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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页:夜袭(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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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树叶间洒落的月光照亮铺满枯叶的地表,迦霍月用力踩在上头发出「沙沙」的声响,一棵又一棵树木被他快速甩到身后,夜晚的冷风无情扑向他的脸面。
    迦霍月是名赏金猎人,经歷过许多歷练,有着和年龄不符的成熟感,一头极具野性的褐色短发下是张粗旷的脸庞,黄褐色眼睛总是摇曳无法撼动的决心,一身轻便的装扮衬托出少年精壮的体型。
    「呼呼……可恶!」迦霍月忍不住发出大吼抒发心中的不悦。
    鸟群被他吓得纷纷倾巢而出,几片树叶掉到他的身上。
    不知道跑了多久,迦霍月只觉得很累很想休息,但只是在心里想想,儘管身体已经不堪负荷还是没有减低速度的意思,只要停下来就会被后面的谋面人给追上,小命很有可能就不保了。
    他稍微分神往后一看,一道迅疾的人影正不疾不徐跟在后头和他保持一段距离。他见状不禁咋舌,转回视线逼迫自己再加快脚步。
    他完全被谋面人玩弄于鼓掌间,在被盯上时和对方过了几招就深深体认到自己和对方的实力差距,要是再继续不要命的反抗下去,他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逃命是唯一的选择。
    明明凭谋面人的身手可以轻而易举地击倒他,其实迦霍月逃跑的行为无疑是在拖延死亡的时间,但谋面人似乎非常享受这过程,演变成现在你追我跑的窘境。
    迦霍月开始埋怨自己怎么会碰上有着如此嗜好的敌人。
    话说回来,为什么他会被追杀?迦霍月不经意冒出这个疑问。
    他想破了脑袋也没有任何头绪,他踏进这国家也才短短几天,没道理就惹上仇家?更何况自己的处事原则自己是最明白不过,根本就没有会让人追杀他的原因。
    迦霍月想到眉头都揪成一团,依然没有结论,最后他决定放弃思考,全神贯注在逃跑上,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想办法突破目前的困境。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或许也没经过多少时间,迦霍月不断的跑,一刻也不敢怠慢,脑袋里只装着逃跑两字。
    胸膛剧烈起伏,小腿传来一阵一阵的抽痛,身体各处传来警讯,但这些都没有浇息他想活下去的意志
    这时,右脚突然传来撕裂神经的剧痛,迦霍月的脸庞扭成一团,踉蹌往前跑了几步后终于忍受不住疼痛而狼狈摔落在满是落叶的地面上。
    刺痛不断刺激神经,全身跟着剧烈抽痛起来,他咬紧牙关把目光移向小腿上头──那又深又长的刀伤。
    皮开肉绽,鲜血不断从伤口处汩汩流出。
    迦霍月维持倒地的姿势把视线移向不知何时站在一旁的谋面人,那微微下垂的剑上有他的血跡。
    「游戏结束。」语气冷漠又豪无起伏,但可以听得出对方是名年轻女子,不过知道这件事对迦霍月并没有任何帮助。
    迦霍月的视线逐渐模糊起来,汗水流进眼睛,他难受的拼命眨眼,体力随血液的流失而消耗殆尽,胸膛因剧烈的喘气而上下起伏。
    「咳……混蛋!我做了什么让你必须杀了我?」至少在死前要知道自己被追杀的原因,迦霍月的怒吼虚软无力。
    谋面人高举着剑,嘴里流洩而出的语句和方才比起来多了几分怜悯:「真可怜……替死鬼……」
    之后,刀光闪过──
    ※
    男子全身包里在深色斗篷中,他屏住气息躲藏在树丛中。
    夜色已深,透过掛在天上的微弱月光,那肃穆老旧的城堡若影若现地轰立在远方。
    男子嘴里吐出白气,双眼锐利地射向驻守在城堡大门的守卫,看见守卫不尽责的在那打瞌睡,嘴角扬起若有似无的冷笑。
    这时,后头的草丛中传来一阵骚动,男子不动声色的继续观察城堡的动静,但其实他已把全副精神放在后头,或许是他多心只不过是动物,还是小心为上,大意而导致任务失败他就没脸去面对公主。
    「塞德,是我。」对方感应到男子隐隐散发而出的杀气,赶紧出来自首道。
    对方赫然是准备袭击迦霍月的另一名女子。
    「薇多?你怎么在这里?任务呢?将军大人呢?」男子见是熟人后马上把杀气收回去,等名为薇多的女子靠近后严肃地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相较于男子猴急的模样,薇多却显得异常悠哉,她不正经地嗤笑男子太过认真,
    她拖延许久才回答:「塞德别这么紧张,这种任务不需要两个人,所以就交给翎翎一个人全权处理,难道你担心贵国的将军没办法胜任?」
    「不,我没有这么想。只是你这样做,要是出了什么意外的话……」男子皱眉否定薇多的说法。
    薇多像是料到他会说什么似的,不耐烦地打断他并接下去说:「放心,我不会让公主的计画失败!」
    男子不放心还欲说些什么,不过再多说什么薇多想必也听不进去,转念一想换了个话题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因为我很无聊所以来这里来帮塞德。」薇多不是因为想来助自己的同伴一臂之力,而是因为等待太过于无聊,心血来潮来参一脚。
    和薇多相处的时间不短所以也熟知她的个性就是如此,男子没有对此多说什么,就隋她高兴。
    ※
    远方传来狼嗥声,除此之外就是一片寂静。
    这里是位于山下城市也是醉星国的首都──特玛城,街上见不到半个人影,门窗紧紧栓上,早上热闹非凡的景况简直像是开玩笑般的不切实际。
    在阴暗不显眼的角落里有一群身穿夜行衣的七人组鬼鬼祟祟的不知要干什么勾当,他们正是皇家骑士队以及本国的第一王子。
    「呜呜……我最后还是屈服于恶势力下!实在是太可耻了!今晚一定会做恶梦。没错!一定会这样没错,我的美女、我的讚美、我的西瓜……呜呜!今天通通都梦不到!光是想像就觉得好可怕啊……对了!那今天就不要睡,没错!不睡就不会作恶梦了!我实在太聪明了……呵呵呵。」
    眾人边穿梭在大街小巷中边受到阴沉且毫无起伏如诅咒般的碎碎唸在耳边摧残。这是被硬拖跟来的亚维斯的声音。
    若是不仔细听他说的话而只是待在他身旁都可以感受得到飘散在他四周的阴鬱气氛,只有这时候其馀六人才会发挥无与伦比的合作精神,同一时间互相用眼神示意对方,不约而同的下了一个决定──暂时不要管他!
    眾人偷偷摸摸闪进另一条街里,在转角处窥视有无人烟时,不知是第几次的痛呼声传进大家耳里。
    低头一瞧,在黑夜里一个人影成大字型趴倒在地,眾人沉默看那人影摇摇晃晃地爬起身来,脚下一滑又恢復成刚刚的姿势……
    这位也暂时不要理他好了。眾人又再度迅速地达成共识。
    要不是因为亲眼所见、要不是因为相处将近三年多,每个人都会质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刚出宫殿不到半小时的奥罗菲搞得全身破破烂烂的?
    一路上一直被莫名其妙的事情耽搁,齐连的心情越加烦躁,不找个人出气难消这股怒气,眼珠快速转动,发现目标突然定住不动,嘴边扬起曖昧不明的笑容。
    「伊尔……」其馀人都不知为何一齐起了鸡皮疙瘩,紧紧闭上嘴不敢去打扰大王子的兴致。
    眾人纷纷把注意放在走在最后面的伊尔烈兹身上,这时大家才发现他并没有听齐连的命令穿上夜行衣,只是在骑士服外套了件斗篷,难怪会被齐连盯上。
    「大丸子,什么事?」伊尔烈兹一开口就踩到齐连的地雷,眾人都为他捏了把冷汗。
    「是大、王、子!」齐连反射性地纠正。
    光看他咬牙切齿的模样就知道他已经气得抓狂,可是伊尔烈兹不知是故意的还是迟钝,根本没注意到齐连的怒气已达到临界值。
    「伊尔!你怎么没听我的命令穿夜行衣?你这样穿很容易被别人发现你的身分,要是被发现的话你要怎么负责?」齐连理直气壮地指责起伊尔烈兹。
    平常都被伊尔烈兹说得哑口无言,今天一定要让他嚐嚐这滋味。
    「……真的要我说原因?」伊尔烈兹停顿许久才出声确认。
    「废话!不要跟我说你懒得换这种烂理由!」
    「你们是因为不想被发现是皇家骑士才穿夜行衣,对吧?」伊尔烈兹有条有理的开始说明。
    他等眾人都点了头才继续说下去:「可是没被认出是皇家骑士也不能大意,要是被人发现有人偷偷摸摸不知要干什么坏事而去通报皇家骑士,那不就惨了?」
    眾人都认同伊尔烈兹的论点,他们从没想到这个问题,就连齐连也没注意到这盲点。
    伊尔烈兹完美地做出结论:「况且都要盖布袋打人了,为何要大费周章的换衣服呢?」
    说的也是!
    这次依然是齐连惨败!
    ※
    男子和薇多展开行动。
    他们没有因为看到守卫在打瞌睡就莽撞从正门侵入,而是绕过正门到一旁的训练场,那里的围墙不高,凭他们的身手可以轻而易举的潜进去。
    两人俐落地跳下围墙落在地面上,凭藉微弱的月光打量四周,没有半个人影。
    「真是没劲。」薇多忍不住说:「这国家还真是和平惯了,接连好几天都很简单就跑进去,不仅没有被发现还这样如此松懈!真是无趣。」
    薇多非常失望,她原本还很期待会有刺激的冒险以及惊险的决斗,结果什么也没有。
    「好了,别抱怨了。要是因为这样松懈下来而让任务失败,我就没脸见公主殿下。」男子劝薇多别在那发牢骚赶紧行动,他率先朝城堡内部走去。
    薇多瘪嘴跟上,她一副不找有趣的事做就会死掉的模样朝男子揶揄道:「公主公主公主……塞德的心里真的只有公主一个人呢!明明就被裁撤将军的职位,沦落到这里当间谍,为什么还这么关心公主呢?难道她做了什么事让你……」
    「别在那胡说八道!才不是这样!公主只是信任我才把这重要的任务交给我罢了!我警告你,你再侮辱公主的话,我才不管我们之间有任何合作的协定,我一定把你给杀了!」男子阴沉地作出警告,然后头也不回的掉头就走。
    薇多带着深深的笑意看着逐渐走远的男子,她被这么威胁并没有觉得生气,而是觉得好玩,要是真有那一天到来,一定要和男子拼个你死我活不可。
    「俗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那个坏心眼公主哪有你说的这么完美啊!」
    不管薇多说什么话来刺激男子,男子完全不理她自顾自执行自己的任务,直到薇多觉得没趣不再说话为止。
    ※
    齐连等人经过一番波折后终于来到目的地─杰蓝大臣所寄住的前将军家,那位隐退的前将军家坐落在特玛城的郊区。地面被白雪所覆盖,走起路来窒碍难行,再加上晚上的风冷颼颼的,尤其这里又比较空旷,更是令眾人想打退堂鼓了。
    光是前将军家的花园,他们就走了许久,佔地之广大无法想像。眾人沿着墙壁走,正门理所当然的被锁上了,于是他们找了扇粗心而没锁上的窗户溜了进去。
    内部之华丽在眾人的想像之中,在宫殿内住久了,这里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大家并没有多注意内部的摆饰。
    正如卡莉雅所说,前将军法文塞德真没安排任何护卫,一路上都没看到巡逻的人,现在的时间十分晚了,僕人大都已经睡下。多亏卡莉雅的情报,眾人顺利到达目的地。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弄到这么多情报,就连杰蓝大臣在这大得夸张的豪宅里住在哪一楼哪一间房里也查得到,眾人再次见识到卡莉雅收集情报的能力。
    眾人从转角处窥视房间,四周没半点动静,不知杰蓝大臣是否已经就寝了?
    齐连跃跃欲试地舒展筋骨,看来他也想要加入揍人的行列。
    亚维斯还在一旁不知在唸什么东西:「身为皇家骑士怎么可以做这种低下没品的事?扁人是正义之神所不允许的,要是被祂知道的话说不定我们会被打下十九层地狱永远不得投胎转世!所以现在回头还不迟啊!」
    「咳!总之各位准备好了吗?」
    「要是我说永远都准备不好,大王子应该会无视我吧?唔!当我什么都没说……」被齐连瞪了一眼后,奥罗菲懦弱地收回刚刚的话。
    「布袋呢?」星冥突然开口说。
    要不是他发出声音没人发现原来他从头到尾都在!
    「对喔!」经星冥好心的提醒,奥罗菲慌忙从包布中拿出准备好的布袋。
    现场一片静默。
    奥罗菲迟钝地来回看眾人无言的模样,完全不了解现在是什么情况。
    直到楚约堤打破沉默发问:「我说奥罗菲,你确定你知道布袋长什么样子吗?」
    奥罗菲的脸上一红,他尷尬地牵动嘴角,逞强的说:「当、当然囉!」
    只不过在眾人火辣辣的瞪视下很快就败下阵来,奥罗菲心灰意冷的承认:「呃……其实并不怎么确定。」
    「那是网子。」星冥的话让奥罗菲一阵尷尬,烧红了脸。
    「没差吧?」奥罗菲的眼神四处游移,心虚的问。
    「你是要我们被看光光?」齐连从齿缝间蹦出这话来。
    眾人下意识后退好几步,齐连已经够不爽了,现在又出了差错,看来奥罗菲要遭殃了。
    经齐连一说,奥罗菲先是困惑地眨眨眼,然后才低头一瞧认真的说:「啊!难怪我觉得哪里怪怪的。」
    「太晚发现了!」眾人不约而同的吐嘈道。
    齐连已经气到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头痛地扶着墙壁,只是去揍个人怎么状况这么多!还没揍到人就会先累垮了,不过要他放弃那是不可能的!没揍到人誓不甘休!
    「咳!受不了!这样根本没办法继续执行计画!总之先分头去找布袋!」齐连决定先把这帐记下,以后再算帐也不迟,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成功扁到那颗橘子头!
    「真是的……怎么会变成这样?副队长,我跟你一组……咦?副、副队长?什么时候不见的?」楚约堤无奈地喃喃完转头看向伊尔烈兹的方向,却没看到他的人影。
    楚约堤这一喊,眾人这才发现伊尔烈兹竟然脱队了,齐连恨不得现在就把他的皮给剥了,计画不断被干扰,他气得寿命瞬间少了好几岁。
    「伊尔那笨蛋!我去找他,纳姆你也来,剩下的去找布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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