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悦猛地一怔。
    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有。
    不是喜欢过。
    是喜欢。
    一直。
    -
    行星珠宝开展倒计时最后一天。
    梁洁芬如她所言一般，没有催促，没有问询，甚至提都没提合同的事。
    她从香港回来，到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齐悦拉到办公室去试丝巾。
    “你瞧，我就说这冰绿色的适合你。你皮肤白，眼睛又大，人又年轻，冰绿色也不像草绿和深绿那样老气，戴在你身上无敌显贵显气色耶！”
    梁洁芬一兴奋起来就滔滔不绝。
    齐悦看着她如此激动的表情，实在不忍心破她冷水，但事到如今，还有最后二十四小时，说不定还有办法补救。
    她心一横，决定坦白：“芬姐，其实我......”
    “你什么呀？哎呀我就知道你可以的，总部把你派给我，简直是天降福星嘛！”梁洁芬说着就开始手舞足蹈地拉着齐悦转圈圈。
    “可是我......”
    “没有可是啦~我上飞机前接到vj工作室发来的合同的时候就已经打报告到总部，要给你升职加薪，我的宝贝齐悦呀，你就等着飞黄腾达吧！”
    齐悦头都被她转晕了，“等等、等等。”她拽着梁洁芬停下来，迷惑道：“你是说...vj把合同签了？”
    “对呀！”
    梁洁芬说：“我这两天一直没收到你的消息，还以为这事儿黄了呢，没想到vj竟然在最后关头回复了我的邮件，答应了这次展览。我已经派人去他工作室拿照片咯。”
    自从两天前江烬送她回家后，齐悦就没再跟他联系，合同的事情更是再也没提过。
    他之前态度那么坚决，现在又突然答应。
    这是为什么？
    齐悦有点恍惚。
    从梁洁芬办公室出来后，执行部就开始像陀螺一样不停地运转起来。
    开展在即，每个人手头上都有一大堆事情等着去做。
    没给齐悦更多思考的机会，转眼就是第二天的展览发布会。
    这次新品展声势很大，不仅有跟摄影师的跨界合作，品牌方还请来了明星站台，活动现场自然来了很多媒体。
    梁洁芬为此专门准备好了媒体采访区，看一眼来的媒体数量，她让齐悦抓紧把展台和伴手礼数量增加一倍。
    齐悦得到指令立刻去办。
    等一切安排就绪，品牌负责人和明星陆续上台发言拍照，当主持人介绍到vj的时候，齐悦才发现江烬并没有来。
    同事在旁边悄声说：“vj真够神秘的，连这种大好的露脸场合都不出现。他不是要转型吗？不知道怎么想的。”
    齐悦没有附和，只是默默地看着周围那一幅幅摄影作品出神。
    展会非常成功。
    品牌方对这次的策划简直满意到了极点，珠宝饰品和旷野自然这种看似毫不相关的组合却竟引起了如此大的反响，负责人对了蔚蓝的创意能力赞赏有加，尤其是梁洁芬竟然真的能签到vj。
    “梁总果然神通广大，就是不知待会儿的庆功宴我们有没有这个荣幸能见到vj本人啊？”
    谈笑间，那人又抛出一个难题。
    梁洁芬看向齐悦，齐悦深怕她是要自己再去说服江烬，要知道她现在连电话都不敢给他打。
    还好，她只是朝她抛了个眉眼而已。
    “周总说笑了，能跟行星合作才是我们的荣幸。尤其是vj一直对这次合作表现出十分的诚意，只是不巧我前段时间去香港开会，回来后又听说他因为展览的事情身体不舒服进了医院。今天没能来现场，他也是感到很遗憾。”梁洁芬这话说的滴水不漏，品牌方听了非但不觉得被拒绝，还十分关心vj的身体状况。
    梁洁芬妩媚一笑，“周总不必担心，您难得来h城，我自然要好好招待，至于vj那边，我也安排了同事展会结束后过去探望。”
    她说着，目光转向一边，“齐悦，正好现场没什么事了，你就先去工作室看看vj吧。”
    齐悦一愣，心想今天流程里好像没这项，面上却表现得毫无意外似的，得体地同周总打了声招呼，便撤出了展厅。
    灰烬工作室。
    今天是周末，晏子休息。
    江烬一个人在工作室里处理了一些公事就上二楼休息。
    齐悦到的时候一楼连灯都没开，她在门外看着里面黑漆漆的，还以为没人。
    正准备走，抬头看见二楼的窗口有微弱的光亮，她才知道江烬在里面。
    来过三次的工作室，齐悦已经轻车熟路。
    如果人生也像这些建筑一样规整，有些事或许就会简单很多。
    她轻手轻脚上了二楼，还是那片白色的幕布和打光灯。
    这次电脑黑着屏，时间显示着下午五点。
    齐悦调转脚步，来到楼梯后方，黑色的沙发上，江烬靠在那里。
    他背对着楼梯，齐悦只能看见他搭在沙发上的长臂和肩膀，他捂着脖子，似乎是很累。
    齐悦心口咯噔一下，梁洁芬说他病了，竟然是真的吗？
    脚步不自觉加快。
    “你还好吗？”
    沙发上，江烬耷拉着眼皮，刚要睡着就听见了齐悦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