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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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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到那一步,李源会提前弄成残废断他前程也就是了,肯定不会吃闷亏。
    但既然能成熟一些解决问题,就不必非得意气用事。
    毕竟,李源已经不是当年的黄毛少年……
    孙达也点头道:“对对,没必要撕破脸皮。别看聂副厂长脸色难看,让你去了药房,可他还是征求了你的意见。真要撕破脸皮,估计你快要被派去西疆支援了。”他对赵叶红道:“源子这件事办的很成熟了,这个档口,也不好树敌太多,你别批评他了。一个年轻人,能做到这一步,不容易了。”
    赵叶红叹息一声,道:“不是批评……回去跟晓娥好好解释,她那么惯着你,你别让她失望。”
    李源点头道:“肯定不会。接下来两三年都比较安稳,学校读书、药房上班、回家带孩子。”
    赵叶红提醒道:“看家的本事别落下了。”
    李源笑道:“这您放心。”
    赵叶红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金坠子,看着像是一个金牌,上面篆刻着很小的字,周边还镶嵌着玉石,一看就是老物件……
    她道:“这个给汤圆,明儿你们家人口太多,我就不过去了。”
    李源“哟”了声,乐道:“师父,您这可太珍贵了……”
    赵叶红不耐烦:“少啰嗦。”
    孙达笑道:“明天你家里人和岳父家的人都来吧?”
    李源接过后嘿嘿笑道:“嗯,岳父家就岳父、岳母和晓娥她姐姐,我们家人口多,几十口子。”
    孙达道:“在我那个院还是你那个院?”
    李源笑道:“还是您家那个院吧,我那边周围全是军用仓库,平时一两个人进出没问题,人太多了容易引起关注。眼下这世道,暂时还是低调些好。您那院子如今正被出租呢,租户多些还好些。”
    孙达哈哈大笑,点头道:“对对。哎呀,去年冬天雪下的还行,立春后又下了雨。源子,看来这三年的大旱终于要结束了!总算要熬过去了,去年要不是进口了五百多万吨粮食,那可真要出大乱子了。”
    李源点了点头,道:“可不是嘛,这四亿美元花的值。”
    从粮食产量上来看,从一九五七年到一九六零年,粮食产量由3901亿斤下降到2870亿斤,减少了1031亿斤。
    其实这个时候中国外汇总共才一亿美金出头,全靠征收农村的各种农副产品出口,以及米麦套利交易,才算凑够了买粮食钱。
    所谓米麦套利,指的是出口大米,换回小麦。
    国际市场上,一斤大米的价格等同于两斤小麦。
    这也是为什么后世好多南方省份的百姓觉得恼火的原因,他们长辈们说他们那分明没有大旱,却因为家里被搜刮的干干净净,受到了鱼池之祸。
    一九六一年出口了一百一十亿斤大米,换回了二百二十亿斤小麦。
    但也是没法子的事,都是血脉同胞,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受灾的地方百姓都饿死……
    不管怎么说,算是同舟共济,共渡难关了。
    而从今年起,粮食产量每年都是正增长。
    并且因为这次购粮成功,算是打破了一些围堵封锁,从这次起,年年从外面购粮,一直到李源穿越前都是如此……
    这也是三年之后,即便还有大旱之年,却再没发生大规模饥荒的原因。
    赵叶红懒得听男人们胡扯臊,好像这些事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一样,她道:“昨天晚上你走后,赵旭又来了,这次还带上了他爸爸,我堂哥。”
    李源奇道:“怎么这么急啊?”
    赵叶红有些无奈的白了他一眼,道:“黄超民都快成鬼子汉奸了,能不急吗?这个人平时为人就不怎么好,得罪了很多人,现在都在落井下石,说他过去在日本的经历不干净,要求彻查。不过他父亲黄泽群是个好人,医术很高明,和你二叔爷一起留洋海外,两家关系亲近。也是火烧眉毛了,急的不行。”
    李源笑道:“哦……那这个人情倒是可以卖,想置他于死地的人又不是我,反正我说啥都没用了。不行……还是算了,谁知道他到底有没有问题,非亲非故的,我可不敢给他背书。万一他真有问题,我这一世清白也都交代了。”
    赵叶红正色道:“当然不可能给他背书。你就写个声明,说自己和黄超民他们毫无瓜葛,希望任何人都不要以你的名义,将你卷入是非中,你还是个学生。”
    她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关门弟子去给别人背书,别说还是仇人,就是赵旭都不行。
    孙达呵呵笑道:“第二医学院的孙牧民搞斗争是一把好手,打的同仁、阜外叫苦连天。但他们没办法,黄超民、张建业在大庆欺负你的事,好多人可以作证。大家都喜欢捧高踩低,他们两个既然臭了倒了,别人也不介意显示一下公道。可是这样却把所有的仇恨都堆在你身上了,孙牧民这个人不地道。其实根本不用他如此张扬,大庆的事传回来,黄超民、张建业自然就会倒霉。他这样上蹿下跳的闹,打击的是同仁医院和阜外医院。他自己倒是过瘾了,还出尽了风头,却也把你架到了火上。”
    李源皱眉道:“这人和叔爷不是一边儿的吧?”
    孙达道:“第二医学院最厉害的是吴阶平,你师叔爷顶多排第二。但吴阶平是学部委员,其他人都没法比。孙牧民和吴阶平是一边儿的,不怎么把你叔爷放眼里。这些年不管哪个圈子里,都是斗来斗去。其实你叔爷和吴阶平没什么斗的地方,两人研究方向都不一样。可下面人打生打死,也没有办法。吴阶平图手下有个孙牧民能省心些,不用被乱七八糟的琐事烦扰,所以放权给他。”
    李源有些郁闷道:“可这也闹的太大了,吴院长不可能不知道,他就不管管?”
    李源点头道:“那这个声明还真得发,不然这老小子得罪那么多人,全记我头上了。”
    同仁和阜外,哪怕他穿越前,都是全国数一数二的顶级医院,出了多少大佬巨擘,背后又能牵扯到多少关系。
    他可不想替人背锅,打击黄超民和张建业,和直接攻击这两个医院,完全是两码事!
    孙达道:“对,发这个声明,不是为了帮衬哪个,是为了撇清干系。孙牧民眼下蹦跶的越欢实,以后反噬一定会越疼,吴阶平都未必能保得住他。”
    李源道:“我知道了,回去我就写,然后交给叔爷。反正我就一个旁听生,影响有限,只要发了这个声明,除了孙牧民会不大高兴外,其他人慢慢也就遗忘了。至于孙牧民……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了不起不让我继续旁听了。”
    孙达哈哈笑道:“不会,这人是斗争的好手,不会这么不智。他也怕你临阵倒戈,投对面去。”
    李源笑道:“那更不会。打今儿往后,我就是桃花源中人,世上纷争再不沾身!”
    ……
    景山东侧,三眼井胡同。
    铺着地毯的客厅上,聂远超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看着报纸。
    实际上已经半个小时没有翻动一页了……
    另一边,聂雨也垂着眼帘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默默流泪。
    李翠云“哎哟”的长叹息一声,头疼不已。
    父女之间的战争很简单,聂远超不允许聂雨后天赴约,去李源家吃饭。
    聂雨觉得不可理喻,一定要去。
    聂远超发出威胁,如果聂雨执意要去,明天李源就会被派去西疆克市支援油田建设。
    聂雨气的发抖,只是低头在那哭。
    却不知道,她要是再执意要去,聂远超也就松口了。
    如果为了斗气连李源去哪都不管,他反倒放心了。
    可聂雨打小顺风顺水处处如意的性子,居然为了那个王八蛋,宁愿憋着一肚子委屈也不肯吱声,让聂远超更加生气,恨不能真把那小子打发去西疆。
    但他也知道,真到那一步,姑娘要么跟着一起去西疆,要么去港岛再也不肯回来了。
    一时间,聂远超心里满是苦涩和无奈,养儿难啊,养个宝贝姑娘,付出的爱更是远超前面三个熊儿,可到头来……
    老话说的真是一点也不差,女儿外向,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
    等等,真要是嫁出去了,他才不操这份心!!
    可这不是没嫁出去嘛,反倒人家男的娶媳妇生孩子了。
    再搅和在一起,他这张老脸还能要吗?
    所以打定主意,这一步,绝不能退!
    左看看,右看看,眼见这样下去不是法子,李翠云道:“老聂,要不这样,后天我跟着一起去,把把关!你要还不放心,你也跟着去。你是李源的直系领导,还和娄振涛是朋友……”
    “……”
    聂远超虽然知道妻子素来活泼,但没想到能活泼到这个地步。
    他们两口子跑去女儿暗恋的对象家吃饭去……
    这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吗?
    聂雨听了却是眼睛一亮,扬起下巴道:“对,爸爸一起去!让您看看,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聂远超闻言,气的不行,瞪了娘俩一眼,起身甩下一句“不可理喻”,就转身回书房。
    算了,好男不跟女斗。
    女儿大后天就走了,她妈妈跟着一起去,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聂雨见之却一下乐开了花,这说明聂副厂长不再强硬阻止她去李源家做客了!
    李翠云警告道:“别高兴太早!我可是替你背书的,你要是弄出丢脸的事,你爸爸非和我离婚不可。
    他那么要面儿,换个人背靠聂家这棵大树,早想法子去钻营着往上爬了。
    你看你爸爸,就待在那个轧钢厂里不动弹,连轧钢厂都没几个人知道他真正的背景。
    除了逢年过年外,他也不往老宅子那边去。可能就是因为这份低调,才入了老人家的眼。你要是给他弄出个大新闻出来,偏偏还拉着老娘我来背锅,那日子就真没法过了!”
    聂雨又不高兴了,委屈道:“我还能弄出什么大新闻?大后天就要回港岛了,再回来,还不定什么时候呢……”
    李翠云闻言面色也惆怅起来,道:“我也舍不得你啊,可真要留这边……能出去,还是出去吧。你哥哥他们在部队上苦熬着就行,你一个女孩子家,何苦在这边受这份罪?李源那小子这事办的也好,能圆满解决,成为朋友,你也不用心里带着那么多伤心离去。”
    聂雨小声道:“妈妈,我会听话的。可是您也要保证,别让爸爸迁怒……他。他一直都说,是我们性格不合,不怪他的。是我自己,放不下他……”
    看着泪如雨下的女儿,李翠云也红了眼,将她搂入怀中,心疼道:“不会不会,你放心吧。女儿,爱一个人,不必一定要得到他,只要看到他过的幸福,而且也能得到他的祝福,那你也会幸福的。人这一生,一定会遇到不止一个让你心动的人。相信妈妈,你一定会遇到自己的幸福的。”
    聂雨靠在妈妈怀里,小声抽泣着。
    她觉得,她不会了……
    李翠云心里叹息:人啊,真不能在年轻时遇到太惊艳的人,否则,真是一件残忍的事呢……
    ……
    与此同时,北新仓五号院内。
    娄晓娥眼睛瞪圆惊叫道:“什么?!聂雨后天要来做客?!”
    李源嘿嘿笑着,将今天聂雨到单位堵他的事说了遍,最后道:“我这样寻思的,与其黏黏糊糊的,弄的跟藕断丝连一样,不如敞开了说。而且,让她见见我老婆多么美丽善良大方,我儿子多么聪明可爱,我们一家多么幸福美满,她也就彻底死心了。”
    娄晓娥还是有些不大乐意,可能也有些心虚,小声道:“干吗非得和她做朋友啊……怪尴尬的。我不想和她见面……”
    她总觉得,她是趁着人家不在家,才偷家成功的。
    聂雨如果不被聂家送去港岛,她自忖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再见面,有些底气不足……
    李源问道:“那你是想让我跟她去老莫吃,还是回家一起?”
    娄秀都惊呆了,今日方知男人真面目!
    偏娄晓娥居然吃这一套,嘿嘿笑道:“还是跟我一起吧……”又担忧道:“她不会说什么难听的吧?”
    李源笑道:“你是女孩子,难道还不知道女孩子?在这种场合下,不管怎么样,她在你面前都会保持自己的体面和骄傲。虽然你们两个都是很单纯直率的人,但你的性格比她好的多,和我天生是一对。但不妨你们俩可以聊聊,再说,有三姐帮你,打起来也是二打一,不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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