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耶律贤情深意动时,明珠表姐的话,如天外的重击,狠狠的落下。
“你……”
耶律贤迟疑不决,他望着表姐好奇的目光,缓缓的问道:“你不记得我是谁吗?”
“不记得。”
一道女音,干脆而悦耳。
耶律贤的喉头,突然变得无比的干涩。
他的心跳,突然加速到一个无法想像的地步。
“那你记得,你自己是谁吗?”
问这一话时,耶律贤是矛盾的。
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他自己是如何想的?
“不记得。”
女音还是那么脆声声的悦耳。回话的语气,却是不带了一丝的犹豫。
耶律贤搁下了手中的药碗,他将蜜饯也同样的搁在了旁边桌上。这会子,他走到了明珠表姐的面前,他站起身,用他比明珠表姐高了半个头的身高,俯视而下。
耶律贤声音坚定而果决的说道:“我唤你明珠,你唤我贤哥……”
“咱们是夫妻。”
“我是你的夫君,你是我的妻子。”
话落时,耶律贤执起了明珠双手,眼中满满的深情款款。
“我叫明珠……”
明珠,明珠……
这个名字,她似乎很熟悉。好像她确实叫这个名字一般。至于眼前的男子,嗯,她似乎叫他贤哥的话,也有些熟悉啊……
“贤哥,我们真的是夫妻吗?”为什么她总觉得,她好像未曾有什么夫君……
明珠这时候,没有记忆,她的脑海中,总是空落落的。一回忆时,全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她忆不起,她从何处来,将往何处去?
她的亲人,她的朋友?
她全然不记得。
不过,面前的男子,明珠又觉得自己应该对他是熟识的。
“当然,咱们是相约白头到老,一生一世恩恩爱爱的夫妻。”耶律贤回话时,非常的肯定。话罢后,他更是将明珠的右掌,贴到了自己的胸前,他继续说道:“你感受到了吗?”
“它啊,为你跳动着……”
二月,统历帝北巡。
这一年的春狩,在二月末开始了。
这一回,统历帝带上了皇太孙,以及他的皇子秦王耶律仁。
耶律贤作为秦王的心腹,还是混到了一个名额。实际上,这次春狩,耶律贤是主动求来的。原由就更简单了。
耶律贤撒了一个弥天大谎,他用一个谎言,哄骗了他爱上的女子。而这名女子,曾经与他的大哥订下鸳盟。
女子失忆了,他骗她,他们是夫妻。
女子呵,自然就是耶律贤从小到大,都非常依耐和熟悉的表姐明珠。
午后,阳光明媚。
在长乐郡王府的花园里,耶律贤正陪着明珠,二人在画了丹青。
似乎是一种本能,明珠绘的丹青,总是一种非常写实的风格。那种工笔画的一笔一绘中,有一种耶律贤最爱的美感。
明珠绘了画,耶律贤调了墨,二人相互协作,默契十足。
“天太窄了……”
在搁笔后,明珠望了望碧空一片,突然说道。
“为何?”
耶律贤问道。
“周围全是高墙院子,天空就只能看到这么一点点……”明珠伸了右手,掐着小尾指尖,比划着说道。
耶律贤笑得非常开心,他说道:“要想天辽阔无垠,那得等咱们去塞外。”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那等景象,就不会显得天窄了……”
明珠高兴坏了,她唤道:“贤哥,贤哥,咱们什么时候去塞外啊。”
“等收拾好东西,这两天就出发。”耶律贤回答的干脆利落。
塞外行,是耶律贤打定的主意。
因为,耶律贤早跟姑父魏国公汇报了。说是他啊,将邀请表姐去塞外走一走,顺道也是帮忙说合说合表姐,让表姐不再一心向往了佛道一事。
嗯,至于他哄骗了明珠表姐,他们是夫妻这回事,自然被耶律贤给隐瞒了。
不晓得为何?
耶律贤的直觉告诉他,他跟明珠的事情,应该再等等。
至少,等他们的感情,从曾经姐弟之间的感觉,转换为男欢与女爱后,他们才有可能真正的白首到老,订下鸳盟誓言。
从南京城出发,前往了朝阳山的北京城猎苑。
这一路非常久,所以,耶律贤就是专门准备了大马车。他呀,要和明珠好好的培养了感情嘛。
男女独处,是一个了解,也是一种磨合。
相爱时,总是看见对方的好。
相处时,总会容易发现对方的坏。
一个人,一体两面,不可能尽是好,也不可能尽是坏。
耶律贤想,天常日久里,他和明珠之间,一定会成为最亲近的人。他们啊,习惯了对方,就再也离不开了对方。
就像是鱼和水,在一起了,才是欢途。
“你想吃吗?”
明珠见着贤哥一直望她,她是伸手抚了抚脸,确定吃糕点时,没沾染上了糕点渣子。
这会儿,明珠拿捏了食盒中的一块点心,递到了耶律贤的面前,笑嘻嘻的说道:“你若想吃,不用看着我,尝尝就是。”
“别怕,我不会一个人偷偷吃光它们的。”
“一定与你分享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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