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贡院春闱
有家足矣 作者:樱桃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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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章贡院春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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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章贡院春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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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章贡院春闱
头发,前,腰腹,甚至大腿都被了个遍,一个个被得面红耳赤,却偏偏只能咬牙做小妇状,不能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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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里的早晨,乍暖还寒,还经常有雾。平时里门庭冷落的贡院,今日里太阳还没升起,就开始热闹了起来。
内八字的两面迎墙上,一面写着“明经取士”,一面写着“为国求贤”,正对贡院大门外的广场中心,树立一块石碑,黑色冰冷的大理石上,一面用魏碑体记载者,康国初代皇帝设立贡院的圣心本意;一面是勉励和惩戒的话语。
此时宽敞的广场上,到处都挤满了人,到处都是嗡嗡的人声,随着天色的渐亮,雾色散去,可以看到那站在广场上的人,不管是黑发鸦鸦,还是白发苍苍,头顶上都扎着书生巾,穿着圆领大袖的襕衫。
不错,今日是三月初五,乃是三年一次的春闱日。
虽说每次春闱都定于三月,但具体是哪一日,还需钦天监的官员们夜观天象,求神占卜而定,据说我朝开国之初设有国师一职,凡举行大规模的祭祀、庆典活动,日期皆由国师所定,国师一般都由道法通玄的道人来担当,连皇帝都要对其礼敬三分。
但不知什么原因,国师一职只任了两届,便由第三代皇帝所裁辙,设立钦天监来代替国师的职能,废一人而立一个机构,怎么闻着都有些政治猫腻在里面。
辰时刚到,贡院的大门就从里面打开了,然后从里面鱼贯走出两队腰带配剑,身披凯甲,身姿伟岸,神情严谨的士兵,分列在贡院大门的台阶上,目不斜视的手握剑柄,严阵以待。
一会儿从里面走出一个身穿圆领藏青袍,外置青色罗纱,头戴官帽,腰系革带,中央一块青白玉,带下垂挂织绵鱼袋,表明他的官职大概在五品以下,这位官员年逾四十左右,只见他一手背在后面,一手抚着颌下短须,面色平静的看着外面那些看见他出来,而都面带紧张和兴奋地看着他的应考生员们,这一幕让他恍惚间想到了自已当初上京赶考时的情况,时过境迁,当时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跨时贡院大门时,何增想过有一日他会以做为协助管办“春闱”的官员再次站在这贡院的大门前呢。
身后的踏踏的脚步声,将他拉回的今时今日,回头一看,立马躬身作揖道,
“两位大人,时辰已到,可否让考生进场?”
刚出现的两位大人都身穿绛红官袍,朝廷有规定,只有三品以上的官员才能着降色官袍,看来这两位想必就是今年的正副考官了。
其中一位须发都已雪白,怕已年逾八十,身体也有些佝偻,两眼似睁不开似的虚合着,没有答话。
“老师,……”另一个年纪稍轻一些,其实也已有五六十岁了,降红官袍的官员语带敬意地向那白发老官请示道。
康国的官员没有规定退休年龄,除非犯错或是自已请辞,朝廷才会允许你辞官,否则你就做官做到老死,为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吧
那白发老官虚合着的眼睛微微睁开了一条缝,声音有些细微苍老地说道,
“老夫年纪大了,就不出那个风头了,接下来就交给你了,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但愿今年能为国家社稷多提拔些,真正有用的人才,别总像你一样,只知做学问,不懂做官作事”说罢那老官好似睡着了似的又虚合上了眼睛,慢慢踱着细碎的步子,站到了贡院大门的一侧。
“学生惭愧”那被说教的绛衣官员,弯腰甚深,头低垂至双手间地对老官行礼道,礼毕之后,缓缓起身,待转向诸位考生时,表情转换为一位朝廷大员应有的威严,
“诸位生员……”
“哼,架子端的道不错……”那老官细碎地说道,听得站立在一旁的藏青色衣的小官,直拿袍袖擦冷汗
一段鼓励加大的开场话说完之后,只听一声锣响,诸位考生争抢着聚集到贡院大门正中,准备进入考场了。
“老师……”那中年绛衣官员,又恢复的恭敬的样子。
“老夫站在这里,等考生都进场后,再进去”白发老官说道。
“那学生也……”中年绛衣官员刚开口,便被白发老官打断道,“你跟着凑什么热闹,里面还需要你主持大局呢,你快进去吧,你看那些学子都等着你呢,还在这里罗索什么,耽误了开考的吉时,可是误国误民的大事,你吃罪的起吗”
“是,是,学生受教了”那绛衣官员连声说是地躬着腰进了贡院大门。
“老大人,那下官……”那藏青衣小官敛眉低首地请示道。
“去,去,都去……”白发老官跟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
“那下官告退”小官躬腰说道,然后对着还在观望的生员大声说道,
“时辰已到,诸考生可以进场了”
众考生一听,哗的一声,都向前涌去,一开始在经过那位白发老官身旁时还都作揖行礼,但随着时间流逝,后面的涌上的生员都是匆匆而过,视那老官为无物了。
“时辰已过,贡院大门要关闭了,请诸考生,快快入场”
“快快入场”紧跟着两列士兵也大吼道。
还未进入贡院的考生,开始了哄抢入院,什么斯文礼节,统统抛在一边,这劲头和在商场争抢打折商品的阿姨大妈们有的一拼。
“噢……呼……呼……”站在贡院门边的白发老官被涌入的考生人潮挤的东倒西歪,就像是狂风中的枯叶般直打转,眼看就要摔倒,而旁边的士兵们则两眼只注意考生动向,对这老官的险境竟熟视无睹。
“老人家,您没事吧?”一个清越中微带细哑的声音,出现在老官身侧,堪堪扶住了老官的臂膀,免得老官倒伏于地。
那老官借力站直了佝偻着的身子,向身侧看去,却是一个温雅俊美的少年郎。
那少年年约十四、五岁,穿着白色圆领襕衫,头扎青色书生巾,身量修长如竹,挺拔峻峭,就是稍稍有些单薄,嘴角自始至终都噙着一抹淡雅的笑意,态度不卑不亢。
“怀远,快点进来,门要关上了”一个年约中旬的老书生把着门,向那俊郎少年着急的催促道,此时门外已没有几个书生了。
“老人家,您保重”那俊郎少年向白发老官作揖告退道。
待那俊郎少年进门消失于廊道间时,那白发老官还弯着腰侧着脑袋目送呢,嘴里喃喃道,
“老人家?老人家,呵呵……”
历来主持科考的主考官员,都可为取中生员的座师,彼此间见礼也常执师生礼,但此时还未考,结果如何尚未可知,就称其“老师”未免有些寡廉鲜耻;但要是按官职称呼其“xx大人”,又有些矮身,巴结之意。
所以这白发老官对于之前,无论是喊其“老师”,还是“大人”的生员都冷然待之,当然其中也有些老人家的别扭格在内,其实,如果不想那么多弯弯绕绕,称其为“老师”或“大人”都不算逾矩,都还尚可。
夏宇的这句“老人家”即不与此时境地有关,也不与官职有关,纯粹就是一个小子对一位年老长都的亲切软语,白发老官在刚开始听到有些怪异之后,嘴间又咂巴了几下,颇觉得有意思,或是满意。
“吱”贡院的大门正在渐渐关闭,在即将闭合的瞬间,一个干枯苍老的手,撑在了两边门上,接着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
“关什么关,老夫还没进去呢”
随后门又缓缓的打开了,等老者进去后,厚重的大门,才又缓缓闭合。
贡院的大门广场前,又恢复了平常门可罗雀的沉寂安静,但以往比广场前更加乏人问津的贡院内,此时正上演着一番火热景象。
只见平时都一付守礼有矩模样的书生们,此时正十人一排的双手撑墙,作投降状,脱鞋赤脚,只着内衫被人上下齐手,来去。
头发,前,腰腹,甚至大腿都被了个遍,一个个被得面红耳赤。
这就是考前身体的搜查了,就像现在考试前老师站在讲台上喊的那句“把与考试有关的东西都收起来,要是考试中被老师发现,考试作废”,在这里如果被发现携带什么与考试有关的东西,可不仅仅是考试作废那么简单了,据说得带枷示众,剥夺考试权利终身。
即使处罚这么重,还是有人敢以身犯险,就像眼前这位,
“大人,大人,学生再也不敢了,请再给学生一次机会吧,学生这是初犯,学生考了大半辈子啊……”一个披头散发,在拉扯中差不多袒露的中年生员,被两个威武雄壮的士兵,一人夹着一个胳膊,给拖了出去。
“把他给我快快叉出去,诸位都看到了想要舞弊考场者的下场,现在如果主动把东西交出来,本官还能酌情给你们一次机会,否则一经搜出,绝不容情”那中年绛衣官员,气愤威严地两眼圆瞪道。
在场的所有考生一时噤若寒蝉,连被大腿也没感觉了。
“斯文扫地啊斯文扫地啊”那个在贡院前向俊美少年郎喊话的中年书生摇头叹息道。
“先生是指宽衣搜身呢?还是指舞弊考场呢?”正在从容解衣的俊美少年淡笑着问道。
“都有,这可真是考生的一大劫难啊”那中年书生眉头紧锁地说道。
“先生快宽衣吧,马上要到我们了,要不,学生服其劳?”那俊美少年淡笑着说出令那中年书生陡然脸皮发红的话,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那中年书生不顾得再唠叨其他,背过身去,宽衣解带去了。
这个中年书生和俊美少年正是夏宇和席先生两人,搜完身,两人领了考号和第一场的考题,找对应的考棚,开始了为期九天的春闱大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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