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9 章
游戏时代(正式版) 作者:中年阿飞
第 9 章
听了她这样说,他一时也想不出说什么。确实,他们的游戏,尽管可以有不同的角色选择,在另一个世界中还可以选择更自由的生活方式,但,终究是离不开血腥与暴力以及阴谋的。
他说:“缨子,晚了,你先睡吧。改天我们找阿娜带我们去玩一下他们的游戏。”虽然他知道缨子还很不情愿,他也只能强行关灭了灯光,走了出去。
高原上的天空总是那样的透明与纯蓝,好象不真实,却又真实可及的就在眼前,即使是夜空,同样也是那样的迷人。而其他定居点的人造天空,虽然或许更蓝更透明,却让人觉得不真实。
那么,游戏中的世界呢,至少在意识中是真实的吧。他也不能肯定了。
或许也不是那样真实吧,他们,那些玩游戏的人,可并不知道他们的意识是处于监视状态中的。或许是真实表象后面的虚伪。
他开始有些怀疑那些他一直坚持了20多年的理想,怀疑他自己从前对人们意识的监控是否正确。
他不能肯定,眼前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是一座高大的山峰,挡住了月亮的半边。
“想什么呢?”里夫这个讨厌的跟班已经悄然走到了身后。
“我在想,征服那座山峰的感觉。”
“还以为你在想怎样逃亡呢。哈哈哈。”
“哈哈哈……”他俩都笑了。
“或许我也想过逃亡吧,呵,就是翻过那个地球上最辉煌的山巅后。听说那后面是一个巨大的平原。”
“要翻越珠峰?那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小游戏,可是一个高难度的挑战。”
“是吗?你们呢,有人已经上去过吗?”
“其实,我们游击队所在这个地方,过去就是一个古老种族的小村庄。他们就有一个古老的传统,每一个男性成员成年的仪式就在珠峰上举行,然后,以登顶来表现他们的勇力。当然,不一定每个人都爬得上去,但总之,越高越是一种荣耀。那是他们心中的神。”
“那对你们来说有什么联系?”
“有。虽然我们的队员有很多都是外来的或流放至此的,但我们也接受了这项传统。只不过对我们这些外来者,这不仅表现了勇力,也是一种游戏活动。当然,这很刺激,甚至很危险。”
“那我也要去见识见识了,这个充满危险且刺激的游戏。”
“那你运气比较好,十天后,就是村里成年仪式暨游击队年度攀山比赛,到时一起去吧。”
“当然,我不会错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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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就在他的手上,6000米的高度已在他的脚下。
他们四个人先在这里休息一下,里夫,阿娜,还有缨子,看她蹦跳兴奋的样子,腿伤是痊愈了。前面,已经有些队员与村民正在往更高的地方挑战。下面,5500米的地方,这世界上海拔最高处的寺庙荣布寺里,一小时前在一位上师仁青次旺仁波切的主持下已经完成了成年仪式。现在,长达2米的巨大黄铜号角的声音,穿过密集的风尘,伴随其他一些古老法器的佛音,反复回荡在这个寂静的冰川世界。
这使008又想起了刚才有幸见到的永生难忘的成人典礼。
荣布寺已经十分的古旧,大概近千年了,却依旧顽强的屹立在这个高度上。红黄色的土墙是其两座佛堂的特色,其中,大雄宝殿最为辉煌,岁月也不能掩盖其拥有的华丽,这简直就是由无数的宝石、玛瑙、珍珠与黄金堆砌的殿堂。正中,是高达四米的佛陀,前面供着长年不熄的香灯与初融的雪水;后面,是一尊三米高的黄金灵塔,静静的安放着一位活佛遗下的法体。
一边听着阿娜小声的介绍,他们一边随着人群顺时针的绕着佛像走了几个大圈。当他们走到佛像的背后,看见一个头戴狭长的黄色法帽、身穿红袍的老喇嘛,正在给大家摩顶赐福。“这是此寺的活佛,十八世罗哲仁青次旺仁波切,”阿娜说,“这是在给人们开光,受上师亲自开光可是一种荣幸啊。”可惜,他却全无宗教情感,只觉得很稀奇。
到他了,仁波切手蘸雪水,在空中洒了三下,再放到了他的头顶,口里念着真言。后面的阿娜推了他一下,他知道已经结束了,往前挪了两步,转过身来看着。缨子抢一步到了阿娜的前面,拿出一个小小的缀饰,问:“大师,可以给我的这个开光吗?”仁波切微笑着点了点头。
一行人,包括十位刚满18岁的少年,在上师的祝愿中完成了他们的成人仪式。一个一头连着一个鼓锤的铜钹被一个喇嘛拍响了,同时响起咚的一声巨响,两个长长的铜号被两个高大肥胖的喇嘛吹响,一阵阵苍凉寂寥的号叫从另外四个喇嘛扛着的号嘴里远远的传向百万年永冻的山峰。随着几个古怪的带有古代南亚音阶的音符,一枝黑黝黝的铁笛开始吹起。几个戴着妖怪面具的人跳进了场地中间,由刚成年的少年们扮演的猎人拿着木刀木枪,在戴着诡异笑脸面具的降魔使的带领下,也抢进了场中。当然,经过一番充满乐趣的追逃之后,妖怪被降伏。
这时,他才发现,他们大家浑身上下都沾满了白色的糌粑面,原来是刚才降魔使除妖之时洒的。
他们就踩在一条永冻冰川上休息。
这里的氧气含量更是稀薄,虽然背得有氧气袋,那却是应急之用。他和缨子都早已是不住的喘气。缨子突然说:“叔叔,你看你都变成白胡子老爷爷了。”他一抹嘴下,一手白色。原来,呵出的水汽都马上冻结在脸上嘴边了。再看看周围的人,他也笑了,原来不单是他,大家都这样了。
他右手顺势在缨子下巴抹了一下,笑道,“你可也一样啊,成了老头了。”
“不嘛,我不是老头。叔叔你坏。”刚才这一抹,可把缨子狠狠的给冻了一下。
由于他们是初次到达这样的高度,里夫要他们在这里先休息一晚,明早登顶。
在自己的帐篷里美美的睡着,却突然被一只柔滑的小手推醒了。睁开朦胧的睡眼,008看到了冻得通红的缨子的小嘴儿。
“这么晚了,有事吗?”他不耐烦的问道。
“叔叔,明天你们就要去登顶了啊。”
“是啊,可惜你脚伤刚好,只能等在这里了。不知到下次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带着你一起登上去。”他有些遗憾的说,“这可绝对是一个够刺激的游戏。”
“是呀。不过,以后总有机会的。”
“也许吧。对了,你还是先回去睡吧。”
“哦,叔叔,这个,给你。”她耳根突然红了一下。
“什么东西?哦,一个缀饰,为什么给我?”原来这正是白天她让仁波切给她开光的那个。
“这个,阿娜姐姐说,有辟邪幸运的作用,这是真的,因为是一位真正的仁波切开光的。”她怕他不要,急着说。
“哦,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好了,我收下了。谢谢你的好意。”他顺手接过了,准备揣在身上。
“不,要戴上!”缨子固执的说,而且手伸了过来,准备帮他戴。
“好了,我自己戴。”他连忙说,并把那条小小的银色缀饰戴在了脖子上,拉进了衣服里面。
“好了,就这样。我先回去了。叔叔,明天可要成功啊!”缨子说着,笑了笑,低头出了他的帐篷。
当他第一次看到缨子的时候,他就被她震撼了,那是一幅完美的画面。可此后,他却有意无意的躲着她,尽管在她伤中,不免有时要抱着她起居。他对自己说,她只是一个孩子,就像他的女儿,尽管他其实也没有孩子,可他却只希望他和她只是父女似的情感。可现在,他却从她忽闪的眼睛中看到了另外的东西。
这一次,他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掩饰自己的情感。
一个人,他站在了喜玛拉雅山脉的巨大星空下。今晚的月色特别的透明,曾经在一些古典小说里读到,在这样的月色下通常会出现的男女之间的情况。可是,他是一个联盟意志的维护者,而她的父亲则是一个意识上的越轨者。在游击队被迫呆了两个月,尽管看到了许多不同的东西,人们的自由思想及共同竞争与互助的游戏中表现出来的活力,这都是以前四十年里联盟教育他们时所看不到的,在与同事们的交往中,也从没有感受到这样的人情。大家总是忙忙碌碌,然后就是工作之余各自虚拟的游戏世界,虚拟的情感与意识。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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