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听过这种说法。
    夏天吃冰，在他看来，是最合适不过的事情。
    符锡又皱眉说，“吃太多，她肚子会不舒服。”
    这下程望才抬眸看他，不过最终也只是“嗯”了一声。
    符锡离开后，程望看着制冰盒一会儿，然后把水倒掉。
    在这之后，他眉头就一直轻蹙着，薄唇微抿，仿佛有什么事情在烦恼着他。
    隔着屏幕，观众都忍不住替他揪心。
    程望虽然学习能力很好，但其实从各处细节可以看得出，他还是缺少一些生活常识。
    他知道时玥喜欢喝苏打水，就天天给她做不同口味的，献宝似地拿给她。
    刚才符锡的话，可能是让他受到打击了。
    程望认真洗完手，走回客厅，看到时玥坐在茶几前的地毯上。
    她一手拿着气泡水，一手翻看杂志，随着电视里传来的背景音乐，脑袋还一点一点的，别提多悠闲。
    程望走过去后，在她身旁坐下。
    时玥侧眸看他，“辛苦你啦。”
    程望颔首，深邃的目光盯着她手里的杯子，晶莹剔透的冰块，蔓延出白色小树一样的裂纹。
    他知道她很喜欢。
    “我想喝一口。”程望低声开口。
    当即旁边所有人目光都落在两人身上。
    如果是女生问，时玥给就给了，女生之间不会在乎这些，可是问这话的程望。
    而且镜头都怼着他们来拍呢。
    时玥要怎么回答啊？
    不给吧，可是这杨梅气泡水是程望弄的。
    给吧，那两人之间的暧昧，还不把cp粉刺激一波？
    也就迟疑两秒钟，时玥将杯子递给程望，“好。”
    时玥心里也有些不解，他做的时候应该已经试过味道，怎么现在又忽然想喝了？
    她以为他就是浅尝一口。
    谁想到，众目睽睽之下，程望仰头，将剩下的一半气泡水都喝完。
    连那三颗冰块都已经落在他口里。
    他面无表情地嚼吧嚼吧，口腔里发出冰块碎裂的喀嚓声。
    时玥眨眼，微微张着嘴，手还伸在半空中，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其他人也迷茫地看着这一幕。
    时玥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你……喝完啦？”
    “嗯。”程望点头。
    随后他拿起杯子，起身往厨房走。
    符锡伸手抚额，恐怕只有他才知道程望到底在做什么。
    虽然将他当成情敌，但是这一刻，符锡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相较于自己，或者安时玥，程望做事全凭心意，根本没有设想过太多的后果。
    所以哪怕是当着镜头，他也可以肆无忌惮地对玥玥好。
    符锡很清楚，自己已经没有任何跟他相较量的可能性。
    【玥玥呆住的样子好可爱哈哈哈】
    【程望：就喝一口。哈哈哈。】
    【玥玥的悲伤辣么大】
    【摸摸玥玥的头】
    【程望不让玥玥喝冰了，呜呜呜嗑到了。】
    【程望真的，我要哭死，他是听劝的！】
    【玥玥别误会，程望真的不是跟你抢喝的。】
    镜头里，丁晓语忽然想通似地，摸摸时玥的头说，“喝太多冰的不好。”
    时玥欲言又止，脸蛋上分明写着“我的快乐没了”。
    然而没人能理解，只会看着她笑。
    ——
    姜晨晨结束拍摄后，就看到自己的车停在不远处，她的助理正在等着她，神色看起来很着急。
    姜晨晨有些惊讶，跟节目组所有人礼貌告别后，才走向她。
    “怎么了？”
    “晨晨，出事了。”女助理给她打眼色，示意她先上车。
    等姜晨晨上车后，女助理连忙把手机递给她，“网上都是你的黑料。”
    姜晨晨一听，率先打通经纪人的电话，听到那边说完后，她一张脸变得煞白，“怎么会……”
    她明明什么也做，怎么就变成逼迫艾时玥接受自己道歉？怎么就变成绿茶了？
    明明绿茶的就是艾时玥啊！
    “晨晨，公司那边的意思也是先避其锋芒，艾时玥最近有人捧，当初那套舆论战没用了，你在节目里的表现还惹了众怒，你粉丝想要控评都难。”经纪人在那边快速说着，显然已经焦头烂额。
    “我明明什么都没做，难道我还要下跪道歉不成？”
    姜晨晨气恼地说。
    “这也没办法，你就不该在直播里说起以前的事情，网友起底那时候的事情，矛头都直接指向你，艾时玥经纪人那里还有验伤证明，当初我好不容易将这事压下去，你说你提什么不好，非要提这件事，你粉丝骂艾时玥故意碰瓷你，你就真的也这么催眠自己了吗？”
    经纪人的话越来越严厉，让姜晨晨彻底从高空中坠落，如同置身冰窟。
    助理看着她阴郁的脸，也不敢说话。
    姜晨晨语气暴躁，“我就是讨厌艾时玥，你让我怎么装？”
    “你可以讨厌，但是圈子里的那一套，你还是要适应，直女只能是一个人设，你不能就真的当个没情商、不会看脸色、什么都怼的蠢货！”
    姜晨晨面如死色，将经纪人的电话挂断。
    在看到网上翻天覆地骂她的消息后，姜晨晨更是觉得天塌了。
    只不过才一天而已，怎么一切都变了？
    他们不是喜欢她直爽，喜欢她不拘一格吗？现在怎么又来指责她？
    姜晨晨想不明白，恼怒之下，她直接发一条微博——
    姜晨晨：额，一下节目就看到这局面，不管怎样，是我的错，我会承认，不是我的错，我是绝对接受不了
    看起来像是在刚网友，可实际上她这话模棱两可，毫无意义。
    不过这些纷纷扰扰的事情，都已经跟时玥无关。
    ——
    直播结束后，时玥见程望还往顶楼走，便也跟上去。
    “你要去书房？不累吗？”时玥随着程望走进书房，将灯打开。
    在时玥跨进书房的瞬间，便听到什么动静，她低头一看，不远处书架底下，一只小老鼠飞快跑出来！
    “啊！有老鼠！”
    霎那间，时玥感觉浑身汗毛竖起，转身就扑到程望怀里！恨不得能挂在他身上！
    程望怔一下，双手托住她，往书架的方向看。
    小老鼠也不知道受到什么惊吓，四处逃窜，最后它冲着程望的方向跑过来！
    女生死死抱住程望的脖子，瞥到那小黑影后，又是一声尖叫，将脸埋在他脖颈间，双腿更是直接盘到他腰间，把他当成一个保护伞。
    程望浑身僵直，他屏住呼吸，抬脚，就那么轻易将老鼠踩住。
    一旁跟拍的导演也被吓到，差点尖叫出来，谁曾想程望一脚就把那小东西给制服。
    仿佛听到一声轻微的“吱”……
    “可以了。”程望一手在女生背后轻拍，低声在她耳边说话。
    时玥抬头，眼眸泛着水光，犹有些惊魂未定，“它在哪儿？”
    程望凝着近在咫尺的女生，尽量忽视鼻间甜腻的气息，声音沙哑道，“我脚下。”
    时玥：“？”
    在愣了一秒后，她倏地从他身上跳下来，当即躲得远远的，再定睛看他脚下。
    果然，在他右边鞋子下，像是压着什么东西……
    时玥马上扭曲着脸，躲得更远，“程望，怎么办？”
    程望刚要动，她又伸手制止他，“你别动，它会不会跑掉？”
    程望看着她，“它死了。”
    时玥：“！！”
    她眨着水雾氤氲的眼眸，呆呆看着程望，仿佛在说，这个程望还能要吗？
    【啊啊啊啊啊我看到了什么！】
    【感谢殉职的丘比特老鼠，刚才的树袋熊抱抱我已经截图了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