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之远[重生]免费阅读
上辈子衣轻飏本可以靠脸吃饭,偏偏要靠才华。
他顶着一张能够祸害正道无数好白菜的脸,哼哧哼哧,苦修多年,一剑将无数正道好白菜撂翻在地,自己做了万人追捧的上好白菜。
后来重生一世,饱经世事这把杀猪刀打磨的衣轻飏躺平了,决定靠脸吃饭。
俗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
但窝边草这么香,干嘛不吃?
他决定顶着那张能够祸害正道无数好白菜的脸,就近祸害他们门派的大师兄。
再后来衣轻飏醒悟了。
当白菜不香,拱白菜真香。
可拱着拱着,他渐渐发现,大师兄这棵上好大白菜也不是那么好拱的。
他面临这样一个抉择:为了可持续地祸害他家大师兄,必须先为此祸害全正道。
从此,正道对他的日常问候变成了:衣轻飏我谢谢您全家!
*
上辈子作为玄门第一人的云倏心口不一,本把师父拣回山的小师弟当宝养,面上却冷得像仇敌。
一朝重生后,还没来得及缓和脸色,心口合一。
小师弟已自发拥上来,天天大师兄长,大师兄短。
云倏:你是我可念不可得。
衣轻飏:你是我可念不可得。
二人对视:巧了吗这不是。
间歇性疯批.美人师弟攻(衣轻飏)X持久性面瘫.大白菜师兄受(云倏)
.年下,美攻强受。
.主攻,互宠1V1,HE。
内容标签: 强强 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重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衣轻飏,云倏 ┃ 配角: ┃ 其它:年下,重生
一句话简介:美人师弟攻面瘫师兄受
立意:身处绝境依然敢于改变命运。
第1章 前尘事
浮幽山原来不叫浮幽山的,老一辈的人才知道,它原有个名字,叫蜉蝣山。
这名字得源于山间溪流纵横交错,砍柴人上山,常能在幽谷间瞧见一水的蜉蝣,慢慢约定俗成叫做了蜉蝣山。
只是后来这名叫着叫着便传谬了,蜉蝣叫成了浮幽,变得阴气满满。也不知是不是因这名字生出的心理作用,有人渐在夜里的山上看见了鬼火点点,伴随阴风阵阵,似有幽魂飘荡。
浮幽山也因此成了有名的鬼山,少有人来。
而浮幽山外百里荒无人烟的地界里,此刻却驻扎有大量营帐。许多道士模样的人在营帐间络绎往来,面色愁云惨淡,似将有大难临头一般。
今夜便是我们最后的期限了,诸位。其间主营中,左侧座首的年轻道士眉头挂满沉重。
那魔头将在浮幽山顶完成禁阵的最后一步。无论成与不成,因他这番逆天之举,预言之中的人间地狱都将来临。
当务之急是今夜,我们必须在完阵之前斩杀魔头。
一时间营帐中的道修们皆神色萧然,大有今夜过后便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凉。
年轻道士百里陵起身,郑重拜向正上方:濯缨君,今夜还望您领我正道杀上山去,彻底斩除魔头。
正上位的濯缨君道袍凌乱,蓬头垢面,下颌满是青茬,丝毫没有道门的仙风道骨之态,面色除了凝重便是疲倦。
众人皆看向这位正道如今的主心骨,濯缨君也慢慢撑起疲惫的身躯,先肯定百里陵的话道:今夜,我们无论如何定要攻上浮幽山。
他顿了顿,凝重的视线扫向大家:为了苍生安危,为了荡平异数,也为了我辈之责铲除魔头,不惜付出一切代价!
这话更像是一种诀别,也是一种安慰。
为了天下苍生,他们这些修道者必须站在最前方,抛下自己的安危,与那修为深不可测的魔头决一死战。就算是死,他们也得阻止那个疯子,若他们败了,面临灭顶之灾的就将是他们背后手无寸铁的无辜众生。
可修士到底也还是人,是人就摆脱不了一个怕死,过了会儿,帐中竟有个修士掩面落泪起来:
若是容与君还在这魔头绝不可能如此猖狂
濯缨君并不想听人提起容与君的名号,在他眼里,这名号如同修仙之人毕生追求的道一般神圣,不该被人随口挂在嘴边。但如今已是死期将至,濯缨君也只是苦笑,并不多言。
他掀帘走出愁云密布的主营,接了候在外面的大弟子奉上的佩剑。
师父大弟子见他面上的苦笑还想追问,却被濯缨君一摇头制止了。
今夜便是一切的终结了。濯缨君深深闭眼。
他面上渐渐染上苍凉。有雪花从天上落下,这是浮幽山今年的第一场雪,比南方清都山的雪早了许多。
大弟子慢慢有了哭腔:若是咱们清都山的容与君还在,那魔头绝不可能如此猖狂!那魔头他对得起养他育他的清都山吗?对得起待他如此好的容与君吗
濯缨君渐渐掀开眼,仰面幽幽看着雪花一点点扬下,就像在不要钱似的洒纸钱。
大师兄啊。濯缨君轻叹。
一句「待他如此好」,便将所有曲折离奇的往事给概括尽了。
若大师兄还在濯缨君呢喃。
他今天听太多人怀念起这个名号了,连带着他竟然也像这些小辈一样,怀念起了有大师兄为他们遮风蔽雨、顶起一片天的日子。
若大师兄还在濯缨君想,衣轻飏绝不可能活成今天这个模样活成一个众人皆不敢提名字的魔头,一个人人恨之入骨的疯子。
可「若大师兄还在」本身便是一个无法存在的假设句了,世间若只凭假设,能做到的,想做到的就太多了。
濯缨君只是笑笑,轻飘飘地道:若光阴能重来,我定遵循预言,第一个杀了衣轻飏。
大弟子一怔,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这个被大家刻意不提起的名字是指的谁。
等他反应过来,濯缨君已经佩上剑在雪中的营地里走远了。他决绝孤瘦的背影,在大雪中衬出一地黄昏的悲凉。
浮幽山顶,寸草不生。
连大雪将在此处落下时,都被空气中浓浊逼人的怨气所侵蚀,化作水汽蒸发开。
少女腰间别着藤鞭,亦步亦趋向这边走来。就连她这个道行高深的妖修都受不了此间浓浊的怨气,每次来一趟这儿,回去后光是清除体内侵蚀进的怨气都得花上整整三天。
越往里走,少女的神色愈发沉重。
今日的怨气,越来越浓烈了,几乎到了她无从下步的地步。
巨大诡异的阵法从她脚下蔓延,以血画阵,由中央延展至周围几百米。
少女停下脚步,忧虑地望向禁阵中央盘腿而坐的人。那人披头散发,宽大的玄袍布满血污,身形向前微佝偻着,深阖双眼,面前端放着两把剑。
主上少女吹盏不由紧张地轻轻出声。
那玄袍男人听见动静睁开眼,微一侧头,蓬乱的头发随他的动作向两侧垂落,露出其间昳丽惊人的一张脸。
任何人见了这样一张脸都不得不屏住呼吸,不敢妄动。
这种昳丽惊人的美不分男女,无论男人女人见了都得为之俯首称臣。更为点睛之笔的,是他眉心那一点胭脂红痣。这一点红,让这犹如捏造的画中美人活了起来,昳丽之中更添妖冶。
它不是那种让人愈看愈好看的美,而是第一眼便直冲冲撞进你的眼睛里,侵占你视线的全部,侵略性十足的美。
美则美矣,却不能长久。
无怪乎有人将这张脸的主人称之为妖孽祸首。
你来了。
玄袍男人,也就是道门口中十恶不赦的那位魔头衣轻飏淡淡向少女说道。
由于长年在此处钻研禁阵,衣轻飏很少有与人说话的机会,一开口声线便嘶哑得如同枯树上的老鸦。
吹盏犹豫了一下,禀道:主上,今日是禁阵开启的最后一天,山下那群牛鼻子老道想是破罐子破摔了,集结起来不要命地往山上冲。属下们正竭尽全力为您挡住,以助您完成最后的禁阵
不必了。
衣轻飏并不抬头,只是垂着眸端详着眼前两把剑的其中之一,仿佛永远也看不够似的。
什么?吹盏一时没反应过来。
衣轻飏弯起唇角像是想笑,最后却笑不出,只能颓然落魄地闭眼,道:居然到最后,我才发现自己算错了一点,可笑不可笑,吹盏?
他又笑:居然到最后,我才发现
怨气像如有实质的鬼魂,在空中窜来窜去,发出喝喝喝的怪声,衣轻飏蓬乱的乌发被它窜过的风带起,吹盏这才惊讶至极地发现衣轻飏的两耳处正有脓血从外溢出,两眼眼角也渐渐骇然地淌出乌血。
主上爹爹!
吹盏惊呼出声,连喊出了往日的昵称也未注意到。
可笑啊,我算错了最后一步,吹盏。衣轻飏昳丽完美的面容渐渐如瓷片破碎一般,与脓血混在一起愈发骇人,他弯起唇像在笑也像在嘲,时也?命也?
命也!
他佝偻的身躯彻底前倾倒地,吹盏已顾不上许多,忙要上前扶他,衣轻飏却抬掌隔空一按,将人远远推了出去,吼道:别过来!我已控制不住神器中封印的怨气!快带所有人离开!离开浮幽山,永远别回来!
吹盏被力带倒在地,又踉跄爬起来,哭喊道:爹爹!爹爹!你呢!我不管,你要和我们一起走!
禁阵中央被封印的怨气不断向外冲撞,衣轻飏双手死力摁住,玄袍被浓浊之气蚀得破破烂烂,布条在急风中呼猎猎地作响。
衣轻飏咬牙暂空出一手,将地上的两把剑用掌风带出去,其中一把却力道不足未能带动,只有一把飞了出去。
吹盏怔忡间捧起怀中接到的唯一一把剑,看清了剑柄处一面刻着的古篆「守」字,一面刻着的「一」字。
守一剑。
容与君的佩剑。
吹盏豆大的泪珠开始一颗颗掉在剑面上。
快走
衣轻飏最后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句,乱发在空中被激荡纷飞,摁在阵心的双手涌出鲜血,随风力喷洒在衣轻飏漂亮至极的脸庞上,血珠划出一道道伤痕。
无尽的空落。
美则美矣,恐难长久。
一道清漠的声音冷冷响起。
衣轻飏意识消失前,恍然又听到了大师兄初见他时说的话。某种意义上,这话就像红杠杠的一道批注,强硬地划入了此后他整个的人生。
那时他才多大一点?小小的一个人,却不知从哪生出的倔劲儿,八匹马都拉不回,撇着嘴执拗地盯着高他许多,如同一座大山般不可逾越的大师兄。
然后大师兄轻轻弯腰,幽玄深邃的眸子望进他小小的人。
怎么这么不懂事?大师兄嗯了一声,阿一?
怎么就这么不懂事,把一切都搞砸了呢?
临死前那一刻,已经忘记何为悲伤的衣轻飏,再度听见这话,几乎掉下泪来。
作者有话说:
开新文啦撒花jpg.
注意看好标签哦,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衣是攻,衣是攻!
美攻强受yyds!年下攻yyds!
不虐,从整体来看本文就是个专心谈恋爱的小白甜文觉得可以消遣一看就多多支持惹!
关于更新:每天晚上六点更新(可能特殊情况会改时间或者请假orz )
关于本章:爹爹就是个昵称,吹盏小姑娘最最可爱,就是咱们的宝贝大闺女
第2章 今朝客|一
叮铃铃叮铃铃
长命锁轻摇慢晃,催促着离魂之人归来。
我苦命的阿一,我苦命的儿啊
妇人的哭声一阵接着一阵,同铃声化作招魂幡一般:我的阿一啊,你才十岁啊,怎么忍心抛下母妃一个人离去
有人在劝:贵妃娘娘您莫要激动,这位笑尘子道长说了,有他在殿下一定会醒来的!
另一人也劝:爱妃,我们的阿一定会平安醒来的,来,听朕的话,莫要再打扰到老道长施法了。
周遭的声音噪杂得像一锅粥。
唯有长命锁的铃铛声始终不急不躁,牵引离魂之人回归躯壳。
天地自然,秽炁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老道士半眯着眼,碎碎念。
凶秽消散,生者归来
吹拂起的帐帘下,衣轻飏倏然睁开双眼。
最后这句却错了。
该生者未生,却是凶秽归来。
眼下这躯壳内的人,是衣轻飏,也不是衣轻飏了。
他睁开尚有些空洞的黑眼,第一眼便瞧见凑到他头顶来的老道士。
老道士笑尘子顶上简单绑着道士头,一身灰布道袍,风尘仆仆的模样,瞧见他睁眼,仍是笑眯眯的,双手拢在袖子里,任谁也辨不清那双笑眼里的情绪究竟如何。
师父。
衣轻飏睁眼便下意识唤出这一个词。
他也的确唤出了,只是开口的声音有些哑了,只用小孩子的语调奶里奶气地发出「嘶」,后面全卡在了喉咙里。
笑尘子眯起的眼睁开,神色便像冷了下来,开始仔细端详小孩的脸,视线忽在他眉心那一点胭脂红痣停了一停。
很快,老道长又眯回了笑眼,拢手向后恭敬地一退。
贫道恭喜陛下和娘娘,七殿下可算醒了。
等得着急的皇帝与贵妃随即拥了上来,皇帝爹扶着贵妃娘的肩,贵妃娘的眼睛都哭肿了,搂起榻上仍在发懵的心肝宝贝便一顿亲一顿蹭。
我的心肝哟,我的命中小煞星哟,可算是知道醒了,一昏过去便是三天三夜,要急死母妃了知道不知道?
太久没有过这种与人亲密贴近的经历了,衣轻飏整个人都懵呆懵呆的,身体渐渐能为自己控制,便感到整张脸都被亲得湿答答的。
皇帝爹劝阻:行了行了,快别蹭了,阿一都快喘不过气了。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儿子,光让你一个人亲了,他爹连抱都还没抱到呢。
贵妃娘说了:我生的儿子当然先让我抱,有本事你自个儿生个去!
皇帝爹道:你又来了,又来了,朕说不过你!
贵妃娘哼道:那是因为本宫有道理!
衣轻飏就看着这对当今天下最尊贵的夫妇俩,拌着当今天下最幼稚的嘴,他空白一片的脑子先钻出一个问题。
这俩奇葩是谁?
哦这熟悉的拌嘴方式。
他渐渐想起,这是他已近百年未再见过的亲爹亲娘无疑了。
脑仁突突地抽疼,衣轻飏扶着脑袋瓜子,两世记忆的混杂让他一时难以辨清谁是谁。
他这是,传说中的重生了?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再三确认这不是死前的梦,而是自己真的重生后,衣轻飏生出些庆幸。这时的他还待在皇宫,还能听见奇葩爹娘的各种无理由拌嘴,他甚至连清都山的门都没进
换言之,他上辈子搞砸的所有事,这一世都还没来得及发生。
衣轻飏抬起手心看了看,小孩子的手白嫩嫩脆生生的。他小时候娇生惯养,从不像一般人家的小孩被迫早早扛起生计的重担,这手也因此嫩得跟豆腐一样,一戳便要破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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