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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之丰年好个秋 第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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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丰年恍若忘了照片的事,起身走到桌前,拿起照片看了看,随即了然笑道,“是这啊。”
    “不然呢?”邱天没好气地说,“你还以为我专门来找你?”
    陆丰年一愣,觉察到她语气中的懊恼情绪,赶紧打量她的表情,只见女孩未施粉黛的白皙脸庞上秀眉微蹙,眸凝水光,下唇一侧被咬含着朝里微收,虽是在生气,可模样却是那么真实而生动。
    他心念一颤,倏忽撇开视线。
    “没有,我没那么觉得。”他说。
    这话显然没能令邱天的窘迫减少一些,她不再说话,转头盯着桌子生闷气,桌上陈设凌乱,刚才虽被他稍微收拢了一番,可仍显得乱糟糟的。她有些不能忍,伸手将最近的几本书码起,顺带着也看到了书名以及搁在上面的一张简介。
    邱天愣了一瞬,下意识将那张简介拿在手里,“东北农业学院。”她念出声来。
    陆丰年立在桌旁,没错过她脸上的一闪而过的迷茫,他心中一紧,顿感酸涩不安,良久,他无声叹了口气,粉饰过的声音显得自然极了。
    “我要去农业学院学习一段时间。”
    邱天扯唇笑了笑,“去多久?”
    “三年。”
    邱天倏地抬眸看向他,后者却紧接着移开视线看向别处,苦笑道,“你也看到了,我现在的样子……总得往前走一步。”
    “你现在的样子怎么了?不是挺好?”
    陆丰年愣怔的瞬间,邱天赌气似的抢先说,“难不成因为相亲被嫌弃了才想提升自己?”
    陆丰年果然皱眉,语气无奈,“说什么呢?”
    邱天的心仿佛被什么拧住似的,揪得紧紧的,半晌她低声问,“……一定要去那么远?”
    他迟疑着点了点头。
    邱天心里很乱,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现在时代不同了,已经开放了,最好的机会就在身边……还有南方一些口岸,想挣钱机会很多,为什么……”
    “邱天,”陆丰年笑着打断她,“你说的我当然知道。”
    他看着她,目光变得沉静,“我孤家寡人一个,没志气地讲,其实对挣钱并没有多少执念,就算挣钱,我也不想只我一个人的钱。民以食为天,工作这么多年,刚开始也是机缘巧合才干起了蔬菜调度和统计的活儿,可日子久了,也见多了农民的不易和无奈,他们更需要致富。”他顿了顿看向窗外,目光坚定而幽远,“这回是难得的机会,也指明让我去……我想试试。”
    邱天定定看着他,恍若在他眼中看到一股力量,这种力量令她无法开口说出挽留的话,因为她自始至终都是有私心的。
    可是他这一走,空间的距离令以后的事变得更加未知,她的一厢情愿或许也会在这时空的蹉跎中变成浮光泡影。
    这是最令她痛惜的。
    思及此,邱天眼中蒙上一团水雾。
    觉察到她的低沉,陆丰年转眸看向她,正对上一双泛红而含泪的眸子,他的心随之像被狠狠拧了一把似的,仿佛浸出水来。
    “邱天……”
    “你别说话!”邱天使劲揩掉眼上的泪,打断道,“我就问你一句话,你要如实回答我。”
    陆丰年深深看着她,似乎是猜到她将问什么,半晌他点了点头。
    邱天红着眼圈看着他,声音颤抖着问,“陆丰年,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哪怕只有一点。
    陆丰年心里搅起万千水痕,此刻他不想隐瞒,然而还是略收敛了自己的感情,只说,“有,可是……”
    “后面不准说了!”邱天再度将他打断,“别说什么妹妹不妹妹的,咱俩没血缘!”
    陆丰年一噎。
    邱天又问,“那你跑去东北了还会再相亲吗?”
    陆丰年失笑摇头,“当然不会,相亲本来就不是我的本意。”
    邱天低头看着他上衣的第二粒扣子,那里脱了线,扣子摇摇欲坠,她吸了吸鼻子,抬眸,“那我等你回来。”
    陆丰年再度愣住,黑眸震颤着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可是三年,我可能这期间都不会回来。”
    “那又怎么样呢?”你当兵的那些年,你先来北京的那些年,哪一段又比三年短?
    可这些话她不能说出口,只能安静而执着地看着他。
    陆丰年似乎在经历着强烈的心理挣扎,他紧皱着眉,目光痛苦而隐忍,“我不想让你等,那感觉不好受。”
    那种满怀希望又一次次落空的感觉他不希望邱天也经历一遍,三年,未知的因素太多了。
    “那是我的事,”邱天强调道,“我愿意等。”
    “可是……”
    “可是什么?你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回来?还是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变?”毕竟他的喜欢只有一点点,变是很容易的事。
    邱天苦笑一声,“没关系,我只等你三年,你不回来我就不等了,你喜欢上别人,我也……不等了。”她转眸看向别处,余光却似总被那粒翘起的扣子吸引,“反正我比你年轻,比你等得起。”
    陆丰年的心被狠狠击中,他看着女孩侧脸,她外表那么美丽而娇柔,可又那么倔强而充满力量,从小时便是如此。
    他不敢怀疑她的决心。
    窗外的光影偏转了方向,时间一点点溜走,陆丰年终是妥协似的点了点头,“好,只要你不变,我也不会变。”
    邱天呼吸一窒,紧咬住唇,她维持着原本的动作,没有转过来看他,但他的话,她听得字字清晰。
    他说:“你还小,还会遇见很多人,如果你遇到一个很好的男人,就不要等我了,如果没有……”他低沉地笑了笑,沉声道,“那我就不放人了。”
    邱天眼中再度聚起雾气,仿佛委屈至极,她慢慢转过来看着他,泪随即滚落,陆丰年心中一紧,慌忙抬手去接。
    掌心碰到脸颊,他接到了她的泪,泪沾湿了他的手……
    临走,邱天做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她知会了陆丰年,说要把送还回来的照片再带回去,三年不见,省得忘了他的长相。
    第二件事她没有提前知会,却在陆丰年不经意的时候,撑着他的胸口倏忽跳起,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
    她说这是盖章,这样他就可以把她记得久一些。
    陆丰年愣了好久,等到反应过来,屋子里已经没有旁人,他倏忽想起女孩穿得俏丽而单薄,日暮热散,她可能会着凉。
    他猛地抓起搁在床上的外套追了出去,近处没有邱天的身影,他往前追了几步,越过一道浅坡,远处,他看到邱天的影子轻快锝像一道音符。
    陆丰年手里攥着衣服,紧走几步却没有喊住她,如她所言,今天一点都不冷,因为春天已经来了。
    第71章
    第二天上午,邱天照例去续锋家辅导功课,然而一进门就发现家里氛围不太寻常,续夫人房里传来一阵一阵的叹气和哭腔,像是受到无尽的委屈,邱天站在庭院正中,感觉自己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恰巧续锋走出来,她赶紧上前低声问,“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要不我先回去?”
    续锋拽着她的胳膊往书房走,“没事,她生闲气呢,等会儿就好了。”
    邱天愣愣地跟在他身后,心道谁能给续夫人闲气受,那也真是了不起。
    不过续夫人这回生的“闲气”程度却超出了续锋的意料。
    邱天给续锋辅导完功课,时针已过十点,她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去,在院子里遇见了续夫人,她半盖着一张绒毯仰躺在摇椅上,望向天空的眼神满目荒凉。
    邱天无法越过她去,只得走上前打招呼,“续夫人,您歇着呢?”
    续夫人眼神像凝固了一般,一动未动,对她的寒暄置若罔闻。邱天默了默,又兀自说道,“那我先走了,您歇一会儿还是进屋吧,别着凉。”
    她转身欲走,然而刚迈出步去,身后便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她定了定,回眸,见续夫人已经直起上身。
    “邱天,你要走了?”她说。
    邱天一愣,随即笑着点了点头。
    续夫人低叹一声,“能陪我聊会儿天吗?家里都是男人,没一个懂我。”
    邱天这下走不了,转而走到续夫人面前。
    “续阿姨,和您聊天是我的荣幸。”她猜测这位养尊处优的夫人大抵是需要人来解解闷了。
    两人来到庭院一隅的凉亭里,那里有两把藤编的椅子,续夫人请她坐下,自己也款款而坐。邱天虽不明所以,可客随主便,她依言照做。
    起先两人只是静静坐着,并无人开口,邱天默默打量着她,只见这位向来保养得当的秀丽女人竟憔悴了不少,她率先开口道,“续阿姨,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续夫人闻言摇了摇头,“我这是心病。”
    邱天一愣,凝神看着她,并未插话。
    “我不懂,为何好好的日子不过,他偏要自讨苦吃。”
    她不懂,邱天当然也不懂,但此时作为一个合格的树洞,她只能尽己所能纾解她的苦闷,“或许他有他的想法。”她并未问及那个“他”是谁,续夫人大概也并不打算让她知道。
    续夫人皱了皱眉,近乎痛苦地闭上眼,“他的想法……大概就是跟我作对。”
    “他一定是在怪我,怪我把他丢在穷乡僻壤这么多年。”有眼泪从她紧闭的眼中流出,沾湿了脸庞,“可我是没有办法,当年形势不好,我总不能让他……”抽噎哽住了她的话音,她双手掩面,肩膀抖动。
    “我们刚分开时他还年幼,再重逢他已经成年,我始终觉得亏欠,想尽办法弥补,头几年他终于答应来北京发展,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我恨不得安排好一切,我想给他我所能给予的最好的生活,可是、可是他……”续夫人说到激动处愈发哽咽,顿了顿才继续,“眼看着快三十的人了,婚也不结,工作也不体面,我想尽办法为他铺路,可他却对我越发冷淡。”
    邱天能听出续夫人言语中的歉意和无奈,以及难以掩饰的控诉和不解,她猜不出续夫人口中的“他”究竟是什么身份,只能凭直觉安慰,“续阿姨,您跟他聊过心里话吗?”
    续夫人身形一窒,掩面的手缓缓放下,邱天从她的失神中读懂了答案,她的歉意和无奈只是一个人的独角戏,她想用自己的方式弥补,可那个人显然并不领情。
    “续阿姨,虽然我不知道您说的那个人是谁,但我想这么多年他肯定吃了不少苦。”顿了顿,她直言道,“您的好意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好过些,可有没有想过这些是不是他想要的?”
    续夫人愣住,她眼眸震颤着,随即仿佛整个人都在颤抖。良久,她的声音仿佛自尘埃中响起,“可我想让他过得好……你说的对,我不是一个好母亲……”
    这回轮到邱天愣住,她想起刚才做题时牢骚满腹的少年,续夫人说的怎么都不会是续锋,所以,续夫人竟然还有一个年近三十的儿子?
    “东北那么远,他才来北京没几年,这回又要走。”
    还没从愣怔中回神,续夫人的声音再度响起,“大概他是真的厌烦了我这个不合格的母亲吧。”
    邱天心底倏地绷起一根弦,这个弦的另一端连着一个答案。她目光怔怔地、缓缓地移动,最终落在续夫人脸上,“阿姨,你刚才说他……要去哪儿?”
    “东北,要去读什么农校。”
    顷刻之间,那根线越绷越紧,邱天仿佛能听到脑海中响起一阵轰鸣,她的直觉向来很准,她知道或许这一次又将应验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自己几分沙哑而微微发颤的声音,“续阿姨,唐突问一句,请问您……是不是姓郁?”
    续夫人从失落和悲伤中稍稍分神,“是,我姓郁,郁岭南。”
    邱天仿佛听到心底深处“嘣”的一声响,那根弦断了,另一端的答案或许——
    是陆丰年。
    她仍觉得这不可能,便又暗暗求证问道,“他没来北京的那些年离您很远吗?在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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