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25 章
忆泪劫 作者:默语浅唱
第 25 章
“放箭!”
一声令下,千万支箭如雨点般,朝魅影和茗婵飞去。魅影看着眼前一片密密麻麻的箭翎,嘴角轻轻地上挑,很是不屑地一笑,而此时的茗婵,在魅影身后,浑然不知眼前的危险,仍是醉的一塌糊涂。突然魅影一跃而上,悬于空中。下面的马儿仍在疾驰,魅影打着螺旋状,身上的披风如同一朵黑色的花,盛开出了巨大的花朵,魅影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披风旋转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将箭快速地包裹着,直到整个披风都卷满了箭翎,魅影边下落边逆方向旋转开来,收集的箭又一一发射回去。
统领一见大事不好,急忙大喊:“蹲下。”
可是手下见此景,即使反应了来,也躲不过箭的速度,仅仅就一瞬间,血肉横飞。统领吃力地用剑挡开眼前接踵而来的无情地箭,身旁弟兄们的惨叫声如同针一样,一针一针扎进了心里。已经等不及南宫门的侍卫来增援了。剩下的弟兄们仍在奋力抵抗者,纵使身中数箭,那沾满血泪的双手也仍要倔强的再次握起弓箭,诗忆早已掩藏在了宫墙下。为了避开神界的注意,他们收起了自身的法力,只能选择这种冒险的方式,但他们愿意一搏。魅影说,如今茗婵的沉睡,正是最好的时机,她已经见够了那些血腥的场面,她不会想再见到第二次的。诗忆笑而不语,魅影需要离开那个“家”,至少现在,他不会时时刻刻想到仇恨,诗忆也相信,终有一天,涂山魅影会对她打开心扉的。
毕竟出身于妖界,又一直把自己封锁于无情的枷锁里,此时的魅影,如同一头不可估量的雄狮,正张着血盆大口,要席卷一切尸骨残骸。
可是一人只身,精力全在那万千箭雨中,魅影无法动用法力,更无法察觉到城楼上那如离弦之箭的危机。
统领退至一忙,拿出了一个蓝色的瓷瓶,这里面,装的是出自琴煊阁风影门所炼制的□□,统领拔掉了瓶塞,将毒水全部倾于剑上。他持着剑,一步一步地走向前,眼睛里倒映着的是漫天弟兄们的血肉和尸骸,他不可自制的怒吼了一身,将剑对准了正准备落回马上且正在逼近的涂山魅影。
“不要——”诗忆惊呼而出,冲了上去,飞跃而起,挡在了魅影身前,而那把剑,恰好从诗忆后背刺入,从胸前穿出。与此同时,箭仍不断的射来,诗忆的瞳孔在骤然的放大后,定格住了。
她开始从空中掉下,她好像对魅影说,她终于能帮到他点什么了,她努力地张开嘴,却硬是发不出声。为什么一点也感觉不到痛?此时的后背,不应该插着十多只箭,有着十多个孔吗?为什么手开始变紫了,那紫色在蔓延,是不是会蔓延到脸上啊!那样我会不会很丑,魅影是不是不愿意看我了
诗忆还有好多好多的为什么想问,可是……应该是没机会了吧!
魅影怔怔地看着诗忆出现在自己面前,又突然地万箭穿心。那个剑,应该是对准我的吧!为什么,为什么每次我计划好了一切,都会因为你的出现而让我意料之外,你甚至连让我计划一次死亡的机会都没有。诗忆,你不可以这样,你都从来没和我讲过你和箫竹之间的事,我更不知道你对他的感觉,可是我想知道,我想知道的,还有对我的……
魅影再不控制地朝那些人反击,我要从用你们的血肉铺成的路上,踩过去,我要你们今天全部都为诗忆陪葬。
魅影的袖中散出无数的彼岸花花瓣,每一个鲜红的一点,都代表着无止境的死亡,化作了利刃朝城楼飞去,将守卫们的喉一一割碎,大量的鲜血如泉水般喷涌而出,为这宫门染上了永久的血色。
宫中已多次派人来报宫门之事,菽离坐在龙椅上呆若木鸡,命人退下后,迟迟没有下调令。
血路从宫门口一直蔓延,蔓延,通向了永祭所在的政务殿。所有人包围着魅影,还有马背上的诗忆、茗婵二人,迟迟不敢妄动。魅影眼中是极致的凶狠,还有些许的畅快。他站在殿外,冷冷地看着殿中的人,便停住了进去的脚步,转身去了偏殿,丝毫不在乎周遭那群拿着剑,穿着盔甲的人存在。
魅影把诗忆和茗婵安置好,盖上了杯子,走出了偏殿。他很是邪恶的一笑,现在,是解决你们这群烦人的东西的时候了!
今日的夕阳与今日的天阳宫殿共同浸染着遥相呼应的色彩,晚风中,魅影满脸的血渍,凌乱而随风飘起的发丝,还有仍在流淌血液的手,手掌心的鲜血还存着温度……
知晓
琴煊阁的后院,永祭坐在假山的石椅旁,愁眉不展。平日里本是很喜欢听这假山上的水流落入池中的声音,可是今天,却怎么听着都觉得如同噪音习习入耳。
接到手下来报,说青丘族大少主强闯天阳国,此时的天阳国,仍被鲜血洗涤着。
杉蒙会不会……永祭想赶回天阳国援助杉蒙,可是就在他准备出发的时候,杉蒙派人送来了密令,令他好好呆在轩国,不准回去。若是别人血洗皇宫,永祭也不会如此担心,只因这人是涂山魅影,一个屠杀成性的人,一个和杉蒙有渊源的人。
“门主,您要的那人的身世背景已经为您收集到了,不知您是亲自过目,还是交给情报处察看?”一名身着紫衣的男子进来了,朝着永祭行了个礼。
永祭借着余光仔细地端详了身旁这名男子,年龄并不大,不过就十二三岁的样子,身着着玄音门专属的紫衣,可是无论是话语,身形,还是眼神,都已经具备了成为一名密探或杀手的资格。
他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才十二三岁,就天天在生与死间较量,那自己十二三岁的时候在做什么呢?永祭开始到,自己竟然从来都没想到过这个问题,当真正想到时,大脑里却是一片空白的。
“门主?”少年又叫了一声,把永祭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不用交予情报处了,我自己处理吧。”永祭的目光柔和了许多,接过了少年手中的信。
“慕容景焕?”永祭细细地琢磨着这张纸上的每一条信息。脑海里浮现出了那天寿辰是碰到的那个青衣男子。
慕容景焕出身在一个不大的县城,父亲是一位员外,家境不算太差,至少供一家人生活是绰绰有余了。他从小便爱习武,去年考上了轩国的武状元,可是一年下来,屡次遭朝中权贵打压,徒有状元虚名,不过也就落得一空职罢了。
永祭看着慕容景焕,自信地笑道:“我会让你的怀才不遇埋葬在我这里的,你就是下一个大将军。”
“门主,国主派人来给您传话……”
“叫他不用传了。回话说既然玉玺在他手,琴煊阁自会让他满意。”永祭背对着来通传的小厮,只是简单地交代了一句,便让他下去了。
若不是杉蒙说过,只帮有玉玺的人,永祭真想一口回绝了轩国国主。
记忆仍倒回在了那天的寿宴上,那位妃子派了数位乐师和舞姬来到了下堂表演,这是那些下等官员们从未享受到的待遇,往年宫中重大宴会,他们之不过是过来凑个数罢了,看着眼前舞姬纤细的扭动着的柳腰,一种酥麻的感觉便涌上了心头,醉意肆气。当时的永祭并未欣赏歌舞,仍只是专注于眼前那壶酒,仅仅是听着曲儿,几分醉意也席卷而来,他无奈地笑着,这又是秋水珊玩的小把戏吧,他就在这儿静静地坐着,看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那位妃子在一旁看着自己手下的舞姬表演着,不紧不慢地走到永祭身边,脸上依旧挂着微笑,还不忘要那些官员吃好喝好,此时的官员们,只怕是醉的不省人事了吧。
“门主请随我来一趟。”看着时机差不多成熟,妃子稍稍俯下了些身,对永祭轻轻说道。
永祭很是乐意地起了身,随着那位妃子出了殿。
“你叫什么名字?”
那位妃子走在了永祭身后,习惯性的随时等候听令,听到永祭问话,很快地回答道:“银瞳。”
“被派来宫中多久了?”
“五年了。”银瞳仍是很迅速地回答道。九岁被卖到琴煊阁做了歌姬,不久就被秋水珊看中,带进了望舒门。初进望舒门时,银瞳只是听闻,这个门派是专门培养美色以进入王公贵族中听取机密,或是执行更重要的任务,所以在望舒门,“美”是宗旨。可是她在这里上到的第一课不是穿衣,不是打扮,而是回话,不能反应迟钝,不能吞吐不答,而且还要学会见机行事,在什么场合答什么话,说真话,还是说假话,为此,银瞳没有少挨秋水珊的巴掌。
“说吧!支开众人将我带到这儿有何事?”永祭很是赞赏地点头道,秋水珊“第一训手”的称号果然名不虚传,练出来的属下皆可独当一面。
“门主可想要那块玉玺?”银瞳知道问出此话的后果,面对眼前这人,她依旧保持着尊重的语气,却不带怯色。
永祭听闻,冷笑道:“玉玺!你是想反?”
银瞳莞尔一笑,不语。
可是永祭的眼神逐渐沉了下来,他死死地盯着银瞳:“不是你,是秋水珊!”
“门主果然聪慧过人,不错,我们望舒门正是要反。”
“哦?你就这么直白的问我,不怕我去告诉阁主。”
“您不会的。那天你在望舒门也已看到,我们望舒门不单单只是训练□□,包括其他三门的暗杀,制毒,暗器,我们也都不逊色。”
永祭并未有太多表情流露,而是若有所思道:“那令人发醉的歌舞,只怕就是你们制得毒吧。”
银瞳笑道:“那个哪里叫毒,那于我们望舒门中,不过就如同玩物一般的随手玩玩而已。秋门主那天告诉您说是风影门的药,只不过是为了迷惑阁主设在那里的耳目罢了。”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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