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25 章
无所适从的荷尔蒙:典型的男性性心理教科书 作者:王千马
第 25 章
刘天,你知道不知道,在我躲你的那些天里,我在做什么吗?我没有一夜不哭泣的。我恼你,恨你,讨厌你,恨不得拿你当小学时的考试试卷,在上面划叉号,划得红彤彤的一片。让你回去,不敢拿给父母看,一看,你爸就揍你,往死里揍,揍得你身残志不残。可是,把你想象成这样,我一边不解气,一边又不忍心。你似乎跟我说过,小时候,你只要成绩差了,你老爸的巴掌就朝你的屁股招呼过来,“噼里啪啦”的好热闹。你老妈为了护你,常常跟你老爸怄气,嫌你老爸不爱自己了,连爱的结晶也不承认了。想到这,我就要哭。我仿佛看到你挨揍的样子,但你很坚强,皱着眉头咬着牙齿一声不吭,就是被打死也不求饶。刘天,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可怜呢?!
徐芳芳老是笑我,本来是你在伤害我,我就应该冷淡你,讨伐你,不能向你示弱。可到临了,我却惦挂你。莫名其妙的,而且还乱七物那样,把它们依旧一一保存?!以后在我泡妹妹的时候,当我信誓旦旦地保证,我冰清玉洁,我守身如玉,我等你一直等到了今天,为了能碰你一根手指头,我舍弃碰无数个女人的机会,妹妹先是搜出李平子给我写的信,然后心凉半天,对我起了50的疑心,接着又搜出楼佳儿给我写的分手信,然后再心凉半天,对我起了100的疑心。
一时我也顾不了这么多了。都说无官一身轻,其实比起身边没有固定的女人,更是一身轻松,没有责任需要去承担,可以对任何一个女人花心。走在路上,我觉得每个女人都是我的。我可以肆无忌惮地盯着迎面而来的每个美女,看她们迈着自己健硕而外露的大腿,挺着自己伪装齐全或者天生良好的胸脯,摇头晃脑屁滚尿流地来回穿梭,像流水线上永不停产的蛋白质制品。根本,也没必要在乎身边有没有人会因此和你使小性子,闹不愉快。我发现自己的眼力练得越来越厉害,不用解开胸衣,顺势扫描一眼,就能知道那地方长势如何,又长相怎样。我为自己深感骄傲和自豪。
只是,为什么我骄傲着骄傲着,却又泪流满面?!
我骂自己,真他妈的见鬼了。
在梦里,我更见鬼了。我明明高高兴兴上床,平平安安入梦,指望着能在梦里,不梦大灰狼,不梦《聊斋》里的妖魔鬼怪,也不梦小图片上的漂亮阿姨了。如今的小图片越来越多了,根本不用你从杂志上剪裁,只需要你每天按时打开自家的家门,就能从门缝里掉出一堆种类繁多的按摩小广告,你都不知道,这些小广告是什么时候就给插上的。它们的正面,无一不是着装清凉的年轻女性,胸脯高耸,大腿半张,从整体形象上而言,都是得分中上的那种,这让人不禁疑惑,以为现如今的第三产业,集中了全中国最优秀的女性。以后要是在第一第二产业中找老婆,只好将就。另外,正面上还无一例外地表明,可以24小时上门服务。至于服务内容,买卖双方可以讨价还价。
但是我却不能跟自己的梦讨价还价,梦在自言自语,你说我应该让你梦见什么呢?!我在梦里说,就让我多梦一些如花似水、又特不把自己当回事情的小年轻吧。我现在喜欢小年轻了,最好比我小五到十岁不等,但千万别太小了,容易触犯法律。梦说,美得你。你以为你想怎么着就能怎么着啊。只是梦说归说,却依旧将小年轻们一股脑地推到我的面前。她们一个比一个风骚,一个比一个猛浪,一个比一个不把自己当回事,争着抢着要和我拜堂成亲。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我拜了一个,又拜了一个……直拜得头如小鸡啄米,成了惯性,都没法制止得住。可是,我为什么就笑得那么木讷呢?笑得那么僵硬?我本应该高兴的,应该发自肺腑,充满着炽热感情的高兴,以后别人要形容高兴,都必须以我为例。所以,我不应该这样。可是,我又应该怎样呢?我觉得自己的脑筋不是秀逗了,就是搭牢了,我来来回回地想,一边想着,又一边惯性着,于是一次一次地拜,拜得太阳公公落下去了,月亮婆婆升上来了。月亮婆婆落下去了,呀,太阳公公却跟星星阿姨私奔了……到最后白云苍狗,沧海桑田,红颜变白骨。只拜得我一头雾水,满目苍凉,看着对面的小年轻们,变得一个个都朦胧了,不真实了,最后竟成了毫无章法的线条,像抽象艺术,更像是鬼画符了。我有点给吓着了,只听见“砰”的一声,我在梦里嗷的一声尖叫,我在梦外又接着嗷了一声,我发现,自己那颗大而无当的头颅,给撞在了床上的栏板上,结结实实的。
我用双手抱着身体,把自己随便扔在床上,连被子掉在地上,也不问不顾。被子骂道,他妈的,老子辛辛苦苦地盖了你这么多年,你却在我危难之际,连把手都不伸,白叫我关心你了。我说,你骂吧,你骂吧,这个年代,又有几个不是白眼狼。被子便委屈地抽抽搭搭,那老子还是愿意盖楼佳儿的,她一定不会是白眼狼。
我有些抓狂,这叫什么话?意思是说,我是白眼狼啦?!难道我就有做白眼狼的潜质,我怎么就死活没看出来?!
被子戏虐说,谁知道呢,谁知道呢。
我狠狠地瞪了它一眼,觉得效果不大,又狠狠地蹬了一下腿,彻底地把它给蹬到了地上。我的耳边,传来了被子轻轻的呻吟,慢慢地就转化了叹息。
我的心更乱了,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痛如故。
我要这么些女人做什么呢?这让我觉得自己很流氓。其实我不流氓。可我怎么就流氓了呢。这让我很莫名其妙,看自己,都不像是自己了,也搞不明白,到底这些女人,是可以当柴火烧,还是可以当饭吃?!不要说当饭吃,吃多了还有可能伤身。先是消化不良,后来就直接消化了,连皮带骨头都给消化掉了。那么,我要这么些女人做什么呢?!我问被子,被子却不管我,它也伤心了,跟楼佳儿一样伤心了。
(七)隔壁邻居:老公无数
在我心烦意乱的时候,隔壁的邻居又在勤勉嘿咻了。我虽然心不静,但耳朵却格外灵活,一下子就捕捉到了他们之间的动静。况且这次还有配音,听上去倒是有些不干不净。
我操死你,我操死你。这是男声。
女声也很犯贱,居然对对方的暴力,丝毫没有反抗之心,还连连应合,我要死了,我真的要死了……就让我死吧。
这让我很同情,顿时起了怜悯之心,恨不得飞起一脚,穿透墙壁,救女声于水深火热当中。
事实上,我认得这个女声的。她就是我的邻居,平时一个人住着,然后隔三差五地找人操练一回,后来我掌握规律了,这位女声,还是自己的老家人,也是第三产业的。虽然人长得像模像样,长发垂肩,喜欢穿高跟鞋,哪怕在自己家里,也多半不换,踩着高跟,鼓捣家务,一会儿把床弄得噼里啪啦地响,又拍被子,又抖床单,似乎上面有很多不洁之物,需要清理干净。一会儿又上演锅碗瓢盆协奏曲,不是碗撞了瓢,就是瓢磕了锅,总没有个气顺的时候……不过她从事的第三产业,倒也很正规,是开服装店做服装生意,不是那种在街头随意拉客的。而她的头像,也从来没有被印在按摩小卡片上,用来招过蜂引过蝶。不过她也有很大的缺陷,就是胸口一看上去,明显一马平川,尽管这样,一到天热,她依旧把领口开得很低,露出了平敞的一大片领地。我也不知道她意识没意识到这个问题,但看情况,她也很想改变这种局面,利用各种方式,拼命地挤啊挤,想挤出诱人的乳沟来。常说时间像乳沟,挤挤总是有的。但挤出来的东西,跟真实的东西,总有点差距。这让我感到很害羞,见到她都不敢抬头往上看,只好低眉顺眼的,让她都产生错觉,以为隔壁住的那个小子是正人君子,便有了结交的心,比如MP3有了问题,就主动找上门来,让我查看原因,好一举解决。话又说回来,这些都是小事,根本就无关她胸大胸小,我能帮忙的,都会帮忙的。怕就怕她仗着我好说话,晚上和自己招来的男人做起事,更肆无忌惮,不管我在墙的另一边作何感想。甚至有一天,他们打破规律,改在了周六的清晨嘿咻。我以为是自己在做春梦,梦里我抱着不知名的姑娘,狠狠地要啊要的,不料一睁眼睛,居然发现声音来自隔壁。我不禁很恼火,想自己辛苦一周了,难得有周末可以偷懒可以清闲,居然到头来,连睡觉都睡不安稳。听着隔壁的动静,我就更加睡不着了,像别人在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我连残羹冷炙都没有,那种想死的心都有了。可是我又不能不听,这可是现场直播啊精彩不容错过,结果翻来覆去的,便听出了异样,那个男声不是说,我操死你,我操死你,居然说,FUCK,FUCK……而且字正腔圆,很有伦敦乡下的口音。这让我惊诧异常,不知道是男声换了一种说法,还是她换成了其他男声?!
这让我更心浮气躁。直到隔壁平息了多时,我的内心还没有平息下来。我只好打开“雪藏”已久的音响。这套音响是我后来买的,山水牌的。既然房东对我不仁,我也不能对自己不义,于是我就把那大块头的凤凰给搁置在一旁,给自己新配了康佳平板铂金的,真是好身材啊,一只手都能拎得起来。这年头,能跟男人更换性伴的速度相比美的,也就这电器的更新换代了。我不能容忍一个已经被大多数人用过的,而且还是老式的电视机,天天为我服务,这让我感觉别扭,甚至有些不痛快。如果不是嫌弃更换空调麻烦,一旦哪天我换新地方了,这空调又不方便带走,我都想把那个破春兰给换掉,换成春心荡漾的,或者叫春的,一到晚上,也能让你魂销骨散。没法换空调,我只好把这钱,用来买了这个山水牌。不过也挺好,晚上和楼佳儿搂在一起的时候,放一些音乐,保管能额外增加一些情趣,改变我们一成不变的性爱氛围。可是楼佳儿一走,山水牌也跟着受到冷落。我好久没打开过它了,一打开它,我就能想起和楼佳儿在一起的夜晚,不免有些于心不忍。可是,我这次却不能不打开它,我觉得也只有音乐,能让现在的我稍安勿躁。我翻身下床,朝山水牌的碟仓里,扔进去了一张碟,扭开音量,结果一首曲子,便从两颗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音箱里,拼命挤了出来,一下子就冲进了我的耳道,踩上了被子,占满了整个空间。
居然是《TIMETOSAYGOODBEY》这让我有些忧郁,原来,连曲子都说,到了该说再见的时候了。可是该跟谁说再见,又该不该说再见?!
这个时候,手机的短信却响了,没来头地响了,让我吓了一跳。我扑了上去,一把把手机抢到手中,打开一看,居然是隔壁的女人发来的。
短信上说,能不能把音量开小一些,我跟老公在睡觉呢。
这一句不是用嘴说出来的,所以看不出里面的情绪。但我能想象,对方在发这条短信时,肯定是咬牙切齿。我也很想咬牙切齿,想给她回过去一句话,你现在终于知道我们的墙壁不隔音了吧?!又想给她回过去一句话,你是跟哪个老公在睡觉?!可是写了半天,快写到最后的一个标点符号了,我还是轻轻地把它们一个个地抹去。我觉得没必要,真的没必要,有什么好斗气的,说不准是自己听着别人的恩爱,有些眼红罢了。这样较真,是不是显得自己很没有气概?!再说,这音量的确是有点大了,有些不那么道德。
我想楼佳儿了。灰常灰常地想她了。我以前总想,隔壁有什么好猖狂的,我们只要通力合作,折腾出来的声响,就一定能盖过你们。但我现在不这么想了,我只希望楼佳儿现在能窝在我的身边,像只小猫似的,蜷伏在我的胸口。谁也都不用说话,我顺着她的头发,一遍又一遍地顺着,不顺下来几根都不罢手,她则用自己修得很好看的指甲,在我赤裸的胸膛上,也来来回回地画,有时画小人,长得胖头胖耳贼眉鼠眼,跟我有得一拼,有时就写小字,猪头刘天狗屎刘天……反正什么难听,就放在刘天的名字前面。画得我的胸口有些微痒,有些想笑,却有些别样的舒坦。
我就弄不明白,为什么一想楼佳儿,我就这么安心?!这么平静?!这么头脑不再发热,神经不再乱蹦?!反正不再有欲望之水天上至,奔腾到海还复来。如果我心是这海,那楼佳儿便是这定海神针。
我有些气恼变态朱,抓住机会就想修理他。我说,“你丫的怎么回事啊怎么回事,在QQ上,也不知道说话谨慎些,害得我现在想弥补过失,都没有机会。”
第 25 章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