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昼星夜行免费阅读(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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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垂眸,将薇薇安留下的纸张收进了抽屉里,重新取出了自己的魔杖和佩剑。尽管它们在平时精心的养护中已经焕发出光泽,但我还是怀抱着某种珍重的心情,将之用特制的手帕从头到尾细细地擦了一遍。
    就在这细致的清理中,如同夏日连绵雨水一般的思绪终于一扫而空,我振奋起来,感觉自己就像手中利剑,浑身都叫嚣着跃跃欲试。
    深呼一口气,我重新更换衣装,将自己散落的头发绑成高马尾,静静地等待着黑夜再次降临。
    很快又到了夜晚。
    我避开守卫和侍女,如约而至。
    废弃竞技场位于皇宫一角。在过去魔法还未在王宫成为不可道的名讳之前,魔法竞技曾是王公贵族间最流行的游戏,宴会的必备节目,贵族子弟们互相较量,以此展现自身实力,博取青睐。
    无数绮丽的术式曾在这里亮起,无数山呼海啸的喝彩也曾将这里填满,在往日的诸多欢笑中,谁也不曾想到魔法会如这个竞技场一般,最终走向没落,就连曾经最受尊崇的最强大的宫廷魔法师,在如今也不过是一个与小丑等同的职位。
    我拨开连生的荒草,拾级而下,慢慢走向竞技场的中心。
    薇薇安看上去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她今夜与我一样,为了行动方便做了男装打扮,长长的黑发高高束起,多了几分凛冽的锋利。看见我向她走来,她冲我点点头,取出了一个木匣子,将一块魔力石嵌入竞技台中心的阵眼中。
    为了避免战斗时四散的魔力引起注意,竞技场需要魔力源支起隔断法阵。在往日,这工作往往由薇薇安的魔杖担任。
    这柄通体洁白光华美丽的长魔杖,曾在无数次被薇薇安毫不留情地插进阵眼里,其动作之随意不亚于往泥地里杵一根木棍,多次引来我同情的目光。
    但今日,薇薇安不再空手上阵,魔杖重新回到了她的手中,在夜色中泛着盈盈的光芒。
    如同水波漫过,竞技场繁复的石刻纹路从中心亮起,一路四散,缓缓升起了淡蓝色光华的弧形光罩。光芒在一瞬的明亮后就迅速消散,我重新低下头,知道现在外界的人已经看不见我们了。
    我握紧了手中的魔杖,心如擂鼓。
    薇薇安却依旧是平静的模样,她抽出一根黑色的丝带,蒙住了自己的眼睛。
    银色的光芒从丝带上亮起又熄灭,从那一闪而过的咒文上,我认出这是一种魔力束缚咒。
    这也说明,薇薇安不会在这场战斗中使用预言之眼。
    我会在这场战斗中使用一只手的魔力。黑发蒙眼、一身劲装的女人表情冷肃,声音像冷冰冰的玻璃珠子落在竞技场的石板上,现在,开始吧。
    话音刚落,一道狠厉的风刃已向我袭来。
    第37章 攻势逆转
    我极速地后退,一缕飞扬的发丝就在转瞬间,被高速的锋利气流削断。
    已经不知道我和薇薇安打斗了多久,或许半分钟,或许一小时。在这难捱的分秒中,她的风刃魔法一次又一次惊心动魄地与我擦肩而过。
    犹如用长剑在空中削下飞虫的翅膀,薇薇安这性格恶劣的女人炫技一般地展现着自己对魔力的精准操控。她蒙着眼睛,安然地站在竞技场的中心,如同一尊冷漠而神秘的女神塑像,但她周身环绕的气流却如同无数把挥舞的利刃,使我不能靠近她分毫。
    在蒙上眼睛之后,她现在完全是通过魔力视物,所有魔法师都会拥有自己的场,一种通过将魔力外放从而感知外界的方法,在魔法师的场域中,一切可供支配的存在都会成为她的耳目。
    我继续往边缘退去,试图找出薇薇安魔力场的边界在哪里。
    她似乎发现了我的企图,微微地用魔杖叩击了一下地面,荡漾出无数圈蓝盈盈的光纹,三堵风墙挡住我的去路,不由分说地将我重新往中心逼去。
    不过已经足够了。我挥出一道电弧,挡去一道凌厉的风刃,重新逼近了薇薇安。
    我已经开始了解她了,像薇薇安这种骨子里带着狂妄的人,最爱看的就是猎物无望的奔跑挣扎然而,她却对我的试探报以阻挠,那么,她也一定是对自己的魔力范围有所警惕的吧。
    毕竟,一只手的魔力,能有多少呢?
    我一跃而起,在抽出佩剑的同时手指飞快抹过刃面,附魔的咒语沿着刃线次第亮起,金色的长剑狠狠地挥向薇薇安。
    她当然不会让我得逞,又是一道风刃挡在我的面前,与长剑相撞,竟然发出了当地发出了冷刃相击声。
    我单手持剑,另一只手握紧魔杖,支起雷电的光盾挡住身后凌空袭来的又一道风刃短魔杖的好处,大概就在于它非常灵活,适合我这种魔力运转迅速的人。在格斗技和冷兵器的辅助下,一定程度上弥补了我魔力不足的短板。
    也正因如此,我的战斗方式比起魔法师,倒不如说更像是个近身攻击的战士。
    但薇薇安不一样,尽管她也擅长剑术,这懒散的家伙也还是喜欢站桩成一根木头谁叫她魔力充沛呢?
    黑发的精灵站在那里,黑丝带封住那双多情的眼睛之后,露出的下半张脸在夜色中就显得格外冷峻,犹如传说中蒙眼执剑的裁决女神,没有什么可以能动摇她丝毫。
    但,越是这样,我就越是想要打破这一层冷冰冰的壳子。
    而当务之急,就是要找到这完美神明身上的致命弱点。
    我眨了眨眼睛,在和薇薇安的风刃再次短暂地缠斗一阵之后,我向后一跃,轻巧地与她再次拉开距离。
    战场的全局再次落入我眼中。
    没有预言之眼,意味着薇薇安只能用战斗的直觉去预判我的动作。
    没有完全魔力,意味着薇薇安可以控制的风刃是有限度。
    那么,我要做的就是
    虚张声势,一击即中。
    薇薇安曾经的教导响彻在我的耳边,彼时她懒洋洋地站在树下,我躺在她脚下,被她长魔杖抵住咽喉。
    在战场上,就要像一只狡诈的狐狸,这点你可要给我记好了。她慢条斯理地说。
    我挥开她的风刃,竭尽全力地向竞技场的边缘再次奔跑,它的四周是高于竞技台的观战台,层层叠起,呈现出碗状的结构。
    兽人的爆发力本就强悍,加之我用魔力强化了四肢,纵身一跃,竟然生生地跃过了薇薇安阻挡的风墙。在躲过一波密集的风刃攻击之后,我的身上带上了几丝躲闪不及而留下的刃伤,左脸的伤口火辣辣地淌下一滴温热的鲜血。
    这不是什么可以说不要就停下的小游戏。我和薇薇安彼此都心知肚明,尽管彼此身上预先留下的被动防御符文使我们无需有性命担忧,但这些实打实的利刃一旦撞上,对谁而言都是血花四溅的结局。
    但愿远方的那位大治愈者给了薇薇安足够的修复魔药吧!我在心中小声祈祷,却没有停下脚步,受伤的血腥味让我兴奋,这就是野兽的本能。
    薇薇安似乎意识到了我的企图,她终于迈动了脚步,向我逼近,试图将我重新纳入她的魔力范围。
    但是,已经太晚了。
    我跳上观战台,借着电荷的吸引力眨眼间就登上了最高处,然后再一次凌空跃起,纵身而下。五道光箭从我身后散开,自上而下笔直地刺向薇薇安。
    薇薇安挥动魔杖,顷刻间便收回了环绕在我身边的风刃,挡下了光箭的攻击。魔力在极速的对冲后消弭,迅速地在空中游走逸散,犹如礼花绽放又熄灭。倘若时光在这一瞬倒流回数百年前,那么在这座无虚席的观战席上,必定会回荡着震天动地的欢呼声。
    然而没有,在这荒草从生的废弃战场上,唯有搏斗的我们二人。
    我聚精会神,再次凝出三道电弧,射向薇薇安。
    在亮如白昼的辉光中,薇薇安绽放了今夜的第一个笑容。
    差了一点。
    她用口型无声地对我说,笑容中的挑衅漂亮得要命。
    也混蛋得要命。
    在最初消散的五道风刃之后,第六道风刃出现了,它飞速地斩断了所有的光箭,然后在片刻之间吸收了所有易散的魔力,化成一把巨大的利刃,直直地对着我的心口。
    显然,薇薇安如我一般,同样也留着后招。
    但,在暗巷之后,我会在这种地方吃第二次亏了,前面的一切不过是诱饵罢了。
    我还有一柄剑。
    我将它用力地掷向了薇薇安,风刃利落地转头,当地挡下一击,随后碎裂成四散的气流。然后,我在将坠落到地面的那一刻,一脚踢飞了薇薇安手中的魔杖,狠狠地扑向了她。
    就在我要将薇薇安整个撞翻在地的那一刻,我的耳边响起来扑的风声,膨胀的气流如有实质,减缓了我坠落的速度。
    但已经足够了,我的手已经抚上了她的肩膀,将她压在身下,锋利的长指甲拂过她的咽喉,对准,停住。
    一声刃铁摩擦的轻响,在我们之间响起。
    我缓缓地低下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柄薄刃银刀轻巧地滑出了她的袖子,悄无声息地对准了我的胸口。只要我的指甲再下去一寸,那么这柄纤细的利刀也将刺入我的胸膛。
    我跨坐在薇薇安身上,用大腿的力量压制住她,然后静静地注视着她,尽管身下的她蒙着眼睛,但我知道她看得到我。
    在这生与死的天平上,结果已经分晓。
    平局。
    我们彼此都知道这一点,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彼此都没有放下手中的武器。在无尽的夜色中,我们就这样隔着一层布料,彼此长久地凝望着。
    剧烈运动使我的心脏砰砰直跳,血液如同奔涌河流,一次次冲击着我的四肢百骸,我压在薇薇安身上,用力地喘息着,没有松开颤抖的手。
    时光仿佛就在这一刻倒流,那夜在神殿门前的马车上,我们也是这样沉默地注视着彼此,目光短兵相接,横刀以对,仿佛是荒原上对峙的野兽,谁先动摇谁就会先投降。
    我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干什么,但如同被命运指使了一般,我慢慢地、慢慢地俯下了身,贴近了薇薇安的脸颊,贴近了她的唇。
    我想要在这里,向与我刀尖相对的敌人、我的老师说些什么呢?
    好啦!
    就在这时,薇薇安无奈的声音从身下传来,她率先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叮当一声将手中的刀扔向了一旁。
    只是一把餐刀而已啦,她无辜地说,晚餐的时候顺手从餐车上拿了把干净的,然后塞进袖子里而已。
    我眨了眨眼,她的声音瞬间唤回了我的理智我刚才是想要做什么呢?
    想不起来,那个冲动的念头就像是流星,转瞬间就划过了我的脑海中。
    我默默地松开了手,一种失落和劫后余生的感觉同时涌上的心头,为了掩盖这种奇怪的感觉,我结结巴巴地反驳:谁、谁会把餐刀塞进袖子里还塞得这么顺手啊!
    我啊。她理直气壮地说,即便是隔着一层遮挡,我也能猜到,她必然是假装茫然地眨了眨眼睛,试图蒙混过关。
    好了,她推了推我,现在可以从我身上下去了吗?
    我如梦方醒,手脚并用面红耳赤地从薇薇安身上滚了下去:对、对不起!老师!
    薇薇安没有回答我,她动作轻盈地站起来,魔杖轻敲地面,凌乱的衣摆就瞬间恢复了平整。然后,她伸手在脑后轻轻一抽,黑丝带随之松落,露出了那双宝石一般的蓝眼睛。
    她注视着我,然后点了点头,说:你通过考核了,回去吧。
    不知为何,今夜的薇薇安看上去就像是害怕和我太多接触似的,看上去非常冷淡。就连她的眼睛,也微微垂着,像是躲避着我的视线。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她便转身走向台阶,一副打算离开的样子。
    我的心一下子非常难受我还以为薇薇安至少会夸夸我呢!
    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
    我歪头想了想,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头绪。
    于是我叫住了薇薇安:老师!
    薇薇安没有停下脚步,甚至没有回头,夜风将她的话语送到我的耳边,如同送来一枚飘散的落叶:还有什么事吗?
    我咬了咬唇,小心翼翼地问:是是我今晚哪里做得不好吗?
    她摇摇头,声音中莫名带着一丝忍耐:没有,你做得很好。
    顿了顿,她又轻柔地问道:还有什么事情吗?艾希礼?
    没有事情了,没有什么更多的话可以说了,但是我内心难以名状的委屈却无以复加,几乎要从胸膛中漫溢出去。
    好痛,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说,几乎没有经过思考,而是以一种下意识挽留薇薇安的哀求语气小声说道,刚才我受伤了,老师。
    这是多么幼稚的话啊,话一出口,我的心中就开始升起悔恨薇薇安的语气中充满了克制,明显是不再想与我多话的意思。
    而我却鬼迷心窍一般,试图去拿一些无关紧要的伤口去引起她的注意。
    薇薇安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似乎是生气了。
    我抿抿嘴,垂头丧气地试图找补:其、其实也不是很严重
    薇薇安却忽然叹了口气,精灵的叹息像是清澈的夜风,吹过了我的耳际:接着。
    有什么闪光的东西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我伸手接住,发现是一支细长的药剂瓶。
    喝了吧,很快就不会痛了。身披黑袍的精灵这样低声说着,重新迈动脚步,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只剩下一句孤零零的话语在夜色中消散,抱歉。
    我低头,看见手中的玻璃药瓶泛着淡淡的微光,隐约能嗅到一丝熟悉的草药味魔法师大治愈者斯图尔特的治愈魔药。
    与上次洛利亚抛给我的那支一模一样,这传说中千金难求、足以治疗大部分刀剑创伤的神奇药水,现在居然被薇薇安随意地抛给我,治疗这些细小到甚至不需要处理的割伤。
    也不知道该说她是大大咧咧好还是浪费好了。我叹了口气,心中莫名泛起一丝微酸的甜蜜。
    我可真是不争气。
    作者有话要说:
    【艾希礼不会知道的冷知识】
    洛利亚给她喝的那瓶治愈魔药,也是算在薇薇安帐上的。
    薇薇安:肉疼.jpg
    第38章 我的名字
    在那夜之后,动身前往西边境终于正式提上了我的日程。
    薇薇安说到做到,说服了国王与莱昂内尔。
    据说那天议事厅中的侍女所说,当坐在大臣中的她提出这个问题时,议事厅一瞬间就被朝臣们不解和愤怒的质问声淹没了,所有人都以不满的目光注视着薇薇安,仿佛她就是一个祸乱朝政的佞臣她确实是。
    至少,薇薇安本人也对这个罪名乐见其成。
    据说,当所有人都恨不得用目光把她洞穿的时刻,薇薇安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抿了一口杯中的红茶。
    维安,告诉我你做出这一提议的原因。位居上首的父亲问,即便艾希礼是你的学生,但带一个未成年的孩子上战场,对胜利毫无裨益。
    谁知道呢?薇薇安放下杯子,轻巧地回答道,也许他对胜利毫无用处,但胜利的关键,无疑在我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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