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豌豆x冯雾慕（二）
    差距，一直都存在。
    悸动，是难以自控。
    竇豌与冯雾慕做完了笔录，后面还有点手续，她让她先休息一会，提着文件起来走了两步，回身往纤瘦落寞的背影顿看了几秒，处理好后回来，她手里多了一杯冒烟的玫瑰蜂蜜茶，稳落在她的面前。
    哭红了眼的冯雾慕抬起眸来直勾勾盯着她看了几看，伸手接过热饮，软懦绵绵地道了声谢谢。
    她接过热饮的时候冰凉的指尖划过竇豌的指骨，一股酥酥麻麻烫起了平淡的心头，赶紧抽回捏了捏拳头，甩开心间微妙的变化落座于原来的位置，把笔录的文件递到她面前让她查看，没问题便签字。
    冯雾慕粗略看了看，内容己不想多看了，赶紧签字只想离开，没想到做一个笔录能花上三个小时的，比起熬夜拍一场夜戏更疲累，从警局出来站了一会，被冷风吹了一吹，醒起她没通知林荣达，如今三更半夜，她又不是大咖，公司都没给她配车与司机，叹了口气，认命站在路边想拦车回去。
    那一晚，竇豌确实是正好处理完冯雾慕笔录的文件后可以下班，她换下了警服走出警局，没想到警局外站了那抹身影，看来是拦不了车，也是啊，半夜两点多，即管拦了车，她此时穿的低胸短裙的衣着打扮很危险。
    同为女性吧，知道她晚上经歷了那些鸟事，竇豌当晚亦是出于身为警察，正义感驱使了她走了过去对她说可以送她回家，许是半夜拦不了车，对方只犹豫几秒抿住了唇点头，她笑笑的用眼神示意她跟自己走，二人便在夜里走了一段小路，寻了过她停泊房车的车位。
    一切是巧恰，也是缘份，竇豌跟她住的地方是顺路的，送完冯雾慕回家，她调头开十分鐘就能回去了。
    回到家那晚，竇豌并没想太多，只是在睡前会想起冯雾慕抬眸望着自己愣神时，如受到惊吓的兔子一样的脸庞，特别一双哭红了的眼睛水气灵动，可配搭她身上有点性感妖艷的衣着…...有几分似古代迷惑皇帝而处处装无辜的那种妖妃。
    枕在枕头里淡笑自我嘲讽一遍，竇豌……
    你想太多了。
    程少案件的后续事特别多，包括要跟他的代表律师周旋、准备好证词、证物，也得常联络证人给他们心理准备很快要上庭作证，忙到三餐无法正常吃的竇豌己没了那夜萌起的心悸，不过她是女警，难免潘队长会指派她去接触女性的证人，当中要向冯雾慕打电话邀请她再来警局复录、确认上庭时间等等，她与她电话里联络了三遍。
    电话里头，冯雾慕的声线与笔录那夜不一样，少了点哭腔沙哑，声音明快清透，偶尔自然拉长的尾音能无意撩动她的心尖。
    竇豌自我警惕，不可以将同情、怜悯化大扭曲成悸动的。她正经八度与她聊正事，掛掉电话后也让自己忙于工作里，程少的案件上面追得紧，也出乎他们警局所有的意料的顺畅，以往案件呈交上法院最快也得等上两星期，怎么这一回文件才递上去几天，批文下来说两天后开庭。
    她也是没料到时隔不足一个月，在庭上再次见到了冯雾慕，由于她当晚是一起出动去抓人的其中一员，她也需要上庭敍述当时情况，正好她与冯雾慕是一前一后上庭，一并坐在等候区。
    竇豌禁不住眼睛，悄然往她身上打量，今天她有把她的话听进耳里，穿了一套比较斯文正经又保守的衣衫，修身的外衣更加姣好的身材遮去了不少，而妆容清雅薄淡，基本唇蜜也是学生色系的少女粉，眉清目秀，看上去像个无辜的大学生一样清丽纯品，法官与陪审团会对这种受害人多加了同情分，将被告的禽兽形象扩大。
    或者打量得过于专心，竇豌并没察觉到对方感受到她的目光而抬眸回看她，冯雾慕清丽地对她微微一笑点头说：「竇警员，我照你说的穿着可以吧？」
    「咳……可……当然可以。」竇豌双颊泛红，赶忙撇过脸不敢看她。
    后来竇豌回去想了很久，她被冯雾慕这记笑容剎到了，撩得她心烦意乱。
    高中毕业后，她志愿做警察，目标想进刑警科，考进了警察学堂前，在高一便交往的女友信誓旦旦说会等她，不会离开她，终于熬完了警训，没想到像其他学长学弟一样，换来被分手的一天。
    她是抓包女友与男上司有了一腿，质问她之下，她还反过来说她警训出来只做一个小警员没大志，薪水不会高到哪里去，她何时才等到她调去刑警科？而且她说……试过男人就觉得与女生谈恋爱太委屈，国内不能结婚，不能公开，要承受四周的歧视与谩骂，重要是，不能满……足她。
    竇豌在她面前自嘲边哭边笑，回身再也不纠缠她了。
    有了这次的经歷，她对自己说不要再乱对别人动心，所以被分手后一直单身了三年，万万没想过……她遇到了冯雾慕，还对她这个笑容勾动了被她锁死了的心房。
    只是，她清楚对方是明星，虽然名气一般。
    许是内心有冯雾慕不红啊的声音，竇豌日渐悸动的心思有点膨胀，她控制不了自己先在微信假装用警员的公事公办的口吻关心她上庭后的情况，有没有感觉到有人跟踪她之类。
    后来她将话题慢慢带偏，终于找到了藉口邀请她出来吃饭，她告诫自己只是跟她做朋友，不要越界。
    人就是爱自欺，竇豌一天一天地超越界线，管不住呯噗发热的心头，每天期待与她见面，她以为自己做的很低调也不明显，可当她有几回说载她回家、邀她吃饭被拒后，她便知道自己的小思心被对方发现了，对方是明着保持普通朋友的态度。
    竇豌失落也自嘲自己不看看对方是甚么人，人家怎么都说是小明星，微博粉丝有二十多万，拍过一些电视剧，还能与巨星同框上节目，她是甚么人？一个小小的警员，不知道要熬多少年才能爬到刑警科。
    她不敢再找冯雾慕，发她微信也只谈到表面上，自我封闭了一段小日子，管住自己不要再联络她，想通了，可感情事不可能一下子放下，正好上头安排资力较浅的入营做封闭式培训，她是名单里的一员，就这样，她收拾了包袱和心情离开b市专心在营里上课。
    出营回来b市警局没几天，她意外收到了冯雾慕首次主动的微信，那刻她心里有点雀跃，很快她又把心思强拉回来，也许人家只是把你当普通朋友看待才问你怎么没消息那么久。
    她回覆得正经又疏淡，保持普通朋友那种语气，一门心思也被自己的文字拨了波冷水，几句来回，竇豌又察觉到不一样，她不确定，直至冯雾慕说起站在她旁边的师妹漂亮。
    与前任虽说是惨痛收场，但从与前任的相处经验中得出，女生这么说都不安好心，竇豌脑还没想，指尖己从过去的经歷中飞快回了她那个女生不及她漂亮，对方隔了一两分鐘回她：“竇警员嘴巴真会说话，营里一定很受女生欢迎，女生都爱听这种。”
    从字里行间，她感受到冯雾慕的醋意，竇豌己管不住自己，本着再跳火海一次的心，拋开束缚再次接近她。
    一路都很好，竇豌感受到冯雾慕也有点喜欢她吧，以往的一段情又令她有点却步，不肯定她有没有同样的情愫之前，她不敢轻举妄动，所以才会与冯雾慕一直不温不火，直至……
    那一天，她与她在餐厅外等入座，冯雾慕被粉丝认出来，她让粉丝排好队便没她的事了，一直往一边等，等的时候她观望四周，每个粉丝拿出手机拍她，竇豌慢慢意识到……
    其实她一直选择视而不见。
    冯小姐换了公司后事业便有起息，近两个月剧集与综艺同时开播也引起热话，微博由二十万粉丝转眼变成了过千万，速度快得竇豌来不及消化，冯小姐便由一位小明星，渐渐走上巨星之路。
    恰好冯小姐频频传出緋闻，每一段緋闻冯小姐会有意无意向她解释是狗仔乱拍，让她不要信，她是不相信的，然而惨痛的经验又教她心底戚戚然，内心疑神疑鬼，总认为终有一段緋闻是真的。
    另外，冯小姐工作越来越忙，忙到拍戏拍到清晨才回酒店睡，她俩的微信一个在早上发，另一个回覆的时候却在半夜。电视上，竇豌常见到了冯小姐，她红起来连警局里的师兄都经常谈论，逛一趟超市也能听到别人说冯小姐演的角色好好看，要粉她。
    那刻，竇豌不得不承认她与她己是两个世界的人，失重感让无力招架，也慢慢地不知道这样平凡的她能给对方甚么，甚么都给不了，更难面对她了。
    她是自卑，她知道的，也因为自卑感逐渐增强，由不知道怎么面对她，到后来心灰意冷，希望大家回到普通朋友关係，便开始故意不回覆她的讯息，不再每天三餐的问候。
    后来，她的邀约也狠心不回覆。
    竇豌知道自己这样做在感情上是不当的手法，明明是她先去撩人，到头来觉得身份不对等了，她便退缩，她很不该，却无能为力。
    现在她该去到z市了吧？
    点开微博，一年内习惯了第一时间点去冯雾慕的微博，不出所料，她发出一张到步z市的照片，底下有群在机场等候的粉丝传了很多张与她合照的照片，看吧，都有粉丝接机了。
    竇豌，别想了，不是你的，再怎么努力也不是你的。洩气的把电话放到一边投进一单关係复杂的案件里头摸头绪。
    z市在录烧脑侦探节目的冯雾慕中途休息，即管早收到这一集的“案件”剧本，她在里头扮演的犯人在第二轮有点撑不住，首集的内容，节目录故意将焦点放到她身上，是想看她能不能带起热话，如果犯人被抓出来，看点也许是有的，但冯雾慕偏向赢下这一局，令观眾对她印象深刻。
    她咬了咬牙，苏娜说她得多走几步，她就走吧。
    节目组不会管艺人在休息期间做甚么的，反正每一步都有剧本，各人都是按照内容演，不过毕竟是侦探类综艺，节目组确实没把犯人是谁告诉其他“市民”及“侦探”。
    翻开微信犹豫了几分鐘，她吸一口气把现在她录影中的案件简单打了一大堆文字后传给竇豌，接着故意在文字里带点撒娇地向她求助：「竇警员，快帮帮我这个美艷动人的犯人转移视线。」
    竇豌说不在乎，实质上在乎极了，无时无刻留意手机，手机一震，提示灯一闪，她赶紧拿住手机往洗手间步去，在厕格里查看。
    是她，她……她竟然还传讯息过来？按上一回对方处理感情事方式的态度，早该气得不理她了。
    点开，先看了一大堆文字，内容是一件还满戏剧化得来颇吸引的报仇杀人案，正当摸不着头之际，往下再看，她手都抖了。
    原来……第一集节目组选了她来当犯人。
    竇豌捏紧手机，不行，她要狠下心的，把手机放下打开水喉咙往脸上拨凉水冷静，手机连续震了震，手犯贱的又把手机掏来查看。
    「怎样？用甚么方法可以洗清嫌疑？竇警员，你不可以帮帮我吗……我被抓出来会很丢脸的。」冯雾慕为了加重效果，发了一个快哭的委屈表情包过去。
    她与竇豌联络通讯以来，她俩很少发表情包给对方，全都是一字一句回覆的。
    竇豌呆滞地盯住手机上那只委屈哭着两行泪的小黄鸭，脑补了冯雾慕在那头就这样的模样，萌得她狠下的心碎掉了，她低吼了一声，快速分析了一下案情后打了一大堆可以怎么做才清脱嫌疑的办法过去，发过去后，正义感爆烈的竇豌总觉得很有罪恶感，她怎可以教一个“犯人”躲开致命的审问？！
    「冯小姐，你让我觉得有种做了坏事的感觉……但希望能帮你顺利录节目。」
    哼哼哼！终于肯回我了吗！冯雾慕妖媚的双眼瞇了一瞇，崩着的心头舒展且窃喜，暗暗的又恼竇豌撩了人想跑的可恶，指尖猛力戳向竇豌的q版豌豆娃娃的头象。
    努嘴哼了她好一会儿，耍了点矜持缓了两分鐘，才回她：「若果竇警员的方法没成效的话…….」她再发一个表情包，是一个少女从身后提起一把刀，眼瞇地瞪着，眼角还有波光。
    啊？竇豌抓了抓面，她不太认识这位冯小姐。冯小姐不会这样跟她说话，更何况是发这种又萌又好笑的表情包。
    「你你你……是冯小姐本人吗，不会是你的助理拿了你的电话？」竇豌也禁不住发出一个呆萌满头问号的表情包过去。
    哎咕！哎咕！多能撩！甚么助埋！想她发语音过去唄，哼哼，待会她得给小苏看，向她证明竇警员是高手！搞不好真的是渣女。
    但…..怎么明知道她是渣女，她也想跑向她？
    冯雾慕挺起了腰，喝了口水清清喉咙，摁住语音键：「竇警员，我是本人，你这么间可以看电话，上班没事做么？」
    收到回覆是条语音，竇豌又惊又喜，指尖非常颤抖地闭着眼按下播放。带点清冷又有点点慵懒的声调在洗手间里盪漾，语音条短短五秒，很快停下，竇豌“手残”又点了一遍，声线依然……翻滚起她的心头的浪花。
    「真的是本人，那就好，我刚上洗手间而已，现在要回去工作了，祝你录影顺利。」指尖飞快打下这句话发出。
    「你不发语音我又怎么知道你是否本人，搞不好是哪位犯人偷了你的手机。」冯雾慕嘴角勾起，做人得公平，她发了语音，她也要礼尚往来。
    啊？今天的冯小姐有点异常，竇豌吞了吞口沫，摁住语音条说：「你好，我是竇警员，是本人。」
    正经八度的声线带着强烈的生硬，逗得在一旁偷听的苏娜笑了出来。
    「哎，她挺逗的，难怪撩到你。」苏娜捏捏她的手臂。
    冯雾慕斜眼剜她一眼，刚好助导过来喊人，她匆匆往电话说：「好吧，我要去验证竇警员的方法行不行了，你……好好工作。」
    竇豌在洗手间把最后冯小姐发来的一句话连续播了十遍，特别最后叮嚀她好好工作，酥了她的心扉，狠心甚么……
    根本狠不了。
    哎，头痛！
    等了一个晚上，等得竇豌睏得呵欠连连，眼尾瞄向床头，己经凌晨一点，录影节目的时间很不定时，以往她也是这么乾等了一晚才收到冯小姐的回覆，明明都叫自己不要再这样下，心里的小魔鬼又劝说自己想知道她的方法行不行而已，天人交战，小魔鬼战胜了。
    全晚安静如鸡的手机突然震了震，冯雾慕结束了录影，她眼角带红，上到车便向竇豌发消息：「竇警员，没想到你的方法挺行的，我骗了所有人成功脱逃，编剧讚我机灵又狡猾，这么说来，是竇警员你狡猾。」
    对方是语音，竇豌遵守礼尚往来的平等，也匆匆回她：「我只是分析了你传来的情况，明显创作案情的人是要让杂货店老闆的线索助你模糊行兇的时间点，若果你不先下手为强反过来诬蔑杂货店老闆，那么我猜下轮的线索就可以把你抽出来了。」
    「这么晚了，回去酒店早点休息。」她赶快又补一句。
    「对，若不是我那轮用你教的方法，下一轮他们找到我的线索更多了，结果由于那一轮我模糊了自己的行兇时间，嘉宾里投我是兇手的不足一半，我成功逃脱。」冯雾慕语带轻快兴奋，她没想过最后宣布她是兇手的时候，两个老mc都丢下巴了，扇自己小巴掌呢。
    「你也是，这么晚还不睡？」冯雾慕羞了点心情也跟她一样补一句关心。
    苏娜在一旁翻白眼，不能吃她们的狗粮，便跑去找莫莫也聊天，跟她说八卦，顺便让莫莫准备雾雾被拍的准备。
    那头的莫群芳收到消息额侧刺痛，对于鷨昕娱乐被称为圈内第一姬圈，起初她不承认，如今看来……她没法理直气壮懟回去只是“刚好”了!
    「今天中班，下班回来刚洗好有点没睡意，所以在滑手机看小视频。」竇豌不知不觉坐进被窝里，紧抓着手机不放。
    前一刻告诫自己就谈论“案情”便掛了，现在，她多盼望对方继续发语音过来。
    「甚么小视频？」以往她俩很少谈到各自的生活小细节，冯雾慕还挺好奇像她这么正经的人平常看些甚么视频？会是一些教人怎么防狼吗？
    一条小视频分享了过来，冯雾慕自然点开来看，视频是一个漂亮小姐姐教人穿搭，一时露腿一时露背。
    甚么！她平常看这种!?
    「刚才看这个，妈说我常年穿t恤牛仔裤太粗鲁，快要清明节，妈发话要我穿斯文点见亲戚，我也挺头大的，所以翻了这种视频，不过看了几个小姐姐的穿搭好像不太喜欢。」竇豌想想妈的警告就烦闷了，她一柜都是t恤，快到清明节，她得在唯品网挑点衣服，选好时间寄过来。
    听了她的解释，冒起的醋意稍有压下，可冯雾慕就是不爽她看别的女生。
    「别看有的没的，她们会教人穿搭因为自己在卖那些衣服，每个人身型不一样，我回去帮你看看，不要乱买。」
    「啊…….帮我看吗？」竇豌结结巴巴，手又抖了。
    「嗯，我到酒店了，明天还得一早录影，你也去休息比较好。」冯雾慕下了车，待苏娜走远了几步，再悄声用极之性感温柔的语气往手机说：「竇警员，晚安。」
    「晚安。」竇豌傻呆正经回她，指尖却忍不住一直重播那句晚安。
    怎办……
    心坎在发热，抑制不住喜欢的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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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要说的话
    原本想两篇ko。。。。。。
    不行，下章要k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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