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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李老遇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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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在场的人,眼里只有那堆飞灰,没有人注意王戈是谁,他是怎么进来的;王戈也仔细看石棺之内,女尸已经变成一具骷髅,身上穿的、戴的除了金属制品外,都变成了灰;只有那块罩在她身上的方形绸缎,还勉强能看到些丝丝缕缕;整个石棺中呈现出来的是一片残破不堪的景象,和十几秒钟之前判若两个世界。
    但那把金刀,连同珠链上的金珠子,还有穿珠链的扁平肉色丝带,却完好无损,没有丝毫的变化;那位面色白净的专家手中半握着金刀,放下也不是,拿着也不是,金刀成了烫手的山芋,把他的汗都烫了出来。
    他哆嗦着把金刀递了出去,也不知道该递给谁,就那么往前举着;看他这样子,王戈觉得太滑稽了,说他热吧,他直打哆嗦,要说他冷呢,额头上还全是汗,顺着两颊往下淌。
    李老面色凝重地接过金刀,一只手平摊开,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把珠链和丝带堆在摊开的手中。
    这一系列动作仔细、平稳而凝重,不疾不徐,直到全部堆在手里,才双手捧着金刀,问他的老师该怎么办?
    钱老师是专家组组长,也是文物界的泰斗,他自然知道这金刀的分量:历时千年之久,仍能保护女尸没有丝毫的改变,这是何等的威力?被人与女尸分离后,女尸灰飞烟灭了,它却能继续保护穿着它的丝带,和刚纺织而成的丝绸一般无二,这又是何等的力量?饶是他这文物界的泰斗,也没见过如此神奇的金刀啊?现在要他表态,他自然有话要说。
    各位,行有行规,文物界的规矩各位自然知道,我不多说;关于损失问题先做出记录,待后期统一整理;当务之急的是这石棺和金刀,我个人的意见是:石棺以及石棺内的一切文物,哪怕是灰,也是文物,当然包括老李手中的那把金刀,统一送到国家博物馆,经处理后展出。各位有何意见?钱老师自不用过于谦虚,直接把意见拿出来了。
    没有任何非议,有异议的是十几双眼睛,同时盯向了那毁掉石棺内一切的专家,大家也都知道,他很可能最后一次充当这样的专家了。
    李老又问了一句,金刀是放在石棺中运走,还是单独封存运走?钱老师沉吟了片刻才叹了口气说,还是一起运走吧!把金刀先妥善包裹,再装进石棺,石棺安全系数高些。当然需要和市里、省里的领导协商后才能运走,可能名泉市有安排,因为发掘地的原因嘛,先展出一段时间亦无不可。
    于是专家们忙了起来,记录的记录、拍照的拍照,还有的被派出去寻找妥善的材料以封存和运输,以保证文物的安全,使其不要再受到更多的伤害。
    很快房间里的人走了个一干二净。
    为了及早脱身,王戈第一拨出来了,他是跟着选材料的人一起出来的,甚至连看一眼张楠楠的勇气都没有;而张楠楠的表现更是让王戈觉得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因为她自始至终没有看他王戈一眼!反倒是蓝灵儿不时地瞟过来几眼,但因工作和目前彼此身份关系,没有说话。
    博物馆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一辆警车停在那个房间的窗前,安全可保无虞;这是一个风起的夜,摇曳的枝条不时随风摇动,相互敲打着,长的枝条更是拍在窗棂和玻璃上,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这是个让人容易入睡的夜晚,也是一个惆怅的夜晚,很多人听着窗外的轻风酣然入睡了,王戈却没有睡意,有的是更强烈的酒欲;现在他才知道,酒竟是这样的醇,这样的香,能让人忘掉很多往事,当然,也能勾起很多往事。
    ...
    喝了近一夜的酒,也不是很多,七瓶啤酒、半瓶白酒,随着酒下肚的,还有一小袋儿花生米;一直喝到第二天早上五点钟,王戈才借助酒精的力量睡了过去,就蜷缩在客厅的沙发上。
    扔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王戈没有反应,但感应闹钟却吼了起来;这台精巧的感应闹钟是王戈一个大学哥们儿的杰作:在两米距离内,把手机铃声和闹钟给巧妙结合在一起,手机响铃超过一定时间,闹钟开始帮忙呼叫;为了这,几个同学在他这里喝过酒后都不敢住下,怕被闹铃吵醒,因为王戈习惯性地把手机放在闹铃旁边。
    特殊的反应训练,使得王戈的素质已经不同于常人,听到闹铃后猛地跳了起来,抓过手机就按下了接听键,那边传来了组长李林急切的声音:王戈,出事儿了,快到博物馆来!隐身!
    隐身,是他们之间的暗语,意思是着便衣去,不要直接进入主题。听这口气,问题应该很严重。
    王戈在一分钟内穿戴整齐,特种军匕挂在腰间隐秘处,相机也放在兜里,更厉害的是特种消音手枪,他插进了皮靴里的枪袋中。
    到了博物馆,院内停着四五辆警车,警灯不停地闪烁着;博物馆的大门处已经拉上了警戒带,一辆救护车停在那里。
    王戈心里大叫不好,不出现重大的案件,是不会把几乎整个博物馆都圈在警戒线内的,一定出了大事儿!
    王戈没有进去的渠道,忙打电话给蓝灵儿:灵儿,出什么事儿了?
    博物馆的李老昨晚被人暗害了,就在博物馆里!那口石棺也被打开,里面的金刀不见了去向。蓝灵儿压低声音,简洁快速地把情况说给王戈,然后匆匆挂掉了电话。
    王戈大吃一惊,顾不得多想,转了一圈,看看没有人注意到他,走到僻静处掏出大号儿的墨镜戴上,直接向大门走去。
    警戒线处自然有干警阻拦,但王戈掏出证件一晃,便急速进去了;这次他掏出来的是国家级公安特别行动组的特别行动证,可以直接闯进任何场所;全省这样的证件也只有两个,名泉市更是绝无仅有,比特警的证件还厉害,谁敢阻拦啊!
    进去后,王戈直奔那间屋子。市长刘建国、公安局长郑常山就站在门口,还有刑侦科的几位同志、法医,继科在叙述经过。
    李老被害的现场是他最先发现的。昨晚李老告诉他一定要早来几分钟,有事儿商量,他早上五点刚过就到博物馆了;那时雨还没停呢,门卫正在看电视,进去后就看到了凶案现场,马上打电话报了警。
    李林就站在出事儿房间的门外,王戈靠过去小声问他:组长,不是有公安在这儿守着吗?
    他没有多说,但言下之意李林自然清楚,他向窗外看了看回答道:
    半夜撤回去了。
    李林没有说原因,也许他不知道是他们自行撤回去的,还是接到命令撤回去的;说完这句话他不停地摇头。
    王戈不再多问。
    因为出土了金刀,名泉市的知名度几天内猛涨;而李老突然遇害,更是特大新闻,这也是名泉市近十年来较大的刑事案件之一。市长刘建国取消了即将召开的早会,驱车来到博物馆,在现场成立了8?14特大杀人案专案组,由公安局长郑常山任队长,要求每天汇报一次。
    回答完王戈的问话,李林进屋开始搜寻证据,戈也不多言,奔向第一现场,看到了情况。
    特警已经封锁了这间屋子,刑侦组的两个办案人员在拍照,法医配合翻动李老的尸体;现场的人都极为专业,他们之间用手势和眼神交流,不发出一点儿声音。
    而李老则穿着那身近乎标志性的衣服,脚在石棺一侧、头对着门趴倒在地上;右手前伸,左手压在身下,仿佛在向前招呼,又像是在用力往前抓,身上没有血迹。
    刑侦组队员在细致地观察,查找一切蛛丝马迹,他他们把李老压在身下的左手翻过来时,在场的人都睁大了眼睛仔细看,以为手中可能握有一丝线索,但令大家失望的是,李老的左手空空如也。
    经过仔细勘察后,李老的遗体被带走,要进行解剖,进一步寻找线索。
    都退了出来,刑侦组的人员才开始交谈,两个人一个是组长,一个是干事,王戈看着面熟,却叫不出名;他们讨论的是现场情况:李老死亡的时间是凌晨三点左右,现场没有留下线索;作案人能在极短时间内害死李老,拿走金刀,绝对不是偶然;在这之前博物馆内没有值得偷盗的文物,金刀出土的消息虽被封锁,却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来人不光是有备而来,更是筹划得极其细致,导致现场无法查到线索。
    我们再仔细搜索一遍,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即使最狡猾的歹徒,也会留下痕迹的,他不是空气!组长气愤地说。
    刑侦科的队员在门口看到了王戈,他们之间并不认识,但王戈戴着一副大墨镜,和李林相距不远,明眼人自然知道他的身份不一般,没有说什么便擦肩而过。
    李林盯着王戈看看,没有说话,往楼上的方向努了努嘴;王戈明白,向楼上走去。
    蓝灵儿在楼上,她的脚上穿着无纹底的鞋套,楼内已再无他人;王戈掏出方便袋套在鞋上,靠近蓝灵儿问情况。
    这简直太难以置信了!蓝灵儿皱着眉头说道,楼上楼下都找了个遍,什么都没发现,这简直就像古龙小说中的那样,空气杀手出现了。
    王戈没把蓝灵儿的话当做笑话,这样说自有她的道理;因为蓝灵儿毕业于公安大学刑侦专业,细心的她最能发现普通人根本想不到的犯罪痕迹,用她自己的话说,那叫罪犯总会留在现场一些东西,哪怕是犯罪后良心不安留下的阴影,我也能给它翻出来!但今天她说出这番话,证明了现场问题的严重性。
    王戈没有再去检查。他深信,蓝灵儿都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他最好就别再浪费时间找;转身就下楼,身后蓝灵儿喊了一声,喂
    王戈站住回头,问什么事儿?蓝灵儿又摇了摇头,没事儿了,你下去吧。
    王戈想了想,问蓝灵儿,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就一起下去吧!蓝灵儿跟在后面一起下楼了。
    刚到一层,转过弯儿来,他们看到李林还在仔细勘察着;还没等说话,门卫室方向,看门大叔小跑着向这边赶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大呼小叫:
    警察同志们,我老头子看了这么多年的大门,可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事儿呀!你们说,这青天白日的,还有公安把守,这王八蛋怎么就这么大胆呢?
    李林忙做手势制止他过来,并低声喝道:别往前走了,站住,别走了!
    大叔就像没看到似的,还是边跑边喊:你们说,我老头子有罪吗?李大哥好人哪!那个他妈的王八蛋,来杀我,杀我也行啊
    王戈忙一个箭步蹿过去,低声道:别动!别说了!
    说完一把将大叔拦腰抱起来,顺着走廊送回了他的门卫室,说道:大叔,自会有人问你情况的。别乱走,我们在查线索!你看
    说完指了指自己脚上套着的方便袋。
    门卫大叔这才明白,一个劲儿地点头,说道:我知道,我知道!他们已经问过了,我心里难受啊
    别说了,您老还是坚守岗位吧!王戈怕他认出自己来,压低了嗓子说。
    我不说了,不说了!不过,前天有个人打听事儿来着。临完,大叔说了这么一句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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