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11 章
花林醉 作者:竹耳
第 11 章
花林醉随手把司云音怀里的女儿红抓了过来,然后在来人的面前晃了一晃,但见楚洛的眉角不动声色地抽了一抽,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司云音扯过花林醉的袖子,“晚上又有落脚的地方了?”
花林醉把女儿红重又塞还到了司云音怀里,“还有你喜欢的红烧肉。”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四章 苍离国九皇子
入虚弥之境的第二天,花林醉便不知所踪。
楚洛把他们安置在一处叫卜易居的宅院里之后,便也未再露面,但招待的却细致周到,竟是挑不出一丝错处。
虚弥之境位于虚弥山,终年被幻境环绕。
它其实与寻常村落并没有什么不同,不过是运气好的时候,许是能碰上些什么三个脑袋的姑娘,拖着尾巴的大叔,或者是长着兽角的孩童,诸如此类的飞禽走兽。
天上游的,水里飞的,千奇百怪,无所不有,充分体现了,什么叫做物种的多样性。
司云音在街道上被惊吓的够了,便百无聊赖地坐在虚弥之境那座外观看起来最正常的酒楼里,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身旁立着的长着猪鼻子的店小二,一时疏忽,被女儿红抢走了一整盘的红烧肉,但见它一脑袋扎进盘子里,再抬起来的时候,便是油光锃亮的一张狐狸脸。
“想不到姑娘如此热情,真是让踏歌受宠若惊。”
司云音循着声音望过去,就见离她不远的地方,一个锦服蓝纹的公子环抱着一个红衣的姑娘,那姑娘背对着司云音,双手被反锁在身后,身子挣扎的厉害,却也未从那公子怀里挣脱。
司云音扫了一眼锦衣公子那张极具登徒子资格的脸,精神为之一振,朝店小二又点了一盘瓜子,抱过女儿红,调整出一个舒服的姿势,只是不免又有些惆怅,惆怅她不足以将被调戏的姑娘那细腻多变的神态尽收眼底。
凌冥寄来的信件上就曾经提起过,虚弥之境的民风豪迈开放,女抢男婚的事情多有发生,为虚弥之境貌美男青年们的正常生活带来了极大的不便与灾害,同时也给他们脆弱的心灵带来了不可磨灭的恐惧与阴影。因此,“被调戏”便成了虚弥之境的女青年们毕生追求的目标与信仰。记得司云音当时看完这段话的时候,扫了一眼身侧的花林醉,扼腕一声,“多不让人放心的孩子啊!”
由此可见,这着红衣的姑娘,委实是个幸运的姑娘。
司云音磕了一粒瓜子,然后自然而然地把瓜子壳塞进女儿红的嘴里,津津有味地看着那边被调戏的姑娘扭打的愈发厉害,期间,掀翻了一张桌子,碎了一地的菜,打翻了一个水壶外加四个茶杯,噼里啪啦响得很是轻快。
司云音身边猪鼻子的店小二眉开眼笑得从身后摸出一个算盘,手指如飞拨的哗啦响。
这姑娘挣扎的够了,还不忘恶狠狠地威胁一句:“难道方公子竟不知,我们这一族的身上,都是带着剧毒的。”
司云音又磕了一粒瓜子,由衷地感慨一句,这红衣姑娘的演技,真是太逼真了。
“能死在幽若姑娘手中,也算是一大乐事。”
这句话慢悠悠的飘过来,女儿红不觉抖了一抖,司云音嗑瓜子的动作不觉滞了一滞。
这姑娘的名字,倒还真是耳熟的紧呐。
司云音将双手在女儿红雪白的绒毛上抹了抹,对着女儿红呵呵笑了两声,笑出了它一身的毛骨悚然,然后一抬手,就把女儿红朝着锦衣公子扔了过去。
那锦衣公子警觉,正正把女儿红接在了怀里,此时女儿红非常合时宜地亮了亮獠牙,一身雪白的绒毛,“腾”的一声,又变成了血红。
那锦衣公子微微一愣,朝着司云音的方向望过来,眼神中却突然多出了些难以明辨的情绪,他将女儿红放下,突然朗笑一声,“有缘再见,踏歌告辞。”话毕,便从窗户飞了出去。
锦衣公子刚走,红衣姑娘就面无表情地回头看了一眼司云音,道了声谢,转身也走了。
司云音望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又看了看满地的狼藉,突然垮下了脸,可怜巴巴地将一旁打算盘的小二望着,唔哝一句,“他们两个走的时候,付银子了吗?”
司云音回到卜易居的时候,约摸便把林幽若的事情想通了七八分,花林醉必然一始便知道林幽若来了这虚弥山,还气定神闲的在她和卫夕泽面前故弄玄虚。
就在她摸到花林醉的门前,刚做出敲门的姿势,却突然被人从身后捂住了嘴,双手反缚在背后,随之耳边传来极轻微的一声“嘘——”。
房间内除了花林醉的说话声,还隐隐传来楚洛的声音,他们似乎对门外的情形毫无觉察,只是一字一句入了司云音耳中,心底儿一阵冰凉。
门内的交谈告一段落,缚在身上的手也微松,司云音转过身,看见在身后缚着她的,竟是白天里偶见的登徒子,不免一阵讶异。
那人朝司云音比了一个请的手势,朝前一步,便推开房门。
司云音若无其事地走去花林醉身边坐下,先是“啧啧”了两声,然后幽幽地吐出一句,“我当一国皇子,就算不襟怀坦荡,行事也该再磊落点。苍离国的九皇子,宫商植,你这本名,可不大好听。”
她的一双眼睛,自进了屋就一直死死地落在了花林醉那张若无其事的脸上,也许她天生就太会粉饰太平,所以很多事情,她不是想不明白,只是不愿去想。小小一个格醉楼,若是没有复杂的后台靠山,又怎会让古祀城都忌惮三分?一个是敌国皇储,一个是乱臣贼子,动机不同,目的却契合……也许早在他们找到她之前便已经达成了某种共识,而她,不过是一颗早就注定要被拉入棋局的棋子。
他从未刻意隐瞒,只是她视而不见。
花林醉如往常一般在嘴角噙了一丝笑,他这副模样,素来受看的很,无论是出自真心,还是假意。
场面一时静极,直待方踏歌随司云音之后也踏入了这间屋子,楚洛弯腰行了个拜礼,司云音才终于知晓,这个她白日里撞见的登徒子,竟是虚弥之境那张诡谲的“最渴望调戏与被调戏排行榜”中,位列榜首的虚弥之境的镜主!她本以为,在这民风开放的虚弥之境,如此众望所归,应该是,更矜持一些的样子,就像青楼里远近闻名的花魁,多半是卖艺不卖身的。
方踏歌上前两步,在司云音身后站定,手闲闲地搭上司云音的肩膀,“离殇公子的礼物,我收下了,你所求的东西,明日一早,定然送到。”
花林醉噙在嘴角的那丝笑终于淡了下去,他挑起单边眉角,不动声色地将司云音拽在自己身前,盯着她看的神色中终于多了几分正经,短暂的迟疑,还是把手放在了司云音头上,狠狠地揉了揉,“你一定恨死我了。”
司云音偏了偏头,躲过了花林醉揉她头发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五章 注定一场劫难
花林醉离开的时候,司云音正倚在门前的树上晒太阳,即使他的马车从她身边经过,她都未曾抬头看过一眼,更不曾说过一句道别的话。
她怀里的女儿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司云音一巴掌拍在女儿红的脑袋上,“你睡觉就睡觉,打什么鼾!”
女儿红抬起脑袋不满地看了司云音一眼,往她怀里又钻了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接着睡,不一会儿,就又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司云音叹了一口气,然后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看了一眼花林醉离开的方向,神色间,有些捉摸不定。
虚弥之境的出口处,花林醉慢条斯理地下了马车,不疾不徐地接过楚洛手中的玉匣子,又讲了些无关紧要的话,直待身后终于传来了匆忙的跑步声和气喘吁吁的呼吸声,花林醉的嘴角才终于挂了一丝笑,状似漫不经心地转过身,看着身后扶着腰猛喘气儿的司云音,她的额上是细密的汗珠,脸上是微薄的红晕,一双眼睛像月下的湖,清澈而明亮。
“花林醉……我只答应你来这虚弥山……可未曾答应过你,要留在此处!”司云音的声音里还有些微微地喘,只是话说到后面,那扬着的脖子,竟像是在与人宣战。
花林醉嘴角的笑意不觉加深,身子在马车边儿上斜斜地一靠,“你只当暂时先住着。”说完顿了顿,似是更加的漫不经心,“我本就未曾打算将你交托于人。”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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