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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意外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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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骆雪睡到中午才醒来,因为先前她睡的不多,现下倒让她补足了前些天没睡足的时间。
    依旧是一派金光洒落,可以猜出外面风景一定甚好,骆雪望向窗边,却看见俊美的頎长身影,她不禁出了神,日光落在他身上,让那人生了一股仙逸气质。
    那人缓步走到骆雪面前,在她还来不及回神时,低沉嗓音已传入骆雪耳里,「你醒了。」
    骆雪霎时完全清醒过来,想到自己的睡相在他面前毫无遮掩,两朵红晕自动自发的攀上她的脸颊,「寨主,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看看你的病有没有好一点。」任展天又摸上骆雪的额头,确定没有再发烧之后,又替她诊了脉,眉宇间尽是安定,「看来你已无碍。」
    任展天说了什么,骆雪没有很认真在听,因为她从方才就闻到一股很熟悉的香味,目光四处找寻,才发现外厅桌上又摆着两碗麵,她的心头漾起一股甜意。
    她翻身下床,走到桌边,看到远比昨晚丰盛的汤麵,但飘散在空中的气味却和昨晚十分相似,她忍不住轻笑出声,「现在大白天的,寨主怎么又自己下厨了?」
    只见身后的任展天绕过骆雪坐在圆桌前,将木筷递给骆雪,平静无波的表情,散发出一股随意悠然,她情不自禁接下,落坐于任展天身旁。
    这等光景太虚幻,她隐约可以感觉的出来,他这回又亲自下厨,是想让她开怀。
    两人无声各自吃着,一丝曖昧在空气中围绕蔓延,等到她放下筷子,任展天倏地站起身,一碗漆黑药汤赫然出现,骆雪下意识往后退了一点,想起那可怕的苦味,她笑的很心虚,「可以不喝吗?」
    她知道任展天不会答应,可她真的不想再尝一次,看着任展天微冷而坚决的目光,他不用回答,骆雪就明白他已经否决了她的请求,她不由得轻叹一声,一股作气嚥下药汁,然后,俏顏浮现满满的委屈。
    突然一颗糖果塞入骆雪口中,嘴里马上尝到甘甜的味道,她有些诧异,这糖果是他特地准备的?
    骆雪的眼神充满感动,还有动心,她生病的这两天,她感受到太多任展天的体贴,明知道应该推开他,她却无法说服自己这么做,那对他来说是伤害,对她亦是。
    任展天望着骆雪含情脉脉的杏眸,说时迟那时快,他将骆雪拉入怀中,而后低下头,眼看薄唇就要贴上骆雪芳口,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个婢女的声音,「骆姑娘,映露回来了。」
    这句话唤醒了骆雪,她立刻推开任展天,双颊染上鲜艳的緋红,「你……谁让你乱来!」
    「来的真不是时候。」任展天站直身躯,没有起伏的嗓音宛若说着一句很平凡的话语,却惹得骆雪更加羞怯,她不再搭理他,上前开了门,采儿的脸庞登时映入两人眼中。
    采儿看起来气息有些紊乱,好似跑了一阵子,她覷见站在骆雪身后不远处的任展天,二话不说拉起任展天的手,着急的说,「原来寨主在这里,映露她们半途遇袭,马伕身亡,映露的表姐重伤,表弟失落,连她自己也伤的不轻,二主要我寻寨主一道去看看……」
    闻言骆雪双腿一软,任展天立刻撑起骆雪的身躯,玉手紧抓着任展天的臂膀,她抬起眼望着任展天,娇嗓不停的颤抖,「快……快带我去见她……」
    在采儿的带领下,三人来到另一处厢房,榻上躺着一个陌生女子,齐渊正在探看她的情况,映露坐在一旁,柳飘韵站在她身边,映露两眼无神,满身血跡,但乍看之下没有太严重的外伤,骆雪松了一口气,「映露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听见骆雪的声音,映露的眼睛逐渐恢復清亮,直到骆雪的面容变得清楚,映露的眼泪也溢满眼眶,她举起手,指向昏迷的女子,「可是黎晨姐姐受了重伤,黎阳也不知所踪,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映露的泣诉让骆雪的心纠成一团,她完全可以体会映露内心的哀痛,骆雪走上前去握住映露的手,试图平抚映露激动的心绪
    柳飘韵冷覷着骆雪,她没有看漏任展天和骆雪入房时紧握着的手,她的表情虽是依旧平稳沉静,却掩盖不住眼神里一闪而过的冷意。
    而这时任展天快步走到齐渊身旁,询问着女子的状况,「她的伤势如何?」
    却见齐渊起了身,任展天看着他特意让出的空位,瞬时意会过来,齐渊是要他自己诊视女子,他也不多说,可任展天将手指放上女子腕间时,看见顺着床沿不断流下的鲜血,他眼眸一敛。
    不一会儿,任展天的眉峰越蹙越紧,齐渊知道任展天心中已有了结果,他依然是一派间适悠远,嗓音温雅清润,但吐出的话语却将黎晨的生机尽数断绝,「药石罔效,神仙难救,撑不过半个月。」
    齐渊说的并不大声,眾人却被齐渊完全吸引了注意,映露闻言再也忍不住眼泪,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啜泣声在厢房里回盪,让人为之鼻酸,柳飘韵纤手搭上映露的肩头,好似在安慰着她,但映露的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住。
    看着伤心欲绝的映露,骆雪也不禁红了眼眶,她望向齐渊,杏眸里满是冀盼,「二主你一定有办法救她,拜託你再想想法子吧!」
    他还来不及应答,映露突然跪爬到齐渊面前,一下又一下的磕着头,她未言隻字片语,却显得更加悲凉。
    这样的场景齐渊见过无数次,每一个拜託他出手的人,都是这般跪求于他,齐渊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腰间一刀流血不止,胸口一掌几乎震断心脉,还不论其他大大小小的伤口,她只能活一天算一天。」
    厢房顿时陷入寂静,连映露也暂停了哭泣,两行珠泪无声滑过映露的脸庞,齐渊凝视着神色哀悽的映露,一如往常的淡漠口吻缓缓说道,「与其如此,不如给她一针,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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