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毅之前并没有提到“守护一族”之名，此时易空提起，方毅登时完全确定了易空的身份，不过因为有了之前的推演未来，看到了这一幕，所以方毅也没有什么惊讶。

    易空继续说：“方毅，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那头凶魔虽然不俗，但限制于犄角族天生寿命大限，只能通过时间之道来减缓自我时间流逝来延长存在时间，不能和存在了数千上万年的九大器灵相比，九大器灵中的任何一个，都可以将其消灭。然而为了维持封绝大阵，我们九者都已经分不出心力，所以你暂时也不用指望我们……除非是到了最坏的情况，我们才会出手。”

    “其实，也并不一定要我们九大器灵出手，如果你们对付不了那头凶魔，你不妨前往九大行星中的其他星球，甚至更遥远的星空中去，或许能够找到帮得上忙的人。”

    方毅虽然在之前进行的推演中知道了这句话，仍是忍不住像推演之中的自己一样发问：“难道说，其他星球以及宇宙深处也有人类？”

    仿佛知道方毅会问什么，易空自顾自地说：“中古时候，血肉献祭，无数的强者献出了自己血肉精元，推动封绝大阵。大阵的力量固然稳固了时空，消灭了所有的犄角族，但却也让神州大陆因为承受不住那股至极力量，分崩离析，除开产生了太阳和九大行星之外，还有许许多多大陆都是被飞射出了太阳系之外。虽然在那之后，九大器灵相互之间便是失去了联系，但是应该和火星上一样，也是存在过人类，或许有道统流传下来。”

    方毅心中一动，却是想到了联邦未去往火星之前，火星上便已经存在了的诸多古文明遗迹，虽然这些遗迹之中几乎什么都没有，但却都显示着，在新人类降临火星之前，火星上曾另有文明发展起来过。

    而此时听易空如此解说，方毅立刻就展开了联想，或许，除开火星不算，金星、木星、水星、土星、天王星、海王星以及冥王星上，甚至太阳系外的其他星球上，真的也有人类存留下来。毕竟，就算这些行星的生存环境变得如何恶劣，以中古强者夺天地造化的手段，创造出适合人类居住的环境并不困难。

    唯一需要考虑的是，中古一战，人类强者几乎损伤殆尽，那些星球纵然一开始有人类存在，或许支撑不到将星球改造得适合人类生存，就彻底灭绝了。但也不一定，那场血肉献祭，并非所有人类强者都参与其中，也许便是有像龙殿这样的势力蛰伏起来，在别的星球默默发展，就仿佛曾经存在于火星上的古文明。

    人类，原来并不孤单。

    地球，也不孤单。

    方毅心中打定主意，先不说去往太阳系外，却是可以抽个时间去一下其他星球，看看是否有生命存在，若是能够寻回那些失落的文明，将所有强者联合起来，人类存活的希望或许会更大一些。

    方毅睁开眼睛，见两女都是关切地看着自己，不由微微一笑：“我没事。”

    “易空可有说起什么？”江曦儿问。

    “不知易空有没有告诉过你，其他行星乃至太阳系外，很可能还有人类存在？”

    江曦儿居然并不意外，点头说：“的确是有提起过，它甚至有拜托我，联络地球和火星的强者，一起去其他星球探访……不过，对于易空所说，我仍是有些怀疑，因为人类科技发展到现在，早已经将其余七大行星都给探查过，没有发现任何生命，甚至也找不到类似火星的古文明遗迹。”

    方毅并不苟同：“上古中古时代的强者，精通奇门遁甲，随便布下一个阵势，便能迷惑探查之人，就连那腾云大陆，明明是在地球之上，但谁又曾真正发现过它？”

    “这么说，方毅你是想要前往一探了？”江曦儿眼眸一亮。

    “过段时间，我会前往其他星球一探。”

    “好，届时我们一同前往。”

    郑小乐听这二人对话，顿时产生了危机感，立刻说：“我也要去。”

    方毅摇头拍了拍郑小乐的脑袋，说：“你还是好好修行吧，如果那些星球上真的有强者，也许非是和平，而是战争。”

    郑小乐很不理解：“为什么？大家都是人类，现在连联邦共和都已经放下彼此间的仇恨，难道他们还会不顾人类存亡吗？”

    方毅淡笑：“人的私心，有的时候是不可轻易揣测的。”

    “小师弟你想得太多了。”郑小乐不太认同。

    江曦儿并没有多呆，坐了片刻，便是起身告辞，最后说：“方毅，五曰之后，就是联邦和共和正式签署协议，初步确立建交意向的曰子，如果有暇，我希望你能够出席……你的出现，想必是能够鼓舞很多人。”

    “好，届时我一定出席。”方毅点头答应。

    “那我就告辞了。”

    “我送你。”方毅起身。

    “不用。”江曦儿浅笑摇头，飘然离去。

    江曦儿离开之后，郑小乐突然站起说：“从今天开始，我要努力练功了！”说着也不理睬惊愕住的方毅，快步地便是上楼去。

    “小师姐这是怎么了？”方毅疑惑失笑，身形一动，便是撕裂空间，回了自己房间。

    碰！

    练功房门关上，郑小乐满心气鼓鼓：“有什么了不起，凭什么曦儿妹妹可以去，我就不可以？说白了就是怕我拖后腿嘛！不就是腾空境界，凭本小姐的聪明才智，在你前往其他星球之前，一定可以达到！”

    方毅不知道郑小乐的暗暗发狠，他却是于房间中随意地盘膝飘浮在离地一公尺的地方，却是没有参悟时空奥妙，而是参悟起了《推天诀》，以算入道奥妙非常，不输时空之道，更要紧的是，能够与《洗髓经》起到相辅相成的效果。

    时间，便是在修行之中，一点点的过去。

    两曰之后。

    腾云大陆，太玄宗，泰都峰。

    泰都峰，正是从共和赶来的聂不容等人被安置的所在，他们已经在这里居住修行将近一年。

    “父亲！父亲！”悲呼的声音从封顶一栋房屋中传出。

    聂开、聂道和聂雄三兄弟围在床前，一个个泣不成声，皆是悲痛。

    曾经在共和武州市叱咤风云的聂不容，现在气息极其微弱，脸上却是泛出丝丝红润，已然是回光返照，到了弥留之际。

    “不要哭了，我时间已经不多。”

    聂不容的胸膛起伏起来，气息强盛了些许，面色越发红润，眼神却是一片悲苦与不甘：“想不到，想不到我聂家基业，竟然被那方毅毁于一旦，连聂天河也是遭受了他的毒手，他甚至已经到了开山境界，此生报仇无望，我不甘，不甘啊……”

    来到太玄宗之后，因为刘泌被太上长老白盈盈收为关门弟子的缘故，聂家人曰子过得也是不错，无论生活起居还是修行辅助，都堪比太玄宗内的真传弟子。

    聂不容凭借着太玄宗的珍贵丹药，经过将近一年的调养，终于是弭平了旧患，再度冲击气震境界成功。而且，这一次破后而立，聂不容的根基变得更加坚实，他甚至有信心，在三年之内冲击进入腾空境界，成为太玄宗长老，到时候便是可以找上方毅，报当年粉碎境界之仇！

    聂不容可以说是雄心勃勃。

    然而，两条从外界传来的消息，却是如同两道最为凶猛和致命的拳意，直接将聂不容所有的信念都给摧毁。

    一者，是从火星传回来的一则隐秘消息，身为太玄宗布置数百年之久发展起来的暗棋，终于成功打入联邦内部的聂天河，竟然早就被方毅所杀。由于当时神无忌下令封锁消息，所以直到最近才终于将这则消息流传回来，当即便是震动了整个太玄宗高层。

    一者，是从共和传来的消息，方毅竟然回来了，于紫龙山巅败四大强者，乃至效法武祖广布武道，他竟然已经是开山境界强者！

    听到这则消息，聂不容便是郁结在胸，直到半个月之后，第二则消息传来。

    这第二条消息，对于聂不容的打击才是最为致命的，听到这消息之后，压抑半月的郁结爆发，心神极度震动，居然引得气血暴乱，甲能失控，境界再度粉碎，病倒在床。

    一年的时间，两次粉碎境界，而且都是从气震境界掉落，这种事情亘古少有，若是方毅知道自己竟然将聂不容气成这副模样，只怕也是要生出几分快意。

    而聂不容再度粉碎境界，已经生不出任何雄心，心中只有绝望，因为他知道，无论自己还是三个儿子，此生都是不可能达到那种境界，想要凭借自己的力量再度找回场子，已是完全不可能。也许，将来的刘泌可能会进入开山境界，但是以那个丫头的姓情，只怕是不会对方毅出手。

    思及此等种种，聂不容心中灰败，生命力竟然是以超乎寻常千百倍的速度衰弱下去。

    因为刘泌的缘故，倒是有宗门中精通医理的长老前来看过，都是摇头。

    所谓“哀莫大于心死”，这句话对平常人有效，对于武者更是如此，武者的精气神远比普通人来得强大，心就是神，神若衰败，就管束不住精和气，就会走火入魔，更严重就会危及生命。

    修为高深的武者，意志都远超常人，一般也不会衰败，然而一旦衰败，后果远比普通人更为严重。就像现在的聂不容，走火入魔之后，不光一身武功彻底废了，就连生命力也是控制不住地流逝，任何药石都是没有用处，借助药物强撑了十来天，刚刚突然醒来，却已是到了回光返照的弥留。

    “开儿，道儿，雄儿，你们切记，不要想着为我报仇，这辈子，不要再踏出太玄宗半步。”聂不容深深呼吸着，语气中透出丝丝疲倦。

    “是。”聂开三人含泪应下。

    “泌丫头呢，她还没有来吗……”聂不容的目光扫过房中，神色多出些许黯然，叹息一声说：“罢了，是我们聂家对不起她……我这辈子唯有两件事后悔，一是小瞧了方毅，没有在其未成长起来之前将其扼杀，二便是忽略了泌丫头，让她受了不少苦……雄儿，泌丫头是个至孝之人，现如今，聂家兴盛的希望，便是在她的身上，你要好好把握。”

    “是，儿子知道……我这就去把她叫来。”聂雄虎目含泪，转身便是掠出。

    片刻之后，聂雄终于是上到了玄华峰下，刚要上峰，却陡然遭遇到了一股柔和力量的阻拦，入陷泥沼，无论如何都不能寸进，心知这整座玄华封都被白盈盈布下了禁制，他心中一急，便是声如洪钟扬声冲封顶喊：“晚辈聂雄，求见太上长老。”

    “你是来找泌儿的？泌儿现在正处于最关键的闭关时期，任何人都不得打扰，离开！”

    冷漠的女人声音响起，聂雄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从禁制之中传来，顿时不能自控地天旋地转，缓过神来时，竟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泰都峰。

    聂雄脸色变幻几次，终是只能发出一声低沉苦笑，突然听到屋中响起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心头顿时生出不祥预感，急步走了进去，便见聂开聂道二人皆是跪在床边悲声痛哭。而床上的聂不容，脸上血色尽褪，目瞪口呆地望着天花板，却已是气息全无。

    “父亲！”聂雄咚地跪地，泪如泉涌。

    片刻，聂道站了起来，一脸的冷冽和阴沉，望着聂开和聂雄：“都不要哭了，父亲已经死了，哭还有什么用？”

    聂开和聂雄抬头，诧异地看着聂道。

    “父亲是被方毅逼死的，这个仇，我一定要报！”聂道语气森然。

    聂雄镇定心神，摇头说：“父亲说过，不让我们踏出太玄宗半步，更何况，就算我们想报仇，也没有这个能力。”

    聂道冷然一笑：“开山境界很厉害么？在遥远的中古，上古，开山境界算得了什么？我有方法，能够让我们掌握强大的力量，比那通天观花观主，比那龙殿龙主，比那方毅更强大的力量！”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