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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 校 爱 作者:No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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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论点、论据、论证
当—— 当—— 当—— 科博特办公室里的大钟在响到第十一次的时候便稍稍地安静了下来,宛如知道自己所发出的声音在那一刻不该响起般,因为那声音如同死神在敲着衪名单上那人的亡命钟,让那人在死亡之前都得在那时间里惊惶着。在这一个空间里惊惶并为此愤怒的人却不是在场的华夫或卡斯,而是这一间办公室的使用者及主人—— 科博特。
他紧握着一直挂在自己腰间的烟枪,打算随时像日本的剑士那样拔出腰间那锐利的剑舞向站在自己眼前不远处的两人。
可恶,你这个浑蛋到底给我干了些什麽好事——
科博特怒视着就站在自己面前的卡斯。
这就是你的计划吗? 那麽轻易地夺去我的名与利,破坏我那麽久以来所建立起来的一切,而且看起来就像随手捏死一只在世界上很难带来什麽威胁的蚂蚁那麽容易,是这样子吗? 他不改面容瞪着对方,藏在皮下的牙齿用力在前後磨擦着。
可是,对方就像还没有满意现在他这一个结果,用着轻挑的语气问就在一旁愕视着那大洞的华夫:「对了,华夫,我们刚才的话题是什麽来着?」
到底,这一个人打算要怎样才收手? 事情发展到这一个地步,他已经再也没有胜算,即使这样还是要把他逼到尽头吗?
「你这个浑蛋……」
科博特轻声地说着,这一个空间里除了他自己并没有人听到他这句话。
无论如何……
不管最终的结果是什麽,他都要把这一个目中无人的家伙从自己的视线范围里删除—— 绝对。
「哼。」卡斯脸带着笑容不屑地哼了一声,随後转身望向科博特,那清澈得如泉水般美丽的双眼直接看着对方,而那眼神所散发出来的气场却不像是属於卡斯自身,「看来最该被怀疑的人不是我,而是这一位大名鼎鼎,被人称最仁慈的兰丝特校长科博特先生呢?」他脸上的笑容并不是日常脸上会挂着的那种恶作剧意味的笑容,那笑容所表现出来的—— 是恶意。
就如同魔鬼一样,誓要把你折磨到崩溃,然後站在一旁看着你那痛苦的表情大笑。
现时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种气质、那种笑容绝对不属於卡斯。
难道是? 科博特直接与卡斯对视,在那双会被光线影响而闪烁的蓝瞳,看到另一个的人的身影。
「卡亚?」
忽然,卡斯刚才那脸上的笑容悄然消失,用着对之前发生的事一副不知情的模样环视四周。
这是怎麽一回事? 莫非现在身在他眼前的人是卡斯,可是体内的灵魂并不是卡斯?
到底现在他眼前的敌人是卡斯,还是那个已经死去许久的卡亚?
哈哈,科博特,你的死期到了——
一把声音在他的耳边那样说着。明明没有人站在他的身旁,但他却有一种有人就站在他身後,冷眼看着自己落魄模样欢愉大笑的感觉。
「你给我闭嘴!」科博特怒吼,同时拔出挂在自己腰间的烟枪往刚才那声音的来源狠狠挥去,划破空气的一瞬间把自己身後的那面墙击至粉碎。此举让就在附近的卡斯回过神来,举起一直在自己手里的白皮鞭用力地挥动着,虽说皮鞭无眼,但此刻犹如是拥有了生命了似的往科博特的方向舞去,把对方手上的烟枪击落後绑紧对方的手。
科博特提起另一边空出来的手一边念着:「狂冰锥!」他的掌心即时变出四g冰锥准备往卡斯的方向投去。
怎麽可能会让你得逞? 卡斯的脸上并没有露出任何笑容,反之流露出些许怒意。他只不过是脸上露出些许怒意,全身上下依然散发出一种让所有人都不能违抗自己的气场,令整个空间的人不知不觉地听命於自己的号令—— 然而,在这一个空间里没有听命於自己命令的人只有在他眼前如此无礼的人。
卡斯手忽然用力地扭动着皮鞭,刹时藏在皮鞭内里的水管爆裂—— 一瞬间皮鞭除了困绑着科博特手的那部分外,其他部分化成了晶莹剔透的冰刀,他把科博特逼至角落,让冰刀的刀锋紧贴在对方的喉咙上,只要他微微移动那冰刀就能在对方那皮肤划出一条血痕:「科博特,你该懂什麽叫『适可而止』。」
「你到底想要些什麽?」
卡斯并没有回话,只是脸上挂回平常的笑容:「嗯,这个我自己也说不准。」他转身望向就在他身後不远处的华夫,用着不该像他那年龄的人所用的语气说着,「嘿! 华夫,你是不是现在该说些什麽?」
此时华夫才略为从诧异之中回过神来:「卡斯先生……你说得很对。巫术学校的兰丝特校长科博特,你对这事到底有什麽解释? 那个密室不管我怎麽看也不像是一间学校会有的地方。」
「那只是我用来放在森林里打猎回来的动物而已,这有什麽问题?」
噗! 言罢,卡斯狠狠往科博特的身上送上一拳。
「华夫,这家伙说得很对。」
「什麽?」
「那个地方是放他的猎物的。」卡斯冷笑数声,「因为他的猎物就是这学校里最无辜的学生。」
科博特望向卡斯:「那麽,受众人所尊敬的伟大冰系巫术师卡斯,你的证据呢?」
「证据? 我想就凭你刚才看着我打破你那道墙生气到这副样子跟到现在都不能回答那个叫莱特的学生那墓在那里的这两点就知道了。」卡斯像是在念着绕口令那样一口气地把话说光,完全没有停顿,「再说了——」
我就是这一切的证据——
在卡斯的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另一把不属於这空间里的人的声音从那密室里传出来。
两个人从密室那黑暗的角落里步出。
「你们是……埃佛尔跟格雷,你们怎麽会在这里?」
这一切,是时候结束了。
「因为,我得揭开这个男人那虚伪的面具。」
对,他现在最该干的事,就是阻止这个男人。
埃佛尔以摇摆不定的步伐走到华夫的面前,在逃离那个像是监狱般的密室後,他的体力g本没有回复,身上的伤如纹身一样深深地印在他的皮肤上。即使他的身体已经疲惫不堪,但是此时就是有着一种力量让他站在所有人的眼前,让他能诉说着这一切—— 可是,他走到华夫的面前後,却没有说些什麽;反之,解开自己的手袖钮扣,解开自己的衣服,让所有人看到他身上的伤口。
没有什麽能比他这身上的伤口更有说服力。
华夫错愕地看着埃佛尔身上的伤口与疤痕,经验老到的他一眼看出那些疤痕是数年来累积下来的,然而没有一道伤痕似是意外所造成:「埃佛尔,你这一身伤口是怎麽一回事?」
埃佛尔举起他那双还有着被铁链锁过痕迹的手,在眼镜下的眼怒视着被人逼在墙角的科博特:「所有学生眼中所敬重的科博特校长,我这一身伤口是怎来的?」说完了之後,他把视线转回到华夫的身上,「华夫先生,兰丝特每年都有些学生失踪或出了些意外离开了,你认为那是偶然的吗?」
「埃佛尔,你的意思是?」
「只要有人知道了他的秘密,没有人能活着离开兰丝特。」埃佛尔望向依然压制着科博特的卡斯,「因此,新生莱特被人落毒杀害……死後更没有墓碑,因为他的尸体老早被这一个人丢到所有巫术师不敢前去的地方——撒逊克。」
语毕,华夫顿时察觉了些什麽,回望了一下科博特:「知道他的什麽秘密?」
「虐待、谋杀、要胁学生,实质受害的学生有多少我并不知道,因为兰丝特的领袖生、教授跟我都被这个人逼使为他进行一些见不得人的任务。」埃佛尔说着,拿下眼镜,双眼直视着华夫,「但跟那些秘密相比,没什麽比他使用巫术制造人类更加见不得人了。」
霎时,华夫脸上惊讶的神色:「你的眼睛?」
「这就是证明我是那个人造人的证据。」
言罢,埃佛尔张开双手,双手的掌中忽然冒出水,随後球状的模样悬浮在空中;接下来霎时凝结成冰球再被看不见的刀斩碎後再变成一只只蝗虫,接下来它们再被掌心突然喷出的火焰吞噬化为灰烬。
「我能使用的巫术,不光是冰、水、火系,其他的属系我也能使用。华夫先生,你明白吗?」
他被那个人关在房间里的原因,就是这样。因为他会是这个男人最後的武器,最能破坏他一切的东西,所以不能让他随时随地在其他地方活动。
已经大约明白事情来龙去脉的华夫愕然数秒,再望向埃佛尔:「那麽,你知道接下来你可能会面对的事情,是吧? 埃佛尔?」
「已经有觉悟了,华夫先生。」他微笑,可是这笑容所流露出来的是痛苦。
「华夫,你在说些什麽?」在旁听的卡斯无法理解两人的对话而问着。
「卡斯先生,埃佛尔可是一个巫术效果所制造出来的人,换句话说……」
「我随时会消失。」埃佛尔苦笑,随後用着那妖治的双瞳凝视着被卡斯压在一边的科博特,「可是我会在看到你被判死刑跟被处死後才消失的。」
卡斯听罢,脸上露出无奈的神色:「又是巫术效果的副作用吗……你这个浑蛋还真的干了件很了不得的事呢? 华夫,除了埃佛尔这家伙还弄了另一个人造人,像是叫什麽名字来着?」
「莉莉安。」格雷说着,「嘿! 等等,现在她在什麽地方?」
这话一落,迎接众人的只有「默然」两字。对於那个人来说,现时他最後的王牌绝对不会是埃佛尔,而是那个外貌与克丝汀一样的小女孩莉莉安;然而,被卡斯从世界尽头的那边召唤回来的杜方并没有把她杀掉—— 那麽,她究竟躲在哪里? 除了科博特,在这空间里的其他人互相对望,最後把目光落在埃佛尔的身上。
格雷走到埃佛尔的身旁问着:「兰丝特还有没有别的地方能让他藏人的?」
「有,可是——」
呃——
众人把目光放回在声音的来源处—— 卡斯整个人无力地倒在地上,活像是失去了支撑体重并借力行走的拐杖那样的老人,他跟那种老人的唯一差别是他的腹部c着八g冰锥,这让他只能倒在地上虚弱地喘息;而那个刺伤卡斯的人,则是不知何时出现在科博特身旁的小女孩莉莉安,她那细小的双手各自夹着四g冰锥,用着愤怒的眼神望向倒在地上的卡斯:「谁也不能伤害科博特校长!」
「卡斯!」格雷慌张地扶起卡斯,「科博特! 你嫌自己杀的人还不够多吗! 哈!」
「反正真的动了手杀人的人不是我,那麽又有什麽关系。」
「你这个连猪狗不如的人渣!」
格雷怒骂着,只见卡斯用力抓住他的衣领,示意住口。
「随你怎麽说,我可没打算就这样束手就擒呢?」科博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随後抱起莉莉安,「埃佛尔,我绝对会活着看你痛苦到崩溃、消失在这世界上的。撒卡离!」言罢,他在众人的眼前瞬间消失。
崩溃? 那个人想干些什麽? 埃佛尔那双紫瞳呆视着科博特消失的那位置,这一句话绝对不会是单纯的恐吓语句,那个人肯定刚才计划了些什麽并且准备实行。现在对他而言,有什麽东西能让他j神刹那间处於崩溃状态? 他可是将会面对死亡的人,有什麽东西比不情愿之下走到死神的面前更为崩溃?
不要打算把我给甩开,也别只想办法保护我……在这一刻开始我会一直待在你的身边,直到你安全从科博特手上逃脱为止——
「罗依……」
那个该死的男人……埃佛尔紧握着拳头,在那一刻手指的关节发出响亮的「噼拍」声:「撒卡离!」他怒吼一声,後宛如鬼魂般在那空间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埃佛尔!」
「随他去吧。」
「可是这样下去他身体会……不行,这样太乱来了,卡斯,你怎麽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送死?」
「哈,那也是他的决定,除了他自己谁也没有权利去推翻。」
卡斯用力地呼出一口气後把还c在自己身上的那些冰锥拔出,在拔出冰锥时其举动犹如只是拔去自己的一g头发那样,是疼却不至於让他感到难受。他蹒跚地站起来,手轻拍着自己刚才受伤的位置,那伤口活像是那些用颜料与棉花所制造的假伤口,被擦去并消失:「在意埃佛尔倒不如先派人包围这里并暂时封锁兰丝特巫术学校所有的范围,不是吗? 巫术调查局里的主任,华夫先生?」
言罢,华夫点了点头,二话不说离开了已经变得凌乱不堪的办公室。
「好吧! 就算你说的都对,那麽我们现在应该干些什麽?」格雷用着忧虑的目光望向卡斯。
「你保护剩下来需要保护的人。」
「谁?」
「埃佛尔所选择的是谁,那麽剩下来的就是『谁』。」卡斯用着一副老顽童开玩笑似的口吻说着,「之後我所选择保护的就是我最初需要保护的,不管你懂不懂我的意思,可是事情就是这样。」他一脚踢起因为自己受伤而被放在一边的白皮鞭,随後如挥动着体c专用的丝带那样挥着皮鞭,霎时他的身体与皮鞭如同是烟雾所组成的那样,随着空气的流动逐点逐点消失,犹如幻影。
他说的话到底是什麽意思?
格雷皱紧着眉毛环视四周,但却没有人能回答他这内心的疑问。
埃佛尔会冲去保护的人,而他自己不得不去保护的人——
「原来如此……那麽简单能说明的事情为什麽非得用那麽难懂的话说呢?!」
他自个站在那里碎碎念着,下一秒嘴角微微往上弯。
「罗依……贝琳,我来了,撒卡离。」
ap;ap; end if ap;ap;gt;
☆、第四十三章·各人所珍重之物
所有人注意,巫术调查区将会派人封锁兰丝特及兰丝特附近的树林进行调查,兰丝特的教授、学生、访客一律不得离开,直到调查结束为止—— 重覆,巫术调查区将会派人封锁兰丝特及兰丝特附近的树林进行调查,兰丝特的教授、学生、访客一律不得离开,直到调查结束为止——
一把众人都感到陌生的声音在兰丝特的广播器中传出,那把听似是用录音带播放出来般沙哑的声音惊动了整个兰丝特。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有人走到课室走廊仰头凝视着挂在高处的广播器,皱着眉头思考到底发生了什麽事需惊动巫术调查局封锁整个兰丝特;亦有人走到兰丝特的空地大声讨论着,会否是埃佛尔再次回到兰丝特捣乱?
可是不管他们怎样想,也没有办法得知答案,因为那广播背後的真相,只有当局者才能知道。
这次的广播,犹如在对「众人」宣告,兰丝特将会从此消失。
「要来了吗?」
在告知科博特与华夫等人卡斯在办公室等待着他们之後,雷g回到自己於兰丝特的宿舍里休息着。他坐在那里,静静阅读着今天的报纸,另一手拿起着刚泡好没多久的满天星喝着,那双眼露出一副「总算开始了」的神色。听着在走廊里的广播回音与人的脚步声,他放下了报纸与饮料,走到玄关那里拿起放在那里的狐皮大衣穿在身上。
既然老人家都在为兰丝特拼命,身为後辈的他不干些什麽能行吗?
他站在玄关,苦笑一声後伸手开门:「呃? 瑞秋?」
瑞秋站在他的房门前,看起来像是刚刚才赶到那里。
「你什麽时候来到这里?」
「就刚才不久,那广播是怎麽一回事?」
「卡斯先生今天早上来过这里,也许在华夫他们的面前揭穿了科博特那老狐狸虚伪的面具了。」
「他来了? 那麽你怎麽还在这里?」
「因为他叫我留在这里,原因不太清楚,不过我想他那样说总有他的理由。」雷g边说着,边用手弄着他副默然表情的脸,「要是我们真的出了什麽事的话,我想卡斯先生应该不会袖手旁观。」
「应该。」瑞秋挑起一边修长的眉毛说着,她那头红发下的双眼在注视着走廊的尽头,「华夫跟他的人来了。」
言罢,两个人同时望向那走廊的尽头,附带着点节奏感的脚步声在走廊尽头传出。依旧身穿着整齐西装的华夫与数名外套上挂有巫术调查局徽章的人,用着急促的步伐来到雷g与瑞秋面前,双眼带着审视的态度注视着两人;华夫手上所拿着的一串钥匙,让两人大概得知有多少名教授牵涉在内。
华夫从西装外套的暗格内拿出一条新的手铐:「我相信两位应该知道我们这次到访来意是什麽,对吧?」
「嗯,大概知道,我想应该是卡斯先生把科博特的秘密都抖出来了。」雷g说着,一边对上对方双眼,活像坐在赌桌上打量着对方手上的牌那样,「可是,华夫先生,你该不会打算为我跟瑞秋的双手加上手铐吧?」
华夫手打了一声响指,一直站在他身後的调查局人员立即上前捉紧两人的双手:「接下来,我希望你们能合作协助我们的调查。」
怎麽可能让这种事发生? 雷g大叫一声:「冰冷之箱!」随即他身边的地面冒起一道道冰墙,在冰墙冒起的一瞬间,顺势把准备为他带上手铐的人员撞开。
「不愧为兰丝特的冰系教授,可是你看到我手上的钥匙时,应该知道不管你怎样反抗也是没……你想干些什麽?」华夫诧异地看着在「冰箱」中的雷g,只见对方在作出一个准备使出巫山的姿势。
「世卡门图。」雷g低下头默念着,虽则隔着一道厚实的冰,但站在冰墙外的人仍能看到他张开双手。他双手之间的寒气逐渐凝聚起来—— 一个冰球悬浮在他双手掌心的上方,就像占卜师专用的那些水晶球那样,依着主人心里所想的方向在空中飘浮着:「人的话里可能会混合着谎言,可是它不会。」
「你想证明什麽?」
雷g在「冰箱」内微微回首望向就在附近的瑞秋,瑞秋疑惑数秒後,脸上顿时露出笑容:「原来如此,那麽就由我来问吧? 站在这段走廊里的人当中,有人是杀人犯,是? 还是否?」
良久,在「冰箱」中的冰球发出耀眼的红光。
华夫见状,浓密的眉毛轻轻挑起:「你们只是想证明自己不是跟科博特一伙,是这样吧?」
「虽说我不知道你会否相信,但是已经隐居的卡斯先生会来到兰丝特,完全是因为我请求他来这里调查一下。」雷g一边说着,一边把「冰冷之箱」的效果消除,「也因此,卡斯先生拜托我到办公室传话。」
这些话,要是当成是实话,那就是实话;可是当成谎话的话,就算他怎样解释也好,对方也只会把自己的话扭曲成谎话。再说眼前的这个人是不是真的跟科博特没有任何关系,是一个尽忠职守的人也成一个问题—— 因为他g本不认识这一个人,他唯一知道的是眼前这一个身穿着整齐西服的华夫是调查局里职位很高的人。
整个走廊,弥漫着让人不能自由呼吸的气息,而那「气息」的名字是「不安」。
到底这个人是站哪一边的? 雷g站在那里与华夫直接对视,对方那双眼犹如一早知道眼前的人会探视自己内心那样,老早在瞳孔里设了一道大闸,把思绪都藏在那大闸的背後让人无法看清。
突然,华夫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那张像从刚才开始就在思考中的脸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那麽说,科博特说莱特就是卡斯先生的这话是真的了。」
「什麽?」
雷g错愕地望向华夫,自己有说错了些什麽了吗?
华夫没理会雷g的表情,只是望向还站在雷g跟瑞秋身旁的同僚:「这两个人就交给我,你们去找努力想躲起来的那些教授,给我动作快点!」
是! 他的命令一下,其他同僚立即各自往不同的方向前进。
「华夫先生,你刚才那话是什麽意思?」
「放心好了,就算卡斯先生使用了禁术活过来再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某方面来说也算是正当防卫、自救行为。」华夫轻笑了笑,那张严肃的脸孔露出一丝和善的笑容,「即使这样,我还是决定当什麽都不知道。」
科博特到底跟华夫说了些什麽? 雷g与瑞秋两人愣住,默然地望向这名调查局的人。
「暂且相信你们两人跟科博特所策划的事没有任何关系,但烦请将你们所知道的从现在一五一十地告诉我。」说完,华夫便转身往刚才走来的方向走去,整个行走的步伐就像是暗示着两人从现在开始必须紧贴着他的身後……
※~※
真相曝光就等同结束? 这种设定谁说的,只要他还能呼吸,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话,那麽这一切都还没有结束—— 只要重整旗鼓,便能东山再起。科博特握着莉莉安的小手,在人间界的街道上走着,然而这是人间界的什麽地方,他完全不知道。这一路上,平凡的人们用着他不认识的语言兴高采烈地聊着天,拿着印着店铺标志的纸袋走到店子里购物;坐着喷着让人闻着比闻香烟更难受的烟的车到处逛,可是却不会撞到任何人,相当有纪律。
这就是人间界吗? 科博特咧嘴笑着,在这种平凡人的面前,他的能力也许能跟神相提并论了吧?
「埃佛尔,太少看我可是会付出代价的。」
「科博特校长,我们接下来该怎麽办? 要把罗依姐姐她们找出来吗?」莉莉安说着,那双变成鲜红色的双瞳扫视着整条街道。
他哼笑一声:「不,现在埃佛尔那小子除了有魔幻师卡斯在背後撑腰,巫术调查局里最有行动力的华夫也站在他那边……以我们现在的状况,那样干就太乱来了。」
有谁会那麽笨在人间界的城市里打起来? 就算是巫术多厉害的人,也没有愚蠢到让人知道这世界上存在着另一个世界这个地步。而且,要是惊动起调查局那些人怎麽办? 不管怎样说,这一个界域绝对是让他能喘口气,养j蓄锐再次进行着计划的好地方。
这里到底是人间界的什麽地方,那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找到人当他的扯线玩偶。
「来吧,莉莉安,我们得找一个地方暂住了。」
「我知道了。」
正当他想举步往前走之时,一把声音令他停下了脚步。
科博特,我找到你了——
「科博特校长!」
追上来了吗? 科博特转身望向身後,在他所站的行人道上人来人往,可是无碍让他发现那个人的影踪—— 埃佛尔站在远处,用着那双不是借人工制成的彩色镜片而造成的紫瞳怒瞪着他,就像是不久前被他杀害了自己母亲的野生狼,誓要把对方碎尸万段。
「你是怎样跟到这里来的?」
「就算是用『撒卡离』瞬间转移到另一个地方,在移动的时候还是会留下移动的轨迹。」
「还真能干呀? 想在这里杀了我吗? 这里可是人间界呢?」科博特瞄向就站在自己身旁的莉莉安,「埃佛尔,你认为以你现在这状态能当莉莉安的对手吗?」
「我追到这里,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埃佛尔双手握成拳状,「这一切的重点不在於能否当你或她的对手,而是在於能否把你们两个击至残废。」
哼,真够大的口气,那副已经体力透支的身躯能干出些什麽事来? 科博特看着埃佛尔沉默不语,莉莉安败在当年格伦华巫术篮球队的杜方并不是件奇事,可是败在埃佛尔手下……如果说他全身毫无损伤,在正常的状态下跟莉莉安交手,应该还能打成平手,不过他现在只要有人在他背後用力推一下就会倒地的情况看来——能赢就是件奇迹。
既然结果已经显而易见,那麽就不用他出手了。科博特嘴角上扬,手轻轻地拍了拍莉莉安的肩膀:「那麽,这里就拜托你了。」
「我知道了。」
虽说不是二对一而是一对一,但怎麽我看着就觉得很不爽呢——
科博特转身望向身後:「这把声音是?」
嘿? 谁说是那边,是这边——
「啊!」
莉莉安惨叫一声,她身体被一条白皮鞭紧紧地困绑起来,动弹不得。
「卡斯?」
外貌变成年轻时模样的卡斯站在埃佛尔的面前,一手握着皮鞭,一臂紧紧扣住莉莉安的脖子:「这孩子叫什麽名字来着? 嗯……这不打紧了,这种好玩的玩具还是留给我玩好了,像那边已经被人玩到破旧不堪还有种怪味道的玩具——」卡斯瞄了瞄看就在站在他对面的科博特说着,再把视线放回在埃佛尔的身上,「你自己看着办,撒卡离。」
言罢,卡斯刹时消失在两人眼前,可是这举动并没有为同样在这街道上的人带来恐慌。
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埃佛尔愕然环视四周,人们像往日那样在街上行走,看起来像是完全没有发现他们的存在:「难道是……『幻镜雾』?」
换句话说,卡斯比他先找到了科博特跟他吗? 埃佛尔感恩地叹了一口气,卡斯的目的是什麽他很清楚,因为除了那个理由,再没有别的理由能解说刚才的那举动。
「玩具? 还真够自以为是呢?」科博特脸上露出奸险的笑容,「到底谁才是玩具,现在还不知道呢?」
现在,对手是科博特,情况是一对一。
他,也许有赢的机会。
「那句话,应该是我说的。」
埃佛尔说着,那妖治的双瞳发出诡异的光芒。
※~※
这里相当平静,平静得让人觉得有点不自然,那份不自然在於—— 在这个时刻这一个地方不应处於一副安然无恙的状态。格雷站在卡斯那座外型设计看似是渡假屋的屋子前方的草原,环视四周,以现时的情况,他不得不留意周遭的环境变化以防万一。
科博特在哪里? 埃佛尔在哪里? 卡斯在那之後到了哪里?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可是此举并没有让他得知答案,然而草原上那阵阵凉风无情地拨弄着他那头棕色的曲发,拨弄着他那早已零乱不堪的思绪。
「不行,我该得干些什麽。」
没错,他站在这里的目的,不是让他站在那里发呆思考这些有的没的问题,此时此刻他站在这里的原因是得保护依然在屋中的贝琳与罗依。他能干的不应只是站在门外当一名警备员,以他的能力不该是那样。
格雷闭上双眼後展开双臂,抬头望向天空。
这,是他所知的巫术语中保护效果最强的巫术语。
「达弗沙玛之约!」
巫术语一落,四周的平静骤变成一片寂静,一点声音也没有。他睁开双眼,那蓝绿色的眼眸里掠过一道不属阳光照s而出现的光芒。刹那间,屋子上方出现了一道红色的光,红光包裹整间屋子後便消失,一切看起来毫无变化—— 直到他退後数步,嘴里默念着巫术语为止。
「焰火。」他念着,随後他的右手立即冒出异常高温的火焰,火焰的火舌如带着生命般不断伸长,形成没有实体、没有确定长度但带着攻击x的「火鞭」。
接下来,是该测试这结界的效果了。格雷忽然紧皱起眉头,用力地向屋子的方向挥动着「火鞭」:「去吧!」
噗!
火鞭在触碰屋子之前被一道r眼看不见的墙所挡,在被挡住攻击的一瞬间,「火鞭」失去了形态,变回普通的火焰继後消失。
「这样就可以了。」
除了那无影的墙外,被这巫术语所影响的范围里要是有施术者不允许通过的人士进入的话,那范围的地面将会出现强烈的震动,後出现巨大的裂缝把那人吞噬—— 没有什麽巫术语比这个更加适合现时用了。格雷苦笑了一声,全身因使出「达弗沙玛之约」而疲惫乏力,要是失去了必须往前进的意识,他会马上失去重心倒地:「真不愧为第五级巫术师才能使用的巫术语呢……」他呢喃道,随後心里默念着「撒卡离」瞬间转移到屋子里的客厅中。
贝琳……罗依……
你们没事就太好了—— 格雷笑了笑,站在一边静静呆看一直坐在沙发上苦等消息的贝琳两人。两人坐在那里,手紧握着似乎已经失去了热度的红茶沉默不语,犹如害怕着自己说出心中的话句不是解放那颗被「担心」困住的心,而是在那颗心上再缠上带着刺的荆棘,让自己心神不定。
到底事情进展如何了? 他们没事吧—— 她们的脸上,写着的是这两条问题,绝无其他。
「罗依,贝琳,我回来了。」
「格雷,卡斯他怎样了?」「格雷,埃佛尔他怎样了?」
在听到格雷声音的瞬间,两人同时放下杯子,站起来望向格雷,异口同声地问着一条内容可说相同亦算不相同的问题。对此,格雷的脸上并没有挂上惊讶之色,而是用着一副想让对方放心的表情回道:「卡斯跟埃佛尔他们两个没事,放心吧? 他们晚点就会回来的。」
「不……」听罢,似乎已能阅读格雷心思的贝琳猛摇起头来,「哥,你说谎,对吧?」
「我为什麽要骗你们?」
「因为不想我跟罗依过於担心难过而失控。」贝琳说着,全身因激动而颤抖起来,「哥,你老实地回答我,卡斯……他受伤了,是吧? 是这样对吧?」
「好吧,你要我直说就说吧! 卡斯是受伤了,两个人一个冲出去追科博特,另一个不知道跑到哪里。我想阻止他们两个,可是……你知道的,卡斯跟埃佛尔只要决定了要那麽干,谁人也阻止不了。」
换句话说,埃佛尔出事了?
罗依无力地坐回在沙发上,双眼无神地望向那杯已经放凉了的红茶。他到底干了些什麽,到底当时发生了些什麽事? 不是说这趟回去兰丝特纯粹想帮卡斯把科博特藏在校里的密室跟犯罪证据都挖出来而已吗? 以他的能力,只要把证据交到卡斯的手上後稍稍离开并不是一件难事,为什麽……还会出现这种令人担忧的情况?
她紧闭上双眼,格雷与贝琳这两兄妹接下来的对话她完全没有听进耳里。
「我们现在能办的事也只能是坐在这里等他们回来。虽说我也担心卡斯跟埃佛尔,不过我相信以卡斯的能力绝对能无事回来,他知道太多我们这一代不知道的巫术语了,不管是谁都不会是他的对手。」
「这点我也知道,只是……他再强也好,也是一名老人,叫人很难不c心。卡斯知道埃佛尔在哪里吗?」在最後的那句话里,贝琳放轻了声音,以免坐在沙发上的罗依听到她不想听到的事情。
「不知道他知不知道,现在只能祈祷他能找到埃佛尔,把科博特跟那个怪物莉莉安打到连一点自尊心也没有。不过我认为卡斯让我留在这里是一件正确的事,谁知道那个疯子会不会突然冒出来伤害你跟罗……」格雷话说着到一半停地,目光落在突然站起来往玄关走去的罗依身上,「罗依,你这是想到哪里?」
可是,对方似乎完全听不到他说的话,依然往前走。
「罗依!」
他冲上去,捉住罗依的手臂:「你现在想到哪里?」
「埃佛尔遇到危险……我得去救他。」
「我知道你担心埃佛尔,可是……到底现在是什麽状况我们大家都不清楚,也许卡斯就在埃佛尔的身边保护着他,我们毅然冲出去找埃佛尔或卡斯只会为他们添麻烦,你明白吗?」
罗依回首望向紧握着她手臂的格雷:「也许……那只是也许,也许卡斯不在他身边呢? 放开我,我要去找他,现在就要。」
「罗依,你能冷静下来听我说吗?」
言罢,罗依往格雷的手狠狠咬去,他顿时松开了手:「啊!」
「罗依!」
即使在旁看着的贝琳大声叫着她的名字,她还是没有回过头来,直接走到玄关并穿上鞋子,准备步离这间屋子。
到底,要怎样才能令你明白现在的情况呢——
格雷站在原处黯然叹息,她的x格,他最了解不过。
「真爱横冲直撞呢……撒卡离。」
霎时,他身在卡斯家的外头,迎面看着罗依步出大门。
「你想离开这里,可以……不过前提是,那是我完全失去意识得像死人一样的时候。」
这句话的後果是什麽,他不知道,他知道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不能让眼前的她离开这个范围,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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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迷g的出口
他的声音在这片草原上回响着,刹那间当局者无办法听到外来的声音——原因是他所说的话在各人的脑袋里激荡,就像有一双手在他们的脑海里随意捉走些什麽丢在回收桶里。格雷站在原位上,注视着罗依那张脸所流露出来的表情。也许,她被自己的话吓着了? 由刚才他说出那句话距离现在已经有一分钟以上,对方的脸依然写着的是「诧异」跟「不知所c」这几个字。
随後会发生的会是什麽? 罗依不顾一切地向自己发动攻击? 还是明白了他的用心而乖乖转身回到屋子里等待消息? 老实说,他已经没有办法肯定对方所选择的是前者还是後者,横冲直撞是她的本x,可是渴望保护自己最珍重的东西却是她现在实行这本x的最大动力。
不过,说出「你想离开这里,可以……不过前提是,那是我完全失去意识得像死人一样的时候。」这句话的他也许比站在自己眼前的罗依更加乱来呢? 格雷苦笑一声,举起被罗依咬出瘀痕的手:「罗依,这一切就看你的意愿了。」
凉风吹动着罗依的发丝,但没有令她从刚才被格雷的话中抽离,回神到现实中。要不,待在卡斯的家里等待着消息;要不就跟格雷狠狠的打一场,现在的她只有这两项选择——可是,她怎麽可能会是兰丝特巫术篮球队中担任前锋的格雷的对手? 她不过是一名刚考上第二级巫术师资格的学生,而格雷则是准备考第五级巫术师的人。
她g本就没有赢他的可能x。
他就是知道这一点才对她那样说的吧? 罗依望向就站在不远处的格雷,表面上似乎有选择,但实则她没有选择的权利;可能她能选的下场是按着内心的冲动待在屋子里等埃佛尔回来或是全身伤痕累累被人强行带回屋里这两种。
「怎样,罗依,你打算如何?」
是啊? 打算如何? 要是埃佛尔的话,他会怎样做呢——
她站在那里思考着,全身微微抖着:「花火烟!」语毕,她身边立即冒出无数的小火苗在半空中悬浮着,并且瞬间以秒速的速度往格雷的方向冲去。
格雷伸出右手横挥,「挪火。」他的掌心冒出着高温的火炎,火炎随着他挥动的方向演变出一条长度有限的「火彩带」,把罗依那些一涌而上的小火苗瞬间吞噬随後消失:「这就是你的答案对吗?」
「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你们快给我住手!」此时赶到屋外的贝琳大声骂道,只见格雷空出左手打了一声响指,不久她的脚下的木板像是分子解体似的由固体转变成y体包裹着她的脚,後霎时变回固体,牢牢地锁着她的双脚令她不能行动:「格雷!」
「贝琳,这是我跟罗依之间的事,你就不要c手吧。」格雷笑了笑,即使这笑容并不是出自真心也好,他的脸上依然挂着往日那阳光的笑容,「罗依,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了,我再怎麽说也是准备考上第五级师的火跟地系巫术师,想令我完全失去意识可是很高难度的事。」
「就算是那样我也要试试,因为我知道要是埃佛尔跟我的处境交换了也会作出同样的决定!」言罢,罗依往格雷的方向跑去,「焰火!」她的右手掌心立即冒出火舌似的火鞭,她举起着火鞭往对方的方向狠狠挥去。
就是知道你会那样子,才要阻止呀—— 格雷无奈苦笑,这场比试,最後全身伤痕累累的人会是谁? 他轻松地微微转身避开,并顺势出空手道所有的手刃打击罗依握着火鞭的右手,「动作太慢了!」他说着,随後用着手肘用力撞向对方的肩膀,动作乾净俐落。这击即使没有击中对方的肩骨,力度也足够让人疼痛得踉跄退後数步。
罗依咬紧牙关地站稳阵脚:「诅咒之藤!」
「对火系的人用这一招实在太——」
噗!
格雷话还没说完,便被罗依旋转脚狠狠地踢中左腹部:「啊!」他大叫一声後整个人在地上。
「确实,我只不过是一名二级巫术师,可是……近身战而言,在人间界长大的我绝对会在一直生活在巫术界的你们强!」
罗依调整好姿势,双眼现时所流露出的眼神如同准备发动攻击的猫似的,注视着敌人的一举一动,在有利的时间里找出对方的弱点狠狠咬去。
这是什麽? 人间界的体术跟巫术界的巫术所混合出来的结果吗?
格雷左手抱着刚刚被击中的位置狼狈地站起来,他能感觉到胃酸在胃里激荡着,犹如放在车头上的一杯水那样,只要再轻轻推它一把就会全部倾泻而出—— 然而他不能在这一刻在对方面前把那些呕心的y体呕出,被对方发现他老早筋疲力尽g本无法像平常那样发动攻势。
不,不对,他这情况用「攻势」一词也不太合适,他想干的事只不过是阻止对方离开这个范围,除此以外他g本就没有伤害对方的理由。
「很好,可是这种程度的攻击是不会令我失去意识。」格雷说着,嘴角微微上扬,「既然知道你接下来的攻击模式,那麽我就不能让你那麽容易得逞了。」在阳光下,他的眼眸里泛起了不显眼的泪光。
他在哭,至少,内心在哭。
既然那麽痛苦,为什麽还要进行这场没必要进行的打斗呢?
贝琳站在原处看着两个人交手,有意阻止却无法行动。她没有办法理解这个傻哥哥的想法,尽管她能看透那双蓝绿色双眼背後的心情与思绪,但仍然没有办法接受这种自寻痛苦的做法:「哥,快停手呀!」
很痛苦……这做法明明就违背自己的初衷,他只不过是想保护罗依而已,而此时此刻的做法则是伤害着对方;即使他并没有意思对罗依作出什麽特别或致命x的攻击,只是想让她知道这个时刻不适宜擅自行动,但却不代表对方能发现到这一点。也许,在这场比试里,会身受重伤的人不是罗依,而是他。
那个让他动心的女孩挥动着拳头冒死地攻击着自己,目的是救他另一个好友,她的爱人;而他对於对方的攻击必须要做出相等的反应。
有够失败啊? 格雷一边化解罗依的攻势,脑海里那样想着——绝对不能就这样倒下。
她或者不知道,当自己全神贯注寻找着对方弱点的样子很像故事中的女战士那样的帅气,迷人吧? 他笑了笑,看起来就像是当对方的攻击毫不在意般:「很好很好,绳索扎!」
「撒卡离! 气舞炎!」
「你们两个给我快住手啊——」
高挂在天空上的太阳,随着风微微摇摆的树木们与绿草们与静静待在那里的湖泊都对此没有作出任何回应,各自做着自己责任上需做的事—— 旁观者贝琳的声音并没有传到两人的耳里,格雷忙着在化解罗依攻击的同时发出杀害力不大的巫术语,罗依则忙於寻找格雷的弱点以便攻破其防线。
亦不知从何时开始,那抱着两个不同目的的对战显得像是朋友们的切磋。
只是,这切磋并没有那麽让人感到愉快。
※~※
「放开我!」
真够烦人的小丫头—— 卡斯不耐烦地瞄看了头依然被锁在自己右手臂弯里的小女孩莉莉安,不久右手紧紧捉住莉莉安的衣服,并用力地把对方甩开、摔倒在地上,完全没有把对方当成一个小女孩那样子的对待:「噢,那麽我放手了。」反之,他整个动作看起来就是想彻底破坏自己一个已经玩厌了的玩具,要是不把「它」弄得肢离破碎就浑身不爽。
「你竟然敢如此对待我……」
卡斯双手抱在x前,脸上挂着像开玩笑的笑脸:「这有什麽关系,你又不是我侄女又不是我妹妹更不是淑女,有需要把你当成宠物那样的宠爱吗? 啊……话说回来,我可是没妹妹也没侄女的人呢?」可是在说完的一瞬间皱起眉头来,双眼打量着依然趴在地上的莉莉安,用着无知的语气问着,「对了,你是淑女吗?」
莉莉安站起来,在使用着「洁切清」洗去衣服上的泥土时,发现自己那一身可爱的服装早已被眼前的这个外表与真实年龄不符的男人弄得残破不堪。
「可恶。」她不满地呢喃着。
这个人,g本就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尽管他的实力确是现时巫术界里数一数二的也好,被人冠上「冰上魔幻师」的名号,但这也未免太过分了。她再怎麽说也是这世界唯一能使用大部分属系巫术语的巫术师,是能跟那跟埃佛尔打得轰轰烈烈的对手,是科博特的最终王牌,对方如此轻视自己简直是太愚蠢了—— 她专长的属系,可是心系呀?
「卡斯叔叔,欺负小孩子可是不行呢?」莉莉安说着,孩子气地笑了笑,那双老早变成了鲜红色的眼睛直视卡斯,「其实,叔叔把我带走的目的只是想埃佛尔哥哥不用对付像我那麽难缠的对手而已;然而,叔叔早知道这次与我交手的下场不管是输还是赢,自己也会重新回到死神的怀抱里,不是吗?」
对此,卡斯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表情不变地注视对方。
「所以你才会带我到这个人间界的墓园吧?」
听罢,卡斯轻轻一笑。
「你笑什麽?」
「看来你确实是会很多属系的巫术语,而且还是擅长看透人内心的心系巫术师,可是……跟我认识的那位朋友相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他笑了笑,「以你这种程度,想阅读我的记忆倒是没难度,但想看透我的思维就……恐怕你还嫩得很。」
还嫩得很? 怎麽可能? 莉莉安那张脸露出愤怒的神色。
她凝视着对方那浅蓝的双瞳,但如对方所说的那样,她只能阅读到那些无关痛痒的过去,可是没有办法读取对方现时的心思—— 就像有一道坚硬无比的闸门不让她通过那样。
这是不可能的,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一个人能阻止她的读心术。
她的读心术可是众人之上,不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绝对不允许——
莉莉安脸上露出小孩不该有的诡异笑容。
「既然叔叔你长得那麽漂亮,那麽我就送你一份礼物吧?」语毕,她握紧拳头,从卡斯的眼前消失,「噬吞之茧!」语毕,她从卡斯的背後现身,狠狠往卡斯的背後送上一拳。
噗!
只见卡斯神色呆滞,踉跄地往前走了数步,随後如烟雾般随风消散。
「是『异距离影』?」
干得真不错呢——
她惊慌地转身望向身後,卡斯完好无缺地站在她的身後,拍着手一副悠闲的样子走到她的面前:「要是不小心被你打中了,我想真的会因为你的虫子在吃我的内脏而死吧? 能使出这种的巫术语可见你真的不是淑女。」
「你不是只能用冰、水、雷、鬼系吗?!」
「那不是最重要的问题。小朋友,你刚才不是说我能用鬼系吗?」卡斯开怀大笑,「哈哈,你连我那位火系巫术师朋友杜方都赢不了……如果我说你赢我的机会率是百分之七十五已经可以说是荒谬了。」
不管是在之前,或是现在,从一开始这个人就没有认真过吗? 莉莉安愣在原处,全身发抖。这就是「冰上魔幻师」的能力范围吗? 到底过去的巫术师跟现在的巫术师实力差距有多大,她已经没有办法猜得透。
唦—— 凉风轻揉着树枝发声音,黄昏那柔和的光线开始照进墓园,一瞬间墓园的墓碑上的雕像似乎有了生命了般动了起来,用着警惕的目光望向站在墓园中间的莉莉安。
「你刚才的读心术只说对了一半,不过——」
卡斯背向着阳光,靠坐在附近的墓碑上,手放在x膛前。即使如此他那浅蓝的双瞳依然带着能迷惑人心的光芒,犹如宝石那般晶莹剔透。他静静地坐在那里嘴角微微上扬,微弱的光线的影响下他的微笑显得万分诡异,活着是西方宗教中的魔鬼般让人感到不安:「跟这个相比起来,小朋友,我认为你现在该思考的是如何逃出这个地方。」
这里到底是什麽地方?
『但想看透我的思维就……恐怕你还嫩得很。』
莉莉安的脸因为过度慌张的关系肌r僵化起来。
她完全没有办法理解这个人的想法,完全没有办法理解!
她後退数步,可是并没有注意到脚下的光圈:「你这个披着天使脸孔的魔鬼!」
我们向来都被人那麽说——
一把声音那样说着,那一刻,在卡斯坐着的那块墓碑另一端出现了一名少年的身影,少年脸带着友善的笑容望向莉莉安,可是眼神却流露出与笑容相反的东西,那便是杀气。
「啊——」
※~※
噗—— 轰——
一声巨响传入埃佛尔的耳朵里,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些什麽事,那声音到底是什麽声音也不知道,他唯一知道的是……那个男人似乎突然消失了。可是,此时此刻,他到底在哪里? 完全没有头绪,以他所感觉到的风速跟气压,他推断自己站的位置是人间界某座大厦的天台。
他不能向前进,原因是他不知道前方是哪里,也许他再踏前一步就会从高处堕落死亡。
到底是怎麽了?
「罗依……」
这里到底是哪里? 到底是怎了—— 他什麽都看不见,就连自己的眼睛是否睁开了也不知道。
在他的记忆里,只记得他追赶着科博特到一座还在兴建中的建筑物里,之後的记忆是空白一片。
难道说……这就是消失的前兆吗?
不行,怎麽可能这样就消失? 罗依还在等着他回去,要消失也起码等到他回到她的身边之後。他站在原处,眼泪不停流出,但眼前依然一片漆黑:「撒卡离!」
他大声地叫道,可是似乎没有成功,因为他还闻到一阵强烈的化学物品所散发的味道。
「罗依……」
要是他没有追出去的话,现在也许还能待在她的身边,他那样想着并同时苦笑。
「小子,你在这里干些什麽? 没看到那写着『禁止进入』牌子吗?」
噗!
「这个人到底是怎麽了?!」
「快叫救护车!」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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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休止符
唦……唦……兰丝特外围的枫树林因为凉风发出的自然乐声传入校园的四周,那本该是能让人遗忘日常烦恼的声音,但此时此刻却没有带来这种效果,反之带来更加不安的气氛。原本充满着和谐气息的兰丝特,现时变成了死气沉沉的地方,充分地带出了其哥德式外型的特点。除了兰丝特的会议室传出审问所带来的声响外,整个城堡里再没有其他人为所发出的声音,原因是众人都静静地待在各自的宿舍房间,没有外出。
至今,除了部分教授及领袖生外,其他人一概不知道这调查的目的是什麽。他们期待的不是答案,而那个广播器说出「调查结束」这四字。
藏在这华丽外表下的黑暗秘密曝光了之後,这些学生会露出的会是怎样的表情? 默然? 恐慌? 还是对现实抱着绝望的态度? 也许以上都是答案。雷g与瑞秋坐在会议室的角落里,看着华夫的人押送着有关的教授与学生一个个送入会议室中审问,随後被人用已经施了巫术的绳索困绑四肢跪在一旁等待发落的模样,两人都不禁露出惊讶与绝望的表情。
「克姆,听说你是科博特所重视的一个教授之一,从科博特任职校长到现在到底有多少名学生被杀害?」
「我怎麽可能知道,你们最应该问的应该是那班学生而不是我。」
「我建议你最好是老老实实地说出来,我们跟科博特一样,为了调查出答案使出不择手段也是在所不惜的。」
「我只不过是帮科博特传递讯息而已,说真的有多少个我哪知道。何况你刚才自己不是说了吗? 我只是那个人重视的教授之一,谁知道他还有没有派其他人传递的工作? 想知道的话你们最该问的是那些老早手沾满鲜血的领袖生,而不是我。」
「克姆! 你这个没义气的家伙! 明明就只有你一个人干那种肮脏的事,还敢把罪过推到我们的身上吗!」
那就是他们所认识的同事,他们所教的学生。
到底,他们身边还有多少无辜被利用、居心不良、毫无良心的人?
雷g看着华夫每次的审问过程想着,可是并没有说出口。他瞄看着在一旁写记录跟查看文件的人员,也许这次的调查已经快走进尾声。
一直在旁观看着下属审问过程的华夫单手按摩着自己的太阳x,随後对自己的下属下指令:「这闹剧够了,给我把这些人都带回局去。这个地方还有没有我们还没去审问的共犯者?」
「回长官,没有。」
听罢,华夫回首望向雷g的方向:「很好,那麽雷g跟瑞秋教授,你们有想起些什麽别的可疑人物吗?」
「嗯……我相信没有。」
为此,华夫满意地点了点头:「那麽事情暂时就这样结束,接下来只是我对两位的提问,你们认为我该如何公开这事?」
这是什麽问题? 瑞秋望向雷g,而雷g望向华夫:「什麽?」
「你们认为我们该如何向大众说明这次兰丝特的黑暗史?」
雷g歪了歪头:「华夫先生,你这问题的目的是?」
「我只是想听听看热衷於教育後辈的教授看法。」
「如实地说吧? 虽则兰丝特发生了这种见不得人的丑事,但兰丝特所选的学生都是有天赋的巫术师,就如当年的格伦华巫术学校一样。如果再把事实隐瞒下去……恐怕兰丝特会跟格伦华一样消失於巫术界,个人不认为巫术界再失去这样的学校是件好事。」雷g索着下巴说着,良久似乎意识到些什麽,慌忙说着,「呃……这只不过是个人的看法而已,要怎麽处理似乎得看你们。」
「你认为在这件事後兰丝特巫术学校还有救,」华夫听着,那双看起来总是想看穿人心的眼睛直盯着对方的双眼,「对吧?」
「最起码,兰丝特还有一些心地善良的教授跟学生,也许没当年的格伦华那麽糟。」
言罢,华夫的脸上闪过一种奇怪的笑意,不知那笑意是出自满意还是认为对方这想法幼稚。他对下属示意「收队」後,便对坐在那里的两人深深地鞠躬,随後留下两人於会议室,自行离开。
※~※
赢了吗? 罗依边凝视被她打倒在地的格雷边想着,要问她这场比试打了几分几小时,她绝对不能回答出个准确答案。唯一她知道的是,现时天空充满着黄昏的那柔和色彩,在那光线的衬托下,她犹如得到了胜利女神的看顾,全身上下散发出一种r眼看不见,只能感觉到的「光芒」;然而,依然倒在地上没有任何动静的格雷,在那环境的衬托下却显得无比的哀伤。
到底是怎麽了? 他不是想要阻止自己的吗? 就这样失去意识算什麽? 罗依握紧着拳头走近格雷的身边,打算在对方准备站起来的瞬间脑准头狠狠送上一击,可是过了数秒格雷还是倒在那里,如同一个玩了一整天的小孩那样累得直接躺在地上陷入睡梦之中不肯醒来。
「身为第四级巫术师的你就只是这样而已吗?」她问着,同时提防对方忽然一个反身把自己捉住送来重击,可是格雷还是双眼紧闭静静地躺在那里,汗水不停从他的额头与脸颊冒出并滑落,「格雷?」
不对,即使这场比试双方都费了不少体力,可是她都没有体力透支到这种地步,那麽现任为兰丝特巫术篮球队的格雷怎麽可能就此倒下不起—— 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罗依站在那里,看着格雷那张被汗水及泥土弄得脏兮兮的脸想着,要是认真的说起来,对象似乎从头到尾都没有使出尽力攻击她,而是……全力地化解她的攻击。
唯一能令他现时显得如此疲惫的可能x是,他在回到这个屋子之前干了些什麽事消耗了过多的体力。她回首望去依然站在那里的贝琳,对方站在那里默默地看着两人战斗,伤心与揪心让她老早哭成了泪人:「难道……」
我干了件愚蠢的事? 她愣在原处,呆视自己的双手。
『我知道你担心埃佛尔,可是……到底现在是什麽状况我们大家都不清楚,也许卡斯就在埃佛尔的身边保护着他,我们毅然冲出去找埃佛尔或卡斯只会为他们添麻烦,你明白吗?』
呜——
「什麽声音?」她慌忙望去,一只狐狸在屋子附近徘徊着,它那眼神似乎在问: 这里是怎麽一回事呢? 随後小心翼翼伸出个爪着像想穿过些什麽,但结果—— 草原的泥土如泥浆般那样涌出并包裹着狐狸的四肢,随後变成坚硬无比的石头锁住这只无辜并不知情的狐狸。为此,狐狸发出可怜的叫声。
这是怎麽一回事? 罗依抬头环视四周,在阳光的照s下,她隐约地能看见屋子跟附近的草原被一种像是气泡似的保护膜所罩着。这一种巫术也许其他属系的巫术师不会知道该名字,不过她知道这一种巫术是什麽,因为她曾经在瑞秋教授的课里听说过:「是『达弗沙玛之约』……」
要是有施术者不允许通过的人士进入的话,被施术的那范围地面将会出现强烈的震动,後出现巨大的裂缝把那人吞噬;要是其馀生物则会出现刚才那只狐狸的情况,除非是施术者解除巫术语,否则效果持续,因此每次使用将会花巫术师一半的体力。
那道没达到第五级巫术师能力的人难以使出的地系保护巫术,格雷还是第四级巫术师使出了……她错愕地回望就在自己脚边的格雷,她到底干了些什麽蠢事? 毫无疑问,在念出那巫术语之後,对方应该疲倦到无法站好的地步。
她打不赢格雷,就别说帮忙,也许赶到了也只会成为埃佛尔的包袱。然而,格雷却是为了让她知道这一点跟她战斗,浪费了那麽多的体力,纯粹只是为了阻止她。
「格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她蹲下来轻轻拨弄着格雷那头已经被汗水弄至湿透的头发,不过对方的双眼依然紧闭,能确认他只是昏睡了过去的证据只有他那缓慢的呼吸声,「我只是想知道埃佛尔是否没事而已……」
他那副身体,已经再受不了些什麽剧烈的动作。埃佛尔,你到底在哪里? 罗依抬头望向天空,不知道为何,天空上那黄褐色的色彩总给她一种不祥的预感,那种色彩感觉犹如是举行了葬礼後下午天空所浮现出的颜色。也许,是因为头顶上的云并不是白云,而是将会带来大雨的雨云。
罗依——
「什麽?」这声音是? 她愕然地站起来:「埃佛尔?」
罗依——
「贝琳,你有听到那声音吗?」
「什麽声音?」
「埃佛尔的声音呀!」她东张西望,期盼他的身影会突然地进入她的视线范围,「埃佛尔! 你在哪?」她大声地呼喊着,可是换来的只是自己声音的回音。
绝对,不会让你离开……
罗依低头望向格雷,他不知何时醒了过来,伸手紧捉住她的脚:「格雷,埃佛尔在找我,快放开!」即使如此,格雷的手依然紧捉住她的脚,「格雷!」
怎麽办? 刚才那声音绝对是埃佛尔的声音,他在哪里呼叫着她,肯定是出了些什麽事,而最肯定的是现在他很需要她。罗依使尽办法想把格雷的手甩开,但不能如愿,如对方一开始所说的那样,要是不能令他完全失去意识,她绝对没离开这里的可能x。
嚓……嚓…… 一把脚步声传来。
「埃佛尔?!」她惊喜地向声音的方向望去,可是只见到衣衫不整的少年卡斯缓步地往她的方向步去,「是卡斯?」
「看来你们在这里都拼得相当辛苦呀? 辛苦了。」卡斯的嘴角上扬,这弧度看不出是发自内心的还是坏笑,他拍着手环视四周,「啊呀,这可不是地系的『达弗沙玛之约』吗? 肯定是格雷那小子用的吧? 难怪他累成这副样子了。」言罢,他走进了那受保护的范围,是施术的一瞬间已经对结界告知「允许者」的名单还是倒在地上的格雷知道前来的人是卡斯本人此时已无法确定,确定的事只有卡斯进入那范围时并没有引起任何巫术反应。
「卡斯,埃佛尔呢? 他还没事吗?」
「不知道,我找不到他,可也没见得他出事。」卡斯说着,同时从衣袋中拿出一副镜片已经摔至碎裂的眼镜递到罗依的面前,「也许他突然有兴趣跟你来一场『灰王子』这童话故事吧?」言罢,他瞄看倒在地上的格雷,手指对着空气比划了一下,格雷的手随即松开。
「这话是……」
卡斯轻笑了笑:「不过连我也没办法找到他,也许你去找他也得花很长时间,希望到最後你找到的不是他遗留下来的衣服。」
衣服? 埃佛尔到底发生些什麽事了? 罗依瞪大了眼睛,随後口念着「撒卡离」从卡斯的眼前消失。
卡斯轻叹一口气後往贝琳的方向走去,手指着她的脚後不久,那锁住她的「木板」马上放开了她:「似乎我回来得有点晚,是吧?」
「是很晚,你要是能早点回来也许格雷跟罗依就不用打成这样……不用把格雷带进屋里吗?」
卡斯对着她笑了笑,这次显然是坏笑: 「放心,他自然会有人照顾的。」
「卡斯,你这脸色是怎麽一回事?」
「什麽事也没有,我现在比较想坐下来喝一杯可口的红茶,希望这对我眼前这位女士来说不是一件麻烦事。」卡斯说着的同时扭动着大门的门柄进入了屋内,用着相当随意的步伐走到客厅里坐下,然後把皮革外套脱下放在一边,活像是刚刚在人间界办公室勤劳工作回到家里的上班一族。他整个人靠在沙发上,闭上双眼,用力地喘着气。
是因为之前的战斗过份激烈吗? 看着卡斯那副模样,贝琳想着,可是对方那双眼藏在那眼皮後,她无法读取对方的思绪,然而她也不想特意去问。眼前的这个人,永远办的事看起来不合常理,但却是有一定的理由,因此,她选择相信他。她走到屋子里那开放式设计的厨房,从厨柜里拿出茶叶,依着煮水器的指示接下开关:「老实说,我也很想知道埃佛尔的情况,你找不到他是指?」
「我不确定自己的猜测是对是错,他应该没事……我也不确定,反正找不出任何证据说他消失了或死了,事情就是这样。」
「如果……埃佛尔真的出事了,那麽罗依怎麽办?」
「她本身不就知道对方的身体状况吗? 早该打好心理准备了。」
「你怎麽能这样说呢? 你认为任何人都能接受之前还好好的站在自己眼前的人突然离去的事吗?」贝琳转身望向客厅的方向,卡斯依然是闭上眼睛,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像是已经睡着了般。
咇! 水开了。她忍住这份怒气冲着红茶,随後放在对方的面前,此时对方才缓缓地露出一直藏在眼皮底下的蓝瞳,但没有望向她:「谢了,之後我想你帮我烤一下放在厨柜里的那条法国长面包,对了,记得先帮我切片。」
这个人只是在回避她,不想被她读取自己的心思,仅此而已—— 刹那间,她那样想着。
「这次体力消耗得很厉害吗?」
卡斯并没有回话。
「我能肯定的一件事是,科博特已经被埃佛尔杀死了,从高处堕落的时候同时被在附近开过的车撞到,而受他宠爱的那个女娃莉莉安也死了。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这算是现时来说唯一的好消息。」
「确实。」
他的样子,看起来是很努力在隐瞒着些什麽,可是他刚才说的话里绝对不含有「谎言」这成份,那麽他想隐藏的事情是什麽? 贝琳打开一个个厨柜,寻找着对方说的那法国长面包放在哪里:「在这里呀……」她拿下来,随後在放刀具的抽屉里拿出切面包专用的面包刀,细心地把长面包切成一片片,再从面包上涂上一层牛油後放进了烤箱。
在那之後,卡斯一直都没有说话,而她亦没有回头看他在干些什麽。一切,平静得很,也许尴尬是形成这种情况的其中一个主要原因。
在这种时候该找怎样的话题? 还是他已经睡着了? 她想着,同时眼瞄看着烤箱的那计时器何时响起;而她在困惑如何开新话题之时,对方那把听起来懒洋洋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
谢谢你,贝琳——
「你说什麽?」
叮! 在她惊讶地回首望向客厅的同时,烤箱发出「时间到」的声音:「卡斯?」
客厅里,一个人也没有。
她的下意识让自己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他跑到哪里去了? 从刚才到现在她都没有听到他从沙发上站起来跟离开的声音,是默念了「撒卡离」吗? 可是这里就是他的家,所有的事情已经处理好,那麽现在他还有必要东奔西跑吗?
还有,刚才的那句「谢谢」,会否是她的幻觉?
她走进客厅,环视四周,可是除了她自己的脚步声,并没有听到其他人的声音:「卡斯,你要的面包已经弄好了,你现在在哪?」语毕,迎接她的依然是一片寂静,这让一种莫名的恐惧感从皮肤渗入到她的血管,随後侵占她的全身与及意识,直觉告诉她这并不是个好的预兆。
他应该不会一句话都没留下就这样离开的,这不像是他的作风。
贝琳凝视着沙发前那茶几上的那红茶,杯耳的方向跟她放在那里时所呈的方向一样,没有任何变动;而杯中红茶更没有被人喝过的痕迹—— 那个人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喝这杯红茶,这是唯一的解释:「那麽为什麽要跟我说想喝红茶呢……」她低着头,此时在沙发跟茶几下方的那张地毯引起了她的注意,那张人造地毯就像是有人故意在上方倒了一大桶水般,完全湿透。
不对,从一开始这个地方就没有东西所盛的水能弄湿整块地毯……那麽……
『你不是应该……那麽你回来了,你哥哥呢?』
只馀下那个可能x。
「不……不,这肯定是哪里搞错了,他刚才还好好的……」
自己所看到的不会是暂时依附在冰雕上的灵魂,不可能是这样的—— 她无力地跪在地上,眼泪开始不受控涌出。
『哥,你老实地回答我,卡斯……他受伤了,是吧? 是这样对吧?』
『好吧,你要我直说就说吧! 卡斯是受伤了,两个人一个冲出去追科博特,另一个不知道跑到哪里。我想阻止他们两个,可是……你知道的,卡斯跟埃佛尔只要决定了要那麽干,谁人也阻止不了。』
即使她那样地游说自己,但眼前的事实最终击破了她为自己所编写的谎言。
『卡斯,你这脸色是怎麽一回事?』
『这次体力消耗得很厉害吗?』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回应她这些问题,说没有回应,倒不如说刻意回避;然而,这就是她所感觉到他在掩饰着什麽的原因。她没有办法再从他那双眼读取到些什麽,可是在这一刻,她的耳方边却是响起了那把磁x并懒洋洋的声音。
谢谢你,贝琳,曾经错爱过我这个人——
他特意以那副身体出现在她们的眼前,只是想告诉她们现时的情况。
「卡斯……你这个没心肝的魔鬼……」贝琳无声地饮泣,那到底是自己过分伤心而出现的幻听,还是真的出自那个人的口中,她已经不知道。在这一瞬间,她希望自己当时并不是一厢情愿,只到底对方内心的答案是什麽,现时再也没有办法知道。
卡斯,那个被人称为「冰上魔幻师」的男人,已经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消失。
对方最後所留下的,只有那件被他脱下放在一边的皮革外套。正当她打算拿起外套放好的时候,白色的小信封从外套的暗格掉落,她慌忙地接好。
看着里头的钥匙与信纸,她哭笑不得。
「真是的。」
格雷到罗依到最後都不知道,这个人已经比埃佛尔更先消失。
也许,到最後还在担心不知去向的埃佛尔。
不过这也许是一件好事,就让那个人以一个传奇似的身分继续存在於这世界上吧?
她手拿着信纸,抹去眼角的泪痕,拿着那杯还有点馀温的红茶喝上一口。
「谢谢你,卡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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