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节
异世之共妻/异世帝后 作者:无欢也笑
第24节
“也是。”
顾望舒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阖上眼睛,闭目养神。
书旗就在旁边守着。
慢慢的,顾望舒的呼吸平稳了起来,他睡着了。
书旗一个人觉得有些无聊,他掀开车帘,一边看外面景色一边与驾车的男子答话。
“这位大哥,六爷怎么就派你一个人来,就这一辆马车,也不怕东西装不下,幸好我们将军府的马车还在别院,可以装点东西。”
那男子不答话。
书旗觉得有些无趣,放下车帘。
刚发现不到一秒,又猛地掀开,出手如电的制住驾车的男子:“这路不是去善王府的那条路,你到底是谁?”
他刚也没多想,只是觉得这个驾车的小哥不近人情,然而在放在车帘的那一刻,想起顾望舒刚刚的话,和周围的环境,便心生警惕。
那被驾车的男子即使被书旗掐住命脉,也一点都不怕,声音平稳的开口:“小公子,你再仔细看看,前方就是进我们大京帝都的城门了,虽然为了赶时间,小的绕了路,但也是能到善王府的。”
书旗闻言,向前看去,就在这一刹间,被他制住的年轻男子,手中猛地洒出一堆白粉,书旗只觉双眼一痛,便什么都看不到了,他因为疼痛,反射性的伸手想要抚眼,但却让驾车的男子得了空子从他的桎梏中逃了出去,书旗还没得及再做反应,便被点了睡穴。
这一切,不过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动静也一点都不大,马车内的顾望舒还睡的很香,一点都不知道盵这一趟,竟然发生了变故。
………………………………
真影卫零零一假福伯收拾好了东西,放到将军府的超豪华马车上后,就兀自从别院出发,朝善王府赶去。
这几日瘟疫得以解除,所以大京帝都也解禁了,不再封闭,只要是遵纪守法的大京百姓,都可以自由出入。
影卫零零一赶了一个多时辰,到了帝都,赶到善王府门口的时候,恰巧赫连明昭从皇宫回来。
赫连明昭认得将军府的马车。
看到那马车,赫连明昭波澜不惊的眸中闪过一丝惊愕,他微微皱眉,走向驾车的影卫零零一:“福伯?”
影卫零零一跳下马车朝赫连明昭行礼:“六爷。”
“你怎么不在别院照顾小顾,反而是来了这里?”
赫连明昭面色微沉,清冷俊美的脸上还着显而易见的不悦。
影卫零零一听此面色猛地一变:
“不是六爷派人接小少夫人来这里的么?老奴只是将小少夫人未来得及带过来的东西送来了而已。”
“什么?”
赫连明昭周身的气息一顿,继而立马转身,到王府,立即唤人找来他的心腹总管。
“你可知有人擅传本王命令去别院接了顾公子?”
“王爷,没有这样的事,今日除了六爷外出之外,府内的人都一直在王府内,没有去过别院。”
“该死!!!”一向淡定从容,安之若素的大京善王爷赫连明昭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忍不住低声咒骂。
眼前的事情,很明显了。
一定是别人假借他的名义带走了顾望舒。
是谁呢?
会是谁呢?
他说过要护顾望舒和他腹中的孩子无忧,如今却出了这样的岔子!
“来人,传本王命令,立即封城,挨家挨户的搜,直到把顾公子给本王搜出来为止。”
“王爷三思。”
伺候赫连明昭多年的总管太监皱起眉:“王爷,如今瘟疫刚解,大京帝都才刚刚解禁,再次封城恐怕不好,况且,为了那么一个没有官职,无关紧要的事情,传了出去,对六爷声誉也不好,要知道,三爷那边,可一直盯着您,等着您犯错呢。”
他说的那些道理,赫连明昭都懂。
刚刚那一刻,赫连明昭只是有些失态罢了。
赫连明昭沉默下来。
善王府的总管太监继续道:“再退一步来讲,顾公子是在别院丢的,可能人到现在还都没进京城,就算六爷您是封了城也找不出人来。”
赫连明昭玄色的衣袖下双拳紧握:“本王知道,你且下去吧。”
这事,只适合私底下派人去找,不适合兴师动众。
否则,不止是会被人说三道四,还会有人误会顾望舒是他的弱点,从此将顾望舒推到风口浪尖上。
真是可恶,千万不要让他知道那人是谁,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弄走他的人,那人当真是胆大包天。
赫连明昭慢慢的冷静下来,让真影卫零零一假福伯去善王府的总管太监将顾望舒的东西收起来,尔后,他便离开帝都,去了别院,动用自己的私兵,在帝都附近和帝都内搜查顾望舒的行踪。
无论是带走顾望舒的人,还是善王府内,都心照不宣,谁也没将此事透露出去,除了他们两方势力之外,没有一个人知道顾望舒丢了。
顾望舒不知道赫连明昭因他失踪的事,失去了以往的冷静从容,变成一个移动冰箱,他只知道自己在马车上的这一觉,睡的极长,他连马车什么时候停的都不知道,醒来之后,一睁开双眼,便看到了素色的床纱。唔……他已经到善王府了么?
110 越走越偏
睡前还在马车里,怎么一醒来就到房里了?
顾望舒打了个哈欠,慢慢的坐了起来。
撩开床纱,看向四周,他的眉慢慢的皱了起来。
是谁把他从马车上抱回来的?
六爷赫连明昭?
应该不会,六爷都忙的没空接他了……还有,这里看着好眼熟啊。
顾望舒掀开棉被,下了床,自己的鞋在地上,外袍也搭在屏风上。
他穿了鞋和外袍,走到门边,伸手想要开门,却发现拉不动门板……像是在外面锁着。
明知道他在屋内睡觉,还将他锁到屋里?
谁这么缺心眼?
不对……
看着越来越熟悉的陈设,顾望舒走到窗边,发现不止是门,就连窗户都被钉住了。
顾望舒怔了下,心一点点的凉了下来。
他已经看出来这里是哪里了……这里,是以前他和尉迟未然的新房,也是他和尉迟未然上次偷情被抓的地方!!!
他不是去善王府么?怎么会到了这里?
顾望舒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
怪不得他上马车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原来他的预感是正确的。
去赫连明昭的别庄接他的,果然不是赫连明昭的人,而是……尉迟未然的人。
尉迟未然!哪来那么大的胆子!
而且,他一个富商,哪来那么大的能力,能找到六皇子赫连明昭的别庄?
顾望舒心乱如麻,但却也一点都不怕。
因为他虽看不透尉迟未然那个人,但尉迟未然,不会要他的命。
如果现在他在明芳公主或是太后手里,还会为自己的小命担忧下,但在尉迟未然手里,就完全不必担忧。
尉迟未然那人,虽然将他看的不是太重,但对他,多多少少,还是有几分真情在的。
说起公主……尉迟未然这样将他锁在尉迟家,尉迟未然都不怕被明芳公主发现?都不怕赫连明昭找到这里会雷霆大怒?
顾望舒放松下来,看到桌上有他喜欢的糕点,也有水壶,可惜茶都凉了。
感到有些饿,他吃了几块糕点填肚子。门和窗都被锁的太严了,以至于屋内有些昏暗,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太阳也进不来,不至于那么热了。
顾望舒不知该如何是好,坐着发了会儿呆,索性脱了衣服又睡下了,作为一个怀孕的人,他本来就比较嗜睡。
这一睡,又睡到了晚上。
是饭香唤醒了他。
他张开睡的有些困顿的双眼,白日的事情渐渐回到脑海中,虽然他睡的脸蛋红扑扑的,看上去有些茫然,但心里却明白。
“小舒,你醒了,正巧赶上吃饭了。”
隔着床纱,那人温和的声音非常的熟悉,顾望舒不用看就能在心里描绘出对方的相貌来。
他心里觉得莫名的有些惆怅,忍不住叹了口气。
然后床纱就被人撩开了。那个跟他想象中一模一样的脸上挂着他熟悉的温和的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小舒看到我有没有很惊喜?”
顾望舒垂下眼眸,掀开棉被想要穿鞋,尉迟未然却伸手抓住他的手腕。
“这个我来就好。”
说完便蹲下去,握着顾望舒的脚,帮他穿起鞋来。
顾望舒眼底闪过一丝不耐。
他们两个都到这种地步了,尉迟未然何必再惺惺作态?
但他依旧忍耐住,让尉迟未然帮他穿了鞋,又殷勤的拿过衣袍披在他身上。
顾望舒站起身,从头到尾都没理会尉迟未然,直接朝着饭桌走去,坐下后,又拿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看尉迟未然。
尉迟未然的笑愈加的温柔,夹起他平日里喜欢的菜就往他碗里放:“小顾,这是你喜欢的红烧狮子头……”
“尉迟未然。”
顾望舒猛地开口了。
尉迟未然的动作停顿,脸上的笑僵了下:“怎么了?”
“难道你就这样,让我吃饭?至少端点热水过来洗漱一下……不会伺候人,就不要降尊屈贵。”
尉迟未然怔了下,放下筷子:“是我疏忽了,小舒莫恼,我这就去端热水来。”
顾望舒望着他起身离开……竟然还不忘把锁落上。
这家伙,难道打算锁他一辈子?
太天方夜谭了吧?
顾望舒摸了摸衣袖中的飞镖,尉迟未然也有武功,而且看起来也不低,他唯一的优势就是尉迟未然对他没有什么防备之心。
等他问问书旗的去向,尉迟未然这么做的原因,他就离开。
不一会儿,尉迟未然又回来了,端着热水,他还真是什么都亲力亲为。
顾望舒洗了脸和手,才重新坐下,兀自吃了起来。
他才不会学别人一哭二闹三上吊什么的,那折腾的都是自己的身体,他要好好吃饭,不能饿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而且,吃饱了才能有力气做自己想做的事。
顾望舒本应该胃口不好的,但奈何尉迟未然准备的,都是他喜欢吃的东西,所以,他一不小心就吃撑了,那饭量看的尉迟未然瞪直了双眼,最后尉迟未然的目光落在顾望舒的腹部,隐隐带着几分怨恨。
吃饱了,顾望舒放下手中的筷子,擦了嘴,然后慢条斯理的看向尉迟未然:“说吧,你带我回尉迟家是为什么?”
这一刻,尉迟未然深切的感受到了顾望舒变了。
这一点都不是以前乖巧懂事的小舒了。
虽然上次在净因寺他就察觉到了,但是他不肯相信,直到此时,才不得不承认,时过境迁,任何人都会变。
糟糕的是,他变得对顾望舒越来越有执念,而顾望舒,却是越来越不在乎他。
这不好。
这也不公平。
他不会允许自己的付出没有回报的。
尉迟未然脸上温和的笑,突然收了起来,他眼中透出几分决绝的光,拉着顾望舒的手腕,硬生生的将没有防备的顾望舒拉到自己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不顾顾望舒的挣扎,就将顾望舒禁锢在自己的怀中。
“我想你了,小舒……”
尉迟未然紧紧的抱着顾望舒,低头,呢喃般的说着:“我后悔将你嫁给裴沐风了……我以为,裴沐风死之后,你可以在将军府等我,等我处理完尉迟家的事去接你。”
谈起往事,顾望舒就克制不住心底的怒气:“等你?呵呵,以别人的妻子的身份等你么?”
顾望舒闭了闭眼:“尉迟未然,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以前的事,过去便过去了,我们不说,现在,我只想知道,书旗在哪里,你何将我带这里来,还有,你到底打算将我关在这里关到什么时候?”
尉迟未然的脸白了白,心口有些泛痛。
他怀里这个狠心的人,真的对他已经没有感情了。
他怎么可以这么狠心,说不爱就不爱了呢?
“那个书旗。我早就让人送他回将军府了……至于你,小舒,我会将你一直留在我身边……”尉迟未然说着,一呼手温柔的抚向顾望舒的腹部。
“我会找医术最高明的大夫,让这个孩子立即离开你……然后,我们一起生很多很多的孩子,小舒,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我再也不会让你失望了。”
“你说什么?”
顾望舒浑身发冷,双手护着腹部:“你要对他做做么?”
尉迟未然伸出一只手,捏着他的下颚:“怎么,小舒,难道你会天真的以为,我会忍受你生下别的男人的孩子?”
顾望舒漆黑的美眸中是一片冷寂与失望。
赫连明昭贵为一国皇子都忍受的了裴行云的孩子,尉迟未然却受不了?
人与人,果真是不能比的。
一直以来……尉迟未然爱的都只是他自己吧?
“如果我不愿意呢?”
顾望舒冷冷的说。
尉迟未然呆了下,皱眉:“小舒,别闹,皇家的子嗣长大要争权夺利,即使你生下他,说不定以后他也会被自己的兄弟杀死,何必呢。”
顾望舒的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在心底盘算着,一定要想尽办法尽早逃离尉迟未然这里。
他的孩子,他一定要将他保护的好好的。
“你不能这么自私,尉迟未然,如果再失去这个孩子,我若伤了身子无法怀孕该怎么办?你是有明芳公主为你生孩子,我却没有一个女人为我生孩子。”顾望舒是在提醒他,明芳公主的存在。
尉迟未然之前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他沉思了下:“这事等明日找个大夫看看再说吧……还有,小舒,明芳不会有我的孩子,永远也不会,这个世界上,有资格怀我孩子的人,只有你,也只能是你。”
这是份殊荣么?
顾望舒嘴边带着自嘲的冷笑,他可不想要,一眯都不想要。
“不知道你娘听到你说这话,心里会怎么想。”尉迟未然的脸色僵硬了下,没有接话。
顾望舒垂下眼眸,眸中是掩不住的失望,他和尉迟未然的想法,明明就是南辕北辙的,他以前,怎么会深深的爱上这么一个人?
“你……将我带到这里来,难道就不怕六爷找你算账?”
“赫连明昭?”尉迟未然想到顾望舒如今腹中的孩子是赫连明昭的,就忍不住心生怨气:“大京之中,可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除了他,我们还有三皇子赫连明景呢。”
顾望舒身体一紧:“你与三皇子合作了?爷爷不是说,尉迟家要保持中立的么?”他口中的爷爷,就是当年去顾家说他与尉迟未然指腹为婚,让他嫁给尉迟未然的尉迟爷爷。
111 鹰眼
“最后一个问题,你到底是如何知道,我是在帝都郊区六爷的别院中的?”
既然尉迟未然已经跟三皇子赫连明景在一条船上,那么,他们两个便是敌对的。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他要帮赫连明昭摸清尉迟未然的实力。
“小舒,反正你日后也没机会走出这个院子的,告诉你无妨,其实,我尉迟家,并不仅仅是大京首富这么简单。”
尉迟未然将顾望舒从自己的怀中放到旁边的木凳上,缓缓的开口:“我们尉迟家世代无人考功名,不是我们不想考,也不是我们不能考,而是,因为我们不需要考。”
隐隐之中,顾望舒觉得自己又要知道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了。
他认识的那些个男人,可真真是没一个简单的。
就是不知尉迟未然要告诉他的,到底是什么事。
“自大京王朝建立到现在,我尉迟家,就一直就是大京皇室的‘鹰眼’。”
也正是因此,尉迟家才轻易不参合到皇子对皇位的争夺之中。
尉迟家需要服从的,只有皇帝。
尉迟家只需要等待各位皇子分了个胜负之后,直接臣服于新的皇帝就可以了。
“鹰眼?”
“对,鹰眼,就是独属于皇帝的情报机构,是皇帝放在民间的眼睛,不然,尉迟家的生意怎么可以轻易做那么大……是,爷爷是说过,不要让我们参与到夺嫡之争中去,但是,现在皇帝病糊涂了,六皇子赫连明昭一手遮天真的好么?”
顾望舒有了赫连明昭的孩子这一点,让尉迟未然尤其的生气。
为了能将顾望舒从赫连明昭手中抢过来,他不惜与虎谋皮,和三皇子赫连明景合作。
这一步棋,也是顾望舒和赫连明昭一步步逼他走过来的。
顾望舒惊了半晌,之前想不明白的问题,突然就想清楚了。
原来尉迟家和皇室还有这样的关系,怪不得皇帝在知道尉迟未然有妻子的同时,还执意将明芳公主嫁给尉迟未然。
原来如此!不过是亲上加亲罢了。
不过,此时的顾望舒并不知道,大京皇帝这么做,还是为了膈应他,挤兑他。
“尉迟,你确定你这么做是正确的么?你确定爷爷知道了不会生气么?”
要知道尉迟爷爷并不是死了,只是一直云游在外罢了。
尉迟未然的面色变了变,最终还是仰着头:“爷爷将尉迟家交给我,我便是尉迟家的当家人。”
他的意思很明白,他是当家人,那就是他说了算。
“你这么做,会毁了尉迟家的。”
对如此固执的尉迟未然,顾望舒只能说出最后的忠告。要知道,赫连明昭那凶猛无比的私兵,可不是白养的。
两人沉默了一阵,尉迟未然收起了桌上的残羹冷炙:“你先休息,我一会儿再来陪你。”
尉迟未然走的匆匆忙忙。
其实,和三皇子合作,他心里也是有些犹豫的。
刚刚顾望舒的话,更是句句砸在他的心上,让他有些不安……
……………………………………
书旗都回来了,但却一直找不到顾望舒在哪里。
一直查不到顾望舒到底被什么人带走了,赫连明昭表面上虽和往日一样清冷俊美,尊贵优雅,但那黑的跟锅底一样,那双眼睛,更是冷若冰霜,连傻子都看的出他有多么的不悦。
赫连明峰对此非常不解。
“六哥,你竟然对一个哥儿这么上心?”
月夜深沉,没有外人在场,赫连明峰便也没有再装傻。
虽然赫连明峰长相如天使般纯洁无害,但那和赫连明昭如出一辙的深沉眼眸,却让人从他那单纯的外表中察觉到一丝丝危险。
“他不怀有裴家骨肉。”
“那又如何?又不是你的亲生骨肉。”
赫连明峰说的毫不在乎,虽然他对顾望舒也有一点点兴趣,但还是想不通赫连明昭对顾望舒的在乎。
“帝都瘟疫一起,你就急吼吼的将他带走,我还听兰亭说你带他去看了私兵,如今他丢了,你又这么紧张……六哥,要知道,痴迷于儿女私情的人,必难成大事,而你,是将要坐上那个位置的人,你要无坚不摧,不能有任何的弱点,即使弟弟我都不可以,更别说是那么个哥儿。”
赫连明峰的话让赫连明昭皱起了眉。
赫连明昭很讨厌赫连明峰这种近乎是教训的语气。
“我有分寸。”
赫连明峰点了点头:“那便好……说起来,我对那哥儿也感兴趣,如果他实在碍到六哥事了,六哥将他送给我,也是不错的。”
至于他是卖了还是杀了,到时候就与赫连明昭无关了。
赫连明昭听此,猛地抬头看向赫连明峰,微微眯起宛若深潭般的眼眸,冷冷道:“不许动他。”
赫连明昭与赫连明峰是双生兄弟,同样,赫连明昭也是世界上最了解赫连明峰的人。
他太明白在赫连明昭这宛若天使的外表下,有着一颗多么冷酷无情的心,真将顾望舒给了赫连明峰,就瞧着现在赫连明峰对顾望舒的态度,怕是顾望舒连第二天的太阳都看不到。
赫连明峰同样也是了解赫连明昭的。
他一点也不怕赫连明昭的警告,也瞪圆了一双眼睛,冷静的与赫连明昭对视,两人相峙许久,赫连明峰嘴角才露出个玩味的笑来:“那好,六哥你可要看好他,千万不要落到弟弟的手里才好。”
之前赫连明昭将顾望舒放在别院里,没机会,日后等顾望舒进了善王府,呵呵……
赫连明峰狠狠的皱了皱眉,心底无端的觉得日后将会有心尽的麻烦。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顾望舒为妙。
尉迟未然对顾望舒腹中的那个孩子耿耿于怀。
第二日,天一亮,没多久,他就请了大京帝都比较有名望的一位大夫来给顾望舒诊脉。
若是顾望舒的身体,真的足够强壮的话,他就会要求大夫打掉顾望舒腹中的孩子。
他觉得他以后会跟顾望舒有无数的孩子,他们之间,不缺这么一个看着碍眼的孩子。
可惜,事情并没有按照他所想象的那样发展。
顾望舒的身体并不是很好。哥儿的身体,较之平常人,本就比较弱,上次顾望舒流了产,又在寒潭中落了病根。
前几日只是坐一下马就不舒服,就更别说把孩子流掉了。
“这个孩子,真的没有办法弄掉他么?”
尉迟未然阴沉着脸问大夫。
大夫被他那身戾气吓了一跳,颤颤巍巍道:“公子执意要打掉孩子的话,只有两个结局,一是一尸两命,二是,这位哥儿以后怕是再难有孕。”
尉迟未然气的几乎要发疯。
为什么?
他只是想要一个属于他跟顾望舒的孩子罢了,有那么难么?
他忍受不了顾望舒生别人的孩子,但代价是失去顾望舒,或是他和顾望舒可能没有自己的孩子……他承受不起。
一点都承受不起。
这要怎么选?
正在这时候,顾望舒开口道:“大夫,如果将我身体调理好,再打掉这个孩子呢?”
此话一出,满室皆惊。
尉迟未然一直以为顾望舒是不希望打掉孩子的。
而那大夫却是忍不住一直的摇头,这两个人真是作孽啊,那么小的孩子,跟他们有什么仇,怎么一个二个都想打掉啊。
他摇了摇头,却感觉手中一沉。
他垂眼一看,床上那哥儿顺着他诊脉的姿势,竟然塞给他一把沉甸甸的银票。
他吓了一跳,抬眼去看顾望舒,却发现顾望舒一脸哀求的望着他,他又看了看站在身边的尉迟未然,心中暗想,这哥儿可能是尉迟家主养的小的,公主由不得他生孩子,才会不得不打掉孩子。
他叹了口气,将手上的东西收到衣袖中,对尉迟未然道:“老夫先尽量为这位哥儿调养一下身体,若是,真的能恢复的话……到时候再将孩子流掉,应该也是可以的。”
顾望舒听此心紧紧的揪到一起。
这样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否则尉迟未然执意打掉那个孩子,就再也无法挽回了,他现在只希望他能在他身体调养好之前逃离这里。
上天保佑,希望这个大夫能够识得包在银票中,飞镖上六王府的标签,将飞镖送往六王府去……
112 宿命
给顾望舒调养身体的大夫,并不认识善王府的徽章,等他回到家,从衣袖中拿出银票时,为那银票的数额惊叹一番。
将折着的银票摊平,被包裹在里面泛着寒光的飞镖就露了出来。
那大夫拿到手里看了看,皱起眉:“怎么银票中还有这样的凶器?”
说着随手将飞镖放到了桌上,拿着银票,扬起笑往内室走去:“娘子,娘子,今日为夫去大京首富家看诊,首富不愧是首富,给了我好些诊金呢。”
他声音刚落,便从里面走出一个妇人和一个五六岁的孩子,那孩子看到大夫就上去抱住大夫的腿:“爹,我要吃糖葫芦,要吃糖葫芦。”
大夫从衣袖中拿出两个铜板放到小孩手中:“去隔壁找你陆哥哥跟你一起。”
小孩拿到了铜板非常开心,立即撒手丢了大夫的腿,风一样的往外跑:“谢谢爹。”
小孩就快要出门,却看到桌上被外面的太阳照的有些闪闪发光。
那是什么?
小孩折了回来,看到被大夫随手放在桌上的飞镖,好奇的拿到手里把玩了起来。
玩到一半突然想起自己还要去买糖葫芦,就将飞镖装到口袋里,蹦蹦跳跳的出去找隔壁的大哥哥陪他买糖葫芦了。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小孩就跟他的邻家大哥哥一起吃上了糖葫芦,两人拿着糖葫芦,边吃边在街道上走,偶尔还聊几句。
聊着聊着,小孩突然想到装在口袋里的飞镖,立即献宝一样的将飞镖拿出来:“陆哥哥,你看,这个东西看上去好奇怪。”
年纪大的孩子伸手接过飞镖,却不小心被划到了手,血珠一下子就冒出来了。
“哎呀,陆哥哥……”
“快,快回家让我爹看看……这个东西是坏东西,坏东西,扔了他。”
小孩负气的将飞镖扔了出去,扶住邻家大哥哥飞快的往家走去。
那银亮的飞镖,正巧落到了个乞丐面前。
坐在角落里的乞丐向前放着一个脏兮兮的破碗,里面渐渐零零的有几个铜板,那脏的看不出原来样子的乞丐懒洋洋的缩在屋檐下的阴影里避暑,眼睛要闭不才的,也不知道是真睡着了,还是假睡着。
等飞镖落到他面前时,他掀开眼睑,看了下。
见那飞镖干净明亮,颜色跟银子实在是像,便忍不住起身拾了起来。
用脏兮兮的手扒拉飞镖在地上沾到的灰,乞丐将飞镖放在跟里咬了咬。
再拿出来一看,上面竟然有一排不整齐的压印。
天啊!这是要发啊!!!
竟然真的是银子!!!
乞丐感觉自己跟做了个美梦一样,竟然捡了这么大块银子。
他不信邪的又咬了咬,的确没有异味,也被他咬出了压印,这真的是银子啊。
乞丐的心嘭嘭嘭的跳着,立即小心翼翼的看向四周,发现没人注意他,就立马将飞镖藏到怀里,再将他的破碗和破碗中的铜钱也收起来,他起身慢慢的回到自己栖身的破庙里,将破碗放下,换了一身看上去比较干净的衣服,就又回到闹市,紧张的握着手中的飞镖,也许是天气太热,也许是乞丐心里紧张,手心出了一手的汗,将飞镖都弄的粘腻不已。
最终,乞丐站在一个当铺前:“我要当东西。”
一刻钟后,那枚已经变得脏乎乎还有两排不规则压印的飞镖,已经到了赫连明昭手中。
赫连明昭俊美清冷的面容并没有什么变化,但往日宛若深潭般的眸子里,却是波涛起伏,难以平静。
“可知是何人当的?”
“是一个面生的人,不过已经让人跟在后面了。”
“很好。”
赫连明昭伸手握住飞镖,银质的飞镖非但没有划破他的手指,反而是被他捏成一个银疙瘩。
“带那人来见本王。”
“是。”
不过须臾,在当铺换了银钱,正在美美的享受的乞丐就被抓到了善王府。
赫连明昭只是坐在一旁静静的喝茶,并不开口,而一直跟在他身边,忠心耿耿的德公公却是厉声问那乞丐:
“你之前典当的那个飞镖,是哪里来的?”
被抓来的乞丐早就吓坏了。
“是是小的捡来的。”
“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回答每个问题,可要考虑清楚,要是有一点儿假话,刑部有的是手段让你生不如死。”
“饶命,王爷饶命啊,那飞镖真是小人捡的,是两个小孩随手扔在地上,小的见像是银的就捡来了……”早知那银质飞镖会给他带来血光之灾,他也不会贪财的伸手去捡了。
“可还记得那两个小孩什么模样?”
“小人知道那两个孩子是哪家的,他们分别是仁德医馆和陆记绸缎铺的两个孩子,大爷啊,王爷啊,你们要找,就找他们去吧,小人真的只是随手捡的啊。”
赫连明昭深不可测的眼眸紧紧的盯着那乞丐,那乞丐被他那身尊贵清冷,不怒而威的上位者气势吓的气都不敢大喘。
赫连明昭定定的看了他一阵,蓦然开口道:“德总管,给他点银票,送他离开。”这样胆小如鼠的人,谅他也不敢撒谎。
“那仁德医馆和陆记绸缎铺?”
赫连明昭起身,玄色的衣摆随着他的走动,微微起伏,隐藏在衣袍边沿的金色丝线忽明忽暗。他淡淡道:“本王亲自去。”
就这样,在顾望舒失踪的第二日中午,赫连明昭便知道了他的下落。
等赫连明昭从仁德医馆的大夫那里得知尉迟未然找他去,是为了让他打掉顾望舒腹中的孩子的时候,赫连明昭硬生生的掰断了仁德医馆的桌角。
最后,赫连明昭只跟仁德医馆交代不要告诉任何人他来过,就离开了。
之前不知道顾望舒的行踪的时候,他很焦躁,现在知道了,他却觉得更加焦躁。
但他心进而愈是焦躁,表面就越是冷静。
他回到善王府,面上看不出一点息怒,让跟在他身边多年的德公公都不知道他现如今知不知道顾望舒的下落。
“王爷,要用午膳么?”
德公公试探着开口,看赫连明昭会不会吩咐他去做什么事。
赫连明昭摇了摇头:“不必,小七在哪里?”
“七王爷啊……之前还在荷花亭里闹着要采莲子。现在不知还在不在那里。”德公公说的无奈,现在哪是采莲子的季节,可那大少爷非要做,还扑腾到水里,可把善王府里的人给吓坏了,现在莲花这要进而挤满了人,都睁大眼睛看着那位爷,生怕他出一点岔子。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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