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之远[重生]免费阅读(50)
衣轻飏道:昆仑山结界原归终南山管,结界一破,紫虚观那边就知道了,他们发的通缉。
赤混犹疑:他们真有画像?
衣轻飏嗯了一声:别说,画得还挺惟妙惟肖的。
他们哪来的画像?都一千年了!
衣轻飏托着下颌:这您就不知道了,当初收押所有魔族余孽,每人都留了一幅画像,如今倒派上用场了。
赤混狠狠咬了一口糖葫芦:你们正道心眼就是多。
衣轻飏没理他这话茬,咱们得想个法子给长乩伪装一二,总不能让他一直待在芥指里。
赤混疑惑抬头:用易容术不就成了?
二人身边又有一行道士路过,他们行色匆匆,为首一人手里还拿着有符纸张贴的镜子。
赤混睁大眼:那是识相符?
衣轻飏亦侧身站在路边看了一会儿,是鹤鸣山掌门千华子画的符,看来这符纸已散布蜀中各地了。
赤混「咔嚓」咬碎糖葫芦核,恨恨道:他们至于吗?这么大阵仗?
连您老那些手下都知道,衣轻飏凉凉说,当今天下,除了「死去」的无上魔尊以外,长乩就是邪魔外道最后的希望了。
赤混痛骂了一通赶尽杀绝的正道,习惯性求助于衣轻飏:那现在怎么办?你施易容术能瞒过千华子的识相符吗?
千华子,那可是天下第一老不死了,当今玄门老古董级人物。
衣轻飏思量片刻:我不擅长道术,瞒过大多数人可以,千华子这个老不死嘛有点悬。不过我倒另有个主意。
什么?赤混忙问。
衣轻飏笑道:识相符只能识破易容术,既然如此,不施道术,只单单瞒过肉眼不就行了?
赤混眨眨孩童的眼:你的意思是?
半个时辰后,长乩面无表情拿着手里的裙钗:要我伪装成女子?
衣轻飏显得挺兴奋:嗯哪。我再给你贴张符,掩盖魔修气息,搭上你的妆容,就完全是个寻常凡间女子了。
他以前在障里就有被迫女装的经历,现在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迫害昔日同僚,可不得乐?
长乩默了默,艰难开口:我你怎么能确定,对方认不出我是个男人?
衣轻飏看向赤混。
赤混理所当然,这个当爹的没觉得有任何不对:你本来就长得秀气啊,小姑娘似的。
长乩:
衣轻飏拍拍他的肩,假模假式地说:时势所逼,长乩兄姑且忍一忍吧。
长乩面无表情拿过钗裙,钻进了草丛子里。
很快,只见一位小家碧玉、姿容娴丽的姑娘生硬地踩着步子走了出来,衣轻飏忍不住吹声口哨:哟,这不比易容术好使?
赤混很是怀疑为什么他妆能画这么好,你别是以前还有过这种女装经历吧? 长乩冷冷道,我有告知您的必要吗?
赤混咬牙:成,我算你小子天赋异禀。反正你打小修炼不积极,就这些污七糟八的东西最擅长。
长乩:确实。
二人话不投机半句多,赤混气冲冲回芥指里憋着了。
现在外面全是长乩的通缉令,又不能让「父慈子孝」的二人一起待在芥指里,衣轻飏便让长乩自个儿找个地方休养。
长乩本身已有千年修为,外加赤混几乎倾尽全部修为相授,就算在养伤期,只要没惹上道门那几位老不死,问题都不大。
衣轻飏又给他留了几张联络用的符纸,二人才在城门处分道扬镳。
鹤鸣山下,小镇茶肆。
一个青绿道袍的道士斟了杯茶,张口便是纯正的蜀中口音,道:大师兄,你说内个魔族少主,能跑到哪个当(地方)去呀?
正上方的男人一脚搁在长凳上,一手支着把大刀,冷笑一声。
哪个当?那个啥子少主只要敢跑到我们鹤鸣山来,老子这把刀看到没得?把他手儿脚儿都砍断!
旁边还有个鹤鸣山弟子,正在边剥花生边观察来往行人。
最近因天阶大会召开,鹤鸣山底下这个镇子人流量增加不少,整个白天都人来人往的。大多数人身穿门派道袍,当然还有部分穿着随便的散修。
忽然,这弟子猛拍他大师兄背
大师兄!美女!美女!
鹤鸣山大弟子楚沧澜「切」了一声:美女?你大师兄啥子美女没见到过,大惊小怪的。
他不经心地视线投向大街上,恰好见一个蓝白相间道袍的人走近茶肆,伸手抬起斗笠,露出那张昳丽盛极的脸。
楚沧澜刚剥好的花生掉桌上。
他语无伦次:
美、美、美女!
这位「美女」向茶博士讨了杯茶,听见这边动静,斜眼不经意瞥过来。
又似是认出他们是谁,美女微挑起一边眉,眉心那粒点睛之笔的胭脂红便鲜活如跃纸上。
楚沧澜呆呆望着美人,努努唇想说些什么,却紧张到声量低得听不清。
美女看了他们一眼便回头,一口气把茶水喝光。
眼见人就要走了,两个弟子猛拍他们大师兄:不要怂啊大师兄,快去把美女名字问到!等哈走了就搞不成了!
楚沧澜深吸一口气站起身。
大师兄雄起!
楚沧澜被他俩猛地一拍,还没准备好,就被推到「美女」跟前拦住了路。
美女挑下眉,好整以暇等他开口。
楚沧澜挠挠后脑勺,话还没开口,脸就先红了个彻底。
内、内个美、哦不,道友
你、你
他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喜欢吃青椒不?
俩师弟:
大师兄,说好的雄起捏?
美女唔了一声:还行吧。怎么?
楚沧澜喜出望外:好巧哦!我、我也喜欢吃青椒!
不远处,正陪着二师姐逛街的步九八本来蔫头耷脑的,忽然眼尖地瞧见前面动静,喊道:二师姐,你看!那个背影是不是九九?
司青岚放下挑拣的钗子,闻声望去。
还真是九九!这倒霉孩子总算走到鹤鸣山了!
大师兄呢?司青岚推九八,快去那边店里把你大师兄喊出去,就说九九到了!
这边楚沧澜还在磕磕巴巴,为了问个美女名字,还先得把美女喜欢吃啥给问完。
那、那你喜欢吃芫荽吗,道友?
传说中的「美女」衣轻飏其实有点疑惑他到底想干嘛,但还是答了:不喜欢。
楚沧澜马上道:好巧哦,我也不喜欢吃芫荽得嘛!
衣轻飏:到底想说啥,楚道友?
楚沧澜一愣:你认得到我?
衣轻飏淡笑:鹤鸣山大弟子朔苍君的名号,谁人不晓?
上辈子的旧相识了,也是那些人杜撰的他的「老相好」之一。当年千华子为这事可没少叹气。
楚沧澜只当被他夸了一顿,脸上浮现出羞涩的红晕。
云倏出店,在司青岚挑眉弄眼的神情下走近时,便听见楚沧澜红着脸,如此对他的小师弟说
这位道友,在下对你一、一见钟情,可否冒昧一问芳名?
云倏:
?!刚走过来的步九八睁大眼。
司青岚及时捂住他嘴巴,避免他发出大动静打扰这场大好戏。
云倏则陷入长久的沉默,目光久久落在不远处那道背影上。
渐渐,脸也随之沉了下来。
司青岚与步九八偷瞥见他们大师兄神色,头皮发麻。
还没等衣轻飏大笑出声,把自己其实是个男人的事抖搂出来,身后便有只手搭上他的肩。
衣轻飏侧头,发丝擦过身后男人的下颌,熟悉的冷冽香气瞬间笼罩他鼻尖,男人身形投下的阴影仿佛已将他拥入怀中。
那一瞬间,心跳不受控地加速。
好似有什么脱离他身躯的一块重要东西,历经漫长别离,重新和他严丝合缝,填补尽空虚。
衣轻飏微微张唇:大
无可奉告。
云倏截断他的话,将他半挡在身后,回答了楚沧澜。
作者有话说:
嘿嘿嘿,喜闻乐见修罗场
第60章 天阶榜|一
容与君?
楚沧澜一脸懵, 迫于对方气势后退半步。
那股无名火气升得快,灭得也快。回过神的云倏也察觉出此情此景的尴尬, 不自然地咳了声, 垂眸想说些什么,半挡着自家小孩儿的姿势却不变。
衣轻飏便接了他家大师兄要说的话,楚道友, 你再好生听听我声音, 看看我样子,确定不收回方才的话?
他取下斗笠, 楚沧澜眼睛迷茫。
衣轻飏五官盛极, 方才斗笠的阴影削弱了他颧骨脸型的立体性,也淡化了凌厉感, 美却是跨越性别相通的,错认成女子也并非无法理解。
楚沧澜,铁直男。
此刻在场最尴尬的就不是云倏了,直男楚沧澜从头皮尴尬到脚底,眼神犹如受过一道晴天霹雳, 这位道、道友,是男哩?!
三观破裂也不足以形容楚沧澜此刻心情。
男哩?男哩啷个长得这么好看?
衣轻飏弯起唇角:我的错。
云倏略略扬起一条眉毛:长得好看, 是错?
致命问题。楚沧澜摆手:不不不我就是第一次见到有点黑(吓)到了
楚沧澜另两个师弟也赶忙过来, 跟二人连连道歉, 今天这脸可丢大了。
衣轻飏轻摇头:没事,不打不相识, 在下衣轻飏。
楚沧澜挠挠头, 不好意思得很:在下楚沧澜。
云倏垂着淡薄的眼皮, 静看二人互动。几乎是转眼工夫, 几句寒暄玩笑, 他家小师弟便能和对面称兄道弟了。
这时后面提心吊胆了半晌的司青岚与步九八,看见风波过去,也走上前。二师姐拍拍比她高个头的小师弟,总算来了,二师姐还担心你在路上被谁拐走了呢。
云倏目光转开,落在和他齐肩的阿一身上。
衣轻飏抿了抿唇,笑,大家都在这儿,就算有人拐,也拐不走我啊。
这个「大家」,包括进了他主要在意的那个人。
云倏眼皮一撩,联想昆仑山结界被破的事,若有所思。
步九八揽过衣轻飏肩,将他带到前面去走,留下二师姐与大师兄在后面,等会儿九七见到你肯定惊喜得不得了,在山上他念叨你好多次了,老妈子似的!
于是,衣轻飏见到九七第一眼便喊:九七娘亲。
叶聆风:??
步九八后背冒汗。
叶聆风迷惑:为什么这么喊我,九九?
衣轻飏诚实:因为九八说了,你就是我俩的老妈子。
叶聆风拳头硬了:步九八!
步九八大叫着逃了:九七你听我解释!你是我爹,我爷爷!千万别中了衣九九这厮的离间计啊!
衣轻飏往椅子上一躺,悠游自在拿了串葡萄,皮也不剥,一口一个,乐得看年轻人追逐打闹。
回到熟悉的人之中,浑身放松了不少。
云倏和徐暮枕说着什么事,路过这边廊下。徐暮枕见到便冲那边喊:九七九八,你俩又在干嘛?走廊不许追逐打闹!
云倏侧过了头,视线仿若不经意地望进屋内。
大开的窗棂中,衣轻飏面向阳光仰在躺椅上,轻弯起唇,冲他微微一点头。
大师兄。
云倏亦颔首,淡淡回应。
徐暮枕好不容易止住了「兄友弟恭」的九七九八二人,回头,也喊了阿一一声,便道:走吧,大师兄,师父和千华子几位前辈还在等着。
云倏视线转回,平视前方:走吧。
好像回到了清都山上的时光,回到了那一场荒唐未发生前。
但又终归不同。客套有余,亲近不足。
敏感如叶九七察觉出二人气氛的不对,往窗户上一扒:九九,你和大师兄是不是闹矛盾了?
衣轻飏正闭眼晒着太阳,闻声也不睁眼。
有吗?
有啊!叶聆风道,要换以前,大师兄路过这儿,你早扒窗户上黏过去了!
衣轻飏轻叹:我只是长途跋涉,累着了。
叶聆风有点怀疑这借口,却也不好多说什么。
衣轻飏仰在躺椅上,就这么慢慢睡着了。
朦朦胧胧中听见九七、九八问他要不要给他带中午的斋饭,衣轻飏睡意沉沉中「嗯」了一声,偏过头去。过了一会儿,隐隐又感受到一只手轻轻落在他发顶,将他睡散了遮住脸的发丝拨到耳后。
那只手垂下的袖口熏着熟悉的味道,带来奇妙的安稳感,引他思绪沉入更深的睡眠。
再睁眼时,是被窗户前谈话的两人吵醒的。
天已日暮,身上盖了件薄薄的毛毯,衣轻飏拥住毯子,费了很长时间聚焦,认出面前谈话的二人是谁。
纳兰泱从窗外探出一手,在他面前晃晃:这是睡醒了还是没睡醒?
玄天观大弟子百里陵端正拱手道:衣道友,不好意思,多有叨扰了。
本来百里陵问过叶聆风他们,打算在外面等衣轻飏醒了再进来,没成想纳兰泱来了,一把便将他一道拽进屋内。
衣轻飏摇摇头,坐起身,人还有点懵。
纳兰泱:我看你睡好久了,睡太久了对身体不好的。不过你到底做什么梦了?睡觉都一直皱着眉。
衣轻飏摸向眉头:有吗?
他闲闲地笑开:做了个得而复失的梦。
梦里大师兄来了,搂着睡不着做噩梦的他轻声哄慰,等他睡好了,便一点不曾留恋地离开。
纳兰泱撇了一下嘴:事先声明,我可不是来关心你的,我只是来提醒你一下,我们五年前做的那个天阶大会再见的约定。
衣轻飏懒懒打个哈欠:这事你还记得呢。
纳兰泱道:本掌门一向记性不错的,好不好?
挺好,衣轻飏撩起眼皮看她,现在也是做掌门的人了。那纳兰掌门可否大人有大量,饶过我这个小道士?
纳兰泱道:你别在我这儿耍嘴皮子,咱们可是约好了的,天阶大会上谁输了就不许再缠着容与君了!
连一旁安静听着的百里陵都一惊,为何会做这个赌注?
纳兰泱:你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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