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 第43部分阅读
帝后 作者:肉书屋
帝后 第43部分阅读
解闷吧。”
“不知皇上想看什么?翻个跟头好不好?”对于这样的游戏我真的有些倦了,我没有回头,抬脚踏上一级阶梯,“这就是你表达爱的方式么?通过伤害我来证明你爱她?”我缓缓的说着,也一级级的向上走 着。“原来经过这么久,你还是不明白什么才是爱。”
“停下!”他带着一丝狼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上完最后两阶,站到云车地最顶端,一侧通着阶梯,三侧围着只到大腿的栏杆。我紧紧的抓住扶手,深吸一口气。猛的睁开眼睛,很奇怪,虽然还是有些眩 晕,但却不再害怕,原来。不只有在甜蜜时才会忘记高度带来的恐惧。我不恨他。但却很累,我回过头,淡淡的看着他。轻声叹道:“人生若只如初见,哪得情殇倦意浓。”
他站在御案之后,脸色有些苍白。
“不知在你心中,我是否还有着很重重要很重要地位置,如果我死了,你会伤心吗?”我靠在栏杆上双手慢慢松开,他的脸上满是惊恐,我朝他微了微嘴角,身子猛地向后仰去。
“惠!”
在我坠下的同时,他充满惧意的声音响彻宇霄,我嘴角的笑意渐 大,我又赢了一次。坠落的感觉大概就像坐过山车吧,从前因为我地惧高症,从没玩过这个向往已久地游戏,没想到,在三百年前倒玩了一 次。
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只是一刹那,却又觉得很漫长,我并不害怕自己摔得七窍流血,因为在这里,有一个永远不会让我受伤的人。
我安安稳稳的落在逐月怀中,四目相交,我见到他眼中闪过地痛 苦,“你的心,死了吗?”
心死了么?我不知道,这时一股大力将我从逐月怀中抢出,明黄的常服映入眼中,他紧紧的抱着我,周身轻颤不已,“出去。”他的双眼紧盯住逐月,逐月看着我,我无意识的将头向顺治怀中偏了偏,逐月淡淡的勾了勾嘴角,轻笑一声转身离去,不知是在笑我的傻,还是在笑自己的痴。
顺治的眼中又冒出两蓬火焰,那是嫉妒的火,他朝屋里的人大吼 道:“都给朕滚出去!”
殿内的宫人慌忙退出,乌云珠面无表情的在原地福了一福,径直而去,我看到她眼中,满是破碎的期望。
殿中只剩我们,我抬头望着他铁青的双唇,轻声道:“你,又输了呢。”
他的双掌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忽然将我重重的摔到地上,在我呼痛之前欺身而上将我压在身下,接着,冰凉的双唇落下,毫不温柔的掳住我,双手用力撕开我的衣襟,大手握住我一侧柔软重重揉捏,我痛哼出声,双手用力的想将他推开,他用单掌牢牢箍住我的双手,另一只手游移到我的双腿之间不断探索,我忍不住急喘一声,他飞快地褪去我们之间多余的衣物,将我的双腿大大分开,炙热抵在我的娇柔之处,“你的男人,还真是不少!”
我已开始动情的身体因他这一句话而瞬间冷却,他猛的冲入我的体内,我不适的轻推着他,“痛,出去。”
顺治那好看的俊脸微有些扭曲,他不仅没有退出身去,反而捉住我的脚踝进一步推送起来。
“不喜欢么?他们是怎么对你的?”真不敢相信他那好看的唇中怎会吐出如此伤人的话。
我的眼泪控制不住的滑下眼角,他没有理会我,专心的做着“运 动”,我没有一丝快感,下体满是烧灼的痛楚,他感受到我的木然,双眼赤红的盯着我道:“我已经不能让你有感觉了么?”
我看着他,流着泪缓缓地道:“你不该这么对我。”
他没有说话,双唇来到我的胸前含住一点樱红用力吮吸,手指轻柔的逗弄着我身下最敏感的珍珠,身体委动渐缓,我的呼吸渐渐沉重,熄灭的欲火又被他慢慢点燃,他感受到我身体的变化,抬起头,重重的一个挺身,脸上满是讥诮,他的表情刺痛了我,我的心脏越收越紧,意识在他愈加粗暴的动作下渐渐远去。
“我应该恨你的,”他在我耳边的低喃唤回我一丝清醒,“可为什么……我还是……那么……”
我没听完他的话,无边的黑暗席卷而来,让我没有丝毫防备的昏倒在他身下。
第三卷 第一百四十七章 珠胎
刺眼,到处都是黄亮亮的光,这是哪里?耳边传来轻 声,是谁在哭?我艰难的活动一下身子,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明黄的罗帐,轻纱暖室,馨香满鼻。
我对这里并不陌生,这是乾清宫,微微扭过头去,袭人满面泪痕的守在一侧,为什么要哭?我吃力的抬起手想要触碰她,身上却传来一阵酸痛,袭人见我醒来惊喜的轻呼一声,“主子……”只说了两个字,便又语带哽咽,我呆呆的看着她,如潮的记忆不断涌入我的脑海,一连串冰凉的泪水我从眼中滑落,福临啊,你怎么舍得……这么对我。
我没有问自己为何会在这里,让袭人替我穿好衣裳,倚着袭人向门口走去。刚到门口,常喜不知从何入闪了出来,拦下我为难地道:“娘娘,皇上吩咐,让娘娘在乾清宫好生休养。”
我听在耳中,却没听进心里,脚下不停的出了西暖阁,常喜在身后连忙跟上,口中不断央求,“娘娘,您这一走,奴才可就没了命了。”
我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道:“乾清宫是御用之所,旁人岂可久 留,他若要问起,就让他去翻翻后宫的规矩法典吧。”
“在这里朕就是规矩!”我话音未落,已被人从后方抱起,我闭上眼撇过头去,他的声音更恼,“睁开眼睛,看着朕!”
我依然如故,他开始移动,大步踏入西暖阁中将我摔到床上,腰部的酸疼让我忍不住呻吟一声。他站在床侧冷声道:“没有朕的旨意。你休想走出乾清宫一步!”
自那天起,我便被“软禁”在乾清宫,每日不是昏昏沉沉的睡着,就是倚在窗边发呆,我想忘记他,可为什么越这么想,他在我头脑中地印象就越发清晰?好地坏的一股脑的涌上,我果然还是无法下定决心离开他吧?
顺治十五年三月初十,这些天后宫之中始终被一种奇怪的氛围笼罩着,眼见失势的皇后被皇上勒令住在乾清宫已有十日。皇贵妃依然受 宠,可皇上去承乾宫的次数明显减少,更没翻过哪位妃嫔的牌子,宫内众人不由得纷纷猜测,皇上与皇后这是合好如初了?可又不像,哪见过合好的人还整天黑着脸不见一点笑容呢?那就是没合好。矛盾又加重 了?也不像啊,要是那样皇上何苦将皇后绑在身边看着心烦呢?
六宫之人无不疑惑不解。我在乾清宫中听完袭人的汇报却不禁苦 笑,就连我也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么呢,这么圈着我,他能得到什么好处?
这么多天以来,他白天都是不见人影。却在晚上等我睡下后摸上床来。任我如何反抗也无济于事,我索性不再挣扎,全心的投入到他带给我地愉悦中去。我们的关系似乎又变得单纯起来,没有关怀,没有抚 慰,甚至连一句问候也没有,有的只是香帐中的爱欲如潮,他肆无忌惮的冲撞着我身体的最深处,在那里洒下他激|情地火种,再在我疲累的入睡后起身离去——因为无论我多早醒来,床上始终只有我一人。再一 次,再一次就好,我无数次地对自己说,只有这样,我才能确定他还在我身边,从不曾离开过。或许一觉醒来,当我想起他而不再会心痛时,就是我离开的时候了吧。
十五年四月中,我的身体起了很不妙的变化,月事已迟好久,我几乎可以确定自己的情况,呆呆地望着窗外地枝头新绿,轻抚着平坦的小腹不断摩挲,这是上天的愚弄么?以前是求而不得,如今却在我有了放弃地念头之时给了我一个“惊喜”。
当天晚上,我穿戴整齐的坐在那里等他,他很晚才回西暖阁,清朗的眉宇间满是忧虑和疲倦。我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很久没有仔细的看过 他,他消瘦了一些,眸子中装满我看不懂的忧伤,他见到我仍未入睡显得有些讶异,他上前抬起我的脸,唇边扬起一抹浪荡的笑容,“盛装打扮等朕宠幸么?”
“累么?”看出他的强打精神,我竟然有些心疼,朝中又有了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么?
显然他误会了我的意思,他哼笑一声,修长的手指下滑至我的颈 间,将扣子一颗颗的挑开,“怎么?怕朕累得不能满足你么?”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我要回去。”
他的手指微顿,很快又恢复了动作,当衣裳滑下肩头,他将我拥入怀中,细密的吻从颈窝游移至肩上,最后落到胸前,他用唇舌不断逗弄着那两点嫣红,颤抖的呻吟不断
中逸出,我紧紧抵住他的双肩,在自己还没迷失之前 “我怀孕了。”
他身子僵了一下,慢慢的抬起头来,小心翼翼的盯着我,“你……说什么?”
我将双手环至胸前,淡淡地道:“我说,我有了身孕。”
他的嘴角抽动一下,似是想笑却又很怪异,他拾起地上散落的衣物替我披好,大步走到门口处道:“常喜,宣太医!”
太医很快赶到,我躺在龙床上将手伸出帐外,过了好久,才听太医喜不胜收地向顺治道:“恭喜皇上,娘娘已有了一个半月的身孕。”一个半月,我默默的算着日子,是御书房的那次么?这个可怜的孩子,居然在他父亲那样粗暴的行为中悄悄降临。
“真的?”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却听得见他饱含狂喜的声音,他上前掀开帐帘,深深的看着我,脸上的微红是因为兴奋么?我不确定,我不确定这个孩子是不是真的能给他带来这么深刻的喜悦。
他小心地躺到我身边,从身后轻轻拥住我,将脸深埋进我的颈间,“惠,我们的孩子,你开心么?”
对于他态度的转变我心中微有些难受,原来一个孩子便能让他将我的“情夫”抛之脑后,欣喜不已。不是因为相信我,而是因为……孩 子。
“我要回去。”我再一次提出这个要求。
“不行!”他想也不想的便拒绝我,“留在这,让我照顾你。”
听着他的称谓我自嘲的笑笑,“看来这个孩子还真是让你很高兴 呢。”
他将我翻过来朝向他,怔忡了半天才道:“你……不高兴么?”
我垂下眼帘,淡淡地道:“我应该高兴么?”
他的脸色瞬间黯淡,“你不想为我生孩子?”
我闭上眼,疲倦地说:“只能说,他来的不是时候吧。”我自嘲的笑笑,“我们这个样子,他来凑什么热闹。”
“惠,”他将我拥进怀里,“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他的声音中满是忐忑,“回到……从前那样。”
我呆看了他半天,感到心中有一些东西正在抽离,重新开始,如果他在今天之前说出,我大概会笑得合不拢嘴吧?
“为了这个孩子?”我问得有些艰难。
“不只是他,还有你。”他说得异常认真。
是么?恐怕大部分原因是为了孩子吧,我努力的弯了弯唇角,“四阿哥怎么样?”
顺治一愣,大概是没想到我为什么会突然提起那孩子,“身子还是弱,他额娘怀他的时候就身子虚,又早产了一个多月,难免的。”
“以后多去看看他吧。”这个可怜的孩子大概是活不过今年夏天 的。
“嗯,”他点头道:“你现在也是孕妇,不要想得太多,每天心情好好的,替我生个健健康康的好儿子。”
我将头枕到他的臂上,调整了一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睛,“我想回坤宁宫。”
“你……”他又有些急躁,我说道:“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这 里。尤其是这张床。”
耳边宁静了半天,他才轻轻收紧手臂,“对不起。”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到。
我没有睁眼,他欠我的对不起实在太多,我不知道这句是为哪件事而说。
第二天,顺治下朝回来,便亲自送我回了坤宁宫,皇后有孕的消息迅速飞遍整个皇宫,飞到朝野上,飞到南苑去,太后在第一时间赶回,索尼率先上书以表恭贺,朝中大臣纷纷效仿,短短三天,递上来的贺表已堆了满满一桌,这些臣子们已经忘了就在不久前他们还纷纷指责于 我,上书请求废后。
看着太后与朝臣的态度,各宫的后妃们也都见风使舵,不过我将她们统统拒之门外,借着顺治的名义发了一道口谕,不让她们来打扰我。
袭人在门外宣完“口谕”,回到屋里双脚打颤,“主子,这假传旨意……”
“放心。”为了这个孩子,他也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果然,晚上我将假传圣旨的事与他说了,他也只是淡淡的一笑,嘱咐我要我注意休息,乍看之下我们的关系好像又回到了从前,但我的心情却每况日下,他对我越好,我就越……恨!
或许又不该说“恨”,我只是怪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我多想他是因为我,没有别的因素,没有孩子,只是因为我而这么做。
第三卷 第一百四十八章 青史除名没尘埃
袭人,你这两天是怎了?”我倚在软垫上懒洋洋地问 天精神极度恍惚,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现在眼睛还肿肿的,显然是刚哭过不久。
“呃?”她好像吓了一跳,回过神来看着我一笑,“奴婢没事,大概是这两天有点累,精神不济吧。”
“到底是什么事?”这个样子还骗我没事?
袭人连连摇头,眼眶却不觉红了,我连忙下地拉住她道:“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袭人的头摇得更快,甩出几颗泪珠,“真的没事,奴婢这两天心情不好,主子别跟奴婢操心,只管安心养胎,不如……奴婢让湘云过来伺候,省得主子见了奴婢烦心。”
我脸色一沉,“你到底说不说?”
袭人低头沉默了一阵,终于哽咽地道:“陈大人他……明日就要被处决了。”
“什么?”我皱着眉道:“怎么会这样?”
由于牛痘法已在军中试用后已推广到了全国,各地天花病发率已减至有史最低,经过小半年的时间,受疫地区已逐渐开始恢复生产生活,相信以后再也不会有天花肆虐的情况发生了。至于陈萧,他虽是任着病人自生自灭,还“侵吞”了百万两银子,但那都是无奈而为之,也是为朝庭保存颜面之法,不论功行赏也就算了,如今怎么能以怨报德?
“他说了那些银子的下落?”
袭人摇头表示不知,我抬脚跨出门去,“走,跟我去找皇上。”
袭人连忙拉住我。“主子。陈大人定是命中有些一劫,无论如何难逃劫数,主子切莫再因此事与皇上发生冲突。”
她那哀求的模样让我红了眼眶,依我与顺治现在的关系,如果我前去求情,说不定陈萧会有一线生机,可袭人竟宁可放弃,也不愿我再受伤害。
“不要紧”,我紧握住她地手,“不保住他。也要保住他地家人,不是么?”
袭人此时已哭得像个泪人儿,我不由分说拉起她就往外走,小林子连忙跟上,问明了我们要去哪,小林子道:“皇上现在可能不在乾清 宫。四阿哥又病了,皇上下了朝就赶过去了。”
“那就去阿哥所。”我命人将肩舆抬得飞快。一路到了阿哥所,刚一进院门,就看到角落处一个小小的身影坐在那里,靠在廊柱上似在发呆,是玄 。一眨眼已四五个月没见过他了。他好像又长大了一些,等这个月过完生日,他就四周岁了。四周岁,好小,呵呵,我不由得向他招了招手,玄 的目光转向我,慢慢的站起,却不过来,只是盯盯的看着我,他身旁的||乳|母想拉他过来给我请安,却被他甩开,小脸上满是复杂之色,最后他一低头,转身跑开了,||乳|母连忙过来向我赔罪,又急急的转身向玄 消失的方向追去。
我愣愣的看着那个方向,他……这是怎么了?
“惠!”身后传来的叫声让我回过神来,转过头,顺治与乌云珠正从一侧地殿中走出,乌云珠神色凄然,想是四阿哥病得不轻,我想起正事,连忙朝他们跑去,顺治一脸急色的迎上,揽住我的腰气道:“干什么这么急?要是摔着怎么办?你现在有孕在身,可不比从前。”
我心中一阵不舒服,有孕、有孕,一见面只会提这个,我突然一皱眉,明白了玄 刚刚为何那般模样,恐怕也是与我怀孕有关。
我怀了孕,历史正朝未知的方向发展着,如果我怀的是个男孩 儿……玄 心中的矛盾可想而知!
我第一次对这个孩子有了厌恶地感觉,他不仅夺走了顺治的全部注意力,还令我与玄 间有了隔阂,压下胃里强烈地翻滚,我缓了缓情绪道:“四阿哥怎么样?”
顺治轻叹了一声,乌云珠的眼泪已泛出眼眶,我不忍地道:“四阿哥吉人天象,不会有事的。”
乌云珠悲伤的点点头,看着她的样子我急得不知该说什么好,顺治问道:“到这来是不是有事?”
我点点头,看了看乌云珠又摇摇头,顺治被我弄得有些迷糊,我说道:“先送鄂姐姐回去再说。”
乌云珠强打精神地道:“臣妾自行回去便可,不敢劳烦皇上娘娘相送。”
顺治道:“这么多太医在这看着,四阿哥不会有事,你别太担心 了。”
乌云珠点点头,看着她渐去地背影我不由得叹道:“她其实很可怜呢。”
顺治看了看我,没有说话,我看着四阿哥地寝室方向道:“我想去看看四阿哥。”
他微皱下眉,“等好了再去吧,那屋子里病气重,别染了你和孩 子。”
我偷偷的瞄了他一眼,这次他将我放到孩子的前面呢。
送我回坤宁宫地路上,我与他同坐御辇之上,迫不及待的问了他陈萧的事,他沉吟了半天,才淡淡地道:“他不死,不足以平民愤。”
“但事实并不是那样的。”我急着,“他是为了朝庭,是为了你的脸面!他是替你担了黑锅!”
顺治的眉头越皱越紧,我眼睛瞄到跟在一侧的袭人脸上满是担心,我放缓了口气道:“其实从朝庭的角度出发,他是该死的,只是这样很不尽人情罢了。”我看着他又问道:“那他的家人呢?”
顺治握了握我的手,“陈萧的事你先不用管,明天……陪我出趟 宫。”
回到坤宁宫,我盘算了半天也没想明白顺治的意思,出宫与陈萧的事有关系吗?不会是让我看行刑去吧?打了个冷战连忙赶走这个想法,顺治不怕吓到我,也不怕吓到他的宝贝孩子么。
第二天上午,常喜赶着一辆青篷马车等在坤宁宫外,换上常服上了车,顺治已坐在车内。“叫你那个丫头也一起去吧。”
我一愣。更想不通他要干嘛,叫袭人也上了车,常喜一抖缰绳,马车驶出了紫禁城,驶向城外,京城郊区的一片空地上,一辆简陋的
在那里,一个看起来十分落魄地书生在那里不停地向 望,顺治吩咐常喜将车停过去,那人见了马车飞也似地跑过来。一掀车帘,激动地道:“晓皓……”
待他看清了车内的我们,脸上一窘,作揖道:“对不住,认错 了。”说罢转身回去,又向来路张望。
顺治跟在他身后下了车。又回过头轻扶住我,待我安全的落地后才向那人走去。看着他的背影,我真不知自己是否还应对他再抱希望。
顺治来到那人面前打量了一番,问道:“你是叶明之?”
叶明之?不就是帮陈萧算江南赈灾要花多少银子的人?
那人一愣,“在下正是,不知阁下是……”
顺治看了看天色。“应该就快到了。”
那人脸色一变。“你到底是谁?”
顺治扫了他一眼,“是谁让你等在这里的?”
叶明之大惊失色,张大了嘴巴道:“你是……是……”说未说完。他双膝一弯,欲要跪下,顺治道:“不用多礼了。”
叶明之深鞠一躬,立在一侧,我心中越发好奇,顺治要叶明之等在这里,到底在等谁?说快要到了?看看天色,午时刚过,我心中一动,他们等的人,莫非是……
我走上前去,看着叶明之问道:“为朝庭详列赈灾款项的,可就是叶先生?”
叶明之虽好奇我的身份,但还是欠着身子道:“在下不才,错估了痘疮的传播速度,本想以此搏个前程,没想到差点搏去晓皓兄地性 命。”他说完,才惊觉自己说得过于直白,不由得小心的看了顺治一 眼,顺治道:“你也不用过谦,谁也没料到这次疫症竟会如此严重,你做出的那些数据,已经很了不起了。”顺治又看看他:“还想留下 么?”
叶明之摇了摇头,叹道:“以前在下将官场想得过于简单,依在下的性子,留在京中怕不是与晓皓同命相连吧。”
顺治微微一笑,也不强求,我逮住机会问道:“晓皓可就是陈萧陈大人?”
叶明之错愕道:“晓皓正是陈兄的表字。”
我看着顺治,惊喜道:“他……不用死?”
顺治拉住我的手,轻笑道:“他要是死了,你又要与我发脾气 了。”
看着叶明之探究地目光,我脸上一红,转身走到袭人身旁,袭人脸上的激动之情无以言表,叶明之上前一步道:“这位姑娘可就是袭人姑娘?”
袭人红着眼圈朝他福了一福,叶明之一揖到底,“姑娘对晓皓地情意,明之在此谢过了。”
袭人连忙闪至一旁,红着脸道:“奴婢可没帮上什么忙。”
正说着,常喜在旁轻声道:“来啦!”
众人齐齐远眺,果然,一辆装饰简单的马车正急速驶来。
马车停下后,叶明之也不敢再唐突,只是心急的看着,车帘掀起,一个满脸污迹的人从车中下来,头发乱如杂草,身上的衣裳明显是匆忙间穿上地,这副打扮,比叶明之还不如,叶明之连忙上前,一把扶住 他,“晓皓……”话音未落,已是泪洒衣襟。
陈萧也同样激动得不能自已,两人哭成一团,我感动之余抬头看着顺治,“他怎么会……”
顺治道:“为了朝庭他不惜牺牲自己一世清名,你当我真地那么无情么?”
他紧紧的盯住我,话语中似乎又包含了别的意思,我神情一黯,逃避似地低下头,顺治轻叹了一声,看着前方道:“行刑时用了另几名死囚替下了他们一家。”
我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得点点头,此时陈萧也发现了我们,慌忙上前跪倒,顺治面色沉重地道:“朕只能做到这么多,那些银子朕已派人起出,不过你的清名算是毁了。”
陈萧笑着摇摇头,“如果百姓仇视朝庭,国家何以安定?草民的清名还要之何用?”
顺治点点头,“你去罢。”
陈萧磕了个头。又朝向我道:“草民叩谢娘娘恩德。”
我歉然道:“我并没帮上你什么忙。”
陈萧笑道:“娘娘不止帮了草民。更帮了天下苍生,百姓定会感念娘娘恩德,永世不忘。”说完话,陈萧起来,盯着我身后的袭人看了好久,哀叹一声,转身而去,行至马车之前,又犹豫半天,终于回头道:“袭人姑娘。陈萧如今孑然一身,不知姑娘可还愿意陪伴陈某埋名隐 世?”
袭人泪意涟涟的与陈萧对视了良久,才轻声道:“公子恕袭人不能陪伴左右,此次离去,愿公子与夫人白头到老,永世不离。袭人余愿足矣。”
陈萧心痛地望着袭人,此时车内传来几声咳嗽。跟着车帘掀起,露出一张腊黄地面孔,脸上还能见到曾经的姣好清秀,只是此时已被病魔折腾得不成样子。
陈萧连忙上前扶住她,那女子朝陈萧笑笑。又朝着袭人道:“袭人姑娘。你对陈家尽心尽力,对陈萧的情意咱们也都看见眼中,如不嫌咱们家贫。姑娘就随我们走罢。”
袭人泣道:“夫人一番心意袭人心领了,望夫人日后保重身体,与公子相携到老。”说着,她走到马车前,拔下头上玉簪,又摘下耳环手镯,递到陈氏手中,“袭人来得苍促,这些东西本不值什么钱,只当是袭人的一片心意吧。”
那陈氏并不接东西,只是拉住袭人道:“姑娘莫不是嫌我病体拖 累?”
袭人忙道:“夫人误会了……”
这时车内又探出两个老者,应是陈萧的父母,按理说他们年纪应该不大,但看起来已白发苍苍,老太太擦着眼睛道:“姑娘,你是个好姑娘,如果没什么放不下的事,就跟咱们走吧,我们年纪大了,阿秀身体又不好,萧儿是个男人,家中总得有个操持之人,如果姑娘再不答应,老婆子就下去求你了。”
说着她与老头儿就要下车,袭人慌忙劝阻
看着袭人道:“袭人,跟我们走吧,陈萧此生定会好
袭人已哭得说不出话,只是摇头,挣开他们的手逃回我身边,我心酸的看着她道:“你若是想走……就走吧。”
袭人连连摇头,“奴婢绝不离开主子。”
我叹息一声抓起她的手,“你不用放不下我,如今我有孕在身,谁还敢欺负我?”我意有所指的看了顺治一眼,顺治干咳一声扭过头去,我又道:“还有太后向着我,湘云也陪着我,你还有什么不放心地?”
袭人看看我,又看看陈萧众人的期待眼神,似乎有些动摇,我趁热打铁地道:“你走了也不是不回来,过个三年五载,家里都安定了,你再回京来看我。”
此时顺治走上前来,揽住我道:“你跟他走吧,你主子交给朕照 顾,不会再受一丝委屈。”
袭人皱了皱眉,似是有些不信任顺治的话,顺治脸色一沉,袭人连忙低下头,我拍着她的手道:“放心,我会保护自己。”
袭人突然下了决心般跪在地上,朝我与顺治磕了个头道:“主子,奴婢……走了。”
我点点头,眼泪夺眶而出,袭人又道:“皇上,主子脾气急,若再有冲撞了皇上的地方,皇上务必包容。”
我伸手想将袭人拉起,假意怒道:“走就走了,还说这些做什 么?”
袭人并没起来,她说道:“奴婢只是想说一些真心话,主子不让奴婢说完,奴婢是无论如何也不放心离去的。”她又转向顺治道:“皇上只道柔弱如皇贵妃般地人物需要抚慰,殊不知主子的内心比任何人都来得脆弱敏感,主子心中地苦处只有自个儿知道,表面看着坚强,实则内心早已千疮百孔,再经不得一点伤害了。”
顺治的表情一滞,袭人又道:“主子为皇上做了那么多事,皇上为何还要质疑主子的一片真心?不嫌……太伤主子的心了么?”
袭人的指责让顺治面上有些挂不住,我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谁让我有过前科呢。是不是?”我不知道他对我地不信任是不是都源于那次地谋刺事件,但可以确定的是,自那以后我但凡做了什么事,他首先想到的,一定会是这件事。
顺治地眼中闪过一丝矛盾,袭人向后瞄了一眼,用只有我们三人听得见的声音道:“奴婢斗胆,皇上那么对主子,难道只因主子曾想除去皇贵妃么?”
“袭人!”我讶异得呼出声来,她是怎么知道的?
顺治的脸色登时难看至极,袭人道:“如果真是如此,奴婢冒死也要为主子求个公道,皇上不了解主子的为人么?宁愿相信这是主子一手策划,而不愿细究主子是不是因为要保护某人而甘愿担此罪名?”
“袭人,够了。”我沉下脸来,我身边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来喜,看来他便是袭人得知此事的途径,只是她要为我申冤,也不惦惦自己的身份,若是顺治一怒之下要治她的罪,我是拼死也要护住她的。
袭人坚决地道:“主子不让奴婢说完,奴婢是不会放心离去的。”
顺治恍遭重击般呆在原地,好半天才从齿间挤出一句话,“保 护……谁?”
“皇上以为呢?”袭人毫不畏惧的迎上顺治的目光,顺治的脸色变了又变,袭人又道:“皇贵妃的身份莫说是她老人家,换了世间任何一个母亲,也是无法接受的。主子为了皇上与她老人家的关系,不知付出了多少,皇上都一无所觉吗?如果真是如此,奴婢宁可主子还是那个被皇上置之不理,也不愿见到主子现在的样子。”
顺治转过头来看着我,“这……就是你不解释的原因?”
我叹了一声,抬起头直视他,“我若解释,你就相信么?两人之间如果事事都用解释,那么世间还要信任作什么?不过……这事也确是因我而起罢。”我自嘲的笑笑,“我一直希望你信任我一次,只是……呵呵,好像一次都没有。”我上前拉起袭人,“只管安心的走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我这条路选得很苦,或许我会一直走下去,又或许我会放弃,但无论如何,我不后悔,因为我努力过,付出过。你也是,选了一条路就勇敢的走下去,努力让自己活得开心,活得精彩,不要后悔,更不要因为一些人而放弃自己的选择,比如我。”
袭人控制住自己的泪水,缓缓地点头,我拉着她走向陈萧,将她交至陈萧手中,“袭人……我一直将她当姐妹看待,你……切莫辜负了 她,伤心容易挽心难,我希望你不要忘了她今日对你的一番情意。”
陈萧拉着袭人跪下,严肃地道:“皇天在上,我陈萧此生若有负于袭人姑娘,定然不得好死!”
我点点头,“走吧。”
袭人含泪与陈萧上了车,马车缓缓行驶,我突然叫道:“等一 下。”
我转身跑回顺治身边,他呆呆的看着我,低声道:“伤心容易挽心难,你……”
我撇开心底的复杂感受,强自笑了笑,指着他的头上道:“这个你应该不在意吧?能不能送给我?”我指的是他帽上镶的那颗指头大小的光华明珠,看那成色,值个万八千两银子不成问题。
顺治闻言摘下帽子,不解的望着我,我一把将那颗明珠扯下,拿在手中晃了晃,“谢啦。”
我回到马车边上,将那颗明珠连着身上的首饰递给袭人,“拿着,这些就算是主子给你的嫁妆,以后……你要自己保重。”
袭人满是泪痕的小脸消失在马车扬起的尘土之中,我的心像是缺了些什么,空落落的久久不能平复,此时,感到身边多了一人,我没有回头,努力扬起一个笑脸,“我们……回去吧。”
袭人,你的路才刚刚开始,而我的呢?我会选择将它结束么?或 许……会吧。
第三卷 第一百四十九章 此情可待成追忆
人的离去让我有些空落落的,回去的路上,我一直沉 治有几次故意起了话头,我也装作没听到,伤心容易挽心难,我对陈萧说的这句话,何尝不是说出了自己的心声?天下太平之时,我与他的感情就像烟火般炫烂而又炙热,而一旦到了多事之秋,也同样像烟火般迅速冷却,这真是我所追求的东西吗?连最基本的信任都做不到,还何谈什么感情发展?
无意识的将手抚上肚子,那里正住着一个暂新的小生命,我不知道这个孩子会为我带来怎么不一样的将来,但我实在是不应期待他的,是孩子,也是顺治,我轻叹了一声,顺治挨过来握住我的手道:“怎么 了?不舒服么?”
我抽出手,就势挑开窗帘,向车外看了半天,才道:“有点累。”
顺治不死心的将我揽入怀中,“累就靠一会。”
我没有靠向他,反而与他拉开了一些距离,看着他道:“你觉 得……我们真的还能再回到从前么?”
顺治脸色微变,我将他的手抓起触到我的胸口处,“摸到没有?这里已经没有东西了。”说的是玉,也是心。
他有些恍惚,“你怀了……”
我微一皱眉,“那又怎么样?”
“我……”
顺治刚说了一个字,马车车厢突然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我与顺治滚到一处,接着马车便停了下来,他脸色煞白的抱住我,“没事吧?”
看着他的脸色。我轻叹一声垂下眼帘。“没事,你放心,我以后会小心,不会让孩子出什么事。”
“我不是这个意思,孩子固然重要,但你也是……”
“行了。”我打住他的话,别过脸去。
此时常喜探入头来道:“主子受惊了。是两伙百姓当街打起来了,撞了车。”
顺治一掀车帘,我顺着缝隙看出去,果然。就在不远处几个百姓揪住一位华服公子打成一团,又有家丁打扮地人在旁帮忙,旁边围着看热闹地人,马车被堵在街上动弹不得,顺治眉毛一立,“顺天府也不知干什么吃的!”
我掀开窗帘。朝那边看去,打得热火朝天的也不知是为了什么。我招呼过旁边看热闹的一个年轻人,那人来到车前道:“这位夫人有事 么?”
我指着那边问道:“小哥可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盯了我半天茶的那位夫人么。”
我一愣,那人笑道:“夫人不记得小的了?”他做了一个倒茶的动作,“小的就是那个茶博士啊。”
我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你地记性还真好。”
他哈哈一笑。“小的没别的长处,就是好认个人儿。”他凑过来指着打做一团的人群道:“夫人看见没?挨打的那个贾二,那可是咱们京城的名人!”
我仔细看了看。“看着也就是个纨绔子弟。”
茶博士笑道:“谁说不是呢?这位爷本身是没多大能耐地,可他跟皇贵妃家中沾着亲呢,谁不知道咱们皇上爷最喜欢皇贵妃?这么一来谁还敢惹他!”
“原来如此,”我状似无意的瞄了一眼坐在车里地顺治,朝那茶博士笑道:“既然他这么不好惹,怎么那些人还敢打他?”
“那些人哪,都是外乡来的,鼓捣小买卖的,多巧啊,这两拔爷在这碰上了,这外乡的爷呢,逢人便说这活命娘娘的恩德,贾爷听不下去了,就跟他瓷了几句,这不,就打上了。”
“活命娘娘?”我奇道:“哪个庙里供地这个娘娘?”
“夫人误会啦,”茶博士一笑,“这活命娘娘,说地就是当朝的皇后娘娘。”
我诧异地瞪大了眼睛,“为什么……”
那茶博士一皱眉,“我说夫人,您跟那位道爷一样,两耳不闻天下事吧?皇后娘娘不忍见子民身受痘疮之祸,亲身冒险研制出抑制痘疮之法,咱们大家无不感念娘娘恩德,提起之时均以‘活命娘娘’相称,以示心中感激。”
“我……这倒从未听说。”
“嗨,也不怪您,这都是咱们市井小民的私下地叫法,要让
帝后 第4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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