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节
人情债，我肉偿！ 作者:福小熙
第14节
“後悔……呵……那女人与你的纠葛岂是你用後悔二字就可以说的清楚的……”
“焛儿……”
“不要叫我！”提到母亲，言焛再也不想与眼前的男人多说些什麽，就算他得了血癌也好，命不久矣也罢，一切都与他无关，从他抛弃他们母子的那天起，就与他无关……
转过身，言焛迈着步子走出了那古色古香的建筑，没有一丝的眷恋。
“老爷，要我派人拦着少主麽？”看着言焛的背影，一旁的侍从问了一句。
“不用，他会再来找我的……”
103 骗局
“宁轩……”从日本回来，言焛第一件事情就是来找严宁轩，而这次，严宁轩居然破天荒的让他进了屋。
“坐。”指了指对面的沙发，严宁轩喝着手上的伯爵红茶，一手捻起一旁的糕点。
眼看着严宁轩像对待外人一样招呼着自己，言焛有的只是满心的氤氲惆怅。“宁轩，你最近身体怎麽样？我很担心你……”
“呵，我现在过的很好，你是哪只眼见到我需要你来担心了？”
“宁轩，你别这样……”看到严宁轩那淡漠的眼神，言焛突然怕了。他宁愿严宁轩用尽力气的打骂自己，亦或是大声的指责自己，也好过现在这般安静，表面无事，却比任何事物都能让自己揪心。
“宁轩……”轻轻唤着严宁轩的名，言焛决定了，他要向眼前的男人求婚，既然他已经有了自己的骨肉，不管自己有多恐惧，他都会设法克服，设法做个好父亲，好丈夫，用余下的半生去经营这个家，呵护宁轩，保护孩子！
“我把孩子打掉了！”不等男人的话出口，严宁轩说了这麽一句，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劈中了男人的心……
“你说，孩子怎麽了，怎麽了？！”站起身，言焛拼命摇晃着严宁轩的肩头，无奈他就像是一尊没有生命的瓷娃娃，只会重复同一句话。
“我已经……把他打掉了……”
“不可能……怎麽可能……我不信，我说什麽也不信！”
“信不信由你，反正孩子已经没了，不然我怎麽会和欣儿订婚。”严宁轩说的淡然，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从不曾忘记过眼前的男人。他尝试过淡忘，那种没有余恨，没有深情，哪怕只是一丝的纠缠也没有的淡忘，可他不是圣人，到底做不到如斯坦然，余下的只是令人醉心的疼，让他在午夜梦回时分受尽煎熬。
“孩子我也有份，你怎麽可以就这麽把他打掉……严宁轩，你好狠的心……”
“呵，我狠心？我再狠心也没有你狠心！”是的，严宁轩怎麽也不会忘记男人当初是怎样对待自己的。他以为自己可以做到淡忘，做到对他再无任何感情，可他错了，他恨言焛！
“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去哪了？我有孩子的时候你去哪了？你不要我的时候有想过这些麽？明明是你不要这个孩子，现在跑来又有什麽用？你现在才来我这里扮可怜，你以为我还会有感觉麽？”
“我……”听着严宁轩一声声严厉的指责，言焛想说一些反驳的话，却一句也说不出来。是，是他懦弱，是他逃避，可他那时候只是还没有准备好，孩子的事情对他的冲击实在太大，让他不知所措，可那并不代表自己不爱宁轩，不爱孩子，只是他还不知道，不知道应该怎麽和这还没出生的孩子相处啊……
看着言焛一副没话说的样子，严宁轩嗤笑了一声，近乎诡异的突然问了一句，让言焛措不及防。
“言焛，你恨我麽？”
恨？言焛以为自己会恨，可他恨的不是严宁轩，而是自己。但许多事情错了就是错了，那种恨错难返的滋味，他如今才算是品到了。
“我今天叫你来，就是想和你把话说清楚。反正孩子已经没了，你也不要再来找我了，我和你两个人从今天起，一．刀．两．断！”
说完，严宁轩站起身，缓缓走出会客厅，留下言焛一个人长跪於地上，任凭昏黄的灯光映照着自己孤独的背影……
“言焛走了……”看着言焛走了以後，严世杰又折到了严宁轩的房间，关上了门。
“孩子是言焛的？”
“爸，你……”没想到严世杰会知道自己有了孩子的事情，严宁轩一下子慌了。言焛的事情已经让他无暇顾及，为何父亲会知道……
“轩儿，你不用紧张，爸是个开明的人，不会硬要你将孩子打掉的。”
听完严世杰的话，严宁轩松了一口气，却觉得自己比任何时候都要赤裸的站在父亲面前。他想和父亲解释些什麽，却什麽也说不出口，“爸，我……”
“你如果想要把他生下来就生吧……严家这麽点奶粉钱还是有的。”摸摸严宁轩的头，严世杰一脸的体谅。他看得出，其实自己的小儿子对那个男人还有情，而严世杰也不想因为自己生意场上的失意而毁了儿子的大好姻缘。
“是爸对不起你，才会让你如此荒唐的挺着个肚子和欣儿订婚，不过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如果你不想结婚，爸去和老吴说，咱要退婚，不结了。”说着，严世杰伸出手摸了摸严宁轩的头。父亲的大掌结着很厚的茧，却很温暖，让严宁轩觉得自己还是被爱着的，可严世杰越是体谅，就让严宁轩越是难以任性下去。
摇摇头，严宁轩对父亲微微一笑，“爸，你觉得我如果现在要退婚的话，吴家会放过我们吗？还有严氏，严氏怎麽办？我们这麽辛苦才撑到今天，怎麽可以一句说不结就不结了呢？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啊，爸……”
听到严宁轩的话，严世杰突然激动了起来，“什麽太迟了，保护自己儿子这种事，什麽时候都不迟！严氏只不过是身外物，没了就没了。爸已经想好了，实在不行你就去法院公证和我脱离父子关系，然後带着我之前给你的钱去国外，重新开始新生活，这样你手头上的资金也不怕严氏破产的时候被冻结！”
“爸……”没想到严世杰居然会说这种话，严宁轩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爸，反正我和吴小姐已经订了婚了，不如就照着我想的做，先等严氏的危机解除了再向对方赔罪也不迟。”
严宁轩承认自己这麽做是对吴欣不公平，可错都错了，与其在这个时候和对方解除婚约，不如等严氏回到轨道再向她赔罪。
“这……”犹豫了半晌，严世杰一边点了点头，一边在心中思量着到底该怎麽办。想他活了大半辈子 ，最对不起的就是轩儿和小羽，如今小羽已经走了，就算自己再怎麽无能也不能再让轩儿好好一个孩子因为这个家而赔上幸福！
104 诊断书
也不知怀孕的人是不是都特别容易伤感，严宁轩这阵子总喜欢站在窗口一边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边发呆，呆的久了还会莫名其妙的哭出来，那种伤感萦绕在心头，怎麽也挥之不去。
“孩子，爸爸到底该拿那个人怎麽办……”一想到言焛，严宁轩又哭了。他从来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只是这阵子老是想哭，稍微有些不顺心就哭，就算没什麽事，只要一想到那个男人他又哭，哭到眼睛都肿了还是无法抑制内心的苦闷。
他知道自己不该再为男人有一丝的感情，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斯坦福的录取通知书已经寄来，再过两天自己就会远赴美国求学，而言焛自从知道自己将孩子打掉之後就再没有来找过自己。严宁轩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想要的，却忍不住在心底埋怨男人，气他为何因为这小小的挫折就止步不前，就可以放弃两个人之间这段铭心刻骨的爱恋。
擦了擦眼泪，严宁轩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来到严世杰的书房。
“爸，您在麽？”再过两天自己就要离开这个伤心地了，严宁轩很想再和父亲二人好好聊聊，毕竟俩人相认的时间是那麽短暂。
敲了半天没人应，严宁轩打开门这才想起父亲早上告诉自己他今天会去公司一趟，晚上会晚点回来，就准备进去坐着等着他回来。
一边看着房内的摆设，严宁轩倍感伤感。没想到自己才没回这个家多久，居然就要和父亲分开了……
用手轻抚着书桌上的一切，严宁轩撇到了一个相框。照片上的两人笑的很开心，左边那个一看就知道是父亲年轻时的样子，而右边那个……
看着右边的那个人，严宁轩越看越不对劲。
好像，怎麽会和自己这麽像……
想着，严宁轩的心中划过一丝不安。
不会的，一定不会是自己想的那样……
可有的时候越是想要否定心中的想法，一个人的心里就会越紧张。打开相框，严宁轩看到了照片後面的署名──
世杰与小羽，1989年8月25日。
小羽……小羽……
他记得自己的母亲叫裴羽，可为何照片中的小羽会是个男人……
不对，一定只是和母亲长得很像的男人，或许是她的兄弟之类的……
一边安慰着自己，严宁轩却无法控制自己，任凭那前所未有的恐惧吞噬自己的灵魂，让他整个人都激动的颤抖起来。停了一会儿，严宁轩疯狂的在严世杰的房中搜索着，想要找到些什麽来推翻自己的想法，可最後却找到了一个可笑的牛皮信封。
看着手上的诊断书，严宁轩觉得自己就快要疯了。难怪自己会有孩子，难怪父亲知道了以後并没有那麽惊讶……
怎麽会这样……
谁来告诉他怎麽会这样……
正当严宁轩心乱如麻的时候，耳边传来严世杰的声音。
“轩儿，你怎麽在这里？”
听到严世杰的声音，严宁轩先是吓了一跳，接着含着泪的睨着眼前的父亲，眼中的脆弱与无助就算隔着水雾也能让人看的清清楚楚。
105 身世之谜
“这是什麽？”颤着声，严宁轩举起手中的病例。明明只是有些泛黄的纸张，在此刻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惹人注目。
“轩儿……你……你知道了……”严世杰是个聪明人，看着严宁轩的表情，再看看他手中的病例，马上就猜到发生了什麽事。
“那麽说都是真的了？裴羽……我母亲……是个双性人？”
“轩儿……你别这样……”看着严宁轩簌簌落下的泪滴，严世杰却不知道该说什麽来安慰他，只能低着头以掩饰自己的懦弱。
呵……双性人是麽……
他的母亲，居然是一个双性人……
“裴羽是双性人……我母亲是双性人……麽……”颤着声，严宁轩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任由自己的身体瘫在地上。
严世杰看到小儿子如此激动，一个上前想要扶他起来，却被一掌拍掉。
“为什麽你不为这件事解释一下……为什麽……为什麽啊……”此刻的严宁轩只觉得自己的世界简直要崩塌了。这麽久以来，严宁轩一直以为自己怀孕的事只是老天爷和自己开的一个玩笑，没想到这一切都不过是因果循环而已。自己的母亲是双性人，生了自己，所以自己作为他的儿子也是个双性人，也可以生孩子麽？
杂乱无章的念头快速在严宁轩脑中翻转，他宁可自己什麽也不知道，却不想自己的脑子现在比任何时候都还要清醒。
他严宁轩自问这辈子一直安分守己的过着自己的生活，也没有做过什麽伤天害理的事情，就算和吴欣的订婚礼只是一个骗局，可自己毕竟没有碰过她，也没有真正玷污过她的清白，可老天爷为什麽要这麽对他？为什麽要让他一个人经历这麽多的痛苦？他明明只是想安安静静的过着自己的生活，他明明都准备逃到国外了，为什麽这样都不行？为什麽这种时候却要让他知道这种事情……
“小羽的确是双性人，之前我也没想到你会步上他的後尘，和男人有了孩子。”叹了口气，严世杰的声音中充满了疲惫。他不是不疼爱自己的儿子，也准备劝他回到言焛身边好好的和他在一起。本以为这件事情会一直隐瞒下去，却不想丑闻这种东西就像是会洞悉人心的魔鬼，最喜欢在人们最脆弱，最不注意的时候冒出来，打得你一个措手不及。
“你这麽说是怪我，觉得我给你丢脸了？”恨恨的看着眼前的严世杰，严宁轩的语调不自觉的提高。
“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不是那个意思是什麽意思！到底是什麽意思！啊啊……呜……呜呜……”扯着嗓子，严宁轩激动的不能自已，泪水不断从眼眶涌出，到最後，连大声呜咽，也缓解不了他一丝的痛楚……
看到儿子如此偏激的样子，严世杰知道他现在需要好好冷静一下，不能再激怒他，於是离开房间，关上房门。“我先出去，你冷静一下。总之我身为你的父亲，就一定会好好照顾你！”
106 被发现了
看到严世杰出去，严宁轩将手中的病例揉成了一团。很想就这麽将手中的一切撕碎，可他明白就算他这麽做也不会磨平自己千疮百孔的心。
关上书房的灯，严宁轩瘫倒在门後，任凭自己的身躯蜷缩在一起，一面看着外面的月亮，一面默默流着泪。
今晚的月亮很圆，也很亮，可此刻的他却不知道以後的路该怎麽走下去。为了严氏，他放弃了言焛，为了父亲，他选择了入赘吴家，可他到现在才知道父亲对他的爱并不是纯粹的，而是有所隐瞒的，为此，他再也找不到理由让自己继续留在这个家，为这个家操劳。
“夏宇清……”拿起手机，严宁轩哭的凄惨，长久以来对於自己父母的美好向往在一瞬间全数毁灭，留下的只有无尽的痛苦，而此刻的他除了夏宇清，真的不知道该找谁才能安抚自己残破的心。
他只觉得自己进了严家的这段时间是自己这辈子最难熬的时光。当他以为自己可以依靠某个人的时候，那个人总会从自己身边离去。被言焛抛弃的时候是一样，现在亦是一样。他以为自己没了爱情还可以拥有亲情，可到头来他什麽都没有，有的只是肚子里的一块肉，一块他想要丢掉，却怎麽也舍不得丢弃的肉……
“宁轩，你怎麽了？”听到电话对面带着哭腔的声音，夏宇清直觉出了什麽大事，拍掉了宇文翔的大手，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夏宇清……我该怎麽办……我到底该怎麽办……”一边流着泪，严宁轩觉得自己这次是真的慌了。为什麽老天要这麽对他，既然把他生成了男人，又为何要让他可以生育，还让他知道自己的母亲是……是……
“宁轩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找你！”
“我……”想着自己现在的样子，严宁轩根本不知他该如何去面对夏宇清，所幸挂了电话。
“宁轩，宁轩你有在听麽？”听着电话那头没了声音，夏宇清彻底急了，抓着宇文翔的手一脸的不安。
“宇文翔，你说怎麽办？宁轩他好像出事了！”
“清儿你别慌，我陪你去找他。”
“嗯！”点了点头，两人急急忙忙的套上外套出了门。
跟宇文翔两个人找了一晚上，就在夏宇清觉得自己已经无处可寻的时候终於在废弃的孤儿院门口找到了严宁轩。
“宁轩……”看到严宁轩一个人蜷缩在孤儿院的角落，夏宇清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你别过来……别过来……”没想到夏宇清会找到这里来，严宁轩大叫一声，裹着自己的大衣裹得更紧。
怎麽办……如果夏宇清知道自己怀孕了的话，一定会觉得自己是怪物，再也不会想和自己做朋友的……
“宁轩……”见严宁轩如此激动，夏宇清给宇文翔打了个眼色，一路小跑着来到了他的身前，紧紧抱住了他。
“别……你放开我……放开我……啊……啊啊……放开我……呜呜……放开我……”
107 我和你一样
怎麽办，他们离得这麽近，一定会被发现的……
怎麽办……
挣扎之间，夏宇清敌不过严宁轩的蛮力，被他推到了地上，吓得宇文翔赶紧过来将他扶了起来。
“清儿，你没事吧？”小心翼翼的护着夏宇清的肚子，男人的眉头皱的死紧，直至确定了夏宇清并无大碍才松了口气。
“严宁轩你怎麽回事？为什麽会变成这样！”气严宁轩推倒了自己心爱的清儿，宇文翔一把将严宁轩拽了起来，快得他来不及反应。
“你……”看着男人微微隆起的肚子，宇文翔与夏宇清都颇为震惊。
没想到一段时间没见，严宁轩的肚子会这麽大，莫非……
感受到二人的视线，严宁轩哭叫着站了起来，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却被夏宇清从背後环抱住。
“放我走……看到了……你们看到了……呜呜……求你……放我走吧……啊啊……呜……”挣扎着，严宁轩哭的凄惨，比任何时候都要凄惨。他不知道两个人为什麽会在这里找到自己，只知道他从今以後连这唯一的朋友都要失去，变成受尽世人唾弃的可怜虫。
他不想啊，真的不想……可为什麽……为什麽天一定要这样对他……
“宁轩，不要这样，别怕，没事了……”一边揽着严宁轩的脖子，夏宇清缓缓将他转了个身面向自己，任凭他的泪水浸湿自己的肩头。
“宁轩，有孩子并没有什麽可怕的，你看，我也有。”说着，夏宇清将严宁轩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之上，来回的抚摸着。
“看吧，是不是？我和你一样，也有孩子了。”
“夏宇清，你……”满脸泪痕的看着眼前的夏宇清，严宁轩不知该说什麽才好。不会的，一定是自己听错了，夏宇清他又怎麽可能会有孩子。
“这是我自愿的！”摸摸自己的小腹，夏宇清笑的温柔，一边回望了一眼一旁的男人。他知道有小孩对於一个男人来说有多麽不容易，所以他完全可以理解严宁轩的心情。只是自己很庆幸，有一个温柔又体贴的男人时时刻刻将自己捧在手心，护着自己，而宁轩却没有。
“夏宇清……”得知夏宇清和自己一样有了孩子，严宁轩仿佛找到了自己的同类般，多了些归属感，少了些恐惧，亦慢慢缓和了自己的情绪。
“来，跟我回家吧，你在这里怎麽行。”示意男人拿了件衣服给严宁轩披上，夏宇清拉着他上了自家的私家车，回到了新买的宅邸。
跟着夏宇清回了家，严宁轩坐在客房的床上却还是止不住颤抖。
“你先穿翔的衣服吧，都是新的，我的给你恐怕都太小了。”递了两件衣服给严宁轩，夏宇清体贴的又端了一杯热牛奶过来。
“夏宇清，我……”心中堵了许多话，严宁轩却不知该从何说起，只化作了一句，“谢谢……”
“咱俩谁跟谁啊，你突然变这麽客气我都要觉得不好意思了呢。”
108 哭完就没事了
“那个，我不会呆太久的……”等他想到以後的路该怎麽走，他就会搬走的。
“别想那麽多，翔最近通告比较多，你呆在这里反而可以陪陪我！”揉揉严宁轩的头，夏宇清笑的温柔，让严宁轩突然觉得他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夏宇清，你变了。”变得比以前沈稳，比以前温柔，更懂得为别人考虑。
“你也是，大家都变了。”微微一笑，夏宇清盯着严宁轩的肚子突然来了一句，“你说，咱们两个那麽好，以後的宝宝要不要也定个娃娃亲？”
“娃娃亲？”听到夏宇清的话，严宁轩愣了一下。作为孩子的爸爸，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为自己的宝宝做些什麽。虽然他口口声声说别人不关心自己，不关心自己的孩子，他又未尝是一个尽责任的爸爸。
有私心的他不想让自己一个人背负起这一切，甚至想过将孩子交给其他人来养，反观夏宇清，只要一说到自己还未出世的宝宝就洋溢着满脸的幸福，那种乐观的态度，对於即将到来的新生命的欢喜，都是自己不曾拥有的，不禁让自己觉得越发对不起腹中的孩子。
“怎麽哭了，傻瓜，你这样别人会以为我欺负你的。”看着刚刚冷静下来一些的严宁轩又要哭出来，夏宇清赶忙抽出一旁的纸巾，为他擦了擦眼角的泪。
“夏宇清……”看着夏宇清为自己擦泪的温柔表情，严宁轩突然趴到了他肩上，大声哭起来。像是要把心中的悲伤全部宣泄出来，严宁轩哭的整张脸都皱了起来，一边紧紧揪着小腹之前的衣服，直到指关节都被自己捏的泛白。
拍着严宁轩的背，夏宇清一脸的谅解。虽然宁轩没有告诉自己他到底经历了些什麽，但作为朋友，他不想说自己就不会逼他。
“哭吧……哭完了就没事了……”
痛哭了一场之後，严宁轩揉了揉泛红的眼角，不好意思的吸了吸鼻子。
“不好意思，我失态了。”
“我看你今天也累了，先休息吧，其他的明天起来再说。”拍拍严宁轩的手，夏宇清为他盖好被子，关了灯，就好像自己才是他的孩子一般，让严宁轩觉得异常的温暖。
严宁轩就这麽在夏宇清家住下了。像夏宇清说的那样，宇文翔真的很忙，但他不管再忙都会每天回家为他们两人准备早午晚餐，对夏宇清的体贴与呵护更是自己从未见到过的，让严宁轩羡慕的同时又有些惆怅。
“怎麽，又在发呆了？”在严宁轩面前挥了挥手，夏宇清为他端来了一碗水鸭汤。
“喝吧，翔说孕妇要多补一补，生出来的宝宝才会健康。”
“谢谢。”接过夏宇清手中的汤，温度刚刚好，不会烫手，也不会太凉，可见宇文翔对他的细心程度之高。
“宇文翔对你很好。”
“嗯，他真的对我很好呢！我都叫他不用做这麽多了，那个呆子还是不听劝，硬要帮我做这个做那个。”一说到自家男人，夏宇清的话就停不下来，更加让严宁轩觉得心中苦涩。
109回家吧
“你……不准备回去看看伯父麽？他现在应该急疯了吧……”
一听到父亲的名字，严宁轩沈默了一下。来夏宇清这边已经一个星期了，去斯坦福的时间也过了，不过那些都已经不重要了。经历了那麽多，他只想找一个地方静静的缓一缓，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绪，毕竟他连现在的路该如何走都不知道，又何来未来。
“其实你来我家的第一天晚上伯父就来找过我，不过他知道你心情不好，所以没有让我叫你。”
见严宁轩不说话，夏宇清又到，“我看得出来你不想提你家里的事，不过你就算再怎麽不高兴我也要说，伯父他是真的关心你。你知道我从小就是个孤儿，没有父亲，体会不到被父亲关心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觉，但是当我知道你有个那麽成功的父亲的时候真的替你高兴，甚至有些嫉妒你。”
说着，夏宇清带着严宁轩来到玄关，“你看这些东西，全部都是伯父叫人送过来的，就连你手上的水鸭汤也是。”
看看被自己喝的见底的汤碗，严宁轩的手紧了一下。这几天他自己也想了很多，当初见到母亲的病例的时候他确实很激动，恨他把自己生成了这样的身体，也恨父亲对自己的隐瞒，可现在想想，那些事情都是自己不想去探究的，如果让自己再重新选择一遍，他宁愿自己不曾进过那书房，不曾看到那照片，更不曾知道真相。
“回去吧！”拍拍严宁轩的肩，夏宇清怕他误会什麽，又补了一句，“不过我不是赶你走哦~如果你在严家还是过得不开心的话，我家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深吸了一口气，严宁轩也觉得自己是时候回家了，对夏宇清点点头。
“这段时间，麻烦你了。”
“不用，伯父就在下面等你。”
“爸他……”顺着窗外看下去，父亲的车就在那里。
“就说他很关心你了！”对严宁轩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容，夏宇清送他下了楼，看着严世杰带走了这个爱闹别扭的儿子。
“爸……”坐在车里，严宁轩还是觉得有些尴尬。那天晚上自己确实太激动，也对父亲说了很多大不敬的话，而严世杰从儿子走後也想了很多。
“轩儿，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麽地方？”
“一个充满你母亲回忆的地方。”
带着严宁轩来到一个偏僻的小木屋，严世杰用钥匙开了门，里面收藏了许多关於裴羽的东西，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墙上一面巨大的画像。画中的两个人都还很年轻，笑的很开心样子极具感染力，让看到画的每一个人都会忍不住笑出来。
“小羽是我在有了你大哥和大姐以後才遇到的。当初的我正直人生最闪耀的时期，虽然生了小昊和娜娜两个孩子，却与你大妈没有感情，双方也知道这样的生活只不过是一场政治婚姻。就在那时候，我在一家咖啡馆遇到了你母亲小羽。那时候的他身子很孱弱，也很胆小，却是一个外表温柔，骨子坚强的人。”看着面前巨大的画像，严世杰缓缓回忆起过去。
110 破产
“小羽就像是我生命中的太阳，让我明白了很多事情。我年轻的时候很自负，也很骄傲，对双性人亦有偏见。当我知道他是双性人的时候，我禁不住诱惑得到了他，却没有做到一个男人应该做的事，一面爱着他，一面却对这样的自己感到不齿，不断伤害他。当我知道他怀了我的孩子，也就是你的时候，我怕我们两个的事情被外界知道，怕自己一直以来的努力化为乌有，因此狠心的丢弃了他，让他偷偷带着你跑了。”说到这，严世杰不禁老泪纵横。
“我承认我是一个懦夫，和小羽在一起的时候没有给过他什麽，直到他走了以後才发现自己对他的爱早已深入骨髓，可惜有些事情，错了就是错了，就算想要补救也再回不到过去。”
“爸……”严宁轩不知道严世杰为什麽要和自己说这些，但他知道要父亲回忆起这些苦涩的回忆一定很不容易。
“爸已经对不起你母亲，不想再对不起你，所以不管你变成什麽样子，有没有孩子，都是我严世杰的儿子，而我只要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别人伤害你一分一毫！”严世杰说的激昂，真挚的眼神让严宁轩深刻的感受到自己确实是被父亲爱着的。
後来严世杰又说了很多，听得严宁轩鼻头一阵酸楚。有那麽一刻，严宁轩觉得自己的想法实在可笑，居然会怀疑父亲对自己的爱，可能真的是因为怀孕的人性情都特别古怪，也可能是因为受得伤害太多，才会如此禁不起变故。
“轩儿，爸知道你前段时间心情不好，斯坦福的名额我帮你留下了。如果你想留下的话爸当然很高兴，不过如果你坚持想走，爸也会在美国帮你打点好一切，直到你顺利生下孩子为止。”严世杰知道儿子最近一定没了主意，所以自己这几天也为他考虑了很多。虽然现在的社会不像以前那麽封闭，可男人怀孕的事情毕竟非同小可，万一被有心人发现，必定会对宁轩以及公司造成不小的影响。
“嗯……”点点头，严宁轩知道父亲是什麽意思。自己的肚子确实越来越大，虽然自己今天掩饰的很好，穿的衣服也格外宽松，可以骗过身边的人，可是怎麽都是纸包不住火的，等到哪一天，自己再也掩不住的有孩子的事实，会有什麽後果，他连想都不敢想。
“爸，你再多给我两天时间，让我好好想想。”严宁轩不知道自己还需要再想些什麽，之前自己明明一直的很想早日离开这个地方，可不知道为什麽，现在的他又有些犹豫。夏宇清的话和与父亲的误会让他突然想起了言焛，想着他之前那麽坚持的每天来找自己，想着他最近的毫无动静，想着自己与他之间那麽久的爱恨纠葛。
虽然相比宇文翔，言焛不是个好爱人，而自己和夏宇清比起来也不是一个好爸爸，可他还是有私心的想要给宝宝一个完整的家。身为孤儿，严宁轩比谁都知道这二十几年的难熬，也更加能够体会到父爱对孩子成长的重要性，可他与言焛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真的还有可能再继续下去麽……
就在两父子冰释前嫌的隔天，严宁轩与男人有染的新闻突然出现在了各大报刊的头条。看着眼前的报纸和门外的记者，严宁轩整个人懵了。
就在昨天，他还在这个屋子里考虑着到底要不要就这麽离开，要不要继续将这个骗局延续下去。也不知是不是自己以前坏事做多了，老天爷这麽快就给了他一个现世报，还是个如此残酷的报应。
严宁轩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是个同性恋的事情会在这个时候被人挖出来，只不过一晚的时间，周围人看他的眼神都变了。无论是保镖，女仆，还是家里的佣人，管家，所有人都当他是洪水猛兽，避之不及，除了严世杰。
“宝宝……怎麽办……你说爸爸应该怎麽办……”缩在被窝里，严宁轩不安的用手环住自己的身体，不住的颤抖，任凭泪水浸湿他的面颊。
这头还未理出个头绪，那头吴欣就打来电话。
“喂……”嘴唇瑟瑟发抖，严宁轩缓缓接起电话，就听到电话那头的吴欣哭的歇斯底里。
“严宁轩，我要和你解除婚约！”吴欣说了很多，但严宁轩只听到了这麽一句，还没反应过来，那头就挂了电话，留下严宁轩一个人拿着听筒听着那空洞的“嘟嘟”声。
“解除婚约”四个字让他深刻的了解到这个世界的残酷，更加体会到自己的渺小。望着前方的壁炉，严宁轩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完了，什麽都完了……
没有了吴家这个靠山，再加上同性恋的丑闻，严氏没过一个星期就正式宣告破产。看着法院的人在自家门前贴了封条，严宁轩这才发现严家是真的没了。
一切都来的太快，快到让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好不真实的梦，只有身旁的父亲让他觉得自己确实是严家的一份子。
“爸，我们怎麽办……”手上拎着为数不多的行李，严宁轩一边躲避着其他人厌恶的眼神，一边焦虑的问着一旁的严世杰。这几天的事情对严宁轩的冲击实在太大，让他完全没了主意。
正当严宁轩不安的用沾着冷汗的手搓着裤缝的时候，那头言焛就开了辆车停在二人面前。
“严叔，宁轩……”开了车门，言焛下来将两人把行李搬上了车，有些局促的对严宁轩点点头。
看到言焛，严宁轩的脸瞬间冷了下来。从丑闻曝出的那一天严宁轩就一直在怀疑。对於和言焛的关系，他一直都掩饰的很好，一般人又怎麽会突然在这种时候捅他一刀？不过就算不是他爆的料，自己会落得今天这幅田地怎麽都和言焛脱不了关系。如果不是他的话，自己怎麽会喜欢上男人，怎麽会被人抓到把柄，严氏又怎麽会这麽快破产？
“爸，为什麽这个人会在这里？”
111 孩子是我的
“轩儿，其实爸权衡了很久，现在也只有言焛有能力继续照顾你了。”叹了口气，严世杰知道轩儿对言焛心存芥蒂，可轩儿现在不是一个人，身为人父的他又怎麽好让轩儿挺着个肚子和自己东奔西跑？
“那你呢，爸？你要去哪里？”
“爸准备过两天上大陆那边看看有没有机会重振旗鼓。”虽说公司已经被清盘了，可依照法例，自己若是能在两年之内重振旗鼓就可以将严氏重建。
“我和你一起去！”一听严世杰要去大陆，严宁轩第一个念头就是跟着他一起走，要他和言焛每天呆在同一屋檐下，他做不到。
“你大着肚子就别乱跑了，好好在言焛那待着。”拉过严宁轩的手，严世杰也知道他有心结，可自己到底是个过来人，儿子和言焛两人之间有没有情他是看的一清二楚。
“可……”
“别可是了，言焛那孩子你爸爸我怎麽也看了十年了，他的人品怎麽样我清楚，让他照顾你，我也比较放心。”
还想拒绝，严宁轩突然看到严世杰眼角的点点泪光，当下噤了声，点点头。他知道父亲疼他，就算两人相认没多久，他却深深感受到了父爱的深沈。今天如果不是实在没法子，父亲也不会主动将自己交给言焛。
不想让严世杰再为自己担心，严宁轩主动坐上车，和言焛两人一起送严世杰去了机场，又帮他安排了酒店，这才回到了言焛的家。
“请进……”冲在严宁轩前面帮他开了门，又把行李搬了进来，言焛殷勤的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比往日更加细心，更加体贴，完全没了以前做ceo的影子。
打开房门，言焛为严宁轩换了拖鞋。“我给你准备了间一楼的客房，免得你上下楼伤了自己。另外我在地上铺了地毯，免得你滑倒，还帮你的床上加了个软垫，对孕妇比较好……”
听着言焛细数他为自己做的每一件事，严宁轩只开口说了一句话。
“别以为我没将孩子打掉就会和你复合。”
“我知道……”听严宁轩如此说，言焛的眼神黯淡了一下，随即很快打起了精神。之前听宁轩亲口告诉自己他将孩子打掉的时候，言焛整个人瞬间就崩溃了。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爱，直到一天晚上，严世杰突然跑来找他，告诉自己宁轩其实只是想要气自己才会说出那种话。
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他发誓以後要更加用心的呵护宁轩，更加努力的接受，保护他们的孩子，让他感受到自己对他的爱！
“你还没吃饭吧，我去做饭，你在这等一会儿，很快就有的吃了！”为严宁轩冲了杯热牛奶放在卧室的床头，言焛知道他此刻一定需要时间好好静一静，因此识相的离开了他的视线。
没有再理言焛，严宁轩进了屋，关紧房门，完全把这里当成是自己家，住的理所当然。漫无目的的扫了一眼房内的家私，严宁轩现在只担心以後的路该怎麽走。
想到那个只见过几面的姐姐，严宁轩的心沈了一下。以前还是个孤儿的时候，他就听过大户人家的人际关系特别的复杂，人与人之间也不似一般家庭的亲密，但他万万想不到他这个所谓的姐姐会一声不吭的将家里的钱全都卷走，不顾一定亲情道义。以前严氏还在的时候，自己还可以花些财力找私家侦探找寻她的下落，现在严家变成这个样子，那笔钱怕是一辈子都要不回来。
如今父亲走了，严昊去了加拿大，自己来了言焛这里，好好一个家真的散的差不多。好在严氏被查封的这段日子严昊不在家，不然以他阴沈的个性再加上那两条断腿，只会再给家里增添负担吧……
想想心事，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大半个锺头，而言焛也好似算准了时间一般适时的敲了敲房门。
“进来。”
“那个……饭好了。”
“嗯。”跟着言焛走到餐厅，严宁轩特意找了个离男人最远的位子坐下。虽说是答应在这里住下，可他并没有任何与男人旧情复燃的准备。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当日的一切还历历在目，让他怎麽可能这麽轻易的原谅男人。
见到严宁轩刻意的回避，言焛不动声色的为严宁轩盛了碗汤，细心的将它吹凉了才放到他面前。他知道宁轩还恨他，他不怪他，也知道他需要时间，就像当初的自己一样，只希望自己的努力可以慢慢感动他，让他可以慢慢的对自己敞开心扉。
“我问过医生怀孕五个多月的人应该吃什麽，医生说，孕妇要多喝点汤水滋补一下，另外要注重补铁，我今天做的菜都是按照营养师的指示做的。”
言焛还没说完，严宁轩就打断了他的话。看也没看他一眼。
“你不用做每件事都和我说这麽多，我不想听。”
“知道了……”尴尬的应了一声，言焛再没有说话，只是时不时帮严宁轩夹些他以前爱吃的菜，而严宁轩的敌意再明显不过，无论自己为他夹多少菜，他一口也没动过。
吃到一半，严宁轩突然闷哼了一声，吓得言焛赶紧走过来，生怕他有哪里不舒服。
“宁轩，怎麽了？”
“没事，宝宝踢了我一下……”
听到宝宝两个字，言焛心中有一个角突然颤了一下，有些局促的问了一句，“我……可以摸摸宝宝麽？”
没有想到言焛会要求碰宝宝，严宁轩嗤笑了一下，“你不是怕他麽？”
“我……”这段时间，言焛想了很多。关於自己为什麽会怕孩子，只不过是自己心底深处的偏执，或者只是自己心灵的写照。就像嘉佑说的，一切的一切都源於自己那段灰暗的过去，怕被爱，却也渴望被爱。偿遍了亲情冷暖的他只不过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也尝到那种滋味。
“孩子是我的，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是不会让你碰他的！”
112 宝宝踢我了
“孩子是我的，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是不会让你碰他的！”说着，严宁轩放下碗筷，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砰”的将门关上，留下言焛一个人站在空荡的餐厅，独自品尝苦涩的味道。
严宁轩就这麽在言焛家住下，两人平时的话不多，一般都是言焛开口，严宁轩就在一旁默默的听，听到烦了就干脆将房门一关，来个耳根清静。闲来无事的时候严宁轩也曾想过要做做家务，活动活动筋骨，毕竟现在严氏没了，他大着肚子也不能出去工作，天天在言焛这里不是吃就是睡的日子虽说安逸，却让他觉得异常空虚。只可惜言焛平日里什麽事都顺着他，却怎麽也不让他做些粗重功夫，还天天陪他窝在家里，完全一副全职家庭煮男的样子。
晚上，严宁轩接到了严世杰打来的电话。他已经找了一个租金比较便宜的地方落脚，并且联系好了明天要去帮工的地方。虽然父亲口口声声说没什麽，严宁轩却知道他处境的艰难。今年已经五十多岁的严世杰过了那麽久养尊处优的生活，要他一下子去给人打工该是何等的不容易。如果不是自己有了孩子，自己一定会跟着父亲北上，起码两个人在一起有个照应。
一边想着，严宁轩听到了父亲关切的话语。
“轩儿啊，你在言焛那儿过的还好吗？他有没有欺负你？”
“我很好。”知道严世杰还把自己挂在心上，严宁轩突然止不住心中的伤感，酸涩了鼻尖。父亲的声音比起往日多了一分沧桑，少了一分精神，一听就知道那边的日子不好过。
“爸，如果你过不惯就回来吧，我养你！”
“呵呵，爸没你想的那麽不中用。我虽然老了，还是有能力养活自己的。倒是你，不要太倔了，给言焛个机会。”
“爸！”听到父亲居然站在言焛那一边，严宁轩有些气恼。当初是那个人不要自己在先，为何现在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在帮他说情。
“爸也是为你好。你和言焛像极了我和你母亲两个人当年的样子，明明互相爱着对方，却忍不住要伤害对方。以前你有严家这麽大个担子在身上，没有办法做到毫无顾忌的交往，可现在严氏没了，你也不用和吴欣那孩子结婚，为什麽不试着给他一个机会？”
“我……”听父亲分析的头头是道，严宁轩有些心软，可自己与言焛之间的纠葛又岂是那三言两语可以说得清的？往日的一切犹如电影般在严宁轩脑中不断回放，被一再伤害的疼痛感并没有消失，又让他如何放得下心和言焛在一起……
“总之我和他的事情我自有分寸，爸你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多注意身体。”
又与严世杰聊了几句家常，严宁轩挂了电话，躺在柔软的双人床上。因为铺了软垫，严宁轩不管怎麽翻身都不用怕会压到宝宝，被子上亦满是沐浴过阳光後的清新气味，让严宁轩不自觉的放松了心情。
闭上眼睛，严宁轩强迫自己不去想与言焛之间的种种，可有些事越是强迫自己不去想，脑海中的记忆就会越清晰，扰的他怎麽也睡不着。坐起身，严宁轩干脆拿起一旁的小杯子，准备去厨房给自己弄点鲜奶喝喝，兴许有助於睡眠，不想却看到了男人忙碌的身影。
“你在干什麽？”眯着眼，严宁轩下意识的将手挡在眼前，有些难以适应厨房太过强烈的灯光。
注意到严宁轩的反应，言焛立即关了大灯，改为用灶台旁的小灯照明。昏黄的灯光看起来暖洋洋的，让言焛的身影显得出奇的柔和。
“我在做明天的菜。你来厨房是想要什麽东西麽？”看看桌上凌乱的食材，言焛稍微收拾了一下，然後将刀具都收收好，确保不会伤到严宁轩。
“我想要杯鲜奶……”将言焛的动作看在眼底，严宁轩知道他不善於做饭，起码自己和他在一起那麽久从来没见过他做过一顿像样的饭菜。这样的他这段时间居然让自己吃到了几顿还算不错的饭菜，让严宁轩惊讶之余有些被触动，但他不会也不准备将这一切告诉言焛。
“你等下，我马上帮你倒，你怀着宝宝不好乱动，万一弄伤你就不好了。”说着，言焛从柜子里拿出个木质的杯子。知道严宁轩有可能会住过来，言焛当天就把所有有可能弄伤严宁轩的东西换掉了，就算是玻璃杯也被收了起来。
“我没你想的那麽脆弱。”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说了一半，言焛突然噤了声。反正无论自己怎麽说，宁轩都会反驳他，倒不如什麽都不说，还能少些误会……
看着言焛那一脸的黯淡，严宁轩突然有那麽一丝的於心不忍，於是出声问道，“你想不想……摸摸宝宝？”
没想到严宁轩愿意让自己碰他肚子里的孩子，言焛愣了一下，却有些六神无主。
“我……我可以吗？”
看着言焛不知所措的样子，严宁轩点点头，“就一下。”
得到严宁轩的同意，言焛不知道有多欣喜，温热的大掌有些颤抖的覆上严宁轩有些隆起的肚子。
这是言焛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一个新的生命，那种感动与震撼全然盖过了他对孩子的惧怕。
孩子……那是自己与宁轩的孩子……是他们两人爱的证明……也是现在唯一维系着两人感情的纽带……
看着言焛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严宁轩突然闷哼了一声，让言焛吓得收回了手。
“怎麽了？”
“没，宝宝踢我了……”对着言焛柔柔一笑，严宁轩安抚性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只是那孩子好像真的认得自己的父亲似的，一见到言焛就变得异常好动。
言焛很久没有看到严宁轩对着自己这麽笑，心中亦是一片暖心的惆怅，一边学着严宁轩的样子轻轻抚摸着他的肚子。
123 今晚……留下吧
“宝宝乖，不许踢你宁轩爸爸哦~他怀着你很辛苦的……你乖乖的，等你出来以後爸爸给你买好~多好吃的，好玩的，让你做全世界最幸福的宝贝！”说完，言焛又觉得有些不妥，毕竟宁轩之前还说过不想与自己有任何关系，自己现在这样称呼自己为宝宝的爸爸……
“那个……宁轩……你别介意……我……我不是故意告诉宝宝说我是他爸爸的……不对……这麽说好像我不愿意负责任似的……宁轩……我……我绝对愿意负责任……只要你愿意！”
看着言焛那副小心翼翼，语无伦次的样子，严宁轩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想笑，却又想哭。男人这段时间怎麽对自己，自己看得很清楚。他知道要言焛像个女人一样在家里忙进忙出有多困难，也知道他是怕了自己的。父亲的话不断萦绕在自己耳边，让自己给他一个机会，也给宝宝一个完整的家，可他好怕，真的好怕再次受到伤害。
见严宁轩不说话，言焛的心沈了一下，想要站起，却被严宁轩按住了自己的头。
“你可以把耳朵贴过来些，这样……听得更清楚……”
“宁轩……”轻轻喃着严宁轩的名，男人不知该说什麽好。耳边的触感是如此热烫，宝宝的心跳像是与自己的融为一体，些微的扭动都可以被自己听得清清楚楚。两个人保持着一站一蹲的姿势好久，言焛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样一直让个孕夫站着有些不妥。
“不好意思宁轩……你看我……一紧张就什麽都忘了……你快坐下……”从一旁拉了张椅子，言焛特意找了个软垫铺上才敢让严宁轩坐下。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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