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之远[重生]免费阅读(107)
嗯?衣轻飏支着下颌,抬头,这么明显?
郑允珏一脸复杂难言。
你们,真那啥啦?
作者有话说:
下面加快走剧情,还有十多章吧,不急不急(沧桑jpg;
注:几句诗都出自几位古人,嗯嗯(懒得打了;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可悠儿 2个;大大,饿饿,饭饭、孤独不在荒野、冰镇香菜酸梅汤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轻舟万重山 3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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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画山河|二
衣轻飏淡淡一声:嗯。
怎么?他微弯唇, 你要反对?
郑允珏忙摆手,不是, 竖起一根大拇指, 我这是佩服。
衣轻飏不懂他脑子奇奇怪怪想些什么,摇头道,说正事吧, 我已从染霄子那儿把真相知道得七七八八了, 你这禁阵,可还有什么好说的?
郑允珏不由蹙眉, 感觉棘手:我说怪不得, 有你进了秘境后,沐青还是得到了新身体
说着, 莫名上下打量支颐而坐的衣轻飏。
看什么?
郑允珏:看你有事无事。
衣轻飏淡道:我好得很。不就是知道天道眼里,我到底是个东西了吗,有什么不好。
郑允珏无奈笑着,坐下摇起折扇:口不对心,你本性了。
有关这禁阵, 他继而道,你经历过这一世, 想必已清楚, 这禁阵便是个诓你进来的幌子。
我是清楚, 衣轻飏蹙眉,只是你当年
郑允珏道:舟遥兄想是已知道, 为弥补天地间阴浊之气不足, 天尊不得不放出上古时封印于神器中的怨气, 但八方神器, 却有一件早已丧失封印功效, 为阳清之气所净化。
衣轻飏了然:守一剑?
正是。郑允珏颔首,丧失功效的第八件神器,即是守一剑。
衣轻飏忆起上辈子,大师兄死后,他自清都山夺得守一剑,便开始按郑允珏献上的秘法修炼禁阵。
守一剑,也正是他最后漏算的那一步:他欲将自身怨力移至守一剑之上,使其恢复为第八件神器,可守一剑却早已丧失封印怨气的功效。
故而,他引出自身怨力之后,却无法收回。一时心神俱乱,被他的怨气压制的其他七件神器也一一失控,以至于其中封印的怨灵全逃了出来,肆虐人间,酿成大祸。
想到这,衣轻飏轻笑一声:我还欠你一声谢谢,允珏兄,要不是你诓我守一剑还能用作封印怨气的神器我便炼成禁阵,陷入天道设下的圈套了。
郑允珏苦笑:我也只能在这上面做工夫,暂且救你一命了。
说着,拿出另一张图:这才是天道原本要我交你的禁阵图。
衣轻飏端详,对比两张图。
郑允珏改写后的禁阵图,是将七件神器置于七方位,而守一剑位于正中。
守一剑不仅自身得有足够怨气衣轻飏因此需将自己身上的怨力放入其中还得引七神器怨气于守一剑之上,最终炼成此剑,便可执剑斩天,辟出一条直通三清境的路。
而天道原本的禁阵图
正中的位置自然不是守一剑,而是
衣轻飏本人。
这意味着,他需将七件神器的怨气引到自己身上,加上自身怨力,便可执绕指柔,斩天问道。
扯呢?衣轻飏指尖点了点图里的小人,这么蠢,谁会信?
郑允珏却出乎意料的认真:欸,可别事后诸葛,若你真什么也不知,再加上我一通忽悠,以你那破罐子破摔的臭脾气,说不准真这么干了。
衣轻飏宝贵地沉默几息,转移话题道,我大概明白了,天地之间阴浊之气不足,故而天道不得不放出上古封印的怨气来凑数。
只是守一剑怨气已消,天道缺少了八分之一的怨气,便只好在七百年前将我降生于世,以豢养那不足的怨气。
而之所以选中我,也是因为天尊欲斩执念的私心?
对喽!郑允珏指尖晃晃,原本不止你一人,天底下有那胎记的人都算。不过,只有你乃极阴之体,天道也没想到,你一人养出的怨力便有这么猛。
衣轻飏咬咬牙,腮帮子鼓起:真是谢谢您夸奖了。
郑允珏客气拱手:实话实说。
衣轻飏支着下颌,拨了几下额发:其实,我便相当于第八件神器了?
是也。郑允珏道,原本,将七件神器的怨灵都释放出来,加上你的怨力,不必引至你一人身上,也足以令天地间阴阳平衡的,只是
衣轻飏接道:只是,怨灵一旦放出神器,便难以收回,顷刻之间便会肆虐人间,为祸天下?
郑允珏闭了闭眼:是也。
衣轻飏支颌道:难怪,这禁阵图要将怨气都引我一人身上,即是最后将我一人豢养成天地间最大祸患,而我也即是邪修之首如此,天地间阴阳也能达成平衡。
郑允珏晃晃脑袋:是极,是极!
衣轻飏微眯起眼:然后,就轮到预言中的天命之人登场,以守一剑斩杀我于禁阵之中?
郑允珏不由掀起眼皮,观他脸上神情:
是。这禁阵还有个功效,便是等你死后,就地湮灭你的神魂,封印你体内的浩瀚怨气。
如此,衣轻飏应道,天尊既斩断执念,人间也会平和地渡过天地大劫,不会有一人因大劫而丧命。
错喽,是除了舟遥兄你,不会有一人因大劫而丧命。
郑允珏略仰后,瘫起手:好了,现在你全知道了。
衣轻飏摩挲着下颌,陷入静静的思索:不对,还有个地方,咱们漏了。
郑允珏眨眼:还有哪漏了?
话音刚落,他也意识到了是哪一点。
二人同时抬头:我(你)的记忆。
衣轻飏叩叩桌面,脸上浮现迷惑:本来,我失去了有关大师兄的记忆,怨力是不足够的。
郑允珏亦颔首:对,关键记忆残缺,那样的八苦,凑不齐足以填补一件神器空缺的怨力。
衣轻飏:那就意味着,上辈子即使大师兄不来斩我,即使你没能改写禁阵图,无论我怎样死于禁阵之中,天道都会失败,一切还是会重来。
好比说,有关云倏的记忆,就像衣轻飏身上怨力的一个闸门。
抹去记忆,关上闸门,衣轻飏怨力虽强,却不足以弥补天地平衡。唯有打开此闸门,怨力便可弥补缺失的八分之一,使衣轻飏成为第八件「神器」。
郑允珏:抹去你记忆的人,在帮你。
二人又同时想到一人:
大师兄?
容与君?
二人了悟了一切,郑允珏托腮道:看来,多半是容与君在你这一世转世前,抹去了有关他的记忆。
衣轻飏亦点头:难怪,这一世我一开始被老笑捡回清都山,大师兄便如何也不让我上山,之后也与我故作冷淡看来,是不想引我忆起前世?
郑允珏呵呵一声:故作冷淡?
好嘛,这话说得,原来如今的容与君在舟遥兄跟前,一点也不冷淡?
呃还真不能想象。
可,衣轻飏犹疑道,大师兄不是第八世闭关后,才知道真相的吗?怎么会第七世便
郑允珏呵呵:人就在你身边,你去问问不就知道喽?
衣轻飏想起大师兄说过,以后不会再瞒他,慢慢点了点头:我等会儿去问问。
郑允珏便道:所以,你们这一回,打算怎么做?
衣轻飏想起大师兄的打算,眸光微微一黯。沉默一会儿,摇摇头:还没想好
郑允珏道:你既已重生,想是上一次大劫周期便崩坏了。即使是天道,也无力承担起第二次重来。
大劫崩坏会怎样衣轻飏低声呢喃。
郑允珏沉默起身,俯视他一会儿:你清楚,那副场面的。
反正,若你有需要帮助的,尽管来找我。郑允珏道,即便是想逃,我也无所谓。舟遥兄,往后皆是你个人的选择,别人终究帮不上忙。
衣轻飏静静坐在原地。
另外,提醒您老一句。出门前,郑允珏扶着门框回身,逆光眯缝起眼。
道门的伐魔之征,已正式拉开帷幕了。
长乩整理各地探子的传讯,转了转脑袋,无奈揉肩,手腕上回字纹的银护腕滑至肘部:还真开始了啊。
这时,竹楼外传来吆喝声,对着吊脚楼:
少主
少主
是声音清亮的少年郎声音,吆喝起来便跟唱山歌似的。
随长乩起身,蜡染的青布衫上,腰身及裤脚上的银缀叮铃铃一阵响。晃到竹楼外,眼睑一下压,便瞧见族中少年郎领着一小辫子阴鸷少年来到楼下。
言弃?长乩略扬眉,我还以为,你在清都山不回来了?
我法力恢复了,自然要回来。阴鸷少年懒得多搭理他,直说正事,我带回些消息,与玄门有关的。
长乩露出并不意外的神色:你说的是,伐魔之征?
整理完言弃带回的消息,加上之前探子们的汇报,长乩略略想好说辞,准备下山去见主上。
长乩管的是魔修,但其他邪修也掺和着管点,属于主上以下的不渡界二把手。言弃主要管鬼修,新来的吹盏便接管了妖修。
他们这些人,虽都是主上下属,但不渡界内的老巢并不在一个地儿。
长乩据苗疆深山,虽是仿的,但和真的不止一模一样,还没有那些烦人的、到处都是的正道门派。长乩的同乡族人来不渡界后,都往这边投奔。
吹盏则爱热闹,极乐城便成了她的地盘。
至于言弃这鬼就是个钻研邪门阵法的疯子,除了主上,没人摸得着他正躲哪儿闭关。
而长乩那位便宜爹,我们可爱可敬的前魔尊赤混大人,碍于其这辈子只能是个小屁孩的模样了,也鬼混不到哪儿去。衣轻飏不在时,便守一下山脚下的菜园。衣轻飏在时,他便乐得滚其他地界逍遥去了,偶尔会回一趟山上,看看长乩他们。
长乩是走着下山的,顺便等他便宜爹的传信。
他摸不准,那位容与君是否还在主上那儿。
若他爹仍在外头逍遥,那便是还在了。
还在意味着什么?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就是得避免进天井那院儿,还有克服一下心理阴影。
千年前,他那位便宜爹便是受神君玄微一斩,神魂散去大半。第二剑来时,眼看他爹就得残魂皆散了,长乩便上前挡了下
也许,因为他并非祸首,也许,仅是出于对一个小魔修的怜悯,玄微略收了下剑,那一剑的威力削去大半,他得以保住小命,重伤昏迷。
只是阴影仍在,长乩想到这,禁不住叹了口气。
若没有主上,只怕他现在还被孤身囚于昆仑山巅。那千年的寂寞,他是不敢再尝第二遍的了。
呼吸了一口深山新雨后的空气,耳畔传来族人们隐约的放歌声,长乩唇边不由浮现淡淡笑意。即使眼前之景并非真实,那又如何?他还是觉得,自己已回到了再也回不去的故乡。
为了这个得之不易的新故乡,他愿意跟随主上付出一切。
便宜爹还是那么不靠谱,等了半天,都快晃到山脚了,一封传信才终于出现。
只是认清来信人后,长乩瞳孔一缩,迈下的脚步一顿,脚踝上的银项圈极清脆地晃了一下。
我在浮幽山下小镇等你。
伐魔之征将启,我可保你。
楚沧澜。
所以,你去见过他了?
衣轻飏在案后将茶盏放下,轻轻一声叩响。
长乩神色恹恹的,是见过了。
衣轻飏饶有兴致地问:他有什么法子可保你?
长乩垂下眼皮,拿茶盖拨了拨茶叶,热雾升起,雾后传来他轻轻的声音:他愿意带我一起逃,远离伐魔之征前线。
逃啊
衣轻飏脸上浮现恍然神色,他何尝没想过和大师兄一起逃呢?只是,他们要逃的是天道,那号称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法则。
逃得掉吗,舍得下吗?
长乩顿了顿道:所以我拒绝了他,并劝他快快回去。我们逃不掉,我们也都舍不下。
衣轻飏浓密的眼睫敛下,不再言语,乌发披散着,没有束起,显出沉静的美来。
就连寡言的长乩也感觉出了,离开通天秘境后,自家主上出现的变化。
一夜之间,像是认清了什么,却又不是陷于萎靡,而是愈显通透、愈显包容的镇静。至少,离他最近的人看到是如此。
却也因这种镇静,叫人愈发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也许,就连那位容与君,也看不全吧?
这时,衣轻飏安静地开口:我将去临安城,与大师兄一起取最后一件神器。这段时间,劳烦你在不渡界准备,以待玄门的伐魔之征了。
作者有话说:
还有最后一个前世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可悠儿、卡哇1也是1 1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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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7章 画山河|三
谈起临安, 衣轻飏只记得,十七是临安人, 家中曾是此地有名的富商巨贾。
不过, 那也是约摸六七十年前的事了。
他们来的时候,恰巧遇上今年的秋闱,本州的学子齐聚临安城内, 等候解试。住的客栈楼下, 一色的白袍敝衫,青灰幞头晃动着, 堵满了背着书箱到处求宿的学子。
虽是闹腾, 却也充满年轻的朝气。
二楼客房内,厚厚竹帘遮住天光, 也遮住人声。衣轻飏坐在竹席上,一面掐着跨坐在身上的大师兄的腰,一面轻轻叹道:前世,我也曾是他们之中的一个呢。
他可省了力气了,不止衣冠齐整, 还能在这时候故作感慨。
与之相比,云倏则有些忙不过来。全身上下, 遮身的, 只有垂落的长发, 随他动作大幅度晃动着,一手圈着阿一脖颈, 一手抚过对方略略汗湿的鬓发, 低低叹息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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