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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8他不知道要怎么回报她。(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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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乔紧赶慢赶回来,结果没能见宁昭同几眼,但加入这个家不能想着天天缠着同同,和男人们吵吵架也是很有意思的嘛。
    要说崔乔这人也没什么特别不好的,就是熟了以后有点贫还有点贱,并且因为外交人员的职业素养,不想在嘴上吃亏的时候能气得人跳起来——当然,这个不算缺点的特点其实也挺不招人待见的,哪儿有当妾当得这么上蹿下跳的?
    不过因为一起干过坏事,聂郁跟他勉强算阶级朋友:崔乔那张嘴不用来膈应自己的时候还是挺不错的,特别是含着笑明讥暗讽陈碧渠一心想往云南调这件事的时候。
    对此,小陈警官其实心如止水。
    是这个道理,当你的骨骼肌对对方有压倒性的优势时,主动权其实就在你了。
    陈碧渠盯着对面那男的叭叭叭个不停的嘴,心说再过分一点我就能理直气壮地揍他了,夫人也没法有意见的那种。
    当然,崔大使这把年纪混到副部级,对踩在人底线跳舞这件事造诣颇深,微笑道:“同同和瓅瓅都常年不在家,陈警官回不回云南都没什么关系的,是吧?”
    陈碧渠拳头硬了,这回真硬了,薅了一把聂郁:“你站他那头还是我这头?”
    聂郁:?
    我跟你俩很熟吗?
    旁边正在看第一版预告片的韩璟悠悠开口:“你问他管什么用。你去问阿绮,让她在你跟他之间选一个。”
    崔乔一听,直了背脊:“还是别打扰同同了吧。”
    陈碧渠也挺不乐意的:太掉价了,这不说明自己在夫人心里跟这姓崔的一个水平吗?
    聂郁有点想笑:“当时看薛总的笑话看得挺开心的,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天吧。”
    陈碧渠调转枪头:“我看是你看得开心一些。”
    聂郁摇头:“你再这样对我我可要帮崔先生说话了。”
    崔乔含羞:“您叫我名字就好。”
    陈碧渠笑了一下:“你们两位不是早就沆瀣一气狼狈为奸了吗?”
    “你好有文化,”韩璟感叹,一把握住陈碧渠的肩膀,“好兄弟,我永远是你这头的。”
    ……
    陈承平小声跟韩非说:“家里是不是得管管了?”
    韩非看了一眼罪魁祸首,轻轻摇头,倒不是反对:“当时还以为是个安分的。”
    谁知道这么能跳。
    陈承平听出味道,试探着问:“那你出面把他休了?”
    “同同喜欢就好,”韩非收回目光,淡淡道,“找个机会,抬举抬举林织羽吧。”
    陈承平琢磨了一下,点头。
    在绝对的美色面前少年情分算个屁,何况是宁昭同这种看见漂亮男人就走不动道的。
    对于这个计划,林织羽觉得他们神经病,不过能多亲近一下陛下,说来是件好事。
    可惜大美人这么热情地投怀送抱,陛下实在有点无福消受,连忙按住他问发生什么事了。
    林织羽肯定不会帮他们瞒着,躺在她腿上把家里的事说了一遍,听得陛下骂骂咧咧,推开他上楼揍人了。
    “成心搅我家宅不宁?”宁昭同握住崔乔的衣领,怒道,“我告诉你,你要是再、啊,我、唔……”
    崔乔把她扑到身下,黏黏糊糊亲了够本,最后抬身的时候嘴唇都有点蹭肿了。
    宁昭同也气不起来了,握住他的头发笑骂一声:“你他妈的……”
    “你家宅宁不宁跟我有什么关系,”他眨了眨眼,佯作无辜,“我对他们又不感兴趣,我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
    她有气无力地推开他:“爬。”
    这人怎么跟真心实意在争宠似的,把自己代入后宫小鹦鹉了吗,还引起陛下注意。
    “同同,你对我温柔一点,”他继续蹭她,从脸蹭到腿,蹭得自个儿先硬了,“我特别想你,本来我刚上任是走不了的,给瞿明克打了好几个电话才能回来的。”
    她又气又笑:“你还好意思说,你让瞿明克怎么看待我?”
    “他不知道我们家的情况吗?”
    “他怎么知道?他就知道我结婚了,然后跟他领导不清不楚。”
    他闻言想了一会儿,摇了下头:“瞒不住他的。”
    “我知道!”她咬了他一口,“但是你能别做得那么有恃无恐吗!混蛋!”
    “我错了同同,我给你道歉,我想办法补救补救,”话是这么说,他手都摸进她衣服里了,攀上来咬了咬她的耳朵,感受着她的难耐,“一碰耳朵就抖,怎么敏感成这样……”
    她腰都软了:“别、还没洗澡……”
    “做完再洗,”他吻着她的耳畔,放低声音,“我很想你,你也一样想我就好了。”
    当天的事虽然是崔乔挑的话头,但聂郁在其中也推波助澜了不少。
    看同同那么生气,聂郁最后选择写检讨,写完郑重地交到宁昭同手里:“同同,我错了。”
    宁昭同瞥他一眼,展开检讨看了一遍,越看脸越黑。
    你他妈把细节记得那么清楚做什么!
    宁昭同受不了了,蹬蹬蹬下楼,委屈地拉住苏笙:“妈妈,郁郁欺负我!”
    苏笙一愣,看着跟下来的儿子,眉头一皱:“你怎么欺负同同了?”
    聂郁忙道:“妈妈,都是误会,我怎么可能欺负同同!”
    “你的意思是我污蔑你吗?”宁昭同瞪他,“妈妈你管管他,他还不承认错误!”
    成娇在后面听着她一口一个妈妈,有点心塞,心说要不明天就回襄阳吧。
    “就是,同同为什么要污蔑你?”苏笙打定主意拉偏架,脸都板起来了,“聂郁,你长本事了,还会在家里欺负同同了。你再这么不懂事,以后就别回家了,我带着你爸爸跟同同一起过,我们也不求享你的福!”
    聂郁还没能说得出话,宁昭同都惊了,连忙安抚苏笙:“妈妈妈妈别生气,没那么严重!”
    苏笙回过头来,握住宁昭同的手:“同同啊,你不能惯着他,别看他岁数那么大了,其实还得人管着。”又瞪了聂郁一眼:“我看是跪少了!小韩能跪你也能跪,哪天去阳台上跪一下午!”
    聂郁都要委屈了,但看宁昭同在劝,也没开口反驳。
    宁昭同说了好大一通把苏笙安抚下来,拉着聂郁就往后面跑,生怕苏笙真要他跪。看了许久的聂渡云从后面跟上来,语重心长:“小两口的事你少掺和,到时候没弄好,郁郁和同同都怨你。”
    “你懂什么,”苏笙略有得意,“同同才不会怨我,郁郁敢怨我?我先把话重了,同同心疼郁郁,这矛盾不就解决了吗?”
    宁昭同其实能明白苏笙的苦心,拉着聂郁去了后院的小房子里,看他真有点委屈,也就先抱住他哄了一通:“……乖,妈妈肯定不是认真的,别生气了郁郁,都怪我好不好……”
    郁郁不说话,但暗中把她搂得越来越紧,最后把下巴放在她肩头,不动了。
    “宝贝儿理我一下嘛,”她亲了一下他的侧脸,柔声道,“我过两天就要走了,你都不多跟我说几句话啊?”
    聂郁一听更委屈了:“明明崔乔才是始作俑者,我给你写了检讨你还去告状!”
    “错了错了,我当时也是情绪上来了,我给郁郁道歉,”她又亲了好几下,“但你说,当时你就没有折腾我吗?”
    他脸上一红,别开脸:“不管,都是他的错。”
    “好好好,都是他的错,”她耐心好到了极致,亲稔地捏了捏他的鼻子,“知道他不是好人你还成天跟他厮混。”
    “那以后不理他了。”
    “好,我们不理他了。”
    “你也不理他了。”
    “好,我不理他,”她满口应下,“那你要理我。”
    “我当然要理你,”这几句话跟孩子似的,他说得都有点不好意思,却仍按捺着羞赧,小声道,“今晚跟我一起睡好不好?”
    她手法很色情地摸着他的胸,有点困惑:“还要等到晚上?”
    “……”
    他把她打横抱起来:“该睡午觉了。”
    当天晚上发生的事……嗯,虽然夫人不太愿意再提,但聂郁是真有很多问题想问。
    他顶进去却不动,看她迷迷糊糊缠着自己的样子,小声问道:“很喜欢他?”
    “嗯?”她有点不上不下的难受,轻轻拱了一下,“哪个他?”
    他咬了她一口,底下缓缓开始动:“初恋,家里这个。”
    “没有,真没有,”她红着脸长长呼出一口气,抱住他的脖子,“郁郁哥哥,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了,怎么可以怀疑这件事。”
    他心里有点甜又有点酸,慢慢磨着她:“他才是你哥哥,你从小叫到大的。”
    “好,他是我哥、哥哥……”她腰肢轻颤,“你是我、孩子她爹……”
    孩子她爹。
    其实少有听她用那么不细致的称呼,他有点新奇,把她翻过来压住,从后面顶进去:“那同同喜不喜欢我?”
    “喜欢、唔……”她实在是穴浅,让他这么顶着涨得难受,“不要,郁郁,我不喜欢从后面来……”
    他把脸埋到她耳畔,呼吸滚烫:“他说他喜欢从后面压着你,一进去就顶到头了,你紧紧地夹着他,会像小猫一样叫。”
    她握紧床单,有点想哭:“你、你别信……”
    “可是同同真的会叫得那么可爱,”她夹得有点紧,他缓了一口气,“为什么不喜欢从后面来,会疼吗?”
    “郁郁、太深了……”
    “我也喜欢从后面进来,”他扶着她的腰缓慢进出,含着她的后颈,声音模模糊糊,“我能看到你身上刻着我的名字,会感觉你只属于我一个人。”
    他把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她的意见也出不了口了,只能顺从配合。可他仍嫌不够,插顺了以后一把把她抱起来,压在门上再顶进去:“同同,夹得好紧……”
    这门口随时可能有人过来,他还一直把她往门上顶,撞出一阵阵踹门一样的声响。她简直魂飞魄散,掐住他的手臂,压着嗓子忙道:“郁郁!不能在这里,去床上、去床上好不好?”
    他在她耳边厮磨:“我想在这里。”
    “一会儿妈妈会上来叫我们吃饭的,”她语速很快地扔出这么一句,有点想哭,“郁郁,不可以这样……”
    他小声道:“那我要从后面来。”
    “好、啊、别动了郁郁……”
    “他说你潮吹的时候特别好看,全身都是粉的,”他轻轻咬着她的耳垂,“同同,我都没注意到,让我再看看好不好?”
    他这么正经的发问,惹得她起了强烈的耻感,她别开脸:“郁郁……”
    “我不喜欢他,”他把她扔到床上,从后面顶了进去,“同同,不可以厚此薄彼。”
    陈碧渠想回云南,调任申请却迟迟没有通过,打了几个电话没结果,他干脆就不急着回去上班了,就在家里缠着夫人。这两年天南海北,少有能和他相处那么久的时候,宁昭同也惯着他,晚上基本上都去他那屋睡。
    聂郁闹过,但没什么结果,最后只能跟队长一样,没事儿拉着她白日宣个淫。没办法,狼多肉少,一年到头肉味儿都闻不到,过年了总得开开荤吧。
    于是到这把岁数,夫人才终于知道男人找多了的坏处。
    宁昭同坐在上首,叹了口气,揉了揉自己受罪的腰。
    宁瑱在炉子前守了一下午,等晚饭时间,偷偷摸摸给阿娘推来一盅汤,做贼似的小声:“给阿娘炖的,阿娘趁热喝了吧。”
    宁昭同愣了一下,而后大为欣慰:“念念,你会做饭了!”
    念念略有羞惭:“阿娘尝尝味道,我也是第一次做。”
    张肃搁旁边不吭声。
    配方是他给的,来处是自己亲妈,炖了整整四个小时,效果是滋阴补肾,固精培元……嗯,很难不清楚亲妈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宁昭同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大儿子,一口下去——
    她连忙别开脸:“噗。”
    其他人刚坐上桌子就看到这一幕,陈承平忙问:“什么情况?吃到什么东西了?”
    今天是他做的饭,照理不好吃也不至于这样,他看见那个汤盅:“这汤儿子给你炖的,炖一下午了,我闻着还挺香的,不至于吧?”
    “你让宁瑱自个儿尝尝!”宁昭同摆了摆手,捂着嘴去卫生间了。
    大家都看向宁瑱,宁瑱涨红了脸,把汤拿过来:“不应该啊,我严格按照配方来的,盐也没有多放——噗。”
    陈承平看着儿子跟上去的背影,真有点好奇了:“张肃,拿过来我尝尝。”
    张肃犹豫了一下,推过来,把自己的食案拿开了一点。
    陈承平喝了小半口,脸色从容,但立马就把汤推开了。
    陈碧渠问:“怎么样?”
    “盐不够,药材味儿也盖不住,”陈承平评价得很客观,“又酸又苦的,跟喝尿差不多。”
    苏笙脸都绿了:“承平,你还”
    “妈妈!”聂郁连忙打圆场,“队长打比方呢,打比方。”
    可惜聂郁的补救也没能挽回大家的胃口,众人看着那一盅汤,仿佛隔着它黑黢黢的外表看见了里面骚黄的液体。喻蓝江默默把饭往嘴里塞,不忘跟陈碧渠吐槽一句:“老鬼一把年纪了还不管管嘴。”
    陈承平瞅他一眼,没理,自顾自吃得香。
    倒是林织羽在填完肚子后把食案推给喻蓝江,将汤端过来,舀起底下的食材渣子研究了一下,而后略略蹙起了眉。
    张肃心头咯噔一声。
    “胡闹,”林织羽是不会客气的,“夫人芳华鼎盛,怎耐得住这样进补?”
    话音刚落,宁昭同和宁瑱回来了,刚刚坐定,就听韩非问道:“平准,汤中放了何物?”
    宁瑱有点想死,脸色灰败:“阿爷容禀,只是一些滋补的药材。”
    张肃连忙帮老婆解释:“是我妈给我的方子,说是固本培元,能加强精力。”
    林织羽似乎想说什么,让宁昭同一个手势按回去了:“先吃饭,孩子难得做一回饭,多鼓励。”
    宁瑱都惭愧了:“阿娘……”
    陈碧渠把一切看在眼里,若有所思。
    公子为什么突然给夫人炖补汤?
    他看着一桌子男人,最后把目光停在了埋头吃饭的聂郁身上。
    刚出年,一张照片爆红网络,当然,肯定是家里人的事。
    暮间有雨,雾霭沉沉,高台之上长发的青年稍稍颔首,直视眼前巨大的执扇老君。晚风裹着细雨吹过,拂起他的长发与袍袂,而他背脊笔直,眼中似有霜风流转。
    “是去茅山,求活祭之术,”面对家人的探问,林织羽解释,“不过,夫人苏醒,与我无关。”
    一听活祭两个字,宁昭同心尖儿都疼了一下,拉着他就往楼上走。
    林织羽的房间是他自己布置的,还是昔日宗祠里的风格,一架素琴横在窗前榻上,细雨轻轻地落在干净的玻璃之前。
    他引着她过来,脱鞋上榻,将琴抱起:“陛下想听什么?”
    “都好。”她也不急着说正事,调整了一下姿势,舒服地躺在柔软的毯子里。
    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崔乔评价过林织羽的琴声,说感觉与他的人很不一样,没有几分脱尘的气质,反倒总有很浓郁的感情在其中。宁昭同当时没搭话,但心里其实有答案:琴声是他碰触世界的方式,也是他这颗心所欲所求的展现。
    他从来贪恋红尘,奈何神明不舍他的侍奉。
    一曲终了,宁昭同对上他澄澈的目光,含笑:“都说大道无情,生育天地。”
    林织羽低头,长发垂下:“人故无情乎?”
    她心头一动:“……人而无情,何以谓之人?”
    “然,”他颔首,一点笑意潋滟于眼中,漂亮得惊人,“陛下,人世痛楚,情愿心甘。”
    一句话入耳,她再压抑不住心潮澎湃,将他紧紧搂进怀里,嘴唇都轻轻颤抖起来。
    他说他是为她而来,于是不仅交给她忠贞的身体,也付于她全部的灵魂。
    他是说真的。所有,一切,全部,都交给她。生生世世,只要灵魂不灭,他就永远追随在她的身边。
    是她让他看清这个人间,也是她不弃他先天不足,带着他两人两骑,足迹遍及四境。他总觉得这是再造的大恩,可她什么都不求,失了那个他随口一说的约,竟然还惊慌失措地向他道歉。
    她甚至还说,愿意放下一切,带着他往更西边走。
    他不知道要怎么回报她。
    他不知道要怎么回报他的王后,他的陛下,他两世唯一的皎皎月明。所以,他只能循着她来再求一世,奉之以他仅剩下的干净的灵魂——
    此后,宁为她跌进红尘,做个有痛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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