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99 章
夕笑吟 作者:布履
第 99 章
宫青蓝喜欢倚在栏边,就这么望着下面,静静的望着。
忽然她看到一只体型较小的织初鸟开始扑腾起来,引得下面一阵骚动。它的脑袋搭拢在地上,拼命挣扎,显得十分痛苦。
一时间,她的注意力都被这只鸟吸引了去。这就是强者生存的道理?
宫青蓝只是凝视着那奄奄一息的小生物,良久。
突然她想起什么,起身绕过回廊,向那小门去了。
她擒住那锁,来回的摩挲了几下,抬头看向门檐,之前结的蛛网已经不见了,门栏都被打扫的纤尘不染。她笑笑,开门进去。
地上那身形娇小的织初鸟已经一动不动了。
原本不带感情的眸子换上一丝怜悯,她伸手去触那团灰白色。
“娘子果然在这。”
宫青蓝的手突然停住,心却猛烈的搏动了几下。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夫君。”宫青蓝收手,温柔的回头。
“它死了,娘子很难过吧。”
萧逸问出这么一句,到是让宫青蓝不知该用何种表情回答。自己柔弱的性格决定了自己应该是个伤春悲秋的人。萧逸是在提醒自己?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宫青蓝看向萧逸。
他却只盯着那只咽了气的织初鸟。
宫青蓝退回一步,握起萧逸的手,“夫君又怎会不明白。”
“对了,嫂嫂以前写过一些关于饲养这种鸟的随笔。似乎在书房,为夫晚上拿给你。”萧逸的视线没有移动。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青蓝正愁呢。”她扁了扁嘴,望向那些活泼的灰白色小生物。
“娘子喜欢它们什么呢?”萧逸缓缓问出一句。
“自由。”
“娘子觉得它们自由?”
宫青蓝看向萧逸,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问。
“它们可以飞的很高很远,还不算自由么?”
“可惜它们是最有感情的鸟。”萧逸看向天边那抹余辉。
“青蓝不明白,有感情难道不好么?”宫青蓝随着萧逸的视线看去。
“有感情固然没错。可因为重感情,决定了它们只能待在这院墙中。”萧逸转而看向宫青蓝。“永远也飞不出去。”
宫青蓝垂目浅笑,少去几分优雅,多了些许无奈。
“还有,娘子知道么,这织初鸟是会传递消息的。”
“传递消息?”宫青蓝神色由落寞转为惊讶,下一瞬却是难以掩饰的失落。
萧逸注意到了宫青蓝的神色变化,“在嫂嫂的随笔上看到的,不知是不是真的。”说罢,他拉住宫青蓝的手臂,“走了,吃饭。”
他还是如此让人捉摸不透。有时觉得是水中月镜中花;有时又觉得,揣摩他更像是庸人自扰,其实他只是个贪玩的大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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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随我来。”晚饭后,萧逸就粘着宫青蓝。
宫青蓝被萧逸扯着,向书房去了。猜想肯定是要去找那本随笔。这个夫君,越看越像个孩子,做起事来,说一出是一出。
“喏。”萧逸从书桌上拿起一个订的很精致的簿子。
宫青蓝没想到嫂嫂的随笔都会用如此精美的簿册。她接过,触到簿册的瞬间,怔了一下,尽然是包着锦缎的封皮。她抚过锦缎的纹路,似乎对那绣纹起了兴趣。
萧逸看着她的动作没有做声,径自在书桌旁坐下,拿过一册文书批阅起来。
“夫君,这是?”宫青蓝刚问出口,马上抿嘴。意识到自己不应该打扰表哥的。
她挽了挽袖子,走过去拿起漱金墨研起来,动作十分轻柔。
萧逸看着注视着文书上细密的字,神色未变。“那是‘月夕大典’上冕服和配饰的式样,娘子帮为夫一起选了吧。”他头也不抬的道。
宫青蓝正想开口,转念想到什么,没继续说,只是嘴角上扬了几分。有时候她巴不得能代他多做几件事。“好,明天再把选好的样式给夫君可以么?”
“不急,娘子何时决定,何时再差人送去便是。”他取下一支楠木的软毫,轻轻在砚台上掭笔。似乎才注意到在一旁研墨的宫青蓝,他抬脸朝宫青蓝递了个笑。“辛苦娘子了。”语调轻快。
宫青蓝回了他一个浅笑,继续研着墨。视线始终没有离开那跳跃的笔尖,一篇俊秀的字在宣纸上晕染开来,那字笔走龙蛇、鸾飘凤泊,看得人只觉在欣赏一幅美图,已然沉醉其中。
萧逸心无旁骛的行着书,认真的样子是宫青蓝前所未见的。此时此刻,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已完全被眼前的男子俘获,没有丝毫反悔的余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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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京,将军府。
“长陌你在写什么?”白依漫有点好奇,这个平时散漫的小叔子居然会坐在书桌前舞文弄墨起来,便上前看个究竟。
夏长陌,夫君夏长锋的弟弟,先前已有耳闻。长锋心里一直觉得有愧于他,因为当年他的年少气盛使得这个弟弟年幼时便离家,十一年的时间都未曾回家与父母好好团聚。白依漫因此也很关心夏长陌。其实在她的想象中,夏长陌应该是个孤行己见的孩子。没想到真的见了面才发觉,这个小叔子只是表面散漫至极,而内里却十分心细。他只是习惯了默不作声,将自己的风华收敛。此番一封书信,他就日夜兼程的赶来,不计前嫌。这是自己始料未及的。
“哎,一言难尽。”夏长陌懒懒的答道,完成最后一笔,然后审视了一番。
一言难尽?白依漫在他一派闲适的脸上,没有读出丝毫一言难尽的意思。她朝屋顶翻了个白眼,对他的说法不予理睬。
第 9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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