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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桃成熟時 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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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柠橙鼓腮,嘟哝着念,“那还不如我直接往上画?”
    林寻舟用指尖戳着她的脸颊给小河豚“放气”,笑着讲,“桃桃可以直接画我身上,我记得看过那种人体作画的,叫什么来着?”
    “人体彩绘?”晏柠橙脱口而出,下一秒就意识到自己是跌入猎人陷阱的猎物,狐狸眼圆睁瞪林寻舟,“坏人!”
    她平时讲话少,调子难免轻软拖长,骂人时都透着可爱劲。
    林寻舟克制再三才没真再弄花她的口红。
    清晨他们还在睡梦中时下过场雨的模样,墓碑上还残存着水痕,林寻舟拿了张湿巾仔细的擦蹭干净,回眸晏柠橙正弯着腰和相片里的母亲对视。
    各类尊称在脑海里漂浮。
    阿姨、伯母、妈。
    关系上说的话,最后一种才对。
    唇齿间反复练习多次,在林寻舟开嗓前,晏柠橙低声喊,“妈咪。”
    “……”林寻舟怔愣地看她。
    女孩子粲然一笑,原地以舞姿转了两圈,宽大的裙摆风里翩跹,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对着墓碑展示自己。
    唯物主义者为数不多的唯心时刻。
    “我会好好被林寻舟照顾的。”晏柠橙认真讲,“您放心吧。”
    林寻舟不明白,怎么会有人不爱晏柠橙,他只想把人拥入怀中,每时每刻都看着她,为她做尽一切。
    要成为女王殿下最忠诚的骑士,为她出生入死,保她无愁无忧。
    拜祭后再撑遮阳伞沿着铺平青石板向上,山顶有遮阳的小凉亭,亭里靠着座椅的地方摆了只透明的塑料箱子,阳光侵蚀久了变得发黄,不妨碍看清其中的东西。
    像是干农活的工具。
    晏柠橙站在亭里俯瞰,海水蔚蓝,再仰头极目远眺,是高楼林立的彼岸——深城。
    林寻舟大马金刀地坐下,拍了拍腿暗示晏柠橙到自己怀里来。
    她没有坐,而是曲左膝,以他大腿为支点跪着,双臂搭在宽阔肩头。
    晏柠橙面朝着深城,胸膛朝向林寻舟。
    肉长在了该在的地方,晏柠橙胸线和臀线间有漂亮的弧度,林寻舟爱不释手,指腹摩挲着腰线,喑哑幽幽提醒,“桃桃这样我就很难正经。”
    “哦。”晏柠橙哼,“那我下去。”
    又被林寻舟按着脊背压了回去,前胸贴到脸庞,反而是自己先慌乱地左右四顾。
    夏装单薄,丝绸隔不开呼吸的热意,晏柠橙脑海里倏而浮现出个二次元小黄漫的形容词“洗面奶”。
    大概是私人的山头,一路上来没有遇到别人,可是还是野外……
    “不太好吧?”她小小声发问。
    林寻舟反问,“什么?”
    晏柠橙阖眸又睁开,壮士断腕道,“确认没人会来的话,野外也行。”
    “桃桃。”后脑被揉按,林寻舟无可奈何地讲,“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平时玩的就那么野?”
    “……”头一次就用胸和足,再然后喜好蹭腰窝和领带绑。
    野不野的,林寻舟自己心里仿佛没有数!!
    这个话题很快被扭转,林寻舟虚咳清嗓子,朗声讲,“我母亲小时候在深城生活,她父母南下经商讨生活,定居在的港城,认识了我父亲。”
    晏柠橙重新抱住他,看不到彼此神色的姿势,反而更合适提及伤感事。
    “故乡这个词有时候很重要吧,小时候生活的地方难以忘怀,我母亲应该是纠结过的,最后说把她葬在竹林就好,能隔海就看到故土。”
    “其实我知道,她想回去,和我外公外婆安葬在一起,可又怕我和我父亲祭拜不便,才选了这里,我每周末都来,看她和奶奶……”
    为人子女和为人父母,无法两全其美。
    泪在眼眶里打转,又咽回去,晏柠橙微微起身,捧住林寻舟的脸,吻他的额头,缓缓讲,“以后我陪你来,每次都一起来。”
    47三十三只桃最会干桃。
    林寻舟打开发黄的塑料箱,里面是挖笋的工具,竹笋依竹林而生,一年四季都有,春笋和冬笋犹为出名,但潮汕人尤爱一口夏笋。
    素宜白水,荤宜猪油。
    “桃桃吃笋吗?”林寻舟眼尾微挑,笑着问。
    晏柠橙唇角弧度,“你给我挖吗?”
    “不然谁给桃桃挖呢?”林寻舟亲昵地嘬她鼻尖,“小熊猫吗?”
    晏柠橙嗤笑出声,“夺笋呀你,熊猫都没得吃了。”
    夏天的笋矜贵,只吃嫩尖的芽,不能全部挖出来,晏柠橙是标准的北方人,没参与过挖笋这种南方社会性活动,她在旁边拎着袋子为林寻舟加油打call。
    认知在反复被打破,林寻舟日常下厨和床笫之欢时,都与想象里有所不同。
    他挖笋的动作流畅熟稔,小心翼翼地顺着笋尖往下扒拉,抽出前端细嫩的部分,借用巧劲轻轻一锄产,就是根纤细的笋尖。
    只一小会儿袋子就装了七分满。
    “看不出呀哥哥。”晏柠橙浅笑夸,“你还会干农活呢?”
    “啧。”林寻舟整理好工具,用湿巾一根一根的清洁着手掌,掀眼皮漫不经意地回,“哥哥有什么不会干?”
    “……”晏柠橙歪头别开脸娇嗔哼唧,“混球!”
    “什么?”林寻舟凑近,戏谑讲,“桃桃大点儿声说。”
    晏柠橙超大声,“混球!”
    甜软的调子在竹林间回荡,竹叶的清香被林寻舟身上的东方木质调侵盖,“我自夸说自己会做许多事,怎么就混球了?嗯?”
    晏柠橙红着脸颊为自己的满脑子黄料道歉,“对、对不起。”
    林寻舟笑得玩世不恭,咬耳低沉讲,“但会的事情多,并不妨碍我最会的是干桃桃。”
    “混球!”晏柠橙偏头骂,距离控制的不太好,唇角擦蹭他的脸颊,反而更像是调情。
    指尖被勾着,手掌里的重量消失,林寻舟温柔的吻着她,顺带接过了手里的袋子。
    回程的路上她有刻意落后了小半步,疏漏的光撒在林寻舟身上。
    ‘在和他归家。’
    这样的概念让晏柠橙心底震彻,原地跳了跳甜美喊,“哥哥可以背我吗?”
    “上来。”林寻舟半蹲,晏柠橙双手揽住他的脖颈,前胸贴着结实的背脊,腿被带着环住劲瘦的腰身。
    呼吸覆在颈侧,带着林寻舟的酥麻,锋利喉结滚动,掌心是长腿细腻的肌理。
    女孩子玩心大起,并不知道他想的是这双腿在别的时候环腰的模样,背姿还是不如抱着弄,今晚就试。
    屋檐下盛盐水剥笋,骨节分明的手指拔开外壳,露出洁白纤长的笋身,晏柠橙抱着猫咪负责“监工”,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林寻舟聊天。
    得知他外婆祖上是江浙人,少年时代有跟着母亲上山挖笋的经历,这片竹林是母亲在他幼时亲手种下的,今已参天蔽日矣。
    不知道是否疼爱后代的女性角色都一样,晏柠橙想起奶奶为她种的石榴树。
    斯人已逝,留下的东西还在满足口腹之欲。
    林奶奶醒了,便唤她去帮忙画画。
    晏柠橙画人像速写,熟能生巧,不过半个钟头的功夫,老人家卧在摇椅上听戏翻书的神态模样跃然纸上。
    “桃桃手真巧。”奶奶捧着画纸赞不绝口,“林寻舟这小子运气真不错。”
    晏柠橙羞赧答,“我运气也很好。”
    明天是周一,奶奶很早就开始准备晚餐,她闲不住,搬了盆豆角来剥,晏柠橙学着帮忙,掐头去尾,顺着豆角的身体撕下口感粗糙的筋络。
    粤剧正放到《昭君出塞》,唱词和音调都极熟悉,晏柠橙听了大半段才不肯切地问,“路梨矜的版本吗?”
    “是啊。”林奶奶手上动作不停,“新生代里,她是我觉得唱功最好的,现在的年轻人很少听戏了,没想到桃桃也懂?”
    “讲来惭愧……”虽然老爷子喜听京剧,但真的懂剧,是认识了路梨矜以后。
    路梨矜梨园世家,后来家道中落去学音乐,再重登台唱戏,多托楚淮晏力捧,晏柠橙莫名其妙的喜欢这个女孩子,几年前以她为原型背景画关于戏曲的漫画,聊得多了,自然懂了些。
    晏柠橙解释清楚缘由,“回头路梨矜回国,我带她来看您。”
    “好嘞。”林奶奶爽朗答,“小路喜欢吃什么,桃桃回头也帮奶奶提前打听好啊。”
    山间的午后百无聊赖,晏柠橙坐小马扎,身旁放着一桶冰块等林寻舟给自己煮好焦糖奶茶。
    白糖倒进滚烫的茶炉,白烟袅袅,焦味蔓延,加水和茶叶滚开,茶汤倒入冰桶降温,喝得时候直接连冰块舀出来加进牛奶里,浓淡随时调整。
    蝉踞在树干上聒噪的鸣叫,头上明黄的小花迎风招展。
    晏柠橙举手机拍下眼前这幕田园风光,近乎是同一时刻,林寻舟举起手机拍她。
    他的锁定屏幕换成了晏柠橙双马尾的照片,划开解锁时正好能碰到图片上饱满的熊部。
    两个人都给手机贴了防窥膜,在彼此面前用手机时不作掩饰,现在林寻舟的主屏幕也有了新背景图。
    晚饭比午饭更为丰盛,菜量也更多,多余的提前拨出来给晏柠橙当作周一的午餐。
    “亲手”挖的笋炖了腌笃鲜,咸肉入口即化,笋融了肉汁鲜嫩无比,林奶奶还做了一小罐的泡椒酸笋,叮嘱泡两天用来佐粥最合适。
    来时候大包小卷的带礼物,走时候也还是大包小卷,馨姨注意到晏柠橙多夹了几筷子的蒜蓉空心菜,夜色里照灯把剩下的嫩芽都掐了给她打包带走。
    晏柠橙陪今日份罐头超标的雪球做运动,林寻舟笑她养猫有一套,半个下午就学会了捡球回来,和狗一样黏人。
    “略略略。”晏柠橙抱起雪球贴毛茸茸的脸颊,“猫猫就是黏人啊,怎么了嘛。”
    林寻舟无可奈何地揉她后颈,“不怎么,和猫猫道别,下周再见吧。”
    “好哦。”晏柠橙认认真真地盯着雪球,“喵喵喵?”
    ——下次见。
    她搂着猫去跟林奶奶和馨姨依依不舍的道别,象征性地从林寻舟手里拎了个装着玉坠盒子的礼品袋。
    车灯照亮环绕的山路,一只小松鼠突兀的蹿出来,茫然的朝着光源处看过来。
    林寻舟没有按喇叭,停车安静的等,他们才是外来客,惊扰了原住民,理应道歉。
    小松鼠停顿了一小会儿才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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