正文 第15节
重生之陛下,王爷又有了 作者:生辰
第15节
“嗯?”
“他知道了肯定不会让我留下孩子,”沐决对钟万霆太了解了,他很清楚钟万霆知道后会做什么选择,他不能冒险,“而且他知道了,你也没有好果子吃。”
“不让我说,你又能瞒多久。”
“能瞒多久瞒多久,”沐决扬起下巴,理所当然的道:“反正开始的几个月,都不太明显,等到开始显怀,被他知道也来不及的时候再说。”沐决的有恃无恐实在是让他头痛不依,无病却只能继续做帮凶,帮着沐决瞒着,想起远在皇宫的老大,真是觉得好对不起他。
无病被自己说的哑口无言,沐决却丝毫都没有高兴的感觉,语气低落的道:“魏殃从战场上带回来的东西是不是被你收起来了,拿给我看看。”
无病应了一声,从自己的箱子里拿出了两把比手掌长些,细刃短刀。沐决伸手接过来,果然和他放在皇宫里的短刀是一样的,看来又是仁九救了自己,“那个女人是萧秋婉?”
“嗯”无病点头。
沐决看着手上的短刀,感慨道:“可怜的女人能死在自己最爱的人手上,对她来说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浩浩荡荡的车队,在明媚的阳光下离开了,战争过后平静下来的虞城,仁九站在山顶,吊着手臂,左侧的面颊带着的擦伤,像沐决来的时候一样,看着静静的注视着他离开。七天前战场上的一切他还心有余悸,幸好他昨天来得及丢出那把短刀救沐决,自己被那个魏殃砍伤,也是值得的,杀了那个女人虽然有些可惜,但想想以后要接沐决到自己身边,更觉得无所谓了。
自从知道沐决是他的亲弟弟,他就从来都没想过要伤害沐决,之前几次在战场上落败,都跟沐决有些关联,他想引去那个陷阱的,只是沐决和商岚身边武功高强的副手,他也想过沐决可能会去冒险,所以特地拍了人在必经之路上看守,只要看到沐决,就到大宅内把所有的机关都关闭,但是那个女人却把他的后备计划大乱了,在他行动之前那女人的表现十分反常他都知道,所以一直有派人跟踪她,却没想到那个狡猾的女人甩掉了他派去的人,偷偷的行动打晕了他派到大宅附近的人,才有了那场惊天动地的爆炸。
想了这些仁九不禁把视线放在了另一辆马车上,对他来说是个岚特别的,想起那天如果不是岚奋不顾身救了决,恐怕决已经死了的事,仁九的目光不禁闪烁了两下。
仁九看着马队消失的方向,低声道:“决,哥很快就会去找你,很快的……”
来时半个月的路程回程事多了两辆马车即便是日夜兼程,速度也没快多少,马车行驶到第八天,沐决正在马车上昏昏y睡的时候,前面突然传来了吵杂的声响,沐决忙起身要往外张望,却被无病按住了,冷声低喝让他别乱动。
“让我看看,今天路过的这地方不太平,说不定是遇上土匪了。”沐决说着要起身冲出去,“管他外面是谁,只要不是上千上万的正规军,没人能打得过邪日他们,安心躺着。”说着无病再次拦住沐决。
沐决还是执意要出去,两个人正争执不下,外面却突然安静了下来,沐决和无病面面相觑额,无病也觉得诡异,让把沐决按回马车上,转身想出去查看究竟,马车的门却突然被从外面打开了,帘子被掀开,露出了一张熟悉非常的脸,但是这人不应该出现在这儿。
男人的脸色憔悴,衣服不整齐,风尘仆仆,一看就是疾驰来的,眼眶青黑,眼睛里都是血丝,目光却炯炯有神,直看向躺在马车上的沐决。
沐决看到这人浑身一震,从马尘上坐起身,僵着身体望着男人,“你,你怎么来…嗯……”
话还没说完,男人伸手一扯猛地把他带进了怀里,紧紧的抱着他,像是要把他揉进身体里一样,熟悉的胸膛,熟悉的气息,虽然被男人的胳膊抱的紧的骨头生疼,但是心里却有种感觉就算是被男人这样抱着窒息,也是满足的。无病看着这旁若无人的两人,主动退场把所有的空间都留给他们。
“我差一点就见不到你了。”沐决倚在男人的颈间,抬起手环住了男人的背。
男人只手抱着沐决也不说话,过了好一会,一低头在沐决的脖子上咬了一口,一点一点的用力像是要把沐决活吃了似得,沐决疼的打了个激灵,轻哼了一声,男人立刻收住了力道,抬头吻上了沐决的唇,一触即分,抬起手捧住沐决的面颊,看着沐决消瘦了不少的小脸,恶狠狠的道:“说了不让你离开我,你偏离开,害的我心惊胆战的,我以后要是再放纵你我就跟你的姓。”
“……”沐决不语,看着男人的脸,眼里满是心疼和自责,他是不是真的太放纵自己了,害的男人为了他憔悴成这样,看着男人的连他就知道男人定是接到他受伤的信,就不顾一切往这边赶了,是不是一路上不吃不睡,良久喃喃的开口,“我知道错了,下次再出门我会注意的。”
“什么下次,没有下次,朕再也不放你出皇宫了,”强硬的口气,到后面还是软了下来,把脸贴着沐决的面颊轻轻的蹭着,“再也不许你离开我一步。”
沐决听着男人的话,心情轻松了起来,“那你把我拴在你腰带上好了,去哪都能带着我。”
“可以考虑。”钟万霆顺着沐决的话道。
沐决笑着扬起脸看着男人,男人亦是满怀申请的望着他,两人四目相对情意绵绵,有些事情不可抑止的在发生,唇贴在一起,两人贪婪的索取着对方的滋味,情到深处,沐决突然轻哼了一声,按住了胸口,脸上血色顿失……
“怎么了,哪难受?”钟万霆看沐决脸色大变顿时急了起来,想要转身叫无病。
沐决拉住男人,靠在男人胸膛上,按着胸口喘了一会,低声道:“我没事,大概是看到你太高兴了,有点心悸。让外面启程吧,我想快点回京城。”
钟万霆应了一声,把沐决扶着躺下,冲外面的人喊了一声起行。
马车又开始上路了,沐决倚在男人的怀里,躺在铺满被子的马车上,感受着男人身丄的温暖,想着刚才那急促强烈的心痛感,情梅,情梅,开来以后当真要清心寡y,才能少受折磨……
被某位天外来客挤下温暖的马车的无病,和邪日同乘一骑,怎么也放心不下,和那人在一起,让沐决不d情,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沐决觉得只要他清心寡y,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就能安然无事,却忘记了事实多变,而且他并不知道,接下来的半年时间,是他人生里最坎坷的半年……
☆、67·孕事曝光(上)
六天后傍晚京城,沐决一行人终于回到了京城皇宫,原本应该昨天晚上就该到的,但是钟万霆心疼沐决身体不适,让无病带着商岚等人先走,在后面慢慢的跟,如果不是在沐决的坚持之下只是晚上在客栈休息,钟万霆恐怕要找个地方让他住上个十几天养身体。
“我自己能走!”沐决看着抱着他的人,嘟嘴抗议。
“不行,你看看你的脸色,白的跟纸一样,无病也说你最近该静养,不能随便乱动。”
“他没说我连路也不能走。”
“朕抱着你不好吗,你不让碰,不让亲,难道连抱一抱都不行。”钟万霆阴下了脸。
沐决的脸顿时变得色彩缤纷,一是在大庭广众谈这些私房话囧的绿了羞得红了,再者是因为对事情的隐瞒,觉得对男人愧疚脸上血色苍白,谁让他一动自己,自己就情涌,心痛,只能和男人保持距离,在此之前沐决从来都没觉得男人对他的影响有这么大,这短短的三年他们真的变了很多很多,沐决看着男人的眼睛软声道:“好啦好啦,你要抱就抱吧,别总拿这个来说,大庭广众的你就不能注意点影响。”
“什么影响不影响的,哪个狗奴才刚多嘴多舌,朕切了他的舌头。”一直朝这边频频侧目的中宫人,立刻把视线转到了一边,冷汗如雨下……
沐决敏锐的察觉到了周围气氛的变化,一脸娇哼的嗔道:“别胡说!”
钟万霆继续抱着沐决往前走,两人才走进寝宫的拱门,便有个小猴子冲了进来,抱住了男人的大t,仰着头兴奋的大叫,“爹爹,爹爹……”
“小煦!”听到儿子的叫声,这些日子对儿子的思念一股脑的涌上来,沐决也伸着脖子往外看。钟万霆看着父子俩这样,帮俯身把沐决放到地上,看着沐决抱着儿子,又亲又摸的,心里有些嫉妒,却没心思计较,走上前一手按住沐决的肩膀,一手放在了儿子的头上,也蹲下来把自己最亲的两人拥在了怀里。
京城九月天气已经开始凉了,钟万霆把大的抱起来,小的抓着外衣的衣角,一家三口进了门,钟万霆不由分说的把沐决按到了床丄,原本想一家三口好好说说体己话,孙然突然来报说王爷入宫见驾,钟万霆离京的这些日子都是千霖在协理朝政,这时候进宫肯定是跟他有话要会说,就算是百般不舍,还是要离开,在沐决的脸上亲了一口,伸手捏了捏儿子肉肉的面颊,嘱咐了一句,“小煦,你爹爹身体不舒服,要乖,别让爹爹抱你?”
看到儿子点头答应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沐决靠在床丄,原本是像抱着儿子,但想起自己的肚子,便侧躺着和儿子面对面,问儿子最近乖不乖,父子俩说了会儿话,小煦拱着身子挪到了下面唤着自己的腰,过了没一会,突然对他的问话不回答了,沐决还以为儿子睡了,想要把被子拉起来盖在儿子身丄,小煦突然抬起头看着沐决,说出了一句让沐决大惊失色的话,“爹爹,肚子里弟弟……”
沐决听着儿子的话,惊得几乎从床丄弹起来,“你,你怎么知道的?”
“听得见哦,爹爹,小煦能听到弟弟的声音。”小煦天真的一笑,侧耳靠在沐决还平躺着的小腹上,得意洋洋的道。
“你这个鬼灵精,”听了儿子的话沐决说不吃惊是不可能的,但是想想他之前小煦还是鬼娃魆的事,这些年虽说他都没从儿子身丄除了比一般的孩子聪明早熟些,并发现什么其他的端疑,但是这不代表他真的就是寻常的孩子,儿子和别人家的孩子不一样,沐决很容易就接受了,伸手覆上儿子的面颊,软声道:“小煦能做一个好哥哥保护弟弟吗?”
“能!”小煦坚定的大叫,激动的身体都向上一窜。“好,小煦一定能做这世上最好的哥哥。”
沐决说着咧嘴一笑,循循善诱的道:“小煦你要做一个好哥哥,那现在第一件要为弟弟做的事情就是,帮着爹爹保密,这件事谁都不告诉,特别是不能让父皇知道,小煦能做做到吗?”
“嗯嗯嗯……”小煦连连点头。
沐决看着儿子,被儿子可爱的小样子逗笑了,但是心却被阴霾抓奸侵占,他很清楚纸包不住火的道理,没有什么事情能成为永远的秘密,他极力隐瞒的事情还不是一回宫,就被人知道了,对自己能不能成功的瞒过男人,沐决越来越没有把握。
杨树上,落下了第一片秋叶,枯黄,干燥……
钟万霆忙到半夜才终于能寝宫睡觉进门屋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知道那父子啦应该是睡着觉了,顿时放慢了脚步,走到卧室,看着床丄的父子啦,钟万霆笑了,儿子像树袋熊一样抱着沐决的腰,沐决只是躺着一手搭在儿子身丄,一手搭在自己的肚子上,睡的十分的香。脱掉了外衣,男人小心翼翼的躺下,拥住身边的爱人,熟睡的人感觉到了熟悉的温度,靠向了身边的温暖源,窝进了钟万霆怀里,男人垂头看着蹭到自己怀里的人,扬起眉笑了……
沐决回宫的第二天,岚醒了,这算是给在谎言和隐瞒中的沐决一丝安慰,没到三天就成了知道沐决怀孕的知情人,这件事是沐决自己告诉岚的,一位内他需要岚的帮助,他们两个已经是过命的交情,情义深到可以为对方付出生命,还有什么事情不能坦白。
自从回宫之后没几天沐决就跟男人说自己停药了,而把所有的药都带到了岚那里,因为无病在岚清醒的那天,确定岚已经没事了,就启程回虞城了,没办法帮沐决煎药,如果是这样的话,沐决的药就必须交给太医院,无病的药虽然刁钻,但是其中有很多的药材都是专门保胎的,如果交给太医院恐怕钟万霆立刻就会知道,所以沐决跟岚坦白了,岚每日服药都不通过太医院,他也就借此之便。
岚虽然很担心沐决的身体,但是听了沐决的理由,实在是难以拒绝答应了下来,从那天起沐决每天都带着儿子到岚那边去看岚,然后喝过一早一晚两次药再回寝宫,起初的一段时间事情都进行的很顺利,因为钟万霆回宫之后,有小半个月的时间每日都忙着处理国事,根本无暇顾忌他们父子俩每日在哪,现在逐渐闲下来,就觉得沐决每天去照顾岚,一去就是一天的事情,实在是太刺眼了,几次三番的找沐决谈话,沐决都以去照顾岚为由敷衍了过去,基本上不和男人争吵,但是次数多了,这理由越来越牵强,不可避免的争吵也开始了,每次争吵过后的心痛感,和不被理解的苦涩,让沐决日渐憔悴,但是看着已经开始微凸的肚子,和近在眼前没剩下几天的期限,沐决又觉得一切都值得。
沐决坐在岚的床边,看着和岚玩的高兴的儿子,“小煦到爹爹这来,你干爹身体还没好,别闹你干爹。”
“嗯…”小娃子晃着脖子冲沐决摇头,转头趴在岚身丄,“干爹不嫌小煦闹的对不对。”
“不嫌,干爹最喜欢小煦。”岚说着笑着揉了揉小煦的头,那满眼的慈爱,让人看了铁定以为,小煦是他的亲生儿子。
沐决看着岚无奈的叹了一声道:“霆都已经够溺爱孩子的了,和你一比简直就是个严父。”
“有这么个大宝贝,谁能不疼,小煦跟干爹到干爹家去好不好,你父皇应该就快没时间照顾你了。”
“为什么父皇会没时间照顾小煦,小煦喜欢待在自己家。”小煦有点不明所以,但拒绝的话说的很坚持,沐决垂头看看自己的肚子,没有言语。
岚没有回答小煦的话,笑着道:“小煦干爹家,到冬天都还有花草,绿叶,干爹住的地方还有很多奇珍异兽,有黑白色的猫熊,和红色的火狐,只有手掌大的袖珍泉,小煦要是喜欢干爹可以都送给小煦哦!”
“要去要去,小煦要去干爹家!”小煦立刻没有立场的答应了,抓着岚的手,兴奋的要求要快点出发,那样子像极了在朝主人摇尾巴的小狗。
沐决看着儿子的小样子哭笑不得,却不知门外有人险些气的喷火,岚揉着小煦的头,低声道很快就带他去,转而看着沐决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跟他说。”
“再等等。”沐决摸着快四个月开始显行的肚子。
“那等你坦白了,我就该启程回国了,有些事情还是早点坦白的好,我能都能站在你的立场,他应该也……”“嘭…”岚的话还没说完,门外突然那响起了一声异响,“谁在外面?”
“我去看看!”沐决皱眉,对有人会在这儿听墙根,表示很气愤,想来昨晚上男人那明显醋意横生的话,觉得有可能是钟万霆派来,立刻起身就往外走,冲到门口看到的确是,那个男人负气离开的背影,沐决的心顿时咯噔一声,刚才的话男人都听到的话,会不会…暗叫一声不妙,沐决开口想要叫住男人,“钟万霆!”
男人却连停都不停,反而走的更快了,沐决知道这是男人生气忙抬脚追上去。
两人一个在前面狂走,一个在后面紧追,沐决体力大不如前,钟万霆却越追越走,直到走到御花园,沐决用了轻功才追上男人,沐决挡在了男人身前,气息不匀,“霆你跑什么,我叫你你没听见吗?”
“哼,朕听不见,朕什么都听不见,你要去哪要给谁去私奔鬼混随你去,不用跟朕说,别污了朕的耳朵,再也别出现在朕面前。”钟万霆说着推开挡在身前的沐决就往前走。
妄动真气身体不适的沐决下盘不稳,加上被男人吼得怔住,这一推竟真的没站稳,一个踉跄坐在了地上。
钟万霆怒急但看着沐决摔倒,还是停住了步子,站在了沐决身前。沐决抬起头看着男人,“你不是要走吗,不是不想看见我,怎么不把我扔在这儿。”
“哼!”钟万霆带着怒气别过脸。
沐决坐在地上,抬起头看着男人,以弱者的姿势看着男人,“你会错意了,岚只是说他想带小煦去玩,和我没关系,你在这儿,我怎么能会跟别人走。”说着,沐决伸手抓住男人的衣角,像自家似得一边撤,一边睁大了那双黑曜石一样的眼睛,看着男人。
“哼”沐决这样的撒娇,男人一向受用,微怒着把衣角从沐决手里撤出来,“在地上坐着干什么,你以为你是小孩子吗?”
沐决忙抬起手让男人拉自己,钟万霆握住沐决的手,把人拉起来,就立刻放手转身,故作姿态的道:“你把事情给我解释清楚,那个商岚说让你告诉我什么,你究竟有什么瞒着朕,你……”衣服被扯了一下,转身,沐决弯着腰,一脸痛色,把人扶住拉近了怀里急道:“决,你怎么了?”
“霆,肚子,好…嗯……”沐决捏着男人的衣襟,想要说话,却眼前一黑在男人怀里失去了意识……
☆、68·孕事曝光(下)
气归气,但是看着沐决昏倒,脸上血色尽失,钟万霆丝毫不敢耽误,立刻把人抱起来往寝宫跑,沐决一直都意识不清,却一直在呻y喊痛,听的钟万霆的心都慌了,才跑到宫门口就大叫着让守在寝宫门口的孙然去请太医。
把沐决放在床丄,等太医的这段时间,看着床丄的人,钟万霆在床边急得团团转,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沐决的身体看起来似乎已经没什么问题了,至少他在自己眼前表现的都是这样,但两人的关系何等亲密,他身丄任何细微的变化自己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虽然谈不上整日的食y不振,但吃的确实不如离宫之前,那诡异的心痛症,也一直都没好,再者沐决身丄其他的变化,也实在是太多了,自从沐决从虞城回来,不让他近身的这件事钟万霆一直很介怀,特别是这些日子沐决和商岚的关系似乎越来越亲密,对自己疏远,对别人亲近,他怎么会不在意,怎么能不在意,刚才看到沐决和商岚还有自家儿子在一起,那其乐融融的架势,他心里的妒火,酸意都快把他烧的五内俱焚了,他恨不得冲进去把商岚那家伙打死。看着沐决想起今天种种,往日种种,涌上心头压过了对沐决的担心怜惜,他真的很想把沐决拉起来,好好问个清楚,却始终狠不下心……
不能把沐决叫醒,钟万霆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念头,站在门口胡思乱想,那些蛛丝马迹,让钟万霆越想越歪,越想越觉得沐决和商岚之间不寻常……
门外嘈杂的声响打断了钟万霆的思考,也把钟万霆在胡思乱想之中逐渐攀升魔心降了下来,几个太医鱼贯而入,钟万霆免了几人的礼,让他们赶快给沐决看诊,口气自然善不到哪去,几个太医这几年没少被皇帝大人的龙威震慑,一个个噤若寒蝉,专心致志的给沐决诊脉,钟万霆知道这几个太医一看到他就心肝发颤,便走到了床边,远看着这边,以免耽误沐决的诊断,这几年无病有事没事就离宫,去寻他师傅的踪影,沐决的身体自从生了小煦之后,一到季节交替,流行伤风的时候,总是第一个招上,每逢无病不在的时候,就免不了要这些太医上手,每次遇上沐决生病钟万霆总是急得方寸大乱,把这些太医弄得手忙脚乱,如此以往几次差点耽误了沐决的病情,所以钟万霆也学会了就算再着急也不添乱,不过某些太医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即便皇帝现在不怒了也依旧心惊胆战。孙然站在沐决的床边,看着沐决惨白的脸,十分揪紧,自家主子这些日正闹别扭的,可别真把王爷给伤了。
钟万霆站在床边,看着某位老太医,浑身打颤的样子,不屑的哼了一声,把视线转向了窗外,错开了有人投射过来的阴森眼神。不知道过了多久,钟万霆静立了一会,听到身后几个人突然嘀咕了起来,似是情况不妙,心不由一紧,转身喝问:“王爷怎么样,快说。”
“陛下,王爷的脉象十分奇怪,容臣等再诊诊。”胡子花白的太医院总管,跪在地上回禀,忙又转身和其他几人叽叽喳喳。
钟万霆听闻沐决身体有异已经是心急如焚,再听这几个老家伙,叽叽喳喳的碎语,更是不耐,“你们这些废物,到底王爷怎么样,快说!”
一众太医浑身打颤的匍匐在地,吱吱唔唔不敢言声,以中年人起身跪在众太医之前,“皇上,臣知道王爷的身体是何故,但有一事要闻名皇上才好确诊。”
钟万霆瞥了跪在近前的中年热,剑这人并没有发抖打颤,条理清晰,虽然是没见过是生面孔,但看起来还有几分本事,“要问什么快说!”中年人抬起头朝身后的太医们望了一眼,钟万霆回忆大袖一挥,其他人顿时灰溜溜的起身离开了,室内除了钟万霆和太医,只剩下孙然。
中年人双手抱在身前道:“听闻三年前王爷曾生了太子殿下,这事是否是真的,请皇上明示。”
“是又如何?”钟万霆眉头微皱。
“启禀皇上王爷是有身孕了。”
“哦!”钟万霆的心顿时被惊喜笼罩了,转而想起沐决刚才身体不适,“王爷的身体可有大碍?”
男人垂头,语气顺从,却未达眼底,“王爷有孕不足三月,身体受到震荡动了胎气,只要服几贴保胎药,清心静养,王爷和皇子便可无恙。”
“这样啊,那……”钟万霆的心突的跳漏了一拍,眼神阴沉的念道:“不足三月…你可确定…”
钟万霆的声音,冰冷异常,中年人惊恐的跪地叩首,“臣虽对男子生子之事是头一次涉猎,但王爷的脉象,臣断然不会诊错,确是不足三月的脉象……”
“修得不严乱语,陛下万万信不得这人的胡言乱语,王爷他绝对不……”
“滚下去……”钟万霆怒喝一声,打断了孙然的话。
中年人恍然的抬起头,不明白为什么陛下刚一听自己的话还很高兴,怎么突然就气成这样,惊恐的起身退了出去。
太医退出内殿,钟万霆踉跄着跌退几步,颓然的坐倒在了桌边的椅子上……
“皇上!”孙然叫着去扶钟万霆,看着钟万霆惨白如纸的脸,低声道:“皇上您千万别误会了王爷,想必王爷的身体和一般人是不一样的,所以这次是误诊了一定是这样的。”
“出去!”钟万霆冷喝一声,孙然皱眉却也只能退了出去。
男人抬起头看着床铺上还昏着的沐决,脸紧绷着看不出悲喜,眼里满是死寂,出宫两月有余,回宫也将近一个月,前后加起来早已超过三个月,他肚子里的孩子不足三月,这代表了什么,他要说的话就是这些对吧,就是他怀了商岚的孩子,两人要远走高飞,他掏心掏肺的爱了这么多年,守了这么多年,疼了这么多年,到头来居然是这样,钟万霆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噗…”一抹血雾,在半空中散开,男人凄凉的笑声在空档的室内回荡不散……
男人坐在椅子上,背后的光线从强盛的日光转为残阳的红芒,到现在漆黑如墨,男人的身影仿佛在黑暗之中化作了一尊石雕,男人胸口染上了血色的金色龙纹,没有了刺目的鲜艳,剩下的只有鲜艳过后的污褐……
“孙然……”男人开口唤了一声,一直守在门外一直惴惴不安的孙然,立刻冲了进来,“掌灯…”
“是!”孙然应了一声,拿出随身的火折子,逐一点燃了室内的宫灯,屋子里亮了起来,孙然转头看到钟万霆身丄干涸的血污,大惊,“皇上您…”“去给我准备碗药,”对孙然的话置若罔闻,钟万霆从椅子上站起来,“准备一碗打胎药。”
“这,陛下您是不是太武断了,万一……”
“去给朕准备!”钟万霆不容置疑的又说了一遍,孙然即便觉得这事几百几万个做不得,也还是出了门。
钟万霆走到沐决床边坐下,抬起手解开了沐决的衣襟,看着褪去外衫之后,里衣下藏不住的凸起,有些藏在心底的疑惑顿时解开了,原来这一个月不让他近身是因为这个,钟万霆的目光阴森了一分,解开最后一层遮掩,钟万霆把手覆上去,轻抚着微凸的弧度,不知道是心里的感觉,还是真的,钟万霆的手掌间感觉到了一种奇异的跳动,里面的小家伙似乎感觉到了他似得,似乎正在动,钟万霆的目光闪烁了一下,眼中杀光暗去了不少,转而想起沐决肚子里的这块肉,不是自己的骨肉,脑海里不禁浮现出这孩子怎么来的画面,沐决和商岚在一起…手不由用力……
钟万霆突然用力压下来,沐决怎么受得了,身体稳稳一颤,轻哼一声睁开了眼睛,看到钟万霆的动作,慌了一下躲开了男人的手掌,错愕的看着男人,把衣服拉上挡住自己的肚子,戒备的向后退开,“霆,你,你都知道了?”
“是啊朕都知道了,如果朕知道,你还想瞒朕多久?”钟万霆冷眼看着沐决的动作,心顿时凉了,声音清冷的道。
沐决似是人才醒还恍惚着,竟没留意到男人语气的异样,垂头自顾自的道:“我是怕你知道……”
“怕朕知道?呵呵,你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怕朕知道?”男人冷笑。
沐决瞪着男人,他以为男人再说他私自服药的事情,拧眉道:“这种事,我只是为了保住这个孩子,才一直瞒着你,你是什么意思……”“朕是什么意思,呵呵,现在还有朕表达意愿的机会吗,这个孽种都怀上了,你还想要朕什么意思……”
“什么孽种!?”沐决意识到不对了,男人和自己说的根本就不是一件事,拧眉看着男人,“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你不懂吗,沐决朕都不知道你原来这么会演戏,”钟万霆看着愕牡嚼一脸无辜的表情,心脏一阵生疼,他爱的这个人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连句实话都没有,身体前倾抓住男人的手腕,表情狰狞的道:“你告诉朕,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你到底在说什么?”沐决睁着一双黑色的眼眸,目光灼灼的盯着男人。
“朕在说什么哈,你说朕在说什么,你是想说你连自己怀孕都不知道吗!”钟万霆轻蔑的一笑,嘲讽的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你难道不清楚吗?还是真的连你自己都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另一个父亲是谁……”
☆、69·走水
听到男人的话,藏在心底的疑问顿时都解开了,不可置信的看着男人,怎么也不敢相信男人居然会怀疑他,怀疑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钟万霆你这个疯子,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朕知道朕在说什么,朕倒想问你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你和别人胡混的时候,是不是忘了自己是谁了?”
“你居然怀疑我,”男人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钢针,直接扎在他欣赏,“你怀疑我和岚…”
“岚,叫的好亲热啊!”钟万霆眼中红光一闪,捏着沐决的手又用了几分力,像是要捏碎沐决的骨头似得,“朕绝对不会让你们双宿双栖的,就算是锁国断交,也休想让我把你交出去,就算是死,你也只能死在我的身边。”男人的吼声震得沐决脑袋发蒙,心里因为男人的误解苦涩,激动的道:“我在眼里心里究竟是什么,我难道是一个三心二意的人,我…嗯…”话梗在喉头,心口一阵生疼,想是情绪激动,牵动了毒性,不想在此时此刻在男人眼中落于下风,双手紧抓着床铺,不喊痛。
“你什么,你说啊,朕到要听听,你说啊,你离宫两月有余,回宫将近一个月,前后加起来至少三个半月都,你肚子里的孩子居然只有三个月,这个孩子不是你和商岚的还能是谁的,休想把这个孽种栽在朕的头上。”
“你…”沐决气急了抬起手想扇钟万霆一巴掌,手却被男人抓住了。
“哼”钟万霆抓着沐决的两只手把人拉起来带向自己,“沐决别以为朕宠着你,护着你,你就能不知道自己是谁,你只是个没有实权的王爷,是朕龙床上的男宠。”推手狠狠的把沐决推了出去。
沐决摔在床丄,转头看着钟万霆,心好像一样听的麻木了,感觉不到疼,“是啊,在你眼里我不过是个男宠,我和谁在一起皇帝陛下有何必在乎。”
“你说什么?”钟万霆咬牙切齿,表情顿时比刚才还狰狞,他说他骂,他失去理智,心底却还残留着一线希望,希望这一切都是错的,但听到沐决这话,万念俱灰,扑到床丄压在沐决身丄,把沐决凸出腰腹紧贴着床板。“痛,放开我…”“说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
“钟万霆你不是知道吗,你不是已经自有主张了,还问我做什么……”沐决的嘴角扬起一抹苦笑。
“好,沐决你敢做就别怪朕心狠手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男人双眼通红,推开怀里的人,沐决撕心的痛哼也不闻不问,“孙然,把药给朕端进来。”
心痛加上腹痛,沐决已经被折磨的连呼吸都吃力了,听着男人的话,心觉不妙,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挣扎着翻过身,让自己的肚子舒服些。
门开孙然端着托盘走了进来,看着床丄已经面无人色的沐决,自己也吓得血色尽失,“皇上,王爷他……”
“住口!”钟万霆拿起托盘上的药碗走向沐决。
沐决瑟缩着向后退,“你…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很明显了不是吗,当然是要处理掉你肚子里不该有的东西。”钟万霆眼中闪过一抹骇人的冷光,“你不是很不喜欢生孩子,这次朕满足你。”
沐决抬起手去推男人,“钟万霆…你…你别…乱来,你不能这么做,孩子是……”钟万霆伸手捏住了沐决的下颚,强灌进沐决嘴里,沐决根本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了,虽然牙关闭得死紧,却还是被男人强行捏开了,一碗药汁虽然那有一半都顺著唇边,流到他的衣襟上床铺上,脏污一片,即便是这样滚烫的药汁,依旧从喉头灌了进去。
唇间的苦涩,灼热烫伤后的生疼,比不上心痛和心苦,钟万霆把药碗扔到地上,放开了沐决,沐决没力气再支撑自己的身体,颓然的倒在床丄,听着自己身体跌下去的声音,苦笑茫然……
这三年来男人掏心掏肺的对他,他又何尝不是真诚以待,现在居然落得了这个下场,帝王的爱当真太重,似是越深越是难猜,眼中酸痛,一抹灼液涌出眼眶,眼前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血红,看着男人惊恐的脸,心中一片凄凉,什么都白费了,他跟这个孩子到底是缘浅,到头来还是留不住,黑暗代替了一切,什么都听不到了,什么都看不到,唯一的感觉就是心和肚子的绞痛,沐决的心中一片死寂,他什么都明白,就这样,就这样一直睡下去吧,宝宝爹爹陪你入地府,生爹爹无法再护你,死后刀山火海爹爹都随你一起……
等到沐决在挣开眼睛,恢复感知的时候,他确实已经不在这皇宫了,唯一和他一切的就只有腹中的宝宝……
褐色的药汁污了白色的里衣和床铺,床丄的人气若悬丝,胸膛几乎不见起伏,孙然看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刚才屋子里发生了什么他一清二楚,只奈何他的身份根本没有任何来阻止的全力,一切发生的太快,他也根本来来不及做什么,“陛下…王爷他……皇上,您怎么了……”
看着沐决面颊上的两滴血泪,钟万霆喉头一甜,又是一口血涌出了喉头,孙然转头正看到了这一幕,不由惊呼。钟万霆浑身一震,摇晃y倒,尊然忙上前扶住,带着钟万霆坐到椅子上,按着阵阵发疼的胸口,“去请太医……”
“是!”孙然领命立刻跑出了门。
室内再次恢复了沉静,唯一能证明事情发生过的,似乎就只有床丄狼狈衰弱的人儿,钟万霆站起身走到床边,指尖擦过男人的面颊,心如刀绞,他后悔了,不论如何也不该这样伤眼前的人,抬起手小心的擦去了沐决脸上药汁,看这个沐决眼角的血痕,心口的绞痛感再次加剧,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沐决不会哭,也真的从来都没见过他哭,现在看来这不是坚强,而是沐决生来便没有眼泪,该是伤心到了何种境地才会流出血泪……
钟万霆伤心后悔,却依旧在意沐决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心里一团乱麻,钟万霆站起身,检查了一下沐决身后,不见异常,心稍稍松了一点,不敢胡乱挪动沐决,只给男人换了个平躺的姿势,盖上了被子……
静坐在一边,望着沉静的人,钟万霆也趋于冷静,脑子里正想着今天这一连串的事情,孙然突然从外面冲了进来,“皇上不好了,贤悦宫走水了!”
贤悦宫商岚住的地方,钟万霆脑子里闪过一个阴狠的念头,烧死那家伙算了,烤成人干,抬手给沐决整理衣服,慢悠悠的道:“走水?让守在附近的人去救,注意别让火势蔓延到其他宫殿……”
自家皇帝事不关己的架势,让孙然急得跳脚,“可,可是陛下,咱们太子还在贤悦宫……”
“你说什么?”钟万霆霍的站了起来,“太子怎么会在贤悦宫!”一边说这,钟万霆已经快步走到了门口。
孙然赶紧跟上,“太子今早跟王爷离开之后,就一直留在贤悦宫。”要跨出房门,钟万霆突然又停住了,“太医呢,请到哪去了。”
“太医奴才已经着人去请了,马上就会过来。”
“孙然你留下守着王爷!”钟万霆说完,抬眼看了一眼沐决的方向,转身要走胸口却是一阵生痛,疼的钟万霆一个踉跄,“皇上小心!”孙然叫了冲上去扶住了钟万霆,抬头一看种完听面如金纸,孙然不懂武功,只是觉得自家陛下不对劲,并不知道这是内府被内力冲撞受创的。
钟万霆在原地站了一会,便带着孙然和手下的几个人,离开了寝宫赶往贤悦宫,钟万霆着急儿子把寝宫所有的暗卫都调走了,这正和了有些人的意……
钟万霆走后不久,太医们就到了,还是中午的那些人,众人围在沐决身边,给沐决看诊,屋子里只有他们几位太医,守卫的人都站在外面。
几个老太医七嘴八舌的商量着方子,但是那争辩的声音与其说是商量更像是吵架,“王爷是怒急攻心动了胎气,应该用雾羽草!”
“王爷的脉象是郁结于心,该用疏郁果!”几个老太医吵得一团乱的时候,中午像钟万霆禀报情况的中年人退出嘈杂的范围,趁众人谁都没留意他的时候,走动一名白胡子老头后面,手气砍在了老者的后颈,老太医突然倒下,其他人自然是惊了,接住老人准备诊脉,中年人大叫了一声制止了众人的动作,声音高八度,“你们来看王爷,我送李太医回去,李太医可能是太累了轩云,我能搞定的,你们诊治王爷要紧,王爷要是出事了咱们可都没好果子吃。”
“小王所言极是!”众人异口同声的说了一声,都转回身,一边研究沐决的病征,中年人作势要抱起老太医,藏在宽大袖口里的手突然动了,数十颗小石子从手掌里飞出,分别打在几位太医身丄,几个人连哼都没哼一声,就统统倒地不醒人事。中年人随手怀里的老太医往倒在地上的几人身丄一扔,走向床铺看着狼狈的沐决,眼里满是痛心,伸手拂过沐决的面颊,柔声道:“哥带你走,离开这儿,你就再也不会受欺负了……”
中年人说罢,掀开被子整理好沐决的里衣,t掉了外衣,走回到几名太医身边换下了最先倒下的那名老太医的太医袍,走回来给沐决穿上,从怀里拿出了一瓶药丸和一副白色的假胡子,喂了沐决两颗药,把假胡子贴在了沐决的脸上……
钟万霆带着孙然赶到贤悦宫,火势已经基本被阻止了,不过看眼前的场景,就看得出刚才的火势有多猛,一眼望去贤悦宫现下只剩下了被熏黑烧毁的断壁残垣,身后依旧伴有滚滚的浓烟,还能看到零星的火光。
“怎么会烧的这么严重?”钟万霆一边往前走离火场越近看的越清楚,就越觉得不对劲,孙然来跟他说的时候,应该是刚刚起火,虽说天干物燥极为容易起火,却也不至于才这么一会的功夫就把贤悦宫烧成这样,钟万霆正思考着,揪心着儿子的状况,前面突然传来一声喊,“父皇!父皇…”
钟万霆一听这声喊,悬着的心松了一半,不顾刚才因为急怒攻心吐血后的翻腾,飞身而起冲向了儿子。蹲在儿子身前上上下下的看,看小煦除了脸和衣服熏黑之外没别的伤,大大的松了口气,搂进怀里一边r搓,一边问:“烫着没,吓坏了吧!”小煦到底和一般的孩子不一样,要是一般的孩子,看到这场面肯定吓得大哭大闹了,小煦还乖乖的搂着父皇的脖子,安慰钟万霆,“父皇放心,小煦没事哦,干爹一直都抱着我呢。”
“陛下放心,小煦没受伤,也没吓坏,火势来的猛烈,但波及到我住的地方,我就先带着小煦出来了。”温润的难声从头顶响起,商岚站在钟万霆眼前,唇勾着淡淡的弧度,笑的温和无害。钟万霆抬起头看着男人挂在嘴边的浅笑,心脏猛地揪紧了一下,怒火再次从心脏处烧了起来……
皇帝这边见到情敌分外眼红的时候,皇宫正阳门,一辆马车载着被易装成老太医的沐决从容的离开了皇宫,乾清宫寝房内东倒西歪的太医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被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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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辰辰旷工了三天,真是有一肚子的苦水没处吐啊,
虽然不是十三号,但是辰辰度过了一个黑色星期五,
电脑和宽带都坏了有莫有……
好吧电脑修好了,网居然修了差不多三天有莫有,
说起这个辰辰心里是一口恶气堵在心头啊,辰辰周六下午三点左右保修,
人家服务站说没有仪器明天上午来,好吧咱们等呗结果呢,
辰辰等了一早上不见人,十点给他打了个电话,
人家说马上就来,结果辰辰等到十二点都没来,
再催还不来,最后还是打去了总台才来,
人家是来修了就是插头坏了来换了一个,
但是他走了还没有五分钟插头就又坏了,让他来修人家死活不来,
就说是辰辰家的线坏了要明天再来,辰辰当时火冒三丈有莫有打电话去总台把他一顿臭骂,
人家脸倒是挺大,还敢给我老爹打电话抱怨,一口要死就是线坏了不来,
辰辰很想问一句,铁通那个维修站是摆着看的吗,检测的仪器和线都没有,什么狗屁地方!
他奶奶的明明每天都有人保修,怎么可能没有,好吧今天早上人家大爷来了,
他奶奶的换个屁线了,分明就是他那个插头没安好,接触不良有莫有,
辰辰万分憎恨这个人,他拿工资为嘛不能把货干好了,
辰辰十分想要拿起电话打到总台投诉他,抠他的工资,哼……
☆、70·真相
大庭广众之下钟万霆就算是妒火中烧,也必须保持风度,毕竟人家刚刚救他儿子出了火海,抱着小煦朝商岚微微点头,“多谢太子护我儿周全。”
“小煦也是我的干儿子,陛下这么说就太过客气了。”两人相隔并不远,但是光线的昏暗让岚并没注意到钟万霆此时格外不善的脸色。
“不管怎么样,都是你救了朕的儿子,朕向你道歉天经地义。”钟万霆转向孙然,“宣武宫空着?”
“是”
“太子到宣武宫暂住如何?”
“客随主便!”商岚想看清钟万霆的表情,却因为光线的关系再次错失,岚察觉到了钟万霆之前说话时,故意强调的语气和隐隐的怒气。
商岚言毕,钟万霆便抱着小煦,走向往宣武宫,岚之前虽然一直卧床休养,其实是为了帮沐决掩饰罢了,他的身体早已经恢复了,想着钟万霆和沐决之间那层纱该是掀开了,便不再假装,只落一步紧随其后,商岚觉得自己这样正常行动没有什么,但是看到有的人眼里,却很有问题。“嗯,父皇你抱痛小煦了,轻一点!”可怜的娃子难受的扭动着身体,小脸难受的涨红一片。
“嗯,父皇太用力了!”钟万霆忙松了手上的力道,蹭着儿子的小脸安慰。
钟万霆松了力道,却依旧在儿子心里留下了不小的阴影,要不是小煦天赋异禀,而且已经在沐决的教导下开始练武,恐怕刚才就已经在他父皇怀里窒息了,小煦转头希翼的看着商岚,“小煦要干爹抱!”
商岚听到小煦的话,转头准备把小煦接过来,钟万霆现在沉浸在爱人被抢走的阴影里,怎么肯把儿子送到情敌受伤,怒斥了一声,“不许胡闹!父皇抱你。”
“唔…”小煦可怜兮兮的扁嘴,作势要哭。商岚皱起了眉,钟万霆更加不耐,冲着儿子又是一番训斥,小煦原本只是想买个可怜相,这会却真的哭了,眼看已经走到了宣武宫门口,钟万霆把怀里大哭大闹的儿子交给孙然,让孙然把儿子带回寝宫,自己径自往前走,商岚看着钟万霆目光闪烁了几下,紧跟几步追上钟万霆,把伸手的两房人都甩的远远的,冲钟万霆道:“决是不是什么都跟陛下谈了,如果一切都说好了,在下再过两日就带着小煦启程回商国陛下认为如何?”
“朕认为不好!”钟万霆转身怒视商岚,两人都已经跨进了宫门,钟万霆冲身后的人吼了一句,“都别跟进来。”
商岚眯了眯眼睛,冲自己的手下使了个眼色,关上房门和钟万霆相对而立,“陛下可是和决有什么误会,沐决的身体有恙,陛下若是有什么不快,不妨和在下说。”
“和你说,哈,我和他的事何时要你这个中间人来过问了,你以为你是谁!”钟万霆瞪着商岚,他不说这话还好,商岚这话一出钟万霆胸中更是怒意翻涌,“商岚朕告诉你,在朕的皇宫朕尊你为上宾并不是怕了你商国,我和沐决之前也容不得别人指手画脚,你休想介入我和沐决之间,也没资格过问我和沐决的事,明天你就滚回你的商国去,再踏入我云国,休怪朕不顾两国之间的颜面。”
商岚听着钟万霆明显带着酸意的话,那怒火旺盛的架势,不由对沐决现在的状况十分担心,这一想顿觉不妙,贤悦宫着火这么大的事,沐决居然没来查看,难道…想到这商岚心中大急,走上前抓着钟万霆的衣领质问,“陛下可是误会了什么,决他,你们刚才谈的不顺利吗,你是不是对决做了什么?”
“他是我的人,朕和他怎样,要把他怎么样,都和你无关?”钟万霆推开商岚。
钟万霆的话,无疑说明了已经发生了一些事情,急道:“钟万霆你别胡来,沐决他怀孕了,我和他也什么关系都没有,一失足成千古恨。”
“你知道,果然…果然是你……”钟万霆身形一晃,垂头低语一句,冷笑道:“好一个一失足成千古恨,这失足的是他,恨的是朕,失足的后果,该处理掉的朕都处理掉了,从今天开始,沐决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最好别挑战朕,商国我云国不惧。”
钟万霆的话说的不紧不慢,停在商岚耳朵里,却如同一柄柄尖刀,“你说什么,钟万霆你…你这个疯子,”岚声嘶力竭的叫嚷,抬手拳头直接挥向男人的脸,“那孩子是你的,决怎么可能背叛你,你把决当成什么人了,你,你真是枉费了他对你的情意,你怎么能那么对他……”
钟万霆被岚一拳打的一个踉跄脑子里嗡嗡作响,站直了身子嘴角低着血渍,盯着商岚狂笑道:“是朕的,呵呵,可笑,真是可笑,他离宫两月有余,回宫一月他肚子里的孩子还不足三个月,你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吗……”
商岚抓住钟万霆的衣襟,大吼大叫,眼里都是咄咄逼人的火光,从来都没动过杀念的他,第一次想要杀掉一个人,想要把钟万霆杀了,因为他辜负了自己最在意的人,“钟万霆你放屁,沐决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快四个月了,他为了那个孩子,吃了两个月的苦,他为了保住那个孩子,为了保住你的孩子,决不顾自己的身体吃情梅,那是有毒的你知道吗,你知道吗,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不,不,不可能会这样,”钟万霆浑噩的摇头,耳边响起沐决凄楚的声音,绝望的眼神,他意识到自己是误解了沐决,却根本不敢接受这个现实,努力的为自己寻找借口,“他回来之后和你……”
“和我什么,钟万霆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沐决是什么人,别人的一句话你就能怀疑他,在你心里沐决究竟算什么,他愿意跟着你,难道你就真的把他当成女人一样……”商岚咆哮着打断了钟万霆的话,双眼血红的看着钟万霆,他亲眼看着沐决每天喝完药之后痛苦万分,他实在不能想象,诊视孩子的沐决失去了孩子,还被他最信任最爱的人怀疑的心情,是怎样的万念俱灰,他丝毫都不觉得自己对男人的态度有什么不对。
“你说谎,你说你在说谎……”钟万霆突然暴怒反手抓住商岚的领子把商岚推到在了地上,钟万霆的样子,扭曲地令人感觉恐怖,白xx长的手上几道青筋凸显,等着商岚的眼睛,像是要准备把他大卸八块一样。
背跌在地上,胸腔震的发疼,岚盯着钟万霆,嘶声道:“那孩子是你的钟万霆!因为你那可悲的嫉妒,你冤枉了沐决,你害死了自己的孩子,钟万霆你罪大恶极?”喊着商岚抬手一拳打在钟万霆的侧脸,趁机翻身而起压在钟万霆身丄,毫不留情的挥拳砸在男人身丄。“你艘惶,说谎……”钟万霆大叫着疯狂的还击,他现在只是一头受伤的野兽,藏著伤口,还在疯狂地逞强,不愿意接受事实。
钟万霆和商岚打的不可开交,两人在地上翻滚,拳来脚往,思涵怒骂,不像是有武功之人,不像是万人之上的尊贵人,像是在街巷里撒泼打架的地痞流氓……
两个扭打的人,虽然两人互有拳脚,但钟万霆却几乎一直在挨打,露在外的皮肤已经没有一处是完好,这是因为商岚出手太狠吗,他自己出手比商岚还要恨,商岚却未负伤如此,这伤不在于打的人,而在于挨打的人……
门外的人都看傻了,两位不顾及身份的厮打,那是狠劲都没有人上去拉开他们。邪月李越这等身份搞其他人一等武功高强的人,都听到了两人争吵的内容,亦也被两人的凶恶吓到了,邪月一直跟在小煦和沐决身边,对于沐决的事他是知道一些的,此时是追悔莫及,他早前就该追上去,他如果追上去,说不定这一切就不会发生,邪月和商岚两个知情者都秉持着一样的心情,他们不想介入这夫夫二人之间,却没料到事情会如此发展。
邪月正懊悔的时候,身后突然跑上来一人,一边往这边跑,一边大叫,“不好了,王爷…王爷他不见了……”
邪月一个激灵,闪身向后一扑,抓住了从上来的人,“你说什么王爷怎么了?”报信的侍卫,一脸惊恐的答道:“王爷不见了,太医都被打晕倒在了寝宫里,王爷不见了?”
钟万霆失魂落魄,却立刻就反映了过来,推开商岚,冲到邪月身边,“是什么时候的事?”
“不,不知道,我们刚发现就立刻来禀报了。”钟万霆没等侍卫的话说完,已经腾身而起往寝宫的方向掠去,邪月也立刻追了上去,却比商岚慢了一步……
钟万霆跨进寝宫的门,倒在地上的众位太医已经被带走了,留下的只是一个空空的屋子,药碗的碎片还在地上,床丄也留着药汁干涸后斑驳的褐色,走到床前手轻轻拂过男人之前躺过的地方,余温不再眼前却依旧能看到那憔悴的面容,殷红的血泪,“决…决…决…”岚走进寝室,看着地上摔碎的药碗,和一床的狼藉,岚的眼中闪过一抹怒意,走到钟万霆身边,“你叫他做什么,你不配叫他的名字!如果我找到他,套一句你说的话,他和你再也没有一点关系,我商国也不惧与云国为敌。沐决如果有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语罢,商岚转身离开。
沐决如果有事,有很多人不会放过钟万霆这罪魁祸首,他自己更过不了自己……
僵在床边的钟万霆似是被商岚的话点醒了,商岚前脚一走,钟万霆便猛地动站了起来,连下了几道命令,封锁所有宫门,城门搜索沐决,弄醒所有的御医审问,很快就找到了疑点,理顺了这一天问题的所在,那个给沐决诊断的太医不是善类……
人说亡羊补牢为时已晚,钟万霆此刻就是应了这句话,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而他的反映就算是再快,也还是慢了,封锁九城之前那辆在这沐决的马车,已经大摇大摆的离开了京城……
两个时辰,钟万霆把皇宫京城翻了个底朝天,立刻派人往城外搜索三天三夜不眠不休,指挥者众人寻找沐决,直到自己累倒病重,依然没找到沐决的一点踪迹……
在沐决被掳出宫的同一天,南边异族部落领导者的聚集地,也出了一件大事,两个年轻的商国人闯进了聚集地的中心,从一位大人物手下,劫走了一位人贩,这人在异族之地被大人物囚j了八年,没有人知道他是谁,这位大人物囚了这人,除了不给他自由之外,从没虐待过他,吃穿用度也和此地的贵族无异,扣在自己手上的人贩被劫走,按理说这位大人物应该十分恼火,实际上却……
前往虞城的必经之路上,一辆马车接受了盘查继续朝虞城的方向走,马车的车厢里,一人躺着一人坐着,躺着的腹部微隆身怀六甲,一头青丝披散着,面颊带着不健康的青紫色,唇苍白无血色隐隐也带着一分青紫,这人的长相偏中性,头发散着闭着眼睛配上长长的睫毛,柔和漂亮之中仍有一分英气,坐在一边的男人,嘴角带着一分邪气的弧度,嘴角挂着两个浅浅的酒窝,掀起帘子看了一眼,瞧见远离了哨卡,便抬手在孕妇身丄轻点了两下,最后一下抽离的时候带出了一根细长的银针。
孕夫转醒睁开眼睛,怨毒的看着男人道:“你不是一直很恨我,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你这样带着我,也休想从我身丄得到一点好处……”
这孕夫的声音,粗哑,有男人才有的磁性,根本就不是个女人,但他的肚子确实确确实实的真的,没错他正是孕夫沐王爷沐决,而和沐决独处的人也不是陌生人,是沐决的熟人仁九,沐决看着眼前人,虽然依稀还有着熟悉的容貌,但比印象中的仁九又有几分不一样,成熟的面颊变成了白x莹润的娃娃脸,五官比之前更加精致,那双眼眸漆黑如墨,透着淡淡的邪光,嘴角浅浅的酒窝给这人增添了几分可爱,又有几分似曾相识的熟悉,但沐决的心里却只有陌生。
“我不会杀你,如果可以我不想做任何危害你的事情,”仁九浅笑着,声音里满是真切的柔情,看着沐决眼里流露出的轻蔑,也不怒伸手摸了摸沐决的肚子,“皇宫里丢了一个王爷,任谁搜查都不会查到一个孕妇身丄,不过皇帝是知道的啊,你说皇帝陛下是百密一疏,还是根本就不想再见到你……”
“你……”沐决瞪了仁九一眼,别过头盯着气窗沉默,怎么看都有些黯然落寞。
仁九也不再吭声,静静的看着沐决的侧脸,看着那双带色血红的眼眸,眼里满是疼惜和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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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被海扁……
心安慰啊!
辰辰写商岚大骂钟万霆的时候,辰辰几次想把脑残写上去,但是……
古文出现这两只,是不是有点穿越……
☆、71·凌帝
马车缓缓的行驶着,车辕时而响起吱呀的呻y,车轮压过石子木条的脆响一起伴着,沐决看着气窗的帘子偶尔被风吹起露出的景色,却看不到丝毫的颜色,眼前只有深红浅红,只能感觉到明暗的差别,表情很平静,心中却烦躁难消,沐决并不清楚他苏醒了多久,因为自从他清醒他就一直在这马车上,清醒与否都不容自己,也不知道身处何处又要去向何处,感觉自己就像随风而行的落叶,无根无蒂,有些自怨自艾。
从前的沐决从不会这样讲,算不上聪明绝顶却是大智若愚,也因为如此对于很多事情都看得很开,为人是洒脱的很,这一次之所以会如此消极落寞,终还是跟情字牵着线,一个人无论情商高或低,都是能渡人难度己,重新来看到仁九,沐决就什么都明白了,明白了钟万霆的误会从何而来,但即便是这样他就不能释怀,他的心里有恨,而且盘根错节,恨钟万霆怎么能如此待他,即便此前两人之间误会重重,他也不该如此,难道他就不值得他信任……
思即到此,胸口不禁泛起丝丝的疼痛,难过的闭上眼睛,心里涌出一股酸涩的苦楚。
“不舒服?”仁九起身从怀里拿出一颗药,送到沐决嘴边,“你还想那个人干什么,他不过是想控制你,哪儿是真的爱你。”
沐决扭头,避开仁九的手,“你抓我又按了好心了,难道你不是想控制我?”
“我和他不一样,我……”仁九咬唇,忍住要冲口而出的话,盯着沐决道:“吃了,这是缓解你心痛的药,情梅虽然能保胎,毒发过于频繁依旧伤胎,你不想让你肚子里的孩子有事不是吗?”察觉到沐决的眼光闪烁,想法已经动摇了,立刻道:“我要是想对你不利,你也活不到现在。”
沐决张嘴把药含在了嘴里咀嚼,淡淡的苦涩在嘴里化开,丝丝的心痛果真淡了。
沐决面上的青紫服药后淡去,一直紧盯着沐决的仁九,大大的松了口气,暗自庆幸师傅昨日让人送来的药真是借了急了,勾起唇角,面颊露出大大的酒窝。
看着仁九脸上露出的喜色,沐决拧眉道:“仁九你弄这些玄虚,又抓我出宫究竟要做什么,我和你什么关系都没有,你又为什么三番四次的救我,在虞城战场上救我的人是你对吧,那短剑是你暗器。”
“等到了地方,我自然会告诉你,我和你并不是毫无关系。”我该是这个世界上和你最亲近的人,仁九在心里默默的补了一句,细心的理了理沐决的被子。
看着仁九的眼睛,虽然视野里没有多余的色彩,却依旧能感到浓浓的情意,却又非俗事情爱。对上沐决探究的眼神,仁九坦然以对,马车突然颠簸了一下,似是压倒了石头,仁九冲外面喊了一声,转头看沐决被颠的皱起眉,拿起刚才的银针,“你还是继续睡吧,免得你胡思乱想,我身边的药可就只有这一瓶而已。”说罢不等沐决有反对,已经把银针重新扎进了穴位。
黑曜石一样的眼眸合上了,沐决又睡了……
仁九看了沐决一会,转身除了车厢,坐在车辕上,和车夫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没走出多远,官道上迎面驶来了另一辆马车,远远的看到驾驶马车的人,仁九立刻转身回了车厢里,靠在车壁上,拉起气窗的帘子,打量对面驶来的马车,那辆马车行驶的速度优胜与仁九的这辆已经不慢的精装马车,没一会就擦肩而过,看到对方没有注意到自己这边,仁九似是松了口气似得浑身一软,摊在了马车里……
那辆和仁九背道而驰的马车明显是驶向京城的,马车上的人会是谁呢,会是谁能让仁九如此戒备……
四天后,京城,皇宫里沉静的如同冰窖一样,皇宫中的每个人上到总管大臣,下到宫女太监,一个个都噤若寒蝉,连表情都不敢多做,为什么会这样,因为整个皇宫整个京城乃至整个云国,权利最高地位最高的人病了,谁敢在这个时候还说说笑笑,皇帝已经三天不朝,整个京城都沉浸在异样的沉重里,有人欢喜有人忧,欢喜的无非是那些一直在皇帝高压统治之下无法胡作非为的人,忧的则是众多追随尊敬皇帝的忠臣,这里面最急得就是皇帝的亲弟弟钟千霖。
千霖王爷并没有像其他皇室子弟一样,皇帝一病了就上窜下跳,y夺王位,而是每日兢兢业业的处理朝政,下朝之后和太医名医们一起想诊治皇帝的方法,钟千霖把兄弟情放在第一位不假,但是心里依旧是有一份私心,他不想当皇帝,所以他老哥千万不能死,但即使有一个这样的亲弟如此照料,皇帝的身体却一直不见好转,几乎是药石无灵,没有人有更出色的医术,每天只能用各类奇珍的药,吊着不让情况往更坏的方向发展,但是人一直不醒,不见好转,真是让人记得不行。
乾清宫,一众太医看着床丄比昨天更憔悴的皇帝,依旧拿不出诊治的方法,皇上的病在身,一天吐了三次血,伤了丹田之气,损了经脉根源,后来没即使用药,又连日操劳,却更是被情伤了心病,人说心病还需心药医,他们这些俗事医者没有医心病的药,也没有活死人肉白骨的手法,治不好皇帝的内伤,都再没有办法可用了。
钟千霖咆哮叫嚷,心急如焚,看着皇兄这不到半月就消瘦枯干下去的面颊,看着两鬓愁出来的斑白,枯干的唇微微开合不断的唤着沐决的名字,长叹一声,父皇当年便是因情早逝,如今又轮到了皇兄,情之一字当真如此难渡。钟千霖头疼无奈深深的感觉到自己的头发也要白了的时候,一直紧闭的大门不止被谁推开了一股冷风吹进来,烦躁不禁点燃了千霖的怒火,“谁这么大胆,不知道皇上生病见不得风吗?”
“霖王爷好大的火气,盖到冰天雪地里好好把火气灭灭了。”不是请罪,而是被呛回来,霖王爷却未怒,一脸惊喜的转身看向门口的方向,只见门口走进来三人,其中两人是失踪多日的邪日和无病,另一人一头白发,容颜却并不是枯槁老人,反而十分年轻也就只有四十岁上下的样子,千霖走上前抓住无病的手大呼救星。无病挪开一步,把身后的中年人让了出来,“救星不是我,这才是救星……”
无病的话音未落,中年人已经走到了钟万霆床边,开始给皇帝陛下看诊,无病一点都不担心中年人的医术,非但没上前反而抓住千霖走到一边,钟万霆现在肯定是死不了了,无病现在担心的是沐决,和沐决肚子里的孩子,他迫切的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无病抵达京城的同时,虞城外异族齐聚的凌州腹地,一辆马车也到达了路途的终点……
沐决挺着小肚子,由仁九带着走向一座古朴的汉楼,远远看着这栋鹤立鸡群的汉楼。
不知道是因为室内的光线昏暗,还是眼睛的原因,一切都显得十分模糊,但沐决却有种熟悉的感觉,其实刚在外面看到这栋楼的时候,沐决就有这种熟悉的维和感,原本沐决只以为是因为在异族建筑和帐篷之中,看到汉楼的原因,这一进门却察觉到了更多的熟悉感,不禁眼睛四下观看,连仁九从他身边走开,他都没察觉。
“觉得这熟悉是吗?这地方是按照他生前,常去的藏书阁建的。”听到声音,沐决立刻转头看向传来声音的方向,之间一个中年人坐在太师椅上,仁九恭敬的站在他身旁,这人的样子很普通,普通到进入人堆里就会找不到,但这人的眉宇间有一种特别的气质,沐决还说不出那是什么气质,或许该说那是隐世高人的深藏不漏,沐决戒备的站定在原地,“你,是谁?”
“我,是黎殇凌帝凌戚的至交,仁九的师傅。”
“前辈!”这人说话听不出喜怒,看不出这人的深浅,自己处在任人鱼肉的境地,沐决自然不会吝啬礼貌。
沐决进退得宜的表现,让中年人很满意,笑道:“贤侄叫我一声前辈,也算是应了身份了,当年我虽没入朝为官,却也和你家长辈有所交情。”
沐决微微欠身,腰被肚子撑的阵阵酸疼,强忍着把手撑在后腰的动作,不让自己示弱,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
沐决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中年人眯了眯眼睛从太师椅上站起来,向沐决走了两步,剑沐决依旧只是站着也不退不逼,道:“据传贤侄文武双全,今日我有一幅画想请沐王爷坚定一下,贤侄移步。”说着走到沐决身边,引着走到一副丹青前,沐决仰头看着,心脏突突的狂跳了两下,奇异的感觉在胸膛涌动,墙上只有一副丹青,只是一人的素像,画中人头戴金冠,碎发随风而动一双眼眸闪着如同黑曜石一样耀眼,闪着睿智的光芒,两半笑唇,微微弯起带着淡淡的笑意,一身白衣衬得如玉如竹一般的人更显的飘逸如仙,沐决胸间的异样,是因为这人的样貌和他有七分的相似,和陪他长大的母亲似是也有几分相似,这人是谁似是呼之欲出,而更是因为这人他曾见过,不是在世间,而是在梦中,还因为这画作太过传神,传神到让在观画人,都能感觉到的,作画人的思念之情……
“贤侄认为如何。”半晌收起脸上心里的激荡,转头看着中年人,低声道:“前辈恐怕要失望了,晚辈对画作一窍不通,不敢妄语。”
“我不是问贤侄这画作,而是问这人,贤侄可认得。”
“不认得?”
“贤侄并不是不认得,只是当时年龄尚幼,这人便被奸人所害之时,你才只有两岁,”中年人说到这儿,语气冷了下来,“这人便是凌帝凌戚,仁九的生身父亲,你名义上的舅父,也是你的亲生父亲……”
☆、72·身世
黎殇的一句话,使得整个屋子陷入了沉静,仁九紧张的盯着沐决。沐决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仁九的身世他早有猜测,并不吃惊,但黎殇的后半句话,让沐决的心被重重的敲击了一下,但转瞬就则镇定了下来,僵硬的转头看着黎殇,牵强的勾起唇角,“前辈,莫要说笑,我怎么可能是凌帝的儿子,凌帝是我舅父,我和他长的想象自是在情理之中,前辈莫要认错了。”
“我当年见你的时候,你还在襁褓之中,凭借模样,我并不认得你,但是仇儿认得你这个弟弟,认得你身丄的印记,你就是凌帝代之如珠如宝的二儿子,凌国的二皇子!”
“前辈,我身丄没有什么印记,你们肯定是认错人了,我绝对不是什么二皇子。”剑眉一竖,沐决斩钉截铁的否认。
“这世上就没有绝对的事情,”黎殇目光痴迷的看着沐决的眼睛,“这印记是有的,只是连你自己都不知道。”沐决正要再开口辩驳,仁九适时的开了口,“决那块胎记,在你的大t后侧,你自己怎么知道,三年前你生产那日我无意中看到了,要不是看到哪块胎记,那天我恐怕就把你……”
一直想不通的事情,因为仁九这句话,找到了解释,却间接把眼前原本没有根据的事情,成了可能的真相,而沐决的心不由自己的倾向了这个可能的真相,却还倔强的否认,“我,我,这不可能,不可能!我是沐栎忠的儿子,我怎么可能是皇子,如果你们把握撸到这儿只是为了让我相信这一点然后利用我,那你们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我不相信。”沐决强自镇定的低吼,转身一步步退后,想要远离这里。
“你已经信了,何必自欺欺人,你一直很怀疑,为什么你父亲会在云国和商国,几乎所有的地方,不论是穷乡僻壤还是繁华城市,都给你留下宅子在和银钱,那是因为你是前朝遗孤,先皇在世容你,新帝却未必能继续容许你在朝堂上走动,给你留得后路,朝中会有一部分大臣往日和你没有交往,一旦你和皇帝又政事上的冲突,却就立刻站在你这一边,因为那些人都是前朝留下的老臣,凌仇不顾违抗我的命令,破坏计划屡次救你,在你心里不也是一个疑问吗,现在你自己是不是也找到答案了,你是凌仇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他怎么可能不救你。”
沐决已经退到了墙壁,黎殇的话字字砸在心坎,他说的慢悠悠,却一字比一字有力,心痛,却又已经麻木的感觉不到了,“就算你巧舌如簧把事情说的天花乱坠,我都不会信的。”
“而且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件事,沐栎忠和凌娴收养的那个和你一起长大的义子,就是他们自己的亲生儿子,他长的和他们两个一点都不像是因为幼年时就开始服药,改变了样貌。凌娴为了你确是费尽心思,连自己的儿子都能豁出去,我这些年真是错怪她了。”
沐决浑身一震,想起当年无病学成归家,全没了儿时的模样,似是小的时候无病长的更像父亲,每次出去两人频频被错认,沐决想说那又能说明什么,却根本开不了口,倔强的咬着下唇不吭一声,冷汗噙满额间,沐决那本就没有血色的脸此刻更加苍白,手扶着墙壁用冷笑藏起自己的不安,却更显得脆弱。
仁九看着沐决的样子心疼不已,“师傅,决他……”
“嗯…”黎殇抬起手,仁九只得住口,看着沐决揪心不已。
“你从小就没有眼泪,还拥有狂化的体质,这并不是你独有的特殊,这是皇家每一代男丁都有的遗传,传说太祖的生父,是已经狂神泰坦,是人和神的后代,狂化后万夫莫敌,天生无泪,神伤泣血,凌仇也和你一样,继承了这种特殊的血脉,他也有狂化的体质。”说着把转头看了仁九一眼,仁九点头回忆,双手攥拳内劲上涌,转瞬纤细的身体暴起一圈如花岗岩一样的肌肉,撑开了衣服,沐决看着狂化状态的仁九,整个人完全傻住了。
仁九的狂化只维持了一会就恢复了原著,黎殇看着沐决蜡纸一样惨白的面颊沉默了一会,再次开口,“我让你哥把你带到这儿来,是要让你看清楚,那些表面上对你好的人,心里说不定就是在算计你,无论他们当初对你多好,现代待你如何,他们都是害死你父亲的人,是你杀父仇人的儿子,无论他对你是真心,或是假意,你和他都是仇人。”
“仇人…”听到这两个字,给沐决的感觉是如坠冰窟,喃喃的念了一遍,心口一阵翻涌,喉头紧跟着就是一甜,再怎么吵,再怎么闹,即便那天两人之间的误会,已经闹到了那种地步,在沐决的心里对钟万霆依旧有情,乍一听到这样对于自己和钟万霆之间以后的关系定位,连日来已经备受打击,今天又面对这么多冲击,身心疲惫的沐决,真的再顶不住了,身体靠着墙壁往下滑跌坐在了地上,垂着头,一样的甜腥在口中炸开,顺着嘴角溢出,儿不自知失神的喃喃低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样……”
“决”仁九察觉到了不对劲,叫了一声走到了沐决身前,刚要伸手扶沐决起来,却慢了一步,眼见着沐决倒在了地上,看着沐决嘴角的血渍,涣散的眼眸,仁九慌张的唤着沐决的名字,却不见沐决的眼睛重新聚光,转头想黎殇求救。
沐决这样立刻沐决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头顶悬挂着的画,看着画中的人,那日梦中一直听不到的声音,似乎在耳边响了起来,视线模糊一道白光把一切带回了二十几年前……“小煜父皇的宝贝,要快快长大,长大了父皇教你练武好不好,呵呵……”“小煜别抢父皇的笔,乖哦,父皇批完了折子就带小煜去玩……”“小煜叫父皇,叫了父皇就给你吃果子……”“小煜记住那座山,他就在那儿,他不知道小煜,但小煜不能不知道他,因为没有他就没有小煜……”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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