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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7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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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进的平凡生活 作者:普祥真人

    第 70 章

    女子并不为所动,自顾摘下短铳在手里摆弄着,“说这么多又有什么用?你们读书人讲仁义道德,话说的很漂亮,可是漂亮话并不能填饱肚子。我们这些人需要吃喝,需要银子,男人需要找女人,这些东西,仁义道德都给不了,只有靠自己的手去拿了。大家抢一碗米,我有你没有,谁也不会给,怎么办?就只能拳头上说话,站着的吃饭,躺下的死掉,这就是最大的道理。所以我们杀进村庄时,会烧掉所有房子,拿走所有能拿的东西,愿意跟我们干的入伙,想要反抗的就杀掉,女人脱光了来弄。看上去很残忍,但是我们这些人被人追杀的时候也很惨,我们的姐妹落到官兵手里的时候也是这样,那时候又该怎么算?活着就是要付出代价,这没有办法。我们穷,就没办法想你们一样斯文,更没办法讲什么仁义。小孩子又怎么样?杀进村子的时候,见到小孩子一刀砍过去,这不是很平常?官兵追杀我们的时候,进到小孩子一样要砍。再说,我给他们只是下毒,并没有要命,吃了解药就没事了。如果不这么做,肥佬王和他的女人怕是早就到官府报告,拿我去换赏金,落到官兵手里是什么下场,我很清楚。”

    范进并没有改变其三观的打算,再者也知道,这肯定办不到。大家各自有各自的生活方式,根本不在一个世界里,生活准则无法通用,纠缠这些实际没有意义。他只问道:“你姓林?林凤的家眷?”

    “那是我大哥,洪大安是我未婚夫,从夫家那边算起来,我们还算是半个乡亲来着。可是整个洪家都被你铲了,这亲戚两字,没得讲了。”

    “那也不一定,就算洪家没被铲,我们也不一定可以论亲戚。大安兄一个书生在你们强盗窝里住的还习惯?见了面替我问他生好,他有什么想吃的,我帮他买。”

    女子将身子向前一倾,如同只即将扑杀猎物的雌虎,两只好看地大眼睛紧盯着范进,“洪郎不在岛上,他没落到官府手里,但也不在我身边。我的人去找过,但是没找到,人想必已经出了广东,你就不用枉费心机。范公子,你们读书人讲礼仪廉耻,我们海上人家比你们直接,只讲两个字,公道。人家叫我们公道大王,我大哥则要弟兄做公道好汉。你们读书人讲的东西,我听不懂,还是公道这种事说起来容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欠了我们多少条人命自己心里很清楚,还害我成了活寡妇,这笔账你说说该怎么算啊?”

    她样子虽然生的美,可是此时目露煞气,嘴角微微牵动,样子看上去,就有些吓人。仿佛一只发威的美人豹,下一刻就会扑上来,咬断范进的喉咙。

    范进却提起鼻子闻了闻,随后看向女子道:“你受伤了?肥佬王家熬的药,就是给你准备的吧?梁家有家传金创药,治疗刀枪伤很有用,不过被火器打的,就比较麻烦。即使你身体好,要想恢复,也需要很长时间。他也是够笨的,如果是我,就在药里下毒,把你麻翻了以后,挑断手筋脚筋慢慢调理,不管什么解药,不怕你不交出来。”

    女子又打量几眼范进,“你真是书生?怎么听你说话,仿佛我们的同道。洪郎说话时都是很斯文的,可从不会说你这样狠毒言语。我今天来就是来找你算账的,虽然受了伤,但是该收的数不能打折扣。如果你认为我是个女人又受了伤你就有机会,可是试试看,总归是要打一架来分胜负。”

    范进却摇头道:“这么热的天,我没兴趣做这种无聊的事,当然你要说摔跤倒是可以考虑的,其他就算了。你不用摆出一副要咬人的模样,如果想杀我,你早就动手了。我一进院子,你直接给我一铳,大家不是很容易就解决了彼此间的矛盾。既然想要谈,就有个谈的样子,你想要什么,我能给什么,大家把话说开不就好了。还有离我远点,你身上药味太难闻了。”

    女子被他训斥的一愣,跟这个书生谈判的方案她已经想了好几个,包括洪大安在内,她认识的书生也有好几个。脾气性格各不相同,遇到自己或是冰冷,或是献媚又或者惦记脱掉自己的衣服,但是像范进这样不卑不亢,甚至不把她当回事的,却还是第一遭。

    她有些不甘心道:“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杀人?这你就错了。事实上我已经杀了很多人了,就你们官府那些笨蛋,慢悠悠地像乌龟,我杀了你再杀了这一家人然后跑掉,他们也来不了。所以别指望官差能救你,姓梁的女人很爱自己的仔,为了我给他解毒,也不会报官救你。所以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官兵不会来帮忙的。”

    范进笑道:“我从来没指望过官差救命啊,我自己的命,怎么能指望那些人?我只是知道你找我来是来救命的,不是来要命的,是你有求于我,不是我有求于你,所以我不会害怕。你的伤,是在锦衣卫衙门受的吧?你之前带了人去劫狱,想要把林凤救走,结果一脚踢到铁板,不但没救到人,自己还受了伤。现在看这里只有你一个,你的同伙……多半也死光了。你现在就算是只老虎,也是只拔牙去爪的,我怕你个大头鬼!我告诉你一个秘密,那个陷阱是我想到的,连埋伏的手段,我也出了很多主意。怎么样,滋味还不错吧?其实如果不是我忙着做……一些其他的事,外加准备考大收,就去锦衣卫衙门帮忙了。如果是那样的话,你现在可能已经被我找出来,安排抓捕了。”

    女子看看范进,目光里既有气愤,又有些怀疑。“这些事是你做的?那我们的帐,似乎更有的算了!”

    “你确定想算账?好啊,那我们算算看啊。”范进打开折扇,轻轻扇动,在驱逐着药味。这种举动让女子感到自己受到了嘲讽,脸上神色更为难看。范进以扇挡脸道:

    “读书人如果倒霉到家,科举不第,又吃不上饭就得想其他出路。要么是去私塾当先生,要么就是寻个门路去给人当个账房。所以我们不光是会读经史,也会算账,你跟我算账,那我们就算算看,看咱们谁欠谁的多些!”

    第九十七章 算账(下)

    “你们自称公道大王对吧?我不管这话是骗鬼的还是骗人骗的多,连你们自己都信了,总之这是你们打出来的招牌,自己就得拿它当门面,那我就跟你们谈公道。我好端端读书求功名,没碰过你们一指头,你大哥带着人杀上来,要想拉我下水,我吃错了药才放着功名不考去跟你们做贼。更何况连拉拢都是假的,纯粹是为了害我,你说我们两个到底怪谁?如果不是我够聪明,现在被杀全家的就是我大小范庄!我砍他一刀有错?还是我洗了洪家庄有错?总不能因为你们是什么公道大王,做的是大好事,别人就要伸出头去给你们砍,天下没有这种道理。现在你请二姐他们把我叫到这里,就是想谈判是吧?那好啊,谈判拿出谈判的诚意,把想谈的事情说清楚,把该拿的东西拿出来,这个帐就很好算。光是拿打打杀杀吓唬人有什么意思?大明的读书人贪财好涩,但是却不怕死,我们连皇帝都敢骂,还怕你个海盗?真是不知所谓!”

    日光被云彩遮挡着,显得有气无力,几许光芒落到范进身上,反倒显得整个人更为阴森。在谈判之前,女子认定自己占据了绝对上风,不管是武力上还是先手上,都是自己占优势,可是真到谈判时,在气势上反倒落了下风,很有些不甘心。她一拍桌子道:

    “你这个书生,是不是认为吃定了我们,我拿你没办法啊?我知道你有关系有路子,可以一路通到锦衣卫,可是远水不解近渴。如果今天的事情谈不拢,我宁可拼着跟你同归于尽,也不会让你走出这个门口!”

    女子说着话,已经抽出腰里短铳拍在桌上,“这种火器威力不算大,但是这么近的距离,就算你是神仙也逃不掉。再说你逃掉也没有用,大小范庄几百条人命在那里,今天你不能答应我的条件,信不信我让你们姓范的死绝。”

    作为海盗,恐吓之类的手段是拿手好戏,以对方的家属威胁迫使其就范,亦是常做的事。任何人都有自己的弱点,即便是绿林里那些亡命徒,号称刀砍斧剁不皱眉头的,也会有自己的短板,一旦被拿捏就很容易屈服。

    比如肥佬王这种滑不留手的公门老吏,看到人头都面不改色,可一到孩子被人控制住,就立刻乖乖听从摆布。范进这个书生胆子或许够大,但是他有亲人宗族,这些就是他的命脉把柄,把柄操在自己手上,不怕他不就范。

    从一开始接触,范进那种态度就让女子觉得很别扭,明明应该是他惊慌失措大喊大王饶命才对。可谈判时反倒是书生占了主动,这让女子觉得很失败,这次终于可以抢到一点先机,心里很是有些得意。扔出这记杀手锏后,女子双臂环抱胸前,两腿直接放到了桌面上,两只着了绣鞋的脚来回摆动,以一种极匪气的姿态看着范进,等待着他向自己屈服。

    她的脚放肆地动了几下,正想着找一根草棍什么的来嚼,增加一下气势,可紧接着,她便看到了范进的眼神。摆动的脚停止了动作,身上的肌肉骤然绷紧乃至刚刚有愈合迹象的伤口都有重新撕裂的危险。她却已经顾不上这些,猛地把手伸向桌子,下意识想去摸铳。

    作为海盗,她见过的阵仗不少,人见过的狠人多,乃至些绿林大豪也没少打交道,各种凶相见过不知多少,一般而言,单纯靠目光或是表情想吓住她很难。但是这次,却是极少数的例外情况之一。范进此时的目光不同于泼皮耍狠时故意装出来的凶恶,亦不是江湖人喊打喊杀时那种杀意,反倒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冷漠,仿佛在他面前的不是活人,只是堆腐肉白骨。

    对这种目光她记忆很深,那是几年之前,另一只规模兵力都不下于他们的海盗势力盯上了他们,先是要航道后来要保护费,最后还要女人。在几次屈服之后,对方甚至打起自己的主意,于是在对方信使到来之后的那个晚上,林凤在船舱里反复擦拭着手上的刀时,女子便从他的眼中看到了这种目光。随后,林凤便提着刀来到宴会大厅,亲手杀死了那名使者,接着下令对这个丝毫不弱于自己的势力全面开战。

    那场大战之后,海上的鲨鱼享受了一顿丰盛大餐,双方都死了很多人,对方的势力被连根拔起,林凤一家独大,奠定了新霸王的地位。比起大获全胜的喜悦,对女子而言,反倒是对这目光记忆最深。而今天,当这个书生流露出与林凤一般无二的目光时,她本能地感觉到危险。

    她的手刚刚碰到枪柄,范进已经开口了,“你是在用我的家人威胁我么?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如果你真想要闹到那一步,首先就得确认,你们林家的那几万虾兵蟹将,是不是真的能承担得起相应后果!肇庆府十万天兵,你们挡的住?何况你们的敌手还包括大小佛郎机人红毛人,若是官军与他们联手,你们中还能剩几个活人?广州府我不敢说自己有多少关系,但是让林凤在监狱里生不如死,还是可以做得到的,要不要试试看?用我范家几百人命,换你们林氏舰队上下死绝,大家来赌一赌啊!”

    “范……范进,你他娘的在诈我……”

    美丽的女子忍不住爆了粗口,她终究是个武人,又有铳,怎么可能让个书生吓住?尤其这个书生还是自己的仇人,被他吓住,不是丢光了脸?因此她紧咬着牙,朝范进瞪过去,努力表示出一个信号;我很强,你敢惹我就会倒霉。可是范进看她的眼神,透露出一个很明确的信息,自己的张牙舞爪在这个男人面前没有作用。

    “是不是诈你,试试不就知道了?要不你现在一枪打死我?想要谈,就给我拿出谈判的样子,想要翻脸,我范某一条烂命奉陪到底!你自己选条路走。”

    范进冷冷地打开折扇,随意的摇动,于女子或是她所代表的南澳势力,似乎根本不曾放在心里。两人就这么无声地对峙了片刻,女子的手慢慢离开短铳,脚也悄悄地从桌子上收回来,干咳几声。

    “那个……我方才说话可能有些冒失了,别见怪。我大哥被抓了,我相公全家被你搞死,就算泥人也有土性。再说我们是粗鲁人么,谈判就是这个样子,我们这些人喝讲茶的时候,讲打讲杀互相骂祖宗都是常事,不耽误谈事情的。不过跟读书人倒是不能这样,你别跟我们一般见识。再谈的时候,我会注意我的态度,其实是这样,我们岛上确实有人想要对范家不利,但我是希望大家坐下来谈的,只要我在,就没人敢去骚扰你的家眷。但是如果我大哥有事,到时候可就很难说了。”

    范进冷哼道:“你该庆幸我的家人没事,否则范某接下来宁可不要功名,也要奔走于广东各文武衙门,说动朝廷与夷人联军共剿,把你们这些人杀的一个不剩。想谈判我欢迎,想要威胁我,办不到。你想要什么条件,说出来听听,还有你的腿想怎么放都可以,我不介意。”

    他这么一说,女子反倒是不好意思再把腿放上去,只好架起二郎腿,态度上也变得谦和了不少,斟酌字句道:“是这样的,我们确实有人想要带齐弟兄,跟官府打一仗。可是我想,那样会死很多人,似乎不大好。再说大家都是汉人,杀来杀去,不是让红毛鬼拣便宜?大家出来混,求财不是求气,我觉得咱们还是和平相处比较好,我们招安,然后帮大明去打红毛鬼,这样皆大欢喜,大家都开心了,对不对。”

    原来是想招安……听到对方的想法,范进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不管嘴上说的多硬气,实际上怕是免不了的。固然官兵在自己家修房子,又有锦衣护卫,真纳市没什么问题。可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一旦遭遇意外,不管未来自己怎么报复,家人的死亡却都挽回不了。表面上放着狠话,心里却已经做好了妥协的打算。

    他不是那种耿介性子,宁死不屈之类的事他是做不出的。相比正面硬刚,范进显然更喜欢用个阴谋诡计把敌人一网打尽的方式解决问题。为了保证过眼前这关,保证老母安全,他不介意向这些强盗低头,答应对方的条件,当然最后肯定会食言再把这些人都杀掉。

    但是在这之前,他不会低头的太容易,正如女子要让范进怕她一样,范进也要让这个女人怕自己,否则就成了被对方吃定,那损失的就不知道有多惨重。

    是以心里虽然欢喜,脸上反倒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上下打量着女子:“你们跟我……谈招安?是不是找错人了?我是巡抚幕僚,不是巡抚,你们跟我谈招安有什么用呢?”

    “当然没找错人了,我们要找的就是范公子。我跟你讲,我嫂子其实主张调兵攻打广州,跟你们打一架。就是你们这些饭桶官兵就算打赢我们,城外也将化为一面焦土,范公子的家人倒时候也会麻烦吧?这样杀来杀去,大家都没好日子过,招安就好了。我们招了安,就是大明的人,你们就可以放了我大哥,我们也可以帮你们去打仗,这样对谁都好……对吧?而且绿林招安也有先例,潮州林道乾也是吃海上这碗饭,他不就招安了?不但没事,还做了官。我们也不求做官,只要放了人就好。这件事范公子当然不能做主,可你是巡抚心腹么,替我们代句话过去,让巡抚点个头,只要我大哥没事,过去的事大家马马虎虎都当没发生过,我保证没人打你家眷主意,这不是很好?”

    范进笑了笑,“林姑娘,我这么叫你你不介意吧?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令兄想要谋反你是否清楚?”

    “那不是谋反,他只是想为在海外生活的汉人争取个活路。”

    “对于朝廷而言,这没有区别。意图建号称孤,就是谋反,而谋反是要诛族的。招安?做强盗的可以招安,乱臣贼子就没的选。再说,招安是需要本钱的,你们有么?”

    林姓女子点头道:“有啊!我们有几万人马,数百战船,这么一片实力难道还不够强?说书先生都说过,要做官,杀人放火受招安,至于造反之类的话,不过是说说罢了,官字两张口,想要把这件事情摆平不是很容易?”

    “几万人马?你们管老弱病残也叫人马?再说这几万杂牌是否真的受你指挥,我也很怀疑。如果你是大当家的,又怎么可能自入虎穴,亲自做劫狱的事。对你而言,你大哥很重要。对于其他人而言就未必,不就是死个首领么,有什么了不起。那天如果我执意带你大哥去衙门,他的手下说不定也会拼着他死而拦下我,那还是他的心腹都这么做,何况其他人。人总归是要死的,林凤接的是泰老翁的基业,他死了别人接他基业也是一样。那些人是否会为他拼命,我看难说的很。就算他不死,大家也当他死了,再选个新首领,接了你大哥的基业,把你嫂子变成他老婆,顺带再搭上你做个小,不是很好?”

    女子的目光一寒,短火铳猛地举起,铳口对准范进眉心。看得出她这次是动了真火,手指已经勾住了枪机,只要微一用力,就可以把范进的头轰烂。范进却依旧面带笑容一动不动,仿佛压根没注意到有一把铳正顶着自己的头。手中的折扇轻轻一推。

    “把这玩意拿远点,有话说话别总拿东西,如果走火了,你大哥得给我陪葬。有个成语叫恼羞成怒听说过吧,说的就是你现在这德行。其实你自己心里也明白的,我说的是即将发生的事实对不对?你们这些海盗,本来就是群乌合之众,因利而合,全无信义。林凤在位置上,靠他的威望可以压服群雄,现在他被拿了,跟随他的骨干又或死或囚,只有少数人逃遁,于他这一系而言,算是元气大伤。那些对他本就不大服膺的枭雄可不就要趁机而起,瓜分他的一切。你这个妹子,也自然在瓜分范围之内。劫狱这种事都要你亲自动手,这说明什么,说明你没有多少人可用。再说,你的行踪还有人向官府泄露,除了你们自己人以外,其他人做这事能这么顺?”

    火铳剧烈颤动,林氏的脸涨的通红,一双好看的大眼睛瞪的溜圆,嘴紧紧闭着。看的出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否则不知道是哭出来,还是真的开火。范进的话如同长矛,毫不留情地刺穿了她的尊严与屏障,将她捅个对穿。

    “你轰爆我的头有用么?还是先想着怎么解决问题才是正办。你那个嫂子怕也是个糊涂虫,被手下支使着不知天高地厚,还想要将兵攻城。广州就好比是个捕兽夹,你们敢进来,这一夹子下去,就打个血肉模糊。不想死的话,就别拿起刀,不反抗就不会死知道不知道?”

    第 7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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