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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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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九十章 大决战!鲁侯对季氏
    简而言之,叔仲小其实就是叔孙氏故意放在外头的一个鱼钩。
    而叔孙婼之所以会一改常态,主动将“三命”之事挑明,无非就是逼迫季孙意如将“罪责”推给叔仲小。
    而季孙意的这一不妥当举动,不仅使得自己一时极为狼狈,而且还明着是直接得罪了叔仲小,甚至是那些一直暗中与他有所勾结的人,都变得有些投鼠忌器。
    当真是得不偿失。
    这其实也都是叔孙婼所想要达成的,他就是要让世人都知道,叔仲小原本作为季氏身边的人,却最终被季氏给卖的一干二净。
    而叔孙氏并没有在这件事上责备叔仲小,显然,他们叔孙氏和叔仲氏之间的关系,在外人看来就显得更为暧昧起来。
    所以,如果真的有想要反对季孙意如的,那么可以尽管去找叔仲小。
    准是没错的!
    而季孙意如在这件事上,显然是暗吃了个哑巴亏。
    也正是因为这之前发生了这么一件颇为离奇蹊跷的事件。才使得南蒯在被孔子说动之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与叔仲小联系。
    ……
    只是,让南蒯和叔仲小都没有想到的是,好不容易在叔仲小周围聚集起来的反季氏联盟,就在南蒯准备反叛季氏之前,最终竟还是走漏了消息。
    正所谓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很显然,季氏的无间道工作做得也是极为到位的。
    而在被季孙意如得知了费邑将叛的消息后,南蒯也是迫不得已,未等号令,竟提前在费邑起义。
    季孙意如当即派兵平叛,围住费邑,南蒯奋起反抗,但是从道义上来说,南蒯身为叛臣,并不占优势。再加上季孙意如兵强马壮,更是刻意传出消息,在大肆邀买费邑人心。
    而南蒯这边,毕竟起兵仓促,最终只得落败,并是逃去了齐国。
    对于此事,鲁侯稠甚至都没来不及做出反应,就已然失败。
    而叔仲小在得知了费邑失败的消息后,因为他也一样是参与了南蒯的反叛的。他也担心季孙意如会伺机报复,便立刻是躲进了叔孙家中被保护了起来。
    季孙意如理所当然的,要求叔孙婼把叔仲小给交出来。
    然而,叔孙婼又如何能把叔仲小给交到季氏的手上?
    毕竟叔仲小身为鲁侯稠和他的排头兵,关系重大,所知道的事情也是极多的。
    所以,叔孙婼直接是只轻描淡写的,就好像自己完全是没事人一般的回了季孙意如一句:
    “吾不为怨府。”(我不做怨气的集聚地)
    很显然,叔孙婼这看似一甩手掌柜,但其实是再明显不过的包庇行为。这让季孙意如是十分的不爽,但是也同时拿叔孙婼没有一点办法。
    经过这一场内乱,季氏虽然没能被整垮,但毕竟是内耗不小,也不愿再节外生枝,只能闷闷的回答道:
    “既如此,还请叔孙大人代为转告叔仲小,若有下次,可别怪本卿不客气!”
    叔孙婼也是一脸淡然的笑道:
    “诺!本卿回去,自会转告于他!”
    鲁侯稠对于这次南蒯叛变当中,其实无疑是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但是毕竟没有被季孙意如抓到实质证据,自也只能是不了了之。
    整个事件,也只看似是季氏的一场内乱。他们君臣之间,似乎也依旧是没有彻底撕破脸皮,再加上有其他朝臣从中调和,好像所有事情看起来都还是那么的相安无事。
    然而,鲁侯稠并没有死心,他趁着季氏修生养息的阶段,还在寻找着另一个机会来扳倒季氏。
    只不过,鲁侯稠没意识到的是,其实最大的隐患就一直藏在自己的身边。
    ……
    话说季孙意如有一个叔叔,叫季亥。因其家族内部纠纷,被季孙意如所处分。并且是杀了这个叔叔的家宰申夜姑。
    说起这个申夜姑,其实也是死得冤枉。季氏的一个宗亲季公鸟,娶了齐国鲍文子的女儿为妻,然而季公鸟不幸早逝,便由未成年的儿子继承家业。
    而季公鸟的哥哥,也就是季亥,以及两个家臣公思展和申夜姑,便由他们三人一起共同代为打理季公鸟的家务。
    谁知,季公鸟的遗孀耐不住寂寞,和一个主管厨子的家臣私通。也不知怎么,她竟突然恶人先告状,让侍女把自己打得遍体鳞伤,却说成是申夜姑要非礼于她。
    季孙意如作为宗主,自然是要“主持公道”的。于是,他“不问青红皂白”,直接是抓走申夜姑。
    季亥闻言,急忙赶到季府,想要为自己的家宰求情。
    作为季孙意如的叔叔辈,在外跪拜一夜,哭诉求情,却依旧不得见季孙意如一面,申夜姑也被直接处以死刑。
    季亥的父亲乃是季武子,而季孙意如又是季武子的孙子,他们说要起来应该是正宗的叔侄关系,却如今,连这一点“面子”都没有了。
    由此,季亥和季孙意如“结怨”,季亥便找到了鲁侯稠,希望国君能替自己主持公道。
    而鲁侯稠也不傻,不可能轻易信他,毕竟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怀着何种心思,只是打哈哈说道:
    “此等家事本就难以决断,谁是谁非并不好说,再说也不能因为你和申夜姑的关系好,就认为申夜姑是无辜的,季氏这个处理雷厉风行,以寡人看来也并无不妥!”
    “君上,臣和申夜姑确是至交好友,但也知申夜姑他绝非会为非作歹之人,那女人歹毒,所言根本就是无稽之谈,而季孙意如他……”
    鲁侯稠听到“季孙意如”,便立刻是摆了摆手:
    “罢了罢了,此等琐事,寡人也不愿多想,还请你也不要跟寡人说得这些了!”
    季亥于是不再多言,怏怏退出。但鲁侯稠暗中却是记下了这件事。
    而与此同时,季孙意如在外面竟又是出得一件丑事。
    他与大夫郈恶斗鸡,在竖牛的授意之下,季孙意如将芥末面敷在斗鸡的翅膀里,斗鸡在打斗中,闪开翅膀,芥末面就洒在了对方的斗鸡眼睛上,自然是轻易取胜。
    郈恶不服,于是在第二局中,在自己的斗鸡爪子上按了刀片,季孙意如的斗鸡被打的血肉模糊,就此败了。季孙意如不服,当即竟和郈恶是厮打在了起来。
    一时场面倒是极为滑稽。
    而季孙意如毕竟人多势众,最后还是仗着人多,把郈恶一众给痛打了一顿,而且还去郈恶的家里,一通打砸。
    于是,郈恶也开始在鲁侯稠面前告状。
    说来也巧,几乎又是与此同时,臧昭伯家族又发生了内斗,臧昭伯的堂弟臧会逃到了季孙意如家中躲避。
    而臧昭伯的家臣带人到季孙意如家中拿人,季孙意如却正好不在家,臧氏家臣便硬闯了季氏府邸,不仅是抓走了人,还把府里的人打了。
    季孙意如回来得知后又是勃然大怒,亲自带着私兵是到了臧昭伯家中,不仅是把臧会再次救走,而且还把上次参与抢人的家臣一并抓去了。
    如此一来,季孙意如不仅是得罪了自己的宗亲季亥,而且还有郈恶和臧昭伯等人。
    他们最终是凑到了在一起,纷纷来跟鲁侯稠前来告状,非要让鲁侯稠赶紧处置嚣张跋扈的季孙意如。
    不过,鲁侯稠一开始脑子还是清醒的,他还是有一些担心。所以还是假装呵斥了这些人。
    并明面上表示这些事情都是事出有因,而且这毕竟是他们之间的私事,他身为一国之君,又如何能出面解决这些事呢?
    但是,俗话都说,这人最怕的,并不是来自第一次的诱惑,而是接二连三,根本停不下来的陷阱。
    鲁侯稠身为一国之君,又何尝不是这样?
    ……
    第四百九十一章 季亥反水
    在季亥不断的挑唆之下,久而久之,鲁侯稠的心思又活跃了起来。
    再加上彼时费邑叛乱的无疾而终,鲁侯稠也不得不启用这第二套计划来。
    于是,他便试探起了叔孙氏和孟氏。
    叔孙婼本就和季孙意如斗了一辈子,也看不惯季孙意如的专横跋扈。
    而这时孟僖子已经病逝,其子孟孙何忌继承其位,而孔子由于是其授业之师,孟孙何忌也不过十几岁,还未至弱冠之年,故而孔子对其自然是颇有影响。
    最为关键的是,孔丘本来就是支持鲁侯稠的。
    而这,也正是鲁侯稠自以为的底气。
    如果有三桓中其他二桓的撑持,再加上这些时日里陆陆续续被季孙意如得罪了的大夫们,鲁侯稠觉得时机也许已经成熟,便决定要孤注一掷,再次动手。
    李然听到这里,心中也是不由的一沉。
    “这季亥……恐非善类,前番费邑之事,说不定正是此人告的密。如今再受此人挑唆,鲁侯只怕是又要上当!”
    孔丘叹息一声。
    “确实如此,但是当时没人想得起来,如果先生当时在鲁侯身边,恐不至于让鲁侯陷入险境!”
    李然知道鲁侯稠最终失败,但是其中的细节并不清楚。不过他极为清楚季孙意如的为人,此人固然是目中无人,骄横跋扈的,但也绝对不至于会这般无端端的到处得罪人,给自己四面树敌。
    显然,这一切都是季孙意如刻意为之的,目的就是让鲁侯稠沉不住气,主动发难。
    李然当年不得已出鲁奔郑,那时候叔孙豹尚在,想着鲁侯稠虽然资历尚浅,血气方刚,但是好在有叔孙豹从旁相佐,理应不会出什么大事。
    岂料叔孙豹过世之后,叔孙婼虽是能够力挽狂澜,但也仅能是维护住叔孙氏不散。
    至于制衡季氏,也是无能为力。
    更何况,季氏在竖牛的帮助下,顺利裁撤了中军,公室更是一蹶不振。
    鲁侯稠处境,可谓是岌岌可危。
    李然想象的出,鲁侯稠在最为艰难的时候,想到了来找自己,却最终未果,那种失望之情,李然一时黯然。
    “后来又如何了?”
    李然问道。
    孔丘再次言说,鲁侯稠本以为自己这一番虽是孤注一掷,但也算得是胜券在握。想是联合叔孙婼一起对季孙意如发难,但是季亥这时候却出言道:
    “叔孙氏虽一直以来都是力挺公室的,但其毕竟是‘三桓’之一。鲁国三桓,本就是同气连枝。季氏一旦有难,叔孙氏不免亦会有兔死狐悲之感。小人以为,此时不应将叔孙氏牵扯其中!”
    “而且,其实也并非小人多疑,如今季氏与叔孙氏之间确是关系甚密!此前南蒯之事,最后因为泄密而无疾而终,却也不知到底是何处走漏了风声?”
    “这叔仲小……既是叔孙氏的宗亲,但众所周知,他又与那季氏走得极近。此人究竟是替何人做事,实不可知。更何况,如今季孙意如身边还有一幕僚,名为竖牛,此人本是叔孙氏的外戚,如今却也投于季氏门下,君上不可不防啊。”
    鲁侯一听,确是不由有些迟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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