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节
论以貌取人的下场 作者:月下蝶影
第6节
“什么方法?”岑柏鹤语气前所未有的轻松,大概是因为他从小到大,从未做过这么莫名其妙又显得有些神经兮兮的事情,这种感觉让他太新奇了。
作者有话要说:
☆、生机(修)
“你的命格在乱世,是为王为相的极贵命格。只可惜你生不逢时,出生在太平盛世,空有一身紫气却无处可用,所以身体就承担不住这份贵气,渐渐地衰弱下来,”祁晏观察岑柏鹤的脸色,发现他的表情十分平静,便继续说了下去,“按理说,像你这种命格的人,不会出生在太平盛世年间。若是有特例,无一不是天妒英才,早早身亡。”
听到“身亡”两个字时,岑柏鹤垂下眼睑,语气平静道:“为什么?”
“大概上苍不容许你们在错误的时间出现,”祁晏看着车窗外犹如瓢泼的大雨,“不过大道无情,天道有情,总会给人留下一线生机。”
岑柏鹤目光落到年轻人的侧脸上,或许是刚才在巷子里做法损耗了他太多体力,年轻人的面色苍白得有些过分,唇色也浅得有些发白,一张单纯无害的娃娃脸,任谁也想不到,他敢在持刀歹徒面前救下无辜的女孩,还费这么多精力拯救与他无关的百姓。
他眼神变得平静悠远,嘴角渐渐染上笑意:“如果三天前有人跟我说这些,我大概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祁晏转过头看向他。
“可是我现在相信你,”岑柏鹤语气前所未有地轻松,“相信你说的一线生机。”
“虽然这个话说出来有些自恋,不过我还是不得不说,”因为舌头受了伤,祁晏的说话速度很慢,“这个方法看起来简单,用起来却很难。因为这种借用紫气的方法,几乎没有人知道。就算有人听说过,别人也不知道怎么做。”
在普通人看来,不过是一借一给的小事,可是对于术士来说,这牵涉到天理、人运、命数。更何况这种紫气多到爆体的人实在太稀少了,谁会想到紫气还能借出来?所有术士对紫气偏重的人只有一个想法,这种人不能得罪,得罪了会遭到天谴,谁还敢打他们身上紫气的主意。
不过祁晏跟这些人不一样,他的实战经验虽然比这些术士们少,但是他有一个不知道来历但是本事却很多的师傅,从小被他灌输了一大堆一般术士压根都遇不到的事件,还教他各种解决办法。
以前他觉得老头子是太闲了,没事折腾着他玩。现在回想起来,他怀疑老头子是归隐山林的高人,因为厌烦被众人追捧的生活,所以才跑到偏远小镇上隐居了。
“那我需要怎么做?”岑柏鹤见他一边说话,一边偷偷吸气,递给他一瓶水,“喝点水。”
“你没事的时候,跟我一起拯救世界就好。”
祁晏这句话说完后,车厢内有片刻诡异的寂静。车里回响着一首浪漫的轻音乐,旋律轻快浪漫,就像是一对情人在充满鲜花的街头翩翩起舞,让人心生愉悦,也很好的缓解了车内的尴尬。
岑柏鹤突然轻笑出声,“好,到时候你记得叫上我。”
副驾驶座上的保镖终于忍无可忍的回过头看了眼五少跟祁晏,五少迟迟不到的中二期,终于还是来临了吗?
拯救世界……咋不上天去拯救银河系呢?
祁晏笑了笑,拧开瓶盖喝了一口,他就欣赏这种耿直人。
岑柏鹤救了他一条命,他就还他一生寿终正寝,功德加身。
车子很快就开到祁晏小区门外,岑柏鹤递给祁晏一把伞,“再见。”
“再见。”祁晏撑开伞,发现这把伞很有岑柏鹤的风格,纯藏蓝色大伞,没有一点花纹。雨水噼里啪啦打在伞上,祁晏走出两步后,听到岑柏鹤在叫他。
“钱钱,等一下!”
祁晏无奈扭头,岑柏鹤怎么也知道他这个绰号了?
“给。”岑柏鹤长长的手臂从车窗里伸出来,很快就被大雨淋湿了大半块。祁晏把伞伸过去,替他挡住雨,接过祁晏递来的东西,才发现是一张名片。
祁晏失笑,才想起两人虽然已经成为了朋友,可是却连联系方式都没有。
“雨大,你早点回去休息。这是我私人号码,二十四小时都可以联系到我。”岑柏鹤对祁晏笑了笑,“等会记得给我发一条短信。”
“好。”祁晏朝他挥了挥手,转身进了小区。
岑柏鹤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小区大门后,缓缓关上车窗,脸上犹带着没散开的笑。
保镖担忧地看着岑柏鹤被打湿的袖子,“五少,车里有备用的衬衫,你要不要换一件?”
“不用,”岑柏鹤用手帕擦了擦湿漉漉地手背,“直接回去。”
进了电梯,祁晏收了伞,在电梯即将关上的那一刻,发现一个双手都拎着东西的年轻女人朝这边跑,他按了一下开门键,年轻女人终于赶上,走进电梯后,对他小声道了谢。
“不客气,”祁晏看了眼她手里拎着的几大袋零食,“你到几楼?”
“6楼,谢谢。”年轻女人看了眼按键区,见祁晏已经按了他自己的楼层,于是报了一个数字。
祁晏帮她按下后,往旁边走了一步。在密闭的空间里,如果遇到孤身一人的女性,他都会特意离对方远一些,并且尽量不站在对方后方,降低对方的紧张感。
果然,在他退远一步后,这个女人紧绷的肩膀放松了不少,出电梯时,又再次跟他道了一声谢。
林玉是一个非常宅的人,平时能不出门就绝对不出门,好在她从事文字工作,不用与外人打交道。加上父母不在帝都,管不了她,所以就算这么宅着也没有压力。
如果是平时,她也不会出门去买这些东西,直接在网上下单,让人给她送过来就行。但是今天也是不凑巧,她家里的网络断了,手机也停机,她只能出门去充话费,顺便屯点零食在家。
把买到的零食放到沙发上,她打开作者聊天群,用兴奋的发送了一条消息。
玉书灵:刚才在电梯里遇到一个超级绅士的帅哥,最关键他长得特别萌,我的少女心又要复活了!
面无表情地发完这句话,林玉关掉聊天群,开始刷微博,然后在首页看到一个名为《机智帅哥勇斗战五渣脑残歹徒,新时代活雷锋》的视频,这条微博转发量已经超过一万,点赞数更是有七八万,于是她好奇的点开了。
视频拍得有些抖,杂音也不少,一开始是求婚场面,随后就变成了劫持现场。当救小姑娘的年轻男人出现后,她隐隐觉得这个年轻人莫名有些熟悉。
不过因为视频清晰度不算高,年轻男人的脸并不太清晰。不过还是能够看得出,这个年轻人身材不错,尤其是有一双大长腿。
点开微博评论,毫不意外地全是赞扬声,夸这个年轻人勇敢的,机智的,帅的,还有求联系方式的,十分热闹。
林玉配上萌萌的表情,转发了这条微博,正想继续刷下去的时候,头顶的灯闪烁了好几下,嘭的一声熄灭了。
她叹了一口气,对这种情况早已经习以为常。最近几个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家里的灯特别容易坏,她怀疑是家里的线路出了问题。
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芒,她拎起一袋零食回到了房间,打开床头灯坐到电脑前,继续写着自己发表在晋江文学城上还没有完结的。
现实虽然枯燥无趣,但是在世界里,她能让笔下的主角们经历生死别离,让他们的爱情轰轰烈烈,感天动地。
岑柏鹤回到家的时候,正是晚饭时间。他到楼上换了衣服下来,饭菜都已经上了桌。
等他坐下以后,岑老大状似无意地看了他好几眼,见弟弟压根没有反应,只好犹豫着开口道:“柏鹤,我听人说你去夜总会了?”刚听到这个消息时,他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柏鹤从小讨厌吵闹的地方,烟酒更是不沾,突然大张旗鼓去那种地方,实在太让人震惊了。
“嗯。”岑柏鹤挑起一块他平时从来不吃的鸭肉,低头优雅地吃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今天桌子上的菜特别好吃,让他忍不住动筷子。
岑老大看着自家弟弟吃了整整一只鸭腿,关于夜总会的疑惑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开始好奇弟弟的胃口为什么突然这么好。
前几天弟弟的胃口虽然好了很多,但是绝对不像今天这么夸张。从小到大,他就没看到弟弟吃下过整只鸭腿。
“弟啊,”岑老大颤抖着手给岑柏鹤舀了一碗汤放到他手边,“你是不是穿越过了?”
岑柏鹤放下筷子,擦着嘴道:“大哥,你又陪大嫂看网络剧了?”
岑大哥:……
祁晏不知道自己火了,他打开电视机,就看到本地新闻台正在放一段采访。
戴着白帽的小姑娘举着一袋烤鸭,对着镜头有些羞涩:“那位好心人临走前还把烤鸭交给我,让我好好保管。”镜头一转,又变成了这家烤鸭店的店长,店长满脸激动地表示,只要这位做了好事不留名的英雄以后到他们店里买烤鸭,一律免费,并且不用排队。
祁晏想起那半只忘在烤鸭店店员的烤鸭,默默地关掉了电视机。虽然店长说的这个条件很诱人,可是他觉得以后还是绕着这家店走。
毕竟……他可是做了好事不留名的祁大师。
就是那半只烤鸭有些可惜,他排了那么久的队,还没吃到嘴里呢。
作者有话要说:
☆、奇幻
月色仍旧皎洁,窗纱飞舞,点点月光渗透进来,投射在了床上。
祁晏睡相不太好,一个蹬腿,盖上身上的被子就掉到了地上,月光照在他肚皮上,光影交汇,宁静又美好。
早上睡到自然醒,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之一,可是今天这份幸福被破坏了。祁晏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好友,嫌弃的端了一份早饭给他,“说一个你大清早跑来敲门的理由。”
王航压根不在意祁晏的臭脸,笑嘻嘻的捧起稀粥喝了一口,开始剥咸鸭蛋,“如果不是你手机关机,我也不想这么早跑来找你。”他在身上掏啊掏,把自己手机摸出来,点开一段视频播放给祁晏看,“钱钱,这个视频中的活雷锋是不是你?”
祁晏看了两眼,发现居然有人把昨天求婚到劫持的经过拍下来了,他干咳一声:“路过不平,拔刀相助。你要知道,我的愿望是世界和平。”
“别扯了,”王航跟他开了几句玩笑,严肃道,“钱钱,我知道你会算命看风水,可那毕竟不是超能力,以后遇到这种疯子,你要注意自身的安全。昨晚我看到这个视频的时候,替你捏了一把汗。幸好这个人拿的是到,万一拿的是木仓那多危险?”
“我就是看他持刀才敢去的,”祁晏分了一根油条给王航,注意到他还顶着黑眼圈,“你又熬夜玩游戏了?”
“我在公司待着,也接触不到什么真正的工作,公司那些人恨不得能把我给供起来,”王航泄愤般的咬了一口油条,“还是你好,做自己喜欢的事,别人也不敢小瞧你。听说连岑家都把你奉为座上宾,这事要是传开了,不知道多少人眼红你。”
祁晏听着他抱怨,低头喝粥不说话。
王航抱怨完,油条也在不知不觉间吃光。他有些讪讪道:“钱钱,你说我现在这个状态,是不是有些不好?”
“知道还问?”祁晏与王航之间也不用讲客气,他挑眉看着王航,“难道你想我讲一些鸡汤段子来激励你?”
“那倒不用了,”王航摸了摸鼻子,“我就是有些羡慕你这么自由自在而已。”作为公司的少东,他一进公司,就被公司的职员小心翼翼地捧着,就连说句话都怕得罪了他,这让向来爽朗的他非常不自在。
“生在福中不知福,今年还有好多应届毕业生没有找到工作,你这个大公司少东就不要委屈了,小心出去以后被人套麻袋,”祁晏见王航喜欢吃咸鸭蛋,又从碗里给他拿了一个,“咸蛋不能吃太多,对身体不好。”
“没办法,你做的咸蛋味道太好,别处都吃不上,”王航敲破蛋壳,手速飞快地剥壳,“爱你,么么哒。”
“去去去,”祁晏拍苍蝇似地挥挥手,“别卖萌。”
两人不知不觉把一锅粥吃完,王航帮着祁晏把碗收拾好,犹犹豫豫地开口:“钱钱,现在网上有不少人在问视频里的人是谁,你出去的时候要小心,别让人认出来了。”
如果钱钱是做其他行业,就算被认出来也没什么。可是钱钱现在的身份是大师,他怕钱钱因为身份被人诟病,“被你救下的女孩子,在微博上写了你救她的前因后果,一直在道谢。因为找不到你本人,她与她的家人以你是活雷锋的名义,给慈善机构捐了一笔钱,说是希望把这份善意传递下去。”
祁晏听到这,脸上露出笑意,“这不是挺好?”
王航耸了耸肩,整个人瘫在沙发上:“钱钱,要不我也跟你学看风水,没准我也是一个隐藏的大师。”
“你别抽风了,”祁晏知道王航是心里郁闷,想找个人诉苦。于是端了一碟干果出来,选了一个舒服的坐姿靠在沙发上,“说吧,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让我乐乐。”
被祁晏这么一问,王航顿时觉得自己说不出来了,他斜眼看着祁晏:“钱钱,你跟我说说,做你们这行难吗?”
“也没什么难的,就是从三四岁开始学习口诀手诀,五六岁开始学怎么借用大自然五行灵气,七八岁学习符篆阵法,十岁开始背各种古籍,十二岁开始学习空间理论、宇宙学说、历史文化传统、古往今来迷信骗术、大自然变化与天气的关系、国家山脉走向、区时对命途的影响、人类心理学、面相大全、命数的正确推算……”
“等等,等等,你们不是打打坐,念念咒语就可以了吗?”王航见祁晏还有继续念下去的趋势,整个人都要跪下了,“为什么要学这么多东西?”
这跟电视里演的压根不一样啊!
“不然你以为命数与风水那么容易就看出来?”祁晏想到自己灰暗的童年,忍不住抛给王航一个“愚蠢的凡人”的眼神,“有句话叫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就算是两个同一时间出生的人,命运都是不相同的。术士学的东西不全,那就是半吊子,推算出来的结果可能会不准确,这不是骗人加害人?”
在这一刻,王航觉得祁晏的身影在他眼里变得高大起来,自己那点小委屈压根就不算委屈。如果让他从小就开始学习这些,他现在大概已经疯了。
“你既然是正统的术士,怎么还要学封建迷信骗术?”
“不了解这些,怎么拆穿这些骗子?”祁晏开始磕起瓜子,“知己知彼,维护正统。”
王航表情麻木的看着祁晏懒洋洋嗑瓜子的模样,默默地从碟子里抓了一把。
正统的术士如果都是钱钱这副模样,大概没谁信他们,毕竟假神棍更有神秘感一点,更有范儿一点。
但是听过钱钱的童年生活以后,王航开始觉得自己遇到的这点问题就是矫情,他拎着一袋祁晏腌好的咸鸭蛋站在门口表示,一定要用他的王霸之气征服公司的职员。
祁晏看着他,感觉自己在看一个中二病患者:“你今天有可能会遇到小纠纷,不过没有什么不好的后果,别担心。”
王航听到没有不好的后果,于是放心地走了。
乘坐电梯降到六楼的时候,电梯门打开了,一个脸色苍白的女人走进电梯。王航见她脸色不好,连妆也没有化,猜到她身体可能有些不舒服,正想问问她需不需要人帮忙,这个女人就贴着电梯墙壁晕了过去。
王航顿时吓得往墙根退了退,按响电梯里的报警铃,小心翼翼靠近了这个女孩子。
祁晏没有想到,王航离开不到五分钟,就出了事。他走下楼来到物业管理处,就看到小区里几位大妈围着王航不让他走,旁边双人沙发上,有个年轻的女人侧躺着,看着像是晕过去了。
“祁先生,”物业队长见到祁晏来了,起身迎向他,“这位王先生自称是您的朋友,请问是真的吗?”
祁晏点了点头,走到王航面前:“发生什么事了?”
“刚才电梯停到六楼的时候,这个女人走了进来,结果刚进来不久,就晕过去了,”王航郁闷得肩膀都耸拉下来了,“我看电梯里有监控,就按响了报警器,正蹲下打算看看她有没有事,结果电梯门打开……”
他看了看几位大妈,“就被这几位阿姨当做不轨分子扭到这,偏偏这个电梯的监控今天还坏了。”
几位大妈中,有人认识祁晏,因为他的脸讨喜,所以很容易给大妈们留下好印象。
比如说对祁晏有好感的王大妈,她见王航与祁晏真的是朋友,便道,“大家先别慌,等救护车来这个小姑娘醒了,事情就清楚了。咱们不能放过坏人,但也不能冤枉好人。”
王大妈作为广场舞里的领头人物,在几位大妈中很有威望,所以她这么开了口,其他几位大妈看向王航的眼神也终于不再那么犀利。
救护车还没有来,一位有救护经验的大妈一直照看着这个小姑娘,还不让太多的人围着她,以免影响病人的呼吸。
祁晏看了眼这个晕倒的女人,发现竟然是昨晚他在电梯里遇到的女孩子。他皱了皱眉,奇怪,从这个女孩子面相来看,她从未做过恶事,为什么身上却缠绕着晦气?
就在这个时候,这个女人恍恍惚惚地睁开眼,见四周站着她不认识的人,往沙发里缩了缩。
“小姑娘,别害怕,我们都是你的邻居,”王大妈看出她有些紧张,笑眯眯的安慰她,“刚才见你在电梯里晕倒了,你现在感觉哪里不舒服?”
“谢谢。”林玉觉得不能躺着跟人说话,挣扎着想要起身,可是身上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我刚才本来想去医院的……”
“我们已经帮你叫了救护车,你躺着别动,”王大妈回头看了眼王航,已经确定他不是心怀不轨的坏人:“小兄弟,不好意思,我们刚才误会了你,我们向你道歉。”
“没事,没事,”王航见这些大妈们跟自己妈年龄差不多,又是真心担心这个生病的女人,心里那点郁闷早消失了,“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不过钱钱就是钱钱,说他会遇到小纠纷,他就真的遇到小纠纷了。
有这么个开挂一般的好友,他觉得自己整个人生都奇幻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王航:扒一扒我那浑身开挂的好基友。
☆、第27章 人与树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救护车终于赶到小区。
林玉被护士用担架抬上车时,鬼使神差地往后望了一眼,她看到了昨天晚上帮她开电梯门的娃娃脸男人。只可惜她只来得及看上一眼,就被抬上了车,陪她一起上车的是物业队长跟王阿姨。
很快她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睡前那一刻,她再次想起昨天晚上那个娃娃脸男人看她的眼神。
像是在看她身上什么东西,又像是随意望了一眼,或许只是她太多疑了。
为了安慰“受惊吓”的王航,祁晏只好陪他去吃午饭。
路过昨天那条古老小巷时,他让王航把车停到了路边,下车去看巷子里的情况。
与昨天下午诡异的寂静不同,现在这条巷子里人来人往,十分的热闹。
此时正值暑假期间,很多小孩在榕树下玩耍,几位植物专家正围着榕树研究它突然大范围掉树叶的原因。
老人们担忧地看着这棵大树,嘴里念叨着他们的小时候这棵树就已经在这里之类的话。
“小伙子打这里路过?”一位老大爷见祁晏长得陌生,应该不是街坊邻居,便热心地指了指前面,“这边是死巷子,过不去的,你往外面走才行。”
“好的,谢谢您。”祁晏抬头看着这棵大榕树,发现树冠上很多叶子已经泛黄,在微风中发出唰唰声响。
“这棵树到现在已经有好几百岁啦,”老大爷注意到祁晏在看大树,以为他在好奇这棵树为什么这么大,开始跟他解释,“一般榕树寿命没有这么长,不过它是个例外。这些年一直好好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天下了一场雨后,叶子就突然黄了这么多。”
老太爷语气里是满满的担忧,浑浊的双眼里带着心疼与怀念,仿佛陷入了他过去的回忆中。
“我八岁的时候,它已经很高很大,眨眼间这么多年就过去了……”
听着老爷子的念叨,祁晏目光扫过被无数人担心着的大树,笑着道:“老爷子您放心,这棵树肯定不会有事的。也许是它心情好,想换换叶子。”
老爷子闻言笑着乐呵呵地称是,岁月在他脸上留下的褶皱,在此刻舒展不少。
告别老大爷,祁晏走出小巷,回头看了眼这条热闹温馨的巷子,哼着小曲回到了王航的车上。
“在巷子里遇到美女了,这么开心?”王航发动汽车,调侃道,“前几天班上女同学在群里问你最近怎么样,也没看你出来说句话。”
“没注意到,我最近几天都没玩微信群,”祁晏转头笑眯眯道,“你帮我道声谢。”
王航无语的看着他:“真对她没意思?”
祁晏摇头:“我现在没这个心思,就不要让人家心存希望了。对人家没意思还玩暧昧,败德伤人品,会倒霉的。”
“真的假的?”王航减缓车速,从后视镜里观察祁晏表情,想从中判断他这话是真还是假。
“你猜猜看?”祁晏笑眯地看他。
王航看着他的笑,默默地在心里给自己提了一个醒。
中午吃饭的时候,王航突然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钱钱,我觉得以你现在的名气,可以开个工作室,请几名助手给你处理杂事。你看帝都但凡有些名气的风水先生,谁出门不是带着助手、秘书、司机、保镖的,那多气派。你单木仓匹马的,我担心你气场不足,被人小瞧了。”
“你看电视剧里那些真正的高人出场时,谁身边带其他人了?”祁晏喝了一口汤,“一般这么高调出场的,大部分都是魔教教主或者大反派,分分钟就会被主角打脸刷经验。”
王航默然无语,这话说得好有道理,他竟无言以对。
“可是你总不能老等着别人找上门,名气是越经营才越有,”王航家里经商,对广告效应会带来多大利润还是很了解的,“名气越大,赚的钱才能更多,我看有些所谓的大师有没有真本事不敢保证,但是名气却不小,随便出个手就是百万千万的,还有一堆名流哭着求着让他算命看风水。”
他兄弟这么牛逼,怎么能被那些不知真假的大师给比下去?!
“不急,缘分还没到。”祁晏笑了笑,“我师父生前给我算过,我这辈子是名利双收的好命,不仅福泽深厚,并且还功德加身。”
王航顿时安心了,钱钱都已经这么厉害了,他师傅肯定更加厉害。
跟祁晏在一起待了一整天,王航心里的郁闷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第二天到公司上班时,也不再在意职员们对自己小心翼翼地态度,而是积极主动的去发现问题。每当他心里窝火时,想到祁晏幼年要学的那些东西,瞬间什么火都没了。
钱钱十多岁的时候,就能吃这么多苦,他现在已经二十多岁,待在自家公司里,还不能做好吗?
林玉在医院里待了几天,医生给她做了全套身体检查,并没发现她身体有什么毛病,加上见她精神状态也都恢复过来,于是开了一些补气血的药,让她出院了。
因为好几天没有更新连载的,林玉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开笔记本开文档,可是刚打了几行字,她就感觉到自己精神有些恍惚,脑子里混混沌沌,什么灵感都没了。最后她只能无奈的合上笔记本,躺回到床上。
或许医生说得对,她太宅了需要多锻炼。在床上躺了没一会儿,那种头晕目眩的感觉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她起身换了一套轻便的运动装,准备出门在小区里散散步。
走进电梯,她就遇到曾经见过的娃娃脸帅哥在网络上是个污污老司机的她,现实中却是个十分腼腆的人。所以尽管脑内剧场很丰富,实际上却只是对这个帅哥笑了笑,压根没好意思主动跟对方说话。
祁晏对这个女孩子有印象,因为她身上有不明原因的晦气与煞气。几天不见,她身上的晦气更重了,还带着缕缕怨气,再这么下去,不出两天这个女孩的身体就会垮掉。
“叮。”
电梯门打开,女孩子朝他抿嘴笑了笑,小跑着出了电梯。
祁晏随后跟着走出电梯,见她越跑越远,皱了皱眉,难道这个女人不少心撞到煞气了?
到外面吃了碗牛肉面,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祁晏回来的时候,又在电梯门口遇到了这个女人。更巧合的是,电梯里除了他俩,就没有别人。
林玉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这么巧,她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看着祁晏帮她按下楼层数,小声道了谢。
“我姓祁,叫祁晏,就住在你楼上,”祁晏看到电梯楼层数卡在四楼后就不动了,而这个女孩子还没反应过来,“你身体痊愈了吗?”
“已经好了很多,今天刚办完出院手续,”见帅哥主动跟自己交谈,林玉内心很激动,面上却毫无波动,“谢谢你的关心,我叫林玉。”
祁晏笑了笑,看了眼电梯显示屏,楼层数仍旧停在四楼,他只好对林玉道:“电梯好像出了点问题,你别紧张,我先跟物业打个电话。”
林玉这才发现,电梯竟然卡在4楼不动了,她刚才只顾着脑补帅哥,压根就没注意到这件事。在这个瞬间,她脑子里闪现无数恐怖、恐怖电影的经典场面,但是这一切在看到祁晏脸上的酒窝后,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掏出手机,偷偷拍下祁晏一双大长腿,发到基友群里:“求问,跟萌萌哒小帅哥困在了电梯里,我应该干什么?急,在线等!”
基友们纷纷跳出来表示这双腿她们可以玩一年之类,但是很快她们对帅哥的关注,变成了对林玉安全的担忧。
脑洞比较大的作者们,找了一大堆困在电梯里的急救常识,其中还包括如果在电梯里遇到灵异事件该如何逃脱,在电梯遇到色狼又无法逃离时该怎么保全自己。
林玉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看了眼站在自己前面的祁晏,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想要犯罪的色狼。
祁晏回头见林玉捂着脸,以为她在害怕,于是道:“别担心,不会有事的,物业那边的人马上就赶过来。”趁着林玉不注意,他快速掐了一个手诀,驱散了电梯里浓郁的晦气、煞气以及丝丝怨气。
这个叫林玉的年轻女孩子,今天如果单独被困在这个电梯里,会不会出事还真是难说。
正这么想着,他的手机就响了,来电人名字显示为“岑五爷”。
岑柏鹤听着手机里元气满满的声音,脸上不自觉露出了笑意:“最近我们不用去拯救世界?”
“因为最近几天世界很和平。”
听到这话,岑柏鹤终于轻笑出声,他拉开落地窗走到阳台上,看着天际的绯红云霞,“吃过晚饭了?”
“吃了,现在正困在电梯里出不去。”
“怎么会困在电梯里?”岑柏鹤语气加重,眉头紧跟着皱起来,连自家大哥站在楼下花园旁看着他也没有察觉,“困在几楼,有没有安全问题?”
祁晏听着手机里岑柏鹤担忧的语气,轻松地笑出声:“没事,你不用担心,物管员很快赶过来。你最近几天胃口怎么样,有没有感受到美食的魅力?”
“短短一周内,我长了两斤肉,”岑柏鹤单手扶着阳台,用开玩笑的口吻道,“你不是说我是百年难得一遇的贵人吗?我赶在现在这个时间打电话,会不会让你运气变好,然后逢凶化吉?”
祁晏还没来得及回答这个问题,电梯外就传来敲打的声音。
“里面的业主请往后退后两步,我们要准备开门了。”
祁晏眯了眯眼,看着电梯门被外力强行打开,语带笑意道:“会,遇到你这个贵人,我就能逢凶化吉,转危为安了。”
本来岑柏鹤就是他的救命个人,这话他说出口毫无压力。
然后他就听到手机那头岑柏鹤低沉的笑声,显然对方把他的话当成了开玩笑。
这个世界上,说真话总是不容易被人相信的。
林玉被物业的人救了出来回到家后,就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玉之灵:我已经平安到家,萌帅哥好像有个好基友,被困在电梯里的时候,对方一直在跟他保持电话。还有在他接电话前,我发现他好像偷偷摆弄了一串手势,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觉得他摆完那些姿势后,整个人安全感提高了不少。
基友们纷纷出来安慰她,给她压惊,还有人开玩笑说,也许这个萌帅哥是个py爱好者,在趁着空挡练手势,争取在漫展上一鸣惊人。
很快群里聊天的重点又转移到萌帅哥与他基友的友谊上,林玉关掉群,看着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竟有了一种不敢打开的恐惧感。
☆、第28章 愉悦
祁晏打开房门,对电话那头的岑柏鹤道:“我已经进家门了。”
换上舒适的拖鞋,他把自己整个人都扔到了柔软的沙发上,然后躺着就再也不想动弹:“刚才电梯里有别人,其他的话我不方便说。你最近除了胃口变好以外,睡眠情况有改善吗?”
据他所知,像岑柏鹤这种体质对的人,睡眠质量应该不到哪去。
岑柏鹤眯眼看着夕阳余晖开始渐渐变得暗淡,嘴角再度弯了起来:“我最近几天都没有再失眠过。”只有经历过失眠痛苦的人,才知道香甜地睡一觉有多么难得。
他没有跟祁晏说过自己有失眠的症状,但是对方仿佛什么都知道,还主动询问,言谈间也不用顾忌与小心翼翼。
这就是朋友之间的相处方式?
“那就好,”祁晏放下心来,“这两天我给你画一道安神符,你压在枕头下面,对你睡眠也会有帮助。”
“好,明天我过来找你。”岑柏鹤想到自己还没有去过祁晏的家,心里对明天的见面有了些小期待。
“行。”祁晏伸出手臂,在茶几上够了一块饼干,准备扔进嘴里时,想起自己还在跟岑柏鹤通电话,又把饼干放了回去。
“那我们明天见。”岑柏鹤挂断电话,对着黯下去的手机屏幕无奈一笑。
站在楼下的岑大哥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他家弟弟竟然跟人通了十几分钟的电话,还不是与工作相关的,这简直让他这个哥哥感到十分的意外。
“柏鹤,”岑大哥朝弟弟挥手,“下来吃晚饭了。”
最近几天柏鹤胃口格外好,连家庭医生都说他的身体在慢慢好转,于是他们全家上下都跟着高兴起来。恨不得柏鹤胃口永远这么好下去,长命百岁,家里人也就放心了。
岑柏鹤这才发现大哥在楼下,他朝岑大哥点了点头,把手机请放在床头后,才往楼下走去。
岑家今天的晚餐非常丰盛,因为在外省任职的岑三哥一家调职了回京,所以特别办了一桌家宴。夫妻二人看到胃口向来很差的幺弟竟然吃了不少的饭菜,终于相信大哥“小弟身体好了很多”的说法了。
晚饭后,岑三哥满脸喜色地找到岑秋生,“爸,柏鹤气色看起来好了很多,这次他去的是哪家医院,效果竟然这么好?”
岑秋生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三儿子的问题。他记得很清楚,儿子从医院出来那天,气色还非常难看。但从祖宅回来以后,就突然有所好转,前几天穿着一身半湿的衣服回家后,变化就更大了,简直就像是……就像是有人给他逆天改命了一般。
想到这,他眼皮微微轻颤。作为一名父亲,他非常疼爱自己的孩子,但是逆天改命这种方法实在是害人不浅。他曾经一度心动过,可是实在做不出这种伤害众多人,只为了自己孩子续不知道多久性命的行为,这个心思也就放下了。
医院没有办法,请来的大师也没有办法,就在他已经放弃希望后,柏鹤的身体却突然开始转变,这难道真是老天不忍见他白发人送黑发人,才让柏鹤身体健康了起来?
“怎么了?”岑三哥见他爸的脸色不太对,大哥也坐在旁边沉默不言,“难道这跟医院无关?”
他突然想起前段时间二姐跟他提过,老爸请了几位大师去祖宅看风水,他心里虽然不信这些,但是也没有反对。或许在他内心里,也希望有奇迹在柏鹤身上发生,才会抛弃一直以来的唯物主义,对他爸所做的一切视而不见。
“长谷,我记得看祖宅那天,是你全程陪着祁大师,”岑秋生突然道,“当时那位祁大师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
他对其他四位大师了解得比较多,他们说没有办法解决那就肯定是没有别的办法。唯一让他了解得不太透彻地就是祁大师,这位祁大师人虽然年轻,但是在他看来却不像是普通人,因为对方的眼神太亮,亮得连他都不敢与对方直视太久。
“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举动,那天我陪他到山上看了祖宅后面的山脉走势后,他就下来了,”岑大哥也就是岑长谷摇了摇头,随即他又补充道,“不过我们准备下山的时候,遇到了柏鹤,祁大师让……让柏鹤伸出了手。”
“柏鹤他同意了?”岑秋生有些意外,他记得小儿子对这些风水之说并不感冒,所以他当时请大师去看祖宅还有意瞒着他。哪知道阴差阳错,那天柏鹤刚好从医院赶了回来。
岑大哥点头:“柏鹤对祁大师的态度温和有礼,我没看出他有什么排斥感。”
“祁大师是谁?”岑三哥半信半疑的看着岑秋生,“爸,你的意思该不会是说,是这位祁大师治好了柏鹤?”
他虽然不信风水,也知道帝都有哪些出名的风水大师,这位祁大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他压根就没听说过。
岑秋生沉默良久:“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
如果这位祁大师真有办法,为什么他开口询问时,祁大师与其他几位大师的说法一样?可如果不是他,还能是谁?
但如果是祁大师,对方用的是什么方法替柏鹤改命?他活了这么多年,所见所闻的逆天改命之法,没有一个是不用伤及无辜的。
“爸?”
岑秋生摆了摆手:“这事我也不清楚,找个时间我去问问柏鹤。”身为父亲,他希望儿子长命百岁。可是身为岑家的家主,他又希望儿子健康的身体没有建立在别人的伤亡上。
岑大哥与岑三哥兄弟二人见父亲面露疲态,起身离开父亲的房间,让他好好休息。
“大哥、三哥,”岑柏鹤走出房间,见两个哥哥站在父亲房门口,“这么晚了,你们还不睡觉?”
“我刚回来,就想跟爸还有大哥多聊一聊,”岑三哥走到岑柏鹤面前,温和的眼神里带着担心,“又失眠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最近眼神不大好,柏鹤的脸上好像长了点肉。
“没,最近我睡得很好,”岑柏鹤对两位哥哥不自在的表情视而不见,“我喝杯水就会,你们也不要熬夜太久。”
“好,”岑三哥看着弟弟的背影,补上了一句,“睡前不要喝太多水。”
“嗯。”
楼梯下传来弟弟不咸不淡的应和,岑三哥转头看向大哥,“哥,柏鹤的性子太冷,我总觉得年轻人还是要闹腾一些比较好。”
岑大哥耸了耸肩:“要不你去劝劝他?”反正这个弟弟从小就这样,他已经不再试图去改变他了。
岑三哥:……
林玉觉得自己最近身体虽然不太好,但是眼睛的运气还不错,早上出去跑个步回来,都能遇到难得一见的极品大美男。
有一种男人,就算身上穿着保守的白衬衫与西装裤,也都会变成行走的荷尔蒙。
比如她眼前的这个,虽然每颗扣子都一丝不苟的扣好,头发也打理得整整齐齐,但是却给人一种禁欲的性感。略显苍白的脸色,举手投足间的优雅,简直就是模范版优雅贵公子。
她看到极品美男身后的壮男按了楼层7,而他自己拎着一袋子早餐,气质斐然的站在那,让她有种自己不是站在电梯里,而是站在金碧辉煌的宫殿里的错觉。
“这位小姐,请问你到哪?”壮男声音有些粗犷,但是非常礼貌。
林玉没好意思让他帮自己按,红着脸按了自己的楼层数。不知道为什么,她莫名有种直觉,这个极品美男就是去找七楼那个萌帅哥的。也许昨天萌帅哥困在电梯里时,与萌帅哥一直保持手机通话的好基友也是他。
意识到自己竟然在脑补三次元真人,林玉捏了捏脸,让自己清醒一点,不能做这么掉节操的事情。电梯很快在六楼停下,林玉走出电梯后,还不舍的往后看了一眼,只可惜极品美男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她一眼,简直就是大写的冷漠。
祁晏被敲门声吵醒后,第一个反应是老三又来蹭早饭了。可是当他从床上爬起来,看到门口涌动着的紫气时,就知道来的人是谁了。
岑柏鹤站在门口打量了一下祁晏家的大门,门上贴着春联,春联以简单的红纸为底,上面的字是手写体,而非印刷品。但是不管怎么看,这都不像是“大师”居住的地方,更像是普通的民居。
就在这时,大门打开了,穿着睡衣顶着一头卷发的祁晏睡眼朦胧站在门口,对他露出大大的笑脸:“早安。”
“早,”看到祁晏这个笑脸,岑柏鹤觉得自己心情瞬间好了很多,“我打扰到你休息了?”
“没,平时我差不多也是这个时间起床,”祁晏把岑柏鹤买好的早餐放到桌上,弯腰从鞋柜里找出两双拖鞋,“你们先随便坐,我去洗个脸。”
岑柏鹤失笑,换好拖鞋后,开始摆弄他亲自带来的早餐。保镖见他把碗筷摆来摆去,动作生疏,觉得自己有些看不下去,“五少,这种事交给我来做就好。”
“不用。”岑柏鹤摆好筷子,看着桌上摆好的早餐,颇有满足感。
保镖暗自在心里嘀咕,五少平时哪做过这些,现在自己摆弄个早餐,也能稀罕成这样。
祁晏洗完脸刷好牙出来,见岑柏鹤已经把早餐摆好了,喷香的玉米粥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他走到岑柏鹤身边坐下,笑眯眯道:“来就来,哪用得着特意买早餐来。”
嘴里虽然这么说着,手却已经很诚实地动起筷子来。
岑柏鹤看着祁晏吃得眉眼弯弯的模样,唇角也染上了点点暖意。
原来真心为朋友付出,会让人心情如此地愉悦。
☆、第29章 伟大
吃完早饭,祁晏特意去换了身衣服洗了手,对岑柏鹤道:“我现在就去给你画符,你要不要跟我进书房看看?”
“我在旁边会影响你吗?”岑柏鹤放下手里的过期杂志,抬头看祁晏。
“不会,”祁晏见岑柏鹤人已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就猜到他内心对画符还是有些好奇的,于是笑着道,“我画了这么多年的符,哪会因为身边有没有人受影响。”
如果真这么容易受影响,只能说明本事还不到家。术士们斗法的时候,可不管你周围环境如何,直接手底下见真章。比如说几天前他遇到那个夺运阵法时,操纵阵法的人用噬魂夺魄咒害他性命可半点都没有手软。
当时他为了拆阵,灵力耗费了大半,如果不是岑柏鹤突然出现,没准当时他真要跪了。
实际上岑柏鹤好奇的不是祁晏怎么画符,而是他的书房摆设。因为不管是客厅还是大门,祁晏的家都太不符合玄学大师的风格了,他从没有见过哪位玄学大师的家如此接地气。
当书房门打开后,岑柏鹤心生“果然如此”之感。与客厅的朴实风格不同,书房装修得十分古色古香,桌椅书架全是原木制成,书桌上摆着古朴的文房四宝,整个屋子没有半点现代风格的痕迹,他甚至没有在屋里找到一个电插孔。
祁晏从书架上取下一只木盒,拿出里面的朱砂笔,又从另外一支盒子里面取出两张黄色符纸,朝东方郑重地拜了三拜,才开始落笔。
他从小在符篆一道就特别有天分,当时老头子发现这一点后,一直为他感到可惜,因为现在的人已经不相信符篆之物,就算求也是求桃花运符、事业运符、求子运符这类由骗子开发出来的无作用无根据符篆,若是早在几百年前,他没准会成为历史上有名的大人物。
当然,当最后老头子发现他其他方面也格外优秀后,反而不再扼腕叹息,只是摇着头对他说了一句,生不逢时,这一切都是命。
倒是他自己对这一切感到无所谓,玄学是他的兴趣爱好,天分好与不好,是不是生不逢时根本就不重要。
从那以后,老头子就教给他很多乱七八糟的奇葩术法,还美其名曰都是压箱底的好东西,尽管很多术法连老头子自己都不会用,只让他跟着古籍依葫芦画瓢的学。
以祁晏的能力,画先天符已经是顺手为之的事情,甚至画符前那些繁琐的仪式,他也可以精简不做,但是画出来的符却比其他人的更有效力。
先天符一落笔就要从头画到尾,如果灵气不足或是中间有断隔,画出来的就是一张废纸,毫无作用。
两张符纸一蹴而就,不用对着符纸喷水,更不用拿着桃木剑请神,送神,过程简单得让站在旁边的保镖怀疑祁晏是不是在画着玩儿。
祁晏把两张制好的符叠好,放入两个锦囊中,对岑柏鹤道,“祥云纹锦囊里是安神符,福字纹锦囊里是平安符。”说到这他忽然笑了,“不过这个平安符你可能用不上,回去后可以送给你的家人。”
岑柏鹤眼神复杂的看着祁晏,昨天祁晏只跟他提起画安神符,今天却送给他了两道符,这是顺手还是别有用意?
不过祁晏没有解释,他也就没有问。岑柏鹤心里明白,如果能说清楚的事情,祁晏不会刻意隐瞒他。现在祁晏什么都不说,只可能是不能说,或者真的只是他顺手为之。
但是不管是哪种可能,这都是对方的一番好意。
做完这一切,祁晏转身推开书房的窗户,听到楼下传来“嘭”的一声闷响,像是什么爆炸了。
“柏鹤,楼下可能出事了,”祁晏对岑柏鹤带来的保镖道,“我需要你帮个忙。”
保镖看了眼五少,见五少微微点头后,才道:“祁大师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开口,我一定全力配合。”
“你先跟我下去,”祁晏想了想,转头看向岑柏鹤,“柏鹤,你如果待着无聊,客厅里有电视,房间里有电脑,我都没有设置密码,你随便用。”
“不用了,我跟你一块下去。”岑柏鹤修长的大腿往祁晏方向迈了一步,“多个人也能多个帮手。”
“五少……”保镖担心岑柏鹤的身体,可是劝阻的话刚出口,他就发现五少轻飘飘看了自己一眼,于是老实地闭上了嘴。
“行,”祁晏没有拒绝岑柏鹤,“那我们现在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岑柏鹤在一起的原因,祁晏觉得连进乘电梯都特别顺利,他们三人刚到电梯门口,电梯门就自动打开,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七楼到六楼,不过是眨眼的事情,祁晏走出电梯对保镖道:“你现在就把手机摄像打开,注意尽量别拍我的手。”
救人之前,首先要保证自己不会掉进坑里。有手机摄像在,就算现场真有什么意外发生,他也能说清楚,尽管他看那个女孩子的面相,不像是命不久矣的样子。但这只是正常情况下,万一有人对她恨到骨子里,请高人作法,那一切就不好说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总是没错的。
来到604,祁晏发现大门没有从里面关上,而是虚掩着的,门与门框之间留着缝隙。他站在门外叫了几声林玉的名字,里面没有任何应答声。他想了想,拿出手机给物业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向警方报警。
做完这一切后,他看到煞气不断从门缝中渗透出来,不过很快就消失于无形,就像是水汽蒸发了一般。祁晏回头看了眼浑身带紫气的岑柏鹤,瞬间觉得自己好像携带了一枚巨无霸金手指。
“林小姐?”祁晏几乎可以肯定林玉现在已经晕过去,但是性命无碍,于是先掐手诀驱走了屋内的煞气,然后站在门口继续等物业的人赶来。
大约三分钟过后,物业保安员就赶了过来。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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