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俏厨娘 作者:月落轻烟

    第十三章 捡个跟班

    如果不是地点不对，方十一真的很想扒一扒，看他是不是戴了隐形眼镜。

    大黄喉咙里发出低吼声，恐吓他不要乱动。

    方十一退到一边，坐在草地上，打算歇息片刻，反正这人被绑着，也不用担心他会逃走。

    看看四周有不少枯树枝，她脑筋一动，吹了声口哨，招集几只大狗，“快去捡树枝，我们烤肉吃。”

    几口土狗，哪知道她说的是啥意思。

    只有大黄懂，大黄做个样子给它们看，用嘴叼了木棍跑回来，放在方十一跟前。

    “很好，我去河边剥一只肥野鸡，”方十一从猎物里挑出一只大野鸡，掂了掂重量，然后拿着砍刀，走到离坡地不远的不处小水沟边。

    没有开水烫，只好连鸡皮一起扒掉，不然还能吃鸡毛不成。

    扒了鸡皮，扔到一边，再用砍刀从鸡的背部划开，掏出内脏。

    想了想，她没把内脏扔掉，而是简单的清洗过之后，用树树穿起来。

    待会烤熟了，扔给狗狗们吃，也算犒劳它们。

    有一半的猎物，还得归功于它们。

    整鸡也要从中间剁开，再沫上她随身带的盐，均匀的涂好，腌制片刻。

    看见不远处有几棵零星散落的荷叶，方十一脱了鞋子，蹚水走进小沟里，摘了几个大荷叶，在沟里洗干净。

    回来的时候，她又在坡上发现有野生的花椒，还没成熟，果实都是青色的，不过没关系，弄出汁水来，洒在食物上，也一样可以起到提味的作用。

    方十一抱着东西回来时，那个半面男孩已经坐了起来，面对着几条狗，也不知在想什么。

    “哟，你起来了？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哑巴，看你身上破破烂烂的，该不是讨饭的时候迷了路，不晓得自己家在哪吧？”

    方十一将鸡肉跟内脏，放在荷叶上，然后蹲下来点火。

    几个土狗闻见腥味，经不住诱惑，想试着凑上去。

    “都待着别动，否则一口都别想吃！”方十一一个冷眼扫过去，几只土狗乖乖的趴着，一动也不动。

    方十一从附近扯了一把干草，啪嗒了十几下，才点着。

    小火堆渐渐变成大火堆，方十一小心的往里面添着柴，尽量堆成小山的形状。

    半面男孩呆呆的坐在那，盯着火苗，没有伤疤的脸，深沉的要命。

    方十一也不理他，在火堆上搭了个简单的架子，这样就不用的她一直举着树杈烤了，只要偶尔翻动一下就可以了。

    烤肉也得讲究火候，讲究什么火烤什么位置。

    鸡肉比较厚，烤起来得花上不少的时间，而且还不能用急火。

    否则外面烤焦了，里面还没熟呢。

    鸡内脏只要差不多熟了就可以，反正也不是她吃。

    方十一将鸡杂扔给狗狗们，但是很显然，这么一点内脏，根本不够它们分。

    她索性，用砍将鸡肉划开，除了两只鸡腿，其他的都丢给狗狗们吃。

    大黄当然是吃最多的，谁叫它是这群狗里的老大呢！

    半面男孩盯着她手里的鸡肉，一个劲的咽唾沫，俩眼发直。

    不用说话，光是眼神就足以说明一切。

    方十一瞥了他一眼，拿起一个鸡腿闻了闻，然后看他，“你想吃？”

    男孩点点头，还是不说话，只是黑蓝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方十一手里的鸡腿。

    “想吃可以，但你得告诉我，你叫什么！”

    男孩沉默了片刻，然后摇头。

    “什么意思？是不能告诉我，还是忘了自己叫什么？”

    “忘了，”男孩终于开口了，声音沙哑的像被沙子搓过的一样，难听的要命。

    “忘了？看着不像啊，你是不是在骗我？”方十一嚯的拿起砍刀指着他。

    “没……没有，”男孩的声音带着点呆板木纳，怔怔的。

    方十一火了，“什么叫没有，你当我傻子吗？再不说清你的来历，我砍死你，再把你剁成一块块喂狗！”

    她一火，大黄就得跟着火。

    大黄一火，其他的土狗赶紧给它壮声势。

    几条狗再加一个人，一起用凶恶的眼神狠狠瞪着男孩。

    要是搁在一般人身上，绝逼能吓的尿裤子。

    可是他没有，只是挪着屁股，往后退了几步，“我……我真的不记得，一醒来就在这里，也许……也许我是从很远的地方爬过来的，我没有骗你。”

    他是真的不记得，但是他感觉自己应该是爬来的，因为身上衣服的残破像是磨出来的。

    方十一一手握着砍刀，一手拿着鸡腿，跑到他跟前蹲着，“暂且相信你，如果有一天让我发现你在骗我，看我不把你切吧切吧炖了吃，给！”

    她将鸡腿塞进他怀里，用解了他的绳子。

    有大黄盯着，男孩根本不敢乱动。

    “吃了鸡腿，有多远滚多远，”方十一坐回自己的地方，大口大口的啃着鸡腿肉，骨头随手扔给眼巴巴望着她的几条狗。

    男孩默默的坐在那，啃着鸡腿的同时，似乎还在防着方十一。

    因为他觉得方十一好可怕，一会砍人，一会还要炖人。

    “看什么看，没见过野蛮人吗？”方十一凶巴巴的吼他。

    吃了东西，将火堆灭掉，方十一背上猎物，准备再往林子深处探探，也许能碰上更大的猎物，要是能猎到野猪什么的，就更好了，肯定能卖个大价钱。

    挑着猎物走了一段，她感觉身后有人跟着，猛的一回头，正对上半面男孩委屈可怜的眼神。

    再配上破破烂烂的衣服，蓬头垢面，真像无家可归的小要饭。

    方十一警惕的盯着他，“你跟着我做啥？我警告你，别再跟着我，否则我不敢保证自己会做什么，荒郊野外，把你杀了埋了都不会有人知道！”

    大黄感觉到她的警惕，朝着男孩凶猛的嘶吼。

    “我……我没地方去，”其实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想要跟着方十一，大概是方十一给他的感觉很安全，能让他安心。

    “你有没有地方去，跟我没关系，我家里已经穷的揭不开锅了，我可没多余的粮食养活你，要是你想要饭，不如到关阳县，我可以告诉你路怎么走，”方十一还是很警惕，废话，要是不警惕，她上一世都不晓得死多少回了。

    “我，我可以帮你干活，你不用管我，只要给我一个安身的地方就可以了，真的，”男孩面无表情的说道。平静的语气，好像在跟方十一摊牌似的。

    方十一摇摇头，“真的也好，假的也罢，都不关我的事！”

    她决定对他视而不见，也许再跟一段路，他就会自己放弃了。

    开玩笑，她怎么可能收留一个比她年纪大的男孩，家里两张嘴就够忙活的了。

    “我可以给你这个，”男孩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依旧是面无表情，“你把这个卖掉，让我留下成吗？”

    方十一原本平静的双眼，立刻甭发出幽幽蓝光，迅速丢掉猎物，冲到他跟前，一把抢过平佩，拿在手里，对着头顶的太阳瞅了瞅。

    颜色是碧绿的，透光不是很好，应该是普通的玉佩，也就是相当于b货一类。

    方十一皱着眉，举着玉佩问他，“这玉佩是你随身带着的？莫不是你从别人身上偷来的？”

    “我……”

    “不过没关系，不管是偷还是骗，现在你给了我，那就是我的东西，我收下了，以后不准再往回要，否则我跟你翻脸！”方十一打断他想要解释的话。

    她才不管玉佩是从哪来的，只要能换钱就行。

    而且只要不是太贵重的东西，她就敢收，不用担心的后账嘛！

    “我可以跟着你吗？”男孩定定的看着方十一，半张恐怖的脸，被阳光一照，显的格外骇人。

    “跟吧，不过，你得稍稍改变一下，”方十一抽出砍刀，将他的头发重新修剪一遍，挑下来一半，正好遮住他半边的脸，“这样看着就舒服多了，不过你得有个名字，叫什么好呢！看你这么呆，就叫阿呆好了。”

    岂止是舒服，在遮掉难看的疤痕之后，他给人的感觉，突然就不同了。

    眼眶深邃，看人的时候，眼神专注迷人，唇形也很好看，薄厚均匀，有点性感，有点惹人。

    “阿呆？可不可以换一个，”感觉很难听啊！

    方十一小脸一板，“换什么换，你本来就很呆好不好？不叫阿呆，难道还叫聪明吗？”

    “那好吧，”争不过，阿呆就真的成了阿呆。

    方十一痞痞的抹了把鼻子，“把猎物背上，咱们进城！”

    把玉佩当掉，肯定能换点钱，她现在需要的东西太多了，换了钱才是王道，至于其他的事，再慢慢想吧！

    第二次进关阳城，方十一熟门熟路。

    直接在市场里找在秦伍。

    路过亮子摊位时，方十一冷笑着瞥了他一眼，“哟，又换了新在板凳？挺结实的。”

    “小丫头，这凳子我花了五文钱买的，你别再给踩坏了，”经过一天时间，亮子感觉自己不是怕她，是不想跟她计较，野蛮的丫头，牛劲太足了，跟她作对，自己也讨不到半点好处。

    方十一呵呵笑了，“踩坏了的确很可惜，那我收着好了。”

    她直接拿起小凳子，在手里掂了掂，看也不看，直接扔给身后的人，“阿呆，替我收着，咱家可以少买一个板凳了。”

    “哎，你这丫头怎么这样，这也太不讲理了吧，这是我的凳子，”亮子真是傻眼了，咋会有这样的人。

    不讲理还一副讲理的样子，这丫头也太猖狂了吧？

    阿呆接过板凳，突然身上的寒意爆发，闪身逼近亮子，声音冷的危险，“闭上你的嘴，否则你所有的东西都别想再要！”

    亮子愣愣的站在那，不是他胆小，而是他看见阿呆眼睛里闪过的阴鸷，让人丝毫不会怀疑他话里的可性度。

    方十一很满意阿呆的表现，也许找个小跟班，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带来的皮货，还是得卖给秦伍。

    所以，方十一直接走到秦伍跟前。

    这家伙还是一副老样子，而且看情况，今儿早上，他的生意也不好，一笔生意都没开张。

    “哎，我又来了，”方十一憋着笑，伸脚踢了他一下。

    秦伍蹲坐一张小凳子上，抄着手，懒懒的看她一眼以及她身后的阿呆，“还是老样子？可我今天不想收，你赶紧走吧！”

    方十一动了，却不是离开，而是回身夺过阿呆肩上的东西，一把丢在秦伍面前，“今儿本姑娘心情好，价格可以给你优惠些，快算银子吧！”

    亮子吸了吸鼻子，也不管自己的摊位，而是跑到跟方十一后面看热闹。

    这两人真有意思，卖家不像卖家，买家更不像买家，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秦伍嘴角隐隐的抽动了下，“你听不懂人话吗？说了不要就是不要！”

    “为什么？我东西都拿来了，你怎么可以不要，不行，不要也得要，”方十一处在发怒的边缘。

    她忽然觉得，从某一方面来说，她跟秦伍挺像的。

    认准的事，不管对错，先干了再说。

    秦伍居然也没生气，而是看了看地上的东西，“总共两百文，卖就卖，不卖拉倒！”

    “噗！”方十一忍不住笑了，“你连称也不用过，就给两百文，你也不怕亏了！”

    秦伍拎起其中一只白色兔子，“这是难得一见的雪兔，两百文我赚了，你要是觉得亏，就把东西拿走！”

    “雪兔？”亮子一听这话，急忙定睛看去，还真是雪兔。

    这种兔子价格高，主要是皮毛价钱高。

    一只雪兔能顶得上十只普通灰兔。

    亮子坐不住了，“小丫头，我出三百文，你把这堆东西卖给我吧！”

    秦伍不像一般商人，如果是一般商人，遇到这样的事，肯定要站起来，把亮子痛骂一顿。

    可他不是，目光懒懒的看了眼亮子，然后继续装死人。

    方十一摸摸鼻子，笑的很痞，“不干，我跟他一样，卖东西看心情，我看你不爽，你出一两银子，我也不卖给你，喂，秦伍，快拿银子！”

    方十一又去踢了踢了秦伍，踢的还挺重。

    秦伍一脸不情愿的从怀里掏出银子。

    这是用铜钱栓着的吊子钱，秦伍拿了两串给他，刚好是二百文。

    在方十一没注意到角度，秦伍的眼中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方十一揣好银子，在一帮人纳闷的眼神下，带着阿呆走了。

    但是也没走多远，她又回了镇子门口，在一个犄角旮旯，找到了宝二跟他的同伙。

    看见方十一，宝二第一个反应是跑，而且是有多快跑多快。

    方十一不费吹灰之力，便提着他的衣领，将他提溜了回来。

    “你跑什么跑，我又不会吃人，有点事问你，叫他们两个滚一边去，”方十一凶巴巴的命令。

    宝二咽了口唾沫，挥手对两个手下，说道：“王汉秋，你俩别跟来，我，我不会有事。”

    有没有事，他并不确定，方十一这丫头，下手可比他狠多了。

    方十一拖着他，后面跟着一脸阴沉的阿呆，三人找了个最普通的茶座，要了三碗粗茶。

    方十一还很大方的给了宝二十文钱，让他去买几个包子。

    三人围坐在小桌边，一边吃着包子，一边说话。

    “宝二，我得找个可靠的当铺，我要当东西，”方十一接连干掉两个包子，又装了四个，准备带回去给方七跟小妹吃。

    大黄跟那几条狗，都没跟来。

    要是带着一群狗进镇子，人家还不得把她当怪物看。

    宝二吃包子吃到噎，喝了一大口茶水才活过来，“关阳镇很小的，全镇上下，只有一个当铺，就在你身后。”

    方十一回头去看，难道是她眼神不好，那店门上挂着个当字，她居然都没看见。

    宝二又接着对她说道：“这家当铺的老板姓史，在镇子上很多年了，反正开当铺的都一个样，能少给一个字，绝不多给半个，你要是卖东西，可得好好跟他掰价，不然肯定要吃亏。”

    方十一喝了茶，若有所思。

    阿呆闷着头吃包子，三个包子下肚，还一副没吃饱的样子，眼馋的看着桌上仅剩的一个包子。

    宝二嫌弃的看着他，真不晓得方十一从哪找来这么一个奇葩。

    第十三章 捡个跟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