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星夜行免费阅读(43)
不过,或许以后我们坦诚相对会更好些,你觉得呢?今天你远远避开我的样子确实令我有些担心和难
话音未落,她忽然被艾希礼拥抱住。
对、对不起!艾希礼把脸埋在她的颈窝里,声音小小地说,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做了。
猝不及防地被抱了个满怀,薇薇安眼中流露满意的神色,嘴上却得寸进尺:只有对不起吗?
怀里的人一愣:那、那要干什么?签一个契约?
不。薇薇安说,我是说,我还没有原谅你。
她用命令的语气说:把尾巴露出来,耳朵也要。
艾希礼和她拉开了些距离,仰头看薇薇安,脸上写满了介于你好幼稚和你是变态吗的复杂神色。
然而,最后艾希礼还是在愧疚中败下阵来,咬着嘴唇闭着眼睛,满脸通红地把刚刚变出来的尾巴伸到了薇薇安手里:只能摸一下!
我只摸一下。薇薇安毫无可信度地重复,手上却毫不客气地握住了那一把毛蓬蓬、软乎乎的尾巴。
她把艾希礼拥回怀中,就着这个把对方压在沙发上的姿势,下巴搁在艾希礼头顶,去蹭对方毛茸茸的狐狸耳朵:你好可爱
艾希礼没有说话,大概是认命了。
她们就这么厮磨了一会,在艾希礼快要到达羞耻忍耐极限、一尾巴扫开她之前,薇薇安适时地松开了手。
然后她的手顺着艾希礼的腰际一路下滑,落到对方的大腿上。
匕首套她抚过艾希礼大腿上的武器绑带,牛皮制的腿环在柔韧紧实的腿部勒出浅浅的痕迹,被薇薇安勾住,轻轻拉扯,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今晚出门时为了干什么?
艾希礼一愣。
她原本以为有薇薇安在,今晚大概是出不了门了,因此也没再提起这件事。谁能想到,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瞒过过薇薇安,终究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她习惯性地又咬了咬嘴唇,本想将这件事支吾过去,却又想到刚刚才许下过坦诚相待的承诺,只好结结巴巴地说:就是、就是去西风山脉一趟。
薇薇安的目光温水一般漫过来,盯着她不说话。
莫名的压力袭来,艾希礼低下头,从随身口袋中掏出了小小的木盒子:我要把这个还回去。
那是个造型朴拙的木盒子,艾希礼指尖一挑,锁扣啪地弹开,露出里头的一串骨链来。
那是我母亲的遗物。她低声说,在来到奥尔德林之前,她出生在西风山脉的另一侧。
莉塔母亲曾经的女仆请求我将它带回她的故乡,我无法拒绝她的请求。
我并没有打算今夜就越过西风山脉。毕竟动乱刚刚平息,边境戒严正是最严格的时候,直接从隘口通过是不可能的,所以我想,先去打探一下情况会更稳妥些。
你可以再多等一些时日的,毕竟我们还要在西风城待到凛冬之后才会返程。薇薇安轻声提醒,但你似乎等不到那个时候了,对么?
是。艾希礼低声说。
因为那个梦?你梦见的,不是所谓不相干的人吧?
嗯艾希礼点头的幅度几乎微不可见,是和她有关的梦。
或许是因为这里离她的故土太近了,我最近总会做这样的梦,她说,我每时每刻似乎都能感受到它的呼唤,在每一阵风中。
或许这样说有些冷血,但我确实是想早日归还这条骨链,从此以后,再无瓜葛。
她的声音再次低下去,如同一把琴的数根琴弦被同时拂动,交织出复杂的音色:不过现在看来,今晚是来不及了。或许我不应该那么鲁莽,还是等过几天戒严放松下来再行动会更好。
薇薇安却忽然说:不。
我怎么会说你冷血呢,她温温和和地说,如果是我的话,过去我不想再有瓜葛的东西,我会选择一把火烧掉,让世界上没有人敢再提起。
艾希礼一怔:你
所以我们今晚就把它送回去吧,至少可以先去查探一下情况。薇薇安轻快地对她眨了眨眼,截住了她的疑问,我们可以直接从西风山脉上飞过去,相信我,比起飞行节省的时间,今夜花费在谈话上的时间简直不值一提,怎么样?
空气沉默了数秒,然后她听见艾希礼轻轻地说:好。
略一停顿,她又红着脸补充道:但是你得先从我身上下去!
话音未落,薇薇安已经抓住了最后的机会,飞快地在对方唇边啄吻了一下。然后在艾希礼反应过来之前,笑着站了起来:走吧。
她拿起支在一旁的魔杖,一本正经地说:事不宜迟,现在出发。
艾希礼用力闭眼,深呼吸,然后目不斜视、一言不发地走到门边,给门下了一套气息查探的禁制。
然后她绷着脸走回来:走吧。
最后,当她们坐在魔杖上,重新在夜色中升起的时候,艾希礼钻进薇薇安飘扬的夜行斗篷下,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薇薇安的腰。
温暖的热度从对方身上传来,薇薇安听见艾希礼低声说:谢谢你,薇薇安。我知道你还有没告诉我的事情。
但没关系,我可以等到你决定告诉我的那一天。
她的声音飘散在风中。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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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问与答
直到我们再次升上夜空中,被风吹动我们的头发,我才意识到,上一次和薇薇安一起飞行已经差不多是半年前的事情了。
然而,今非昔比。我们所面对的不再是皇宫时刻高悬于头顶的防御法阵,而是永远也不会触碰到尽头的天穹。我抱着薇薇安的腰,注视着地上的灯火悄无声息地越来越远,一瞬间竟有种自己正在脱离这个世界的错觉。
我们确实在越飞越高。
魔杖飞行的速度与骏马疾驰不相上下,却因为空中毫无阻碍而更显平稳。在巨龙之火残留的硫磺气息中,我们飞快地掠过了西风城到隘口之间那片火痕交错的荒原,到达了隘口。
正如预料的那一般,隘口城墙上灯火通明,戒备森严,火把的光芒在铠甲的倒映中跃动。
看来我们不能从这里大摇大摆地过去了。注视着那些闪动寒光的刀剑,薇薇安略带遗憾地说。
原来你真的考虑过大摇大摆地过去吗。我幽幽地说。
万一呢?薇薇安理直气壮地说。
不过,很快她又叹了口气:不过现在看来,从这里翻过去虽然很刺激,还是太容易被发现了所以,抱紧我,现在我们要直接翻过这座山啦!
话音未落,超重的感觉袭来,魔杖骤然开始升高。
不再是以往闲庭信步般的飞行,这一次薇薇安的上升又快又急,几乎是在瞬息之间,隘口的灯火就迅速暗淡、远去,最后消失在视线之中。
我们正在向最高峰飞去。
肉眼可见地,我们脚下的植被从高大繁茂的树林渐渐变成了连绵的低矮灌木,又从灌木渐渐稀疏成丛生的草甸,随后草地暗绿的颜色在夜色中也逐渐变得稀薄,开始出现白雪覆盖的痕迹,在岩石的间隙间斑斑驳驳地泛着月亮的光我们已越过雪线。
再往上去,夜空中开始有大片大片的雪花飘落。举目皆被冰雪与嶙峋的巨石所覆盖。
高空狂风呼啸,吹得我们的斗篷猎猎作响,即便被薇薇安操控的气流环绕着,也依旧能够感到肺腑吸入寒气的冰凉。
我不由得又抱紧了薇薇安一些,把脸贴在她的背后,轻轻蹭了蹭。
风呼雪啸中,薇薇安的声音飘了过来:别怕。
我摇摇头,小声地说:我还好,只是怕你冷。
精灵的体温总是很低,尤其和兽人相比。
薇薇安似乎怔愣了一瞬,随后声音中带上了一分笑意:那就劳烦殿下您再把我抱紧些。
这个时候就不要再文绉绉地喊什么敬称了呀!
我被她弄得面颊发烫,正想说些什么,却忽然听到薇薇安重新变得凛然的声音:是认真的哦,再往上飞空气就会变得过于稀薄了。
所以,我们现在要从深谷里穿过这片山脉。
下一秒,我感受到魔杖停止了上升,大弯一转,迅速而漂亮地闪过峭壁上突起的尖利巨石,冲入了迷雾之中。
与方才全速上升而带来的凛冽厉风不同,山谷中的雾气显然嗅起来更为湿润。然而,这并不意味着这里的风会比先前缓和多少。
山谷中依旧阴风厉嚎,比先前还要猛烈,即便薇薇安的斗篷内侧绣满防风符咒,我也依旧觉得耳朵都快要吹掉了。
更离奇的是,即便是如此的狂风,山谷半空的浓雾也毫无被吹散的痕迹。
为了防止迷失在浓雾之中,我们只好挨着峭壁的边缘飞行。千仞万仞的绝壁之间,浓雾中的巨石与怪树,如同时隐时现的礁石崖角,让人稍有不慎便会撞得粉碎。
我努力竖起耳朵,辨别着不同气流在空中交织的微妙区别。
一种细微的嗡鸣声传入了我的耳朵。
小心上面!我大喊。
一块巨大而尖锐的岩石从上方的浓雾中显露出身影,直直地对着我们冲来。
仿佛眨眼间我们就要在上面撞得粉身碎骨!
下一秒,眼前的景色骤然远去。
魔杖忽然开始急速地坠落。
没错,是坠落,而非下降。仿佛失去一切动力,魔杖飞行的轨迹反折出一个极为陡峭的角度,向着下方茫茫的深渊急速地坠去。
巨大的冲力和呼啸的狂风吹得我睁不开眼睛,只能凭借着本能用尽一切力气抱住了薇薇安的腰。
坠落,坠落。
呼呼的风声响彻耳边,在我以为下一秒我们就要摔个粉碎的时候,魔杖陡然改变了方向,带着我们再次向上方冲去。
上升,上升。
不知道过了多久,飞行的速度终于变得和缓起来。我们再次回到了高空之中,四周是依旧望不见尽头、或许也没有尽头的浓雾。
天地群山茫茫,仿佛只有我们两个人。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一把苍老的声音,在群山间响了起来。
停下、停下,鲁莽的旅人,报上你的名字,你从何处来,又要到何处去?
那声音是如此的低沉而沧桑,回荡在山谷,像千年的风吹过万年的山岩。
浓白的雾气和雪花在山谷中翻滚着,如同一锅诡异的、冰冷的沸汤。我被吹得快要睁不开眼睛,只能努力地竖起耳朵,探出脑袋,想要辨别这声音是何方神圣。
下一秒,薇薇安的斗篷却扑一声展开,把我兜头罩住,身边的魔力也随之波动起来薇薇安用她的魔力把我严严实实地掩盖了起来。
随后,我才听到她不紧不慢地答道:我是风与星之魔法师薇薇安,此刻正要穿越这片山谷,到山的那边去。
她的声音在这片风呼雪啸中显得分外的轻,却也分外清晰。就在我屏息凝神聆听的时候,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被抓住了。
若有似无、轻轻痒痒的触感传来,薇薇安的手覆住我的手背,用拇指尖在我的手腕中悄悄拼写道:山灵。
我耳尖莫名一烫,明白了她的意思。
山灵,即是山的意志。这些屹立在大地上的不朽群山,或许自神创造这个世界时便已经存在,并在千百年的漫长时光中诞生了自己的意志。
它们有的性情温和,山坡青绿秀美,迎来送往;有的却古怪而残暴,终年与峭壁深渊、狂风暴雨相伴,令无数旅人粉身碎骨、葬身山中。
眼前的山灵,大概是后者。
我不由得紧张地揪住了薇薇安的衣摆,然后听见那低沉冰冷的声音说:我没有听过你的名字,但我知道你的身份精灵,你很傲慢。
从来没有人胆敢如此翻越群山。他们只配在我的脚下仰望我高高的峰顶,在攀登的时刻谦卑地低下头颅。
精灵,你要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
回答我的三个谜题。如果你能全部答对,那么我会允许你从这里通过;反之,如果答错任何一个,我就会让你在深渊中摔得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
一个。薇薇安忽然说。
什么?对方显然没有预料到会是这个回答,机械地重复了一遍,一个?
薇薇安还在往下说:我的意思是,我只接受一个问题。如果我死了的话,我体内的魔力就会成为风,吹过这个世界上每个地方,告诉所有的旅人和飞禽走兽,不要再试图经过西风山脉。
等到那个时候,你就等着在接下来的成千上万里,对着那些不会说话的木头和石头编谜语吧,不会再人回答你的问题了怎样?
我默默地拽紧薇薇安的衣摆。
我是说,如果万一,万一如果,薇薇安这脾气惹怒了对方的话,这样的安全感起码能让我不至于在生死狂飙中,因为心脏跳动过速而亡。
还能拿她这脾气怎么办呢?习惯呗!
对方依旧在沉默着,在风雪隆隆的呼啸中,高耸如云的山峰伫立在雾气中若隐若现,似乎正在思考。
也或许是在无言的暴怒中思考给我们一个什么样的死法。
在这巍峨群山带来的无形威压中,我已经做好了下一秒就要和薇薇安一起生死时速的准备。
然后,风中飘来了山的声音。
真、真的吗?对方弱弱地问,你们人类世界难道已经不流行这种猜谜语的桥段了吗?
不流行了。我听见薇薇安相当冷酷无情地说,这剧情上次流行,大概还是三百年前的事情了呢废话少说,猜谜吧,不然我走了。
你怎么能这样说!对方气愤地说,编谜语也是、很辛苦的!
走了。
等等!
大山深处的雾气翻滚起来,回荡的风发出了一种类似于人类清嗓子的声音,山灵结巴了一会,终于找回了最初那个苍老、迟缓而又威严的语气:那么,你听好了
世存一物,无色无形;富者所愿,贫者所需;
智者亦求,愚者亦得;今欲问汝,此物何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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