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昼星夜行免费阅读(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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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来没往口袋里放过这样的东西。我疑惑地将它掏出来,低头一看,是一片紫黑色的龙鳞片,镌刻着传音的符文。
    一个念头在我心中浮起,我难以置信地将手心那枚鳞片翻了个面,然后在光滑的鳞片背面,刻着一个名字。
    洛里亚,外带一个非常抽象的大尾巴狼图案。
    我觉得自己今晚真的睡不着了,世事离奇。
    我心情复杂地看着这枚鳞片谁知道洛里亚究竟想干什么?但无论她想干什么,我都并不想理会。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失眠之怒的我,本来想把这它连同今天的烦心事一齐扔进垃圾桶,却又觉得这样贸然丢弃实在不妥,最后只好叹了口气,将它收了起来。
    毕竟她可是,和薇薇安有着联系的人啊。我在心里小声地说。
    就这样,我一宿未眠。
    第二天早上,我顶着黑眼圈,好不容易偶然失眠的借口瞒过了替我梳洗的莉塔,正愁眉苦脸地想着自己要怎么面对为我讲课的薇薇安,却不料素来敏锐的她却好像并没有察觉我的异样。
    今天的她依旧是男装打扮,腰线利落,双腿笔直修长,黑色的长发清爽地束在脑后,带着一丝漫不经心拨拉这书页,精致的面容如同带露蔷薇,容光焕发,看着就令人生气尤其是对我这种因为她失眠了半个晚上的人来说。
    我有些气鼓鼓地看了她一眼,却又觉得自己这般迁怒实在没有道理,只好自觉理亏地把脸埋进书里。她对此似乎毫无察觉薇薇安好像很忙,今天的课程讲到一半的时候,她便收到了我父亲的议事传唤。
    但她却对此视若无睹,一直坚持到了讲授结束。我看见那位传令官敢怒不敢言地守在书房门口,脸色青黑,身边,身边同样在等候的侍女却一副脸红心跳的紧张样子,心中觉得有一丝有趣,也有一丝说不上来的怅然。
    还是不要再多想了。
    我摇摇头,埋首于薇薇安为我划定的书目中,打定主意接下来的日子都要这样相安无事地度过。
    作者有话要说:
    *在水波中歌唱着死去的女子:源自莎士比亚《哈姆雷特》中的奥菲利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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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章 情思如字
    幸运的是,接下来的十多天真的就这样波澜不惊地度过了。自从那天的朝觐被薇薇安以不知道什么方式推掉后,我的父亲就再也没有传唤过我。
    我在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说实话我实在不想面对父亲和莱昂内尔。
    直到现在,那一夜神殿中莱昂内尔的面容依旧会时不时地浮现在我的脑海中,他那双与父亲肖似的、狮子般的金眼睛在神殿中的光辉中沉默地闪烁着光芒,一次次提醒着我:对他和父亲而言,我不过是一颗可以推出去的棋子。
    甚至这放弃对他们而言都不算是两难抉择,我也不过可有可无罢了。
    然而,可有可无不正是我在此前十年中的追求么?
    我有些自嘲地勾了勾嘴角,咎由自取,这就是代价。
    但是!是时候要改变这一切了!我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脸,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艾希礼!
    胡乱地给自己打了一通气,我重新拿起搁在一旁的羽毛笔,往墨水瓶中蘸了蘸,誊写着薇薇安的魔法笔记。
    在这为光明神羽翼所笼罩的王城之中,书籍抄本都是受到上层阶级的管控之物,而魔法相关的书籍更是禁忌中的禁忌。因此,即便薇薇安作为书本的主人,将书堆在我桌面的时候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我还是小心翼翼地对待着这些极有可能是孤本的书籍,将重要内容誊写下来,然后再反复翻阅。
    薇薇安的字迹和没个正形的本人极其不同,她书写的是一种相当古老的古文字,有着繁复华丽的装饰性笔触,是曾经的皇室和贵族喜爱使用的一种字体或许,这也是曾经魔法师与皇室关系密切的一种证明?
    不过,随着时间的演变,现在使用的文字已经趋于简化,若非在皇室正式的文书仍然需要使用这一种特殊而复杂的文字,不然我可能也会对她的字感到一头雾水。
    但她的字确实是很美丽的,这点与她本人如出一辙。我情不自禁地想起薇薇安平时那副懒洋洋的模样,心道能让这样的人克服麻烦恐惧症去练习这样的字体,恐怕是因为这字体好看到足以唬人了吧。
    这个想法让我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情不自禁地举起了手,小心地隔着空气用指尖去描摹薇薇安纤细锋利的笔迹。就这样,我想象我的老师的少女时代,会不会也像曾经的我一样,愁眉苦脸地抓着羽毛笔,一笔一划蜿蜒过那些缠绵又繁复的游丝,写下的却是歪歪扭扭的笔记呢?
    光是想像着这样的光景,隐秘的欢喜就已经从我的嘴角悄悄地漫出来了。
    就像又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和她悄悄靠近了点。
    就这样,我一笔一划地书写着,窗外很安静,夏日的阳光将窗外的绿影染成金色,时间就这样从笔尖和树叶轻摇的沙沙声中流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写到了最后一篇接下来一段时间我需要用到的魔法材料,我需要拿着这份清单,亲自前往下城区采购。
    是的,即使是皇室,也属于在神殿的势力影响范围内,为了避免魔法这个敏感的话题再生事端,我在这方面一直都竭力保持低调,无论是什么材料都尽量避开耳目,自己乔装前往下城区购买。
    感谢薇薇安,她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毫无意外地在皇室和贵族中收获了游手好闲、不误正业的风评。连带着我的出城也在贵族和皇室眼中变成了游山玩水,从而顺利地蒙混过关。
    出乎我意料的是,父亲对于她这位宫廷魔法师的散漫作风意外地容忍,不仅没有把她赶出王宫,还对她颇为礼遇。
    也不知道薇薇安又给父亲下了什么迷魂汤。
    再次想到她的名字,我忍不住在心中无声地叹了口气。
    其实,除了日常的课业外,这几天我与薇薇安很少见面,父亲传召她传召得分外频繁,许多我没有资格参加的宴会,她都被邀请参与其中。更不要说那些贵族的宴会,除了光明系的贵族们依旧对她深恶痛绝外,她早已成为贵族们趋之若鹜的座上宾。
    因此,即便她被光明系的大贵族们暗地中嘲讽为只会耍把戏的跳梁小丑,也无法掩盖她是炙手可热的事实。有些时候我看见她一身男装,佩着礼花或披着披风匆匆行走在皇室的夜色中,连发丝都在辉煌的灯火中发着光芒。
    她总是如鱼得水、左右逢源地与簇拥在身边的人交谈,仿佛天生就属于这一片衣香鬓影的富贵乡。
    若非我看见她无论何时眼底都噙一抹冷淡和疏离的话。
    但这一切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用力地摇了摇头,我已经决心将这份感情悄悄地藏在心里了,那就不要再去看也不要再去想了吧。只将她作为我的老师来看待就好了不如说,这本来才是正确的做法。
    这也正是在这半个多月中,我两次出城都是躲开薇薇安单独行动的原因。
    起初我的心中还怀抱着莫名的忐忑,轻悄悄地自己整理好了材料清单,轻悄悄地自己一个人溜出了城,在下城区里一个人也不敢多逛,拽着斗篷和地图匆匆地在几个较为熟悉的地方采购了简单的材料,就立刻打道回府。
    我一路东躲西藏,却不料在书房的门口撞见了薇薇安。
    薇薇安没有自己的宅邸和领地,因此同样也住在王宫之中。此刻的她正披着制式精美的披风,胸口碧蓝色的宝石胸针与她蓝色的眼睛交相辉映,看上去似乎要外出赴一场晚宴。
    而披着黑斗篷的我却在那一刻,感觉自己在薇薇安狐疑的目光中凝固成了石像。该怎么解释呢?该说我是一不小心忘记告诉她自己要出门?还是直接了当地承认我就是想要一个人单独行动?
    我越想越觉得难以解释,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消失,却因为尴尬得迈不开步子,只能僵硬地站在她面前,面容扭曲地挤出来三个字:老师好?
    薇薇安挑起了一边眉毛表达疑惑,在长廊的灯光中,她衣物上的暗纹刺绣闪着微微的光泽,衬得她愈发高贵而优雅。
    该死,为什么她做这个表情也能这么好看。我自暴自弃地胡乱想着,觉得自己的思维开始涣散了。
    然而薇薇安还是在我惴惴不安的目光中弄清楚了来龙去脉,她朝我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了解,随后就伸手扶了扶自己头顶的男式礼帽,转身离开了。
    没有惊讶、更没有生气,预想中的询问、不解、好奇都没有到来,只有一个了然的眼神和在灯火中远去的背影,这种高高拿起又轻轻放下的感觉让我的内心涌起一丝惆怅。
    说到底还是自视太高了吧,本以为我的异样会被薇薇安察觉到哪怕那么一点,却没想到对方看起来完全是毫不在意的样子。
    也是,或许这才是最正常最好的交流距离,哪里会有学生天天想要黏在老师身边的呢?
    只有暗恋才会这样的藏头露尾,欲说还休,又怕对方知道,又怕对方不知道。
    我在心里小声地叹了口气。
    总而言之,下一次单独出城,就显得非常有备而来、顺理成章了。这一次的薇薇安相当积极地列出了一份清单,在地图上做了标记,拜托我下次出城的时候帮她也采购一些材料,并叮嘱了我注意安全。
    看上去毫无异样,一切都重归了正轨,安全地、毫无波澜地向前运行着。
    在这波澜不惊的生活中,我对薇薇安那种难言的感情,或许也能够在彼此或是阴差阳错、或是心照不宣的疏远中渐渐地淡下去了吧。
    一切都只是时间问题,毕竟她只是我的老师而已。
    书房的门,却忽然在这时响了起来。
    我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竟然对着笔记纸发了好一会呆,悬停的羽毛笔笔尖在神游过程中凝结出好大一滴墨珠,啪地掉落下去,在纸上晕染出好大一点墨渍。
    就像那天晚上那颗莫名其妙的泪滴一样。
    薇薇安。
    不知何时,我竟然在走神时在纸上写了她的名字,墨水就落在最后一个字母上,将那个尚未完成的名字晕染成一团乌黑。
    叩、叩、叩。
    敲门声再次响起,带上了一丝急促。
    难道是薇薇安?
    我打了个激灵,慌慌张张地撕碎了手中的纸张,跌跌撞撞扑到门边站定,然后用力地深呼吸,一把拉开了门。
    并不是薇薇安。父亲的传令官站在门外,做了个行礼的姿势:艾希礼殿下,陛下有事要见您。
    第27章 往事而已
    我跟着传令官步伐匆匆地走在回廊中。
    书房到父亲的寝宫有着好一段距离,而走在前面带路的传令官一眼不发,我跟在他身后,用眼角余光百无聊赖地数着回廊边高大的廊柱。
    一根、两根等我数到第五十六根的时候,目光中忽然出现了梅菲尔德的身影。
    传令官停下了脚步:日安,二皇子殿下。
    他也被父亲传召了?
    我浑身僵硬了一瞬,强忍着紧张停下脚步,向他行礼:日安,兄长大人。
    他停下了脚步,默默地看了我一眼。
    几乎是本能一般,冷汗一瞬间浸湿了我的脊背。
    这似乎是我这么多天来第一次与梅菲尔德相遇。就在这一刻,我发现自己还是很害怕他的眼睛。
    尽管我曾经想过和他成为朋友。
    某种意义上,我与他的出身在某种意义上非常相似:我们的母亲都是国王的情妇。
    这是宫廷中心照不宣的秘密,梅菲尔德出生时,大皇子莱昂内尔的母亲特蕾西雅王后尚未去世,但因为彼时父亲与梅菲尔德的母亲情意正浓,由于不忍让宠爱情人的孩子成为私生子再加上情人家族的压力,父亲让特蕾西雅王后收养了梅菲尔德。
    但身为阿尔希弥斯家族长女的王后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地应允这样的要求。涉及王储,这件事情便从宫闱之事延展到了两个家族之间的权利争夺,因此,作为代价,国王应允了特蕾西雅王后的要求,将自己的情人让她离开王城前往自己家族的封地生活。
    从此,梅菲尔德就成了王后的孩子。
    他的经历使幼年的我感到一丝同类的亲切,彼时我的母亲已经疾病缠身终日恹恹,对我流露出了厌恶的神色。就这样,孤独而无知的我尝试着接近梅菲尔德,企图与他成为朋友。
    然而这样的想法似乎令梅菲尔德感到大为恼火。这样的情绪在他十三岁、我八岁的那年达到了巅峰。在那年,王后染病离世,父亲却并没有将梅菲尔德的生母续为王后,梅菲尔德对此万分介怀,进而对我也越发嫌恶。
    他表达厌恶的方式就是抓住一切机会捉弄我,当然,对家世优越、十岁出头的少年而言,这捉弄常常带着肆无忌惮和孩童天生的残忍。
    他命人撕烂我的书本,将墨水泼上我的衣服,支使侍女在盛大的宴会上将我的餐点调换成内里腐烂的食物,在马术课前偷偷割断马匹的缰绳和脚踏,以看见我出洋相为乐。
    起初我对此完全难以忍受,在某次他将我的作业染满墨水之后,十岁不到的我忍无可忍地冲上去和他打了一架。
    结果显而易见,十三岁的他与八岁的我相比有着天然的体力优势,我愤怒的拳头还没落在他的脸上,就已经被他身边的侍卫一把架开,随后政论课的老师赶来,大为火光地将我训斥了一顿。
    扰乱课堂,损毁作业,殴打兄长,这些罪名无一例外都落在了我的头上。作为惩罚,我被责令抄书十遍,罚站了整整一节课,而始作俑者却全身而退,站在不远处凉凉地看着我。
    也就是这个时候,我终于明白,尽管我与梅菲尔德同为情妇的孩子。但是,备受冷落郁郁而亡的情妇与深受宠爱出身贵族的情妇是不同的,家世正统的婚生子与不能见光的私生子也是不同的,它们之间隔着一道名为身份的天堑,因为这道天堑,梅菲尔德可以肆意地欺辱我,也因着这道天堑,即便身边的所有人都目睹了这一切,他们也会不约而同地选择沉默。
    无从反抗的猎物、有恃无恐的凶手、沉默旁观的帮凶,这个王宫大抵就是由这三种人构成的。那时十岁不到的我没有伙伴、没有父亲的宠爱更没有母亲的支持,在面对梅菲尔德的时候只会一昧地退让或是将自己锁在书房里默默哭泣,只有莱昂内尔会在偶然撞破的时候为我解围一二,但这终究是杯水车薪。
    为了避开梅菲尔德,我放弃了自己曾经喜爱的马术与击剑,选择终日躲在书房中。
    书本很安静,所有的字都乖乖地躺在纸上,不会嘲笑你,不会伤害你,也不会将一切责罚都推到你身上。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安静了,它们不会和你说话,也不会在你难过的时候给你一个拥抱,只会在我掉眼泪的时候,在泪水中默默泅成一大片看不清的墨迹。
    可是书本也很珍贵,我不能随意出入皇家图书馆,许多书都是莉塔偷偷给我在外面带进来的,如果动不动就掉眼泪的话,很快书也没得看啦。这样想的我很快学会了憋住眼泪,只要在想哭的时候用力屏住呼吸的话,眼泪就会落到喉咙里,除了苦了点没什么坏处了。
    靠着这个方法,后来母亲去世的时候我也没怎么哭了。
    就这样,我在书房里度过了许多寂寞的时光。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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