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节
对不起捏错人了 作者:翻羽
第7节
张简阳马上乖乖闭了嘴,溜进自己房间给邹砚打电话。
“要回来了么,要不要我去接你。”电话很快被接起。
“不用了,跟我父母回了家,今晚暂时在这边住。我刚刚跟我妈说,春节的时候带你回来让她看看,可以么?”
“当然可以。”
“丑媳妇要见公婆了,紧张吗?”
邹砚低声笑了起来,张简阳觉得耳朵发痒。
“紧张,万一伯父伯母不喜欢这个丑媳妇怎么办?”
“怎么可能,你不要侮辱我的眼光。”而且,你那么好。
挂了电话,张简阳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还是睡不着,明明睡了那么多年的床,才离开不久,竟然不习惯起来。不管他换什么姿势睡,老是觉得背后冷冰冰的不舒服。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几个街区外的盘宁,他手中拿着一张照片,眉头深锁。因为照片里的人,和张简阳有七八分相像。
☆、第二十五章
天气越来越冷,天气预报和新闻里似乎每天都在提醒市民,这将是个难捱的寒冬。
张简阳不知别人怎么想,他自己已经难捱到了极点。虽然他也经常健身,身体不错,但是怕冷这种事,好像到了他这里就不是身体好不好能决定的了。
他最近每天都很想念床,动不动就羡慕能够冬眠的动物。虽然家里公司里都有暖气,他能接触寒冷空气的时间也就是上车前后的那几分钟,但是冬天的力量是没办法抗拒的,天一冷他就不想动弹,所以赖床成了每天清晨的必备项目。
“再睡5分钟,我穿衣服很快,10分钟就能出门了!”张简阳抱着被子不肯起床。
“说好5分钟,不能再拖了,我现在开始计时。”邹砚坐在他旁边看表,看着床上的人蜷成一个虾米形状。
“说话算话,5分钟不起你随便打我。”张简阳闭上眼睛,抓紧时间再贪个几分钟的觉。
邹砚隔着被子抱住他,在他脸颊落下一吻:“我怎么舍得。”
好不容易等张简阳起了床,两人一起来到公司,发现公司大堂突然变了样。原来今天是圣诞节,为了衬托气氛,大堂接待、安保人员、甚至是大厅的显示屏、和标示牌都带上了圣诞帽,很有节日的氛围,当然也少不了节日该有的浮躁。
张简阳上到办公室,果然感觉到办公室里比以往热闹了许多,本应埋头工作的员工们都无心工作,三三两两地交谈,神采奕奕地分享彼此今晚的行程。或许是受节日气氛的感染,大家陡然开放了起来,张简阳没一会儿就听到了几个酒店的名字。
是啊,国内的圣诞节不“干”些什么,好像就不算是过了节。
张简阳突然也有些心痒起来。他和邹砚好像还真没怎么正经的约过会,要不,也趁着圣诞节凑一把热闹?
中午休息时张简阳明目张胆的来到邹砚办公室,叫他一起吃午饭。公司员工以为他们是好友,所以张简阳也就不避讳什么。
张简阳到的时候邹砚还坐在椅子里讲电话,他灵机一动,反锁了门,朝邹砚走去,想要报复,走到了邹砚身后,从后面搂住邹砚脖子,双手慢慢下探,拉开了邹砚的裤链。
可邹砚依旧旁若无人的说着电话,丝毫不受他的影响,自制力还挺不错。张简阳再接再厉,感觉到手上的东西有了反应,还想再努力一把,却被人抓住了手。
“再动你就不能吃午饭了。”邹砚已经挂了电话,将他扯入怀中亲吻。
“商量个事,今晚我们去约会吧。”
“约会?怎么约?”邹砚疑惑,不知道他又打了什么主意。
“跟大家一样,吃吃饭看看电影做做/爱。”张简阳边说边用身体在邹砚那儿磨蹭了一下。
邹砚看他期待的表情,笑着说:“好,那我今天提前放大家回去过节。不过现在该去吃饭了。”他站起身来,拍拍张简阳的屁股。
“今天还吃焗饭么?”邹砚边穿起大衣边问他。张简阳最近爱上了附近一家西餐厅的焗饭,几乎每天中午都要到店里报到。
“嗯,还有一种口味没尝过。不过……陪我吃了那么久会腻么?”张简阳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邹砚动作,长得高身材又好的人不管是穿衣脱衣都这么养眼。
“我也没有一直点焗饭,你喜欢就好了。”
张简阳没再说话,只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哎,好像一直在被这个人迁就着。
餐厅的位置离星在离星砚不远的商场里,没有必要开车,两人一路步行过去。
“冷冷冷冷!”张简阳没走出几步就被冷风摧残得骨头生疼,好容易才控制住自己,不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东北老农的御寒姿势。天知道他有多么想缩起身体,双手交叉插入袖口。
邹砚见状取下了自己的围巾,围到了他脖子上,像缠粽子般饶了几圈,拿过他的手,放进了自己大衣口袋握着。
“诶诶,这还大街上呢,你也不收敛点。”张简阳嘴上不情愿,其实心里早就美得不行了。
“可是你冷啊,总不能看着你冷。”邹砚牵着他,在人海里穿梭。
张简阳握紧他的手,在无人窥看得到的口袋里十指相扣,感受那人传递过来的温暖。
下午大家上班的时候,果然接到了可以提前下班的通知,顿时人心浮躁,上午还在假装工作的人也都不装了,聊天的聊天,摸鱼的摸鱼。时间一到,纷纷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出去。
张简阳等大家都走了,才慢悠悠下楼,来到邹砚办公室找他。
“小阳,今天晚餐的选择恐怕不会太多,可以吗?”
张简阳这才想起来,他一拍脑袋的决定没有考虑到今天节日的状况,各大餐厅恐怕都早已经被订满了。
“没关系,就是一时兴起,今天人太多了,我们回家吃吧。”
“我认识几个餐厅的老板,可以给我们留位,难得你约我,怎么可以轻易取消。”
两人最终还是选定了邹砚堂哥的餐厅就餐,一路轻车熟路的来到包厢,因为是临时决定,他们到的时候服务员还在准备餐具。
“两位先生请稍等,马上就准备好了。”
服务员正在给餐巾叠花,一抬头,竟然是前不久遇到的小敏。
“小敏?你怎么在这?”邹砚问道。
小敏冲他调皮一笑:“我来打工啊,邹大哥已经对我那么好,总不能什么都不回报。”他熟练的摆着餐具,让到一边,做出个请的姿势,一张娃娃脸,看起来很可爱。
“两位先生请,我这就去叫人为你们上菜。”说完缓步退了出去,自始至终没看张简阳一眼。
小敏出了包厢,却没有去厨房,而是上了楼,径直来到一间办公室里,见邹元鸣正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霓虹,思考着什么。
“元鸣,没错,就是上次那个人。他们看起来很好,根本没有我插足的余地。”
邹元鸣依旧看着窗外:“你是不愿意吗?”
小敏连忙跪坐到他身前,握住他的手:“只要你想,我什么都愿意做。”
楼下的两人不知道自己正被别人谈论,心情愉快地吃了一餐晚饭,讨论着要看什么电影。
“好久没看电影了,好像最后一次看,还是在大学。”邹砚看着张简阳手机里的电影讯息,拿不定主意,“还是你挑吧,你喜欢就好。”
“那迪士尼这个动画电影怎么样?口碑挺好的,老少皆宜。”
邹砚思考一秒:“你喜欢就好……”
张简阳无疑是喜欢的,立马在手机上订了两张票,开车来到了影院。
影院设在一个新开商场的顶楼,人相对其他几个影院来说较少,他们很快就在自动取票机前取到了电影票,还幸运的得到了一次抽奖机会。张简阳随意在屏幕上点了一下,获得了一套儿童小老虎套装,粗略看了一下,有独立夹戴的耳朵和尾巴,顿时哭笑不得。
“给桶爆米花都好过这个啊。”
邹砚拿过看了一眼,附在他耳边说:“我觉得挺好的,你戴上一定很性感。”
张简阳听得脸热,想到那画面,居然开始期待起来,电影才看到一半,就迫不及待地拉着邹砚出来了,抱着那套小老虎套装说:“去你最近的酒店!”
邹砚看得好笑,握住他的手放进口袋:“现在不怕冷了?小老虎?”
到了酒店洗了澡,张简阳让邹砚先行出去,自己拿了小老虎套装摆弄着,衣服太小实在是穿不了,他只能把两只耳朵和尾巴戴上,自己在镜子前欣赏半天,既害羞又有点兴奋。他和邹砚一般都靠荷尔蒙激发兴趣,随时随地都能点燃,很少玩花样。不过……偶尔这样玩玩,好像也挺不错。
张简阳就这么大喇喇地走了出去,邹砚坐在床上,仔细打量他,看得张简阳一阵不自在。
“很可爱。”邹砚伸出手迎接他,将他抱入怀里。
张简阳用小老虎的姿势,跪坐在邹砚怀里和他唇舌交缠,正当他们渐入佳境时,邹砚手机震动了起来。
两人“舌战”正酣,无暇理会。震动的声音持续了好一阵才安静下来,张简阳刚想放下心,电话又嗡的一声响起。
就这么持续了几次,张简阳终于败下阵来:“先接吧,可能有急事。”
“抱歉,没关掉。”邹砚拿起电话,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接了起来。刚“喂”了一声,脸色骤然变得凝重。
“evan?你怎么会用国内号码?”
“一个人在机场?你一个人过来干什么?”
“我现在没空,你待在原地不要动,我叫人去接你。”
“我知道你腿不方便,但是我现在真的没空。”
邹砚转过头看看张简阳,见他坐在床边摆弄着那根尾巴,突然开口道:“去接他吧,我也去。”
他和邹砚才是恋人,没什么好害怕。
☆、第二十六章
邹砚看着张简阳,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其实张简阳哪里有什么心思,只是微微觉得有点遗憾,他们很少玩花样,以后一定要补回来。
他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对邹砚笑笑:“去吧,天这么冷,他一个人不方便。”
邹砚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那你在机场等着,我们开车去接你。”
放下电话,邹砚见张简阳背对着他,正拆着那对毛绒小耳朵。他的头发似乎被夹子挂住了,取得有些艰难,他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张简阳,在他耳廓和脖子亲吻。
“对不起,我不知道他要来,让你扫兴了。”
“是挺扫兴的,以后你要补偿我,让你穿什么就要穿什么。”他知道邹砚特别容易自责,给出了让他补偿的方案。人总是这样,一旦感到愧疚,就总想多少做些什么来弥补,才能让自己感到安心。
“好,我可以穿成小猫咪。”邹砚帮他弄下了耳朵,装回袋子里,“留着以后用。”
两人快速穿好衣服,开着车朝机场去了。街上车水马龙,万千霓虹,很有节日的气氛。狂欢过瘾了的人们都在这个时间往家里或是酒店赶,他们在市中心堵了快半个小时,才冲出重围。
“给evan发个消息吧,这儿到机场还得开40多分钟,怕他等急了。”张简阳拿过邹砚的手机询问他。
“也好,顺便让他把自己具体位置说一下,待会儿好找。”
张简阳打开手机,给最近来电的头一个号码发信息:大概还要40分钟左右才到,你在现在具体位置在哪儿?
那边估计也是等得急切,很快回了信息:“!你最好给我带件衣服,这边实在太冷了!我在等候室,好像得到了特别照顾:d
原来邹砚的英文名叫,张简阳默默记住了,没再回信息。
一路沉默,夜已经深了,张简阳有些困,靠在座椅上休息,等车子上了高速,看见机场的路牌时,他突然有些紧张起来。现在要去接的人,是自己的情敌,会是个怎么样的人呢?他默默在心理排列组合了好几种声音相貌。
等到了机场候机厅,他们还没来得及寻找evan,他就自己迎了上来。
“!这边!你终于来了。”
一个青年轻巧地滑着轮椅朝他们来了,黑眸黑发,样子莫名令张简阳觉得熟悉,一口白牙,笑得很开朗。
他滑向邹砚,做出一个拥抱的样子,邹砚抵住了他速度过快的轮椅,没有理会他伸出的手。
青年也不介意,笑道:“一时高兴忘了,国内不习惯贴面礼。终于又见到你了,我好想你。”
邹砚依旧是平静的样子:“希望你不要说出让人误会的话,我现在已经有男友了。介绍一下,这是张简阳,我的恋人。”
青年难掩失望的神色,第一次看向邹砚身旁的人:“你就是张简阳?你好,我是evan,中文名叫周亦之,很喜欢你男友。”
张简阳笑着点头:“他是很招人喜欢,太晚了,我们先车上聊吧。”
“给我带衣服了吗?你们这儿实在太冷了!”青年的衣服比周遭人都穿的单薄,说到要出候机室,一脸不情愿。
“来得匆忙,没有带衣服,你先将就一下。”说着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到了evan身上。
evan笑着道了谢,气氛和谐美好。
邹砚疑惑的看着张简阳:“但是你也怕冷。”
“也没几步路,可以等你把车开过来我们再出去。”
邹砚摇摇头,将自己的外套脱下,裹到张简阳身上,拢了拢:“会感冒。”
“对了,我的行李。”evan突然想起自己的行李还在座位上,忙控制着轮椅调转方向想去拿。
“我去拿。”邹砚见他转得吃力,拉住他。
“我去吧,你去拿车。”
张简阳自告奋勇去拿了行李,和evan一起走到出口的玻璃门前,等邹砚将车开过来。
“你们现在交往到什么地步了?”等待的间隙,evan突然开口问道。
张简阳想了想:“正在同居。”
“那是有点不好办。”
张简阳看着玻璃门上evan的身影:“你什么意思?”
evan依然笑着:“我会把抢过来的。”
张简阳也笑:“你抢不走的。”我还没出现时你都抢不走,更何况现在。
“是吗。”evan笑了笑,没再说话。
邹砚的车这时也来到了门口,张简阳提着行李拿到车尾箱放好,看到evan自觉来到了车后座的门前,邹砚打开后座的门,蹲下身来,让evan扶着他的肩,把他搀入了车内。他们动作娴熟,配合默契,好像已经这么做了千百遍。
过程中披在evan身上的衣服不小心落到地上,邹砚忙捡了起来,拍拍灰尘,抱在怀中,然后动作熟练的将轮椅折叠,放入了尾箱。他转头看见张简阳正呆呆地看着自己,走过去抱了抱他:“回家了。”
邹砚没穿外套,在寒风中待得久了,就连怀抱都不如以往温暖。
回程的路上,evan话讲个不停,开朗得根本不像是疾患缠身的人。邹砚和他寒暄一阵后问道:“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你的腿现在是恢复期,应该在医院坚持复健。”
evan捶捶自己的双腿:“好久没见到你,不开心,所以恢复得不理想,医生说或许我需要出门散散心,就过来找你了。”一番话说得理直气壮。
“找我有什么用,我又不是医生。你这样跑出来周伯伯知道吗?”
“对哦,好像忘记告诉他们了。待会儿给他们打个电话。”evan无所谓道。
张简阳在副驾上看到邹砚皱起了眉头,有些不耐烦。在一起久了,对方细微的表情都能够分辨出他的心境。他很少看到不耐烦的邹砚,还觉得有些新鲜。
“什么时候回h市?”
“去h市干嘛。”evan有些不解。
“你家不是在h市吗?回去有人照顾你。”
“我是为你来的,不回去,你照顾我不行吗?”evan攀扶着邹砚的座椅,凑上前来。
“公司的事情很多,不能照顾你。而且,我还有其他人需要照顾。”
“可是我的腿不方便,需要照顾。你白天去工作,晚上回来给我做饭就好啦。”
“evan,我再提醒你一次,我现在已经有男友了,就坐在我旁边,请你尊重他。”邹砚语气严肃。
“好吧,那我自己照顾自己总行了吧。”evan泄气般的往后一靠。
把evan送到酒店后,两人赶到家已经是凌晨2点,张简阳肚子有些饿,脱了外套回身想跟邹砚说的时候,突然被他一把抱住了。
邹砚抱得很紧,在他耳旁低语:“抱歉,都怪我没有处理好,他就是这样的人,肯定让你不舒服了。”
“是有点不舒服,不过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现在是我的人了,谁也抢不走。”张简阳回身抱住他,安抚他不知为何焦躁的情绪。
“好了,我真的没事,不过我的胃出了点事,现在好饿,家里有什么吃的?”
“有面,我给你做。”邹砚说着进了厨房。
在做面的过程中,邹砚反常的不时回头看看张简阳,好像在确认他在不在。
等他们躺在床上的时候,张简阳已经困得快睁不开眼睛了,邹砚搂着她,在他脸上细密亲吻。
“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张简阳不知道为什么邹砚特别在乎这件事,他自己倒没多大感觉,可能是邹砚的自责情绪又在作祟吧。
“我能体会到他喜欢你那种心情,喜欢你的人多着呢,我犯不着个个都要去在乎。”
邹砚搂着他,没有说话,只是将两人的身体贴得更近了。
☆、第二十七章
张简阳拿着个煮烂了的西红柿愁眉不展,不是说烫煮片刻就很容易剥皮么,为什么他煮之后就烂了?
这些菜谱里经常出现“适量”、“片刻”之类扑朔迷离的词,谁知道适量到底是多少量,片刻到底是几刻。
没错,张简阳正在学习做菜,第一次学就挑了个新手必备菜谱——西红柿炒蛋。然而他完全没有做菜的经验,而且估计也没有做菜的天赋,第一次尝试就失败了。打蛋的时候用力过大把蛋壳弄到了蛋液里,煮西红柿时又煮得太过火,简直就是在浪费食物。他一边忏悔一边把失败之作倒入了垃圾桶。
这两天邹砚出差,他周末得闲,看着冰箱里一排码得整齐鸡蛋,便想尝试一下,他见邹砚平时做得也不复杂,自己又不傻,心想做起来应该没什么难度。看来还是想得太轻巧了。
他百无聊赖走出厨房,无比熟练的订了个外卖,自我安慰道:我是个享福的命。
最近日子过得平平常常,并没有因为evan的到来而有什么改变,看来邹砚真的已经处理好了这件事,自己前两天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evan并没有回自己家,而是在星砚的酒店里住了下来,邹砚好像叫了老宅的梅姨去照顾他的日常起居。电话倒是经常打来,邹砚都用带些冰冷的语气回绝了他过分的要求,联系了医院让他去做复健。
“腿是你自己的,我能做的我会去做,也希望你能对自己负起责任。”
可能是为了照顾张简阳的情绪,邹砚和evan的对话愈发冷厉,完全没了当初的温和有礼。
张简阳觉得没有必要,不过他没有说出来。目前看来,他对evan的印象不差,是一个开朗直白的人。可能因为性格使然,让他在某些场合下说的话让人觉得不快,但绝对没有到令人讨厌的地步。
有些人的求爱是非常热烈的,张简阳在追求爱情这件事上经验尚浅,想起在轻井泽时自己的语焉不详,他甚至有点羡慕evan的坦率。
自从跟邹砚交往之后,张简阳就很少出门玩,永远都觉得和邹砚在一起的时间太少,当然是一有机会就想办法腻在一起。所以邹砚不在的周末,他自己又没有其他约,过得尤其无聊。
张简阳吃了外卖,戴上vr眼镜开始玩游戏。最近邹砚给他买了套vr游戏设备,还在新鲜期,没事就戴着在客厅里上蹿下跳。吃饱了东西的午后特别容易犯困,张简阳没玩一会儿就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他感觉身体落入了一个微凉的怀抱,睁开眼睛,果然看见邹砚近在眼前,迷迷糊糊中下意识伸手抱住邹砚脖子。
“回来了?现在几点了,怎么那么黑?”
“已经快4点了,怎么在这睡着了。”邹砚摸摸他脸上被眼镜勒出的痕迹。
张简阳刚醒,头脑昏沉,反应迟钝:“啊?又要吃晚饭了,可是我还好饱。”
邹砚见他答得牛头不对马嘴,有些好笑:“给你冲点山楂喝。”说完起身去了厨房。
张简阳见邹砚走开,习惯性跟上去,看邹砚摆弄那些瓶瓶罐罐。
邹砚清洗杯子子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他手上没空,让张简阳帮他接听。
张简阳从邹砚口袋里拿出震动着的手机,还不忘在邹砚身上吃了一把豆腐。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见屏幕上显示出“梅姨”二字。
“是梅姨。”
邹砚点点头,示意张简阳开免提。
“少爷,是我。这位周少爷说突然觉得腿疼,我没办法一个人把他扶上车,觉得还是通知你一声比较好。需要我打急救电话吗?”梅姨声音冷静,条理分明。
“腿疼?怎么会腿疼?你让他接电话。”
不一会儿,evan的声音便从听筒里传了出来:“,我腿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有些痛。”
“怎么突然会痛,你干了什么吗?严重不严重?”
“也没干什么,以前也有过,应该没什么大事,不过我觉得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比较好。”evan声音依旧开朗,甚至还带了点笑意。
“你在酒店等着,我过去。”邹砚放下杯子擦了手,不紧不慢地拿出山楂粉开始冲调。
“……你还是先过去吧,evan的腿要紧。”万一他的腿有个好歹,这辈子你就别想这么轻松过去了。
“不要紧,一般没什么大碍,他经常说痛。”
张简阳接过他递过来杯子,一口灌了下去,根本没尝出什么滋味来,对邹砚说:“走吧。我跟你一起去。”
开玩笑,evan之前跟他宣布了那种挑衅话,就算他心胸再怎么宽广,也不会想放任他们独处。
两人开车来到酒店接evan,evan在看到张简阳也跟来了的时候,那期待的眼神瞬息熄灭,小声道:“你怎么也来了。”
“我来帮忙。”
“你不来就是帮忙。”
趁着邹砚询问梅姨的功夫,两人小声对话,张简阳看着evan失望的脸,笑着摇了摇头。
好不容易把evan带到他曾经看过眼睛的那家医院,送到了医生手里,张简阳不愿意跟着他们去做无聊的检查,随意在医院里闲逛起来。医院环境很好,走廊病房都干净明亮,配备先进,没有普通医院那种沉闷的气氛。
他站在窗边看夕阳下散步的病人,这两天难得日头高照,愿意出门的病人也多了些。他看了不久,就见邹砚推着evan出来了。
“没什么事。回去吧。”
果然是没什么事,张简阳接过轮椅,跟邹砚一起推着evan下楼。
“可能是天气太冷给冷疼的。”evan拿着医生给的资料胡乱翻看。
“你应该尽快回美国继续治疗,那边已经为你定制了完备的康复计划。我上个月跟医生沟通过,如果你坚持治疗,很快就会好的。”
“好不容易回国一趟,我要多待几天,我爸妈今年也要回来过春节,我也很久没回国过春节了,很期待。”evan不为所动,“况且,见不到你我就不开心,不开心我就恢复不了。”
张简阳盯着evan的发旋,心想,你倒是开心了,我们不开心啊。
“折腾了一下午,好饿,你们要准备吃饭了吗?介不介意带我一个?”
邹砚皱眉,眼底又开始出现不耐的神色:“介意。”
“别这样嘛,我知道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但是梅姨刚刚也回去了,再把她找来怎么好意思。”
感情麻烦我们你就好意思了?张简阳在心里翻了个硕大的白眼。
他们出医院的时候,天色确实有点晚了,最终还是同意了evan的要求。他病患一个,连顿饭都不肯给,未免也太残忍。
到了家,邹砚去厨房准备晚饭,张简阳和evan又帮不上忙,只有在客厅沉默相对。
“这儿太单调,如果我住进来,就会摆上一幅梵高很喜欢。”[梵高也叫]
evan推着轮椅,开始指点起邹砚家的摆设。
可惜不是你。
张简阳坐在沙发上收拾游戏机,差点没唱出声。
“这一定不是装的房子,他喜欢简洁,这么富丽堂皇的饰品不是他的风格。”
张简阳依旧没有理他,任他逞口舌之快。他觉得evan有些幼稚,这些言语上的挑衅又能动摇他什么呢?无非是让他更想去了解邹砚罢了。
“有水吗?有些渴了。”见张简阳不理他,evan终于停止一个人的表演。
“你等一下。”
张简阳跑到厨房,先到邹砚身前偷了个吻,才慢慢兑了杯温水出去,交到evan手上。
evan拿着水,朝张简阳举了举,突然将水倒在了自己腿上,笑着说:“没关系,你也是不小心。”接着推着轮椅走向厨房,“,给我条裤子,我手术伤口湿……”
话没说完,就被人从后面拉住了。
张简阳见到evan的举动,瞬间明白过来他要干什么,抢上前猛然拉住了轮椅,不顾evan的挣扎用力朝后拉去。
他不计较那些言语上的挑唆,不代表他没脾气。
evan没有想到他会如此动作,挣扎不及,被拉到了阳台上,阳台的门在身后砰一声关上。
张简阳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们谈谈。”
☆、28第 28 章
“要谈什么最好快点,我裤子还湿着,挺冷的。”evan转过轮椅面对张简阳。
“就谈谈你怎么想的吧。”张简阳看着那张笑脸,不明白这人到底要干什么。邹砚已经将他们的关系明明白白地告诉了他,为什么这人还可以如此纠缠不休。
“我想什么不是早就跟你说了吗?我想把vi从你那里抢过来。”evan目不斜视看着张简阳的眼睛,很有把握的样子,好像只要他说了,就一定能做到。
张简阳拨弄着阳台上绿植的叶片,语气前所未有的尖锐:“你们之前的事邹砚都跟我说了,你不会有机会的。”
“哦?你确定他都跟你说了?”邹砚意有所指地看着张简阳,“况且,不试试怎么知道,我正在制造机会。”evan看着自己被浇湿的裤子。
“是,邹砚人好,对你的腿伤有所歉疚,但是这不是你要挟他的理由。用下作的手段要过来的感情算什么?”
evan摇摇头笑道:“我从头到尾都不想要什么感情,我只想要他这个人。”
“得不到感情,你凭什么认为他会属于你?”张简阳此时终于明白了一向温和的邹砚会对他不耐的理由,眼前这个真不是一般人,不是一般的不可理喻。
“凭我的腿。我的腿一天不好,他就一天甩不掉我。”evan吃力地动了动双腿,“其实我的腿在做了几次修复手术后是可以恢复的,只要我坚持去治疗、去复健。但是,在我心里,他们也许不会好了。你看起来很聪明,一定知道我在说什么。”
张简阳被他的一席话气得笑了,为了满足自己自以为是的,居然不惜牺牲自己的身体,跟这种人,没有必要再聊下去。
“那你尽管试试看。”说完也不看他,径直走入厨房,又兑了一杯温水,“噔”一声扣放在evan面前的茶几上。
evan拿起水捧着喝,若无其事地又跟张简阳道了声谢,推着轮椅进了厨房,张简阳懒得理他。
不一会儿就见邹砚跟在他后面出来,拿了一块毯子给他,让他自己换上。
“我一个人脱不了。”evan看着邹砚,眼神无辜。
张简阳看到邹砚为难的神色,站起来道:“我来帮他,你去忙吧,我饿了。”他冲邹砚笑笑,表示自己没事。
evan的裤子为了他穿脱方便,都是特别定制的,很轻松就能拆分开来。张简阳一言不发地给他脱掉了裤子,让他把毛毯盖在腿上。
一餐饭吃得乏味,张简阳第一次觉得邹砚做的饭菜失去滋味,大概是因为他心情很糟。
他不开心不是因为自己受到了evan的挑衅,而是因为这么一个疯子,给他喜欢的人带来了无穷的麻烦。此前邹砚面对他的纠缠,究竟是怎样才能熬过来。要是让他碰到这么一个人,他恐怕早就已经跟着他一起疯了。
好在接下来evan没再做什么出格的事。
吃完晚饭之后,邹砚打电话召来了老宅的司机和帮佣把evan送了回去,两人都感觉像是卸掉了一块大石般轻松。
张简阳洗完澡躺在床上,把头悬出床外,让邹砚帮他吹头发,觉得身体有如搬了一天砖一样疲累,连小别重逢的激情都搬没了。
“感觉身体被掏空……”他突然想到一句广告词,把自己逗乐了。
邹砚帮他吹好头发,还帮他按摩了一会儿脑袋,才跟他并排躺下,从背后抱住他。
“以后不让你们见面了。”邹砚突然莫名其妙来了一句。
“什么?谁们?”张简阳见他语气不同以往,转过身看他。
“我知道你不会那么不小心,把水泼到他腿上。”邹砚用亲吻安抚着张简阳。
原来是这件事。张简阳已经发过一轮脾气,早就已经不放在心上,这会儿被邹砚这样安抚,突然又觉得委屈起来。
“是他自己泼的。”张简阳把脸埋入邹砚胸口,汲取那熟悉的味道。
“我知道,我知道。”邹砚抱紧他,在他背后轻拍,“他这个人……怎么说,有些偏执,发作起来是个十足的疯子。对不起,小阳,因为我的事给你带来困扰。我已经联系了他父亲,让他尽早回去接受治疗。”
“我没事,只是想到你之前遇到的麻烦,有些唏嘘。”
“那时我还有别的事要烦,多这一件也算不了什么。只是现在你在我身边,不想因为之前的过错连累你。”
张简阳觉得邹砚也够偏执的:“真的不是你的错。”
邹砚没有再说话,抱着张简阳缓缓睡去了。
晚上张简阳起夜,发现邹砚紧紧地抱住自己,眉头紧锁,可能是做了恶梦,看上去有些不安。
他用手指轻轻铺开他皱着的眉,学着邹砚的样子拍拍他后背,轻声道:“没事了,没事了。”
不一会儿,邹砚果然舒展了眉眼,睡得安稳了许多。
第二天张简阳醒来,拿起手机看时间,却看到了好几通未接来电,全是盘宁昨天打来的。张简阳这才想起,他昨天去医院把手机静了音,后来又疲于应付evan,忘了再调回来,连忙给盘宁回了电话。
“最近真难约啊张小阳。”盘宁开口就是兴师问罪。
“昨天有点事,没听到电话。什么事,说。”张简阳打了个巨大的哈欠,在床上翻滚一圈舒展身体。
“我爸好久没见你,问了我好几次,有空上家里来一趟,跟他们吃个饭。”
张简阳心道,不光你爸好久没见到我,就连我爸都很久没见到我了。是时候回家看看。
“行啊,盘叔叔肯定又会给我礼物,不拿白不拿。今晚吧,怎么样?我下午回趟家就过去。”
“回趟家?你现在在哪?”
糟糕,不小心说漏了嘴。
“我在外面有事,先这样吧,晚上聊。”急忙挂了电话。
不知道怎么的,他在盘宁面前聊起自己的恋情比在自己父母面前还要紧张。也许是太熟了,把盘宁当成自家兄弟,反而不好意思说起那么隐秘的事。
张简阳和邹砚吃完一顿腻腻歪歪的午饭,上了他那架多时未被宠幸的车,颤颤巍巍地朝家里开了出去。好不容易在密集的车流中开到家,却发现他父母不在。听陈姨说,是被邀请去了温泉。市内因为地形地势原因,很难找到温泉,看来张伯伯那个一年前就大张旗鼓开发的温泉项目,终于落成了。
此时离晚饭时间还早,张简阳钻进自己的房间,从抽屉里拿出另一把车钥匙放入口袋。这辆车车身小,应该比较好停放。
刚想关上抽屉的时候,他突然在抽屉的角落发现了一个精巧的盒子,拿出来一看,这不是邹砚在六一儿童节给他的礼物么。
那天张简阳被纷扰的情绪所困,后来又发生了许多他预料不到的事情,竟然把邹砚给他的这个礼物完全忘到了脑后。他掂了掂手上的盒子,才小心翼翼拆开包装。
盒子里是一块男士手表,宝蓝色的表盘上有一个晶莹的纹饰,是一个抽象的小太阳。
张简阳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翘,手指摩挲着表带。
他还记得当时邹砚的说,这是为了向他赔罪临买的,但是张简阳知道这款表在市面上真实的样子,表盘里的装饰应该是品牌标志。也就是说,邹砚送给他的这块表,是特别定制的。
张简阳小心戴上表,手心有点儿出汗,开心到开始紧张起来。
原来邹砚所说的很早之前,真的不是骗他。
最开始相处的片段在脑海里回放,当时他所展露的无非只有轻佻的面目,邹砚到底是从哪里看出了他的好?张简阳突然“懵懂”了起来。
盘宁曾经用“懵懂”这个词来形容过他,懵懂的张简阳不知道自己哪里懵懂,只知道这个词怪难听的,不像什么好形容。
小学时的张简阳长得好看,大眼睛眨巴眨巴就能俘获一众阿姨的芳心,加上性格乖巧,班里的女生都愿意亲近他。盘宁当时是学校里的头号捣蛋分子,觉得自己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帅气的存在,对张简阳受女生欢迎这件事表示了强烈的不服。
“你凭什么让任婉琪送你橡皮啊?”任婉琪是班里公认的班花,很是高傲的一个小朋友。
张简阳认认真真写着刚刚学过的汉字:“我不知道啊,可能我好吧。”
盘宁看他规规矩矩的样子,觉得特别没有意思,不屑道:“你哪儿好了?”
张简阳想了想,坦诚道:“不知道,她觉得好就行了呗。”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哪儿好,但是他不去纠结,既然别人觉得他好,又何必去反驳,毁人家一片心意。所以他面对一切夸赞和好意,都欣然接受,不是因为他自信,恰恰相反,是因为他看不清自己。
但是此时他看着自己左手上精致的手表,突然开始想知道,自己到底哪儿好?
张简阳坐在床上思考良久,无疾而终,心想,反正我是挺好的。
一路自我催眠着将车开到了盘宁家别墅,刚把车停进院子,就见一个烫着波浪大卷发的女士迎了出来,热情地将他往屋里带,是盘宁的母亲叶碧华。
“可算来了,本来也叫了你父母,不过他们有事来不了。一阵子不见,精神许多,是不是交男朋友了?”不等张简阳回话,又自顾自说起来:“盘宁这臭小子整天就知道玩,就没交过一个正经朋友……”
张简阳的性向,盘宁父母也是知道的,毕竟他当时闹得太过,几乎所有沾亲带故的人都听闻过,他很感谢盘宁的父母还能一如平常一样对待自己。
其实张盘两家,是从张简阳他们父辈开始,就一直有着很好的交情。当年张简阳的父亲随着南下的浪潮赚了第一桶金后,竭力劝说当时还是乡村学校老师的盘父下海经商,这才成就了现在的家业,从此两家一直交好。
张简阳听着叶女士的唠叨,进到屋内,看见盘宁手里拿着个西瓜,招呼他过去。
叶女士看见自家儿子就来气,挤兑道:“大冬天的你买什么西瓜,西瓜性寒,现在吃能吃得消吗?啊?”脸上的表情能称得上是横眉冷对。
“简阳爱吃。”盘宁拿着刀,啪嚓一声将小西瓜破成两半,拿了个勺子,给张简阳挖着吃。
“简阳爱吃就吃吧,不过也别吃太多,阿姨做了很多菜。”声音陡然温柔下来。
“啧啧。”盘宁背着他妈咋舌,这差别待遇要不要太明显。
叶女士无疑也是从小被张简阳俘获了芳心的人之一,乖宝宝能吃香,是这个世界的铁律。盘宁从小就顽皮,虽然长大后成熟不少,但还是摘不掉“坏孩子”的标签。
“阿姨做的饭这么好吃,多少都能吃得下。”张简阳识趣奉承,没有理会一旁盘宁的不屑。
叶女士一脸柔情地看着他,眼神中带点怜悯:“多好的孩子啊,哎,可惜了。”叶女士自从知道张简阳是个同性恋之后,看他的眼神多少都带着些惋惜,并经常在提起这件事的时候恐吓盘宁,要是他敢乱来就打断他的腿。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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