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166 章
亲事 作者:阿昧
第 166 章
苏静姗拉开她的手,忍不住笑了:“娘,你这还真是‘巧’”
计氏瞪她一眼,道:“你不心疼相公,我心疼姑爷,行不行?”
“行,行。”苏静姗笑道。
计氏便扶了她起来,小心翼翼地搀着她朝外走,又叫锦葵赶紧叫人去备车,车上务必要铺上厚厚的褥子,以免颠簸。
苏静姗嗔道:“娘,你也太过小心了。我身子好得很,不必那样紧张。”
计氏道:“头三个月是最危险的,你切莫大意。”
苏静姗虽说是穿过来的,但到底没怀过,因此想了想,还是听从了计氏的建议,小心翼翼地迈步子,任由锦葵在车上铺了厚厚的褥子。
一路上,计氏不停地嘱咐车夫稳些,慢些,直叮嘱得车夫都不晓得怎样握鞭子了,乐得苏静姗咯咯直笑。
这样慢慢地走,慢慢地行,等到她们到了安福胡同时,刘士衡的板子打都打完了。
就在刘显仁的小书房里,搁着条板凳,刘士衡就趴在那上面,衣衫尚算完整,只是被扑在他身上痛哭的席夫人和甄氏揉搓得十分凌乱。
太爷下手竟这样的狠?见到失态的席夫人和甄氏,苏静姗愣住了,竟站在门口不大敢进去。
正站在一旁抹眼泪的贾氏见着她,连忙迎上来,一把抓住她的手,小声而急速地道:“七弟妹,你怎么才来听说七弟在外偷人,被太爷打板子了,你五哥已是出去找太医了,老太太和二太太哭得正伤心呢。”
苏静姗虽说心里有些乱,当仍清楚地辨别出,贾氏语气的重点,在“偷人”二字上,而非被太爷“打板子”。
大概是贾氏的语气太过明显,计氏也留意到了,她生怕苏静姗急火攻心,连忙一捏她的手,道:“七少爷不是那样的人,许是五奶奶听错了。”
“我怎会听——”贾氏正想说她不可能听错,却见计氏一记眼刀扫来,其凌厉之势,竟不下苏静姗,吓得她一个哆嗦,甚么也不敢说了。
计氏以往来刘家,一言一行都十分地谨慎,甚至有些刻意地做低伏小,就是怕给苏静姗惹麻烦,但正因为她这辈子最在意的就是这个女儿,所以才忍不下贾氏的话,生怕苏静姗因此动气,伤了胎气,这才横了贾氏一眼,不教她继续朝下说。
苏静姗知道计氏是在为了自己担心,遂冲她安抚地一笑,然后走了进去,给席夫人和甄氏行礼,道:“老太太,二太太,我听五嫂说,七少爷因为在外偷人,被太爷给打了,所以特意来看看。”
第一百七十七章打晕
第一百七十七章打晕
席夫人抬起了头,奇道:“谁说太爷打七哥儿是因为他在外偷人?一派胡言”虽说偷人和同伎女鬼混的性质也差不了多少,但因为苏静姗怀着孕,而且性子又急又硬又善妒,席夫人怕她气出个好歹来,所以出口反驳,并狠狠瞪了贾氏一眼。
贾氏忙着低头认错,心里后悔不已——她真是昏了头了,才会去招惹苏静姗,可苏静姗这也未免太过厉害了,就在眼跟前反将她一军,告了她一状,眨眼的功夫就把仇给报了。
“那他是因为甚么被太爷打的?”苏静姗问得平静,但其实双手紧紧攥着,本来并不长的指甲,都按进了肉里去。
“这……”席夫人语塞了,她不晓得告诉苏静姗实情后,她的反应会如何,万一一个激动动了胎气,那后果可就严重了。
甄氏也担心苏静姗肚子里的孩子,于是抹了抹泪,扶着席夫人站起来,道:“士衡他有篇文章写得不好,惹了太爷生气,这才被打了。再过一年多就要科考了,读书不用功可不行,太爷这也是为了他好。”
对于甄氏这临时扯出来的谎,席夫人满心赞许,连连点头,道:“太爷是为了他好,而且也没打几下,姗姐你别急。”
她们那里知道,这件事情,根本就是苏静姗设计出来的,她哪里又会去相信甄氏的话。不过念及她们护孙心切,她并没有揭穿甄氏善意的谎言,而是问出了她目前最为关心的问题:“那士衡现在怎么样了?”
“士衡没事。”甄氏忙不迭送地道,顺便把刘士衡掩在了身后。
苏静姗觉着不对劲,赶忙上前去看,甄氏却一把扶住她,道:“姗姐,他没事,你先回厅里去坐,等我找人把他抬回去。”
苏静姗听她这样说,心里愈发着急,而且后悔得要命,早知道刘显仁下手这样的狠,她怎么也不会去向他编那通谎话。看来平日里说甚么刘显仁最喜爱刘士衡这个孙子,都是鬼话她挣扎着,想挣脱甄氏的手,好去瞧一瞧刘士衡,但甄氏这会儿手劲儿变得奇大,并回头唤贾氏,叫她一起来拦苏静姗。
计氏抢先一步,去帮甄氏拦苏静姗,劝道:“囡囡,事已至此,你急也没用,还是听二太太的话,先回厅里歇着罢。”
席夫人也劝:“姗姐,我知道你担心士衡,可你肚里的孩子也重要,还是去厅里等罢,太医马上就要来了,别太着急。”
贾氏见她们一个二个都如此紧张苏静姗的肚子,嫉恨不已,上前几步搀住她的胳膊,故作关心地道:“七弟妹,你现在是双身子,可急不得,快听二太太的话,到厅里歇着去。”说完,又小声道:“你放心,七弟没甚么大碍,只是晕过去了,到现在一直都没醒。”
到现在都没醒?苏静姗心急则乱,也顾不上贾氏讲的是真话还是故意为之,急忙扒开她的身子,朝刘士衡身下看去。贾氏自然配合地微微闪身,好让她把刘士衡的下半截身子看个仔细。
趴在条凳上的刘士衡,一动也不动,真似昏过去了一般,苏静姗心下大急,不管不顾地就要冲过去看他,但突然却发现,刘士衡半压在身下的手,看上去十分地奇怪。
到底是哪里奇怪呢……大拇指和食指捏在一处,另外三根手指分开,伸得直直的……嗐,这不是她曾教过刘士衡的“OK”手势么苏静姗突然明白过来,敢情刘士衡是旧技重演,装晕来了。她忍不住就要笑出声来,赶忙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帕子,捂住了脸。
贾氏见状,还以为她是在哭,心跳马上加速,有些紧张,又有些激动,语无伦次地道:“哎呀,七弟妹,你不要哭,你这是怎么了,七弟他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你五哥马上就要回来了,太医一定有办法让他醒过来……”
苏静姗拿帕子使劲儿揉了揉眼睛,估摸着眼圈都红了,才把帕子移到眼角,边拭边道:“五嫂,是你刚才跟我说,士衡被打晕过去了,直到现在都没醒的,这叫我怎能不急?”
“士衡,士衡,你醒醒哪”苏静姗说着说着,大喊一声,扑到刘士衡身上,撕心裂肺地大哭起来。
在场的几个人见了她这架势,吓到脸色都变了,慌手慌脚地上去扶她,七嘴八舌地劝。席夫人则厉声斥责贾氏:“你刚才都跟姗姐胡说些甚么了?是不是嫌自己太闲了?我告诉你,咱们家的人虽然不多,但会当家的还是找得出几个的”
贾氏见席夫人连当家权的事都提上了,慌忙辩解:“我这也是担心七弟妹,怕她不了解情况,反而更急。”
“就你能耐”席夫人一转头,见苏静姗仍趴在刘士衡身上不肯起来,急得不行,劈头盖脸地把贾氏又是一顿骂。
席夫人平日里对贾氏的斥责虽然也不算少,但却是从来不会当着人面说她的,甚至在她同苏静姗闹矛盾的时候,席夫人都是当和事佬的时候多。因此像今儿这样不给她脸面,还真是头一遭。
再看一向与她不合的甄氏,气愤之余,眼里还多了一种叫作幸灾乐祸的情绪。贾氏心下一气,竟道:“既然咱们家会当家的人不少,那就请老太太另聘高人罢这个家,我不当了”说完,甩着帕子就走了。
这话虽是臊急了才说的,但她却没有后悔,因为细数刘府后宅的这几个人,老太太自己,年纪大了,精神不济;大太太乐氏,现在应该正在苏州为刘士雁大肚子的事忙得焦头烂额;二太太甄氏,是因为先前做错了事才被罢职的,再启用肯定无法服众;再看孙媳辈里,就只有两个人,除了她,就是苏静姗了,可苏静姗已掌管了生意权,而且还怀着身孕,没有精力身兼二职。所以,别看老太太说得威风,其实刘府根本就无人可用了,她老人家把话说得这么满,等她撂了挑子,看她怎么收场最后肯定还得来求她继续管家。
贾氏走后不久,刘士诚就把钟太医请了来,一同陪着进来的,还有满脸焦急的刘显仁。他一面走,一面对钟太医道:“其实也没打几板子,他就晕过去了。也不知是不是那小厮打得太重,我已经让人罚他的跪去了……”
钟太医常来安福胡同的,对刘家的事多少知道一点,因此觉着奇怪,道:“七少爷不是练过功夫的,身体应该很好才是,怎会连几板子都挨不住?”
“可不是。”刘显仁也觉得很奇怪。
刘士诚在旁给出了自己的解释,道:“钟太医你有所不知,我这七弟本来身子是好得很,可自从今年上半年得了一场大病,就动不动地会晕了。虽说后来冲喜得效,身子骨日渐硬实,但以我看,这病根还是没全消,所以才挨不住这几板子。”
钟太医点头道:“言之有理,看来就是因为这个了。”
刘显仁则后悔不已,自己怎么就忘了刘士衡今年刚大病过一场,这回他要是闹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办才好。别说老太太那里饶不了他,就是他自己心里也过不去呀。再说刘士衡可是他孙子辈里最有出息的一个了,若是因此伤了身子,刘家岂非是损失重大?
第 16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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