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19 章
鸾凰书 作者:飞天绘
第 19 章
不是说好要让自己变得更强去保护璟琰么?
重镜下定了决心,便加快了脚步向前走去,很快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步宵大约是在门口等候了许久,见到重镜独自一人回来,忙迎上来,一边念叨:“阿弥陀佛,可算是回来了!”
重镜失笑:“怎么,你也开始念佛经了?”
“只要你这小祖宗安安稳稳,让我出家当和尚都行。”步宵翻了个白眼,照料着重镜进屋,步遥闻言,少不得又是摇头,道声小心,便唤长歌长安进来服侍宽衣。
重镜洗漱妥当进了被窝,想了想,还是留下了步遥,问道:“太爷今日来过了?”
“未曾。”
重镜暗自称奇,按她的推测,应当是太爷来惩治了自己的丫头小厮一番,然后找够了理由,再去给自己提意见说换人,本来自己拒绝时,太爷答应的那般干脆,重镜就觉得很意外,现在两厢结合起来,忽然意识到,其实太爷只是在试探院子里的人对自己的重要性罢了!
步遥看重镜懊恼的模样,奇道:“莫非太爷用我们来为难小姐。”
重镜抚着额头叹道:“日后可能会罢。”
步遥不甚理解,但是看重镜郁结的模样,笑着安慰道:“你如今担心这些做什么?我听洛书说,小姐准备下江南任职,到时候天高皇帝远,任太爷抓着什么把柄,也不能威胁小姐了。”
重镜默然,其实她自己有些不确定太爷到底是要做什么,如果只是为了世女之位,应当下足力气来阻拦自己才是,但是回来这几天看来,太爷的打量试探和双生的友好低调,都让重镜有些捉摸不定,总感觉自己是在被评估价值,而不是被摆在了竞争对手的位置。重镜想到康静王妃方才的一番话,略加酝酿,问道:“洛书与归妹回来都说了什么?”
“洛书与我们说小姐打算下江南的事,让大家做做准备,至于归妹么,小姐知道的,她不爱费口舌,问十句答一句罢了。”
重镜听到这里,猛地坐起身,倒唬了步遥一跳,重镜想了想,道:“叫归妹和洛书过来。”
步遥忙领命而去,不过片刻,归妹和洛书便来到了重镜的床前,有些茫然地看着重镜。
重镜扶了扶额,顿了半晌,道:“今晚你俩在我房里值夜罢,长歌长安这几日好好休息。”
大家虽然都有些疑惑,但还是领命而去。
重镜躺回床上,怔怔地看着屋顶半晌,依旧没有睡意。开始她是觉得归妹和洛书中有细作,毕竟今日随自己前往太白楼的只有她两人,但听了步遥的回话之后,又觉得不大可能,只是自古以来,假作真时真亦假,既然难分真假,便索性将两人留在房中,思索着下一步应该去做什么。
加冠之礼
次日晚饭后,王妃将定下的宾客名单交予重镜和双生,重镜回去细看,待看到主宾的人选时,惊掉了下巴。
谢未央?
步宵打了热水进门时,正看见重镜一脸杀气地坐在床沿边。
“这是怎么了?”步宵深知重镜脾性,也不害怕,上前将洗脚水放下,给重镜脱了鞋,好生服侍着开始泡脚。
重镜看着步宵,忽然弯下腰挑起步宵的下巴,步宵惊了惊,一巴掌拍掉重镜的手,怒道:“要死了!”
重镜回过神来,整了整衣服,坐直了,心里暗骂自己刚才想法龌龊,面上若无其事道:“眼看着你和步遥年纪也差不多了,我得好好物色物色。”
原本以为这样这样可以搪塞过去,没想到步宵“腾”地站起身来,重镜愕然,步宵满脸怒气,憋了半晌,冷哼一声道:“主子厌弃了我和步遥便直说,何苦这般费心思撵我们。”
重镜:“啊?”
步宵转身出去,两天没理重镜。
重镜觉得很冤枉,她在看到谢未央名字后确实有想收了步宵的念头,但那只是一瞬间幼稚的冲动,绝不可能付诸现实,而且她反应得还算快,怎么还是得罪了步宵?莫非他恼自己无故调戏他?
当重镜这般向柴薪抱怨的时候,柴薪看她的目光,满满的都是“无药可救”的意思。两人策马行了会儿,柴薪见重镜还在纠结自己一刹那的小龌龊,忍不住提醒:“你那小厮恼的是你想撵人罢。”
“我没啊,本来岁数就到了。”重镜再舍不得这两个人,也不可能为了自己而耽误他们,这婚嫁之事,她已经思考了很久了。
柴薪看了看天,忽然又觉得没法和重镜交流了。
重镜其实并没有这么迟钝,但是对于步宵可能会有的另一层意思,她是绝对不会考虑的。在这个阶级森严的社会,小厮不可能嫁入贵族做正妻,而重镜绝不二娶,眼见着人都大了,既然心思多了起来,何不早日给他们觅个好归宿,只是他俩知道自己太多的事,真要找起来,重镜反而畏畏缩缩,很难找到满意的。
既然这话说不通,柴薪便将话题转移到眼前另一件大事上,道:“阿镜啊,今日已经十三了,你还私自跑出来,会不会不大好?”
重镜沉默,她私自出来,确实有原因,这话还要从昨日午时说起。
在选定主宾之后,加冠礼前三天,遵照礼法,谢未央应当和康靖王府的人一同前去宗庙祭祖戒宾,而谢未央来康靖王府,果然带来了重镜的古琴老师——林忱亦。
自从那日林忱亦与重镜说了婚事之后,就再也没来看望过重镜,重镜原本指望着准新郎可以在家等待嫁娶那天,却没有想到林忱亦会施施然来到了自己面前,笑吟吟地喊道:“镜儿。”
重镜脸色僵了一瞬,道:“老师。”
林忱亦身后一位中年女子温雅一笑,道:“你师徒多日不见,今日正好叙旧,何况世侄女前日受了惊吓,忱儿很是挂心。”
重镜将目光投去,难掩眼中讶异,原本以为司连亲王这般境地,或许是因为真的无能,或许是韬光养晦,无论怎么样,在重镜的想象中,都不该是这般温文尔雅的模样。谢未央见她打量自己,和煦一笑,并不多言,倒是康靖王妃吩咐道:“还不请夫子去坐?”
“是。”重镜领命与林忱亦前往府内,康靖王妃则带领着众宾客去往主厅。
重镜心中放下了许多感情,脚步渐渐轻快起来,林忱亦观察半晌,笑道:“镜儿可想好了何去何从?”
重镜“嗯”了一声,并无多话。
林忱亦轻叹,“镜儿何故与我生疏至此。”
重镜默了默,答道:“老师嫁予司连亲王,应当也是存着避世隐居的意思罢。”
“话虽如此。”林忱亦停下来,轻抚重镜额头,感慨道,“一眨眼的功夫,稚子已然成为国之栋梁,当年为师曾许诺,在你出师加冠之日,赠你出师礼,尔后再行避世,也是不迟。”
拜师时的戏言,重镜不会当真,就算收下出师礼,重镜也绝不会让林忱亦卷入这其中。
林忱亦看重镜漠然不为所动,笑道:“你便是不说,我也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
重镜挑了挑眉。
“无非拱手敬她万里江山。”
“喂!”重镜惊得跳了起来,差点就要去捂林忱亦的嘴。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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