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 第4部分阅读
帝后 作者:肉书屋
帝后 第4部分阅读
我这,表面上是给我请安,实际上却总是拐弯抹角的问皇后在科尔沁时的事情,皇上想知道皇后是不是在科尔沁时就这么有趣。”
有趣??我听着太后的话,脸部微微扭曲,我是猴子吗?用不用穿件马褂敲着铜锣翻跟头给他看?
“不过皇上可问错人了。”太后脸上渐现落寞的神情:“我入宫二十年了,从没回过科尔沁,哪里会知道皇后小时候的事情?我甚至都快忘记……大草原的样子了。”太后走到我身边抓起我的手:“皇上自己可能都没注意,他在提起你的时候,一脸的笑容,其实我真的希望,你真的是我的媳妇,可以让皇上,不再这么孤独。”
我心中一酸,我可以吗?我能代替董鄂妃的位置吗?顺治对我只是好奇,连喜欢都谈不上,更别提……我缓缓地摇着头,小声地说:“可惜……我不是他命中注定的人。”
太后若有所思的望着我,我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这时李福进来禀报,说佟妃来给太后请安。
佟妃分别给我和太后行了礼,看着佟妃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我识相的向太后告辞。
出了慈宁宫,天色已经渐晚,我带着来喜和袭人顺着朱红的宫墙慢慢向前走着,映着夕阳,紫禁城显得庄严而沧凉,这里真的是一个围城,城外的人想进进不来,城内的人想出却出不去。宫外的空气都会更自由些吧。
我停下来,看着天空,轻轻问道:“你们说,我有机会出宫去看看京城吗?”
来喜和袭人吓了一跳,袭人惊恐地看着我:“主子,您想怎么样?”
“呵呵,”我突然发现我很喜欢看他们受惊吓的样子,“我说,我想出宫去玩玩。”
“不!可!能!”来喜和袭人难得的有默契。
“一定有可能的,是吗?”我眯着眼看着他们两个。
来喜咽了下口水,朝袭人使了个眼色道:“快,咱们快回坤宁宫去,主子病了。”
袭人收到信号一点头,与来喜一左一右架着我猛跑。
“哈哈哈哈……”看着他们的样子我开心极了,没注意到在慈宁宫门口,一个挺拔的身影停在那,直到我的身影消失。
第十二章 倒霉!真是倒霉!
三日后,我带着来喜大摇大摆地走在北京城的大街上,什么?我是怎么出来的?其实要说也简单,我跟太后说我宫里的小全子家里捎信说他母亲病了,想让他回家看看,求太后下道特旨,让小全子出宫,呃……是让来喜陪着小全子回家,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能帮忙的。太后虽有些怀疑,但也没多问,(当然了,也可能是作者滴安排,hoho~)反正总之于是乎,我换上小全子的衣服,拿着太后的特旨,反正太监都是一付半男半女的样子,再低着点头,躬着点腰,也不怕露陷,来喜又给站岗的“门卫”使了点银子,我便带着来喜大大方方地出了宫门。而真正的小全子,此时正在袭人“关怀”的目光中老老实实地静坐呢。
我以前不止一次来过北京,但现在呼吸着北京的空气还是让我激动不已,京城不愧是京城,热闹极了,这里没有那些科技味极重的摩天大厦,有的只是古色古香的正宗实木建筑,无数摊位摆在街道两旁,卖零食的小贩穿行在人群中,客栈酒店前店小二殷勤的招呼着客人,这才是真正的北京!
我不是没去过大城市的人,但还是被北京街头的繁华晃花了眼,我与来喜找了家客栈,换了身衣服,有一点要声明的是,我并没有像那些恶俗桥段里那样“女扮男装”。古代人虽然眼界窄了点但不是傻子,你胸前鼓鼓的怎么能不让人一眼瞧出你的性别?难道你跟人家说:呵呵,俺的胸部是被蜜蜂蜇肿了,所以才会这大吗?还是说:这是俺随身带的干粮?
“来喜!你走快点,动作怎么这么慢?脑血栓啊?咱们晚上还得回去呢。”我着急地朝远远跟着我的来喜大叫。
来喜有气无力地赶过来:“主……小姐,奴才实在是走不动了,现在都晌午了,依奴才看,咱们还是先去吃点东西,歇会再走吧。”
“不行!”我拒绝,“咱们时间宝贵,一刻也不能耽搁。”说着我拽着来喜钻进集市的人群中去,开玩笑,好不容易才出来,难道要我把时间都浪费在吃上?
“小姐,奴才饿了!”来喜一脸委屈。
“唉!”我叹口气,“你真没用,就知道吃,嗯……”我左右看了看,买了两根油炸排叉儿,让老板包好,自己拿一根,递给来喜一根:“先吃这个垫垫,晚上回家再请你吃大餐。”
来喜慢吞吞地跟在我后边:“小姐,咱们一会还上哪啊?”
“我早就想好了,一会咱们去京城最有名的妓院逛逛。”我头也不回地答道,早在参观北京的八大胡同的时候我就想看看古代的清楼女子到底是什么样子,看看老鸨子是不是真的是浓装艳抹嘴角有颗大痣的超级肥婆。
“什么?”来喜大叫,“不行!小姐……是……是……是在……在说笑话!”咦?来喜的声音怎么在发颤?
“唉呀,你小点声,谁有心情跟你说笑话!”我专心地看着街边卖脸谱的小摊位,拿起一个红色的脸谱,照我脸上比了比,“哎来喜,你看这个怎么样?把它买回去送给爱老九,省得他天天板着个死人脸。”
“谁天天扳个死人脸?”哎?来喜的声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听?
“就是……”我嘴里嚼着排叉儿,手里拿着脸谱转过头来,一张铁青的俊脸离我不到一寸。
我吓了一跳,“噗——”嘴里的食物全数喷出,待我看清眼前的人,直吓得我头冒冷汗,手脚冰凉,“咳——”紧张之余一不留神被口水呛到,我指着他:“咳!咳!咳——你怎么咳——会在这?”
没错!我眼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大清朝的当朝天子——爱新觉罗福临。
被我喷了一脸的顺治面部已经有些扭曲,常喜连忙上前清理着顺治身上的食物残渣,来喜则惨白着脸站在一边,身子还在微微颤抖。
顺治闭了闭眼睛,深吸了口气,眼中寒光闪动,皮笑肉不笑地说:“你最好能有个合理的解释!”说罢便不理我径直走进前方不远的一间茶馆。
我哭丧着脸看着来喜:“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来喜也是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就在您说要去妓院逛逛的时候。”
我咧!~今天出门前真应该看看黄历的,上边一定写着“忌出行”!
我走一步蹭一步,极不情愿地来到茶馆的二楼,可能因为是饭时,所以茶馆中没几个人,顺治坐在一个临街的座位上,脸色阴沉至极。
我蹭到顺治身边,低着头,忐忑不安地站在那,顺治沉着脸,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斜了我一眼,“我真的想知道你要怎么跟我解释。”声音冷得绝对是零度以下。
“嗯,”我费力地咽了下口水,“我……我见今天天气不错,挺风和日丽的,所以就出来走走,哈哈!真是……好巧哦!”我干巴巴的说着,一边小心地看着顺治的脸色。
坏了坏了,顺治的脸色由青转黑,“嗯,那个,”我连忙说:“我是说,我……其实是跟您一样,出门体察一下嗯……民情。”
“是吗?”顺治的声音寒得让我在大热天里出了一身冷汗,他的脸色不停地变换,真个是:白里透着红,红里透着黑,黑不溜丢,绿了吧唧,蓝汪汪的,嗨!粉的碌儿的透着那个美……我……我……我真想把自己拍晕过去,天知道在这个时候我怎么还有心情想起巩汉林小品中的台词。
“嗯……其实……我……我是……”就在我吱吱唔唔的时候,来喜“扑通“一声跪在我身旁,一脸惨白,哆哆嗦嗦地说:“启禀主子,小姐……夫人是让奴才强拉出来的,请主子不要责罚夫人,都是奴才的错!奴才该死!”
“不是!”我急道,“不关他的事。”这个臭小子,做事不经过大脑,没想过后果吗?
“哦?”顺治眯起眼睛看着来喜,咬着牙说:“好啊,你倒是说说,是怎么把夫人‘强’拉出来的。”
“回主子的话,”来喜一头磕到地上:“是奴才不停地跟夫人说京城有多繁华多好玩,夫人不信,说奴才撒谎,奴才不服,便买通了守门侍卫,将夫人打扮成下人模样,夫人一时好奇,便随奴才出了家门,奴才说得句句属实,请主子降罪。”
听着来喜这番话,常喜也脸色煞白地挨着来喜跪下,怂恿后妃私自出宫,是死罪!
顺治挑着眉望着我:“这个奴才说得可是实情?”
“不是!”我脸色苍白地也跟着跪下,“不关他的事,是我执意要……”
“不是,一切是奴才的错,”来喜将头磕得“砰”“砰”做响:“夫人,奴才自小为奴,向来自卑,直到跟了夫人才有了真正开心的日子,遇到夫人,奴才不白来这世上走一回,奴才知道夫人心疼奴才,但如今夫人万万不可再被奴才连累,奴才下辈子,再伺候夫人!”说到最后,来喜已痛哭流涕。
“胡说!”我喝斥道:“你是什么东西,谁会心疼你,事情既是因我而起,自是由我承担,又关你什么事?罪名也是乱认的么?”
顺治面色发寒地看着我们,冷冷地哼道:“好一出‘主仆情深’!”
我瞪着顺治,心中一阵气闷,动了动嘴,终于不服地说:“填然鼓之,兵刃既接,弃甲曳兵而走,或百步而后止,或五十步而后止。以五十步笑百步,则何如?”哼!凭什么他就可以大摇大摆的上街,我就得像只过街老鼠?我就不信他不是偷着跑出来的,顶多扯平了呗。可是我却忘了,在我眼前的人是皇帝,是天子,天子是不容人质疑的。
听完我的话,顺治的眼角微微有些抽搐,狠狠地盯着我看了好一会,怒极反笑:“你在教训我?”
“妾身不敢。”我不甘心地撇撇嘴。
“不敢?”顺治讥笑道:“还有你不敢做的事么?”末了又铁青着脸问:“额娘知道么?”
我摇了摇头,低声将我如何出宫的经过说了一遍。
“夫人倒也聪慧,”顺治冷笑道:“只可惜,全都用在了歪处!”
我垂着头,听着顺治冷嘲热讽的话,心中一阵委屈,天知道撞我了什么狗屎运,居然来了这么个鬼地方,从小到大,父母说都舍不得说我,现在可好,不只是得乖乖地跪在地上任人责骂,说不定人家一个不高兴,便把我的小命取去了。我越想越委屈,越想想心酸,我好想爸爸妈妈,想着想着,眼眶一热,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叭嗒”“叭嗒”的落在地上。
我越哭越来劲,想把我一年间的所有委屈全部发泄出来,我呜呜咽咽地哭着,声音渐大,顺治却依然是那副不咸不淡的表情,丝毫没有要阻止我的意思。正在我想锤胸顿足地哭个痛快的时候,一道清润甜美的声音在一旁响起:“这位公子,不知可否听小女子一言?”
第十三章 谁有我可怜?
嗯?我止住了哭声,抽抽嗒嗒地扭头看去,一个长得十分亮眼的绿衣女子坐在不远的角落处,身后还站着两个丫头,看架势不像寻常家的女孩儿,她虽生得不是绝美,但身上那绝对的自信,落落大方的气质足以使人一看便移不开眼光去。
顺治脸色稍荠,抬眼问道:“不知姑娘有何指教?”哼!看见漂亮女生就和颜悦色的,真不要脸!
那女子轻盈地起身来到顺治桌前,轻轻福了下身子才道:“指教不敢当,小女子只是想替这位姑娘向公子求个说项。”
“哦?”顺治放下手中的茶杯,“姑娘可知她犯了什么过错?”
那绿衣姑娘柔声道:“小女子不知。”
“姑娘连她犯了什么过错都不知道,就想为她求情吗?”顺治的声音依然是那么好听,冷冷的,凉凉的。
那女子落落一笑:“小女子只是见这位姑娘哭得如此伤心,于心不忍而已。我见这位姑娘面貌清秀,不似j邪之人,相信所犯之错只是无心之失,何况她已痛哭悔过,公子气质不俗,想必不是平凡人物,又何必跟一个姑娘为难?”
顺治听了这话转脸看着我:“你当真已经悔过了吗?”口气冷冷的不带一丝感情。
我听着顺治冰冷的声音,又看看眼前的女子,她明明是为我来求情的,可我心中却怪怪的,隐约有些不屑,又有些不忿,哼!这是我与我丈夫间的事,谁用你来求情!没事长这么好看干嘛?看她看顺治时微微发亮的眼睛,恐怕来给我求情是假,来搭讪是真!我越想越觉得自己想的对,心中不觉升起一股怒气,却忘了她跟谁搭讪和顺治被谁搭讪与我又有什么干系?
“悔是有一点悔的,不过我却不是因为后悔才哭。”我的确是后悔,后悔为什么偏偏选在今天偷偷出宫。
顺治皱着眉讶道:“那是为什么?”那女子也是一脸好奇之色。
我没好气地说:“我是因为思念我的家人所以才哭的。”
听完我这话,那女子呆了一下,顺治也愣住了,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微微叹了口气,脸色柔和了一点,伸出手将我拉起来,又对着来喜和常喜说:“你们也起来罢。”又转头向那女子说:“让姑娘见笑了,姑娘请坐。”
那女子也不推辞,大大方方地坐下,顺治示意常喜叫小二换了壶新茶,这才问道:“可否请教姑娘芳名。”
那女子微微欠身:“奴家姓李,贱名冰玉。不知公子……”
顺治勾起嘴角看了我一眼,才道:“在下姓爱,家中行九。”我气鼓鼓的瞪了顺治一眼,哼!爱老九就爱老九,说这么文邹邹的干嘛?想勾引谁?
虽然顺治没说出名字,但那李冰玉却不在意,笑道:“原来是九爷。”
他们两个笑意盈盈的相对而坐,又有香茶可品,反观我这个皇后则站在顺治身后,活像一个没人爱的丫头,凭什么?你们坐着我站着?你们喝着我看着?我用力地瞪着李冰玉,我瞪!我瞪!我用眼神杀死你!
二人又客套了几句,突然听那李冰玉问我道:“姑娘的家人不在身边么?”
呃?赶紧收回我“关切”的目光,听她提到家人,我的心中一酸,眼眶又有些发红,低声道:“恐怕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了。”
“惠儿!”顺治低斥了一声,微微皱眉道:“不许胡说。”
想到我的家人,我心中一阵难过,别过脸去,不再看着顺治。却听那李冰玉低叹道:“如此说来,我与姑娘倒有些同病相怜呢。”
顺治问道:“姑娘家中可是出了什么变故?”
那李冰玉微红着眼睛道:“冰玉自小父母双亡,以致这些年来不得不寄人篱下。”
“没想到姑娘的身世竟如此可怜。”顺治一脸感慨的样子,我却偷偷地撇了撇嘴,她可怜?比我还可怜吗?她是父母早丧,没办法才寄人篱下,我却是明知父母健在而不能见,有家而不能回。哼!谁有我可怜?
李冰玉抿了口茶水,笑道:“瞧我,说这些做什么?让公子见笑了,不知公子的双亲是否居住在京城之中呢?”
顺治淡淡地说:“在下父亲早已仙逝,只剩母亲在京城居住。”
“那不知,”李冰玉说到这儿脸色微红,“不知公子家中还有些什么人?”
看吧!狐狸尾巴露出来了!我冷冷地盯着李冰玉,我就说她不是看我可怜,而是为了向顺治搭讪才过来的吧?
“李姑娘,”我抢在顺治开口前说道:“我见李姑娘蕙质兰心,聪慧过人,咱们不如先猜个谜语如何?”哼!看我不让你知难而退!
李冰玉一愣,旋又笑道:“姑娘请说。”
“请李姑娘将这几个字连成一句话。”说着我倒了些茶水在桌上,沾着水写下“他”、“她”、“我”、“爱”四字。
李冰玉看了半天,时而念念有词,时而微微摇头,半晌,她看着我:“冰玉才疏学浅,猜不出谜底。”
我看看顺治,顺治也是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模样,“咳!”我清了清嗓子,指着桌上的字一个字一个字地说:“谜底是‘他爱她’。”
李冰玉疑惑地微皱眉头,指着桌上的那个“我”字问:“那‘我’呢?”
我看着李冰玉美丽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关、你、何、事?”
李冰玉先是一愣,继而脸色微微发白,顺治将我拉回他身边,低声道:“惠儿,你……”
“妾身说的谜底不对么?”我故做不解,“夫——君?”
李冰玉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她轻声道:“原来姑娘竟是九爷的妻子?”
“呵呵,”我假笑着说:“李姑娘刚刚不是问咱们家还有何人么?姑娘别看咱们这位爷年纪不大,可却家大业大,家中除了我以外还有十七八个小妾和一大堆孩子,姑娘还想知道什么?我一并回答了。”
李冰玉的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失望神情,略为尴尬地道:“刚刚不知您是夫人,冰玉失礼了。”接着李冰玉微微欠了欠身,说:“冰玉突然有些不适,想先行告辞,就不打扰二位了。”
我趴到窗子上看着李冰玉当真头也不回地走远了,这才拍了拍手,一屁股坐到顺治旁边的长凳之上。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偷瞄了一眼顺治,顺治淡淡地道:“为什么这么做?”
“不为什么,看她不顺眼!”我实话实说。
顺治笑道:“她为你求情,你反而看她不顺眼?”
“哼!”我撇了撇嘴,“她哪里是为我求情,分明是借故来跟你搭讪而已。我……我也是为了你好,”看到顺治眼中不明的笑意我连忙道:“她是汉家女子,与你根本不可能,干嘛?感到可惜啊?”
顺治嘴角微扬:“李冰玉是不是过来搭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不知是谁家的醋坛子翻了,常喜,你闻到没有?”
“呃?”我看着顺治:“这不是茶馆吗?茶馆也有醋坛子吗?”这时我看到来喜站在一旁瞪着眼睛连连向我努嘴,我……咧!原来那个醋坛子就是我,我刚才的行为的确就像是一个妒妇一般,将别的女人从自己丈夫身边赶走。我微微红了脸,为什么会这样?我真的喜欢上顺治了吗?可是如果真的是这样,为什么我对后宫中的妃嫔却没有这种微微有些妒忌、隐隐有点敌意的感觉?
顺治看着我,突然脸色一沉,问道:“接着说吧,你今日出来,还有谁知道?”
我哀怨地瞪了顺治一眼,慢吞吞地起身,嘴里嘟囔着:“哼!刚刚美人在座就一副胸怀宽大的样子,现在美人刚走,就又跟我翻小肠儿。”说着,我双腿一弯就要跪下。
顺治一把将我拉到他身旁坐下,无奈地道:“你做什么?没人要你下跪。”
“呃?”我拉着脸看着顺治:“你不是还没原谅我吗?”
顺治看着我,深深地吸了口气,眼中闪动着不明的情绪:“你到底知不知道你今天犯的错有多严重?”
我不服气地小声说:“我偷偷地出来,再偷偷地回去,如果不是正好碰到你,怎么会有人知道?”
“不会有人知道?”顺治满脸“你是白痴”的表情,他一指来喜:“他不是人么?你屋里那些个奴才都不是人么?还有那个小全子,如果今天有人再见到他你该如何解释?”
“我……他们……不会出卖我的!”我有些没有底气。
“你……”顺治气得一时语塞,“真不知你是什么脑子!人心隔肚皮,你知道那些个奴才都是什么心思?这件事一旦传出去,别说是额娘,就算是我,也不一定能保你周全。”我听着顺治有些急迫的话语,眼睛越来越亮,他……是在担心我吗?我的心暖暖的,像打了一针强心剂一样,我笑了,笑得很开心,所有的不满和委屈都因为他这一番话烟消云散。
顺治气道:“有什么好笑的?”
“没,”我摇摇头,“没笑什么。放心吧,只有来喜和袭人知道,他们两个都不会说出去的。”
顺治又要开口,我忙道:“好了好了,放心,他们两个是不会出卖我的,”说着我转向来喜,“来喜,你今儿都干嘛去了?”
来喜赶紧跪下,口中连道:“奴才今日陪小全子回家看望生病的老娘去了。”
“呵呵呵,”我讨好地起身,帮顺治捏着肩膀,“九爷还有什么吩咐?”
顺治无奈地顺了口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道:“九爷?不是爱老九么?”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我傻笑着企图蒙混过关,冲着来喜喝道:“哪个胆大的奴才说的?”
来喜微颤着双唇,咽了咽口水,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滑落,无助地看着我。
我讪笑着:“嘿嘿嘿,那个胆大的奴才已经知错了,九爷您大人有大量,一定不会追究的哦?”我加紧了手上的动作,改捏为锤。
“咳!”顺治干咳了一下,声音怪怪地,“刚才你说你一会要去哪?我没听清楚。”
“啊?哦,我……”我的脑袋乱成一锅粥,没听清楚?骗谁啊?但是……我总不能再重复一次说我要去妓院参观吧?
顺治那清亮的声音又响起:“来喜,你说。”
可怜的来喜好像已经被吓傻了,呆呆地开口:“夫……夫人是说要去……去妓……”
“啊——”我大叫,“是戏园!我是说要去戏园!”妓院?戏园!哈!这都被我想出来,我真他奶奶的是个天才。
顺治的身子僵了一下,慢慢地回过头,眼中闪过一丝类似崇拜的目光,哭笑不得地说:“你可真够能掰的。”
“嗯?”我眨眨眼,“九爷的话我不太明白?我只是听说京城的戏园子有名,想去见识一下而已。”
第十四章 我的心,丢了么?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千古名言!人生至理啊!
我百无聊赖地坐在二楼包厢中,看着楼下戏台上穿着全副武装的戏曲艺术家们在那里不知所云地咿咿啊啊的,在心底默默发出第十次叹息。
是!我知道京剧是国粹,我们应当好好欣赏,但一个字抻那么老长,听到下一个字都忘了上一个字唱的是什么了,又没有字幕,谁知道他们在唱什么?我疑惑地看着楼下不断叫好的老少爷们儿,他们真的听懂了吗?再看看身旁的顺治居然也是一副摇头晃脑的样子,唉哟!~不会是未老先衰吧?在二十一世纪似乎只有老大爷才爱听这玩意儿。
唉!第十一次叹息,再一次“哀怨”地瞄了顺治一眼,他不是知道我是瞎掰的戏园子吗?不用真的来吧?我的眼皮已经不受控制的开始打架了。
“咳!”我轻咳了一声……没人理我……“咳!”咳得大声了一点……还是没人理我。
“嗯哼!”我看着顺治想引起他的注意。
“有什么事说吧。”顺治淡淡地开口。
“那个……”我附到顺治的耳边小声说:“臣妾想……解手。”
顺治瞥了我一眼,又将注意力转回到台上:“常喜,陪皇后去。”
“啊?不……不用,臣妾自个儿……嗯……好,呵呵,常喜陪我去。”在顺治深沉的目光中我不得不改变了说词。
我与常喜出了包厢,下了楼,我没有朝后院的茅房方向去,反而是径直朝大门口走去。
“哎主子!”常喜忙拦住我,“主子这是要去哪儿啊?”
我看着常喜,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常喜,你说我对你们哥俩儿怎么样?”
“哎哟主子,”常喜听我这么一问有点急:“主子对奴才和来喜那是没的说,可现在九爷让奴才陪主子下来而不让来喜陪着,主子还不明白吗?奴才无论如何,也不敢违背九爷的意思啊。”
“好好好,我知道,”我安慰着常喜,“我实在是在楼上太闷了,咱们不远走,就上门口转一圈儿,好不好?”
“这……奴才……”常喜显得十分为难。
我竖起三根手指做发誓状:“我保证转一下就回去,不会太久的。”我看着常喜还是一副犹豫不定的样子,又故做一副吊儿朗当的样子,斜着眼说:“这一点小事都不答应,我可不能保证来喜以后……”
“哎好好好,”常喜一脸沮丧,“可主子要答应奴才,一定马上回去。”
“嗯,一定,这才乖嘛。”我喜滋滋地走出大门口,却也真的不敢远走,毕竟不能过于连累了别人。
好在戏园子门口也很热闹,摆了一溜儿卖玉石首饰的小摊,其实只要不让我听戏,我是做什么都行的,我饶有兴致地一个接一个摊位看着,走到一个稍大的摊子前,我被一块玉佩吸引住了目光,那块玉佩的直径大概有五六公分左右,整体呈淡青色,玉料只是一般,但奇特的是在玉佩中心有一团亮眼的霞色,那个摊贩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叔,他见我牢牢地盯着那块玉佩,便笑着说:“姑娘真是有眼光,这块佩叫‘永结同心’,姑娘不妨拿起来看看。”
永结同心?我伸手拿起那块玉佩,谁想到这一拿,更让我惊讶,原来那块玉佩竟是由两块半圆形的玉佩拼接而成,合在一起,两块玉佩边缘的霞光能拼合成一个清晰圆满的圆形,拼合得严丝无缝,分开来,两块玉佩又各成一体,最妙的是,这对玉佩没有一丝人工雕琢的痕迹,浑然天成,只是不知到底是天然形成还是雕工过于高明,这是一对情侣佩,难怪会叫这个名字。
那摊位的大叔见我好像很喜欢,便更卖力地推销:“这对‘永结同心’可是由来已久了,相传拥有这对玉佩的情侣,都可以情比金坚,至死不渝。七夕就快到了,姑娘何不买下赠与心上人?”
“心上人?”我盯着手中的玉佩,口中喃喃的念着,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一对深不见底的眸子,看得久了,便会沉下去。我浅浅地笑着,终于明白,原来……那个拥有清冷面容的人……就是我的心上人……
我没有还价便向那老板买下了玉佩,金玉有价情无价,就算只是一个梦也好,让我独自把这个不能成真的美梦做下去。
小心翼翼地将玉佩收进荷包,转身走了没两步路,便看见顺治缓缓地从戏园子门口走出来,修长的身子,俊雅的面容,孤傲而尊贵的气质,无一不显示出他的清新俊逸,品貌非凡。
真是的,一旦确定了对他的感觉,我反而有些放不开了,我看着他,抓紧了手中的荷包,脸上微微发烫,要送给他吗?
“净房在戏园子外边吗?”顺治戏谑地看着我,清洌的嗓音别具魅力。
我出奇地没有顶嘴,温驯地走到顺治身边,恋爱中的女人都是温驯的,呃……好啦!我是……暗恋中的女人。
顺治有些诧异地看了我一眼,我紧张地笑了笑,紧抓着我的荷包,“我……”
刚说了一个字,我的注意力被经过的两个女孩子的对话吸引过去:
“听说七夕那晚观音庙会放烟火替牛郎和织女照亮鹊桥,如果那天去拜观音娘娘一定会很灵验。”
“哦!有人想求观音娘娘赐个如意郎君给她!”
“你胡说什么!看我不打你!”
两个女孩儿打打闹闹的走得远了,我才回过神来,七夕……情人节啊……如果在那天送给他,会更有意义吧?这样想着,我的脸已有些发烫。
“怎么了?”一只修长冰凉的手抚上我的额头,“脸这么红?”他的声音中包含着一丝担心。
“没事。”我感受着他指间的温度,细若蚊声地说。
“爷,”常喜上前一步,头上微微冒汗:“奴才没办好爷交待的事儿。”
“罢了。”顺治摆了摆手,“早料到了,她要是乖乖听话,那才奇怪。”说着眼睛看着我,亮晶晶的眼中充满了笑意和一丝……宠溺?
常喜松了口气,又说:“爷,是不是该去索大人那儿了?”
顺治微一点头,常喜打了个千退下,不一会,便见常喜驾着一辆装饰简单的青顶马车,停在我们面前,我与顺治上了车,车内地方不太宽,我只能紧紧地挨着顺治坐下,双手放在膝上,不敢乱动,顺治好笑地看着我:“干嘛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我……臣妾没有……”我小声地回答,挨他这么近,甚至能隔着衣服感觉到他的体温,这让我……嘿嘿,有些脸红。
这时车内颠簸一下,想是车轮压着了石头土坑之类的东西,我身子轻晃了一下,便稳住了身形,可顺治却伸出手臂,将我揽进怀中,口中轻道:“小心。”
我的脸烫得快能煎鸡蛋了,身子也轻飘飘的,真没用!我心中鄙视着自己,只是搂一下,用得着这副死德性吗?可是我……呵呵,好幸福哦!
我偷偷抬起头看着他,他的脸离我好近哦,顺治也低头看着我,眼色越来越深沉,慢慢地向我靠近、靠近……
我的心“嗵嗵嗵嗵”地狂跳着,他的气息拂在我的脸上,我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双眼,期待着即将发生的事……他要吻我了,他要吻我了,快点吻呀!吻!嗯?怎么还不吻?
我疑惑地睁开眼睛,顺治好整以暇地看着我,眼中满是狭促,嘴角的笑容逐渐扩大。
“皇后想做什么?”清亮愉悦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显示出他很开心。
“我……”我要羞死了!虽然有些舍不得,但还是快速地推开他,“没、没事!”
我听着顺治发出的闷笑,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跳下车去!这回丢脸可真是丢大了。
“嗯……皇上是……要先去索大人府上吗?”我没底气地岔开话题。
顺治笑道:“是啊,朕有些事情跟索尼商议,一会皇后就先回宫,好吗?”
“嗯!”我用力地点头,忽然想起,顺治,是跟索尼约好的?我讶道:“原来皇上不是偷溜出来玩的?”
顺治看着我好笑地说:“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没规矩?”
我赶紧低下头,亏我还义正严词地说他“五十步笑百步”,我心虚地“呵呵”讪笑着,拜托,别再提这件事啦!
又过了一会,顺治突然说:“那天朕会看牢你,你休想再偷溜出来!”
“嗯?”我被他这没头没脑的话弄得一头雾水,“哪天?”
看着顺治一副“你不要给我装傻”的表情,我仔细地想了想,他说的……是七夕那天吗?他也听到那两个女孩子的话了吗?他以为我还要偷溜出宫去看烟火照鹊桥?看牢我?那是说,他会在那天一直陪着我吗?我心中窃喜,双颊微微发烫。
“那……”我脸红地瞄了他一眼,嗫嗫地开口:“那你要看牢一点哦,别让我再溜出来。”
顺治轻声笑了,这时马车停了下来,接着常喜在外道:“爷,到索府了。”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顺治看了我一眼,转身下了车,我听他对常喜说:“你先把皇后送回去,然后再出来接朕。”
“惠儿,”顺治在车窗外叫我,我赶紧掀开窗帘,探出头去。
顺治温柔地看着我说:“一会回去先坐车到乾清宫,换了衣服再回坤宁宫。”
“嗯。”我乖巧地点点头,正要缩回头去,顺治上前一步,用手指挑起我的下巴,冰凉的唇印上我的额头,“到乾清宫前不要掀帘子,知道吗?”
我红着脸,顺从地答应了,顺治这才转身朝索府的大门走去。
第十五章 等等啊等啊等
常喜驾着车朝皇宫驶去,此时来喜也坐到了车内,来喜眉开眼笑地说:“主子,您终于熬出头儿了,说不定今儿晚上皇上就会临幸坤宁宫。”
我面色微红,啐道:“尽胡说。”
来喜笑着说:“今儿这么大的事儿皇上都不责怪,可见皇上有多疼爱主子,奴才看了,真的……奴才真的很欣慰。”说着竟有些呜咽。
我翻了个白眼:“你欣慰个……”那个“屁”字最终还是被我咽了回去,我瞪着他:“你还敢说,我还没跟你算帐哪!今儿为什么哭爹喊娘的揽下罪名?知不知道这罪名如果坐实了,你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来喜小心地看了我一眼,竟有些脸红,呐呐地道:“奴才……奴才是怕皇上一时生气,怪罪主子,奴才贱命一条,死不足惜。”
“啪”!我赏了他一个又重又响的爆栗:“谁说你死不足惜的?你要是死了,常喜不难过吗?袭人她们不难过吗?我也会难过的。”我虽然这么说,但心里还是很感动。
来喜捂着脑袋,低着头不敢说话,我叹了一声,说道:“以后不准这么莽撞了,知不知道?我毕竟还是皇后,皇上不会把我怎么样的,何况我还有太后撑着呢,对不对?”
来喜扁了扁嘴,小声说:“之前静妃娘娘不是也有太后撑着?皇上不还是……”
“嗯?”我瞪了他一眼,来喜吐了吐舌头,不敢再顶嘴。
静妃,我那个美丽倔强的姑姑啊,她正是因为爱,所以才落得那样的下场,那么我呢?
马车一路顺利地进了宫门,停在了乾清宫,常喜这个皇上御用的太监脸果然比任何金牌令箭都有面子。
常喜机灵的支开了所有的宫人,来喜则一溜小跑的回坤宁宫为我取衣物,我站在乾清宫的寝殿中,细细打量着顺治的卧室。虽然我无数次的在电视资料中看到乾清宫的样子,甚至还亲自参观过,可是当我真正的站在这里时,却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感觉。一切是那么的真实,颜色是那么的鲜明,我轻抚着室内的摆设,他,每天就是住在这里吗?
走到内间,是一副巨大的幔帐隔出来的空间,内里是顺治的龙床,龙床上挂满了装着香料的荷包和香囊,使整个空间散发着怡人的味道。我坐在上面,嗯,果然软硬适中,顺治,每天就睡在这里,感受着指下丝褥的柔软,我心中渐渐升起一股哀怨的怒气,他就是在这里……宠幸着不同的女人吗?我急忙起身,看着那张宽大无比的龙床,泄愤地在床边踹了一脚。
哼!以后休想我会到这里给他侍寝!侍……寝?想着这两个字,我羞红了脸,如果……如果……他……他真的想……就……就让他到坤宁宫去……唉哟!羞死人了!人家不来了啦!
就在我面色通红,扭扭捏捏地不好意思的时候,来喜和袭人匆匆赶到,袭人见到我长出一口气:“主子,你让奴婢担心死了。”
我安慰她几句,便换上了缎面的旗装,脚下又踩上了一双高高的花盆底,袭人又替我梳了个简单的两把头,我这才与常喜交待了一声,出了乾清宫。
回到坤宁宫,沧海见我从门口进来吓了一跳,惊疑地问:“主子不是不舒服在歇着呢么?什么时候出去的?”又看看来喜,“你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小全子呢?”
来喜笑着道:“刚销完假,小全子赶路赶得急了,有些乏,回屋去了。”
沧海轻轻扶着我进了寝殿,说道:“主子身子不爽,就应该好好歇着,怎么还住出跑。身上好些了么?用不用传太医瞧瞧?”
“没事儿,”我笑道:“睡了一天,精神多了。”不是我不信任沧海,而是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眼见着沧海又要长篇大论地开讲,我连忙说:“沧海,我有些饿了。”
“早给您备着呢,”沧海埋怨地看着我:“哪有一天也不吃东西的,我去给您端上来。”说着转身出去了。
“吁——”我长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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