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155 章
亲事 作者:阿昧
第 155 章
郎中见她尴尬,有些不好意思,忙伸手去给她按脉,道:“打掉就打掉罢,年纪大了,再养娃娃确是不易。”
刘妈妈嗖地把手藏进袖子里,羞愤地道:“不是我,是,是,是……”
她是了好几下,还是没敢说是她家小姐要打胎,这要是传出去,可比她自己要打胎更惹人笑话了。不过,如果让郎中一诊脉,那就得另找借口了,于是她仍把手藏在袖子里,对那郎中道:“不就是打胎药么,你直接开,不用诊脉。”
郎中皱眉道:“打胎药都是狼虎之药,闹不好要伤身的,若是不诊脉,胡乱抓一副给你,吃出人命都是有的。”
刘妈妈自然知道打胎药都厉害,不然也不会特特嘱咐要一副不伤身的了,此刻她听了郎中的话,犹豫起来,不住地在心里衡量,刘士雁的名声和刘士雁的性命相比,到底哪一个才重要。
正想着,郎中的家人来唤郎中吃饭,郎中腹中正饿着呢,于是便对刘妈妈道:“我给你抓一副分量轻的方子,你先回去试试,如何?”
刘妈妈满脸怀疑,问道:“分量轻就能不伤身?”
郎中想了想,道:“这相当于先用剂量小的药去试,一次打不下来,就再喝一剂,直到胎被打下来为止。这样做,虽说挺麻烦,但至少不会有性命之虞。”
只要不会闹出人命就行,至于药的剂量小,多熬几次就行了,顶多麻烦点嘛。刘妈妈对郎中的这建议很满意,于是点了点头。
郎中便也不开方子,径直抓了几味药包好,交给了她。刘妈妈明知没有方子,就算出了问题,也不好找这家药铺的麻烦,可刘士雁的事本来就是见不得人的,能抓到药就算不错了,哪还顾得上计较那么多,因此就带着药,跳上马车走了。
因为夜里不当值,刘府此时是进不去了,刘妈妈只能先回到自己家,把药藏到了枕头下,然后第二日起了个大早,到厨下把药熬了,装进一只瓷罐子里,然后翻出一块蓝花布的包袱皮,把瓷罐子包了进去。
收拾好打胎药,她便挽起包袱,朝刘府里去。
大概是因为她今日早起时没有败菩萨,所以运气特别地不好,才刚走到大门前,正要绕去专供下人出入的后门,就见刘士衡正拉着苏静姗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既然见到了,少不得要行礼问好。本来福个身,打个招呼也就过去了,可好巧不巧的,苏静姗竟出口相问:“刘妈妈早呀,包袱里带的是甚么?”
刘妈妈闻言浑身一颤,险些把药罐子晃翻。她暗地里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回七奶奶的话,这里头是给十五姑娘带的吃食,她说府里的点心都吃腻了,想尝点新花样,所以我昨日去街上买了一些,准备今日给她带进府。”
她一面说着,一面不住地在心里咒骂着苏静姗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其实她真是冤枉苏静姗了,苏静姗不过是随口问了那么一句而已,其实她对别人的事,一点儿也不关心。
但既然问了,苏静姗又忍不住嘀咕了:“还给十五妹带零嘴儿?嫌她不够胖么?听五嫂说,她都胖到连衣裳的尺寸都不好意思让裁缝量了。”
刘士衡听见,深以为然,便责备刘妈妈道:“十五姑娘的身份何其尊贵,怎能随便到街上买些吃食就给她尝?万一要是吃坏了肚子,谁来担当这个责任?”
刘妈妈一听,心里直打鼓,正考虑要不要跪下来认错,就听得刘士衡在指使身边的丫鬟:“去打开那包袱检查检查。”
刘妈妈大惊失色,慌忙道:“都是老奴一时糊涂,去买了大街上的吃食,老奴这就拿去丢了。”她一面说,一面转身就跑,心想着,只要速度够快,跑出刘士衡的视线外把药罐给丢了,那就直消抵赖就行了,纵然这样做也会受到惩罚,但总比被人拿个人赃俱获的好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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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节老公送了套BRA,但怎么都觉得这其实是他自己的福利,咳咳。
第一百六十六章血崩
第一百六十六章血崩
其实,如果刘妈妈刚才不要那么慌张,看清了站在刘士衡旁边的那个丫鬟的话,就一定不会这样想了。因为那个丫鬟,就是曾经做过女镖师的如玉。她刘妈妈脚程再快,能快得过有功夫在身的如玉?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听得背后呼啸的风声,紧接着,胳膊就被扭到了身后,强行停下了脚步。
如玉一把扯下包袱,然后把刘妈妈远远地推到了一边。刘妈妈连忙朝她这边跑,欲阻止她打开包袱,但如玉的动作很快,在她跑到之前,就把包袱解开,发现了里面的瓷罐。
甚么样的吃食,需要用瓷罐盛装?如玉疑惑着,掀开盖子,凑上去看了看——一股浓烈的汤药味扑鼻而来,其间还夹杂着淡淡的酸味。这罐子里,装的竟是药?如玉吃惊地望了刘妈妈一眼,然后盖上瓷罐盖子,准备把这汤药,拿去给刘士衡和苏静姗看。
刘妈妈趁她低头盖盖子的空当,迅速冲了上来,把如玉撞了个踉跄,如玉本能地伸手去抓她,哪知刘妈妈根本不躲,反而还主动朝她靠过来,等如玉觉察到不对劲时,那罐药已经被刘妈妈夺了过去,并一刻也不停留地捧到嘴边,仰头喝了个干净。
如玉愣了一下,随即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夺回了罐子,但可惜的事,罐子里面的药已经被刘妈妈喝尽了。她盯着罐子呆呆地看了一会儿,俯身跪下,羞愧难当地对走到跟前的刘士衡和苏静姗道:“七少爷,七奶奶,奴婢办事不力,请你们责罚。”
刚才的那一幕,刘士衡和苏静姗都从后面看见了,因而没有问如玉为甚么要请罪,而是双双笑道:“这本来就是别人的事,恰巧被我们撞见而已,你能有甚么过错?”
如玉仍认为是由于自己的疏忽才造成了这样的后果,自责不已,跪在地下不肯起身。
苏静姗弯腰捡起倒在如玉面前的罐子,仔细看了看,发现里面还有残存的一点点药汁,不过量很少,估计还不到一汤匙。她把罐子递给刘士衡看,问道:“还有办法吗?”
夫妻同心,刘士衡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想了想,道:“应该可以,钱姨娘引荐给老太太的那个马郎中听说就不错。本来还有个钟太医也常到我们家来,不过就为这么点小事去劳烦他,有点不好意思。”
苏静姗便对如玉道:“即便是有错,跪着也无济于事,还不如赶紧去让人把马郎中请来,将功折罪。”
如玉没怎么听懂苏静姗刚才和刘士衡的对话,不过听说可以将功折罪,马上就有了精神,赶紧爬起来,接过药罐,然后向苏静姗保证:“七奶奶,这回我一定完成任务。”
苏静姗点点头,招手叫她过来,附耳低语几句,如玉便把那药罐重新包进包袱里,拎着去了。
刘妈妈弓着腰站在苏静姗和刘士衡面前,心中的怯意已消散了不少,虽然刚才这夫妻俩的对话她都听见了,但那罐药她已经喝光了,证据不再,就算马郎中高明,能分辨出药来,她也只消抵赖就行了。虽然这样做一样会受到惩罚,但总比人赃俱获强多了。
这时起了点风,刘士衡可舍不得苏静姗在外头吹着,连忙大声地唤松烟,叫他找几个小厮来,把刘妈妈押下去。刘妈妈心里还挂牵着刘士雁呢,哪里肯随小厮去,慌忙道:“七少爷明鉴,那汤药是给我自己熬的”
刘士衡裹紧苏静姗身上的披风,不耐烦地道:“你是老人了,刘府的规矩不懂得么,如果真有病,就该回去歇着,等病好了再来。再说你家老头和儿子们都到了京城,还愁没人服侍你?”
刘妈妈急急忙忙地道:“我本来是想告假的,可十五姑娘而今只要我和美蕉服侍,如果我告假,只剩美蕉一人忙不过来。我想着,反正我这病不重,又不过人,所以就在家里熬了药,准备带进去喝……”
她还在絮絮叨叨地瞎编着,刘士衡却已揽着苏静姗走远了。刘妈妈没想到刘士衡竟是这样的不分由说,张着嘴巴呆愣住了。
松烟哪许她发愣,把手一挥,指挥着两个小厮把她捆了个结实,然后带去西跨院,关进了一间没有窗户的小屋子,然后锁上了门。
屋子里黑洞洞的,在这太阳还没完全升起来的清晨,简直是伸手不见五指。刘妈妈正努力想瞅清门的方向,好挪过去透过门缝看看外面有没有人,拖她给刘士雁捎个口信,就突然觉得肚子疼起来。起先她还没当回事,仍旧努力挪着被绳子绑住的腿脚,拼命朝墙边拱,但没过一会儿,就冷汗淋漓,竟疼得晕厥了过去。
因她此时已到了墙边,头便重重地撞了上去,发出嘭的一声响,恰巧有个做粗活的媳妇子从这里路过,听见这响动,吃了一惊,从门缝朝里看,却又甚么也看不清,于是便上报给了管事媳妇,管事媳妇又报给了管家娘子。等管家娘子带着人来把门打开时,发现刘妈**身下已是血流成河,整间屋子都充满了浓重的血腥气。
管家娘子见到此状,不敢隐瞒,赶忙把事情上报到了贾氏那里。此时的贾氏,正同苏静姗一起在陪席夫人说话,待听了管家娘子所述,吓了一跳,眼睛瞪得老大。苏静姗忙道:“人是我关的,五嫂莫急。”说着,就把早上在门前遇见刘妈**事讲给贾氏和席夫人听。
“一定是那药有古怪”席夫人一拍椅子扶手,果断地下令:“此事不许外传,违者重罚。”待管家娘子应声后,她又转向贾氏,道:“五哥儿媳妇,如今你是当家人,此事该如何处置,还是你来罢。”
贾氏自当家以来,还从来没遇见过这种事,不免有些心慌,同时也在心里把刘士雁翻来覆去的骂——别人当家,都是风平浪静,偏轮到她当家时,这蠢丫头就一而再再而三地给她添乱,真是不叫人省心。
然而,再怎么骂,再怎么恼火,事情还是要处理的,若是处理得好,亦是她立威的好时机。于是贾氏振作精神,吩咐道:“请郎中,先把刘妈妈救活再说。”
听这话,确已有些当家人的风范了。席夫人暗暗点头。
苏静姗提醒她道:“五嫂,十五妹那里只怕还是要先稳住,不然……”
第 15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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