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节
给自家主角受找婆家神马的 作者:孺江
第3节
“我……”邵庸绞尽脑汁,突然脸色一片苍白。他,他好像,除了对角色性格比较了解以外,要文采没文采,要武功没武功,手上一本毒药秘笈却不认识中草药,简直就是一无是处……
钟璃的眉头皱得更深,嫌弃之色更加明显:“日后你跟在我身边扮个小厮得了。”
“为什么!”邵庸不满道:“我们是平等的!不,我还是你亲爹呢,你是我创造的角色!”
“我爹姓钟,你姓邵。我二十五了,你……”钟璃上下打量了眼邵庸,有点不确定道:“你过了十五岁没有?”
“你才十五岁!我二十三了好吗!比我大两岁很了不起吗!我这是看着年轻,你不用羡慕我了!”邵庸气得胸脯一鼓一鼓,气喘吁吁,脸颊泛红。
“所以你当不了我爹。”钟璃提醒他。
“那你也不能让我当小厮啊!”邵庸道。
“我又不使剑,没有捧剑仆。”钟璃缓缓道:“实则连端茶递水我都觉得你笨手笨脚干不来。”
“……”邵庸:“泥煤,我跟你拼了!!”
钟璃自然不会跟邵庸一般见识,两人吃完了午饭,时辰还早,一路沿着山谷往地势较高的地方走。顺着山洞附近的溪流逆流行走,山壁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宽,地势逐渐拔起,钟璃找了个只有几丈高的山壁,圈着邵庸的腰蹬蹬蹬跃上了山壁。
邵庸:“……”
离开山谷没走多远,在一片林子尽头,出现了一座破败的庙宇。
钟璃脸上的表情又是怀念,又是苦笑,回头看一眼一脸茫然的邵庸,又不自觉地弯了弯嘴角:“终于回来了。”
“是终于出来了……语病也是毛病,得改。”邵庸终于有机会也做出一副嫌弃的样子来了,被钟璃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的自尊心会越来越受伤的。
钟璃又笑了笑,心中释然许多:“从这里结束,又从这里开始,算不算重生?”
邵庸不明白他这番感慨是怎么来的,钟璃也没和他说过当初他就是在这座破庙外被那些杀手发现,险些丧命的事。
不过邵庸倒是知道为什么钟璃会说到重生,这还是他每天念叨写文的后果,重生修真种田宅斗历史魔幻各种题材邵庸都想写,但大多数的梗还在电脑硬盘里没来得及写,就被带到这个武侠世界里来了,邵庸也挺郁闷的,逮着钟璃就叨叨不停。
他也把握了分寸的,不会在钟璃练功的时候,或是明显臭着一张脸时说。挑的都是钟璃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时候,人心情好了,说过什么事情也容易记住。
邵庸笑笑道:“算是重生吧,有我在,你日后定会过上不一样的日子。”
钟璃看了眼邵庸:“但愿吧。”
“什么但愿,这种模棱两可的语气是怎么回事?”邵庸皱着眉,一脸的不满:“有我就等于有了金手指,刷副本还不是手到擒来?”
“哦。”
“……”邵庸再也忍受不了钟璃这种彻底忽视他是本文作者,对他一点都没有期待的心态,傲娇地一哼,大步流星地往破庙走了过去:“咦?这是什么?”
邵庸蹲下来,指着地上躺着的一枚铜片问。
钟璃跟过去看:“是一种暗器,叫飞钱。薄如纸片,往脖子上一抹,顷刻毙命。别去动,上面有毒。”
“咿!”邵庸赶紧缩回了手,心有余悸地看着那枚指甲盖大小的暗器:“这里怎么会有暗器?”
钟璃的眼神暗了暗,对他说:“是追踪我的杀手留下的。”
他们在山谷里待了有一个多月,这枚飞钱晾在地上,上面还没有明显的土灰,估计也就是这两天留下的。
看来,那几个杀手还是没放过这片地域。
皱着眉拿出一块破布裹起那枚暗器放进怀里,钟璃起身对邵庸道:“事不宜迟,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
“为什么?”
“有人追过来了,不安全。”钟璃简单地解释道。
“哦……”
邵庸自然不会有意见,他对书中人物的生平以及人际关系网烂熟于心,可对这个武侠世界并不是很熟悉,加上他是个路痴,当然钟璃说去哪里他就会跟去哪里。
第7章 第六章
两人走出山林已是三天之后了。
两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人走在大街上,并没有引来多少行人的侧目,因为每个城镇里总会有一些不事生产伸手要饭的特殊职业人群,而他们的形象和这些丐帮中人差不了多少。甚至还有几个叫花子见到他们俩还会热心地给他们推荐跑业务的地方,搞得两人甚是尴尬。
还好,这样的形象不用顶太长时间。
几个时辰后,钟璃就在镇上的一家钱庄里取了一些银两,两人洗去了身上的脏污,换了身干净清爽的衣服。
从客栈上房走出来时,形象一百八十度转变,钟璃的英俊不凡,邵庸的清秀可爱,让客栈一楼大堂里的客人们无不停箸观视,目露惊艳。
钟璃想必是对这样的目光无比熟悉了,对这些如影随形的视线浑不在意,邵庸一介家里蹲,哪里见过这样场面,跟在钟璃的身后,显得十分不自在。
大堂里起码有二三十个人,十个里面有九个都在看我们,还有一个是瞎子吧……邵庸心想,这也算是沾了主角的光,几乎百分百的回头率啊,可惜这里没有妹子给他炫耀。
钟璃随意找了张没人的桌子坐下,一抬头就看到邵庸还站在那里发呆:“过来坐。”
“嗯……”邵庸鸭梨山大地顶着客栈里的人复杂难辨的视线坐下,还别扭地挪了挪屁股,往钟璃的方向靠了靠:“你,你就没有觉得不自在?”
“什么不自在?”钟璃问。
“那么多人……都看着……”
钟璃警惕地环视了眼客栈大堂,随后回头对邵庸道:“这里没有监视之人,你放心吧。”
其实邵庸根本不是这个意思,他是想说,那么多人看着钟璃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吗……不过既然钟璃误会了,那就让他误会好了。
钟璃二人刚坐下没多久,小二就很有眼色地过来问:“两位客官想吃点什么?”
“这里都有什么招牌菜?”
“有水晶肘子、红烧肘子、蒸肘子、卤肘子、油炸肘子、凉拌肘子……”小二道。
邵庸忍不住道:“怎么都是肘子?”
小二抹了把汗:“本店的招牌菜就是肘子……”
钟璃摆了摆手道:“那就上一斤水晶肘子,一条鱼,半只卤鸡,一碟馒头,一碟水饺,再来碟桂花糕。”
小二道:“客官要什么馅儿的水饺?”
钟璃想了想:“猪肉白菜馅。”
小二道:“客官再来壶酒吗?”
钟璃道:“酒就免了,上一壶茶吧。”
小二道:“客官要什么茶?”
“你们都有什么茶?”
“有茉莉花、桂花、龙井、大红袍、兰贵人……不过小的推荐本店的菊花茶,菊花都是新鲜的。”
邵庸嘴角抽搐:“菊花都新鲜……”这可不能怪他想歪了地方,谁让他是个耽美写手呢。
小二还以为邵庸对菊花感兴趣,笑了笑道:“可不是么!八月里新摘的菊花,新鲜的花制成的茶叶,价格便宜,味道也清甜,还下火!”
钟璃道:“那就来壶菊花,快点上菜。”
“哎!”小二笑眯眯地去厨房帮他们叫菜了。
剩下邵庸对着钟璃干瞪眼:“有钱人应该大红袍当白开水喝嘛!”
钟璃看了他一眼道:“我觉得你需要下下火。”他煞有介事地指了指邵庸的脸:“动不动就脸红,你可别说是喜欢上我了。”
“滚!怎么可能!”邵庸嚎道。
“把菊花当白开水喝兴许这毛病就能改了……”钟璃悠哉道。
一顿饭,本来是出了山谷后最值得期待的一顿饭,却因为一壶菊花茶坏了邵庸所有的兴致,他累不爱了。
以后再也不想听见菊花这两个字了。
下火,下你妹的火啊!
钟璃饶有兴致地看着邵庸变幻不定的脸色,看够了才把面前的桂花糕推到了邵庸跟前:“别光顾着喝茶,吃点东西。”
“我才没有光喝茶……”邵庸瞪了钟璃一眼,目光粘在桂花糕上下不来了,左手捏起一块桂花糕就往嘴里放,右手还不忘夹咸菜送。
又甜又咸,口味当真怪异,邵庸却自己吃得高兴。
钟璃摇摇头道:“慢点吃,不够再上。”
“唔……好吃……”邵庸吧唧吧唧啃完一块,舔了舔手指:“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
“我看到了。”钟璃慢悠悠地给邵庸递去一个了然的眼神。
“???”
“刚才下楼的时候,你在对那边桌子上的糕点流口水。”钟璃勾着嘴角道:“一会儿再给你上个玫瑰糕?”
“劳资才没有对着别人的糕点流口水呢!”邵庸皱皱眉,又咂了咂嘴道:“玫瑰糕啊……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钟璃笑着摇了摇头,心道,这人还真好哄。
两人吃完午饭太阳已经偏西了,此时客栈大堂里也没几个人,小二闲的没事干就边擦桌子边跟钟璃和邵庸说八卦。
客栈人来人往的,江湖中人居多,消息也灵通。
谈论最多的,当然还是即将召开的武林大会。
邵庸捏着一块绿豆糕,津津有味地听小二八卦武林大会:“……要说武林大会举办地明秀山庄,以前也出过一位武林盟主的,这一届听说明家的弟子里也有参加大会的人。听说二十年一届的武林大会,这一届的青年俊彦最多。但要说最有希望的,我觉得还是现今石老盟主的公子,吹花剑多情又无情,石公子可是不少江湖女子心目中的夫婿人选呢……唉,若是小的也能有幸目睹石公子一面该有多好啊……”
邵庸听着听着,心里便有些不是滋味。那小二言谈间全是对石惟潇的推崇膜拜,这要是在他生活的世界里,估计就是那总会在机场举着签名版和鲜花为了近距离看一眼偶像被人踩了也不在意的疯狂粉丝。
“还有呢,除了石惟潇,就没有别的高手了吗?”邵庸决定岔开话题。
“这……”小二还沉浸在对石惟潇源源不绝的崇拜当中没走出来,愣了好半天,才捡起八卦精神,继续侃侃而谈:“当然有了!这位小哥可听说过雷风堂?如今雷风堂的少堂主,武功不俗,又会做生意,还有风流之名……”
“打住!”邵庸硬着头皮道:“你就不能说点真正的武功高手,不要这种什么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之类的……”
“哦,那就不得不说早些年就已经成名的褚凌云褚大侠了……他神秘莫测,剑法超然,江湖上谁都不知他到底师承何处……”
邵庸觉得自己真是在给钟璃找不痛快,也不知道会不会引起钟璃的生理厌恶。
他哭笑不得地打断了小二:“还是不要说他们了,说点别的吧。”
小二只好遗憾地叹了口气,眼里的火热还未消退:“客官还想听点什么?”
“就说说,你这客栈里都住了哪些门派的人吧?”邵庸道。
小二皱了皱眉,几步凑到邵庸身边,小声道:“有的客官不让我们随便打听,不过,客官若是想知道,小的也有办法打听出来,只不过……”小二冲邵庸眨了眨眼。
那眼神,分明是示意,有钱才好办事。
可邵庸就是假装不明白:“不过什么啊?”
小二讨好地笑道:“小的只是个跑堂小二,说了那么多,客官是不是可怜可怜小的?”
“嗯,赏你一壶菊花茶,继续说吧。”邵庸亲自给小二倒了杯茶,很有礼貌地放到小二手中。
小二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最后还是喝了,清凉去火菊花茶,还是店里的招牌。
擦了擦嘴角的水渍,小二没能要到赏钱,却架不住一颗火热的八卦心以及敬岗爱业的精神,悄声道:“回客官,这里三楼的上房住的是地山派的弟子,有个长老,瘦瘦高高的,平日也大出来,都是在房间里用膳的。”
“地山派来了多少弟子?”邵庸问。
“大概……四五个吧,三楼的上房一下就要了四间,有钱人呢。”小二羡慕道。
“那除了地山派呢?”
“还有……后院的三等房里,有两个矛宗门的光头和尚。”小二脸上露出一抹不屑:“和尚穷酸得很。”
估计这个小二也是见他们是从三楼下来的,才这么卖力地卖弄口舌的吧。
都不容易啊,邵庸想道。
他倒是想给小二打赏几个铜板,关键是他还要靠钟璃吃饭呢,财政大权完全掌握在钟璃手里,即使再怎么和这小二同病相怜,他也做不了什么。
钟璃神色平淡地听小二说话,说完了,也没有任何表示。
小二悻悻地跑到楼上擦桌子去了。
过了一会儿,周围没人了,钟璃才看着邵庸道:“后院有两个矛宗门的弟子。”
“嗯,他们估计也是受邀去参加武林大会的。”邵庸顺着他的话道。
钟璃笑了笑,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刚好。”
邵庸还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这人为什么笑得这么瘆人,他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什么刚好?”
“我们还差一张请帖。”
第8章 第七章
这是一个标志性的时刻!
这是钟璃在空谷山洞里得到不世秘笈之后的首战!象征着一个弱受迈向强受的性质上的转变!
邵庸还特地到客栈厨房跟看火的小二借了把矮凳打算坐在墙角围观,可是想象很美好,事实却平淡得很……
因为,那两个住在三等房里的矛宗门弟子,估计不是真的出家人讲究勤俭节约,而是真的没钱,也不存在隐藏实力什么的。
人家住不起有钱的房间,派出前来参加武林大会的也只两个拿得出手的弟子,就代表这个门派的总体水平实在处于中等偏下,支付不起太庞大的费用,故而能拿得出手的弟子水平也很一般。
钟璃总共花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把这两个光头和尚打趴下,又用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最后还是银子比较好说话,两人乖乖捧上了请帖,还免费提供了矛宗门的门派内部情报,以防钟璃伪装成矛宗门的弟子会被人看穿。
可惜了那把好不容易借来的凳子……
邵庸遗憾地看了一眼手上的凳子,又给厨房的看火小二送了回去。
再回来时,那两间三等房已经空无一人了,唯有钟璃还坐在里头,把玩着手上的请帖。
“那两人呢?”邵庸左顾右盼了下,问道。
“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了。”钟璃道。
“你也太大方了吧,把他们的食宿费用都一并包了,为什么不让他们多跟你说点情报,好捞回一些来呢?”
“该问的都已经问了,剩下的见机行事吧。”钟璃笑了笑,指着那红色绢面的请帖道:“你看,像不像喜帖?”
别说,乍一看还真的像,就差没绣上金丝的囍字了。
邵庸忍不住道:“你就一点不担心那些追杀的人会跟过来?怎么还有心情研究这个?”
钟璃道:“我们离开山谷的时候已经和那些人错开了方向,那些人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这里。再者,石惟潇如今正忙着武林大会的事宜,没工夫理我,而风少悦……呵,没有生意,他自然不会太认真,我敢打赌,就算他的眼线发现我了,也不一定会继续追杀我。”
“做情报生意的价值观也不一样。”邵庸叹了口气道:“不过你也别太大意了,虽然风少悦是卖情报的,但这不代表他就不会对你下杀手,有时候做亏本生意,是为了以后能更好地营利。”
钟璃虽然听不太懂个别的专有名词,却能大致理解邵庸的意思,郑重地点了点头:“我明白。”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前往明秀山庄,直接去找石惟潇。”钟璃道。
“嘿嘿,正好跟我的想法不谋而合。”邵庸笑道。
直接去找石惟潇,比经风少悦之口得知钟璃下落要来得好,他们的目标是挑拨这二人之间的联盟关系,只要一方撬动了,另一方必定也会跟着动摇。
而能够挑动这两人关系的,莫过于你知道而我不知道的事情。
“对了,临出发前,能借点钱给我吗?”邵庸看着钟璃道:“我想去买本本草纲目之类的书,研究一下那本毒册……”
“你不是不愿做那等阴险之事吗?”钟璃奇怪道。
“此一时彼一时嘛,我也需要保命的手段啊。”邵庸道。
“唔……”钟璃考虑了一下,继而道:“借你钱可以,但要在三天内配一副迷药给我。”
邵庸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不是吧!你不是说不屑用这种手段的吗!还有你怎么知道那毒册里头会有迷药,你打算把迷药用在什么地方啊……”
钟璃摆摆手道:“我又没说不用毒,我只说不会配毒。凡是毒册一般都会记载迷药的配方吧,这是行走江湖最基本的,区别只在于迷药好不好用。至于用在什么地方,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反正不会用在无辜之人身上。”
“……”邵庸默然地看着他。
“如何?答应我的条件,就借钱给你。”钟璃展开迷人的微笑道。
“……好吧。”
总觉得自己是被钟璃算计了,虽然邵庸也不太明白,看起来是平等的条件交换,为什么这里面总有一种阴谋的味道。
大金主借的钱是需要还的,于是邵庸把自己关在客栈里足足三天,才捣腾出一种迷药来。
这迷药的配方叫【魂牵梦萦】,名字很好听,但是效果不知道怎么样。
钟璃收下那包迷药之后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直接抹在了他新打出来的暗器上。
“行不行啊?”邵庸反而有些担心:“万一没什么效果,你不满意,然后迁怒于我怎么办?”
钟璃笑着说:“那就到时候再说。”
“再说什么……”邵庸皱着眉,心里七上八下的,没有一点安全感。
“再说吧。”
“什么跟什么啊!”邵庸几欲抓狂,钟璃却保留意见,只说等到用过之后根据他的满意程度再决定拿什么态度去面对邵庸。
不过钟璃之前学的武功都是偏大开大合的路子,并没有专门练过暗器,所以学了那部秘笈之后,于暗器一道上不过是才刚入门,准头还不怎么样。因他内力变态般地增长起来,武功也用得得心应手,真正会用到暗器的时候并不多,那涂了迷药的暗器至今还没有能用得上的地方。
“放心,总有用上的时候。”钟璃见邵庸每日惶惶不安的样子,好心出言安慰道:“说不定其实效果很好,我很满意,你也不会被我掐死……”
“你刚刚说了‘掐死’这两个字是不是?”邵庸直勾勾地看向钟璃,一脸苦逼。
“呃……”
“我就知道,你还是很讨厌我的,总会想办法把我弄死的……”邵庸自暴自弃道。
钟璃拍拍他的肩膀:“真不是这样,我跟你开玩笑的。”
“别安慰我了……”
“真的,不信你看。”
邵庸顺着钟璃的话抬起了头,随即便被一阵香雾缭绕包裹,然后慢慢失去了知觉……
热,好热,浑身都热……
邵庸觉得自己呼吸之间全都是甜腻的香气,如胶似漆,腻得他浑身轻颤,身体不受控制地逐渐变热,口干舌燥。
视野逐渐模糊起来,吐息全是热气,渴望着冰凉的触感,更难以启齿的是……渴望着有个凉凉的东西能稍解一下下腹的灼热。
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身体最为脆弱敏感的地方撑得快要爆炸了,而他的双手乃至全身却一动也不能动,犹如溺在水中,全身都没有力气。
与此同时,身后某个陌生的地方翕张开合,像是无比空虚地蠕动着。
邵庸简直要被这种感觉给折磨疯了,呜呜啊啊地说着无意义的话,只盼有人能缓解他身上的这种难受……
然后,似乎有一个冰凉的事物覆上了他脆弱的地方,上下撸动,令他逐渐变得舒服起来,却又在最舒服的时候失去了意识……
“唔……”头疼欲裂,两手抱着脑袋,邵庸艰难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在一辆马车上,逼仄狭小的空间里,除了他,还有捧着一本书在看的钟璃。“我……我这是怎么了?”
“中了药。”钟璃简短地回答他:“你那迷药,效果还不错。”
“麻蛋!你说了不会用在我身上的!”邵庸气得发抖,猛地站起来想和钟璃理论,却忘记自己在马车上,头顶被撞了个大包,全身又不知为何酸软无力,只能跌坐回去,连瞪眼的力气都没了。
“我只说不会用在无辜之人身上……”钟璃见邵庸确实气得狠了,只好道:“只用了一点点,对你身体并无大碍的。”
他这个样子叫并无大碍吗!邵庸捂着脑袋,要不是实在是头晕眼花,他绝壁要把这家伙骂个狗血淋头。
闭上眼,不去看这心理阴暗的家伙,麻蛋,还没见主角对敌人如何狠,就先对自己人狠上了!
邵庸忿恨地在心里骂着钟璃,忽然额上一阵清凉。
钟璃用手指揩了些许金疮药敷在邵庸被撞得红肿的额上,邵庸大大方方地让他上药,反正这包也是因为钟璃才撞出来的,合该让钟璃负责。
两人贴得极近,不知为何,邵庸竟觉得钟璃身上的淡淡香气无比熟悉,仿佛在什么地方闻到过,而且一闻就似乎勾起了身体的记忆,全身都不对劲。他往后面让了让,略不再在道:“行、行了……差不多得了。”
“嗯。”钟璃也并不强求,抹完了药又坐回去看书。
“现在到哪儿了?”邵庸问。
“快到鲲州了,今天已经晚了,要在绫城住上一夜第二日才能到明秀峰。”钟璃答道。
“哦……”
“所以你还是先睡一会儿吧,到了我再叫你。”
钟璃又翻了一页书,邵庸干坐着也觉得无聊,本想掏出自己的那本毒册也跟着充当勤学苦练的好学生,可惜马车太颠簸了,他看不到两行就犯晕,在这方面他真是打从心底佩服钟璃。
于是邵庸坐着坐着,还是睡过去了。
再醒来时,已经是傍晚了。
钟璃把邵庸摇醒,付了马车的钱,随便找了间客栈住进去。临近武林大会,明秀山庄附近的客栈都是爆满,好不容易有一间空房,两人便凑合着睡一张床。
一夜无话,只是邵庸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八爪鱼似的抱着钟璃,颇觉尴尬。
说起来这也是在山洞里养成的习惯了,山谷夜间偏冷,洞里的床又是石床,躺在上面都一阵阵的寒气,让邵庸十分难受。幸好有钟璃这个专门练阳刚内力的人在,即使不盖被子钟璃的身体也是温热的,而且不像火炉般灼热,温度刚刚好,每到夜里邵庸都会无意识地靠近他,第二天醒来两人的姿势就变得极其暧昧。
即使钟璃已经是一副早就习惯了的脸色,邵庸自己还是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而且抱着人家不放的还是自己……
“去明秀山庄,骑马就可以了,不需要租马车。”正吃着午饭,钟璃忽然道:“你会骑马吗?”
“你觉得我……会骑马吗?”邵庸扯了扯嘴角道。
“你怎么什么都不会。”钟璃又露出了嫌弃的表情,这样的表情邵庸几乎都已经看得麻木了,总之这人就是很看不上自己就对了!不过钟璃还是说:“正好我带着你,省一匹马的钱,还划算。”
“或许钟大侠有机会可以教教小人如何骑马……”邵庸慢吞吞道。
钟璃摇头道:“不成,你这么笨,教你岂不是在浪费我的时间?”
邵庸忍无可忍:“你够了啊!”
第9章 第八章
“唔……慢、慢一点!”邵庸浑身紧绷,额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水,他紧紧抱着钟璃的腰,不禁喊道:“我快、快不行了了……”
前方传来钟璃的声音:“这个速度已经够慢的了,难不成你还想慢慢走到明秀峰?”
邵庸正努力不让自己的上牙齿咬到下嘴唇:“不行……颠得我好想吐……”
“坐马车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想吐?”
“马车哪有这么快啊!少侠,你这是超速了吧!”邵庸抓狂道。
“吁——”钟璃勒住马缰,回头道:“那你要怎么办,回去坐马车吗?”
邵庸脸色苍白地摇摇头道:“让我、我喘一会儿……”
钟璃见他确实难受得紧,只好转过身来,让邵庸靠在自己胸前,伸手替他拍背顺气:“就算你不练功,至少平日里也会做点什么活动筋骨吧,怎么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我这已经比之前要好多了,在家里那会儿才是弱不禁风……”
“以前还比这更糟糕?”钟璃皱着眉,一脸“你太弱了”的表情。
邵庸沮丧道:“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差啊,就是不习惯骑马而已……”
钟璃还是很嫌弃,手下的动作却轻柔了些,改拍为揉,揉着邵庸的后背让他慢慢喘过气来:“你到底行不行啊?”
“怎么不行!”是男人最不能听到的两个字就是不行,邵庸顿时炸毛了,“现在就继续启程,我行给你看!”
钟璃无奈地笑了笑,但至少接下来他把马速放缓了些,以这个速度,两人到了夕阳西下才堪堪到了明秀山庄的门口。
明秀山庄虽然进进出出的人有很多,但守卫也足够森严,门口四个家丁候着,各个虎背熊腰身材魁梧,一看就很吓人的那种。大门上挂起两盏大大的红灯笼,上面写着“明秀”二字,灯下照得人都显得三分喜气。
“请帖。”家丁面无表情地对钟璃与邵庸道。
“请帖在此。”钟璃递上从矛宗门那儿“买”过来的请帖。
家丁看了请帖,皱了皱眉:“矛宗门?听说那里都是和尚吧?”
钟璃笑道:“不错,我们是带发修行。”
家丁又狐疑地看了眼邵庸:“他也是带发修行?”邵庸的头发虽然长长了些,和古人比起来却还是短,这发型有些不伦不类。
钟璃道:“哦,他原是剃了头,后来又改为带发修行了。”
家丁瞪了瞪眼,有点不太相信,不过看在请帖都是真的份上,最后还是放行了。
进了明秀山庄,一切就好办了。
钟璃却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就去找石惟潇,而是先跟着带路的家丁到他们住的戌园,吃了一顿不差的晚饭,沐了浴,才慢悠悠地和邵庸说起接下来的行动。
“你还真是悠闲啊……”邵庸忍不住道。
“这明秀山庄的园子是以十二地支排序,下人们住的是亥园,我们这个戌园也就比亥园好那么一点……不过胜在环境清幽,没什么人会来这里,要做什么也方便。”钟璃笑道。
“直接说白了,就是这里住的都不是身份地位高的,没人会来巴结不就完了?”邵庸哼了哼。
“我觉得这里是真不错,若是刚来就去找石惟潇,只怕这会儿还住不上这么安静的地方。”
“你到底要不要去找石惟潇啊?”邵庸催促道。
钟璃盯着杯中的茶水道:“去,是肯定要去的。但我仍有些……”
邵庸点点头道:“哦,我明白的,你对他还有感情是不是?其实你也可以考虑让石惟潇浪子回头——”
“不。”钟璃打断他道:“我仍收不住杀意,一想到此人,就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钟璃说到这句话时,整张脸都是黑的,看起来煞气逼人,把邵庸都吓了一跳。幸而随后钟璃就恢复了常态,笑了笑,道:“我这就去,你先安静地看会儿书罢。”
“你……路上小心。”邵庸思来想去,最后干巴巴地说了一句。
“嗯。”
邵庸觉得,或许要钟璃现在去见石惟潇很残酷,毕竟他们之前有情分在,钟璃又是个重感情的人。虽然石惟潇背叛了他,还派人追杀,可亲眼再见那人和眼不见时的谈论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邵庸倒不是担心钟璃会对石惟潇下杀手,而是怕他太重感情了,白莲花病一犯,他们之前策划筹谋的那些就全都泡汤了。
邵庸还是很想回去的,他之所以帮着钟璃,也是希望钟璃能早日解下心中的包袱,那么他作为作者穿越到这个世界的使命应该就可以完成了。
邵庸总觉得自己不仅肩负着解除钟璃心中包袱的任务,还肩担着替他找个好归宿的重任,毕竟是亲爹嘛,邵庸给钟璃的择偶标准必须符合以下几点:
第一,一定不能背叛钟璃,有黑历史的那四只免谈。
第二,一定要没背景没野心论武功也打不过钟璃的。
第三,一定要一心一意地对钟璃好,决不能辜负钟璃。
第四,一定要能接受钟璃这种性格的,无论是说句话能把人噎死,还是不按常理出牌这点都必须接受包容。
倘若钟璃对那些渣攻余情未了,又因方伯之仇和他们始终有一道隔阂,而这道隔阂却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填补得起来了,人命和别的东西是没法相比的,何况还是从小看着钟璃长大的方伯。
钟璃要是和渣攻重修旧好了,肯定不会幸福的,他每天都会陷在深深的自责中,良心亦会受到煎熬。
再者,现在这几只渣攻即使对钟璃百般温柔,他们曾经这么对待钟璃,也未必能在日后真心待他好。
钟璃的仇恨若是不解决,没找到个可靠的婆家的话,那邵庸也别想着回去了。
而事实上,邵庸似乎还是低估了钟璃。
踏着朦胧月色,一青一白两道俊挺高挑的身影逐渐走近戌园。
白衣男子道:“更深露重,回去让下人端一碗姜汤来,喝过再睡下吧。”
青衣男子道:“有劳惟潇费心了。”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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