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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道之远[重生]免费阅读(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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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说是时隔多年再听到二师姐这样的唠叨了,衣轻飏发自真心地展开笑颜,点头道:我都记住了,二师姐,你别担心。
    笑尘子甩了一下拂尘,赶走地上的灰后席地而坐,眯眼笑得莫测:为师啊,只怕最担心的人不是你二师姐。
    步九八凑了个脑袋过来:最担心的人是我啊,九九!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我我就没有小师弟了,呜哇!
    他险些哇的一声哭出来,还好云倏向这边冷冷扫了一眼,步九八连忙关上大嗓门,红着眼眶把嘴闭得死紧。
    衣轻飏拍拍他的肩,老成地叹了口气,用哄小孩的语气说:别担心,我又不是一去不复返了,爬不动了不是还能弃权吗?不会有事的,啊?
    云倏远远站在他们开外,擦了下脚换了双鞋,等这边该嘱托的嘱托完了,该嚎的也都嚎完了,衣轻飏在一片助威声中淡定至极地登上了第一层台阶,云倏也走了过来,上了台阶。
    司青岚讶异:大师兄?
    徐暮枕也讶异:您也要跟着上山?
    云倏斜了眼远处阴凉地儿坐着的笑尘子,淡淡道:天阶太高,小孩太小,别路上出事了。
    谁也没注意到,席地而坐闭着眼的笑尘子笑得愈发深了。
    衣轻飏脚步一直没停,听见后面人惊讶大师兄也上来了仍未停下,他连头也没回,一心一意对付脚下看不清边际的天阶。
    没什么可惊讶的,因为上辈子大师兄就是这么做的。
    他这人啊,别的不多,就是责任心最多,连一个他自己不认可的小师弟都要管上一管,你说他是不是责任心生得太多,管得太宽了?
    衣轻飏对别人怎样没意见,但就对他大师兄这一点又敬又恨。
    他卯足了劲向前走,可仍没一会儿就被云倏追上了,两条小短腿怎么比得上人俩大长腿?迈一步都能抵他呼呼喘气地迈好几步。
    云倏目不斜视,像是极为平常地在山上散步,路过他身边,又没几步走到了他前面。
    衣轻飏努力加快步伐,云倏还是平常地在前面走。衣轻飏故意放慢步子,云倏仍平常地在前面走。只是无论衣轻飏怎么走,他和大师兄的距离始终保持了在十阶的位置。
    总之很悠闲,很平常,很毁人心态!
    衣轻飏深吸一口气,抬头望了望那永远缩不短的十阶距离,又呼出一口气,继续埋头赶路。
    渐渐听不见山下人群的声音了,四周也渐看不见青山,只瞧得见雾蒙蒙的一片,人像在云海里穿行,间或还能在云遮雾绕里望见青山的一点绿影。
    衣轻飏的视野中除了台阶、台阶、爬不完的台阶,就只剩前面那道永远追不上的背影了。
    要说衣轻飏最想不到的,就是自己都重生了,居然还要经历一次清都山的魔鬼天阶。
    爬着爬着那股一时的血气下去了,衣轻飏慢慢理清了,自己是怎么把自己一步步作到这个地方来的。
    说白了,还是大师兄,他重生以来的良好心态全被他给毁了。
    衣轻飏微微泄气,有点自己嫌弃自己没出息。不过才爬了四百多阶,小孩的身体早已到了极限,衣轻飏停在石阶上,半步向前,索性跪坐在了前一道台阶上。
    他打算歇一会儿,便坐那儿慢慢瞧前面男人的背影。
    确实像。如果之前是隐隐确定,那么现在便是笃定及断定了。
    大师兄确实在他第一世中出现过。目的不详,身份不详,可能是太虚镜曾经的主人仙人?哼,大师兄那仙风道骨的模样,说不定真是仙人下凡呢。
    不过真不巧,衣轻飏最厌恶的就是虚伪的神仙。他不信神,也不信天道,从某种意义来说,他确实不适合入道门。
    他歇下不走了,云倏的脚步也终于停下了。他也并不转身,只是在前面立着。
    大师兄真高啊,本来就高,站在台阶上就更高了。他其实并不瘦,是很有力量的剑修,但偏偏穿着偏白色的衣裳时,背影给人一种薄如剑刃的印象。
    剑刃很锋利,也很危险。单薄,却给衣轻飏一种需要怜惜的脆弱之感。
    鸡皮疙瘩起来了,衣轻飏打了个喷嚏,摸摸胳膊,觉得自己许是站太高,冷到了。
    期望大师兄问你一句需不需要喝水,是不是冷着了,要不要歇会儿?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云涛雾海将天阶隔离出人世间,天地之大,也仿佛只有他们一前一后两个人,却也是沉默的两个人。
    衣轻飏歇好了,琢磨着时间继续赶路。
    第一千阶以后,护山阵法的威压便扑面笼了上来,再越往上走越像有张大网将人罩住,喘不过一点气。
    衣轻飏有过爬完整个九千九百九十九阶天阶的经历,其实以小孩的体力在一天一夜之内可以做到,关键是有没有耐性。是否能抗过身体的高负荷,双腿过度疲累的叫嚣,以及在难以呼吸的威压中咬牙坚持。
    放弃的想法千万不能生,一旦生出一点便会如野草般生根,疯狂蔓延,让你再也走不稳一点路。
    袖子里还有符纸,衣轻飏可以作弊,但看看前面的大师兄,再想想上辈子自己也这么走上来过,难道重生后的自己还抵不上个十岁小孩?
    唯一变了的,就是上辈子自己的坚持是为了活下去,求仙问道以改命。这辈子,衣轻飏想的只是追上大师兄,然后正大光明地超过他。
    超过了要做什么?却是衣轻飏再没深思过的了。
    比起上辈子,护山阵法带给他的威压感已减弱了很多。毕竟以衣轻飏那套邪门的修炼功法,就算没有灵力,对威压的适应力也超乎了以前。
    等他一路爬几十步,歇一百步,终于抵达山顶,夕阳已彻底沉下山,放眼山下是茫茫的黑,只有山顶有连片的道观宫阁的灯火,是衣轻飏曾极为熟悉的景致。
    清都山下云门湖,清都山上云门宫。
    云涛雾海之门,天上人间之宫,故名云门宫。
    弟子们呼啦啦地围上来一圈,云倏先登了顶,终于回头,站在灯火中高高地俯视向黑夜里的他。
    十阶之遥,衣轻飏最后赶了上来。他跪倒在宫观前的石板上,浑身大汗淋漓,衣裳全浸透了,连喘气的力气都没了,脸色唇色皆是苍白,倒在地上几近虚脱。
    大家围在身边,想搬人又不敢动,害怕出了差错。
    还是云倏半步上前,单手轻轻托起小孩的下颌,稍一用力,将一枚白色丹药喂进了他嘴里。
    衣轻飏累得喘不出的气可算呼呼地吹了出来,脸色一瞬间红润了许多,弟子们都松了口气。云倏停在地上的小孩跟前,似在犹豫,他望了一眼四周,没瞧见司青岚他们,神色便更显犹豫了。
    这时人群中一个小少年脆生生地问了:大师兄!我们怎么把小师弟带回去啊?几个人抬吗?会不会路上抬出什么差错啊?
    问话的正是叶九七,叶聆风,第一代弟子中排行第九十七。他本来待在山上读书,乍一听说自己又有小师弟了,小师弟还要爬天阶了,了不得,他忙丢下课本跟着大家追到宫观门口了。
    叶聆风都问了,云倏终于放下犹豫。
    不用抬了。
    他微微屈膝,将好不容易喘匀了气的小孩轻轻抱进了怀里。叶聆风都吓着了,跟大家一起退后一步,看着大师兄横抱起新来的小师弟。
    叶九七看清了小师弟的脸。
    果然,生得好看极了,乍一看跟小师妹似的!
    云倏冷着一张脸把人小孩儿往观里抱,看他那表情,不留神还让人以为抱的是个仇家。不是仇家,也至少是个冤家。
    叶聆风忙小碎步跟上,几个师弟也跟着打灯笼,叶聆风问:大师兄,大师兄,小师弟抱哪儿去啊?他住的那间房还没收拾出来呢!
    还没收拾出来?云倏只是冷着脸,单纯重复了一边叶聆风的原话。
    可这把叶九七吓着了,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错事,忙自责道:对不起,大师兄!我以为、我以为小师弟多半爬一半就会放弃,您可能不会准他进观,所、所以就没来得及让人收拾
    叶九七自责极了,脸羞得通红:要不,您把小师弟送我房间去?今晚我就睡地铺了。
    不了。云倏压根就没察觉出人小少年的脆弱心思,还以为他在纯粹热心地建议呢,因而冷着脸打断道,今晚先送我那儿去。
    叶九七懵懂地眨眨眼,还没反应过来,大师兄的院儿要住人了?
    作者有话说:
    呜呜呜QAQ,请来多点评论砸晕我吧!
    第12章 大师兄|三
    清都山有四峰,各据东西南北四角。其中以北峰为首,并不住人,只有斋醮大典的日子才会开放。
    南峰是各弟子的住处,云倏的住处则在南峰最高点。
    那是一座突兀出来、孤立的小山峰,上面地形狭小却也平坦,只容得下不大不小的一间院落,围着中间院子,周围建有四间廊屋。
    这里也是整个清都山的最高点,即使正午阳光最强时,此处也云遮雾绕,恍如仙境,因此得名云台。
    南峰与云台是无阶梯相连的,只有传送阵法可以抵达,但一般而言若没正经事,没有哪个弟子有胆子上去打扰容与君清净。
    但在此刻,云台一扫平日的清净,正中的堂屋里难得闹哄哄的。
    叶聆风和一干弟子追着大师兄一上来,便瞧见师父、二师姐、十七师兄和步九八等若干人全坐在廊前喝茶。尤其以师父最为悠哉清闲,真没把自己当此处的客人。
    见他们来了,师父还当主人一样招呼:来来来,累着了吧?歇歇,喝口茶!你大师兄这里的茶咱们可难得喝上一回!
    徐暮枕笑道:师父,还是您老人家有先见之明,叫我们只消来此处等便是了。
    这话可把老头捧上天去了,他尤为自得地捋着胡须道:嗐再怎么说为师也比你们早认识你们大师兄,有个词叫什么来着?知子莫若什么?
    徐暮枕替他捧哏:您这是知徒莫若师。
    步九八挠挠后脑勺:我怎么老觉得师父您占了大师兄好大一个便宜?
    云倏路过这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围观群众,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平静地将小孩抱了进去,放在了自己的榻上。
    司青岚跟他们可不是一伙的,她等得焦虑,见临走时还好好的孩子回来就被大师兄抱着了,更加焦虑得不行,一路缀在大师兄身后,等阿一被放下,忙检查起他的身体情况。
    是太累了,有些虚脱。云倏压低了声音,轻轻将烛台放在了榻旁,额头也有些烫,在山上见了风。
    司青岚讶异地摸摸她小师弟的额头:怎么还发烧了?
    云倏道:他自身体质便偏虚,受不得风。
    坐在外面廊上悠哉喝茶的笑尘子也想起这茬来了,朝里面嚷嚷喊道:啊,我想起来了!这娃儿生下来体质就虚,常年多病的!我把他领回来前,这娃儿就是因为发病昏睡了三天三夜!
    这下司青岚真的有些怒了:您干嘛不早点说?知道他身体不好还让他爬天阶?
    笑尘子也不好意思,用拂尘柄挠挠背:呃,这为师也是刚刚想起来有这茬嘛
    司青岚道:这一路上阿一没在您手上出半点事,可真是烧了高香了!
    在他们争吵这一会儿工夫,云倏已拉开旁边的小抽屉,从里面又取出一枚丹药塞进了衣轻飏嘴里。
    司青岚便也把自己准备好的小瓶伤药从怀里掏出来,说:大师兄,爬了一天的台阶,阿一脚上多半起泡了,你给他擦擦吧。
    云倏浅淡的眸子微动了动,低垂视线望着她:为什么是我?
    司青岚理所当然道:阿一今晚不是要在你这睡下了吗?你给他擦方便。
    云倏默了默,把「你现在就可以给他擦」这话咽了回去。他听出了司青岚的弦外之意,她无非是觉得这孩子往后进了师门,可能与他因今日这事生分,便借个机会让他们缓解一下关系。
    云倏无法拂她的好意,便颔首道:好。
    司青岚这才满意了,又坐在榻前看了一会儿阿一,脸上带着的温和笑意仿佛慈母一般。叶聆风也按捺不住好奇心凑了过来,看了一会儿,他像突然发现了什么,轻轻拂开衣轻飏额前的碎发,露出了他眉心那颗胭脂红痣。
    叶聆风轻轻「啊」了一声:新来的小师弟身上也有这个红痣啊!
    云倏正在嘱咐其他弟子拿些换洗衣物过来,闻言也看了过去。步九八蹦进屋里,举起自己右手手心,大喊:我也有!
    叶聆风也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右耳耳垂的红痣。
    不止他俩,在场除了云倏,司青岚、徐暮枕身上不同的位置都有相似的红痣印记。莫不如说整个第一代弟子,如今加上衣轻飏一共九十九个,除了云倏,身上皆有相同的印记。
    司青岚不由问出她疑惑已久的问题:师父,您捡徒弟都是按这个标准来的吗?
    笑尘子毫不在意地在茶杯上轻轻吹了口气,笑眯眯道:以后不捡啦,以后再也不捡啦!阿一就是为师的关门弟子,九十九个已经够了!
    徐暮枕指尖正摩挲着左手手腕的红痣,听了这话心里不由生出个猜测。他瞧了一眼屋里躺着的阿一,心道:师父收这么多徒弟倒不像随意捡的,莫不如说更像在找什么人?
    既然阿一是最后一个,师父说此后再也不收徒了,那阿一是不就是
    徐暮枕瞧了瞧眼睛眯成一条缝的笑尘子,心里兀自摇摇头。管师父在寻谁,反正他只要记得阿一是他小师弟就够了。
    一干人又坐了一会儿,把云台的茶都喝得差不多了,正要离开时衣轻飏才醒了。
    说实话他也没料想自己居然能昏睡这么久,到底是这个小孩身体太麻烦了。他刚醒来,便发觉自己正睡在和前世醒来时截然不同的地方。
    这是云台?大师兄的房间?!
    衣轻飏真的有些讶异了,上辈子他醒来时自己就躺在叶九七的房间里,怎么这回居然躺在大师兄这儿了?
    这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是天差地别啊!上辈子,他就从没见过云台有住过除大师兄以外的任何人。当然,若他知道自己还是云倏亲自抱回来的,只怕会直接惊得从床上蹦起来了。
    只是现在衣轻飏还不知道,他只是先拿眼睛下意识在房间里寻他大师兄的身影。
    大师兄没瞧见,步九八倒先挤了上来。
    九九!你可算醒了!你知不知道,我一想到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呜哇!我就害怕极了!
    嗯哪。衣轻飏点头,我要是出事了,老幺的位置就又安回你头上了。
    步九八太感动了,差点拽住衣九九抱头痛哭:九九!还是你最懂我啊!师兄我太感动了!来,我们师兄弟历经生离死别后重逢,你就没什么要喊的要说的?
    还没等他循循善诱出衣九九那声「九八师兄」,步九八就被叶聆风拽了回去:你快别打扰小师弟休息了,省着点工夫吧,九八师弟!
    叶聆风用脆生生的少年语调强调了一遍「师弟」两个字,步九八不服极了,瞪回了叶九七。
    笑尘子笑呵呵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阿一呀,为师还没问你呢,从今往后你就在咱们清都山上住下了,底下南峰就是弟子们的住所,你是以后想挨着九七住还是九八住呢?就他俩旁边房间是空着的了。
    步九八即刻道:九九!和我住!师兄不会亏待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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