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隔一条街有家粉丝煲，夜晚门口坐满了人，热气顺着小窗口飘出来，周之黎和严斯伊选好料递给一边忙着下锅的阿姨。
    桌子支在门外空地，汽水的环扣“咔”的一声打开，一小股气跑出来。
    “小心烫嗷。”出餐的阿姨提醒她们，砂锅托着个碗碟端上桌，表面撒了层葱花。
    吃了一半，身后来了几个人，傅凯，林亦昀和在走在最后面的段闻鹤，傅凯提着扎啤酒，“庆祝我们上霖大获全胜，喝点儿？”
    “你们不是险胜吗？”严斯伊看不惯他嚣张的样子，怼他。
    傅凯一脸不屑地摇头，“我和你这种任明也迷妹说不着好吧，不过我也理解，毕竟十一中不少人还来看段闻鹤呢。”
    “谁任明也迷妹啊？你啊？你别太好笑。”严斯伊丝毫不给他得意的机会。
    在两人斗嘴的期间，段闻鹤不动声色地在周之黎身边的位置坐下。
    周之黎用余光看他，他神色淡淡，始终是这样，偶尔有的笑意也平淡，与两人在一起时不同。
    严斯伊住得离学校近，和周之黎挥了挥手往前走，其他人也相继回家。
    周之黎站在门前的路牌边等车，滴滴司机堵在那头的酒吧街，还有一公里多可就是不动。
    段闻鹤站她边上，“我没带门禁。”
    曲云湾的门都设有密码，她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只是下午的事让她不爽，“你可以去找个酒店。”
    “你这么好兴致？明天可不是周末。”
    周之黎侧头瞥了他一眼，不再理他。
    司机停在她面前，段闻鹤快一步拉开车门，对她抬了抬下巴，示意她上车。
    车停在景园门口，他跟着她往里走，这是个普通小区，没有曲云湾那样的设施，黑色的大门落了些漆，略显陈旧。
    公寓不大，一人住绰绰有余，段闻鹤对这里还算熟悉，周之黎心情好的时候会放他进来。
    双人床不大，躺下两人刚好，她的床上都是香水混着身体乳的香气，属于她的特有味道。
    他的手臂环在周之黎身上，迷糊间她突然握紧了他的手。
    月光冷清，一夜好梦。
    这两天温度起伏，日头变大，体育课上有人怨声连连，齐西云今天容光焕发，和谢涵她们炫耀，“老陈说我的画是馆长选的，省了几道程序，已经运到那边了。”
    周之黎无意参与，和严斯伊在一边的树荫下靠着，手里的气泡水已经不冰了，她远远看向足球场上奔跑的那些身影，高中男生年轻气盛爱出风头，倒钩失败后闹作一团。
    那堆女生突然大了声响，一瓶水甩在地上。
    一个短发女生冲着谢涵大叫，“你们装什么？弄坏别人的画还在这儿炫耀。”
    谢涵被这突然的一下吓到，缩了缩肩膀，“你说什么呢王彦，你少造谣，我们什么时候弄你的画了，多少年前的事儿了，我早不干了。”
    说到激动处漏了嘴，一下尴尬地面色通红。
    齐西云倒还镇定，“你的画确实和我们没关系，你可以去找老师查监控。”
    “画放到一号楼的时候就已经烂了，那就是在办公室边上的小教室里堆着的时候就已经被人破坏了。”王彦语气激动，眼角通红。
    周之黎不想管闲事，但看到王彦为了画要拼命的样子，忍不住去问她，“你的画是水彩还是油画？封框了吗？损坏成什么样了？”
    齐西云对她过来说话感到意外，站在一旁握紧了手指。
    “是水彩，没封框，我的画上莫名奇妙多了颜料，画面乱掉了。”
    “你拿到画可以试试等它干透，再用锋利的美工刀把表面多出来的颜料小心刮掉，然后用原来的色块补一下，如果你有备选的作品，我还是建议你换一副，先把画处理好，再去找破坏者是谁，不然不就着了这个坏人的道？”
    王彦还想说些什么，面对周之黎平静的神色，张着嘴化成一个恶狠狠的眼神，就剜了一眼一边低头龟缩的谢涵，转身离开。
    齐西云对于周之黎的解围愣了愣，“谢谢你啊，不然我感觉王彦要打人了。”
    周之黎对于她的道谢没说什么，过了一会儿才对一边的谢涵认真地说：“真的不是你？”
    谢涵顿时瞪大了眼睛，“真不是我。”
    “那之前在羽画室，我的素描人像破了个口子是不是你？”
    那边传来“好球”的欢呼声，这边却很静，周之黎的目光灼热。
    谢涵觉得自己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深深呼出一口气，“是我，但是我真不是故意的，你那副画我的美工刀不小心戳过去了，我那时候是会做些小坏事，但是你那个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怕说不清楚。”
    下课铃正巧响了，三人站在那儿，铃声的尾音落下，周之黎没再继续，和严斯伊往回走。
    王彦的事还是捅到了年级部那边，年级主任吴可非常重视，思木艺术馆是上霖一直以来的合作伙伴，这种活动出了事意味着学校的刺头开始冒起来了，他课间发言时言辞激烈，提出要全程查。
    周之黎脑子里闪过那天在501的中午，手心握着杯子有些湿，拿出手机放在下面给段闻鹤发消息。
    中午网球场见。
    午休的体育馆人不多，都挤在了羽毛球场，周之黎进门就看见段闻鹤坐在对面靠墙的休息区。
    她坐下后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直奔主题，“现在要查画是怎么坏的，那间教室有监控？”
    “哪间？”他头都没抬，在转着球。
    “A501啊，还有哪间！”周之黎对于他的云淡风轻有些恼火。
    “没有监控，楼道监控也是坏的，我又不是张林豪，蠢到去满是监控的报告厅约会。”
    段闻鹤的话让她松了口气，球场安静，只有他手里的球发出的细微声响，他侧过头笑她，“胆小鬼。”
    走波剧情，谢谢珠珠啦！这两天比较慢，我努力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