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0章 你只是有私心
    从霍洋在秦市案出来的时候，所有线索，包括霍洋本人带出来的都是研究所有问题，毕竟当年秦市案研究所的人干涉的最多，起淮起顾期，自己和白一梦。
    所以苍誉自己也从没怀疑过这个方向会不会是错的，直到一查再查。
    “当年那位就差一步，差一步就要抓住白其石了，可有人通风报信！令秦市案提前结束，也令白其石和牛博士那么多个人逃了。”
    这也导致了霍洋隐姓埋名的时间被无限的拉长。
    秦家的委屈绝大部分因素也是因此而生。
    只是这个人是赵海，苍誉真的始料不及，“一开始查到你的时候，我还不信，如果是黎建天，那老小子本来就无念无挂，这些年看上的培养人都被挖走，你要说他因此心生报复我还都觉得勉强能过得去，但为什么是你……”他痛心疾首之余，更多的是恼火。
    被诸多人围着，赵海依旧强自镇定，“苍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只因为我靠近了霍洋就因此觉得我是卧底的话，未免太过随便了。”
    “你的儿子……”一道声音骤然响起。
    是秦红绯，她开口道，“心脏已经不大好了吧。”
    “赵年华，十四岁，患有后诱发性心脏疾病！已经动过了两次手术，但手术结果都不理想。”秦红绯说道，“如果我没预料错的话，最近应该要动第三次了，而这第三次假若手术不理想得的话，下一步等待他的就是心衰。”
    这话一出，齐雾几人都很差异。
    赵领导的儿子有这方面的疾病，可他们从未听说过。
    赵海垂在身侧的指尖动了动，看着秦红绯开口道，“我儿子确实有疾病，可这不是你们给我定罪的理由。”
    苍誉眉头皱起，有些恼火了，“赵海！到了这一步你还要倔嘴！我都说了，我们设下了这个局是因为有些线索已经指向了你，不然你觉得我们会费尽心思设这么大的局吗？！”
    “你的儿子两次手术，第一次是在国内！第二次却是在国外！手术的时间是刚出生不久后，也是秦市案结束的差不多半年后！为你儿子手术主刀的是国外的权威医生！这位医生在心脏方面极其权威，手术都排到了几年后去了！换言之，倘若不是有人帮你，你的儿子没那么快能动上手术，可你的儿子在当时就已经有发病迹象拖不得了！倘若不是有人帮你，你的儿子能这么快排上手术？！”
    “啪”的一声，苍誉将手里的东西全部甩出，大为恼火。
    “你费尽了心思甚至想转移注意力，发消息给黎建天让我们误以为是他，后来又把徐院士引到现场想转移目标，但很可惜，你还是犯了很大的一个漏洞！”
    赵海看着丢在面前的那堆资料，都是他儿子相关的。
    尽管他隐瞒的很好，也不曾透露儿子的消息——
    对于他们这样身份的而言，这是很正常的事，怕孩子受到报复吗，这些年也从没人怀疑过什么，更不会去查什么，那只是不查而已，一但查起，对研究所而言，这就不是难事。
    赵海沉默的伸手将地上带有自己儿子照片的资料拿了起来，拿手轻轻的拍了拍，半响，才开口道，“这些年，我一直心惊胆跳的过着，我也自以为瞒的很好。”
    “你是瞒得不错。”唐今南开口淡声的说“倘若不是你因爱子心切而不小心暴露的漏洞，我们可能都不会怀疑上你。”
    赵海看向他，复而又看向秦红绯。
    见他看来，秦红绯老神在在的说，“你让你的手下不动我的手，又把病理拿给我看，就是你的漏洞，我这人喜欢深挖！”只要有一点点儿的线索，她都能顺其往下把它给分析出头头是道来。
    这次的事也是如此。
    赵海不让魁梧大汉动秦红绯的手，而后又给了她病理看。
    是因为秦红绯是国内外目前不是唯一，但却是机械心脏的创始人，连沈校长都在她手底下因换了心脏而生。
    赵海的儿子只有三次手术机会，目前只剩下唯一一次，一旦失败面临换心脏！
    但换心脏又哪有那么容易，反之，人工心脏就不一样了。
    这也是赵海哪怕明知道不妥但还是不让手下动秦红绯手的原因，他的儿子有可能需要换人工心脏，所以他不能动秦红绯，而这，也恰恰成了他的漏洞。
    秦红绯是什么人，牛博士和钱大翁都一前一后载在她手里的。
    赵海说，“心软果然是大忌。”
    首冷酷的说，“你不是心软，你只是有私心，不杀她也不过是为了你的私心罢了。”
    赵海想留着秦红绯的手救自己的儿子！然而偏偏因此被秦红绯抓住了小尾巴，这也是秦红绯几人万万没想到的，霍洋赴约本是将计就计而已，但是赵海却自己暴露了自己的小马脚，他们也不过是因此将计就计而已。
    秦红绯正欲说什么，然而霍洋却先一步上前揪住了赵海的衣领！“十多年前秦市案，你协助白其石牛博士犯下滔天大罪！302小队多名队员牺牲！”他一拳头打出。
    赵海整个人摔出了半米远开外，然而这还没完，霍洋再一步踏上前。
    “因为你，秦兄弟牺牲在了里头！”
    又是一拳！
    “也因为你，白其石得已逃亡！”
    再一拳！
    好几拳，一拳接一拳下去，霍洋双目发红不曾停下来，他想到了当年的一切，他和秦江科那年意气风发本是相约出去吃顿饭的，谁曾想却发生了秦市案，上任曾在秦沁的案子里与秦江科有涉猎，后得知他和秦兄弟认识，又再一次召见，这一次是为了让秦兄弟助力！
    他们意气风发进入秦市案，不是没想过牺牲，但也年轻够狂妄够自信，觉得可以平安归来的。
    可谁曾想……
    霍洋手揪着赵海的衣领，重重一拳朝他脸上打下去！
    谁曾想，自己被背叛，被卖了！
    倘若不是自己出了事，倘若不是和秦兄弟分了开，倘若自己当时在，秦兄弟或许就不会牺牲了！
    “赵海！”霍洋打红了眼，过往的一幕幕出现在脑海里让他差点失了控制，还是被首和秦炎上前控制了住。
    第1531章 什么东西？
    地上，赵海狼狈的要爬起，跄踉了一下都没能爬起来，手按着膝盖被踢的部位，不知道那里是断了骨还是如何，他看着霍洋，能清晰的感觉到对方眼中的情绪是要杀了自己的。
    他环顾了他们一下，开口道，“倘若不是我心软了，今日你没有站在这里质问我的机会。”他又看向了秦红绯。
    秦红绯见他还堂而皇之，眼中流露出一抹嘲讽，“我该跟你说声谢谢？”
    赵海听出了嘲讽，没说话，只是强撑着从地面站起来，仿若自言自语般的道，“我知道你们不信，但若我是真想杀你，当初我只需暴露你的身份，白其石和牛博士便有多次机会杀你，但我没有，你自己想想是不是这么回事。”
    秦红绯从还没暴露培养人身份就和研究所频繁的接触，和白一梦频繁的接触。
    赵海不是没看在眼底的，可他从未和白其石透露什么：“因为我从来就不是白其石那一方的人，我要真是，你们都得死光！”
    秦红绯道，“你怎知你要是这么做死的是我而不是你？”
    赵海之所以能潜伏的深就是因为动作少，倘若动作多了，又岂能瞒这么多年。
    赵海无言了一秒，扯了扯唇角，就在这时，薛观自外返回，见到他站都站不稳了，有些愣住，大步上前来，“这是怎么了。”
    他左观右顾了下，接着目光触及杀气腾腾的霍洋时吓了一跳！
    第一反应是，这么杀气这么重，他问赵海怎么惹这人了。
    第二反应是不对，我今天是来祭拜谁的？霍洋啊！
    “江，不对，霍洋？！”薛观吃惊的看着好端端站在面前的人，整个人直接傻了：“你，你你你怎么……”
    齐雾上前好心的搀扶了他一下，“薛司务，赵领导是卧底。”
    薛观整个人就像被雷劈了一下似的，回头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什么东西？
    齐雾低语道，“他是卧底，秦市案里，还有多次事件里他都涉猎了。”
    薛观难以相信的去看自己的领导！
    卧底？
    卧底不是研究所里的？
    他回头看了苍誉一眼，艰难的道，“开玩笑的吧？”
    然而现场的气氛告诉他，这不是玩笑。
    薛观扶着赵海的手就直接放了开，直接倒吸了口气！“为什么？”
    你怎么会是卧底？
    薛观不敢相信！赵海在位那是勤勤恳恳的，也是他一手把自己带出来的，亦友亦师。
    苍誉一想及秦市案里牺牲的人就恨不得劈了赵海，又气又恨冷声道，“你自己问他。”
    薛观就去看赵海，赵海不说话，他觉得不对，“是不是弄错了，有什么误会，他这么会是卧底，如果他是卧底，那……”他第一反应就是去看秦红绯:“如果他是卧底，白其石当年有机会就该斩草除根了，这么会放任秦红绯活着。”
    秦红绯开口道，“别看我，他不是善良也不是为了我，是因为他的儿子需要我动手术而已。”
    齐雾在旁边补充道，“他的儿子有心脏方面的疾病。”
    薛观就说道，“可是在之前几年，我们又不知道你能研发机械心脏！……”
    秦红绯一想，还真是这么个道理，她看向赵海，所以还真是心软了？
    但即便是又如何！顶着上百条人命，上百个家庭的痛苦说自己心软，简直是莫大的嘲讽，这样的人与其说是心软不如说不过在自我安慰让自己心安理得罢了。她想着。
    有同样想法的显然不止她，还有霍洋。
    “心软？因为你的行为，秦市案里导致了诸多人命！我死了诸多兄弟！你跟我说你心软！”霍洋气的肺管子都要炸了，简直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唐月看了他一眼，指尖动动，欲说什么但到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赵海见他屡次提及，也恼火的道，“我那是被逼无奈。”
    苍誉蹙眉看着他。
    赵海缓缓的说“当年我的儿子动了一次手术，国内在这方面技术不成熟，手术效果不好……”
    唐今南道，“国外手术效果好，所以你就投靠了白其石。”
    赵海冷声说我没投靠他，你们看不上他我又何尝看得上他：“我只是帮他做点事而已，白其石有国外的渠道，当时他主动帮我联系了为我儿子做手术的医生，他也并没有说服我加入他或者如何，就是纯粹的给了我帮助，秦市案我也没你们想的涉猎那么多，我从头到尾都是不知情的。”
    “只是在事发暴露后，我帮忙给白其石递了些消息而已。”
    “而后……”
    “恰逢那时我儿子病发。”赵海双手握成拳，讲道，“国内的医生昏庸无能我已经信不过了，白其石能帮我推荐医生……”
    “所以你就替他做事传达消息，害死了秦市案无数条人命了。”唐今南说。
    “我没有选择。”赵海说，“我儿子当时那么痛苦！我妻子也因为我儿子的病而痛苦，如果我儿子活不下来，我妻子也活不下来，那我只有妻离子散了。”
    他和妻子从上学时代相爱，他不忍心看到妻子绝望。
    也不愿意俩人的结晶出事！
    所以他答应了白其石的要求，给他提供消息，助他逃跑，他帮自己安排医生给自儿子手术。
    “我和他的交易，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