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0节
寸丝不挂 作者:长安十年
第30节
“主人,泡个脚解解乏。”
两个人独处一室,黎素却仍不开口,只是清亮的眼眸直视阿东,眼梢上挑,带了点媚意,勾魂夺魄一般,似乎在问,还叫我主人?
阿东将他的鞋袜脱了,慢慢放进温水中,轻轻揉捏,黎素十分享受,嗯嗯啊啊,尾音销魂,不动声色地将拖曳的裙摆缓缓往上捋,丝绸布料碰到了阿东的脸,他也全无反应,黎素忽地从水中将脚提起来,勾住阿东的下巴,逼他直视自己。
他脚上的水珠顺着阿东的喉结一路向下流淌,淌过胸膛,淌过小腹,不知最终会淌向甚么地方,不过他的目的达到了,阿东正望着他,神情专注,他的鼻梁高挺,眼窝深陷,轮廓分明,眼眸是难得一见的琥珀色,这些胡人的特征,又让黎素想到他的胯~下之物,不由脸上一红。
脸红归脸红,想要引诱阿东,求他欢好的心情却也十分急迫,他的手并不停歇,一路往上,裙摆也随之大开,白皙修长的双腿渐渐裸~露,黎素已经双眸湿润,原因无他,在这逶迤艶丽的气氛下,他心痒难耐,男~根已高高竖起,前端弄湿了湖蓝色的女裙,那一小滩湿渍让人浮想联翩,但是黎素不以为耻,他将裙摆掀到大腿根,只堪堪遮住了美妙风景,他用脚趾轻轻去抚阿东的唇,他让他选:
“你要看前面,还是后面?”
阿东没有立刻回答,像对待心爱的猎物一般,他的牙齿迅速衔住了黎素的脚,狠狠咬了一口,黎素吃痛,低低呻~吟了一声,又道:
“你若要看前面,就用嘴让我舒服,若要看后面,我便叫你销魂。”
结果是,这天夜里,黎素前后都被看遍了,二人颠鸾倒凤,好不快活。晚风吹进来,屋子里是湿润的,甜腻的,透着情~欲的味道,间或一两声压抑的喘息。
隔壁的宋婶听到床吱吱作响,摇了摇头,心道,怀了孩子,怎能这样乱来,真是不要命了。
黎素坐在阿东怀里,这是他第一次彻底被贯穿,阿东今夜异常兴奋,他不再顾忌,将整根东西都插~进黎素屁股里,看他含着巨大男~根颠簸放浪,眼泪缓缓流过两颊,叫人揪心。他扭腰摆臀,女裙却遮住了臀瓣和前头勃~起的地方,性别颠倒错乱,他今日却格外乖顺,一言不发默默流着泪让人操弄的样子,将阿东心里隐藏多年的困兽释放出来。
他表面上依旧温柔体贴,俯身去吻黎素,从他的小腿开始,手伸进裙子里去缓缓抚摸,他看黎素一脸迷乱,自己却倚着床柱,身体力行地刺激他,给他温柔却又远远不够,用力撞击却在关键时刻渐行渐缓,黎素只好撑着他的肩头,大幅度上下吞吐,他的裙子已经不是一小滩湿渍,他射过两次,上面早已浓~精斑驳。阿东的目光落在上面,黎素天生淫~荡,本没有羞耻可言,这时候却呜咽着不让他看。
阿东循循善诱:
“既然主人不愿意,我便不看,我们换个姿势,你只转过身便是。”
阿东这时候还尚未释放,今夜他在给黎素舔~弄前头的时候,趁他闭眼难耐之际,将身下束缚之物解了,黎素见他也有感觉,前头竖直,以为是今日扮作女装,让他来了兴致,心里头万般复杂。
阿东将他裙摆从腿根掀上去,露出雪白臀瓣,他心中的野兽渐渐占据上风,今夜不过刚刚开始。他缓缓将自己埋进黎素身体里,裙子上的白纱飘落,垂到他尚未完全进入的性~器上,那朦胧美好的白纱,覆盖住暴涨丑陋的青筋,正如柔和温暖的表象下,是渴求已久不能言说的畸形爱慕。
黎素丝毫不觉,他正乖顺地将裙摆握在手中,一次次颠簸撞击中,将臀迎向身后的男人,零碎的哭泣,被动的抽~插。今夜的黎素特别脆弱,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男人让他清朝涌动,欲~仙欲~死,在他觉得自己快要坏了的时候,一股滚烫浓稠的精~液射在了他的身体深处。
阿东摸了他的肚子,道:
“我的种子要在里面发芽了。”
75、第七十五章
黎素今晚累坏了,他躺在床里侧,连手指头都动不了。阿东就在他身边,稍稍侧身,从床上捡起了一片翠绿的树叶。不知道它粘在谁的衣裳上,掉落在床笫间,见证了他们方才销魂蚀骨的一段欢好。
阿东右手食指与拇指轻轻夹住树叶,放在唇边。他的嘴唇很薄,无论甚么时候,看上去都十分淡漠,冷情冷性,黎素想这样的人,大概是很难动情的。
阿东吹了一支曲子,黎素没有听过,他侧着头,细细地赏,曲调苍茫寂寥,他怔怔地听了半晌,才想到,或许这是捡到阿东之前,他就会了的。
“阿东,你还记得家乡的样子么?”黎素单手撑着头,翕动的睫毛上眼泪还没有干,他的脸上红晕未消,声音也十分沙哑。
阿东停了下来,他想了想,道:
“家乡在塞外,牛羊成群,蓝天绿水。”
黎素是在死人堆里发现了这个唯一活下来的孩子,他当时瑟瑟发抖,却一言不发。说实话,阿东的沉默寡言一直让黎素弄不明白这个孩子到底在想些甚么,就算现在,他还是不懂。
不过黎素自认并没有给过阿东多少温情,他并不指望阿东回报。他捡到这个孩子的第一天,就告诉他,救他不是出于善心,只不过这孩子天生练武的好材料,从今往后,他的命就是黎素的了,他要为望川宫卖命。阿东对他,最开始是徒弟对师父的崇拜,在望川宫呆久了,才知这个地方根本没有师徒情分可言,黎素与他,只有主仆之别。
“那到了你这个年纪,若不是进了望川宫,又该如何呢?”
黎素抢了阿东手上的树叶,放在唇边,本是要吹出个调调来的,谁知不伦不类,亏了是阿东,要换了个人,必定笑他。
“如果还在家乡,阿东大概要娶妻生子,与牛羊为伴了。”
黎素想起塞外的风俗,不禁背过身去。阿东在外族人当中,算是长相十分英俊的,大概会有许多姑娘倒贴上来,这个年纪,他自己也应当有喜欢的姑娘了。
黎素自始至终,对于这一段肉体交欢,从没问过阿东的想法。他忽然之间有了悲从中来的感觉,大概是极致快活之后的落寞,对比竟十分强烈。
阿东正用手指缓缓为他梳理乌发,指尖顺着头顶一路向下,延至颈背、腰臀,细腻至极,却没有发现,黎素眼角滑下一颗泪来。
直等到夜风把泪吹干了,他才转过身来,又恢复了一贯的轻佻放荡,他侧躺着,单手撑住头,另一只手摸到阿东胸前,道:
“如果有机会,我会跟宫主讲,让他放你回到塞外,到时候你便可以随心所欲过你想过的生活,娶个喜欢的姑娘,生一堆孩子,再也不必回来。”黎素说这些话都是出自真心,他不常发善心,但是却言出必行。阿东今晚异常的热情让他餍足之余,却被更巨大的失望和伤心包围,他也在反省纠正,是时候结束这一段无谓的纠缠了,自他开始,由他了断,黎素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他的心冷得很快。
黎素将视线从阿东身上收回来,重新躺下,他嘴角犹带了笑意,温柔道:
“阿东,给我唱一首你家乡的曲子,我要睡了。”
阿东挑了一支安静寂寥的歌,唱到了黎素的心里去,他在低沉悦耳的歌声中回想了与阿东一同度过的这段时日,想来想去,千回百转,最后还是想到了床上。阿东从一开始,对他便是委婉相拒的,偏他把软玉套当做情趣,不知这是对方不愿肌肤相贴的幌子,千方百计勾引,却不如今日一袭女装让他神魂颠倒,畅快淋漓,黎素大致也能猜出阿东为何每每要遮了他的眼,他从不让他看,也真难为他,这头要与个白屁股厮磨,那边却不免想到,这屁股前面,还有根他也有的东西,不知道要有多扫兴。
黎素虽然心中酸涩,却不曾怨憎阿东半分,自己种下的苦果,必得自己尝了。若论起倒霉受害,说不定阿东平白要去操个男人,事前不知下了多大决心,事后也要留下半生阴影。
他这么想着,在阿东的浅吟低唱中,虽然神智渐渐昏沉,将要睡过去,脑中有件事却十分清晰,这大概是阿东与他同床共枕的最后一晚了。
76、第七十六章
半夜黎素做了噩梦,醒来一次,还与平常一样,口中低声唤了“阿东”,伸手便要去推身边人,却扑了个空,床上没有别人,他摸了摸旁边的枕头,已然冷了许久,没有一丝热度。黎素当下便明白了,自己擦了头上的冷汗,披好了衣裳,下床来倒水喝。
他向来睡得沉,醒来总是天光大亮,若第二日有任务,阿东便会一早叫醒他。所以阿东事后有没有陪他过夜,他自己也不大知道。或许总像今天这样,趁他睡熟后便离开了。
初夏山上的夜晚,还是有些凉的,又开了窗,他坐了片刻,有些受不住,便又躺回了床上,用薄被将自己裹好,期待一夜无梦,就此睡过去。
次日早晨,宋婶端了梳洗的热水进来,黎素正穿戴整齐,伸手去接,宋婶绕过他,将盆放在小桌上:
“这盆可重了,水也是烫的,你当心。”
黎素微笑点头,宋婶又道:
“你男人不在?”
黎素知道白家村的人警惕,更何况他们是外人,若在山上乱走,难免不被怀疑,便指了指附近果林,宋婶笑道:
“村上的果子又大又好,甜得很,你们多摘些带走,路上解渴。”
黎素摆手笑了笑,宋婶又道:
“行了,你有了肚子,还是多休息。男人也就那回事,有时候不讲理,你可别傻得次次顺着他,苦了自己。”
黎素知道她说的是昨晚的事,想来动静太大,扰人清净了,难得竟红了一张脸,无奈他扮了个哑女身份,不能解释,只得听着。
“待会儿等你男人来了,我就让人带你们去给望川少爷上柱香。”
正说着话,阿东回来了,见黎素正在洗漱,捉了他的手道:
“怎么不多睡会儿,天才亮。”说着,接过布巾,一点点给他擦脸。
黎素不着痕迹地躲开了,他对着宋婶一笑,宋婶便把刚才说的话又重复一遍,说是待会儿便带人领着他们去坟上烧香祭拜。
阿东还真摘了几个果子,桌上还放了一碗红豆小米粥,宋婶笑道:
“小姐,你家姑爷真是有心,这是借了村东头二叔家的小灶做的罢?”说完,便带上房门,走了出去。
黎素洗完脸,坐下喝粥,喝到碗底,嘴角沾了一颗小红豆,他自己浑然不觉,阿东见了,手靠过去,拇指碰到他唇边,刚要轻轻摩挲,黎素却偏了头,将碗递给他,自己出了门,蹲在井边,提了一桶水上来,又将脸洗了一遍,若有似无地,阿东碰过的地方,他好像刻意多洗了几个来回。
阿东站在黎素身后,旭日初升,他逆光而立,阿北从侧屋出来,只觉得大哥周身光芒耀眼,反倒使他面目模糊起来,没有人注意到阿东的眼神。
上山的路荆棘密布,白家村在半山腰,登到山顶还是颇费些工夫的。
众人到了坟上,烧了些纸钱,黎素往地上浇了御酒,默然不语。
白望川的墓碑十分简单,只刻了他的名字,生辰八字,却连父母兄弟的名讳也没有,周围满目疮痍,显然平日并没有甚么人过来打理。
带着他们上山的大汉,手中特意握了把镰刀,黎素以为他会些功夫,镰刀是兵器,用来防身,却没想到坟前那条小路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大汉用镰刀迅速将草割了,领他们进去。
黎素不能开口,阿东替他问了:
“为何二公子的坟冢这样荒凉?”
那大汉却摇头道:
“这不过是个衣冠冢,二公子的骨灰,谁也不知道落在何处。再者,我与你们说实话,二公子是庶出,大公子一向不看中他,老爷死后更是如此,除了你们,这些年我还未见过有人来祭拜他,坟冢修得好不好,又有甚么区别呢?”
在场众人无话可说,连阿北都叹了口气。祭奠结束,沿着原路下山,村民十分热情,尤其是宋婶,留他们再住一晚,明日一早走。
阿东连说叨扰了,宋婶道:
“小姐身体不适,跟着你们这些大男人东奔西走,哪里受得住。”
黎素今日胃口不大好,晚饭只吃了一小碗,便借口困顿,回房休息。村里两个汉子与阿东拼酒,连灌了他几大碗,阿东佯装醉酒,回到房里,黑灯瞎火,却听得一阵水声,原来黎素扮作女装,又是小姐身份,不便在外头茅房方便,正撩了裙子,背对他,站在如意桶前自行解决。
阿东靠近一些,水声忽然停了,以前黎素从不避讳的。
“谁让你进来的!”
阿东也不说话,黎素脖颈通红,指了门口方向,让他出去,看样子竟十分当真。
阿东在外头等了一炷香,直到黎素气消了,才重新进去。
主人兴许太累,不知不觉趴在桌上睡着了。阿东陪他坐了片刻,黎素换另一只手枕着的时候忽然惊醒,道:
“怎么不叫我,该误了上山的好时机了!”
阿东却道:
“不急,白家村的人还未全睡下,再等等。”
黎素这么干坐着,不知说些甚么,便胡乱道:
“若山上那座坟果真是衣冠冢,我们唯有去李家一探究竟,看白望川的骨灰是否与他娘一样,打道回府去了李家。”
阿东淡淡道:
“即便找到骨灰,宫主必定要叫五毒教主白昕寻个法子验一验,看究竟是不是白望川。”
黎素叹一口气道:
“毕竟是寻了许多年的人,弄清楚最好。”
阿东却一笑:
“宫主要找白望川的骨灰,未必是因为旧情难了。也有可能,他只是单纯想知道,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彻彻底底从世上消失了。”
黎素转过脸望着他:
“什么意思?”
“主人忘了,宫主当年之所以能赢秦山,是因为他从白二公子手中骗去了一本武学奇书?”
“那也只是江湖传言,究竟有几分可信,谁又知道,只是白二公子掌管江南世家的武学典籍,文采人品,都是世间一流,加之记忆超群,颇得秦老爷子信赖。有几本□,早已被焚毁,他却记在了心间。”
“他被委以重任,日日接触武林绝学,不是因为天资聪颖,只是因为他天生不能习武,空有内力,却无招式,不成气候,众人才放心叫他掌管典籍。”
黎素一呆,片刻才道:
“我也略有耳闻,正如皇宫里的太监,夜夜看得到满床□,却片刻沾不得身。他还要守着道义,叫宫主骗去了半本秘笈,却被武林的口水淹死了,落到如今也没个好去处。”
阿东点头道:
“白望川当年,就是对宫主存了戒心,只给了半本秘笈,如今,宫主也只是想找回另外半本而已。这几年,宫主何曾提过白望川,为何如今却火急火燎,好似用情至深,多一刻也不能耽搁?”
黎素心里觉得奇怪,明明是别人莫须有的感情被否定,他却觉得心灰意冷,嗤笑道:
“只因为天一教近年崛起,宫主等不及了,当年凭那半本秘笈,便大败秦山,如今有了另一半,莲花生又怎会是对手。望川宫望川宫,真是天大的笑话!”
黎素心里千回百转,若他是白望川,还苟活在世上,知道望川宫是凌九重为了追忆他,特意改教换名,江湖上又流传着凌九重对他的痴心执念,必忍不住要现身相见了。
可惜凌九重一计不成,忍了十多年,终究还是忍不得,虚情假意逼不出白望川,天一教又如日中天,那便换个法子,江南四大家灭门,足够狠绝了,白望川却还不出现。黎素苦笑,所谓骨灰,若捧回去了,那才是真正的没有活路。
凌九重要的不是骨灰,他只要声东击西,引蛇出洞,黎素一行人不过平白做了垫脚石,若真要骨灰,白家村里里外外,李家方圆百里,早该被翻得底朝天了,哪里轮得到他们。
77、第七十七章
究竟白望川当年是生是死,无人知道,黎素如今也没了主意,心乱如麻。
“主人不必担忧,一切交给属下去办。”阿东撩开黑色长袍,半跪在黎素面前,视线与他平齐,虽然不愿承认,但是这个男人每次总给他安稳平和之感,黎素垂下眼睛,道:
“你先出去,我换一身夜行衣,便与你一道上山。”
阿东出了屋子,阿北正守着夜,见他出来,玩笑道:
“大哥,你们昨夜也忒认真,床摇了大半夜,连窗外的猫儿都跟着叫唤呢!”
阿东凝视了他一眼,兄弟几人中,阿西最会察言观色,阿北却心直口快,是真傻。
“昨晚房里有老鼠。”
黎素正巧这时候换了衣服出来,听到二人对话,不禁面红耳热,却一改往日作风,并不说话,只径自走在前头。
他们为了争取时间,弃了早上那条山间小道,直接沿着半山腰陡峭的岩壁爬上去。
阿东走到黎素前头,微微伏下背,低声道:
“主人,山路难行。”意思是要背黎素上去,他拿出铁钩抓,系在腰间,稍后便可嵌入岩壁,借力上去。
谁料黎素却轻轻推开了他,道:
“我自己上去,你在前头带路。”语气不咸不淡,与平日对待阿北兄弟三人并无区别。
阿东知他上回在雁荡山受的反噬并没有痊愈,不由担忧地望他一眼,对阿北道:
“你善后,保护好主人,莫要让他受伤。”
三人在陡峭山路上匍匐而行,转眼一炷香时间过去,快要登顶时,阿东施展轻功,一跃而上,他站在山峰上,矮□子对黎素伸出手,要将他一把拉上来。
黎素却为了躲他,摸到了旁边一处嶙峋石块,双手攀过去,黑沉沉的夜,难免大意,慌乱中竟被荆棘割破了手,鲜血直流。
一时间,盾后的阿北也始料未及,忙上前扶住黎素,将他托上峰顶。
阿东见了,并未流露太多心痛神色,只捉住他的手,仔细看了看,要给黎素包扎一番。
“今晚时间不多,你们先去坟上,恐怕有机关暗器,一时半刻难以全身而退。”
黎素轻轻咬了唇,撕了夜行衣的下摆,扯成长条状,双手轮换着互相包扎好了,又自己点了手臂上的穴道,以免血液逆流。
他其实很不耐疼,出生便是望川宫右使的小公子,从未受过苦,并不比旁人忍得住疼痛,此时长出一口气,见阿东与阿北二人已走在前头,放下心来,却隐隐约约听得一阵笛声。
黎素不由得停下脚步,那笛声便也停了,他快走几步,笛声便急促如雨。
“是谁鬼鬼祟祟,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黎素这样一喊,阿东他们也回过头来,却听林子里有人道:
“原来小娘子是个俊俏爷们,亏得今日偶遇,否则在下一直心心念念,来日说给江湖上的朋友听,岂不是笑话!”
黎素这才想起来,前些日子在客栈遇到个登徒子,想必便是那裴云奕了。
阿北听到了,立即转过身,骂道:
“好不要脸的纨绔子弟,你再轻薄一句试试!”
那人见阿北举剑来砍,忙用笛身去挡,几个来回下来,阿北没有伤到他,却已见疲态,裴云奕使了个虚招,以右手肘格挡阿北,横笛却直指黎素,尖头挑了黎素蒙在脸上的黑色布巾,不由晃了晃神,说不出话来。
阿东一跃而起,落在黎素身后,掌风从他侧面扫过,要击落突然袭来的横笛,却见裴云奕一脸痴相,这本是个极英俊的人,眼前此景却有些滑稽,他喃喃道:
“裴某自小在洞庭湖边长大,如今才知道,一整个洞庭湖的□,也不及公子一分。”
阿东从来不知道,他后来会输给这个油嘴滑舌的登徒子,并且输得一败涂地。
当然此时黎素也并没有被这两句轻薄话打动,他只是皱了皱眉,表示不悦。
“原来是洞庭湖边的青衣派,你们与望川宫为敌,有什么好处?”
裴云奕笑道:
“我并不想与你们为敌,更不舍得跟公子作对,只是白家与我派世代交好,我怎能忍心前辈死无葬身之地,长眠地下的骨灰还要被你们挖出来,死者为大,不论凌宫主存了什么样的心思,都不该打搅前辈才是。”
黎素摇头道:
“青衣派与白家是有些交情,但庶出的白望川,白家自己都将他抛尸荒野,多少年来坟上荒芜一片,这时候又说不忍心,却是天大的笑话了。”
他开始相信,除了凌九重外,还有旁人打秘笈的主意,黎素为白望川感到凄然,又忽然有一种超脱之感,人死万事休,还有什么能让白二公子痛心难受的呢?
黎素不愿再与裴云奕废话,他将腰间薄如细丝的剑抽出来,同时吩咐阿东小心行事。
阿东走到白望川坟前,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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