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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盆大雨打在翠绿叶子上的声音与鞭炮声差不多,陈颖林拉下裤子拉链的声音也具有震耳欲聋的效果。
所有被放大的声音混杂一团,统统在元始的脑内扭曲纠缠,他的大脑处理不了陈颖林的话,于是顾不上嘴里堪比利刃的竹尖,他又本能地挣扎起来。
陈颖林怒声警告:不要动!只要我松开手,这玩意儿就会捅穿你的喉咙,进入你的肚子直到
他的手指在盈着一滩又一滩水洼的雪白背上滑动,直到尾椎骨的位置上,他才停住,比划一下,说:大概会从这里穿出来?乖,就是这样,不要动,我会让你舒服的。
元始半睁着眼,雨水打湿他的眉毛与睫毛,令他看不清闪烁的前方。
在药效还未完全发作的时候,极致快感给予大脑的刺激是断断续续的,这会让人更清晰地体会到现实与梦幻的差距,令渴望快感的人能更快沉迷其中。
但事有例外,特别是对于元始这种被困在精神病院五年多,抗药性比较强的人来说。
嘴巴里几乎没有一块好肉的元始死死咬住嘴里的竹子,牙齿快要崩坏脱落的恐惧感让他再次从迷幻快乐中清醒过来。
什么是生命危险?
什么是逼不得已?
什么是实在没办法?
现在这个情况就是。
元始毫不犹豫地按下小五给他留下的紧急装置。
然而,元始想象中的力大无穷、身体功能增强、陈颖林突然暴毙之类的情况,全都没有发生。
只有源源不断停不下来的失重感充斥了元始的全身,再加上蜂拥而上的药效,更令他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只能被迫丢弃清醒,无力地被黑暗猛扑侵蚀去。
轰!噼滋!竹林上空声势浩大,一瞬间划破半个天际的雷电光芒。
大自然的可怕力量会让所有人发自内心的敬畏。
陈颖林忽地明白元始说过的雷会劈死人,雨多手滑,他一个不小心,没能把人抓住,好在他反应快,脱手后又迅速将人抓了回来。
雨下得实在太大了,陈颖林被水珠糊得几乎睁不开眼。
他此时忙得很,又要脱内裤,又要扶着身下的腰臀防止元始真的被竹子捅个透心凉,在手忙脚乱中他不禁对想出这个姿势的自己烦得要命。
没等他骂骂咧咧出声,突然,他发现元始本该撑着的上半身不知什么时候塌平下去。
元始
陈颖林霎时间瞪大双眼,现在还没到让元始死的时候!他惊慌地探头朝前看去。
还好,那个竹子只是被横着压在元始的脖子下面,两头都能见到,并没有因为他的手滑失误导致**元始的喉咙眼里。
陈颖林松了口气,可下一秒,脑海中陡然跳过什么的他再次提起狂跳不止的心脏,借着手电筒射出的白光,跪在水泥中,仔细地扫视着面前的土地。
他忽地发现,从元始的脑袋开始,他目光所到之处,如火山爆发、岩浆肆虐似的液体经过雨水的冲刷,暗红色被稀释开来,渲染成触目惊心的大片血迹。
血水随着山上地势的高低,顺着坑坑洼洼的土地,朝山下流去。
元始!!!陈颖林难以置信地发出大吼,抓着身下一动不动的躯体翻过来。
如他所想,那根竹棍确实没像他说的那样透过喉咙进入肚子,而是偏移角度穿过了元始的喉咙。
这一幕仿佛是精心设计的杀人方案,竹子捅穿了元始脖子上的颈总动脉,血顺着空心的竹子管道像流不尽的清泉一样,为土地尽情地浸染绮丽。
还有时间还有时间!再快点!再快一点
大雨中的林楼宛如一条落入泥潭的大白狗,他半爬半走地落在廖铭的后面,一边奋力抓着树干向山上攀,一边盯着手表絮絮不休。
非要跟着林楼上山的尚裕森实在看不下去了,他怕心神不定的林楼会摔下山,便脱去因为夜晚山上温度偏低而穿上的外套,拧成绳状绑在自己和林楼的手臂上,拖着林楼在雨水中泡到冰凉的身体,快速跟上廖铭迅捷的脚步。
蓦然间,最前方的廖铭停住脚步,他的后脑勺偏移着,朝右侧方转了一眼,下一瞬就猛地朝那个方向加速前进,一身黑衣的他在雨中像一匹猛速奔向猎物的凶豹,身形快得几乎在雨中出现残影。
眼看着廖铭快不见了,林楼气喘吁吁地推着尚裕森的手臂:别管我!快跟上廖铭!
尚裕森还没得及解开他和林楼之间的捆绑,廖铭的身影窜进了一个拐角处,消失在两人眼前。
廖铭!
反正也追不上了,无法丢下林楼不管的尚裕森抓紧手中的臂膀,他想扯着林楼更快地前进,结果手心一沉,拉不动了。
尚裕森惊疑地回过头,发现林楼正半跪在地上,脸色惨白,灵魂出窍般地盯着自己的膝下看。
血液在白色上是最刺眼的,此时林楼的裤腿和鞋面都沾染上了。
林楼,这是血?
不可能!这应该是颜料!这才刚十二点!尚裕森!快点!帮我!
林楼箍劳了尚裕森的手臂,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吼叫着催促他。
尚裕森连忙答应,他解开衣服绳结,拼劲一口气朝着廖铭消失的方向追去,可当他越是靠近,脚步越是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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