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白月光的我退休后酒焗蟹蟹(2)
只是孩子的心性罢了,就好像看到了一只很漂亮的蝴蝶,便想将其制成标签占为己有。
孩子的占有欲有时候会比成人更为强烈,不过这份任性也总会随着成长和成熟渐渐消散。
他只是摸了摸费佳细软的头发,偶尔训几句,也总不会太过分。
本来只是一场很平常的扫雪活动,大部分孩子都很积极,像是想要在四宫佑月面前使劲努力那样,有时候只是为了得到他的一句夸奖。
四宫佑月挨个夸着,同时将从艾森院长手中拿来的糖果盒给他们发散糖果。喜欢吃巧克力的孩子居多,在冰冷的天气里,巧克力是最好的热量来源。
而四宫佑月更喜欢那些用漂亮玻璃纸包裹的水果糖,这些糖果大多是不太讨喜的薄荷味,孩子们也不喜欢,他就刚好留给自己了。
至于费佳
除了喜欢粘着他,这孩子好像从未表现过对于其他事物的喜爱。
这很奇怪。
银发的少年小心翼翼地将那些雪堆积在一起,在孩子们的簇拥下努力堆了一个雪人。孩子们簇拥着他欢呼着,纷纷开始争夺对雪人的占有权。而四宫佑月只是将围巾裹紧了些,笑容更加温和。
可冷不丁的,他还是注意到了一旁悄然无声的注视。
黑发的孩子在二楼的窗户向下看去,他的手指抓着木质的窗栏,深色的瞳孔倒映着那只雪人。
或者说,他。
费佳看起来有些兴致缺缺。不过这也没办法,毕竟费佳的身体不好,前段时间还不小心感冒了,这种户外集体活动他一般很少参加,院长也不会准许。
费佳不喜欢和那些孩子们混在一起,他好像总有着自己的心事,可又不想对其他人说。
可六岁的孩子又能说什么?
四宫佑月只得更加细心的照料他。
艾森先生对孩子们很好,但是对费佳的态度却很奇怪。四宫佑月注意到艾森先生时不时对费佳传来的探究目光,一时间不明白那双眼睛里含着的寓意代表着生什么。
不过他很清楚,费佳不喜欢艾森院长。
孩子对于人总是很敏感的,他们有时候总能察觉到大人们不易察觉的情感细节。
费佳抓住了他,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死都不再愿意放手。
四宫佑月觉得很有必要好好查一查。
扫雪活动结束后大多数孩子们都去吃饭了,四宫佑月打好了费佳的晚饭后,又将原本准备好的[礼物]塞进了袋子里,打算给费佳一个惊喜。
吱呀
老旧的木门被推开,那股让人很不舒服的腐朽气息从门的夹缝中散发了出来。
坐在床上准备早早睡觉的费佳将被子拉开了一条缝,望见了站在门口的人。
四宫佑月熟练地拉下门扣,他的一只手端着烛台,浅色的火焰肆意跳跃着,像是正在挣扎的亡灵。
真美啊
可在费佳的眼中,被火焰照耀的那个人,却比火焰本身更为美丽。
或许是贴近睡前,四宫佑月早早地换上了宽松的睡衣,银色长发从耳畔泄下,灰紫色的眸子半掩着,似乎困倦了,带着很明显的疲倦。
他注意到佑月眼睛正下方的一枚小痣,明明只是随意的一点,却让人忍不住看向那里。
这大概也是一种异能力吧。
不想吃。然而费佳嗅到了面包的味道,皱起眉头,看都不看一眼。
那就喝点粥?四宫佑月哄道,我单独给你做的粥,是甜的哦。
如果是单独做的,那确实不一样。
于是费佳乖乖喝粥了。
早就研究好费佳心态的四宫佑月很满意,于是他很快从身后拿出了一小团毛茸茸的东西,在对方诧异的目光下展开。
这是送给你的礼物。四宫佑月道,
[乌山卡],你们这边好像都是这么叫的?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那是一顶白绒绒的帽子,两侧的贴耳很暖和,冬天用倒是刚刚好。
开始四宫佑月是打算送围巾的。但是孩子们从来不缺围巾,帽子倒是很少有。
这大概也能显现出他的偏爱吧。
送给我的?
费佳的眼中露出意外,却还是伸手接过了那顶帽子。毛茸茸的触感很好。当他的手指抚摸过表面,温暖舒适的触感也会让人发自内心感到安心。
有些人的温柔是难以触及的山脉,可就算是最险峻的山,也会为了一处地势而刻意迟缓。
而他的自私自利,则独揽了那份并不多求的温柔。
这是独属于他的礼物。
谢谢,我很喜欢。黑发的孩子捏紧了那顶柔软的帽子,也是头一次,他抬起头,对四宫佑月露出了笑容。
他突然有了新的想法。
作为报答,我可以送你一件礼物吗?
送我礼物?
四宫佑月很惊讶,一来,这是费佳第一次对他露出笑容,也是他第一次对自己说这么多的话。属实是意外之喜了。
二来,他说要送自己礼物?他想送什么?
是这个。
费佳的手摸到了枕头下面,这时候四宫佑月才发现,他的床板下面不知什么时候居然被挖出了一个坑洞,可是坑洞上面又有一个滑盖式的木头盖子,花纹和缝隙恰好对上,所以就算撤掉了被子也很难发现。
他从里面拿出了一台很小的老式录音机,递到了四宫佑月的手上。
这是
四宫佑月接过了对方的小录音机,脸上的表情愈加收不住,而某种不祥的预感也渐渐浮了起来。
黑发的孩子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似乎在等待着他的动作。
为什么费佳会如此厌恶艾森?
为什么他的手臂上都是那些怖人的伤口?
一切事物皆有源头。
他打开了小型的录音机,沙哑的声音颠簸着,却在房间里格外清晰。
费奥多尔异能者
实验不要浪费送去日本
你那边的孩子也是不是好用的异能但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不要被发现他的异能还尚未被开发需要用药物抑制小心处理
咔。
录音机停下的那一刻,房间里的寂静的几乎可以杀死一个人。
四宫佑月的手指颤抖着,他几乎不敢相信录音机里的内容,也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
我知道你也是异能者。孩子仰起头,看向他的目光里闪烁着不明的情绪,
孤儿院已经没有钱了,艾森急需用钱。所以还有一周你就要去横滨了。他们会把你卖给那些有着小癖好的黑手党,换取其他孩子活下来的希望。
你会死的。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四宫佑月放下了手中的录音机,他垂下头,却不知道该露出怎样的表情。
他不是不能理解艾森的做法。
孤儿院需要收入,也需要钱。他只能用最小的利益换取更多人的存活。
可谁又想成为那样的牺牲品呢?
他不信任自己,欺骗他去横滨,并且从未打算将这件事情告知于他。
艾森利用他的信任出卖了他。
被信任的人出卖的感觉并不好受,四宫佑月浅闭上了双眼,那些熟悉的声音自耳边流淌而过,像是刀子在他的心脏上来回划拉,比冬季最冷的寒风还要凌冽,疼的厉害。
他应该怎么办?
逃走?离开这里?可是他走之后其他的孩子又该怎么办?
四宫佑月陷入了属于自己的旋涡。
可这时候费佳却主动贴了上来,他缩进了四宫佑月的怀里,手臂环绕着他瘦弱的腰部,将侧脸抵在他的胸口,感受着胸腔里心脏跳动的声音。
偶尔有细软的发尾偶然扫过他的锁骨,微痒的触感几乎让他的心脏都蜷缩了起来。
他在害怕,可害怕之余,却又带着一丝诡异的兴奋。
我们一起逃走吧。
黑发的孩子在他的耳边轻声道。
第3章 前往横滨
好冷
雪下的也比之前更大了。
担心着孩子们会感冒的四宫佑月很早就拿出了准备好的毛衣,给大家挨个套上。
艾森孤儿院所处的位置很偏僻,又恰巧面临冬天,雪几乎要掩盖全部的地面,之前努力清扫的功夫也毁之一旦。
这也让艾森很头疼。
不过问题不大,很快就有更头疼的事情要出现了。
你一个人没问题吗?艾森院长还很担心,我看你好像不是很舒服,该不会是感冒了吧?
怎么会四宫佑月摇了摇头,
不能因为我而影响了日程。不是说好了去横滨吗?我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行李已经全部收拾好了,很罕见的,艾森院长居然会亲自来到这边替他收拾行李,只是那双布满了皱纹的苍老的手像是松树的皮般粗糙。
两人都没有说话,很安静地完成了收拾行李的过程。
知道四宫佑月要走,孩子们多半都有些不舍。但是在四宫佑月的安慰下,他们也都相信了他口中的话,知道他一定会回来的。
谎言有时候也并非坏事,他们长大后应该就能明白了。
我不在的时候你们也要照顾好自己啊。四宫佑月挨个摸了摸他们的头顶,温柔地笑道。
那是发自内心的笑容,也不知道他在清楚那些事情之后是怎么露出那种笑容的。
黑发的孩子躲在角落里,很不解地偷瞄着银发少年的背影。他看上去单薄且瘦弱,总喜欢穿那件白色绘着扶桑花花纹的外套,再加上那头落及腰间的白色长发,每次从外面采购些物资归来的时候,他的身影便会和风雪混为一体。
这时候那群孩子们就会扑上去,想要从他的口袋里找到一两颗糖果,吵吵嚷嚷地团成一团。
费佳不喜欢那群孩子,所以也从不和他们说话。
不过他更讨厌的还是艾森院长。
佑月。艾森温和地拍了拍银发孩子的肩膀,去了横滨那边也要好好生活,只要你去那边认真工作,也一定能赚取足够养活大家的钱的。虽然很抱歉这么早就让你走上社会,但是
我明白的,艾森院长。
银发的孩子仰起头,那双漂亮的,不掺杂任何杂质的紫眸注视着他,像是深夜过渡到清晨的星星。
可就是那样的一双眼睛,却让艾森感到内疚和痛苦。
他也不想的
艾森的拳头微微攥紧,他望着银发少年离去的身影,眼泪夺眶而出。
对不起。
四宫佑月,大概会恨他的吧。
咳咳
码头旁的风似乎变得更冷了。一望无际的大海泛着灰色的海水,薄冰从海面上浮过,像是一艘不成型的小船。
四宫佑月抱着比自己还要大的行李箱,厚重的手套捂着鼻口,有些艰难地呼吸着。
坏消息,他好像感冒了。
一直照料着孩子们不要感冒的四宫佑月唯独忘记准备了自己的毛衣,换来的结果可想而知。
也许是那天夜晚费佳让他听到的话导致他的多少天夜晚没能睡好,翻来覆去,最终朦胧地看着黑色的天空渐进苍白,太阳微弱地散发着光,像是残喘的老年人。
思虑太多也会很累的。
四宫佑月缓慢地呼吸,又缓慢地吐气,想象自己是一条潜水的鱼,在通过这种方式萃取水中稀薄的氧气。
然后,那群人就来了。
破旧的游轮上散发着令人不快的气息,脏兮兮的油漆在船面上写着看不懂的俚语短句。那些穿着黑色衣服的船员们确认了他的身份,就带着他和行李去了他的房间。
四宫佑月分到的房间环境还不错,木质的小屋内有一扇向外看去的圆形窗户。躺在床上闭紧双眼时,还能听到海浪拍打甲板的声音。
可这并不能让四宫佑月感到身心愉快。
那些带他上船的男人看向他的眼神多半让人很不舒服,不过四宫佑月现在也无暇顾及这些。他小幅度地咳嗽着,努力靠近了点暖炉,却觉得浑身上下都失去了力气。
感冒是一场灾难,唯一庆幸的是他提前带了药,扛过前往横滨的这段水路应该没问题。
门口还有那些黑衣人的脚步声,他们在走廊来回踱步着,喝着劣质的伏特加,说着粗鲁的黄色笑话,偶尔还会传来一阵刺耳的哈哈大笑声。
四宫佑月侧躺在床上,他努力将自己缩成小团,用被子裹紧身体,盖过头部,好让他不听见门外的声音。
就是那孩子吧?看着确实挺漂亮
那可不,首领一眼就看上了!非要不可呢!
居然真的送出去了?看上去还没成年吧?这样没问题吗?
有问题也能让他变成没问题的。你没感觉到吗?那孩子身上有股诡异的吸引力嘿嘿嘿,要不是被叮嘱过不能碰他,我早就
不要听,不要听。
只要到了横滨,他就会想办法从这里逃走。他记得横滨的全部路线,为了逃跑,他甚至背下了所有的细节地图。
银发少年死死拽着胸口的衣服,他的胸口轻微起伏着,眸子里不自觉地泛起泪渍,那张漂亮的脸开始渐渐泛红。
四宫佑月只感觉额头滚烫,可身上却冷的不行。
想睡觉,但是却睡不着。
无力感让他失去了反抗倦意的能力,可是感冒带来的附加作用却折磨的他怎么都睡不着。
药就在桌子上,他记得第二次睡醒起来就该吃药了
四宫佑月艰难地爬起身,他伸出手想要抓住桌子上的药瓶,却被另外一只手捷足先登了。
那只伸出的手顿时僵在了原地。
费佳?
四宫佑月认出了那只捷足先登的手,可费佳什么时候从行李箱出来的?
嗯,我在。
年幼的黑发孩子从药瓶里倒出了两粒药,他端着一杯热水,搀扶着四宫佑月坐起来。
吃药。他将药递到对方的唇边,静静地看着他。
谢谢。
四宫佑月如愿以偿吃了药,喝下一口温水后,原本干涩的肺部似乎也得到了浸润,呼吸感也没那么燥热了。
你生病了。费佳认真道,病人就该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我会帮你看着。
没有必要的,费佳。四宫佑月摇摇头,船上还有很多人可以帮我,而且你不能暴露身份。要是你被发现偷偷跟着我来到船上,那你
你不想他们碰你,我也不想。费佳歪着头,他单手支撑着侧脸,语气难得夹杂了些其他的情绪,
而且你现在只有我了。
最后一句话还带着上扬的语音,听得出来他的心情很好。
没有讨厌的孩子会围绕在他的身边,艾森院长再也不能将他使唤来使唤去。他不用再操心那么多孩子,他只需要看着他一个人就够了。
起码在这里,四宫佑月是独属于他的四宫佑月。
乖,别闹脾气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能来照顾我呢?四宫佑月无奈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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