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节
长腿叔叔 作者:公子歌
第7节
“你看看你的腿,”周先生看了看他的脚踝,说:“我这是替我自己想,现在背你只是背一时,如果任由你流血,将来可能就得一路背着你了。”
路边还有村民围着往下看,被这么多人看着,阮静河心里头还真有些不好意思,周先生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说:“上面人都看着呢。”
阮静河只好老老实实地趴了上去,周先生背着他往上走,但是路真的不好走,脚下踩着的石块也摇摇晃晃踩不稳,阮静河被周先生背着,心里头那些小粉红又上来了,这一次因为有那么多人看着,他就更心猿意马了,又激动,又羞涩。
看来周先生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生气,反而对他这么好,他真的想趴到周先生的耳朵边上,问一声:“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呀?”
其实他们也只是萍水相逢的两个人,后来侥幸认识,并交往到现在,也全凭运气而已,是他自己运气好。
周先生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最上面的一段坡有些陡峭,他背着他走的很吃力一只手托着阮静河,一只手抓着坡上的杂树,防止脚下打滑摔倒下去。
周先生把他背到路上放下来,自己又回去拿行李,周围的村民过来看阮静河的伤,阮静河很尴尬地站在路边,一双眼睛只盯着周先生看。
他有些尴尬,不想自己突然成了大家注意的目标。
“小伙子,你这腿疼不疼?”
“不疼,”阮静河说着就把编起来的裤腿往下放了一点,周先生拎着行李上来,站在路上喘了一会气。
他们俩的行李加在一块也挺多的了,周先生原本带了很多四川的特产还有几瓶好酒,行李箱比阮静河的还要重很多。旁边的村民问说:“你那车还能要么?”
“报废了,用不了了。”周先生说:“老乡,这儿哪儿可以搭车?”
“那这可就远了,镇上有个大巴,去县里的,你们得先搭车去县里,才能转长途汽车。”
“镇上远么?”
“镇上也远,几十里路呢,大雪又封了路,就更难走了。”
他们这一回是真的到了鸟不拉屎的地方,阮静河朝周围看,只看到连绵起伏的山脉,零星散落的民房,不仔细看,还真的以为他还在四川,四川的农村几乎都是这样坐落在山峦之间,不像他们老家,虽然也有闪,但地势平坦,村庄更是集中。
“那这儿有诊所么。我这孩子腿受伤了,”周先生说着指了指阮静河的腿:“有没有地方给他包扎一下?”
“村口就有,你们顺着这路往上走,拐了个弯就到了,他们家门前写着卫生所几个字呢,要不我带你们过去。”
“那真是谢谢了,”周先生说着去提行李,那老乡却是热情,直接帮他拎起了阮静河的那个大包。周正回头看了阮静河一眼,低声问说:“能走么,要不要我背你?”
“不用,能走,走慢点就行了……”阮静河脸上微热,自己率先往上走,周先生就跟在他后面,村民们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等他们走的远一点了,目光就从他们身上转移,转而去看沟里的那辆已经报废的车子。
“这车子,他是不要了吧?”
“一辆车,报废了也是一辆车,他会舍得不要?”
“那未必,我看他们俩像是城里人,有钱,谁还在乎这么一堆废铜烂铁。”
“你别说,这车虽然不能开了,可是车轮子什么的,还能值俩钱吧,就是只卖铁,也能卖不少钱。”
村民们七嘴八舌议论纷纷,却也没有人下去,因为车的主人还在村子里,他们还不确定这辆车是不是已经被主人废弃了,万一自己去捡了,主人再回来怎么办?
他们村的卫生所,跟大部分山村的一样,大夫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医生了,看病全靠经验,小小的一间房,连输液的地方都没有,只有一排架子,上头放着药。老医生正在屋里看电视,领他们过去的那个村民进了门就喊道:“二大爷,有人来瞧病呢。”
阮静河跟着进去,发现里头很大的药味,还有屋子里空气不畅通所弥漫的潮湿的霉味,外头冷,这里头也不暖和,只有一个火炉子,就在电视机不远的地方,老医生坐在旁边烤着火,听见有人说话,就回头看了一眼。
“就这个小伙子,腿受伤了,”那人说着就拉过阮静河,把他推了过去。周先生进来,说:“您给包扎一下吧。”
那老医生戴上老花镜看了看,说:“怎么伤这么重?”
“二大爷你刚才没出去看,这两位的车子刚翻到村头沟里去了,这腿伤了一点就算是命大了,差一点连命都搭上呢。”
阮静河把裤腿卷起来,那老医生拿了药水给他消毒,这一下阮静河知道疼了,刚一碰就哼了出来,腿本能地打着颤躲避,周先生就放下手里的行李,在他旁边坐下,按住了他的腿。
阮静河就不好意思了,于是强忍住疼,紧紧抿着嘴唇低下头来。
不过真的是不好意思了,腿被周先生按着,还是忍不住哆嗦几下,周先生的一只手忽然扶住了他的背,轻轻地抚摸。
阮静河心里一热,头就微微别过来,几乎要靠在周先生的肩头上去。可是他又不敢,也不好意思,只是脸颊微微蹭着周先生的肩膀,好像是有意,又好像是无意触碰。
然后周先生就突然揽住他的身体,把他按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阮静河觉得自己这伤,伤的也太值得了。
但他又有些羞涩,觉得周先生肯定是洞悉了他内心想要依靠着他的想法,才会把他搂过去,但这些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此时此刻依靠在周先生的怀里,而且他感受到了周先生对他的疼惜,因为当大夫触碰他伤口的时候,除了他自己的腿的不由自主的颤动,他还感觉到周先生搂着他肩膀的手,也会在老医生触碰他伤口的时候,微微用力,抓一下他的肩膀。
很轻微的反应,却都被阮静河察觉了,周先生心里紧张他,才会替他觉得紧张,替他觉得疼。
于是周先生每一次在他肩膀上的微微用力,都让他心里特别满足,他微微把脸往下,靠着周先生的胸口,连羞涩都忘记了。
第31章 住宿
老医生把阮静河的腿包扎好,就开始问车子出事的事,旁边送他们来的那个村民问:“兄弟,你那个车子,我看都报废了,你还要么?”
周先生看了一眼,他就笑着说:“你要是不要,我们就拾掇拾掇,别堆在里头,等雪化了沟里有了水,就全沉在水里了。”
“不要了,你们看着有什么能够用的,就拿去用吧。”周先生说:“不过别都当废铁卖,我那车子还值俩钱,有些零件你可以拿到镇里卖,比一般废铁强。”
那人眉开眼笑地去了。老医生看着他走远,说:“村里就再没有比明亮这小子更精明的人了。”
周先生笑了笑,阮静河小声问:“真不要了?”
“人生地不熟的半路上,怎么要?”
阮静河就不吭气了,他是觉得可惜了,周先生的车子值钱,他是知道的,换句话说,他跟这些村民一个样,就算是很普通的车子,在他眼里毕竟是小轿车,那也是不舍得随便就扔了的。
周先生走到屋外,朝外头看了看,雪是不怎么下了,可是地上学却很厚,过了村,路上的雪不知道有多厚,他让阮静河在诊所等他,自己一个人往村口走,接过走到村边上,就看见路上厚厚的积雪,上面的还印着车轮印,往前看,白茫茫一片,连别的村庄都看不到。
于是他又回到了车子出事的地方,那儿依旧围着不少的人,有人一看到他就喊道说:“明亮拾掇你车子呢。”
周先生走到路边往下看,刚带他们去诊所的那个叫明亮的村民,正在尝试着把车子翻过来,他就喊了一声大哥,那人停下手里的活抬头看他,他就招了招手,那人就爬了上来。
“大哥,你能不能帮着找辆车,送我们到镇上去?”
那人得了好处,当然义不容辞,说:“不过我们这可没有你这种高级车,只有电动三轮,你看成么?”
“成。”
那人回去开车,周正就回到了诊所里面,打开包,将里头的一件羽绒服拿了出来,对阮静河说:“走吧,找了辆车,送咱们去镇上。”
那人的电动三轮,居然是没有顶棚的,他们坐上去,北风呼呼的直往脸上刮。周正披上羽绒服,将阮静河往怀里一搂,说:“这样暖和。”
阮静河当然求之不得,他躲在周先生的怀里面,闻到周先生身上的味道,感觉自己都要沉醉在里面了。
他觉得上天让他们遇到这些事,不是磨难,而是给他的恩赐。
他躲在周先生的怀里,只有一双眼睛露着,那个叫明亮的村民一边开车一边跟周先生聊天,风大,又飘着雪,那人说话的嗓门特别大,周先生可能离开家乡的年头太久了,这人的话方言又重,有些话居然有些听不懂,阮静河却比他听的清楚,于是阮静河就跟他解释。
“你们爷俩怎么这天气开车回来了,四川不是挺远的么?”
“回来的时候还打算去别的地方了,有车方便。”周先生说着又问道:“我听说现在家里的青壮年都外出打工了,大哥怎么还在家呆着?”
“我也是出去打工,这不秋收的时候回来收玉米,正好有人跟我介绍对象,我就没再出去,争取年前把亲事搞定了吧。”
周正和阮静河一听都愣了一下,他们都以为像明亮这么大的,孩子都应该上大学了吧,看年纪,怎么着也有四十上下。
那明亮说着这些,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自己接着说:“眼光不能再挑了……我就是太挑,才到现在没娶上媳妇……”
听到这话,阮静河闷声笑了起来,抬头看周先生,周先生正好也低头看他,嘴角带着笑,露出雪白牙齿。
两个人那么亲密地抱在一起,如今相视而笑,气氛忽然变得特别暧昧。他们俩离得太近了,他仰着头,几乎要贴到周先生的下巴,两个人的嘴唇也离的那么近,仿佛只要有一方动一下,两个人就会亲到一起。
他们俩如今,也算是共患难了吧。
阮静河忽然心里痒痒的,一动不动地盯着周先生看,他眼里的情意,似乎是忍不住的,自己会往外溢出来一样,周先生盯着他的眼,嘴角的笑容就停顿了下来。
阮静河觉得这样看着他的周先生异常迷人,他甚至有一种错觉,下一刻周先生就会亲上他,心突然剧烈地跳动了起来,他忽然有些羞涩,最后居然胆怯了,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刚低下头他就后悔了,感觉自己浪费了一个大好机会。
明亮又问了一句什么,周先生开始跟他攀谈,阮静河却没有心思听了,他低着头,感觉身上那么热,全都是周先生给他的热。他的背甚至能够感受到周先生有力的心跳,这心跳声于他而言那么美妙。他眼睛的余光微微动着,慢慢集中了周先生的手上面。
周先生的手,跟他的身材一样,粗大修长,看着周先生的手,阮静河心里一动,突然想起一个说法,说,男人看手指,
女人看嘴巴。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男人那个东西是长是短是大是小,看看他的手指特别是中指是长是短是粗是细就知道了。女人那东西是大是小,看看她的嘴巴是大是小就知道了。
不知道这是千百年来人们从实践生活中总结出来的经验,还是不登大雅之堂的谣言。可是放在周先生身上看,阮静河觉得这句话说的真不差,周先生的粗长他见过,是让他看了会头脑发懵的巨大,如今再看周先生那一根根粗壮修长的手指,特别是那关节突出的中指,好像很映衬那句话。
阮静河居然慢慢地激动起来,眼皮子抖动着,他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你手这样冷不冷?”
他说着不等周先生回答,就把他放在外头的手拽进了自己怀里捂着,周先生低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继续着刚才的话题。他似乎懵然不知,阮静河心里头却怀着这样龌龊的念头。
阮静河激动的厉害,身体也不敢动,只感到自己自己怀里的手慢慢地被他捂热了,贴着他的心口,几乎要蹭到他胸前的两点。
就这样已经足够了,他不敢奢求更多,于是他两只手按着周先生的手,掌心覆着周先生的手背。
他真的好喜欢他,特别特别喜欢他。
他从没有对一个男人,有过如此强烈的欲望。他都不知道如果周先生真的答应他,跟他在一块,他会做出多么不知羞耻的事情。
因为路上积雪很厚,车子走的特别慢,雪慢慢地又下大了,天色却并不阴沉,而是那种蒙蒙的亮。过了山路就是平地,路宽了很多,景象仿佛回到了他们那里。
“冷么?”周先生忽然低下头问。
阮静河摇摇头,躲在羽绒服里头问:“你冷么?”
“抱着个火炉呢,我不冷。”
阮静河就笑了出来,身体的震动传到周先生的身上,周先生就将他搂的更紧一些,说:“幸亏咱们是两个人,不然这样的天就要冻死了。”
“可是家里也跟这儿一样冷啊……”阮静河微微红了脸,问道:“要不要我去给你暖床啊?”
周先生就轻声笑了出来,说:“行啊,只要你家里人愿意。”
“我家里人不管我。”阮静河有些激动:“你说的真的假的?”
周先生就只是笑了。
阮静河觉得周先生总是能把握住一个尺度,那个尺度把握的刚刚好,既让他心痒难耐,却又让他不能够确定,就那么在半空当中一直吊着,上不去也下不来。不知道周先生这么做,是故意的呢,还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男人跟男人也能在一起,因为不知道这样东西,所以对他百无禁忌。
看看周先生的年纪,似乎对这些一无所知。他觉得周先生应该是一个相对保守的人,为人正派,即便偶尔风流,也都是跟女人之间的事,对于喜欢男人,应该没有什么概念。
这对他来说,也好也不好,好就好在没有别的男人跟他争锋,他就不用吃醋,不好就不好在可能他自己没有那个本事,把周先生掰弯。
这种有些矛盾的心理,似乎从他喜欢上周先生就已经开始了,而他一直都是那种迷迷糊糊过日子的人,有些感情太计较,也只会让他自己伤心,不如就这样,自己还可以随便臆想,还有很多个可以一起依偎的时光。
车子到了镇上,就已经是中午了,周先生请明亮吃了一顿饭,喝了些酒。这么冷的天,喝点酒是好的,周先生居然给阮静河也倒了一杯,说:“暖暖身子。”
阮静河不会喝酒,也不爱喝酒,但是他喜欢在周先生面前表现,于是就喝了一大口。酒喝到肚子里之后,身体果然暖和了很多。
不过让他们失望的是,镇上去县里的车,今天停了,说是大雪封路,不好走。
“这样的鬼天气,谁还往县城去,一个个都老老实实躲在家里谁还出门,我们也不能说为了你们两个人,专门发一趟车。”
“多加点钱呢?”
“不是多加钱的事儿,路真没法走,要走,得等雪停了,路面出来之后。”
周先生抽了一支烟,回头看阮静河守着行李站在街边,想着该怎么办。
镇上没有旅社,他们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得找个地方住,”周先生说:“镇上的车这两天估计都不会发车。”
镇上到县城,就不止十里地那么远了,眼看着雪又开始越下越大,他们不得不想别的办法。
“我倒是知道一个地方,”饭店的老板听说他们要找住的地方,于是就开口说:“镇上往东走,三四里地,有个供电所,他们那倒是有个宾馆,就是不知道收不收客人,一般都是他们自己人当宿舍住呢。”
他们决定去碰碰运气。
所幸明亮还没有走,就送佛送到西,把他们送到了供电所。供电所没什么人,只有一个值班的老大爷,还有一个中年妇女在里头,他们进去说了情况,那中年妇女拒绝的很干脆:“我们这虽然挂着宾馆的牌子,但都是内部人员,跟来值班的电工准备的宿舍,不营业的。”
明亮说:“大姐你就通融一下吧,这爷俩路上出了事,车子没了,实在找不到住的地方。都是咱山东人,算是半个老乡了。这虽然是给电工准备的宿舍,可咱谁不知道,都是附近的人,谁会在这睡,都在家里呢,你这宿舍空着也是空着,让他们住一晚。”
“这样我们多出点钱,您说多少钱住一晚上,大姐您给个方便。”周正说着就打开了皮夹子,抽出了两张红色人民币,还没递过去呢,就被明亮拦住了,只抽了一张过来,“一百,两晚上,大姐你看成不成?”
五十一天,在他们这地界也不算便宜了,可是那大姐似乎吃准了他们,依旧摇头,周正就把另外一百也递了过去。
有钱能使鬼推磨,果然是不假的。那大姐总算是态度有了缓和,看门的老大爷也发话了,说:“出门在外的,人家也不容易,你就通融一下吧。”
那大姐收了钱,说:“好吧好吧好吧,就破个例。”
她说着就把钱塞到了自己腰包里,回头拿了钥匙,领着他们去看房间。
是个标准的集体宿舍,上下铺,六张床。
第32章 同床而眠
他们把行李放下,周正送明亮出去,要给他钱,被明亮拒绝了,说:“你那车子给了我,就够多的了,哪还好意思要你的钱。兄弟路上多小心,我先走了。”
阮静河目送着他开着电动车离开,说:“本来觉得他这人占小便宜,很精明,没想到现在看人还不错,挺热心的。”
“人嘛,不都这样,精明也不代表人坏。进去吧。这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呢。”
他们进了供电所里头,那中年妇女拎着一壶水出来,笑着说:“我这有点热水,你们喝一点把,这天实在是太冷了,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他们道了谢,拎着水壶回去收拾东西,周先生却让他坐到床上去。
“我还不困呢。”阮静河说。
“不是让你睡觉,我看看你的腿怎么样了。”
阮静河往床上一坐,将自己的裤腿卷了起来,周先生蹲下来,抬着他的小腿看了看,轻轻地捏了一把,问说:“疼么?”
阮静河摇摇头:“不疼。”
说不疼是假的,还是有些疼的,可是疼是必然的,他就算告诉周先生很疼,又有什么用,只会让周先生担心。
周先生站了起来,说:“你穿的太薄了,估计是冻麻木了。”
阮静河笑着站了起来,放下自己的裤腿,说:“反正是不疼。”
周先生倒了一杯热水给他,他咕咚咕咚几口就喝光了,身上果然暖和了一些。宿舍虽然有被子,阮静河却觉得别人睡过的不干净,于是将被子摊开抖了抖,然后把被单扯了过来抖了一下。周先生说:“把毯子铺上吧。”
他就把他在车上的时候裹的毯子从包里拿了出来,然后问说:“周叔叔你睡哪个床……我给你铺上……”
周正看了他一眼,却问说:“要分床睡么?”
阮静河一愣,心立即烧了起来,感觉自己的脸都要红了,声音低了下来,说:“那……那……”
他正说着,外头那中年妇女就进来了,看见他们在铺床,就笑着问:“要睡觉啊?”
周先生回头看了一眼,笑着说:“是啊,从昨天到现在都没闭眼过了,先睡一觉再说。”
“我还想问你们饿不饿呢,我下了面条,还没吃呢,你们要饿,一起吃吧,我那儿有碗筷。”
“不用了,我们刚吃过,您自己吃吧,不用管我们。”阮静河想的比较多,害怕对方看见他铺在床上的毯子会多想,觉得他们是嫌弃这床有人睡过,于是就轻轻拉过被子,盖在了上面。那中年妇女却笑了,说:“您什么您,不用跟我那么客气。”
这女人的态度跟他们刚来的时候拒绝他们入住的态度,可以说截然相反,也不知道是什么起了作用。如果说只是因为那两百块钱,难免以小人之心度人家君子之腹,可如果说她这态度的转变跟那两百块钱丝毫没关系,似乎也不是这样的。不过态度变好了,总归是好事,就像人家说的那样,我们不怕贪官,就怕贪了钱还不办事,那才是最让人头疼的,贪了钱肯办事,那就足够了,没必要去探究人家到底是不是因为钱,才对你那么好。
“阿姨,您这有水盆么?”
“有有有,在阳台那放着呢。”那女人笑了笑,站在门口一直看着他们,周先生就问说:“不知道大姐贵姓?”
“我姓王。”
“王姐。”周先生说道:“王姐去吃饭吧,不用管我们了。”
“那好,你们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我提。”那女人转过身,走到门口忽然又停了下来:“哎,我忘了说了,你看我这记性……”她说着又走了回来,笑盈盈地说:“我们这职工宿舍,很少有人住,冬天天冷了,就更没人在这住了,所以就两床被子,还有几条毛毯,这儿没暖气,也没空调,挺冷的,你们睡的时候注意点,别感冒了,爷俩挤一起睡或者还暖和点。”
周先生听了,忽然笑了,转过头来,看了阮静河一眼。
阮静河不知道周先生为什么要那么看他,好像故意调戏他,笑的那么暧昧。他被他那么一看,反倒觉得很窘迫,弯腰去拿地上的盆子,红着脸不知道说什么。
他又紧张,又兴奋。
他要跟周先生一个床上睡觉……
这简直像是在做梦一样!
那女人说了这些就走了,走的时候还顺便替他们关上了门。周先生往床上一坐,吁了一口气,说:“累死了。”
“先别说,你泡泡脚吧,泡了脚再睡比较舒服。”
阮静河说着,就接了一点水,然后把壶里的热水倒了进去,把盆子端到了周先生的跟前,周先生坐在床上,低头看着他,说:“这是给我端的洗脚水么?”
阮静河点点头:“对啊,快洗吧。”
“那你呢?”
“就这么点水,我洗了你怎么洗呢?”周先生说着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要不坐这儿,一块洗?”
阮静河不好意思,这一下脸真的红了:“不用了。”
“嫌我脏啊?”
“不是……”
“一块洗吧,你要是再找热水,半天睡不了。”
阮静河并不是真的拒绝,他只是不好意思,如今任何能跟周先生近距离接触的事,其实他都不抗拒,非但不抗拒,反而很欣喜。
欲拒还迎基本上就是他现在的整体心态,于是他就在周先生旁边坐了下来,开始脱鞋子。
周先生也脱了鞋子,一双大脚就露了出来,阮静河看到周先生的脚,忽然很激动。
他听说有一种人是恋脚的,可是他不知道自己居然对周先生的脚,也那么有感觉。
周先生的脚,跟阮静河的脚是完全不一样的,周先生的脚就跟他的身体一样,宽厚结实,脚趾头虬劲有力,淹没在水里面。阮静河呆呆地看着,周先生看向他,笑着说:“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放进去?”
“……哦……”
阮静河赶紧将脚放了进去,盆子太小,就算他小心翼翼,脚掌还是碰触到了周先生的脚背。即便是轻微的触碰,带给他的触动也比热水给他的感觉还要强烈,他的脚几乎立即抬了一下,溅起小小的水花,周先生的脚趾却猛地抬起来,一下子踩到了他的脚背,把他的脚踩进了水里面。
他吓了一跳,“啊”地叫了一声,周先生已经笑了出来,宽大结实的大脚覆盖住了他的,笑着说:“看不惯你那么磨蹭。”
阮静河却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了,心脏扑通扑通跳的吓人的快。他看着周先生的脚踩着他的,激动的都不敢出声,他觉得现在自己只要一出声,肯定就是那种很暧昧的哼哼声。他紧紧抿着嘴唇,直到周先生的脚离开了他,两个人并排放在水里,一个宽大结实,一个白皙修长。两个人突然没了话,气氛似乎有些尴尬,阮静河懵懵的,忽然低下身来,用手往自己的脚踝上泼水。
他把自己的脚趾头认认真真洗了一遍,因为低着头,他就避免看到周先生的表情了,他用眼睛的余光,偷偷去看周先生的脚趾头,觉得周先生的脚,都是要命的性感。
眼光轻轻往上,就能看到周先生卷起的裤腿露出的小腿,那上面又覆盖着细细密密的一层微卷绒毛,实在很是性感,不过他最喜欢的,还是周先生的脚踝,觉得线条硬朗修长,充满了男人的质感。
他看着看着,就伸手去碰周先生的脚。
周先生立即挡住了他,连忙说:“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反正我手都湿了……”阮静河忽然变得强势,直接抓住了周先生的脚,周先生依然阻止,可是阮静河已经帮他洗了起来。周先生就尴尬地笑了,说:“我家小欧都没给他老子我洗过脚呢。”
“我也没给人洗过脚……”阮静河红着脸,好像要告诉周先生,他只对他,才这么好,只肯这么奴才似的伺候他。
他洗着周先生的脚趾头,居然可耻得硬了。
“行了,不怎么脏……”周先生的声音也微微有些暗哑,伸手抓住了他的背。于是他就直起了身体,周先生说:“谢了。”
“不用……就顺便的事……”
他们用一条床单擦了脚,阮静河要去倒水,周先生拦住了他,说:“我来我来。”
“不用,我来吧,顺道洗把手。”
他说着就端着盆子朝洗手间走,周先生笑了,往床上一歪,拿枕头靠在自己背上,说:“将来哪个女孩子如果嫁给了你,肯定有福气,五好男人啊。”
“哪五好?”
周正只是随口说,没想到阮静河会这么问,于是一边想一便说:“脾气好……”
他居然只想到这一个,让他再说一个好的地方,他居然说不出来了。自己在那想了半天,无声笑了出来。
阮静河倒了水,洗了手,一边出来一边问:“还有呢?”
周先生枕着胳膊靠在那想,也没想出来什么,他就在床边上坐了下来,笑眯眯地看着周先生。
周先生看了他一眼,忽然伸手指撸了一下他的头:“看什么看,睡觉。”
阮静河脱了裤子爬上床,钻进了被窝里,单人床真的太窄了,两个人睡在一起,挤得紧紧的,他收着胳膊收着腿,浑身的不自在。
周先生尝试了一下睡姿,最后索性一只胳膊从他脖子下面穿了过去,搂住了他,身体顺便一侧,侧躺着面向他。
他的气息就直接贴上了阮静河的脸。
阮静河平躺在那里,强忍住自己的心跳,周先生问说:“以前跟人一起睡过么?”
阮静河说:“小时候跟表弟他们一起睡过。大了就没有了。”
“那你肯定不习惯,凑合着过一晚吧。”
“嗯,”阮静河应了一声,两个人安静了一会,面对面对着周先生,趴进了周先生的怀里面。迎面全都是周先生身上的气息,熏的他几乎要昏厥了。他的心跳震耳欲聋,一张脸已经红透了。周先生一只手轻轻摸着他的头发,最后按住了他的背。
“睡吧。”
“嗯。”
房间里一片安静,阮静河觉得自己太幸福了,此时此刻,他幸福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原本寒冷的身体渐渐地热了起来,他心里甚至湿热的有些伤感。
不知道他这辈子,能不能跟自己喜欢的这个男人在一起。
如果不能,现在的这一切温柔缠绵,将来于他而言,是他缅怀的回忆,还是他的穿肠毒药。
你为什么不爱我。
你为什么不爱我。
我那么爱你,你怎么不爱我了。
……他怎么总是不理我。
他怎么总是不理我……
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他怎么总是不理我。
明明这么幸福地睡着,他却做了一个这么悲伤的梦。
第33章 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他这一睡,就睡到了傍晚时候,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先生已经不在了,他裹着被子朝外头看了一眼,看到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他摸到手机看了看,晚上六点半。
他又在被窝里躺了一会,睡得太久,头有些沉,又因为模模糊糊记得自己做过的梦,居然觉得有那么一点伤感。他侧了个身,趴在周先生睡过的位置,在那躺了一会儿,才猛地坐了起来。
房间里黑黑的,他摸到灯打开,自己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呆。
他刚坐了一会,周先生就进来了,头上都是雪花,笑着问说:“你醒了。”
“嗯……”阮静河清了清嗓子,问说:“外头还在下?”
“下的更大了,”周先生说:“你醒的正好,要吃饭了。”
阮静河穿好衣服下了床,觉得外头实在太冷了,身上的那点热气,不一会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出了门,来到外头,王姐正在那里洗菜,看见他起来,笑着说:“你可真能睡,我正要叫你呢。”
阮静河笑了笑,雪花纷纷扬扬地往下落,他廊下走过,看见周先生他们围着炉子,居然在煮火锅。
“我刚才出去看了看情况,顺便在一个村口的超市买了点火锅料,天冷,咱们正好一起吃个火锅。”周先生说着就拉他坐下:“先喝点热水暖暖。”
阮静河接过周先生递给他的水,咕咚咕咚几口全部都喝完了,王姐把菜甩了甩水,用一个菜篮装着拿了过来:“这都是后边院里种的,下雪前我全都弄了过来,正好可以吃,冬天多吃点蔬菜是好的。”
“都这季节了,地里还有青菜?”
“是在后面墙根那儿,不得风,暖和,所以一直到最近都让它长着,要不是下雪,估计还能长一阵子呢。”
看门的老大爷拿了一瓶酒过来,是一瓶古井,大家伙的都倒了一杯,就是没给王姐倒,阮静河就说:“王姐也喝一杯吧。”
“你这孩子……”王姐笑着说:“你爸叫我王姐,你怎么也叫,这不就差辈了?”
阮静河有些尴尬,看了周先生一眼,说:“他不是我爸,是……是我叔……”
“怪不得呢,我就疑惑着呢,说你这当爹的也忒年轻了点,不像是父子俩……”
“我孩子跟他也差不多大了。”
“那你们城里人是显得年轻。”王姐说:“不过不管是父子俩还是叔侄俩,都差着一辈呢,你叫我大娘也行,叫我婶子也行,随你。”
“那我叫婶子。”阮静河说:“您看着挺年轻的,哪能叫大娘,我叫不出来。”
“这孩子真会说话。”王姐喜笑颜开,拿起自己前面的被子:“行,就冲你这句话,婶子喝一杯。”
屋子里一下子热闹了起来,虽然说都是山东人,但他们之间的方言差的还是挺多的,周先生有时候听不大懂,都靠阮静河来翻译,那王姐就问:“你不是山东人么?”
“是,就是从小就离开家,一年也回不去一趟,咱们这边的话,差不多都要忘记了。”
“我们这方言是重一点,我男人在青岛那边打工,说他说话,经常有人听不懂,他又不会普通话,有时候心里那个恼啊。”王姐说着看向阮静河:“还是你们上学的,一个个都会普通话,学好了普通话,走遍天下都不怕!”
她这一句话说的阮静河笑了起来:“其实咱们山东话,还有临近的河南话,都比较接近普通话了,就是调儿不一样,你不知道四川那边,他们那儿的才叫方言呢,完全听不懂,因为不习惯。后来听多了,慢慢猜能听懂一些。”
“我刚去四川的时候,也是听不惯,当时生意刚起步,也是够恼人的。”周先生说:“后来呆的年数多了,慢慢就学会了。”
“你是一开始就去了四川?”
“不是,一开始都是跟着下广州,到沿海地区打零工,兜兜转转才到了四川,一开始也是碰碰运气,没想到就那么扎了根。”
“出门在外的不容易,你这种一个人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打拼,那就更辛苦了。”
“也还行,也算混出点模样来了。”
几个人碰了一杯,周先生喝的比他们都多,那酒度数高,不一会儿也是微醺了,至少在阮静河的眼里,觉得周先生喝了不少的酒,他对周先生的酒量一无所知,于是就劝说:“叔叔,你别喝多了。”
周先生攥着酒杯冲他笑,阮静河就不好意思了,低着头吃自己的火锅。
这边的火锅,自然没有四川的地道,可是味道还可以,这么冷的下雪天吃这个,也确实得宜,吃的身上暖融融的。他额头上冒出了薄薄的一层汗,可能是火锅有些辣,辣的他嘴唇红扑扑的,特别好看。不知道怎么回事,周先生看了他一眼,忽然淡淡地笑了,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王姐将屋子里的电视机打开,新闻联播之后就是天气预报,他们一看天气预报就傻眼了,因为卫星云图上显示,整个河南和山东大部,都被暴雪覆盖了。
“预计这场暴风雪将会持续到本周末,持续降雪给山东和河南大部的交通带来了不便,部分路段如今已经禁止通行,另外大风降雪天气还导致了大部分地区电路的中断,更多详细信息,请看本台稍后播出的焦点访谈。”
“看来一时半会,还回不到家了。”
“没事,你们尽管在这住着,什么时候雪停了,路出来了,你们再走,管吃管住。”王姐很好爽地说。
阮静河筷子夹着一片肉,慢吞吞地送进了嘴里。
他的内心,是没办法用高兴或者不高兴来形容的。
他默默地低着头,然后看了周先生一眼,周先生说:“看来咱们要多住两天了。”
他“嗯”了一声,说:“这天气不好。”
天气不好,却让他多了一分跟周先生独处的机会,那也就意味着,他跟周先生同床而眠,一个锅吃饭的日子,不止今天一天。
吃了饭,他们又在那儿说了一会话,就回去了。宿舍其实也有电视,只是好长时间没用了,电视好像受了潮,画面不太清晰。阮静河一回到屋里就直接爬上了床,周先生也脱了鞋上去,两个人并肩躺在一块,靠在那看电视。
阮静河很想靠过去,靠在周先生的肩膀上,那样肯定比他半躺着要舒服很多。他看了周先生一眼,却不知道自己找什么理由靠过去,周先生在那儿看焦点访谈,房间里除了电视就没有其他声音了。
阮静河就把腿偷偷往周先生那里挪,挪的几乎要挨在一起,周先生是热源一个,靠着他让他觉得特别温暖。
“它这个,好像不是有线电视吧?”
“不是,是卫星锅。”
“咦,我听我姑姑说,现在国家对这个东西查的很严,不是不准私自安装卫星锅了么?她说我们那用的卫星锅,都收不到几个台了。”
阮静河一边说着,一边就凑到了周先生的身上,周先生几乎本能地揽住了他的肩膀,说:“我也不清楚,还真没用过这玩意。”
阮静河拿过遥控器,选了几个台,发现果然台比以前少多了,不过也不像他想象的那么少,至少还有个二十多个台呢,可能是下了暴雪信号不大好,时断时续的。他找了找,没找到什么好看的电视剧,最后就停在了中央三套,在唱歌。
然后他跟周先生说话,就发现代沟了。
原来很多年轻的明星,周先生都不认识。
“他你都不认识啊,他今年特别火的。”
“我很少看电视,”周先生说:“他是台湾的么?”
“对啊。”
“怪不得,很重的台湾腔。”
周先生居然对这个有偏见,阮静河一下子坐了起来,眼睛发光,看着周先生,然后嗲嗲地说:“大家好,我是林志玲……”
周先生一下子就愣住了,随即就笑了出来,说:“这个我认识。”
果然是直男口味,阮静河就问说:“那你是不是也喜欢杨钰莹?”
周先生点头:“人漂亮歌也甜,我年轻的时候她正红。”
“那邓丽君呢?”
“也不错。”
“果然有代沟啊,”阮静河笑了,说:“你这都是过时的明星了。”
“林志玲也过时了么?”
“她没过时,可是她已经老了啊。”
周先生就笑了笑,说:“那你喜欢哪个明星?”
“我喜欢刘亦菲,你看过她的的神雕侠侣么,特别美特别仙。”
周先生点点头:“电视上见过,是挺漂亮的。”
“我课桌前贴了一张海报就是她的,”阮静河说:“我们班好多人都喜欢她。”
“除了明星呢,”周先生问:“现实里头,喜欢什么样的?”
阮静河坐在床上,说:“……没有……”
“我家小米那样的,喜欢么?”
阮静河一愣,一时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怕他摇头摇的太快,会让周先生觉得他认为周小米不好,他看不上,而且他不知道周先生为什么突然会问这个,这个问题有点怪,他有点搞不懂周先生为什么会这么问。
“不喜欢?”
“小米跟我太熟了……”阮静河说:“我……我其实喜欢比我大的……”
“大多少的?”
阮静河就不吭气了,脸上都能看出来有些窘迫了,周先生说:“男的不都喜欢比自己小的女人么?你有恋母情结?”
阮静河脸一下子红了:“你胡说。”
“那你说你喜欢年纪大的。”
“那也不是恋母啊……”
“恋母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就是喜欢比自己大的,会照顾人的,有点大女人的那种,不是真的恋母。调查不是说么,男人多少都有点恋母情结,女的多少都有点恋父情结。”
阮静河看了看周先生,发现周先生笑的有那么一点点调侃的意味,他就疑惑了:“你说真的假的?”
周先生点点头:“书上看的。”
“那……”阮静河低下头,说:“我……我恋父情结……”
他说完了,扭头看向周先生,周先生摸了摸鼻子,说:“那我得好好检查检查,难道跟我睡一起的,是个女孩子?”
周先生说着就伸出手来,要摸他的肚子,阮静河欲拒还迎地躲着,就被周先生的手摸到了肚皮,那指腹从他肚皮上摸过去,他哼了一声,身体一下子就软了,尴尬地说道:“你干嘛?”
“我摸摸看,是不是个女孩子。”周先生说着,又要扯他的裤子,他只穿了一件保暖内衣,没裤腰带,周先生的手从他肚皮上一滑,就滑进了他的裤腰里。
他的手是热的,阮静河激动的厉害,抓住了自己的裤腰,急着喊道:“我肯定是男的啊。”
第34章 你是如此难以忘记
周先生的手停在他裤腰处,终于还是停止了继续,从他身上挪开,阮静河打了个滚,躲到了最里面。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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