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闺秀 作者:西迟湄

    第十八章 蹊跷

    清宁的神色平静，老夫人却是激动得很，拉着清宁坐在了旁边，非常和蔼地道，“回来了就好，坐马车辛苦了吧？累不累？上次惊马严不严重？有没有伤到哪？……”

    老夫人嘘寒问暖很是关心。

    “让祖母担心了，我没事呢。”清宁笑着回道，“祖母，您哪不舒服？太医怎么？”

    “人老了，老毛病了。”老夫人呵呵地笑，苍白的脸色有了几分神色，“吓坏了吧？回头太医来了顺便给你好好把把脉。”

    “天气是一天比一天的热了起来，这早晚就凉，你祖母又要操劳着整个侯府，这听你惊马有时候就很是担心，可人你又不在侯府，虽是听你没有大碍，可是你祖母的心啊还是放不下去，这不，就这么倒下了，这又是了劳累又是担心的，铁打的身子都经不得折腾啊。”裴氏脸上带着笑，可语气却有些不善，话里指责着清宁让长辈担忧，身为侯府长女在和离的母亲身边尽孝，却让祖母操心，长辈派了人去看她，还直接呛了回来，这实在是不孝！

    “这年纪大了，身体就容易生病，不关宁丫头的事，她这才受惊没两天，你可别吓到了她。”惯常，老夫人与裴氏一唱一和的很在行。

    “二婶的是，是孙女让祖母担心了，孙女不孝。”清宁脸色不变，垂眸眼底闪过嘲讽，“祖母，当初是母亲身体不好，祖母您体恤母亲，所以才不得已接手了侯府的中馈，不过如今夫人进了门，祖母您就也能轻松轻松了。”

    当初不是不得已，是老夫人自己夺过去的。

    如今罗水月进了门，罗水月是侯府名正言顺的侯夫人了，该让她主持中馈，所以，这劳累，真真是怨不得旁人。

    至于担心她，清宁是不信的，能搭上国公府，不如高兴来的贴切。

    只不过却是瞧得老夫人的脸色却是带了病容，苍白而憔悴，精神有些很是不济的样子。

    清宁话的时候，就微微抬眸扭头看向一旁的罗水月。

    罗水月倒是没有想到清宁会提到她，也没有想到清宁会提到侯府的中馈，愣了下，随即呵呵地笑着客套话道，“宁儿你可是错了，我这刚进门，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懂，侯府还得母亲您才能镇得住，我们都盼着您老人家早日康复。”

    完咯咯直笑。

    的是客套话，可是老夫人听了心里高兴，罗水月性格是凶悍了些，只要危害到自身的利益，罗水月还是很懂规矩的，对她也是恭恭敬敬的，于是老夫人也笑了起来，伸手指了罗水月道，“就你嘴甜。”

    “是母亲您疼我。”罗水月捏着锦帕，很是恰到好处地撒娇。

    见得罗水月这一撒娇，清宁很是惊悚了一下。

    老夫人几人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

    挤兑大侄女不成，倒是把罗水月给拉了进来，还提了这中馈的事来，裴氏暗地咬牙，侯府是空架子，然而，能往自己的口袋放一分是一分，这侯府现在还轮不到她来操心的，所以她自从从帮着老夫人管家来，虽不多，可是积成大，这么久来，还是可观的。

    可是罗水月是什么样的人？

    这一个月来，裴氏算是领教了。

    只要事情不牵涉到她，事不关己，那她就高高挂起，倒是落落大方，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可一旦牵扯到她自身，那可是咄咄逼人，不会吃半丝的亏，就是老夫人她也绝对不会让半步。

    所以，这中馈若是到了罗水月的手里，那自己还能插手，能捞到好处吗？那是不可能的！裴氏心里很是明白。

    这宁丫头——是故意的吧？

    一定是故意如此的，上次裴浩林自己是窃鸡不成，这将不定还要蚀把米，把自己的亲闺女给赔进去，裴氏一想到这个心里就更加气不打一处来，胸口血气翻涌。

    “大姐姐，这次回来多住几日，我们都很久没有一起话了，我们姐妹可以一起话，绣花，写字，这天气好，可以邀请朋友来府里玩，还可以求了祖母让我们出门赏花去。”沈清韵笑着挤到了清宁的面前，眉眼弯弯地道。

    语气带了讨好的味道。

    清宁是心知肚明，这沈清韵只怕还是惦记着人家齐国公府里的苏谦，清宁瞥了眼裴氏。

    看来沈清韵不清楚裴氏做的事，也不知道蔡氏的打算，蔡氏与裴氏是怎样闹的，具体不清楚，听裴氏到处打听名医，看来她也是着急了，到底是亲生的女儿，不想她毁在了裴浩林的手里。

    侄女就可以用来算计，亲身女儿倒是舍不得一点委屈了！

    “你个皮猴，就知道玩。”老夫人佯怒看向沈清韵道。

    “祖母，您就答应了嘛，我和二姐姐，三姐姐都很久没有与大姐姐话亲热了。”沈清韵娇笑着抬起来了头，“二姐姐，三姐姐，你们是不是？”

    “祖母，大姐姐难得回来，您就应了四妹妹吧，等您病好了康复了，我们姐妹就一起热闹热闹。”沈清雨温声道。

    沈清妍微笑着点了点头，却没有出声。

    “雨丫头你懂事，疼爱妹妹，可是别帮着她话，她啊，一心惦记着玩呢。”裴氏瞪了一眼沈清韵。

    这老夫人还病在床上，她这丫头一门心思玩。

    “祖母，韵儿也非常担心您的，这恨不得替您生病了。”沈清韵忙柔柔地看向老夫人道。

    “韵儿这病才好呢，可不许你这般她。”老夫人看了眼裴氏，又和蔼地对沈清韵道，“别听你母亲的，有什么事情啊，跟祖母，祖母为你做主，我这也是毛病，你大姐姐回来了，你们姐妹就该多多一起笑笑的多亲近亲近。”

    “还是祖母您疼我。”沈清韵笑眯眯。

    老夫人了一会，就有些打不起精神来，喝了药，就把众人都打发了回去，等人都走了，半闭着眼睛与林妈妈着话，“这丫头，真是不知好歹，国公府是怎样的人家，怎样的门第……这么好的良机，也不知道抓住，还得我一把老骨头为她打算，她是年纪不懂事，分不清孰轻孰重，那李芸娘难道也不懂？为了自己的女儿好，她也该谋算谋算！这罗氏是继母，不关她的事，她得轻松，她是如今是侯府的侯夫人了，难道不知道与苏家结了亲，对侯府来是好事吗？一个比一个拎不清，还得让我这把老骨头来操心。”

    还有国公府也是，送了厚礼过去，可是却没有半点的动静，那汪平那日回来的话，瞧得是世子是想撇清关系。

    那孙氏似是不太关心，终究苏世子不是她亲生的。

    老夫人就想着去拜访拜访国公府的老夫人。于是就打算趁得这一病啊，就是叫了大孙女回来，好亲自登门拜谢，好定下这门亲。

    林妈妈坐在床边杌子上，低声道，“老夫人您就放心吧，大姐是个有福的，世子是那般俊美的人，出众的才华，又救过大姐，大姐定是羞着呢。”

    “希望如此……”老夫人声音渐弱。

    裴氏拉了沈清韵回了自己的院子，进了屋屏退了众人，教训着沈清韵，“你怎么那么没有眼力价？你祖母生着病，你一开口就玩！你学学雨丫头，如今在你祖母身边，越发的体贴了，少不得在你祖母心里越过了你去！”

    “她一个庶女，再怎样能越过了我去？她怎么能与我比？她是好了要抬去建安侯府做妾的，虽是庶出，毁了容貌，可她也是侯府的姐，竟去给人当妾？真真是丢我沈家的脸。”沈清韵脸带不屑，“而我是嫡女，祖母向来最是疼我，她怎么能越过我？”

    裴氏却是不这么认为，“你大姐姐那是嫡长女呢，你祖母以前还不是一样不待见她？”

    如今对她亲热，还不是因为她能给侯府带来好处！

    “母亲您多虐了，祖母心里有着数的呢。”沈清韵道，“母亲，我那么也不是想玩，大姐姐回来了，若邀请各家闺秀过府来玩，那不定就能邀请到苏三姐呢。”

    沈清韵脸上带了一抹娇羞。

    “韵儿……”见得含羞带怯的女儿，裴氏一阵心痛，“你还，先不急，娘给你慢慢看……”

    沈清韵突然就绷了脸，冲着裴氏道，“母亲，您与大舅母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裴氏有些心虚，摇头，“有什么事要瞒着你？我是担心你表哥。”

    当自己是孩子呢？回外祖母家的时候，大舅母一个劲地推着自己往浩林表哥的面前凑，母亲见了也是一副强忍着当是没看见的表情。

    舅母是什么意思，昭然若揭！

    只是母亲，怎么也会如此？一点都不为自己着想，为自己打算的吗？自己可是她的女儿！

    “母亲，您不，我也能感觉得到的。”沈清韵咬了咬唇，握了拳头，道，“若国公府的二公子要娶我，难道大舅母她还敢把我抢过去不成？”

    完便是握了拳头，拉开了门跑了出去。

    这……

    裴氏定定地坐在椅子上。

    女儿若能嫁给苏二公子，那自是最好不过了的，这娘家大嫂自是不敢与国公府抢人的。

    可是，蔡氏放出了话来的，韵儿若是嫁了他人，那她为了儿子定能撕破了脸皮。

    那到时候自己要怎么在侯府立足？

    裴氏只觉得自己是犹如在热锅上烤一般。

    怎么办？

    牺牲女儿？还是给女儿找一门满意的亲事，可是裴家那边又怎么办？

    裴氏头痛欲裂，突然是眼前一亮，沈清妍！

    可是蔡氏能同意吗？

    在蔡氏的眼中，裴浩林可是明珠，虽是断手断腿了，可在蔡氏心里那可依然是宝贝疙瘩，若是寻常情况下，这废了的裴浩林大体只能娶一个庶女了。

    可是蔡氏有自己的把柄！

    她定是会咬住自己把女儿嫁过去的！

    裴氏伸出手，揉着如针刺一般发痛的额角。

    ……

    “大姐，老夫人瞧着病得不轻啊，消瘦了不，精神也没以前好了。”茶梅一边帮助清宁去了头饰，一边道。

    “嗯，看着蛮严重。”清宁点头，上次回来侯府的时候，老夫人瞧着精神挺不错的，这一病倒是苍老了不少。

    记得上一辈，虽自己离了侯府三年，可是后来回来后，老夫人的身体可是一直很好，红光满面的，健朗得很。

    前世，因自己庄子上的时候，老夫人病了不知道？

    还是真的是太过操劳，累了？

    接她回来，清宁倒是很清楚，左右不过是因为苏斐救自己的事情。

    茶梅利落地挽了个简单的发髻，用银簪子固住。

    清宁起身，对茶梅道，“这里有忍冬就好，你也一段时间没见芭蕉她们了，你出去与她们话吧。”

    “是，姐，那奴婢先出去了。”茶梅会意，点了点头。

    忍冬与侯府的人不熟，而茶梅却是很熟。

    次日，清宁用了早饭就去陶然居。

    来得早，裴氏与沈清韵，罗氏都还没有到，只有沈清妍来了正给老夫人揉肩。

    “祖母，今日可是好些了？”清宁笑着走了进去。

    “嗯，好多了。”老夫人慈祥地笑着道。

    “祖母。”面上覆着轻纱的沈清雨从一旁的隔间里端着了一杯茶走了出来，见得清宁，“大姐姐。”

    “二妹妹。”清宁微微一笑，目光移向她手里的茶，“什么茶？好——香啊。”

    “这个啊，是二姐亲手沏的，老夫人如今只喝二姐沏的参茶。”林妈妈笑着解释道。

    这味道……？

    有些不对啊！

    清宁闻了闻，房间里有药味，有熏香的味道，没有闻出来那不对劲的味道是什么。

    前世虽是跟着了尘师太认识了不少的花草，以及毒草。

    可到底她不是习医的，认识的也毕竟还是有限。

    “大姐姐，你喜欢的话，我给你也泡一杯？”沈清韵眼睛里带着笑看向清宁，道。

    “不用了，二妹妹，我不喝。”

    参茶的味道闻着蹊跷得很，虽可能是自己多疑了，还是不要喝的好。

    裴氏与沈清韵，罗水月都相继到了。

    一屋子的人陪着老夫人笑。

    清宁不着痕迹地观察着老夫人的神色，比自己刚进门的时候，神色好了很多。

    是病好了？还是——

    清宁不动神色地瞥了眼沈清雨，还是那杯参茶？

    了一会，罗水月留下照顾着老夫人，裴氏处理庶务，清宁姐妹几个告辞回房。

    刚回了锦园，建安侯府就差人送了帖子过来，要探望老夫人，建安侯府的人刚送走，齐国公府就打发了管事妈妈带了人送回礼过来。

    老夫人顿时心花怒放。

    第十八章 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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