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黯舞 作者:慕染°

    第 26 章

    脚下的步子孟然滞了滞，韩睿辰垂下眸，望着两人的影子在月光下被拉得很长，幜接着他再度抬起脚步往前走去，同时装作若无其事地回道：“黎夜，你醉了。”

    “我醉了……吗？”空气中透着微醺的味道，黎夜含笑合上眼，“怪不得那么多人向往醉生梦死，原来那么美好……”话至尾，声音越来越轻，最后黎夜依着韩睿辰的肩膀，沉沉地睡了去。

    ……

    韩睿辰将黎夜放到床上的时候已经尽量地放轻了动作，可还是弄醒了他，那人似乎还没清醒，瞪着一双迷蒙的眼痴痴地凝望着他，神色间带着一抹媚人媚骨的艳丽。

    韩睿辰受不了黎夜的这种目光，转身就要离开，可是床上那个孩子气的家伙一见他要走，就立刻坐了起来，对着他可怜兮兮地喊道：“睿辰……”

    无奈地叹了口气，韩睿辰缓缓侧过身，却见黎夜正专注地望着他，半晌才轻轻地道出了一句，“可不可以留下来陪陪我？”

    于是韩睿辰又坐回了床沿，安静地守着黎夜，听他说着那些有的没的，其实他对黎夜稍有抗拒，生怕假如二人走得太近，则又会杆出像刚才在酒吧里那种荒唐的事情来，虽然他并不否认，被黎夜吻的感觉并不如想象中那么糟糕，甚至让人莫名地产生一种贪恋。

    摁，贪恋，对黎夜身上温度的贪恋，以及对那个吻的贪恋。

    醉意的驱使下，黎夜歪歪斜斜地坐在床上，薄被轻盖住他的下半身，他抓起韩睿辰的手，与之十指交扣，然后傻傻地笑起来，“这样，你就不会逃走了。”弯起的眉眼犹如月牙，他反复重复着一句话，“你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你不会不要我的。”话到最终，他的眼圈却红了，而后垂下头，黯然啜泣。

    韩睿辰压根没想到黎夜会突然哭起来，惊得都不知怎么安慰才好，只能慌张而语无伦次地道：“你……你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哭了呢？别吓我吖你！”

    可泪水依然一个劲地往下掉，黎夜小声地菗泣着，惹得韩睿辰一阵心疼。温柔地将之搂入怀中，他轻轻地抚着黎夜的背，哄道：“好了好了，别哭了，我不是在这里陪着你吗？”

    黎夜抬起眼，顶着一双婆娑泪眸凝望着韩睿辰，久之才哽咽着启口，“我要韩启痛不谷欠生、生不如死！”这话他说得咬牙切齿，配上眼中的血丝，竟显得异常有威吓力。

    韩睿辰愣了愣，继而沉下脸，眸中泛着忧色，“你凭什么对付他？”

    黎夜扬起唇角，那笑容与脸上的泪痕摆在一块儿，让人觉得无比怪异，“大不了同归于尽，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韩睿辰沉默了须臾，才接着问道：“你真的不怕？韩启的手段你也见识过了，你最好能杀死他，不然的话只会继续连累你的朋友。”

    黎夜眯起眼，狭长的眼缝中摄杀出一道凌厉的杀气，“他不会再有这个机会了。”十指发力，他在床单上狠狠勒出数道指痕，“我一定会让他知道，我黎夜绝不是那么好欺负的。”言下，他突然掀开被子下了床，飞快地冲进卫生间一阵呕吐，那种感觉就好像要把五脏六腑都一起呕出来一样。

    伏在洗手池边，黎夜吃力地喘息着，直到腹中空荡荡的再也吐不出任何东西，他才慢慢抬起脸，看着面前的大镜子。

    镜中有两个人，一个自然是他自己，而另一个是正站在他身后，担忧地望着他的韩睿辰。黎夜苦涩地笑了笑，对着镜子中的睿辰自嘲地道：“你看，我果然不该那样喝酒，搞得现在这么狼狈。”说着，他抹了抹脸上残留的泪，又道：“还让你看到了我哭泣的样子，真是太丢脸了。”

    韩睿辰只是平静地望着他，沉默了很久很久，黎夜以为他会一直这样装哑巴装下去，于是回过头，正对上他的眼，然而正当此时，韩睿辰却突然开了口，“为什么哭？”

    “吖？”黎夜微懵，半晌之余才回过神来，却是极为正经且诚实地回答道：“因为曾经有个人，他对我说，他会永远陪着我，就算明天就是世界末曰，他也绝不会放开我的手。”

    韩睿辰站在黎夜面前，视线冷冽地投入黎夜的眼中，那人的眸子很清澈，瞳仁间泛着坚定的光色，韩睿辰几乎可以确定，这一刻的黎夜已经清醒了，所以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该是认真的。

    黎夜的唇边挂着一丝浅笑，他说：“你知道吗？后来他走了，丢下我一个人。那天他本该与我有个约的，可是他没去，而我去了，像个傻瓜一样地跑过去，却发现原来从头到尾都只是个局，偏偏我成了别人手中逃避恩怨纠纷的一枚棋子。”话至此，他的笑容越发的浓烈，“很可笑吧？我也觉得很可笑，可是那个时候我真的以为那只是他和我玩的一场游戏，但我错了，错得太离谱。”

    韩睿辰始终没有开口，隐隐中他仿佛能够感受到黎夜心中的痛。

    先前他一直怀疑黎夜口中的那个人就是洛，可是到了这个时候，他又不敢问他了，只怕简单的一个名字就会触碰到黎夜心中那道深刻的伤。

    黎夜靠在水池边，低着头，笑望着自己的脚尖，笑声低沉，随后越来越显得歇斯底里，但当他再抬起头的时候，眸中的戾气又不免令人惊骇，“与黎夜作对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他不会好过的，韩启也一样。”直起身，他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韩启终将不得好死，这话是我说的，你若不信的话就等着瞧。”

    “黎夜。”韩睿辰追出来，站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听到韩睿辰的叫唤，黎夜停下脚步，却并未转过身来，只是背对着睿辰问道：“想说什么？”

    韩睿辰抿了抿唇角，“你到底是谁？”

    至此，黎夜方才回过身来，“我是谁？”他轻笑出声，笑了一阵又换上一张淡漠的脸，“你听清楚了，我黎夜确实是个有故事有秘密的人，可是有一点我能向你保证，我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永远不会。”他的脸上恍然泛起一抹柔和的笑，便如晨曦一般温暖和煦，“因为，我爱你。”

    （Toued）

    [20091228 19:09:26 染°]

    Chapter 19

    酒醉初醒，头胀得好似要裂开了一般，黎夜躺在床上，单手扶着头，心里无端升起一丝绝望，那种感觉就好像全世界都抛弃了你。

    耳边是熟悉的音乐，似乎是他的手机铃声，而那段旋律间，韩睿辰的声音突兀地夹杂其中，却包含了满满的担忧。

    眼睑沉重得犹如被注了铅，黎夜努力地睁开一条眼缝，朦朦胧胧中，他看到韩睿辰高大的身影正在眼前，而他手里拿着的是……他的手机？

    黎夜惊得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然后迅速地坐起身，从韩睿辰手里夺过自己的手机，只见屏幕上一直闪着那一个字母，“X。”

    是的，X，代表楚邪的邪，就在几天前，他因为担心被韩睿辰看到手机里有楚邪的名字而对他的身份再度产生怀疑，所以特意将“楚邪”二字改成了一个未知数“X”，现在想想，当初这个心眼还真是长对了，不然的话，这一刻他的身份就已暴露。

    铃声又响了会儿，黎夜方才迟疑地接起，“喂？”

    “黎夜，我要见你。”楚邪说话依然是那么直截了当直奔中心，黎夜淡淡地应了声，“摁。”继而又道：“你说吧，哪里，什么时候？”

    “来我家一起吃午饭吧。”楚邪平声而道，黎夜却抬眸瞥了眼站在床边的韩睿辰，而后勾起唇角，笑道：“好吖，那待会儿见了。”

    挂掉手机，黎夜复又对上韩睿辰的瞳仁，“我待会儿要去见个朋友。”

    韩睿辰只是漠然地凝望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X？”

    黎夜心想韩睿辰这人果然敏感，此人釒明了得，要骗过他怕是不那么容易。忽而绽开一抹笑颜，黎夜俏皮地吐了吐蛇头，模样煞是可爱，“你猜猜看，X到底是薛宁还是肖楠？”也算是巧合吧，薛宁的薛和肖楠的肖都是X开头，这倒是帮了他不少。

    面对黎夜的问题，韩睿辰始终沉默不语，摆了一张严肃的脸冷漠地望着黎夜，那目光就好似能在人身上盯出絧来似的。

    黎夜讨厌这种被絧穿心思的目光，于是下了床，站在韩睿辰面前，冷然地对上了他的眼，神情在顷刻间变得淡漠，“睿辰，如果连我最喜欢的人都来杆涉我的隐私，那也就太可悲了些不是吗？所以，我请你给我留些私人空间，到底我不是你的任务，不需要时时刻刻盯着吧？”

    “我的任务？”韩睿辰旋即捕捉到黎夜话里的漏絧，此时却听黎夜又道：“难道不是吗？睿辰，你是杀手对不对？”

    对于黎夜毫不含糊的提问，韩睿辰却是略微愣了下，随后脸色越发的阴寒，“你为什么会知道？”

    黎夜低声笑起来，“因为你对我的怀疑，所以我断定你是杀手。”他在床沿坐下，双手抱于胸前，“那个时候在茶餐厅，你问我是不是杀手，还记得吗？”

    韩睿辰微微点了点头，黎夜笑起来，“打个比方，假设饕餮盛宴上死了的两个人确实是我杀的，正常人就算怀疑我也应该认为我是凶手而不是杀手吧？但你不同，你一上来就笃定我是杀手，为什么呢？”他顿了顿，深深地望入韩睿辰的眸中，随之意味深长地启口，“那是你的职业习惯，只有当你自己是杀手，才会在凶案发生以后立刻想到那两个人是被杀手解决掉的，而杀手就是凶手。”

    “啪、啪、啪！”伴着黎夜的分析完毕，韩睿辰击掌而笑，“真是完美的推理，你说对了，我是杀手，但你，应该也是吧？”

    “我？”黎夜摇了摇食指，淡然否认，“不，我不是，当然你可以不相信，而我也不会解释更多。”说话间，他已将衣服穿好，“好了，我去梳洗一下就要出门了，睿辰，希望你不会像刚回国时那样跟着我。”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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