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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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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寸丝不挂 作者:长安十年

    第24节

    明慧呆呆杵在原地,见修缘利落将衣裳脱了,喃喃道:

    “修缘师兄,我们……我们这些小弟子是不得跟随方丈下山的,自有天一教众看着……他们……他们说,或许我们会落得灵音寺那般下场,一把火全烧个干干净净。”

    明慧说这句话时,双肩都忍不住发颤,修缘按住他,安慰道:

    “不会的,他们不拿到想要的东西,又怎会大开杀戒,而且天一教目的是西南诸派的臣服归顺,不是灭门,明慧放心,我自有办法混进去。你只在这里好好呆着,我会回来看你。”

    再提到灵音寺,修缘已无当初的悲戚,心中反而充满斗志,无论如何,少林都不能重蹈覆撤。

    61、第六十一章

    修缘出了偏殿,外头的天一教众个个举着火把,小和尚置身火海之中,跳跃的火焰照得他眼瞳若明若暗,他认得站在最前面那个人,在客栈外跳入小塘中那一回,就是为了躲他。

    “你们要找的戒律院老和尚,我知道他的下落,二师叔不知道的,我都知道。”修缘说话的口气,仿佛他就是少林中人,他是贴在为首那人的耳边说的,自然不会有人拆穿。

    眼前的中年汉子一惊,细细打量起修缘来。

    “首领,这和尚的话信不得,我们既已跟觉寅说好了,一切由他打点便是。”

    那被称作首领的,是天一教西南分坛的坛主,他初见修缘便觉得心惊,只觉得这和尚冷若冰霜,方才对他回的佛礼,也端庄肃穆,却不像个出家和尚,倒像个要人命的玉面阎罗。

    “将他一并押了,带回分坛再说。”

    修缘因说了那番话,让坛主摸不著底,不知他究竟是挑衅,还是要投诚,却把他看做重要人质,索性与方丈老和尚一道绑了,赤脚下山,一路走回西南分坛。

    “阿弥陀佛,施主你这是何苦?”方丈是个矮老头,慈眉善目,修缘奇道:

    “大师,我也是佛门中人,施主又是怎么说?”

    方丈笑道:

    “你虽是出家人,心却分明在红尘之中。”

    修缘微微一笑,并不辩解。

    “方丈,你可记得灵音寺的老住持?”

    老和尚捋了捋花白胡须,微笑点头:

    “我以为灵音寺全被烧成了灰烬,想不到还留下个小和尚。”

    修缘用仅二人能听见的声音,将当日遭遇,至偷习了《明澜经》上的武功,都一一说了,只是莲花生与平安那两段,均被略去。

    老和尚摇头道:

    “《明澜经》并非少林之物,只是你师父曾提到过,想要寄存在少林之中,没想到才派了你出来,就……。”

    下山一路荆棘,走了两三个时辰,直到夜半,众人才进了一处气派宅子,坛主吩咐手下给他们每人喂了十香软筋散,个个都动弹不得,只一个个用铁链串好了,依次穿行进入大殿。

    直到此时,修缘脚上已是血肉模糊,因服药之故,他并不觉得疼,与其他人一道,站在大殿中,坛主似乎有所顾忌,叫人熄了通亮的火把,遣散许多教众,安排他们巡夜:

    “教主这个时辰应当到了,你们切忌喧哗,加派人手巡防,以免漏网之鱼进来滋事。”

    吩咐完这许多话,坛主见方丈的二弟子觉寅来了,巧的很,可以配合他施展手段。

    “我敬诸位都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英雄,并不想难为你们。在各位面前,有两条路,要么如觉寅大师一般,深谋远虑,归顺我天一教,有了天一教做靠山,无不可为之事;要么……不知江南四大家以及灵音寺的灭门之祸,你们可还记得?”

    众人都不说话,心下明白大局已定,西南早被莲花生掌控,说到底,能走的路只一条而已。

    坛主说完这句话,便默不作声,坐到殿上喝茶,间或看他们一两眼。

    众人药效发作,个个绵软无力,许久滴水未进,再加上连夜赶路,就算是武林高手,此刻也折腾去了半条命,渐渐有些小门小派,撑不住了,便跪倒在地,道:

    “天一教主英明盖世,我等愿从此追随到底,绝无二心。”

    有了一个绝好的开头,后面便顺理成章许多,直到晨曦,天开始蒙蒙亮,除了少林方丈、修缘、峨眉师太、武当掌门外,早已跪倒了一片。

    坛主觉得结果比设想好上许多,剩下的都是硬骨头,大概一两天僵持不下,他如今还有更重要的事——教主已经到了,正在山上别院休息,他要第一时间到屋外守着,以示诚心。

    想到这里,忽又瞥见那个罗刹似的玉面和尚,心中一凛,道:

    “小和尚,你不是有话要说,怎么这当口儿又直起腰板,惜字如金了?”

    修缘其实已无力开口,只勉强道:

    “我不同你说,让你们教主来。”

    他原对莲花生是避之不及的,经历这许多事,却坦然起来。

    坛主觉得无趣,刚从座上走下来,找人将他们绑了,要关进水牢,等莲花生等人走了,再慢慢盘问。

    谁知殿外人声鼎沸,过了片刻,忽然众口齐声山呼,什么内容,修缘却不得而知,只因那软筋散的作用,他脑袋愈发混沌,径自强撑着站直了已经耗尽所有气力。

    修缘只知道似乎有人踏进大殿,挥了挥手,身后震耳欲聋的呼喊声瞬间消失了,他才觉得清静一些,底下跪着的一众人中,有个身影飞身而起,挣开锁链,拔了坛主身侧的佩剑,不知是他速度太快,还是修缘眼花,竟看不清晰。待再要定睛细看时,那人还未到莲花生面前,忽有个彪形大汉闪出来,平白受了一剑,只是哈哈大笑,他身形魁梧,走起路来似要地动山摇,虽然动作缓慢,但那人忽地被他挡住,失了方向,用剑刺他,他却毫发无伤。正犹疑间,却见大汉慢悠悠从背后举了斧头,修缘只觉一滴热血溅到他脸上,正中右眼下的位置,像极了一滴血泪。

    再一睁眼,那人竟被劈成了两半,惨不忍睹,血腥味弥漫,直让人作呕。

    那人是崆峒派掌门之子,不知为何竟逃过了十香软筋散,方才佯装投诚,见莲花生来了,大约觉得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要杀他个措手不及。

    修缘只觉得意识涣散,他扯了老和尚的袖子,道:

    “为何我这样累?”仿佛下一刻就要跌坐在地,修缘抬不了眼,老和尚居然当真解释给他听:

    “我一早就被孽徒做手脚,失了大半内力,我猜峨眉、武当掌门也是同样的情况,内力越深,十香软筋散的效用越大。”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待到修缘察觉到有人靠近时,已经太晚了。

    那人戴了一副黄金面具,就跟修缘初见他时一模一样,高了修缘大半个头,他不得不被迫仰起脸,才能与他对视。

    修缘觉得好笑,兜兜转转,似乎又回到数月以前,只是不知道这位杀伐果决的教主大人,还记不记得他。

    莲花生皱了皱眉,眸光隐藏在冰冷的面具之下,没有人知道他此刻想到甚么。

    他伸出手,用拇指轻轻给小和尚擦去了眼下的那一滴血,却擦不干净,晕染成一片,修缘原本惨白的脸色,忽然因这一点红变得妩媚生动起来。

    修缘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一个字来,胸腔中闷得难受,头晕得厉害,略一晃神,竟栽倒在那人身上。

    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他看到莲花生的脸贴过来,触及却是冰凉凉的一片,被黄金面具挡住了。接着他身上一轻,似乎被人抱起,那人极其小心,修缘只觉得身上的困意全在这一刻涌上来,无穷无尽,蔓延开来,闭上眼便睡了过去。

    这一觉仿佛睡了很久,期间修缘想醒过来,有了一点意识,却总在片刻之间又昏睡过去。他能隐约感觉到有人坐在床边跟他说话,喂他喝水,脚上的伤也被人很细致地用温水擦拭、上药,最后包裹妥当。

    他身下的床榻很大很软,修缘不想醒来,他翻几个身,总有温热宽厚的胸膛贴上来,甩也甩不掉,小和尚苦恼极了,但是他醒不过来,渐渐以为这只不过是梦中情景,便不再管他,蜷着身子继续睡。

    不知过了多久,修缘手脚不似之前那样绵软无力,有人将掌心贴在他小腹之上,传了内力给他。

    他睁眼的时候正是深夜,月明星疏,窗户大开,徐徐晚风吹进来,并不多么冷,在夏夜反而有股难得的快意。

    莲花生手上拿了草药与棉布,修缘再低头一看自己脚上,不由心下一惊,他刚给自己上完药。

    “你醒的比我预料中早。”

    修缘本想倒头再睡,这个梦实在有些荒诞,然而睡了太久,他头竟有些痛,开口第一句话便是:

    “现在什么时辰?”

    莲花生好意告诉他了,修缘低语:

    “我竟睡了一天?”

    “不,是三天两夜。”

    修缘不知道在这三天两夜里究竟发生了多少事,其中包括分坛坛主的喜怒哀乐。

    起初,他因镇守西南有功,被破格提升为暗云堂副堂主,他特意去水牢探访了老和尚。

    “老秃驴,要不是你们,我也不会坐上副堂主的位子。”

    老和尚摇头:

    “是福是祸,尚未可知。”

    只不过半天而已,教主不知将那个小和尚带到了何处,兴许是要亲自过问丢失的经书,然而晌午却传来噩耗,教主把他赐给了自己豢养的异兽,身长丈余的“凿齿”。

    凿齿最近的胃口不太好,它决定慢慢分食这个两腿颤颤,惹主人不高兴的傻子。

    62、第六十二章

    这几日黎素对阿东不冷不热,连阿西等人都觉得诧异。

    “大哥,主人最近……是怎么了?调了三弟去守夜,那侍童杨冬儿又莫名不见了,三弟不敢抱怨,只是早上伺候主人更衣,难免不合他心意,被骂是常事,回来总要唉声叹气。”

    阿东淡淡道:

    “过阵子总会好的。”

    阿西在床上躺久了,伤也好得差不多,总是觉得闷得慌,他盯着阿东看了看,道:

    “大哥,是不是你……惹得主人不高兴了?他才将气发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阿东望了他一眼,道:

    “我如何会让主人不高兴,你好好养伤便是,不该你管的,你不必过问。”

    阿西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便又悻悻躺下,数着树上窗外的麻雀儿。

    黎素不要阿东守夜,按理说他应当轻松不少,但每晚他习惯了在黎素的小院绕一圈,确定他睡着了,才会离开,一早也会在他起身前过去。他能默数黎素的每一种睡姿,记得清他睡着之后脸上恬淡的神情。

    阿东离开阿西的住处,步行半柱香时间,老远就看到阿南守在院中,愁眉苦脸。

    “怎么这副样子?”

    阿南摇头道:

    “主人不让我进去,嫌我笨手笨脚,伺候不好。”

    阿东望了屋内一眼,黎素今天醒得异常早,便打发了阿南回去:

    “这里交给我就好。”

    “不……不行。”

    “为何?”

    “主人特意交待,更不准让大哥你……进去。”

    阿东不动声色道:

    “我知道了,你回去歇着。”

    阿南不敢多说,守了一夜,也确实疲乏了,便向大哥道了别,很快消失在小道尽头。

    阿东关了门,慢慢走到床边,黎素背对着他,初夏的早晨,本就燥热,他心情烦闷,便没好气道:

    “出去,你们一个个,如今都当我的话是耳旁风?”

    “主人既已醒了,先喝点粥填肚子,免得饿着。”

    黎素没想到竟是阿东,干脆不说话了。

    阿东将他颈后被汗湿的头发撩开,用袖子给他擦了汗:

    “热么,要不要先洗个澡?”

    黎素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就算阿西他们做错事,也从不责罚,上次更是为了他,要向凌九重求解药,他的这些好,必得像阿东一样,日日跟在身后,才体会得深切。

    黎素仿佛睡过去一般,既不说话,呼吸也放轻浅许多,仿佛在无声抗议,叫阿东离开。

    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非但不走,还捡了床边的扇子,一阵阵给他扇风。

    “你没有其他事可做么?”黎素终于受不住,低低回他这一句。

    阿东十分执着:

    “先喝了粥再睡。”

    黎素忍无可忍,只得从床上爬起,阿东如往常一样,从容给他解开亵衣,换上薄杉。

    “那个杨冬儿,不知又去了哪里,整日找那三五个下人胡混赌钱,我不在也就罢了,如今我回来,还这样不知轻重。”黎素想说,如果侍童在,他根本不需要阿东。

    阿东握了黎素的脚,为他穿鞋,并不说话。

    黎素早已习惯,下床喝了粥,又去看了阿西,伤势恢复得比他想象中好。

    “阿西,你安心在望川宫养伤,我留阿南在此照看你,有甚么需要便跟他说。”

    虽然这几日黎素对阿东十分冷淡,不过这次任务非同小可,看完阿西回来的路上,他见四下无人,便对阿东详细说了。

    “其实不难,又不是武林秘籍,人人要抢,也不会有天一教的人做拦路石,关键就是……去哪里寻得白望川的骨灰?”

    黎素自己也头疼,愁眉不展。

    阿东道:

    “我们先去白家,白望川生前有几位好友,其中两个至今下落不明,可能知道一二。”

    只能如此,黎素走了几步,并不回头:

    “你今日早些歇息,明天就上路罢。”

    这一整天,阿东先是往马厩喂马,黎素最爱的是一匹大白马,每次回来总要看看它,与它说话,却不经常带它出去。这也难怪,他次次外出都凶险异常,人尚且朝不保夕,更何况是马。

    另一匹黑色骏马,高大结实,是阿东的坐骑,两匹马养在一起,阿东去的时候,黑马与白马长脖子挨在一块儿,十分亲密,喂它们食草,它们却还打闹不停,尾巴相缠,卷起又抛下。

    阿东摸了摸白马的脑袋,黑马也凑过来,伸出舌头舔了舔白马的眼睛,末了似乎十分高兴,还打了个响鼻。

    黎素正好这时候过来,没想到阿东也在,又见到这番情景,不免有些讷讷的,一言不发,牵了他的大白马,解了缰绳便要走。

    无奈两匹马早已形影不离,这头黎素的白马不肯走,那头阿东的黑马扯直了绳子,两匹马鼻子顶着鼻子,不愿分离,两位主人倒像是棒打鸳鸯,不近人情了。

    黎素摸了摸白马的耳朵,小声骂它:

    “人家没有玩伴才跟你如胶似漆,你这傻子,竟然当真了。跟那腌臢货日日呆在一块,岂不作践自己?”

    白马自然听不明白,平白挨了主人一顿训,垂头丧气回了马厩,黎素拍了拍它的脑袋:

    “往后很久一段时间都不能来看你了。”

    白马脑袋垂得更低,整整一天都没有理睬旁边苦苦讨好的大黑马。

    阿东晚间端了饭菜,站在黎素房前:

    “主人,晚饭好了。”

    不想黎素正在沐浴,一时半会好不了,他刚要拿回小厨房,等黎素洗完了,再让人热了端过来,不想却被黎素叫住了:

    “你进来。”

    阿东进了屋,水汽氤氲,黎素转过头,眼睛却湿湿的,只道:

    “过来,帮我擦背。”

    阿东将饭菜放在小厅桌上,卷起袖子,走到黎素身后,接了他的布巾。

    黎素游到木桶边缘,双手撑起,搁在桶边,身子微微下伏,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却十足默契。

    阿东先捧了水,将他后背打湿,然后拿了布巾,自上向下小心推搓,不消片刻,黎素白皙漂亮的腰背上便开始泛红,有了血色。

    从前黎素沐浴的时候,若实在太累,也叫过阿东进来,整个身子交给他,动也不想动,任他搓洗,只是那时候他自己尚未存别样心思,因此十分坦然。

    阿东向来做事认真,总会将他捞起来,从头揉搓到脚。若施展得开,在外头的大浴池中,黎素甚至会躺在阿东怀里,或是枕在他腿上,一头青丝散开,让阿东蘸了水,一边轻按头皮,一边给他洗濯。

    明明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如今却变了味,黎素想到上回床笫之间,阿东漠然的态度,心下又冷了几分,便道:

    “有些事情做久了,自然习以为常。就好像沐浴,以前不必避讳,以后也大可不必。待你何时有了心上人,只要跟我说一声,我必不会再让你顶替这些小玩意儿。”说完,捧了水里的木制阳具,想也知道刚才无人时,必定偷偷尝过了。

    阿东面无表情,黎素并不知他心里所想,只以为自己说清楚了,不过是一段肉欲关系,说到底,阿东并不吃亏,上次他似乎没多大感觉,下次好好来便是。至于黎素自己,再精细的玩意儿自然都比不过真刀实枪来得痛快。

    至于黎素心底那一点绮念,撞了南墙便回头了,难道还要当真倒贴过去,眼前这个人,似乎连肢体交缠都冷淡不已,何必把心再掏给他踩在脚下?

    黎素说完这番话,只觉得轻松不少,到最后,竟靠着木桶睡着了。

    阿东将他擦干净,放到床上,盖好薄被,便出去了。

    今夜阿东难得没有守在黎素房外,回屋收拾好包裹,洗了个冷水澡,躺在床上,夜风吹过,送来花香,不知是清醒一些,还是更混沌了。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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