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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婢无双 第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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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瓷器?瓷器会从湖深处出来?那样一个人,可不会劫回一船东西,留着年后再处理。
    还有,那枚信弹不是平常人能有的,必是官家之人。
    “把东西扣下。”凌子良道了声,随后掉转轮椅,往船舱回去。
    货船很快被凌子良的人控制,船主几番说着是自家人,搬出三当家,可凌子良无动于衷。
    他让人打开货仓,然后一箱箱的全部打开。每打开一次,心就失望一次。无双已经五六日没有消息,找了多少地方,就是不见她。
    “无双!”凌子良对着黑漆漆的货仓喊了声。
    静,连开箱子的手下都停止了动作。
    “大哥。”良久,一道细弱的声音传来。
    凌子良呼吸一滞,因为激动而差点从轮椅上摔下来。
    无双从箱子里出来的时候,早看不出原来的模样,蓬乱着头发,衣衫褴褛。脏兮兮的站在那儿,犹如一个小乞丐。
    “大哥,”蜷着身子太久,无双腿上使不上力,虚浮的走到凌子良面前,蹲下,“他,他还在岛上。”
    “我知道,”凌子良伸手落在无双头顶,心里某处疼得厉害,“你回去好好休息,剩下的大哥会处理。”
    “可是,那岛上……”
    “无双,听大哥的。”
    无双想说的话被凌子良制止,嘴巴张了张,终究是闭上了。心中不由发慌,莫不是黑矿的事情,凌子良也是知晓的?他早就看出乌莲湖是一座阵,怎么就会不知道这座洒金矿呢?
    她不再说话,被书童扶着走出船舱。
    凌子良独自留在这儿,手指揉了揉额头:“留在岛上的人就没发现?”
    “没收到信息。”身后两步外,凌子良的手下回道。
    凌子良重新坐好,心想若是龚拓的话,自己留在洒金矿的眼线没有察觉,倒也正常。原来无双是跟着他在一起,难怪一【看小说加qq群630809116】直没找到行踪。还好现在人没事,心中大石落地。
    这边,无双被带上一艘船,随后很快往西北方向而去。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绕得开始头晕的时候,到了乌莲湖的主岛。
    远远看去,首先映入眼帘的事一座高大的水寨寨门,两边设有两座望楼,人站在上面望哨,很是气魄。
    随着寨门打开,船只进入寨子,也就正式进入了乌莲寨。大概是这件事一直压着,从船上下来时,没有看见很多人,旁人也不在意,只当是外出办事的弟兄回来。
    无双看见远处矗立的大寨,虽只窥见一角,但足以见到气势。也难怪,朝廷对这里相当忌惮,十分头疼。
    凌子良的人很谨慎,一路将无双带到安排好的地方,旁人一概不允许接近。
    她身处的地方是一座临水小筑,单独的院落,几间房,假山小桥,很难想象这样精致的建筑,会在一座匪寨内。
    很快,有两名妇人进来,帮无双收拾梳洗。
    她本就累极,被人扶着送进浴桶的时候,身子被温热包裹,多日的疲惫席卷而来,竟差点儿在水里睡过去。
    沐浴出来,无双重新变回那个娇美艳丽的美人,身上松松套着中衣,每一步如莲轻曳。妇人们吃惊了好一会儿,着实是进水前,这女子邋遢的看不出原来模样。
    “姑娘这里放心休息,寨子西面这块,没有先生吩咐,旁人不敢过来。”妇人扶着无双上床,而后帮着拉开被子,又替人掖了掖。
    无双坐在被子里,嗅着淡淡梅香气,浑身松散下来,道了句有劳。
    另一个妇人端了托盘过来,上面一碗青州,两碟青菜:“姑娘先少吃些,养养肠胃。”
    无双应下,随后在人的服侍下,用膳,喝药,安神香让她的情绪舒缓,有了困倦之意。
    躺进被子的时候,她在想,龚拓是否已经脱险?岛上那么多人,他自己能应付过来吗?
    现在她也想明白过来,打从一开始他就是准备让她自己一个人离开,他在外面确保事情万无一失。那枚信弹,他最后放出来,不过是想引来凌子良,继而让凌子良将她救出。
    一切,他都是提前算好了的。
    不知是不是药的缘故,她扛不住四款,很快睡了过去。朦胧间,那妇人说她们守在门外,有什么事情就叫一声。
    。
    大船继续在乌莲湖上往北,凌子良手里玩着一个竹哨。
    这个是他刚从无双身上拿下来的,并不是他当初做的那个。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谁做的。
    远处一团黑烟直冲天际,将湖光好山色生生破坏。
    大船并不急着过去,缓缓行进。
    有时候事情并不完全会在掌控内,凌子良原想着这座矿再放两个月,他现在要应付十年前那桩案子,恰巧京城派人过来,想利用这个节点捅出真相;洒金矿是寨内的事,留着后面处理,谁知无双和龚拓会流落到岛上,如今将他的棋局全部打乱。
    船的右侧,有几个人往上拉着什么。
    “嘭”一声闷响,随之一个人被捞上甲板,顺着滚了一圈。
    凌子良居高临下,看着两步外湿漉漉的人,拢了拢斗篷:“没想到,我乌莲湖还能捞上大人这等人物?”
    “嗯。”龚拓双手摁着甲板,撑起身体,随后往船栏上一靠。
    他缓了口气,发丝上滴滴答答落着水珠,半仰着脸,脸色因长期泡水而变得苍白。
    “无双呢?”他问,身下留着一条拖拽而过的水痕。
    “龚大人,”凌子良顿了顿,别开视线,“先顾好你自己吧。”
    听人这么说,龚拓明白无双是没事了,心里松了口气,随后低下头去。
    凌子良看去矿场的岛子,那边很快就被他的人控制住。下一步,免不了寨内自己分裂开,根本不用朝廷动手,也不知龚拓此举是不是故意?
    他并不想救龚拓,甚至觉得这人消失或许更好,但是想到无双,他难免要多考虑一层。
    “将他看好。”凌子良留下一句话,掉转轮椅往船舱走。
    龚拓捂住胸口,身子动了动:“我想见她。”
    “不用了。”凌子良并不停留,被书童推着进了船舱。
    不管龚拓是什么心思,他这个大哥都不会把妹妹交给他,伯府那些日子,那些主子们将人磋磨的还不够吗?他虽然落草,已无法脱离乌莲寨,但是想给无双一个好人生,还是可以的。
    甲板上,龚拓坐在原处,冰冷的湖水使得他现在身体还在僵硬,肩上的那处箭伤隐隐作疼。
    几个人过来,给他身上捆了绳索,蒙了双目。好歹,最后往他身上扔了条旧毯子。
    人都已找到,船准备回主寨。
    两艘大船前后脚进的寨门,渡头上,凌子良与寨中三当家碰了面,当着出来迎接的大当家面就开始斗。
    暗中,凌子良让人先把龚拓带回了西岛,自己跟随一起去了寨厅。
    。
    无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晌午。
    进来的妇人叫菊嫂,早就准备了温水,还有干净的衣裳:“姑娘洗洗,午膳备好了。”
    无双从床上下来,身上风寒已经好的差不多。这两年在观州,身体好了不少,即使生病也不像在伯府时,缠缠绵绵的总也不行,顶多三四日就好起来。
    “我大……二当家呢?”她问,手里系着腰带。
    菊嫂帮她整理着衣裙,总时不时看着那张好看的脸蛋儿:“先生有事忙,姑娘有事吩咐我就成。”
    无双不好直接问龚拓的事,转而问:“他何时回来?”
    “应该不会太久,”菊嫂笑笑,指着大寨的方向,“听说来了个朝廷狗官,正在寨厅呢。”
    “朝廷?”无双一下想到龚拓,凌子良把人找到了,是交给了寨里?
    “对,姓吴,瘦巴巴的,一把山羊胡。”菊嫂道,把知道的详细说了出来,“听说在那边耗了半天,要找什么人,尽说些咱们听不懂的话,大当家那个烦躁啊,三当家更是直接说把人丢湖里喂鱼。一大厅的人,怕只有先生能听得懂。”
    姓吴,来找人,无双猜到是吴勤。吴勤进士出身,仕途上没什么建树,却是喜欢卖弄学问,对一群没有念过书的水匪之乎者也,谁能听得懂?
    菊嫂给人边梳头,边讲着寨子里的事情,大概是凌子良吩咐过,想知道什么,菊嫂都会说。
    “先生能找到姑娘你这个亲人,还真是不容易,你从西陲过来的?前年,他差点就会西行,只是寨子里的事儿离不了他。”
    无双摇头,铜镜中是她美丽的面容:“不是。”
    也没有多说,只是让人家知道。西行?这么说大哥认为二姐在西面?
    是这样,当初那些男子被官军带去西陲,二姐定然认为大哥再其中,所以脱身后,一定会去西面寻找。
    吃过午膳,无双去了小筑院门外,等着凌子良回来。
    这里虽然是乌莲寨老巢,但是和想象中并不一样。没有杀气腾腾的水匪,没有时不时绑进来的肉票,隔着很远,能听到山坡东面的校场的吆喝声。
    远远地,她看着一抬轮椅过来,正往小桥上上,是凌子良。
    这厢,凌子良也看见了等在院门外的无双,嘴角一抹笑,使得整张面庞温润起来。
    一旁的吴勤看着凌子良,心道一声明明栋梁材,奈何来落草的沉重遗憾。
    “我家小妹。”凌子良话中不无得意,有些炫耀的意思,干脆停下轮椅,等在桥面高处。
    “哦,”吴勤看了眼往这边走的女子身影,捋着胡子赞叹一声,“姑娘好年纪,埋没在这里可惜,先生大才,何不想想……”
    凌子良冷哼一声,不客气扫了人一眼:“看样子,吴大人不想去看龚大人?”
    “想,”吴勤赶紧道,又试探问道,“良先生当真肯放我们回去?”
    凌子良点了下头,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无双过来时,吴勤已经被人带着离开,她看了眼人离去的地方。
    “是来带都尉大人回去的。”凌子良看出了人的心思,明了说出,“一命换一命,他救过你,我现在放了他,也不算相欠。”
    “大哥费心了。”无双推着轮椅,慢慢下了桥。
    凌子良看得出无双心软,便没再说什么。人经历的事情多了,她自己会想明白。
    不管以前如何,就算现在龚拓心中有意,但是身份差距摆在那里,有些东西注定变不了。
    兄妹俩团聚,总有说不完的话,凌子良身上背负许多,但不想让这些在压去无双身上,只说些开怀的。
    。
    吴勤实在不敢置信,龚拓居然不打算跟他离开,想留在乌莲寨。
    “龚大人,这个时候咱不好意气用事,”吴勤头疼得要命,好不容凌子良答应压下这件事,这当事者反倒不走了,“外面多少大事等着咱?我说你是行商的,来送买路财,人家这才放人,保不准在查出你真的身份来……”
    “外面的事有你,”龚拓打定主意,站在漏风的窗前,“给我几日,我定然回去。”
    吴勤不知说什么才好,官大一级压死人,他说的舌头都要断了,人就是听不进去,也不知道耗在这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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